本文内容由【伊朵浮云】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强取豪夺》   作者:南枝   第一章   清境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乖巧得像只可爱的白兔的大男生,走出门,没人会觉得他是已经读到博二的博士生,只觉得他像个高中生,而且还是个懵懂的低年级高中生,那些从S大附属中学走出来的学生,看着也比他成熟多了。   每年进教研室来的师弟师妹们,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是在教研室做创新课题的本科生,在得知他是师兄之后,全都跌破眼镜。   其实,清境的年龄一点也不大,十五岁多就上了大学,刚进大学时,才一百五十几公分,在一干同学面前,大家还以为他是小学生,这几年在这所学校里成长起来,也总算有一百七十几公分了,虽然面相依然稚嫩,但总算被认为是小学生的时候好多了。   他因是直博生,到博二,也才二十三岁左右,比起教研室里任何一个师弟师妹年纪都小呢,不过他怕被人调笑,所以从来不说年龄,除了导师知道他准确年龄,别人是一概不知道的。   瞒着年龄,他板着脸的时候,也可以在一干师弟师妹们面前威严一下,展示一个大师兄应该有的样子,虽然这个样子,不免很快就破功,又变成了大家眼里的小白兔。   教研室里最新来的研一小师弟都能够欺负他,让他帮忙收拾桌子,可见这个人实在是太软绵了。   大学本科的时候作为班级年龄最小,寝室里的最小的小弟,也总是个跑腿的,要打扫寝室就不必说了,要是和女生那边有什么事,他就必定被推出去帮忙。   这是和他的年龄长相有关,女生们都看他可爱,把他当成小弟弟,对他毫无防备,男生们所以就总是让他去女生那边帮忙送东西,甚至有人和女朋友道歉,都是让他去传话。   要是别人,估计早就不满不高兴了。   偏偏清境是个心性极其单纯的人,智商高情商低,软绵绵好揉捏,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任人随便揉捏的人,谁真正触到他的底线,或者真正伤到他了,那么,他的一根筋会让这个人吃够苦头的,从此真不理人,无论怎么道歉,也拉不回他的心。   这种性格的人,往往如此,平常好说话,真正把他惹到了,那么他是最硬心肠的。   他的这种温和可爱的性格,让大家都以为他必定有个非常美满的家,其实,并不如此。   当然,这种事,他也无法对外人说的,甚至从来没对人说过,即使是本科时候最好的朋友。   他的父亲是一个战斗机设计院的高级技师,一年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出差,很多时候大半年不回家,写信通电话都有国家监管监听,他有军衔,且不低;母亲是大学里的音乐老师,还兼职艺术中心的主任职务,美丽而优雅。   由此可见,这两人虽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职务千差万别,性格也不可能会有多合拍。   清境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   他家里父母虽然不和,倒并不吵架。   他父亲爱他母亲至深,平常什么都依着她,而且他沉默寡言,自然不和她吵架;他母亲是个优雅而温和的人,即使对他父亲没有爱情,也忍受不了他的很多习惯,但是也只是沉默不语并不在家里闹腾,清境的小时候,倒没有觉得自己家里父母关系有多不好。   只是,在他十岁左右的时候,他父亲发现他母亲和她学生搞到一处出轨时,一时没有控制住,差点把她打死了,他才知道家里父母之间的问题到底有多大。   但他那时候还太小,只是茫茫然地看着母亲被送往医院,之后也只是一直沉默。   他曾经以为父母会离婚,他想好了去和奶奶住,不过之后他父母自然是没有离的,因为他父亲不愿意,而她母亲因为出轨也没有权利主动提出离婚。   他的家就这样维持了下来。   因为父亲不在家的时间本就多,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只是从医院里回家的母亲变得比往常沉默了,几乎不和清境说什么话,虽然在这之前,她和儿子也是不怎么说话的。   家里一直有保姆,有厨娘,有园丁,清境和家里这些佣人说的话倒比和他妈说的话更多。   慢慢地,清境也就长大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受家里父母关系的影响,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成长得非常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到读大学之后,他回家的时间就变得很少了。   刚读大一时,他那么小年纪,又到新环境,父亲送了他到校就没再管他,他难受得想哭泣,想家,却没人可以倾诉,只得抱着书去图书馆里,一本一本看小说,就是那时候把眼睛熬成了近视眼。   过年戴着眼镜回家,也只是父亲问了他一句怎么近视了,母亲则是一句过问也无。   清境因为离过家,所以明白了自己对于这个家庭,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母亲并不爱他,父亲也是工作更重要。   之后每年暑假,他便不怎么回家了,多数时间在外旅行,也有在学校里做课题,一年只寒假回去,但是在家里,和父母之间的话语也不多,连他保研读本校研究生时,也只是和父亲说了一声,父亲说,“读吧。”   然后,他就读了。   家里没管他。   此时读到博二,一次恋爱经历也无,只在读大一的时候喜欢上过一个大三的师姐,但是对方自然是把他当成小弟弟的,此女现在已经是一个六岁男孩儿的母亲了。   除此,清境也没有喜欢上别的人。   身家清白地就到了博二。   清境的导师是楚慕,是个非常严格的人,而且是属于现在学术界非常有良心对弟子非常好的很少数的那一部分导师。   清境是非常尊敬且喜爱他的,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一般,对他有着孺慕之情。   他自从进了楚慕的教研室,就改掉了本科时候在被窝里看小说看通宵的习惯,而且做事兢兢业业,生怕不能让楚慕满意。   而他,自然也是楚慕的得意门生,楚慕非常看重他和照顾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关心他的身体,关心他的学业,关心他的个人问题。   在他读研二的时候,楚慕就有意让他出国做交流生,但是清境怯于自己英语水平不高,没有去,把机会让给了另一个同学。   现在他博二了,楚慕又问他之后的打算,清境是没有什么打算的,算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以后随便做什么工作都行,混口饭吃就成了,没什么追求。   而他家里,其实也不算不关心他的出路,他父亲可以安排他回他母亲所在的学校,T城T大去做大学老师,但其实清境并不想回去,毕竟回去了就要住家里,爸爸妈妈冷战的时候,他会在旁边,总觉得心里难受,所以对于父亲的安排,他只是支支吾吾并不回应,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而这时候,他的导师楚慕就为他安排好了出路,帮他申请A国一所世界闻名的学府里去做博后,做出点成果,两年之后回来,就可以进稳当进S大了,他会帮他申请正式编制,不然,以清境现在的成果,没有办法留本校。   楚慕为自己的孩子,大约也只能安排到这种程度了,清境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导师自然是感恩戴德,又和父亲说了一下这件事,S大比T大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他父亲也没有理由反对,很是感激清境的导师。   清境后路定下来,自然是没有和别人说的,以免被人说导师厚此薄彼,或者说是因为他家背景好,导师这是讨好他父亲,如此这般,他把这件事瞒下来,连他已经出去工作的好朋友也没说。   清境以为,自己的一生,大约也就按照这种安排好的既定路线走了,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变故。   而在他的认知里,人生不过如此,即使如他父母那么水火不相容的人,也这么磕磕绊绊地活到了五六十岁,更何况他这种天生不会叛逆的人呢。   似乎站在二十岁,就能够看到六十岁的样子了。   关于他将来的伴侣,他倒是没有想过,身边也有很多女孩子,只是都成了好朋友,他总有让女孩子把他当成同类的特质,谁也没办法把他往男朋友那方面想,所以,至今无一个暧昧对象,可怜可悲。   这一年马上要元旦节了,教研室要趁着这个时候聚会玩乐的。   清境受母亲的熏陶,钢琴小提琴和古筝都会,却不会唱流行歌曲,所以,每次教研室聚会唱K,他都觉得很没有意思,所以也并不期待。   最后导师定了去一个高档会所廷舞里唱K,他自然也没有多大期待,只是到那一日了,就跟着大家一起去罢了。   只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次平常的教研室聚会,就改变了他整个之后既定的人生路线。   作者有话要说:开冯锡和清境的文了~~~~~   ☆、第二章 闯祸   第二章   廷舞是S城集娱乐休闲聚会运动等于一体的高档私人会员制会所,一群学生,在之前大约连其名也没听过,听过其名的,也只是听过而已,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何种样子,所以就夸大其词,对其他不知道的宣传,最后让所有人都对这次去廷舞玩兴致勃勃,想去见识一番。   所以,一群学生,被导师楚慕带到廷舞里来玩乐,从进门上电梯开始,就一个个像乡巴佬进城,四处打望。   结果,自然是让大家很失望的。   虽然各方面显示这里的高档奢华雅致精妙,却也没有让大家觉得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各方面比较豪华而已,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劲爆点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甚至来了之后,就只是被带往包厢,包厢里布置典雅,小的地方的设置非常现代化,一群二十多岁三十岁的学生,进了里面之后,就开始唧唧咋咋说这里不如想象中那么具有曝点。   楚慕平时在学生眼里过于严谨认真,他呆在这里,势必让学生们玩不好,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让大家可以随意点酒和其他吃的,不用想着为他省钱。   楚慕一离开,就有人说,“这里的确很高档啦,只是,和学校旁边的KTV也没有什么区别嘛,除了设备好些装修豪华一些之外。”   有人回应,“还以为会见到一群漂亮小姐少爷门口迎接的场面呢,根本就没有啦,一路过来,只见到几个黑衣保镖,什么都没看到。”   大师姐笑大家,“哦,你们这是要老师花钱请你们嫖/娼呢。”   “师姐,你干嘛说得这么低俗,我们也只是想长一下眼界而已嘛。”   “什么低俗?难道你脑子里不是那么想的。呵!”   “我发誓,我没那么想。”研二的小师弟蔡童指天发誓,又祭出清境来,“蝴蝶师兄,你说吧,快替我向大师姐保证。”   清境的背上有一块蝴蝶样的胎记,被大家看到后就得了个蝴蝶师兄的称号,每次清境听人这样叫他,心里就又窘迫又想生气,奈何性子软,气自然是没法发出来,憋闷着道,“不要乱叫我。”   “你不替我澄清,大师姐要误会我的,我以后还怎么过日子。”蔡童故作伤心。   清境道,“师姐马上就毕业了,你不要担心啦。”   此句一出,就被炮轰了,大师姐骂清境,“小蝴蝶,你是不是觉得我马上要走了,就可以不听我的号令。”   清境赶紧讨好地笑,说一日师姐终生师姐,不敢忘记她的悉心教导。这才被放过。   酒水和食品单上,只有一部分有价格,另外一部分是没有价格的,一群穷学生,坐在那里研究,另外的已经在鬼哭狼嚎地唱歌。   虽然楚慕说可以随便点东西,但是大家还是觉得应该为导师省一省。   不过,即使要省,看到最便宜的东西也贵成外面的几十上百倍时,大家都大呼这里抢钱,最后只敢小小点了一点酒水,又点了一些吃的。   清境坐在一边用手机玩游戏,服务生端酒水进来时,教研室一个个色女看得目瞪口呆,只差把人叫住留下来陪酒了。   等人出去,大师姐简直像发了癫痫,拉着清境不断摇晃,“小蝴蝶,刚才看到了吗?帅得惨绝人寰有没有,比吴彦祖还帅啦。”   清境就没搞懂过吴彦祖到底有哪里帅过,很不乐意地回答大师姐,“嗯嗯,是的,你不要摇啦,我头晕,头晕……”   于是被大师姐在背上扇了一巴掌,旁边的小师妹已经在说,“又点一杯果汁嘛,再让刚才那个服务生来送。”   男生们就鄙视她,“刚才还说我们,你们女人才是真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不能满足我们的养眼要求,就在这里羡慕嫉妒恨别人,真是没气量。没美貌就算了,又没有度量,你说你们还要怎么混。”女孩子总是牙尖嘴利的,男生们被说得翻白眼。   清境趁着大师姐和小师妹交流看男人心得的时候,就赶紧躲到一边去,实在受不了大师姐摇人的摧残了。   蔡童趁着这时候过来叫清境,说,“师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清境不明所以,“出去看什么?”   蔡童道,“刚才在外面看到有黑衣保镖呢,好神秘的样子,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嘛,你没有一点兴趣?”   清境想说没有,但是已经被师弟像狗皮膏药一般地粘上了,蔡童一直拉他,“师兄,你陪我出去看看,一个人还是有点心虚。”   既然心虚,那就不要去看了嘛。清境在心里这样说着,一副苦恼样子看着师弟。   蔡童道,“走吧,出去看看嘛,不走远了,就在门口看一看。我一个人出去,到时候楚老师问起来,不大好。”   因为楚老师问起来不大好,你就拉我出去做垫背的了。清境这样想,嘴里却没有说,只说,“还是不要出去了。”   蔡童哀求地看着清境,故意对他眨眼睛,把清境恶心得想扇他巴掌,不过,他一向是老好人,自然巴掌扇不出去,只被蔡童拽着说道,“这里是会员制啦,除了这一次,以后我们都没有办法再进来的。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现在不去看,以后就没有机会啦。师兄,你看在我平常为你做牛做马的虔诚态度上,你就陪我出去看看吧,真就看几眼!”   清境心想你平常根本没有在我面前做牛做马,而且态度更没有虔诚过。但是,看蔡童不断哀求,真是恶心死人了,最后只好答应了他,“好吧,不过就只在门口看几眼哦。”   蔡童兴高采烈地说只在门口看,于是带着清境一起走到了门口,鬼鬼祟祟开了包厢的门,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帅气的男服务生,对着他们礼貌地微笑,蔡童有点做贼心虚,清境倒平静镇定得多,说,“我们就在走道里透透气。”   对方也只是微笑着躬身提醒不要走太远。   蔡童一个劲往前走,清境只好跟在他身后。   虽然蔡童要叫清境师兄,其实年龄还比清境大了半岁,也是个娃娃脸男生,长不大似的,一直读书,没有一点社会经验,好奇心又重,四处看着,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人,到处都很安静,这里像是一处幽谧奢华如梦境的城堡,静得可怕,却又让人期待着,似乎一个转角,就能够看到一位永世不老的绝艳公主,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的王子到来。   以上纯属蔡童胡思乱想,嘴里却和清境说道,“师兄,一直没看到女服务生呢,刚才男服务生那么帅,你说女服务生该多漂亮啊!”   清境想了想,说,“也许这里是没有女服务生的呢,为了不被贴上色情场所的标签。”   蔡童道,“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服务生,据说这里有S城最美的公主,你懂不懂!”   清境想说自己不懂,嘴里却道,“走了,回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蔡童道,“也许是这一楼没有,那边有楼梯,我们去别的楼层看看吧。”   清境想说不要看了,蔡童已经走上前很远了,他就只好又跟上去。   在楼梯口时,遇到两个面无表情的高大黑衣保镖,两人被拦了下来,对方说,“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允许乱走。”   蔡童道,“我们不是乱走,我们马上回去。”说着,指了指楼上,“我们是楼上包厢里的。”示意清境和自己赶紧往楼上走。   清境无奈地只好跟着他往上面去了。   这一楼是周家的自留地,看客人上楼去了,保镖也没有多说,楼上是重中之重贵宾区,通话让楼上的保镖注意着,他们也就没有多管。   主要是看清境和蔡童都是单纯样子,还以为是客人自己带来的玩意儿,他们不好多说。   没想到一上楼,蔡童就要去闯祸。   为了保证客人隐私,楼道里是没有任何监控措施的,蔡童的课题,是电子通讯和数学的交叉领域,因为有过不少经验,所以能够判断出这里面没有监控设备,笑着让清境陪他到处走,有一边包厢门口都有保镖,他们不敢过去,蔡童就偷偷摸摸让清境和他往另一边去。   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一边的一扇门留着一道缝。   门是红木门,蔡童□着要去推门,清境拉住他,用嘴型说,“不要看了,我们下去。”   蔡童道,“再看一下这间就走。”   正说完,听到里面的声音。   “不……不行了……放过我……救命……啊……啊……”声音里带着喘息,很是痛苦的样子,又有种说不出的挠人。   两人愣了一下,这次是清境先于蔡童推开了门,外间是一个色调暧昧多用金黄色装潢的小间,沙发,还有莲花一样,从莲蓬里不断往外冒水的小喷泉池,水在迷离的光线里流光溢彩,分外美丽,这其实是洗手台。   而一边的沙发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把另一个人压在靠背上,像是要把人掐死的样子。   清境当时哪里能够多想,救人要紧,一下子冲过去,从高大男人的身后将他拉起来,看也没看,一膝盖顶过去……   ☆、第三章 掠夺   第三章   冯锡当时能够被清境打到,最主要原因是毫无防备,因为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有哪里的愣头青,突然冲出来对他做这种事情。   说起来,这只是刚到三十的冯锡第二次挨打,第一次是小时候被绑架,打过他的人自然是没有活命机会的,这是他人生里的第二遭。   混乱里,他被清境顶到了胯/下,当场痛得他一晕,紧接着脸上挨了一拳,但是清境弱质书生,打在人脸上也并不痛。   趁着这个空档,冯锡已经反应过来,瞬间用力拽住清境又打过来的拳头,一个流畅而有力的小擒拿,把清境压在了沙发上,还顺手给了他腹部两拳,清境痛得控制不住一声痛苦大叫。   而也是这时候,冯锡才真正看清清境来。   他当场就有种非常神奇的被震撼住的感觉。   冯锡出身不凡,出生时,家里已经是家大业大的一方巨富,而且黑白掺杂,他长大过程中,就万事不羁,手段果决残酷,作为冯家继承人,面上一副花花公子的败家子样子,骨子里却杀伐决断,看事清楚明白,内有乾坤,家中大事,他全都有表决权,甚至很多事情,已经全交到他手里掌控了,虽然他只有三十岁。   以前别人还叫他冯少,现在都叫他冯先生,称呼上的简单改变,其实包含了很多意味在里面。   要说,这样的出身人物,从小所见美色不计其数,人之皮相对于他,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再说,此时整容成风,容貌完美者更是不计其数,如他,真已经对人的美貌完全免疫了,无论是多么漂亮的人,在他眼里也是平平。   但是此时,他居然会突然被被他压在沙发里的小年轻所震撼到。   那真是一种震撼的感觉,很莫名其妙,在一瞬间似乎让他无所适从……   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从直升机上跳伞,视线之下,是草原上奔跑的象群,河流如带,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发源,在光芒闪耀里一直向下奔腾,绿色从大地上向自己袭来……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那样被震撼住的感觉,此时尤甚。   身下的人,皮肤太白,像是那时候的云一样,眼睛却在暧昧的光线里黑幽幽的,带着愤怒和痛苦。   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人长得和清境相像的,冯锡想他以前也一定遇到过,但是,只是在这时候,他被震撼住了。   不知道原因,大约并不是因为清境的长相,而那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体会清境的所谓气质,就如此简单地被他击中了心房。   那时候,冯锡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这玩意儿的,也不明白自己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他只是直接地明白,这个人,别想走了。   他居然坏他好事,又打了他。   也许,最主要还是,他在自己的身下,就像是握住了他的心,让他一时激动亢奋起来。   清境也是这时候才看到这个被他打了的人,一时间什么别的也没注意到,只被他那一双狭长而危险的深邃凌厉的凤眼所震慑住,当场就像被蛇盯住了,害怕得没法动弹。   而刚才叫救命的男孩子,被人打搅了好事,此时愣愣然看过来,他衣服凌乱,裤子掉到了膝盖处,没想到这种时候会被人打搅,有点回不过神来。   反而是蔡童最先反应过来,他一看那男孩子的样子,他就有点明白刚才在发生什么事。   虽然他是无法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的,但是马上明白他们是遇到人在办事被他们打搅了。   他要过来拉清境,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就走。”   冯锡把清境压在那里,回过头,冷冽的目光扫了蔡童一眼,说,“滚出去。”   蔡童僵了一下,没真滚,陪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学生,不懂的,先生你放了我师兄吧,放了我们就走。”   冯锡幽深锐利的目光又放到清境脸上去,清境被他扭着手腕,痛得要精神错乱,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哀求地看着他。   冯锡只觉得他的眼神像是一只软绵绵的手,在他的胸口上拂来拂去,刚才被Sunny那么撩拨也没有来什么兴致,此时却不知为何亢奋不已。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和缘分,往往这么奇妙,就像是一切注定,错不开,改不掉,该来的总要来。   冯锡一脚把过来拉清境的蔡童踢开了,蔡童痛得差点摔倒,这时候,冯锡将清境抱了起来,是扭着他手腕的抱法,清境痛得受不住,脚上挣扎着,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Sunny整理着自己的裤子,焦急地叫冯锡,“冯先生……”   冯锡没有看他,就抱着清境出去了。   蔡童赶紧追上前去,看好说没用,就冲上前去要把清境救下来,这时候,冯锡的保镖来找他,冯锡回头瞥了蔡童一眼,说,“把他抓起来。”   蔡童看情势不妙,最主要是这里的人,看着既大人物又流氓,最主要是没有一点好人该有的样子,当然知道赶紧走为上策,去找楚慕来救人才是最正确的。   他就这样扔下清境飞快地跑了,保镖赶紧去抓他。   当清境被扔进包厢里宽大的沙发里时,摔得头晕眼花,手腕上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脱臼了,肚子被打了也在绞痛,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冒了冷汗。   他想着缓过气来之后就和冯锡好好说话,解释一番,让他放了自己,毕竟,他又不是故意打冯锡,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他何必像是对他有深仇大恨一样对付他。也实在不必派人去抓蔡童回来,一切都是误会。   清境设想很好,只是没想到事情很难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冯锡也在沙发上坐下了,好整以暇俯身在他身上,突然之间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来。   这还是清境的初吻,没有任何经验的他,于是完全懵掉了,开始根本不明白冯锡这是要做什么。   清境是个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大男孩,嘴唇柔软,清新而干净的气息,像是春天里一株刚发嫩芽的兰草,在阳光里从内而外有种幽幽的香气,淡淡地撩着人心。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好含糊,冯锡亲着他,完全放任自己,因为滋味好,已经撬开他的齿关缠上了他的舌头,冯锡很少和人深吻,此时却情不自禁。   从茫然和震惊里回过神来的清境开始反抗,手腕的疼痛让他没办法用手推他,只不断扭动身体,舌头躲避冯锡的纠缠,但是在冯锡看来,这简直是他的勾引,于是更加来劲,右手已经伸进清境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身体。   清境穿着衣服看着一点不胖,摸起来才发现是瘦不露骨,又没有任何一点锻炼出来的肌肉,完全是丰满女人的触感,柔滑的肌肤,让冯锡摸上去,手就拿不开。   清境被他摸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挣扎得更厉害,但是冯锡这种有搏斗经验的高手,一只手就制住他让他挣脱不掉。   冯锡看他一直不听话,直接伸手解开了他的皮带,拉开拉链来,不知为什么,他毫无芥蒂地就伸手摸上他软绵绵一团的器官,清境动得更厉害了,冯锡在他的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清境痛得眼眶发红,眼泪往外冒,口腔却被堵住,只发出两声凄厉的闷叫声。   冯锡看他要喘不过气晕过去,这才退出他的口腔放过他,又在他的唇角亲了一阵,大手已经撩起清境身上的衣服,因为这里面有空调,清境只穿了一件背心一件衬衣,外面又件很薄黑色的羊毛衫,在包厢里暧昧昏暗的光线下,清境肌肤雪白,被衣服的黑色所衬,更像是棉花糖一般,胸前两点却嫣红欲滴,冯锡摸上去就又啃了上去。   清境不曾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心里一时哪里能够接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冯锡正享受着美味大餐,这时候房间门却被敲响了。   冯锡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看到清境脸色苍白,不知为何,起了恻隐之心。   这时候,通过传音设备,听到外面的声音,“冯先生,请开门,那位莽撞的小子是周先生的客人,周先生想和您说几句话。”   这个声音冯锡认得,是这里李经理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冯锡又盯着清境看,无论怎么看,心都像在被他撩拨着,没法平静下来。   他俯身在清境身上,问,“你和周家什么关系?”   清境只不说,闭着眼把头偏开了。   冯锡没成想这小子居然能够劳动周家大人物,主人家的周延来保,看来他身份并不一般,冯锡并不想和周家搞坏关系,而且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不好过于放肆,看清境衣衫凌乱,蜷着不说话,就好心地放过了他。   甚至伸手将他的裤子整理好,又系好皮带,把他衣服拉下来遮住那一截白生生的细腰,又拍了拍他的头几下,说,“看来是刚才那小子去找的救兵。”   他说着,从清境身上退开,身体的欲望却退不下去,只好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让站在黑暗里不敢多看这边的保镖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文没留脚印的,会在上完卫生间之后发现纸被用光了,所以,你们懂了吧~~   ☆、第四章 逃过一劫   第四章   是蔡童去找了楚慕来,楚慕自然没什么说话分量,幸得他家周念在,这时候才来保清境出去。   门打开了,冯锡朝门口看过去,只见是周家老二周念带着一个清雅的男人走进来,周念神色沉肃,无过多表情,这个男人却一脸忧虑,想来被他看上的这个男孩子是与周念带进来的这个男人有关系。   冯锡一笑,心想这个男孩子不直接是周家的人,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有的是办法上手。   笑道,“是弟弟呢,怎么你在这里,这个学生是你的客人?”   他这样说,周念的表情也并无什么变化,只是他身边的楚慕看到了冯锡旁边沙发上的清境,很明显,清境蜷着身子,身体还在发抖,想来是受到了很大的不公正待遇。   楚慕非常担心,就要冲过去,冯锡的保镖一向是非常训练有素,赶紧过来把他拦住了,甚至要对楚慕动手,周念一见,两步上前将保镖拨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意味和大家长的威严,让保镖不敢再动作,瞬间明白,这个男人不能惹。   周念对楚慕道,“你过去看看你的学生吧。”   楚慕瞥了冯锡一眼,这才上前去查看清境情况,只见清境衣服凌乱,脸色发白,额头上还起了一层虚汗,嘴唇有些发肿,眼睛闭着,身子颤抖,楚慕对他非常怜惜和担忧,要把他扶起来,关心地问道,“清境,你怎么了?”   要说起来,清境可算是楚慕最上心的弟子了。   每个人都免不了偏心,即使像楚慕这种一向严谨而公正的人,也对人有私心。   看到清境,楚慕总觉得像是看到自己年少的时候,不免对他更多关心和爱护。   清境听到楚慕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来,看到楚慕,几乎又要忍不住眼中眼泪,他肚子里一团绞痛,手腕也痛得无法动弹,但强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楚老师,你来了。”   楚慕忧心地看着他,把他扶了起来,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我们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也回去,你怎么了?”   他这样问起,清境的脸色更加苍白,这时候,冯锡那双狭长而凌厉的凤眼看过来,看得清境背脊一阵发凉,又有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直接回答楚慕的话,只说道,“老师,我们走吧。”   冯锡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却是居高临下略带嘲讽的,说道,“要走,没那么容易吧,你那一脚踢得,我现在还没有回过气来呢。”   清境被他反咬一口,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过多心思和他争辩,只瞪着一双大眼,骂道,“你个禽兽,活该。”   要是知道,他早先就该一脚踢断他命根子。清境在心里厌恶又恶狠狠地想。   冯锡对他骂的话似乎并不以为意,眼神很有深意地看着他,让清境心里开始发虚,但是想到老师在这里,便又让自己鼓起勇气来,和他对视着瞪他。   楚慕看两人这样子,不像是只打架那么简单,就把目光看向周念,周念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对冯锡直截了当地说,“这位同学是我爱人的学生,今天冒犯冯先生该是无心,而且,看样子冯先生也已经讨回来了,还请放他一马,让他走吧。”   周念要比冯锡大了几岁,但是因两人算同一辈,又深知冯锡做事时常不按理出牌,手段又狠,周念则是个谦谦君子先礼后兵的处事方式,便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口吻。   冯锡听他这么一说,就笑起来,神情上因此带上了一些邪气,又看了被楚慕护住的清境一眼,清境一双故作倔强的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瞪着他,面皮白,琼鼻红唇,下巴显得秀气,并不是多么美貌得风华绝代的人物,但是,偏偏很牵动他的心,让他放不下,他想,也许是他身上的单纯的书生气在吸引着他。   他回过神来,对周念道,“周先生这样说,我自然是要给面子的,不过,敢打我的人,我还没让他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他这样说,大家都知道他不会简单放清境离开,刚才没有别人,冯锡那样侮辱他,他也就只能忍了,现在他的老师在,要是冯锡又要侮辱他,他自然是忍不下去的,为了他的尊严,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对冯锡低头,宁愿鱼死网破。   而冯锡似乎对他这倔强的样子更感兴趣,反而眼里笑意更深。   楚慕看向周念,希望他能够想办法,周念是生意人,和冯锡又有生意上的往来,自然是以和为贵,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小小学生的事情,就和冯锡闹翻,也不问事情原委到底如何,只接着他的话说道,“那冯先生如何才肯消气?毕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爱人的学生受损。”   有后面这一句,他料想冯锡也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事情能够了了,也就够了。   冯锡这时候倒是干脆,拿起桌上的酒瓶,往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端在手里,看了一眼,还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杯壁,笑道,“周先生说得严重了,毕竟这里是你们的地方,我能怎么样,这位学生给我敬杯酒,道个歉,我也就不追究了。”   只是一杯酒的问题,自然好解决。   周念看向楚慕,他还是要征询老婆的意见的,楚慕则询问清境的意见,要是他学生不乐意,他也没法子。   而清境,他自然不能让老师再担心,看向那杯酒,心一横,那就把酒喝了吧,他自知自己酒量差,一杯倒,但是现在有老师在,应该不会让他吃亏,他深吸了口气,忍着身体的不适,突然站起身来,要去拿冯锡手上的酒杯,决定几大口就把酒喝了,应该就没事了。   没想到冯锡却不给他酒杯,还说,“就这样喝。”   所谓就这样喝,是由他端着酒杯,清境就着他的手喝。   楚慕只觉得冯锡太过分,眉头皱了起来,而清境心里自然也非常不忿,但是看到老师对自己担忧,还是咬牙忍了下来,道,“冯先生,今天打了你,真是对不起。”   冯锡目光深邃,扫在他的身上,不仅是他的脸,此时还包括他颀长的身姿,笑道,“嗯,没什么,把酒喝了,今天你打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他说得大方,却把手里的酒杯放得非常低,清境为了喝酒,只好跪到了地上去,清境知道这只是冯锡想要折辱他,只是此时,他不想给老师添麻烦便没法反抗,只好那样跪着去喝那杯酒,而冯锡却不断使手段逗他,把酒杯又从下到上抬起来,清境只好跟过去喝,心里则恨死冯锡,只把他全家都骂了一遍。   冯锡之后将酒杯端在自己胸前不远,清境已经喝得头晕晕,为了喝最后一点,几乎趴在了冯锡身上,而冯锡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最后一点酒液喝完,冯锡脚把清境的腿一绊,晕乎乎的清境重心再没法保持稳当,整个人栽倒在了冯锡怀里。   冯锡手里的酒杯被他随手扔下去,滚在沙发上,他将怀里带着少年清新干净气息的清境低声说,“我是说不追究你打我的事,没说不追究你坏我好事的事情,记住了?”   清境脑子晕得厉害,那酒,他不知道是什么酒,喝时并不觉得多么辛辣难受,醇厚而清香,润在喉咙里十分爽口舒服,没想到一会儿就醉得厉害了,只愣愣把冯锡望着,傻乎乎的。   冯锡被他傻傻地望着,简直又想亲他了,而楚慕也早已明白过来,冯锡对清境大约是有所企图,大老板对清境这样单纯的学生的企图,让楚慕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赶紧过去把清境从冯锡怀里扶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对他充满了厌恶,扶着清境就往外走。   而周念又和冯锡寒暄了两句,才赶紧出门去跟上楚慕,让李经理进包厢去处理善后,让另外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扶着醉了的清境。   清境被带到了周家去,他完全醉了,在车上时就睡得不省人事。   楚慕担忧不已,回到家,就让医生来给清境做了检查,医生检查的结果,清境肚子上被打过两拳,胸口上有被轻咬了一口的牙印,手腕上有瘀痕,也就没有别的伤了。   这种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冯锡猥亵过,楚慕很恼怒,一边恼怒冯锡的欺人太甚,一边又恼怒自己怎么带了学生去那种地方。   医生给清境身上需要上药的地方上了药,又说为了确保没有内伤,和手腕上骨头没有被伤到,第二天病人醒过来了最好去医院里做检查。   楚慕一一记下了,就让佣人送了医生离开。   而清境则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醉酒的他,倒是没有什么烦恼了,睡得很安然。   清境本就不是个心思重的人,心情开朗,无论是吃了亏,还是受了欺负,很快也就忘了,为人傻乐到会被人真觉得他傻的地步。   他这样,自然是有好处的,总是快乐的时候比伤心的时候多,无忧则不易老,一直看着像个高中生。   第二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愣了好半天才迟钝地记起来前一晚的事情。   他坐起身下床,从窗帘透进来的点点光亮,只够他把房间里的设置简单地打量一遍,只见是间很大的房间,大到可以在房间里放置一张大床,还有很宽阔的空间,放置一组沙发,有穿衣镜,大衣柜,还有落地台灯,有桌子,窗户也是落地窗,浅色绣着繁复花纹的窗帘从上面垂下来,落在地上,有种华丽的美感,地上的地毯也是浅色,花纹里透着暗金色。   他站在那里,有点无所适从,心想这里是哪里?   五星级宾馆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房间。   他一起身,房间里的感应器就有了感应,佣人知道他醒了起来了,就过来敲了门。   门被敲响,清境又愣了一下,赤着脚慢吞吞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位神色温柔礼貌而行为有素的女人,女人的穿着,有点像服务生,他想,这里果真是宾馆?   女人这时候说道,“你醒了?楚先生在楼下用早饭,你身体怎么样,有难受吗?楚先生说你起来了,洗漱之后也下楼用饭,然后去医院检查身体。”   “楚先生?”清境并不笨,愣了一下,就说,“是楚慕楚老师吗?”   女人微笑着应是。   清境又问,“那这里是?”   女人道,“是你的老师,也就是楚先生的家里。洗浴间里,一切用品都有准备好,你收拾好了,我在这里等你,带你下楼用早餐。”   她的动作和语言一直保持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礼貌周到,让清境万分惊讶,心里受惊不小,对她道了谢,赶紧去找到了进洗浴间的门。   发现这里的服务比酒店里还要好,而且温馨,装潢更加大方优雅。   他洗漱完,整理好自己,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了,才出来跟着女佣人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大家会发现,我是来提醒大家上厕所前就要注意检查纸是否用光的那个好人啊啊啊   ☆、第五章 伤势   第五章   清境算家境不错,但是,也对这里的一切很是惊讶。   他做了导师四年弟子,还不知道楚慕家里是这样的,一直以来的想象,都以为楚慕家是书香门第,但绝对与这样的豪华的房子联系不到一起。   走道很宽,穹顶上有着花纹,两边的过道墙壁上则挂着不少壁画,地板干净得光可鉴人,女佣人穿着软底鞋子,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几步,就看到墙壁上有探测器,可见不是谁都能够在走道上随便走。   清境心里有点惴惴的,想起了昨晚上的所有事情。   想来老师能够带他们去廷舞那种地方聚会,并不是心血来潮愿意出血本,只是随意决定的一个地方罢了。   清境也并不是没遇到过大隐于世,以为他是个小人物,却在某一天得知他NB到不行的人的事情。   在本科时候,他的室友,看起来和一般学生没有任何不一样,之后却知道是历史上出名的某某大家族里的传人,他还跟着这同学去了他家里做客,他家的老屋已经全被捐献出来做了纪念馆供人参观,他就跟着这个同学去这古宅里为游人做了大半月的免费解说员。   此时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所以从卧室走下楼这一路,清境已经让自己心情平静了,心想无论楚慕有什么大的背景,多么NB的家世,他都只是自己的导师而已,不要觉得吃惊。   一路走下楼来,在楼下也遇到了另外几个统一制服的佣人,都对着清境友好地问了好,然后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这时候,楚慕牵着一个五官精致漂亮的男孩子从餐厅里出来,又为他整理了领口,说,“把围巾系好了出门,”又问忙碌的管家,“车好了吗?”   管家说,“好了。”   楚慕又低头眼神温柔地看着男孩子,说,“赶紧上学去吧。”   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在女佣人旁边的清境,楚慕一愣,就柔声问他,“你下来了?饿了吧,快去吃早饭。你吃早饭了,我再和你说话。”   清境赶紧应了,被女佣人带过去餐厅里吃早餐。   楚慕则把孩子送到了门口,把他围巾弄好了,又问他是不是书本带好了,这才看着他上了车,孩子在车里对着楚慕挥手,“daddy,外面冷,你赶紧进去吧。”   楚慕也对他挥了挥手,“上学去吧。”   车开走了,他才转身进屋来。   清境进了餐厅,餐厅很大,头顶上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形水晶吊灯,两边还有两个小的,餐厅里一大半面积空着,只在一边摆了一个长餐桌,铺着桌布,上面放着花瓶,有一个男人还坐在一边吃饭,清境认出是昨晚见过的那位周先生。   他有礼貌地对他说道,“周先生,昨晚的事情,谢谢你。”   周念对他点了一下头,礼节性地问道,“身体,好了吗?有没有事?”   清境想到昨晚冯锡对他做的事情,心里有点窘迫,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很礼貌地回答他,“没什么事,谢谢你。”   周念说,“坐下吃早餐吧,早餐后,为了以防万一,定了医院你去好好做个检查。”   清境之前也听女佣人说要去做检查,他当时没有问,此时被女佣人请到餐桌上去坐下,有另外的人又为他端了早餐来,他才问周念,道,“要去医院做检查吗?我觉得我没事。”   周念道,“昨晚医生有来看了你,但是觉得还是去医院再检查更好,害怕会有内伤,还有你的手腕上的瘀伤,担心有伤到骨头。你的手腕,有痛吗?”   清境刚才刷牙时又觉得手腕无力,倒没像昨晚那么痛,就说,“还好,不痛。”   周念说,“吃早餐吧,吃完了去医院检查。”   他的斯文里带着威严,虽然他的话都是很和蔼的话,但是清境还是觉得很有压力,不再说话,拿着筷子吃起早餐来。   蟹黄包,虾饺,耗油菜心,千层酥,紫薯卷,煎蛋……   还有鲜香的鱼粥,又有一杯牛奶,每样东西都不多,但是因为样数实在多,足够人吃饱了。   清境是个挑食的人,此时也吃得心里大呼过瘾,心想在老师家里吃早餐,就像是去广东餐厅里吃早茶了。   周念很快吃好了,擦了嘴起身对清境礼节性地说了一声,这就出去了。   清境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吃早餐,又用眼睛到处瞄了瞄,从餐厅里的巨大窗户看出去,外面是草地,还有绿融融的常青树,冬日的早晨,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朝阳的光芒洒进雾里来,迷迷蒙蒙,如在幻梦里一般。   清境吃东西吃得慢,等他要吃完的时候,楚慕进餐厅里来了,和他说,“清境,你吃好了,我安排了人带你去医院里检查身体,你别担心,要是身体有伤,一定要好好调养才行。”   都是他带清境去廷舞才让清境受了这样的委屈和伤害,楚慕心里很自责,加上清境是他非常喜欢的学生,自然如自家孩子一样,这件事要负责到底了。   清境站起了身来,对楚慕说,“老师,不用去医院,我回学校就好了。”   楚慕很坚持地说,“不,要去。我今天有事情,要出门了,一会儿是这位……”一个恭敬有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楚慕就又说,“你叫他温伯伯,他带你去医院。”   清境在这种情况下,只得目送老师走了,他又坐下,把碗里的最后一点鱼粥吃完,肚子非常撑,但依然觉得意犹未尽,擦了嘴,起身来,温管事已经过来,说,“楚先生叫你清境,我也这样叫你吧。你是再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和我去医院呢。”   清境不好太麻烦人家,就说,“我没关系,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温管事说,“那就现在就过去吧,早去早回,也好。”   就这样,清境被带去了医院里做全身检查。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多了,在车里清境就觉得肚子有些痛,只是隐隐作痛,并不严重,在医院里检查后,医生说是肚子里有淤血,而且左手腕有轻微脱臼。   温管事就一直陪着他,先是做了左手腕正骨,医生让他左手一个月之内不能用力,而肚子里的淤血,则是开了中成药,让按时服药,几天之后再来复查。   清境的情况,温管事很快就给楚慕打电话去汇报了,没想到清境被伤这样严重,楚慕更是内疚,就说让清境住到他家去养病一段时间,清境自然不愿意,对楚慕感谢了一阵后,说还是要回宿舍去住。   楚慕拿他没办法,只得让温管事送他回学校,并且定好了复查的时间,到时候还是温管事陪他复查。   清境知道楚慕对自己的好,而且算是明白他对昨天事情的内疚,就说,“楚老师,昨天是我自己不好,要是我不到处乱走,也不会出事,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自责,我也算是成年人了,自己出的事,能够自己负责,你别觉得出了昨天的事情,你对不住我。”   楚慕没想到他如此心细,他一直以为他是个感情上很迟钝的孩子。便说,“你是我的弟子,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你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是要担心的,好了,你别多想,你先好好养着身体,按照医生叮嘱注意修养,最近也不用到教研室报道。”   清境应了,之后就被温管事送回了学校去。   回了学校,教研室一干人等都来关心他,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境自然不会说自己受人猥亵的事情,只说被打了两下,肚子里有点淤血要吃药,手腕有点脱臼。   大家都忧心忡忡,又有人想到昨天蔡童被吓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又调笑起蔡童来,蔡童深知是自己害了清境,所以也不反驳,只悻悻地沉默着。   要是没有发生清境这件事,大家估计能够讨论昨天的高档会所之旅讨论很久,现在却没人说起,大约都有点怕了,觉得不好说。   清境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的同学好友们也不觉得这事还会有什么后续,而且楚慕和周念也没有去想,这件事,冯锡还有再追着清境的过错不放。   而冯锡,自从经过了那天的事情,之后他就有点怪怪的。   他来S城,来谈生意的,然后更多是好好放松一下自己,没想到却遇上了清境。   在有人的时候,他还一如既往地是他之前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一个人的时候,例如,他刚洗完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高楼之下的夜景,突然之间就露出一个笑容来,要是让人看到,估计被吓得不清。   他是想到了清境喝醉酒的样子,傻乎乎的傻小子。   坐在车里的时候,也突然之间露出笑容来,把坐在他身边的特助吓一跳,问,“冯先生,有什么喜事吗?”   “嗯?”冯锡不明所以。   特助翁华胥道,“您刚才笑了。”   冯锡瞬间沉了脸,不说话。   翁华胥在心里摇摇头,也不敢多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求二更太不HD了,把我榨干了,X尽而亡了怎么办,这样涸泽而渔的方式不可取啊不可取~~~   ☆、第六章 天堂与地狱   第六章   在发现无论多么带劲的孩子陪着他都让他觉得索然寡味的时候,冯锡想,那就让人把清境找来吧。   冯锡做事,别人总认为他毫无顾忌,不羁放任,又心狠手辣,让人知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   而其实他们往往不知道,冯锡做事,从来不是随性而为,能怎么做,该怎么做,他往往想得比谁都清楚,想好了,再出手,从来不会让看好的目标从他手里逃掉。   就像是沙漠里的毒蛇一般,能够几小时甚至几天潜伏,查看好一切情势之后,然后瞬间出击,猎物自然要入他口,逃不掉。   对待清境,他当然也不是随性而为之的。   等的这两天,他已经让人去把清境的情况都调查好了。   看着手里的资料,得知清境不是他想的大学生,而是博二学生的时候,他还惊讶地笑了笑,而这个傻小子果真不出他所料,是个书呆子,而且是学数学的。   资料非常详细,从清境的家庭情况,到他的学业情况,交友情况,过往恋爱情况,等等,一一概括在内。   看到他的父亲居然是新升了少将军衔,虽然因为他是做技术设计的,手下没兵,很快又要退休,权利也很有限,但还是让人有些忌惮。   他母亲是大学音乐教授,是个端庄而优雅的女性,附着的照片,是她荣获什么奖时候的照片,应该是很正式照片,但她的神态里也隐隐含着忧郁,清境那傻乎乎的样子,倒是和她不像,虽然在长相上有些相像,气质则完全不同。   要说她妈妈是只高贵的白天鹅,他就只是一只模仿白天鹅不像的傻傻的笨白鹅罢了。   想到这个形象的比喻,冯锡自己都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想得太准确了。   又看清境从小到大就学的履历,得知他是少年大学生,学数学的书呆子,现在才二十三岁,他就又惊讶了一番,心想清境这小子还不错嘛,看他样子的时候,还觉得傻乎乎的,没想到在学习上这么不马虎。   而他的交友情况,里面几乎都是他的同学,不过交往也并不深的样子,有写他喜欢一个人待着,教研室,自习室,图书馆,校门口咖啡馆,都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他的恋爱经历,则是无。   暧昧的女性,也是无。   女性朋友多,但总是被人找他帮忙,老实巴交的老好人形象,现在社会,眼睛变得很利的女人往往看不上这样的男人,会觉得懦弱无能不能支撑家庭。大约也就不愿意和他交往吧。   冯锡在心里这样想着,又拿着清境的照片看起来。   照片里的他,裹在长款风衣里,系着围巾,头发有点乱,脚上趿拉上棉拖鞋,手里端着饭盒,刚从食堂打饭出来。   这副尊荣,直接让冯锡笑出了声来。   要说,清境这样子,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资本,不过,冯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看着他不想转眼。   能够把照片里的他,从眉眼到嘴唇到下巴,到耳朵,全都仔仔细细地描摹好几遍,明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他偏偏能够从里面看出一朵花来,看得心痒难耐,然后,他大手一挥,把照片扔到桌子上,拿起电话,给人拨了一个电话,如此这般说了一阵子,他就等着猎物被送上门来了。   清境和周家的关系只限于他是周念老婆的学生这一点,而他的父母则远在天边,清境又和家人关系不亲密,联系不密切,即使把他上手,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就是考虑到了这些,冯锡才觉得拿下清境,毫无难度。   清境把被冯锡猥亵过的事情都忘掉了,毕竟记着也无用,还不如忘掉来得轻松。   这几天,楚慕一直在关心他的身体,他都说没事,让楚慕不要担心,但楚慕还是让家里人给他送了些营养品来,让他好好调养着。   这一天,温管事一大早又开了车来接他去医院里复查,复查结果出来,他肚子里的淤血因为药物作用已经散了不少了,再坚持吃药,不久就能够全好,于是又给开了药,让他接着吃,再过半个月去复查。   清境一一应了,又被温管事送回学校去。   清境是住的学校里博士生最好的公寓楼,宿舍是套一的设置,一间卧室,卧室里有床、衣柜、书架、书桌兼电脑桌,还有一个阳台,卫生间,然后有一间厨房,厨房清境不是经常用,他会做饭,但是却懒得做,更多时候是去食堂吃饭,还有一个原因是只要他在寝室做饭,必定有师弟师妹跑来他这里蹭吃蹭喝,被蹭吃蹭喝他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一群人来了,总是能够在他的房间乱翻,他又不好发脾气骂人,只堵在心里烦躁,等他们走后,把东西收拾好,他就发誓以后再不在寝室做饭了,甚至为了贯彻实施,还把菜刀菜板送了人。   这一天被温管事送回学校,他突然心血来潮,就想着买菜自己做饭好了。   去超市买了一切都收拾好的排骨,又买了香菇,回寝室之后就炖上,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书,闻着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觉得生活真是美好,一点没想过,他马上就能够从天堂落进地狱里去。   清境等排骨炖好的过程中,又去阳台上侍弄花草,他养的一盆栀子花,在此时叶子依然绿油油的,只是上面沾上了灰尘,便拿了小手巾沾了水一片片地轻轻擦拭过。   已经临近黄昏,太阳从远处的高楼旁边要落下去了,余辉晕在校园里,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   清境简直想要作一首诗来赞叹一下,奈何他一个理科男,虽然本科时候仙侠小说看得够多,但此时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只会说出诸如“啊,美丽的黄昏,黄昏真美丽”之类煞风景的赞语。   在阳台站得有点久了,也发现了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人在看他这里,但是四处去找视线又没找到,他以为是他的心理作用,便也不多想了,厨房里传出的浓郁的香味甚至飘到了阳台上,他进屋去,拉上阳台拉门,就去厨房里关掉电煮锅,拿碗出来舀肉吃。   清境一吃就吃多了,肚子胀得难受,只好出门去散步。   夜幕降临,渐渐地,整个校园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路灯光淡淡地晕出温柔的夜色,清境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头上戴了毛线帽子,又裹了围巾,散步得非常惬意。   从冬日亦绿意深深的小叶榕树小道穿过去往寝室走时,突然有人从前方朝他走过来,清境当时一点也没有多想,当要擦身而过,对方突然拿着一个手帕捂上他的口鼻,他才惊得只剩下惶然,不过,他也不能多想,因为马上就晕过去了。   学校里,冬天晚上本就人不多,加上清境走的又是小道,根本没有别人,清境很快被人抱上了一辆黑色奥迪,这种车是这个学校里最多的,车朝着校门口开去,融入校外的车流之中。   像清境这种一个人住的理科博士生,又是学数学的,不需要每天进实验室打卡,要是没人有要事找,失踪十天半月,不会有人发现。   例如,学校就曾有过类似事情发生,人在寝室猝死了十天才被人发现,而且还是因为夏天太热传出的尸臭让人注意到了。   如果不是夏天,恐怕会更长时间没人发现吧。   清境迷迷糊糊有点意识的时候,就是想到的这个事情。   其实,他在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件事。   去年夏天,放了暑假,他没回家去,在寝室里生了病,一个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甚至没法起床去医院里看病。   他就想过,要是自己死在房间里了,是不是身体腐烂到楼下都能够闻到味道了,别人才会发现他已经死了。   不由心里很是悲哀。   然后发现这种死状十分恶心人,他不得不爬起了床来,硬撑着去了校外诊所里打吊针,这样才熬过了最难受的那几天,人好了起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法和任何人说的,但是那时候的悲哀,至今也忘不掉。   此时,他就想,要是导师不找他,他这样被人绑架了,失踪下去,到底要过多少天,别人才会发现呢,或者发现了,又能够依靠什么方法来找到他?   中国每年那么多失踪人口,真正被找到的,又有多少?   想了这些,才来想,到底是谁抓了他来,抓他来做什么?   他身体无法动弹,脑子依然晕乎乎,但是应该可以感受光的眼睑却什么也没感觉到,那可说明,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黑暗的。   身体下是柔软的触感,像是一张床,身体上还盖了被子,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头上的帽子,颈子上的围巾,身上的大衣,脚上的鞋子,都被脱了。   清境理智的想着,这样好的待遇,难道是他父亲出了事,他被XX局的人给带来关押等待审讯?   他想,他不知道他父亲的任何事情,恐怕没什么能够交代的。   除此,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毕竟,谁要是绑架他要钱,他家里可并不富裕,要是是想卖他的器官,他觉得也不用对他这么好……   所以,当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一个人在床上坐下来,他感受到床边向下陷了一点,他努力睁开眼睛来,对上冯锡深邃的黑眸,他就完全愣住了,理解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打广告说一下《兄弟》定制印刷的事情,定制印刷已经开了,因为JJ定制印刷一本书最多只能30万字,而兄弟正好33万字,只好分成上下两册了,这样让成本大大增加,为了划算一点,我就把之前周家系列里有周橫和李唯出现的番外全都找了出来,附在这个后面,最后文章有近40万字的样子,字数增多了,成本却几乎没增加,这样,对购买的读者要好一些。   大约就是这样~~~   ☆、第七章 所谓包养   第七章   清境愣愣看着冯锡,一时完全不能理解,他把自己绑架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要说,自己曾经打搅了他的好事,又把他打了,那么,那一天,他做出那样猥亵他的事情,还侮辱他喝酒赔了礼道了歉,那天的恩怨,也就在那天完全了结了。   他不认为冯锡是一个闲得一直把那么一点点恩怨记得这么久的人,甚至还要大费周章让人把他绑架到这里来。   要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出事了之后,没有任何地方让他申诉的人,他家里也是有一定能力的,而冯锡这样对他,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虽然身体还在因为迷药而发软动弹不能,脑子却已经可以顺畅地运转了。   清境直直和冯锡对视,并没有任何示弱和怯弱恐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还有点好整以暇的意思,似乎是要看他到底要怎么样。   冯锡看他这样,不免就笑了。   伸手在他白嫩的脸颊上抚摸,清境不知是怎么保养皮肤的,一个大男生,皮肤像女孩子一样白嫩光滑,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又摸了摸他的耳朵,白白的,耳朵显得薄,精致可爱。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在清境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我这几天一直想着你。”   声音淡淡的,眼神却深,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对一面之缘的清境动了感情,也不知道自己平淡说出来的一句话含着怎样的宠溺和爱意,只觉得自己说这一句,和对以前的床伴说的没有任何区别。   清境却因为他的动作和他的话皱了一下眉,慢慢地,能够发出一点声音来了,他说,“冯先生,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却因为气弱而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软糯和故作强硬。   冯锡知道他现在身体还无法动弹,撑着手臂俯在清境上方,道,“是这样的,我对你有些兴趣,跟着我一段时间,如何?”   清境最开始简直无法理解他这话的意思,脑子打了结,慢慢才消化掉了,不由在心里大骂冯锡,面上绷着,嘴里说道,“你指被包/养那种意思?”   冯锡笑着点头,“嗯,是的,你挺爽快的。”   清境想要是他能够动弹的话,一定抬手就给他一拳,去他妈的!   清境因为从小受母亲的优雅温柔的耳濡目染,而且被母亲严格教养不能爆粗口,所以一直是一个说话懂文明讲礼貌的好孩子,此时却在心里连连骂冯锡,心里不忿极了,嘴里却说得比较温和,“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以冯先生这样好的条件,我想有更好的人选供你选择。”   他之前一直没搞懂冯锡为什么让人绑架他来这里,现在明白他居然是这个意思,对冯锡就更是看不上了,只觉得这个人仗势欺人,淫/乱无度,估计自己也没什么本事,靠着家里荫庇为恶,欺男霸男之类。   冯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清境贴上了这样的标签,继续好言说道,“有更好的选择,那是我要去选择才行,现在,我就是看上你了,别的选择,以后再说。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如何?”   清境心想不如何,滚你娘的,有多远滚多远。嘴里却说道,“我没什么好,不值得冯先生这样对待,再说,我不是同性恋,没有办法接受和男人在一起,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冯锡看好说清境根本不听,便也不大耐烦了,道,“你现在没有过多的选择,只能听我的。我上次就说过,你坏我好事的账还没有算呢,你现在,就当是对我的补偿。”   清境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瞪着他,“没有你这样的高利贷,我不会答应的。”   冯锡道,“我和你好言相说,只是觉得之后你要陪我一段时间,把关系弄得很差没有意思,要是你一味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清境咬了咬牙,身体已经稍微能动,但是还是没有过多的力气和冯锡对抗,只好说,“你这样,不是完全逼迫人吗?你总要让我好好想一想才行。”   冯锡道,“没什么好想的。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就是了。也不用想我会一直束着你,你不用想那么多,等一段时间,我心思淡了,自然放你走,你到时候是同性恋,是异性恋,都随你。”   清境心想你把别人当成随意个物事呢,供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切看你的喜好,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清境平常是个软性子,其实骨子里坚硬无比。   此时说道,“我要是还是不愿意,你能把我怎么样?”   冯锡对着他的眼睛,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又用手指去勾画他的唇形,因为突然用力,让清境感受到了疼痛,不由皱起眉头来。   冯锡这时候才说,“你不会想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我总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清境被他惹起了执拗脾气,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嘴里的东西,要是你是个东西的话,请便。”   冯锡被他说得笑了,道,“上一次倒不知道你嘴这么利。”   清境不再理他,他头偏到了一边去。   冯锡直起了身,道,“我事情很多,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磨,希望你能够尽快适应我。”   清境在心里彻底蔑视他,心想他把自己当成皇帝呢。自己上次虽然吃了他的苦头,但是痛也痛了,现在才不怕他了。   他能把自己怎么样,杀了分尸砌进水泥墙,滚他的吧。他现在是要命一条,绝对不会服从他的。   被他包养?   被包养?   想到这个词,清境就觉得好笑,好像自己遇到了一个外星人在和自己说外星文,根本就是在他理解范围之外的,既然在理解范围之外,那就不理解好了。   清境没有想过冯锡到底会有多无耻,多没有道德,多丧尽天良,所以,他此时还处在精神大义凛然的状态,最主要是被气得大义凛然的。   因为生气,脑子里也不愿意去想细致的东西,自然就完全没有服软的可能性。   没过两分钟,房间里进来了两个身体强壮的女人。   清境眼睁睁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直到他被她们扶起身来,清境才茫茫然问,“你们……要做什么?”   女人什么也不说,只把清境扶到一边的一扇门里去。   清境开始有点着慌了,心想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当被人扒衣服的时候,他就彻底受不了,大叫起来,“你们做什么?”   虽然在他想来是大叫,但因身体还没有恢复,其实声音很小。   无论他说什么,叫什么,露出多么不能适应不能接受的表情,无论多么疯狂地要挣扎开,两个壮妇人都毫不所动,好像他清境就是一块石头而已,她们哪里能够在乎一块石头是怎么想的,一块石头在说什么,有什么反应呢。   清境被脱得光溜溜地放进了浴缸里,被人帮着洗刷的时候,他简直要抓狂了,从五六岁起,他就自己洗澡了,而且身体从来没有被女人摸过的。   现在却被两个女人用毛巾擦来擦去,一点也不顾及他的男性自尊,连私密的地方也毫不犹豫地像是对待随意一个东西一般洗起来。   清境真的要哭了,在心里大骂冯锡的祖宗十八代,他太做孽了,怎么能够让人来这样对他。   他现在已经受不了了,之后被强制性灌肠的时候,他眼眶都发红了,像只可怜又愤怒的兔子,惶惶然地哀求妇人不要这样对他。   但是两个妇人却毫无所动,像是本身就耳聋听不到他的话。   而在很多次之后,清境才知道,人家的确是耳聋的。   此时他悲愤无比,羞耻得想去撞墙死了,偏偏身体里力气还没有恢复,他甚至怀疑,自己这样子,真的只是吸入了迷药?没有在昏迷时被注射其他药物?   等他总算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洗好,又被光溜溜地抬上大床,清境甚至起了去死的心。   奈何死并不那么容易。   他被放上床后,把他洗好的两个妇人就出去了。   清境艰难地翻了个身,趴着要爬下床去找衣服穿,这时候,也已经洗了澡裹着一件睡袍的冯锡就进来了。   入眼是清境白生生的身子,因他是趴着的,只见一个漂亮的背脊,流畅优美的脊柱曲线,向下是一截细腰,然后是个翘屁股,因为他一拱一拱要爬下床,就正好撅着屁股对着他。   冯锡一向是个严肃而缺少表情的人,但对着清境,无论是什么样的清境,他偏偏就有想笑的冲动。   他几步走上前来,在床沿坐下,伸手就在清境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把清境打得赶紧回头看他。   一看到是冯锡,他就露出了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愤恨表情。   ☆、第八章 强迫   第八章   对着清境生气的表情,冯锡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不明原因地,看到清境就觉得欢喜,即使他一点也不配合,即使他正怒瞪他。   冯锡伸手,直接将清境掀翻了过来,让刚才要爬下床的清境前功尽弃。   冯锡绝对是个行动派,真正看上一个人,并不是说着玩玩,也没有和清境谈恋爱的意思。   他看到清境躺在床上张牙舞爪也并不在意,抽出自己腰上睡袍的带子,就那样准备而有力地抓住清境的手,很简单地几下,就把他的双手绑住了。   清境瞬间傻了眼,开始骂他,“混蛋,你这是做什么?”   冯锡神态自若,已经把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下来,扔到一边,就直接上了床,居高临下俯在清境身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里却是铺天盖地的强烈的侵略意味,这时候,清境才知道冯锡并不是像蛇,而是像一只盘旋高空的鹰,或者是一只危险的瞬间能够把人撕碎的狼。   冯锡什么也没说,手已经摸上了清境的身体,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就凶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清境刚才就有些明白自己要遭受什么对待了,但是此时真正被这样对待时,他就有种要完全崩溃掉的恐惧感。   他开始挣扎起来,但是手被绑住了,要用腿踢冯锡,身体却依然因为药物的作用而软绵着,他完全绝望了,冯锡的侵略性的亲吻带着绝对的权威和强势,不容清境有任何逃避和退缩,清境被他亲吻着,一时呼吸不畅,要闭过气去,想要咬他,也无能为力。   冯锡抚摸着清境的身体,只觉得他像一团白白的棉花一般,软软的,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强烈的渴望,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禁/欲了几个月,以至于才这样迫不及待。   清境心里难受极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却从眼角涌出来,他不想自己这样没用,但是却控制不住眼泪。   等冯锡总算放开他的唇舌,他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一种类似于呜咽的痛苦的声音,却又软软绵绵,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无所适从,要哭泣,又害怕哭泣。   冯锡被他这样子撩拨得情/欲更甚,根本不需要清境勾/引他,不需要清境做任何迎合,他就完全处在亢奋状态。   也许,人对人的吸引,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理由。   被强制性地分开双腿,冯锡就那么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清境的身体。   他以为清境被清洗好了,又上过润滑液,应该不会受伤,但是却高估了清境的承受能力。   他埋进清境的身体里,清境痛得突然睁开了眼睛,痛呼从紧咬的牙关里泄露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乱动起来,冯锡压着他的身子,又用手指抚摸两人连接处,他也被他夹得很痛,吸了口气,低声说,“你放松点,嗯……放松点……”   “不……不……”清境痛得精神迷乱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往外流,他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哭腔里夹杂着一声声地“不……”   他的所有反应都还是个孩子,不明所以的,就被恶劣对待的孩子。   甚少怜惜床伴的冯锡此时莫名地胸口犯了疼,他看清境痛成这样,不得不停了下来,甚至哄他,“好了,好了,放松点,我退出来……”   清境还是混乱地哭着,在他退出来一点之后,身体自觉地放松下来了一些,冯锡俯下身吻他,又抚摸他的身体,手指揉捏他胸口的敏感点,然后在清境又放松下来一些之后,才慢慢地又进去。   清境泪眼迷蒙地看着冯锡,他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做任何思考了,疼痛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维,冯锡吻着他的脸颊,他嘴里低低地开始求饶,“不……不……你放了我……”   冯锡听到了,但是没有任何要放开他的意思,开始一下一下地动起来,慢慢地,就流畅了,清境里面又紧又热,柔滑如缎,他把他身子往上抱了一点,扯过枕头这才垫在他的腰下,嘴里说道,“忍着点。”   “不……啊啊……疼……不……啊……”清境只是哭,从小到大,他就不大能控制自己的泪腺,此时更是完全受不住,他手腕上被绑的带子被解开了,冯锡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凶狠地进攻。   清境在疼痛里只觉得身体完全要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这样的酷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身体本就绵软,当冯锡在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之后总算是在他的身体里射出来,他的身体就完全没了知觉一般。   冯锡撑着身体喘了几口气,幽深的黑眸注视着清境,又突然俯下身吻上他的唇,带着啃咬的吻。   冯锡做/爱并没有太多花样,他像一只野兽,只是不断地在清境身上发泄自己的精力,他的动作强健而有力,让清境只觉得自己是在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抽打着,浑身疼痛,要晕死过去。   冯锡完事了,死过去又活过来的清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的确是松了口气,心想这样的疼痛总算可以完了吧。   但是事情往往不像他想的那样,冯锡很快又来了兴致,他揉摸着清境的身体,说他,“你软得像一块糖,知道吗?”   清境思维停滞根本没法思考,身后的疼痛让他觉得心脏紧缩起来要停跳了,刚才冯锡的每一下都让他难受,他觉得自己要吐出来,却偏偏没有吐,   冯锡拿过清境的手,他的手也带着一种婴儿肥,虽然指节长,却肉肉的,他用他的手握了握自己下面的器官,上面染了清境的血,他说,“刚才怎么样?”   清境迷迷糊糊哪里会回答他,只是手碰到一根热烫的硬物,要把手往回缩。   冯锡放开他的手,就把清境翻了个身,在他趴着的情况下,又做起来。   这次半途清境就彻底昏过去了,冯锡看他一动不动,也没了声音,愣了一下,发热的被情/欲支配的大脑也冷却了一些,赶紧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把人给抱起来,有点慌张地唤他,“清境……清境……”   清境面色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哪里还有一点反应。   冯锡这不是第一次在床上把人弄昏过去,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惊慌。   他飞快地跳下床去,跑到门口拉开门,大声喊人,“医生,叫医生来。”   ☆、第九章 傻小子清境   第九章   佣人很迅速地打电话请家庭医生,而冯锡又跑回床边去,一看床上,瞬间就生出了恐惧来。   刚才清境下面还没怎么流血,只是有点血丝的样子,此时却流了一大滩,简直和女人来月信一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冯锡也不得不怕了。   他飞快地为自己裹上睡袍,又扯过被子把清境一卷,就把人抱了起来往外跑,还对外面的佣人道,“车,准备车,去医院,叫医生不行的,去医院……”   这恐怕是他平生第一次恐慌成这个样子,在车里时,他又不断催促要开快点,然后确认医院里是不是准备好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对司机和保镖大声喝骂,完全失去了冷静,又低头看清境,清境脸色越发惨白,他打开被子看了看清境下面,白色的被子,染得红成一片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的手甚至带着颤抖,又摸了摸清境的脸颊,一片冰凉。   医生推着清境进了急救室,冯锡站在急救室外面突然之间有点脱力。   是一直跟着他的保镖过来扶了他一把,刚才跟着过来的管家在和医院交涉,很快有女佣人捧了他的衣服来,请他去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换上衣服,这时候,冯锡才注意到自己里面全是光的,只穿了一件睡袍,脚上甚至连拖鞋都没穿。   他自出生,就没有这样狼狈过。   他回过神来,整个人这才从刚才的紧张恐慌里恢复了神智,镇定了下来。   虽然是这样狼狈的样子,他依然保持了他的威严,面无表情地去了为他安排好的房间,里面是宾馆式设置的单人病房,女佣人将他的衣服全都放好,又把鞋袜放好,又躬着身子问,“先生,要先洗个澡吗?”   冯锡道,“你出去吧。”   女佣人行了个礼才出去。   冯锡看了看病房里配备的浴室,却没有什么洗澡的心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难受感觉,木木然地去拿衣服穿上,穿内裤的时候,看到自己那根东西上还染着血迹,就愣住了,突然捂住脸,长叹了口气。   冯锡穿好自己,从病房里出来,管家已经来汇报,说,“那位小公子,没有生命危险,先生,你不要担心。”   刚才冯锡那样失常,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还以为出了人命。   冯锡点点头,喉咙有点哽,不想说话。   清境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是被痛晕过去的,对于自己流血的事情,倒没有什么知觉。   他从出生就痛觉神经比一般人敏感,小时候要是挨父亲一巴掌,得痛大半天,还不敢放出声音哭,只默默流眼泪。   昨天晚上,疼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抑制住了他所有其他的感觉,此时疼痛稍减,其他感觉也就慢慢回了笼。   诸如愤怒,诸如羞耻,诸如害怕等等。   冯锡昨晚是在医院睡下的,就在清境这间病房旁边的病房,清境是下面撕裂大流血,手腕上又脱臼了,其他倒没有什么伤。   冯锡醒过来,就有护士来对他说清境醒过来了。   冯锡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没有动作。   昨晚清境被止血缝合好后从急救室送出来,那时,清境盖在被子下,脸颊依然苍白,睡着的样子脆弱得像是一只雪娃娃,轻而易举就能够让他融化消失掉。   医生说清境没有什么大伤,只是下面要好好养着才行。   对于接收这种病人,医生护士们能够有很多八卦可说的,不过因为知道是个大人物送来的,又被上面严令注意语言,所以大家都不敢多说。   清境皮肤薄,易受伤,而且身体有些营养不良,让多注意,医生除此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当时就离开了。   冯锡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看清境,要去看,心里又有点疙瘩,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去看,心里又想去。   最后还是没有去看,他起身之后,就从医院里离开了。   冯锡在这里的万能管家叫安常,很是会处事的八面玲珑的人。   冯锡把事情吩咐给他去办也放心。   安常送了早餐来给清境吃,清境躺在那里愣愣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把早餐放下后,就去扶清境起身,说,“清境小公子,漱个口了吃些东西吧,是蔬菜粥和鱼汤,你现在只能吃流食,等再过几天,就能够正常饮食了。”   清境被他扶了起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你是谁?”   这时候从昨晚来第一次发声,声音嘶哑得厉害,而且说出来喉咙就一阵痛。   安常道,“我是冯先生下面做事的,冯先生让我好好照顾着你。”   清境一听到冯锡脸就沉了下去,说,“他人呢?”   安常道,“冯先生日理万机,事情很多,现在已经去忙事情了,要是你想见他,我可以去问问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安常把清境当成了冯锡一向的那些小情人,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   清境皱了眉,讽刺道,“他倒真是日理万机,除了会奸/淫掳掠,我不知道他居然是会忙别的事情的。”   安常愣了一下,说,“清境小公子,这样发一下牢骚,倒是可以,在冯先生面前可不能这样说,不然,他生气起来,事情很不好办。”   清境想要发脾气,例如扔个什么东西,例如大骂几句,发泼胡乱打人……奈何从小长到现在,他还从没有这样做过,此时也就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来实施。   而且,还没有实施,脑子里已经把自己做出那些事情来的样子想了个遍了,然后觉得太难看,也就只好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安常看他突然沉默下来,就把水端给他漱口,清境不接他递过来的杯子,脑子里想着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不公正的流氓待遇,他要怎么办呢?   去报警吗?   哎,这个让人知道又不是什么好事。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清境想着要对冯锡那么讨厌的男人做那种事,反胃得想吐。   先养好身体,然后找个办法,什么时候套了冯锡麻袋,把他打个半死?   清境觉得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实施,冯锡身边似乎总带着保镖的样子。   说起来,其实清境至今不知道冯锡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冯锡姓冯。   他不由抬起头来,问管家,“姓冯的,到底叫什么名字?”   管家愣了一下,心想这孩子还不知道他家主人家叫什么名字?是冯先生自己不愿意说?   于是打太极道,“先生要对你讲时,自然会都对你说的。”   MD!   清境在心里骂了一声。   刚骂完,就觉得的确是饿了,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壶,他本来想着不要吃嗟来之食的,但是想着不吃也只是自己受苦,自己受苦,别人不见得会心疼他,于是就接过了管家递来的水,先漱了漱口,之后就接过管家又递过来的粥吃了起来,蔬菜粥非常味美,鱼汤也浓郁鲜美。   清境顾着吃,暂时把烦人的事情忘了。   除了屁股上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晚上的事情之外,他简直不乐意去想了。   吃完了早餐,他对管家说,“谢谢你的招待,我想我得回去了。”   管家不紧不慢地道,“没有冯先生发话,你是不能走的。”   “?”清境惊讶地看着他,说,“他是想非法禁锢我的人身自由吗?”   管家道,“当然不是,是因为小公子你身体不好,需要养病。”   清境生气了,道,“不要叫我小公子,我是姓冯的他爷爷。”   他气得要命,出口的话依然是温温和和的,只是这话的意思,硬是让管家愣了愣。   清境面无表情,突然又躺了下去,对管家说,“现在不放我走,你就先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管家看他这样,心里自然也不耐烦,只是想着冯先生现在还对清境有意思,所以,他也要把他当成上帝供着,他说了一声,也就出门去了。   清境才不愿意把自己的所有精神都围着冯锡转,用被子盖住自己整张脸,在黑暗里,他开始想他遇到的课题上的难题来,脑子里全是数学推论,一排排的数字在他的脑子里滑过去,又做出三维构图来,然后开始苦思冥想,他能够这样在寝室里躺一天,只为想一道难题,或者想出解决办法,或者想不出,饿了就起来吃饭。   本科时候,他们寝室大部分人都养成了这个习惯,大家都躺着想问题,其实更多是在睡懒觉,有个同学爬起来,烧了酒精炉子,开始煮面条,刚煮好,大家都闻着香味一股脑爬起来了,上来一顿哄抢,一锅面都被解决掉。   想到本科时候的事情,清境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时候,所有室友还是爱护他的,即使大家哄抢吃的,也会为他留出一碗来,哪像现在,他孤零零在这里。   清境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解决数学问题了,还是恶狠狠地想要报复冯锡一顿。   但是,要怎么报复呢?   10   10、第十章 所谓不变应万变 ...   第十章   清境还是奉行事情早解决早好的原则,他心里不想埋事情,心里埋了事情,不免就要去想,要去嗔怨怒,就要费时间,费精力,费心情,这些,都是不好的。   清境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对管家说,“我还是想见冯先生一面,不知道他抽不抽得出时间。”   管家道,“这个,我要问一问才行。”   清境很平静地说,“那你去问吧。”   清境饭后,管家就给冯锡去了电话,先是汇报了清境的状况,就又说了他想见他的事情。   冯锡得知清境醒来之后不吵也不闹,平静镇定得厉害,心里倒有些诧异,然后得知他要见自己,也就应了,说,“嗯,我晚上去看他,让他好好养伤。”   管家应了,又来回清境,说,“冯先生说晚上会来看你,你先好好把伤养着吧。”   清境平和地还对管家道了谢,又向他要草稿纸和笔,然后他就开始写写算算起来,几大页几大页的矩阵,管家进来看了他两眼,被他写的东西绕得眼晕,然后就又出去了。   晚上冯锡来看清境,清境已经又吃好喝好睡好精神好了,对上冯锡的脸,他就有种厌恶得无以复加的感觉,忍住想把拳头揍到他脸上的冲动后,才说道,“关于你说的包养的事情,我是可以先答应你的,只是,其中的细节条款,我想我们能不能再好好商量商量。”   冯锡,“……”   冯锡愣了一瞬,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清境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变得这么识时务了,简直让人起疑,就说,“好,你想怎么商量细节。”   清境开始用纸笔罗列出非常多条款。   从一开始,一一数给冯锡听。   第一,便是两人要互相介绍,对对方有个了解。而且加了一句,“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会脑补你是叫冯保。”   他这么一说,就让冯锡黑了脸。冯保,万历时候的大太监。   他就知道清境不是乖乖听话的那种人,不过,占这种口头便宜也是无用的,说,“我叫冯锡,五金中金银铜铁锡里的锡,记清楚了。”   清境道,“我会记清楚的,相对原子量118.7的金属,不是银,比银还银的东西。”   冯锡,“……”   冯锡坐在那里目光冷冽地把他盯着,道,“你再这样出言无状,小心我罚你了。”   清境道,“我有说什么骂你的话吗?你放心,骂你的话我都放在心里的,没有说出来,不会出言无状。”   冯锡,“……”   冯锡不知道清境可以这样伶牙俐齿,句句和他争锋相对,沉了脸,示意他继续。   清境于是把自己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语言如下,“我叫清境,清水清心的清,境界的境。你知道了吧,我是清心到一定境界的,和你不一样。我来自T市,祖上有人做过清朝的官,当然,不是像你那样,祖上出过冯保。我学数学的,喜欢看小说,有时候会看日本电视剧,美国电影,不太擅长运动……”   如此一番,像做开学简介一样,最后说,“该你了。”   冯锡,“……”   冯锡被清境惹得有点沉不下气了,想要亲过去堵住他那张嘴就好,不过看清境一副对着他洋洋得意的模样,他就忍了下来,说,“我们要是处得长久,到时候你会了解我的,要是处不长久,你也不必了解我。知道我床上的习惯就好了。”   他这一句一出,让清境心里恨得牙痒痒,心想你等着我来收拾你吧。   嘴里说,“你这样真没有诚意呢,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那算了,我也不想说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冯锡,“……”   他真就躺下去,捞了被子盖住自己。   冯锡道,“我没什么可说,你赶紧起来讲第三条,不然我就当只有两条,以后什么都随我了。”   清境捞开被子瞪向他,道,“混蛋。”   冯锡看他生气,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心里其实蛮欢喜,嘴里却说,“你不说了,那我就走了。我让安常把我的要求拿来给你看,你好好记住照办就好了。”   清境只好说道,“喂,我还要说。你这样,真是个混蛋。”   不断被骂混蛋,冯锡冷着神色看向他,把清境看得缩了缩脖子,道,“好了,我们现在来谈条件。”   清境开始一一细数之后两人的责任义务,细数要怎么样配合对方,不能造成人身伤害。例如,最主要是不能再让任何人帮他洗澡那件事,说起来,被冯锡上了这件事都没有两人女人把他洗刷干净那件事打击他。   清境脑子和一般人构造有那么点不一样,觉得性/交是动物本能行为,任何人都有可能发情,然后发生惨案,例如世界上每天都总有那么多强/奸案发生,而他只是正好遭遇了这件事,所以,也并不是让他无法忍受得要去死,要哭哭啼啼地觉得世界崩溃了。   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此时身体不痛了,就想得比较开了。   虽然他能想开这件事,却无论如何不能想开,被两个女人洗澡的事情。被女人洗澡,让他觉得非常羞耻,忍受不能,所以,第一个要求便是提出这个。   之后便又说,在冯锡对待他时,手劲不能超过多少牛顿的力,在床上不能用什么姿势,只能用什么姿势……   他像个学术派,将一切都用一个标准规范好。   冯锡听他叨叨了三四十分钟,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听他唠叨这些无用的话,但看着清境,无论他说什么,似乎都是一种享受,心里高兴。   虽然心里高兴,最后出口的话依然毫不留情面,“我不是来听学术报告,而且,你要求的这些,我也办不到。”   清境皱了眉,说道,“那既然这样,就说明,我们在供需关系上根本达不到一致,既然达不到一致,那就是没有可能达成这样的关系了,所以,你还是去另请高明吧。我不想总往医院里来,每个护士小姐进病房里来看我,就鬼鬼祟祟地偷瞄我。还有就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好欺负,你小心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冯锡坐在那里,很是强势。道,“说来说去,你其实还是不愿意跟我。”   清境其实不想惹冯锡发脾气,不然又对他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就道,“没说不愿意,只是你达不到我的要求,让我心里不爽快。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该都高兴才好嘛。”   冯锡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想他提出的问题,道,“你是哪里不爽快了。”   清境想对他比中指,面上态度却很好,分析道,“你让我很痛,让我受伤,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觉得好。”   冯锡皱了一下眉,心想下一次的确不能太乱来,不过,主要原因也有清境不放松,他说道,“那你觉得要如何才行?”   清境这时候拿出写好的协议纸来,道,“就是我刚才说的条件,你都要满足了,你要在这张纸上签字。”   冯锡很无语,看到上面的条款,只觉得清境刚才是在消遣自己,道,“我抱你的时候,还在手里拿一个握力计,看一下我用了多大力?”   清境很认真严肃地道,“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你的确是应该在那时候努力想一想的,你只要去想你用了多大力,你就会下手轻一点。”   冯锡盯着清境看,他在这之前,还真没有遇到过清境这样思维回路的人,一时既觉得新鲜,又觉得不可思议,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那现在可以做个试验吗?”   清境疑惑又警惕地看着他。   冯锡只是向他伸出了手,道,“把你手放过来,我试一试,你说的不能超过二十牛顿,到底是多少?”   清境迟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只感觉冯锡轻轻握了一下,问,“这样怎么样?”   清境赶紧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刚说完,冯锡一下子握紧了他的手,把他向自己一拉,捧着他的后脑就吻上了他的唇。   清境反应不及,等回过神来就赶紧推他,奈何左手腕上还包着纱布,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束缚,冯锡只觉得清境的嘴唇像是一块软糖,又软又甜,含着吮吸舔弄了一阵,就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开了嘴,开始长驱直入……   清境被他吻得呼吸不畅,肺里空气完全不够供给,抬手狠狠捶他的胸膛,但冯锡还是亲够了才放开他,清境被他放开后,全身就软了下去,倒在床上,喘着气挺尸。   冯锡这时候说道,“刚才我愿意听你说,是因为觉得你愿意配合我,我就愿意在你身上花这点时间,要不要那么去做,要看我的心情。你最好不要想什么花招,不然,你明白,世界上最好的招数是以不变应万变。”   清境被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要扇他巴掌,但马上被冯锡抓住了手,压在枕头上,冯锡又俯下身亲他,在他被亲得红肿水润的唇上含着品尝了好一阵,又亲上他的脸颊颈项,声音已经带上了□的嘶哑低沉,“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后,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清境怒瞪着眼睛,冯锡道,“你洗澡那间浴室里是有摄像头的,要是你不听话,我就把你被洗的视频发给你的导师,你的同学,你的师弟师妹们一人一份。我说过的,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招,知道吗?”   清境直接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小清境就是个二货,当被QJ了,发现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只能接受现实,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情节,本文里不会有。   不管本文三观是否被人说成不正,不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犯者是不是就应该被指责人道灭亡,文章该怎么写,我还是会写下去的。   再有就是我有想过本文尺度太大,是不是应该不要再连载,或者不连载也行,但我还是会写完的,这也是对期待冯锡和清境的故事的读者的负责,完后,出晋江定制,可以买书看。。。。。。   不过这样好像比较贵= =   所以还是算了。   于是,我只能在这里,请没有满十八岁的读者止步,还有就是看了文章自觉会被误导,认为这会导致您犯罪的,也请止步。   谢谢大家的支持。   为了抵消本文给读者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会介绍一些洗心洗髓经典书籍在下面,阿弥陀佛。   1,《大学生形势与政策教育(高等学校思想政治教育教材)》   【作者】: 袁长明 李蔚倩【出版日期】:2010-08【出版社】:山东人民出版社   【适合年龄群】:青年(14-20岁),研究人员,普通成人   本书有助于认清国内外形势,教育和引导全面准确地理解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坚定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和决心,积极投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伟大事业,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合格建设者和接班人。   2,米奇·阿尔博姆的《相约星期二》   简介:年逾七旬的社会心理学教授莫里在一九九四年罹患肌萎性侧索硬化,一年以后与世长辞。作为莫里早年的得意门生,米奇在老教授缠绵病榻的十四周里,每周二都上门与他相伴,聆听他最后的教诲,并在他死后将老师的醒世箴言缀珠成链   别的书的推荐,会在以后章节给出。   祝大家心情愉悦。。。   ☆、第十一章 条件   第十一章   清境发现自己和大流氓斗,除了变得比他更流氓更无耻之外,是没有任何别的办法的。   冯锡看到清境傻愣着躺在那里,眼里是不可思议又愤怒的神色,心里就有点得意起来。   清境像是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玩不够的玩具,他对于逗他有很大的兴致。   冯锡要离开时,又捧着傻掉的清境亲了亲他的唇,然后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说,“只要你听话,我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床伴,对你就更是不会亏待了。一会儿安常会拿份材料进来让你看,你看后记好,说不得之后我们会相处很久,你知道我的喜好是好的,不会惹怒我,我也就不会伤了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让你很好。”   冯锡说完,就起身走了。   剩了想把自己当成一只青蛙跳走的清境还躺在那里。   他已经气糊涂了,一时之间不愿意去听冯锡的任何话。   冯锡走后,安常拿了一份资料进来,在清境的病床边坐下。看清境不言不语地傻傻望着天花板,就说道,“刚才和冯先生说了你的要求了吗?只要不是过分要求,冯先生一向是会满足的。”   清境转了转眼珠,又看向安常,安常是个容长脸,因为有点瘦,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奸的感觉。   清境道,“你有什么事?”   他语气不大好,因为心里涌起的失望失落悲伤愤怒无论如何压制不下去,这算是他的人生遭遇的第一次大难了,他对自己这样说,现在,他需要克服它。   安常把清境的病床靠背摇起来,把资料拿给清境看,里面写的是冯锡的一些生活习惯,清境以后的注意事项。   第一条就是不要多看不要多说不要多问,要一切以冯锡的喜好为准。   清境看着这个,已经无力吐槽和骂人了。   只是在心里嗤笑置之,面上连表情都懒得放,那是浪费了他的ATP。   后面也都是这样的霸王条款,清境看后,心想自己又不是古代的奴隶,他又不是奴隶主,他倒想得美,买个充气娃娃回家自己玩吧,想怎么玩怎么玩,还能多买几个呢。   安常看清境一直面无表情,就以为他是已经上心了,之后就又说,“其实冯先生来S城的时间并不多,即使来了,也不一定会找你,一年只见几次都有可能。不过,冯先生说还是按照年来给你费用……”然后他说了一个数字出来,在一般人眼里,这是很大一笔钱,可供买一套好房子了。   而清境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对钱是没有任何概念的,因为从出生没有因为钱而愁过,从来不缺钱花,当然,这也与他从来不铺张浪费不追求奢侈生活有关,他家里能够供应他。   安常看清境还是无反应,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这些钱少了,其实可以同冯先生讲,他一向很大方,你说多少,不要太离谱,他就会给你。平常你让他高兴了,想要什么东西,他也是非常大方的。大约你不知道,其实冯先生是很不错的人,以前养过的情人,即使之后他看不上了,被抛弃的人也从没有说他坏话的,都觉得他好。你和他多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知道了。”   清境脑子里奔腾着一万匹羊驼,看着安常,心想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爬他的床。   安常把话说完,又把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说,“来,拿着。”   清境没有接,安常只好自己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卡,还有一枚戒指,说,“钱到时候都是打进这张卡里,还没设密码,你拿回去之后自己修改密码,这枚戒指是冯先生专门给你的,他说你戴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和别人谈恋爱了。”   清境看安常这么兢兢业业地做这老鸨的工作,也算是开了眼界,盯了那盒子一阵,接到了手里来,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去?”   安常说,“冯先生说你的身体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清境说,“那我明天就出院。”   安常笑了笑,“还是住满四天吧,医生说至少要四天。”   清境,“……”   让安常出去了之后,清境就又把床放下去,开始睡觉。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几日遇到的事情像是演狗血电视剧,当然,他是对演电视没有任何兴趣的,最主要是冯锡和他手下的这帮人太极品了,搞得像旧社会一样。   冯锡接下来都没有再来看清境,清境也不想看到他,乐得高兴。   他每日躺着想问题,把之前一直以来迟滞不前的一个数学难题想通了,心里高兴地想唱歌想跳舞想在床上扑腾,但因是在医院里,便只能忍着了。   他出院时,也都是安常安排,送他回了学校去。   在车上时,安常把清境的一包东西给他,包括他的门钥匙,校园一卡通,因没电已经关机的手机。   安常又说,“冯先生去了A国有事情,要过一阵子才回来,回来了,应该会联系你,你保持手机开机。”   清境对于他这些话,都是不理睬的,下车时则笑着对安常挥了挥手,“拜拜。”   他想,等下一次冯锡再联系他的时候,就是冯锡这个混蛋的死期!!   清境回了寝室,四五天没回来,寝室给他更冷清的感觉。   给手机充了电开机,就收到数条短信,又有未接电话。   一部分是导师楚慕打来的,还有就是他教研室的师弟师妹。   短信除了问他身体,或者就是请他帮忙,还有就是约他吃饭。   他坐在床上一一回复,说自己出门旅行了几天,忘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没有及时回复很抱歉之类。   又给导师也说了这件事,大家也没有怀疑,日子照过。   清境身体恢复得不错,他吃得好睡得好看得开,身体便得到了很好的休养。   之后一段时间,去帮留校做辅导员的同学监考,去帮要出辅导书的认识的老师校对最后的答案,去帮跑去和远在异地的女朋友相会的师弟带家教,时间过得很快,他身体上的伤也在这一段时间里彻底好了。   这段时间,和冯锡没有任何一点联系。   不过清境并没有不做工作,他把冯锡好好调查了一番,他毕竟只是个学生,查到的信息有限,就这点信息也够震撼清境的。   他没想到冯锡是这样的大人物,不过,越是这样的大人物越好。因为他越要注意自己的社会影响。   时间很快到了一月十八号,学校这时候放寒假,他的导师一向不苛待学生,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他们教研室便什么时候放,不把学生箍在学校里做事。   清境便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去了。   飞机票也已经买好,当天晚上九点的飞机,十点多到T城,已经和母亲打电话汇报过了,母亲没有多说,只淡淡一句路上小心而已。   他午饭去了校外吃,又去买了点零食准备机场吃,慢吞吞往寝室走,寒风萧瑟,没有太阳,实在是冷。   通往他寝室的必经之路,是一条银杏道,只是冬天叶子掉光,光秃秃没有什么景致,有一辆黑色的加长宝马车停在那里,这种车在这学校里也不算不常见,清境根本没有在意。   走到跟前的时候,突然车门打开了,司机过来说,“你好,先生请你过去。”   “?”清境疑惑地看着他。   “我家先生姓冯。”司机提醒他。   清境被五雷轰顶,第一反应是拔腿要跑,但是马上又定住了脚,慢吞吞走过去,车门被司机打开,清境弯下腰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冯锡,冯锡正对着桌子上放着的笔电,在处理事情的样子。   门打开了,冯锡就关下笔电,朝清境看过来。   他有十来天没见清境了,心里想得慌,此时见到,只见清境裹在一件深色外套里,里面是高领毛衣,一张白嫩的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眼睛像是小鹿的眼睛,故作镇定,其实深处的闪烁已经泄露了他的紧张。   清境没有坐进车里,而是站在那里说道,“喂,我要上楼放下东西,你等我一下嘛。”   冯锡笑了笑,“你有什么东西要放。”   清境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袋子。   冯锡道,“是什么?”   清境说,“零食。”   冯锡,“……”   冯锡不想和清境多说了,直接命令道,“进来。”   “不,我要先回寝室。”清境和他讨价还价。   冯锡真是要受不了他,侧过身来,直接一伸手就把清境的手抓住了,要把他拉进车里去,但是清境在车门口扣着另一只手和他拔河。   冯锡,“……”   冯锡冷笑了一声,“进来。”   “不。”清境还是不示弱,又说,“我回寝室,不就五分钟时间,你这人怎么这样。”   冯锡冷冷看着他,只好妥协了,对司机道,“你陪他上楼去。”   看来是怕清境借回寝室溜了。   清境没有反对,真让司机陪着他一起回寝室去了。   等清境再下楼来,背了个包,又提了个箱子,坐进车里之后,把东西放好,还对冯锡笑了笑,说,“我晚上九点十八的飞机,到时候要麻烦你司机送我去机场。”   冯锡愣了一下,说,“谁说你可以直接走了。”   清境耸耸肩,“谁让你不先和我预订时间,我已经买好机票了,而且也和我家里说好了。”   冯锡道,“你给你家里打电话说这里有事,过几天再回去。”   清境道,“不行,我家里也有事情。最多明天,我就要走。”   冯锡道,“你最好要听我的话。”   清境道,“是你临时起意来,才让时间上闹得这样尴尬。你不知道,找人约会,要至少提前两天就说吗?”   冯锡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笑了笑,突然之间伸手撑在了他的身体两侧,逼近他,吻上了他的唇,道,“那好,你明天晚上回去。”   ☆、   第十二章   冯锡在车上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捧着清境的头吻他,开始想着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一亲上去,就完全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清境有点躲闪,但是没有挣扎,被他吻上,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僵僵地靠在椅背上。   冯锡那么近距离地看他,只见他的眼睫纤长疏朗,略带棕色,轻轻颤抖着,像是蝴蝶的翅膀,一下下地扇动,扇起的风撩拨着他的心弦。   在清境身上,冯锡体会到了很多以前从没有体会过的东西。   那些以前不常注意的东西,会去注意,心思变得细腻起来,关注点在情/欲之上还会出现别的东西。   例如,他看着清境的闭上的眼睛,就想吻上去,想要轻柔地对待他。   他的手指在清境的眼睑上轻轻抚摸过,感受到清境的紧张,他就把手拿开了。   他温柔地含住他的嘴唇,虽然强硬却动作轻柔地撬开他的齿关,纠缠住他躲闪的舌头,和他深吻起来。   清境身体慢慢从发僵变成发软。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接吻是一件可以这样舒服的事情。   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冯锡的气息炙热地拂在他的鼻端脸颊,他吻他,有种温柔缱绻的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温泉水涌上来,抚弄着肌肤。   他的舌头扫过他的上颚,抵住他的舌尖,这样的接触,让清境觉得心尖上有根羽毛在撩动着,让他有种背脊发紧的感觉,无所适从。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清境脑子开始发晕,要呼吸不过来,不得不用手要抵开冯锡,冯锡这时候从他的口腔里退出来,又在他的唇角亲吻,低声说他,“你真是没有一点接吻技巧。”   清境脸颊绯红,却尽量做到面无表情,瞪了他一眼,喘着气说,“我又不是天生情圣,生来就会接吻。”   冯锡笑了笑,他也知道清境没有谈过恋爱,各方面都是雏。   在以前,冯锡觉得床伴知情识趣有经验是好的,现在却为清境傻乎乎的各种表现感觉欢喜。   看清境回过气来,就又亲了上去,清境反抗道,“不要了。”   冯锡却并不理他,强硬地又堵上他的嘴,手也从他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在他的腰上抚摸,清境不大适应地扭动身体,但是冯锡身材高大,肩膀胸膛都宽阔有力,被他压着,根本挣脱不掉。   冯锡在车里就想办了清境,但是看他一副懵懂样子,上一次又把他做得大出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很快到了冯锡在S市的住处,这是他待客处理事务的最主要的地方,别的情人都不带到这里来,对于清境,他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下车之后,清境要去提自己的箱子,被不满的冯锡连拖带抱地弄下了车。   冯锡不是那么有情调的人,来到地方了,自然是直奔主题。   拉着清境进了屋,就直接上了二楼。   主卧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清境对上房间里的大床,心里还是发虚紧张害怕,神色上也不免显露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不去想上一次的那种疼痛,简直要让人痛得神经质了。   冯锡看他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只是不动,心里大约猜到了他的顾虑,从他身后拥着他,说,“这次别担心,你配合放松一点,我们慢慢来,不会让你伤成上次那样。”   清境还是有些发虚,目光躲闪,不回答他。   冯锡则也不想把时间花在安慰他上,捧着他的脸,俯下身又亲吻住他的唇,清境在一番心里斗争之后,只得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还是要忍一忍才行。   冯锡一边亲他,一边要脱掉他的衣服,这时候清境按住了他的手,说,“我自己来吧。不……不先洗澡吗?”   冯锡的眼神已经变得很深,只想把清境压到床上去,不过,即使急/色,他还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放开了清境,“嗯,先一起洗澡。”   清境赶紧说,“不,不,我想自己洗澡。”   冯锡盯着他,清境不大自在地把脸转开了一些,说,“你也顾及一下我的意见嘛。”   很是委屈的样子。   这让冯锡软下了心肠,道,“去吧,洗干净点。”   清境红着脸自己往浴室走,又突然停下来,问还站在原地看他的冯锡,“我的箱子里有我的睡衣,我去拿出来,可以吗?”   冯锡道,“不需要穿衣服。”   清境皱眉看着他,又慢吞吞往浴室里去了。   浴室里,清境拿出藏在裤子内袋里的小仪器,检查出这间浴室里是没有监控设备的,他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洗澡,慢吞吞洗了很长时间,直到外面冯锡叫他,他才应了一声好了。   擦干身体,用浴巾把自己裹好,手里还抱着脱下来的衣服,这才走出浴室去。   冯锡已经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等他,清境心里还是发怯,站在那里不想过去。   冯锡对他招手,“你在做什么,快过来。”   清境只好走过去了,将衣服放在一边沙发上,又握着手机关机。把手表放好,一切收拾好了,还是慢吞吞地不敢去床边。   冯锡一直盯着他看,此时说,“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清境咬了咬牙,这才走到床边去,刚在冯锡伸手可及的范围,就被冯锡一把拉住了,将他拉上了床,抱进怀里,冯锡的手扯开他身上的浴巾,一边急切地抚摸上他的身体,一边吻住了他的唇。   清境感受得到他急切而炙热的欲望,趁着他没有注意,把手拍在了床头上面,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偷拍器被粘在了那里。   按照清境的想法,他到时候躺在下面,偷拍器在床头上会更多地拍到冯锡。   冯锡就能威胁他,难道他不能反过来威胁他了?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冯锡这种大人物,应该比他更在意隐私才对。   冯锡精虫上脑,的确没有注意到清境耍的小把戏,他抱着他抚摸亲吻了一阵,就把清境压在了床上。   与遗传有关,清境身体比一般人软,又带着婴儿肥,摸起来软软的触感非常好。   冯锡觉得他像是一块糖,带着清新的甜美的味道。   这次冯锡有好好注意,不断让清境放松了,又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才慢慢插/入进去,清境还是痛,眉头皱得紧紧的,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心里才稍微能够放松点。   冯锡大手箍着他的腰,说他,“再放松一点。”   清境抽着气,“我痛……呼……”又要控制不住眼泪要哭了。   冯锡看着他,心里就像有只手在挠着,控制不住地想要在床上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疯狂地做,但是看清境这样,又有些心软,想着答应了他不伤了他,便只能忍着。   他的手抚摸着清境的身体,抱怨道,“怎么还是痛?”   清境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从小就怕痛。”   冯锡只好慢了又慢,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忍术了。   慢慢地,才加快了一点速度,清境被他做得神智迷糊起来,疼痛慢慢适应之后,就有种让他陌生的快感升起来,他之前带着哭腔的痛苦呻吟,也渐渐变了调,呜呜啊啊的叫唤声里,带上了说不出的撩人感觉……   冯锡被他的呻吟刺激得欲/火更甚,动作更用力了。   他要注意着清境的感受,完全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酣畅随性,但是却又有说不出的快感,比以前每次都更加让他着迷。   他在一阵激动中达到顶点,又抱着清境不断吻他,吻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肩膀。   清境在他的怀里像是软成了一团棉花,冯锡心生爱怜,抚着他背,又伸手摸他的身后,柔声问他,“还是很痛吗?”   清境还没有回过神来,感受着他的亲吻,他的身体的热度,不知为何,鼻子有点发酸,不想说话,也就没有回答冯锡。   冯锡亲吻着他,一会儿又有了兴致,这次他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清境软绵绵地,被他扶着坐下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脸对着了那微型摄像镜头。   因此,他心里非常不自在起来,身体比刚才更敏感,对着那镜头,就像是被人看着一样,他羞愧地把脸埋在冯锡的肩膀上,脸颊绯红。   冯锡托着清境的身子让他动,清境哪里会动,只低声求他,“不要这样……”   冯锡没有听他的,自下而上地动作起来……   清境只觉得自己全身骨头要散掉了,半途就完全没有了力气和精神,晕乎乎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只是,等再醒过来,发现冯锡还埋在他的身体里。   清境完全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好的精力,等冯锡总算是放过他,他觉得自己刚才完全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明明是吃了中午饭后就被冯锡带来这里了,等之后彻底完事,冯锡抱着他在床上抚摸他的身体,他问冯锡时间,冯锡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表看了一眼,“才五点四十。再睡一阵了去吃晚饭。”   清境不成想,就这么一个不会有结果的抱/对过程,花去了近四个小时。   心想难怪身体这么难受,四个小时,即使坐在车上颠簸,估计身体也会要散掉了,更何况还是在这无规律变换姿势的颠簸过程。   ☆、第十三章 事后   第十三章   享受了美味,心满意足的冯锡心情奇好无比。   要在从前,他从没有过抱着床伴睡觉这种嗜好,此时却柔情满满地搂着清境,抚摸清境的脊背,亲吻他的额头,亲密温存地让他自己也觉得肉麻了。   不过,却又真心地想要这么做。   他想,也许是因为清境还是个雏,没有经验,身体痛觉系统又太过敏感,之前疼得受不住,这样的他,理应让人升起一些保护欲想和他温存,所以,并无什么奇怪。   冯锡总能理智地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找到借口,抱着清境歇息的时候,又在他嫩嫩的脸颊上亲吻了几下,大手从他的背脊抚摸上来,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你回T城了,要保持手机开机,说不得我会找你。”   被窝里非常温暖,冯锡动作又很温柔,之前累了那么久,现在可以休息了,清境就被热气熏得晕晕欲睡,此时已经要睡过去了,又听到冯锡这句话,他的脑子迟钝地转了一番,心想到时候我会先找你的。嘴上却说,“嗯,知道。”   他这样乖巧听话让冯锡很欢喜,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下午做了一下午,此时他居然又起了兴致,手摸上他挺翘饱满的臀部。   清境这下挣扎了一下,感觉到危险的他反抗道,“你还要啊!”   很是委屈和厌烦的样子。   冯锡也觉得再做下去,就有昏君之嫌了。   在之前,他并不是个压抑自己欲望的人,但是也从来没有放纵自己的时候,一切都是有节制的。   此时却如此贪恋床上的乐趣,让他自己也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将手从清境的臀上拿开了,说道,“不要了,睡一觉吧。”   说着,他就要睡了。   从小到大没有和任何人同床共枕过,以前也有很喜欢的床伴,但是要一起睡觉时,总觉得对方碍事,而且因为他警醒和对自己安全的考量,就在有人在身边时睡不好,但是,此时他抱着清境,却神奇地精神很放松,清境身上淡淡的体香也很奇妙,像是安神香,让他很快睡过去了。   清境又累又困,虽然被一个人箍着很不舒服,但是这点不舒服抵不过睡意,也很快睡着了。   夜幕降临,房间里光线越来越暗,两人安然入睡,等冯锡再醒过来,开了床头灯,拿过手表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   而他身边清境还在睡,清境是有睡神之名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够睡着,现在床上这么温暖,虽然他身体里不大舒服,也睡得很沉。   冯锡在柔光里多看了睡得酣沉的清境两眼,清境的长相与性感撩人没有一分关系,但是冯锡看着他,无论是他的眉眼,他的鼻子,嘴唇,下巴,肉嘟嘟的脸颊,都让他喜爱得认为这是最能挑起他情/欲的长相。   他又情不自禁地肉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径自起床来。   他从旁边拿了睡袍披上,回过身还体贴地帮清境把被子盖好,这才进了浴室里面去。   冯锡洗好澡,又出门吩咐了事情,这才进卧室里来,坐在床沿,捏住清境的脸颊,道,“起来了。”   清境特别怕疼,被他一捏脸,就痛醒了,软绵绵睁开眼睛,迷茫而不满地把冯锡盯着。   冯锡道,“起来洗个澡吃晚饭了。”   清境还精神迷糊,要拉被子把整个头也蒙住,含糊地说,“让我睡,我不吃饭。”   冯锡看他像个撒娇的小孩儿,心里觉得可爱又好笑,但是,却依然很霸道地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来,把清境冷得一声大叫,张牙舞爪地伸胳膊要去捞被子。   清境全身赤/裸,皮肤白皙光滑,每一个部位都带着大自然赋予人类的身体的美感,而且是柔美。   冯锡看得又咽了口口水,然后拉住清境的胳膊把清境提了起来,“去洗澡去。你不去,我让人进来帮你洗了。”   清境被他这话一威胁,瞬间什么瞌睡都跑掉了。   让女人看到他的身体,这让清境会觉得无地自容。   他坐起身来,捞被子裹住自己,从另一边下床。   他的背脊这时候正好对着冯锡,冯锡注意到了他背上靠近腰的地方有一块浅色的胎记。   这块胎记在清境运动发热的时候会更明显,现在却只是浅淡的一块。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正要从树叶上起飞的形状。   和清境有过两次床笫关系了,冯锡在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这块胎记,突然按住了清境的肩膀,手指摸上他的胎记,说,“你这里有块印记。”   清境缩了缩背脊,说道,“从小就有了,别摸,发痒。”   冯锡放开了他,看他起身去浴室,目光却一直在他的背上,沿着清境那胎记向下,是一截细腰,弧度优美地和那饱满的臀部衔接在一起。   冯锡又觉得口干舌燥,遇到清境,似乎总想着发情。   清境走一步就觉得冯锡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往外流,让他又尴尬又窘迫,在浴室里洗了大半个小时还没有洗好,冯锡等得不耐烦了,过来直接推开了浴室门,只见清境还坐在马桶上,蹙着眉一副愁苦的样子。   冯锡问,“你在做什么?”   清境不想理睬他,把脸转开了,说,“你出去,我还没穿衣服。”   冯锡道,“出来,为你准备了浴衣。”   清境道,“你走,我自己穿自己的衣服。”   冯锡皱眉,“你最好听我的话。”   清境这时候却捂了肚子,“我肚子难受,隐隐地痛。”   冯锡愣了一下,想到他每次都把东西留他里面,听医生说过,这的确是对人身体不好。   冯锡道,“你出来穿衣服吧,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吃点药会好些。”   清境痛得全身无力,说,“那你出去,你看着我,我不好穿衣服。”   冯锡,“……”   冯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矫情的人。”   但是还是配合了清境。   冯锡出了卧室,去让管家找家庭医生来,说了一下清境肚子痛的情况。   清境看他出去,飞快冲回卧室,将床头的微型偷拍器收了起来,因为粘得太紧,他抠了好一阵才抠下来,又去把他手表上的偷拍器也收了,然后装进上衣外套的内袋里,这才在冯锡回来之前,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肚子隐隐作痛,让他一直有气无力,一会儿冯锡进屋来,看他已经在穿毛衣,就说,“已经叫了医生一会儿来给你看看。我们下楼吃饭吧。”   清境点点头,因为房子里挺暖和,便也没有穿外套,套好毛衣,就跟着冯锡出了房门。   餐桌上晚饭非常丰盛,不过却是分餐制,两人面前都是一样的菜,却分开放了,清境心想你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现在倒是矫情起来,肚子里把冯锡腹诽一阵,拈起筷子夹菜,却没有什么胃口。   冯锡看他吃几口就放下碗筷,便问,“怎么,不饿?”   清境有气无力蔫蔫地说,“肚子痛。”   冯锡皱眉看着他,心里却升起了疼惜的感情,亲自为他舀了一碗甲鱼汤,“来,喝汤吧,医生马上来,吃药了就会好了。”   冯锡身体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所以不知道清境这到底是多难受,但是看他这样,的确有点内疚,想着下次注意点。   清境喝汤喝了两口又放下了,趴在餐桌上不动了。   冯锡这下是真的担忧起来,甚至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来,把他的脸抬起来,看他脸色发白,紧咬着牙关,眉头紧蹙,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肚子,说,“真这么痛吗?”   清境痛得不想理睬他,而且也没有精神理睬他,只弱弱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冯锡将他搂着,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又催促管家,发脾气道,“问医生到哪里了,他是乌龟吗,爬这么慢。”   虽然冯锡经常喜怒不定,脾气不好,但是总体来说,用语上是有教养的,此时这样骂人,那就是真的着急生气了,管家不敢有一点怠慢,赶紧又去打电话催促医生,回来说,“先生,杜医生说两三分钟就到了。”   冯锡这才压下怒气,大手在清境肚子上抚摸,说,“医生马上到了,再忍一下。”   清境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痛,让他全身酸软无力,可怜兮兮地由着冯锡扶着靠在他身上,医生来时,见冯锡对着一个孩子样的男生忧心关怀,不由愣了一下。   因为之前管家已经和他说了,是因为那事之后没有及时处理留在里面的东西,才让病人之后一直肚子痛。   所以,他就知道清境是冯锡的床上人,只是,一看清境,他还以为他是未成年,而且也完全不是冯锡以往看上的人的那种类型,这真让他觉得好奇,虽然好奇,却也只能埋在心里,面上兢兢业业又温柔慈善地过来询问病人情况。   冯锡看他来了,用力将清境一下子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把他放到了客厅里宽大的沙发里,又让女佣人拿了毯子来,让医生为清境做检查。   清境痛得神智已然不清,所以什么也管不着了,由着医生摸他肚子,按揉,问他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医生给开了药,但是当务之急是让再好好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让仔细地灌肠洗一番。   听到这个,清境就说,“不要让女人帮我洗。”   很是急切的模样。   冯锡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好好,我帮你洗,你别乱动。”   ☆、第十四章 相处   第十四章   对着清境,冯锡也算是做尽了以前他绝对不会做的一些事情。   他把清境半扛半抱地弄上楼进卧室,又去浴室里为他灌肠,清境神智不清,一切都由着他做。   他像一个小孩子,蜷在冯锡的怀里,这样脆弱的他,惹来了冯锡无限的爱怜,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让冯锡整颗心都柔软下来。   怀里的清境,像是一只最脆弱的小动物,整个人透着软弱可怜,让冯锡的心柔软得不知道要拿他如何是好。   似乎稍微用大一点力,就能让他受伤。   从浴室里出去,冯锡这才喂清境喝下了药,床上已经有女佣人收拾好了,把他放上床让他睡觉,又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睡吧,睡一觉就不会痛了。”   清境虽然神智迷糊,但是也不想理睬这个罪魁祸首,把脸埋进枕头里,一言不发。   冯锡不知道清境对他的抗拒,只以为是清境因为刚才的事情害羞,笑了笑,自己就出门了。   睡了四五个小时,冯锡精神很好,又去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去书房里处理事务。   等一切弄好,开始有点睡意了,他才回卧室里去,进屋却发现清境不在床上,他愣了一下,心里一跳,居然怀疑清境是不是跑了,听到浴室里的声音,他才安下心来,过去一看,清境正虚弱地靠在洗手台上。   冯锡惊讶地问,“怎么了?”   清境皱眉道,“还是肚子痛,有些拉肚子。”   冯锡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了,过来扶着他回床上去,“再让医生来看看?”   清境道,“不要,比之前好多了。”   清境此时穿着他自己的睡衣,上面印着傻乎乎的小鸡,可爱无比。   冯锡看着却觉得不伦不类,和清境一起上了床。   清境虚弱地躺在那里,冯锡伸手捂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清境在他这样的体贴里睡过去了。   梦里,他被人搂在温暖的怀抱里,挺安心的。   他的记忆里,连父母也没有这样搂着他睡过。   他是五岁左右就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在此之前,有一两年左右的时间是和保姆一起睡,再之前就是一个人睡婴儿床,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被温柔对待的时候。   虽然冯锡对他做的事情让他很是厌恶,但是,心底深处,却又渐渐升起了一些依恋。   第二天,清境的肚子总算好多了。   冯锡看他好了,也就松了口气,之前看清境难受,他心里就一直挂念着,他是很少这样牵挂一个人的,所以牵挂起来,就很不习惯。   说是吃早饭,其实已经是午饭时间。   餐桌上,清境询问着他机票的改签时间,冯锡说,“是晚上九点二十,会提前一个半小时送你去机场,放心,不要记挂这件事。”   清境舀着炖得烂烂的羊肉鱼翅佛跳墙,他是一张馋嘴,吃得非常满足,不断赞叹道,“哦,这个好吃。怎么做的?”   冯锡于是吩咐管家,让厨师出来和清境说话。   厨师是个四十多岁有点壮的男人,很是恭敬地和冯锡行了个礼,冯锡说,“他想知道你这个怎么做的。”   清境其实刚才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冯锡真让厨师出来说话,他知道厨师行业,很多菜是人家的机密,就赶紧对厨师道,“不用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这个非常好吃。”   厨师还是简单对他说了这道菜的做法,然后很感谢他的喜欢,冯锡对厨师道,“以后他来了,你就准备好这道菜。”又说让管家为他涨奖金的事,说辛苦他了,让他下去。   清境看冯锡一副大派头的样子,就埋下了脸,吃着东西不说话了。   冯锡慢条斯理吃着,又看向他说,“肚子还难受吗?怎么又没精神了?”   清境摇了摇头,“没事,食不语,以免我把口水溅你那边盘子里去了。”   冯锡,“……”   下午冯锡有个网络会议,他在书房里做事,清境无聊地自己看自己的书,就想去敲冯锡的房门,说自己想去机场看看能不能把机票换了更早一点回家,正好看到女佣人端了茶水要进去,他就自作主张说,“我来吧。”   女佣人笑着把托盘给了他,他以为这是清境想讨好冯锡,而清境是个可爱的惹人喜欢的温柔面相,家里佣人都还挺喜欢他,自然就帮他一把了。   清境敲了书房门,对着通话器,说,“我送茶来了。”   说完,房门自动打开了,清境愣了一下,端着茶水走进去。   他进去,房门又自动在他身后关闭,冯锡坐在书桌后面,面前是两台电脑,他又在翻一份纸质文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还站在门口处的清境说,“过来。”   “哦。”清境应了一声,就把茶水端过去了。   冯锡把笔电推远了一点,看到清境穿着一身黑,黑毛衣黑长裤,脚上趿拉着拖鞋,黑色衬得他肌肤如雪,眉清目秀,红唇皓齿,有种别样的干净单纯。   清境把茶水放下,他就拉了他,在清境没反应过来时,把他拉得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是坐在一张宽大的电脑椅上,把清境抱住之后,就在他的颈子上嗅着亲了亲,清境为他送茶水,让他心里挺满意的,觉得高兴。   清境要从他腿上下去,冯锡的手已经探进他毛衣摸上他的腰腹,清境不适应地说,“哎,你又要做什么?”   冯锡好笑地亲他的下巴,“你说是要做什么?”   清境道,“别,我来和你说事情。”   冯锡并不放开他,手在他的肌肤上抚摸过,触手温润如玉,柔滑又带着柔软,让人摸上就不想放开。   他的手已经摸到清境的胸口去,清境要挣扎,下面却又被冯锡另一只手握住了,清境面颊突然绯红,无所适从地道,“你别这样行不行?”   冯锡解他皮带,“当然不行。”又盯着清境好看的眉眼,宠溺道,“你说吧,要和我说什么事?”   清境被他摸得身体发软,特别是下面,居然被他挑起了感觉,他结结巴巴说,“呃……你……你反正有事情忙……我就想先走了……去机场看能不能提前走……”   他这样说,冯锡就在他的腿根掐了一把,又痛又痒又麻,清境难耐地“啊”了一声,腰彻底软了下去。   冯锡用行动拒绝了清境的要求,他把清境的裤子退下去,让他分开腿坐在了自己身上,摸了他一阵,就释放处自己的欲望,就着这种姿势进去了。   清境在遇到冯锡之前,从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也几乎没看过这方面的片子,对于身体,对于性/事,他带着一种学术上的探究和理智,所以并不是觉得特别羞耻和不适应,但是此时对着冯锡的两台开着的电脑,在书房里,在椅子上被他做这种事,清境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   而冯锡,他在心里也觉得自己太反常了,一直想要清境就不大符合他一向的理智行为,在书房里做这种事情,对他也是第一遭,不过却非常有快感,清境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自己的手,呜呜地叫,整张脸绯红,眼睛也黑幽幽地很湿润。   他看得到冯锡电脑上的文件,虽然看不到多少,却知道不应该是他能看的,他喘着气,求紧紧箍着他的冯锡,“不……不这样……好痛……”   冯锡动作着,将椅子从电脑桌后滑开,抚摸着清境的身体,并不听他的求饶,专注地只管做。   之后冯锡甚至把清境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让他靠在沙发扶手上,迷恋着他的身体,攻城略地。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袁枚的《随园诗话》。   ——《随园诗话》,清代袁枚的一部有为之作,有其很强的针对性。本书所论及的,从诗人的先天资质,到后天的品德修养、读书学习及社会实践;从写景、言情,到咏物、咏史;从立意构思,到谋篇炼句;从辞采、韵律,到比兴、寄托、自然、空灵、曲折等各种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以及诗的修改、诗的鉴赏、诗的编选,乃至诗话的撰写,凡是与诗相关的方方面面,可谓无所不包了。   上面是官方介绍,这部诗话里,袁枚多次提到一个人,叫霞裳,是他的好朋友,他们一起出门游历,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有奸情,而袁枚本来就有断袖之癖,书中他也多次赞叹美少年的美好,举一个例子:说梁文庄公弟梦善,生富贵家,娟洁静好。   还有一则,是高要县的县令,杨国霖,已经做官三十年了,可想而知,年龄不小了,袁枚说他性格孤傲不受拘束,但是,在和他会面时,此人没有一天不来,而且送他离开时,泪流满面,写出“送公自此止思公何时已?有泪不轻弹,恐溢端江水。”其实真的是很平常的一首诗了,像袁枚那种挑剔到没边的人,居然会把这首诗记录到随园诗话里,可见这样泪眼攻势的确非常有效。   由此说明,像清境这样的,怕痛,喜欢哭,实在是小受的优点。   清境掌握了此种诀窍,在制服渣攻的伟业上面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第十五章 回家   第十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做多了身体就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快感则慢慢从这种疼痛里滋生出来,越来越明显,占据了主导地位。   冯锡把清境抱着坐在自己身上,卷起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处舔吻,清境身体敏感,受不住地要挣扎,又被冯锡箍得很紧没法逃开。   冯锡抬起头,看到清境满脸绯红,眼睛里湿漉漉的,黑幽幽,带着情/欲的色彩,迷离又诱人;微张的嘴唇嫣红湿润,引诱着人吻上去。   就像是一朵清纯的白色玉兰花,上面点上了胭脂,突然让人觉得妖艳起来。   冯锡为他这个样子着迷,突然就想要看到更多,他的手握上他下面半软半硬的器官,还是没有任何经验的粉嫩颜色,他套/弄着,清境因此更受不住,咬着牙也控制不住呻吟出声,喘不过气一般地发出短促的媚人的抽气声。   没一会儿,清境就在冯锡手里交代了,这是冯锡第一次看到他陷入情/潮达到高/潮的样子。   红红的眼尾,半明半媚半敛着的眼,清亮的泪珠涌出来,沾湿了长长的眼睫,咬着的下唇,红红的齿印,喘息声撩人无比。   冯锡被他种样子所征服,有点受不住地紧紧箍住他的腰,把他压在了沙发里,狠狠地动起来,清境刚才还在天堂里徘徊,此时又堕入了地狱,疼痛让他叫出声来,冯锡俯下身吻住他,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情/欲汹涌的激动和亢奋之中,还从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如此失控。   等冯锡回过神来,发现又没控制住射在了他身体内。   清境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体和精神完全分开一般,有点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冯锡看清境晕乎乎的样子,就直接抱了他起身,带着他去卧室附带的浴室里处理善后,清境迷迷糊糊软在他身上,处理好之后,冯锡又把他半扛着放到床上去,说,“不准先走了,晚上再走。”   冯锡去换了一身衣服,继续回书房里去处理事务。   清境身体软绵绵,精神茫茫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又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地鸵鸟地睡了过去。   晚上他要出门去机场,连贵宾都不会亲自往机场送的冯锡,却亲自送了清境去机场。   大约不是为了送他,只是把握最后一点时间好好解馋而已。   清境坐在他身边,被他又亲又摸,清境无论怎么躲避都没有用,只得任由他亲了。   车到了机场,清境逃也似地要赶紧下车,冯锡却把他按住了,帮他把衣服整了整,又含着他的唇亲了一阵,说,“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你如果有时间,也可以联系我,我能抽出时间来,就接你到身边来。嗯?”   清境面无表情,心想鬼才会联系你。   虽然他让自己尽量板了脸,但是刚才被冯锡亲得嘴唇红肿,眼睛湿润,所以看在冯锡眼里,他依然是可怜可爱的小白兔样子。   他心里软软的,爱怜地摸了摸清境的头发,说,“下车吧。”   清境赶紧下了车,冯锡坐在车里看着他,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冯锡一眼,抿着唇,冯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对自己恋恋不舍,心里就非常高兴,说了一句,“我有时间就会找你,很快能见到,走吧。”   清境在心里哼了一声,接过司机递给他的箱子和包,走进机场大厅里去了。   清境虽然算不得很高,净身高在一百七十四至一百七十七之间,但是因为骨架漂亮,比例完美,穿着短款风衣,显得腰细腿长,看背影,有种芝兰玉树飘飘如仙的感觉。   冯锡对他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清境一点也不会迎合人,又没有任何接吻技巧和床上功夫,但是,冯锡依然把他定成他所遇到的最满意的一个床上人。   冯锡对着清境的背影也能想入非非,而这时候,一脸苦逼相的清境脑子里则在想,屁股要开花了,比小时候打了针还难受,总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不符合人体工程力学,想到造成自己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他就想把冯锡的那根犯罪的玩意儿切掉,让他去做冯大太监。   清境在心里骂骂捏捏地去办了行礼托运,看着时间不多,又慌慌忙忙地进了安检,坐上飞机了,才抽着最后一点时间给他妈发了一个短信,说已经登机,十一点多钟能够到家。   他妈只简单回了他一句,“注意安全。”   清境关机时愣愣地想起来,他本来该是昨天回家的,因为冯锡的事情推迟了一天,但是昨天没来得及和家里说,他家里居然也没有问他,今天中午,他才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说是记错了登机时间,该是今天的飞机。   他妈也没有太在意,只淡淡地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在清境看来,她这么说,大约也只是随意的礼貌之词罢了。   清境自己买的是商务舱,现在坐在VIP舱里,是冯锡让人为他改签的时候改成的这里。   虽如此,清境对冯锡也没有什么感激的意思。自自然然地就接受了。   说起他的乘飞机之旅,本科一年级暑假时,和一个新疆的同学去对方家里玩,因为没有买到机票,清境只好去走了后门,他爸找关系让他去坐了军用飞机,那是一架军用小飞机,在清境看来,大约是用来做跳伞练习的,他带着他的同学去坐了,过程中,坐着机舱里的小板凳,安全带把人绑在舱壁上,过程中因为气流不断,他们就在飞机上左冲右突地撞来撞去,等到达目的地,两人觉得都是死过去又活过来又死过去,在机场里倒下就不想动了。   这次经历让清境印象最深,除了这样的受苦受难之外,他也坐过最好的VIP舱,里面的大床比家里的还舒服,根本不像是坐在飞机上,而像是在享受宾馆待遇。   所以,受冯锡这样的恩惠,他完全不以为意。   而冯锡的家世背景,以及钱财对他的诱惑,他也都并不在意。   他知道吃苦头是什么样子,也面对过大场面,可以做到稍稍的宠辱不惊吧,虽然他一受痛就会忘了自己是党员这件事。   回到T城,自然是没有人来接他的,自己从机场打了车回家,在空军大院门口,因为警卫不认识他,他还费了不少口舌力气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才被放进去。   回到家,保姆小妹也换了新的,不认识他,母亲则已经睡了,父亲没在家,这是意料之中。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将一切东西放好,这才打开手机,收到冯锡来过电话的来电提醒,他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上了床,这才回了他一个短信——安全到家了,累,先睡了。   然后直接关机,不想和冯锡通话。   家里的床,床上床单被套都是换的新的,但是还是带着一股潮气,清境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为何,想到和冯锡在一起的时候,冯锡把他搂在怀里,大床柔软又温暖,冯锡身上略带烟味和松木香男香的味道,性感地撩拨着人的心弦……   第二天,清境起得晚,是在贝多芬月光的钢琴声里醒来的,洗漱之后下楼,厨娘英姨说他,“现在才起,早饭吃什么,我去做。”   清境笑着过去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道,“英姨,好想你哦。”   “什么好想我,想我还一年不着家。”英姨把他推开,说,“我做饭去。”   清境说,“不用了,我喝点牛奶就好,最近肠胃不好,不想吃东西。”   英姨受惊地道,“肠胃不好,找中医调理才行啊,你下午跟着我去看医生才行,而且,肠胃不好更应该好好吃饭啦。”   清境道,“牛奶面包,我早上就吃这个。”   两人在这里说话,一边弹钢琴的太太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两人。   清境这才走过去对她恭恭敬敬地说,“妈,我回来了。”   清太太四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美,保养得当,精致优雅的打扮,在家里,也像是在舞台上一般,神色淡淡地看着儿子,点了一下头,道,“在家说话不要太大声。”   “哦。”清境和英姨都被她说得讪讪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推荐岩井俊二的《情书》,当初电影里的柏原崇把我秒杀了,之后看小说,则是被文字间的缠绵而凄美的爱慕给迷住了。   看电影时,不大喜欢把博子带走的秋叶,看小说才知道,是秋叶比柏原崇先看上博子。这个傻哥,看上博子了,让朋友把她约出来吃饭要表白,没想到却把藤井树也带上了,藤井树比他先对博子说出心意,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哥们把喜欢的女生带走了,之后还要傻傻地替藤井树说话,“这家伙其实很不错”之类。   所以呀,做小攻,重要的第一点就是先下手为强,切记切记!!   ☆、第十六章 存储卡   第十六章   清境下午把房门关得紧紧的,从两个偷拍器里拿出存储卡,用读卡器把东西导进电脑里。   这种艳照门,自然是要偷偷摸摸做,清境要点开视频时,紧张得不断回头去看房门,又去确认了一遍的确是好好地反锁上了,这才又坐回书桌边,握上鼠标点击开了。   画面像素并不高,有点模糊,不过,该看得明白的,都能看明白。   最先出现的,自然是他自己脸,还有冯锡的后脑勺。   做的时候倒没怎么觉得羞耻,现在来看,他反而羞耻得不行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满面绯红,眼神淫/荡的样子。   他真不知道,自己在那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或者说,他都不敢确定,里面的人是他了。   他只好赶紧把画面往后拉,拉到冯锡把他压在床上那一段,这下,他因为处在下方,而没有被拍摄到了,只有冯锡一个人出现在画面里。   从这里看,他不得不承认冯锡是个长相非常不错的男人。   清境从小在空军大院长大,见过很多长得帅身材好的帅哥,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见过的那些人,冯锡大约算是最出色的那一类中的。   这里的冯锡,和一般时候的冯锡也不大一样,他的视线专注地盯着身下的人,面色也有点发红,带着欲望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激情和性感,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看着这些,清境就想起了当时的感觉,其实多数还是疼痛,不过,也隐隐有快感。   他看得动了情,心里痒痒的,热流从大脑向下涌,汇聚在小腹,他不自主伸手去摸自己的性/器,摸上了之后,就又愣了一下,羞耻地又把手放开了。   画面里的人一直在动作,清境将耳机戴上耳朵,于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两人的喘息声,更多是他自己的呻吟,让人面红耳热。   又看了一阵,清境才想起来,自己看这个是不是太淫/荡了点,于是赶紧按了暂停。   他把过程中的好几部分,看不到他自己的脸的那些片段,剪切了下来,然后装进一个文件夹里,准备拿这个去威胁冯锡,让他以后离自己远点,不要再找他做这种事情了。   清境做好这些,觉得口干舌燥,端了水喝,又去卫生间,正洗手,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清境吓了一跳,跑出来问,“谁啊?”   “我,邵炀。”外面传进来一个硬朗而英气的男声。   清境就更是被吓到了,飞快地冲去关电脑,房门持续被敲响,“喂,清境,你在干啥,赶紧来开门,喂……”   清境又把存储卡收起来扔进抽屉里,因为太慌乱,一张卡掉下去了,他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一时间没法找,只好算了,飞快地又跑去开门。   门锁一打开,一个高大而强健的男人就推开了门,一看到清境,就把他抱了起来,清境窘迫又生气地打了他两巴掌,“混蛋邵炀,放我下来。”   邵炀把他放下地,又撑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看,只见清境明眸皓齿,白白净净,单单纯纯,心里像被一根羽毛在挠痒痒,有点要控制不住自己,只好转了一下眼,道,“一点都没变嘛。我十月份好不容易有假,专门去S城找你,你居然跑去了云南玩,你说你小子有没有一点义气。”   清境却发现不了他那别扭的心思,撇撇嘴,拂开他的手,坐回到床上去,道,“你事先又没和我说,难道还要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洞察你的心思,专门在学校里等你来找我?”   邵炀走到他书桌前的凳子上去坐下,说,“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提前说的。你要去云南,怎么没事先和我说。”   清境道,“不和你扯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回家来了,跑来找我。”   邵炀笑着道,“我昨晚上回来,在院子里看到你了,只是想到你要回来休息,我当时也有事,就没有叫你。”   “哦,这样。你最近怎么样?”清境礼貌性地问了问他,其实对于他的动向不怎么感兴趣。   邵炀比清境要大两岁,今年二十五。   但是当年读书却是和清境一起的,便把清境当成同龄孩子对待了。   清境从小不合群,像个娇小姐,自然和这空军大院里的孩子合不来,而且外号还真被他们叫成娇娇,清境很厌恶,就更是不和他一起玩了。   再说,他母亲也不喜欢孩子和人打闹把衣服弄脏,和男孩子打架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在清境身上,被人打了,回家了因为衣服脏了,又挨了母亲的训,被罚弹了三个小时钢琴,差点把手给弹废掉了,从此之后,就不敢和人打架,遇到人叫他娇娇,他就赶紧躲开跑掉。   再说,他们这空军大院里,一直以来,大人并不和睦,下面的孩子也不和睦。   这里内斗厉害,一茬茬地人被请走,又有新人进来,上一辈的出事,下面一辈的受牵连,所以,各种问题举不胜举。   清境的父亲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为人谨慎持重,兢兢业业干事,没出什么大风头,一直在这里稳稳地到了现在。   而邵炀家,则是大起大落又起这样,清境小时候,邵炀父亲因为权力斗争就被迁走了,现在则是早退休了,邵炀能回这里来,则是依靠他自己的能力。   邵炀说了一翻自己的情况,听在清境耳朵里,就觉得他吹牛皮居多,真实情况很少。   当然,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也不好对人说。   清境便也不怪他说话不真诚,再说,他自己也几乎没真诚过,又有什么权利责怪别人。   邵炀说了自己,就又问清境,“你还有一年半毕业是不是?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清境道,“嗯,要去A国做博后。”   邵炀,“……”   傻眼了一瞬间的邵炀不可思议地看着清境,“读了博士了还不够,还要去读博后?你爸不是说你要回T大教书吗?这样在一个城市,经常见面,有个照应,不好?你不觉得一直读书很辛苦吗?”   清境淡淡地道,“我爸之后也同意我出国做博后了。我觉得读书挺好的,我这个没心机的样子,出社会工作,会很困难吧。”   邵炀道,“我罩着你就行了,有什么困难的,难道有人要欺负你。”   清境笑了笑,“还好啦,我自己喜欢读书,喜欢做研究。”   邵炀道,“你出国了,我又不能出国,那不是要很久才能看到你。”   清境把手撑在床上,仰着头看天花板,道,“时间过很快的,你一天到晚忙着钻营,哪里会想我。”   邵炀听他这话就板上了脸,“你这什么话。我不是经常想你吗,给你打电话,是你总关机,即使接我电话也总是很快挂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是小时候那个娇娇样子。”   清境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再说一遍。”   邵炀讪讪地不说了,清境有生以来唯一一次打架就是和邵炀打,因为邵炀那时候叫他娇娇妹,清境没忍住,扑上去和他打了起来,自然是没把邵炀打着,反而被邵炀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回了家,然后又被他妈骂了一顿,说的是,“让你不要和那些孩子一起,不要理睬他们,你为什么不听话!”然后罚他弹钢琴。   小时候受的摧残太多,以至于读大学之后,他就不再碰乐器。   两人沉默了一阵,邵炀看到清境桌子上放着的笔电,就去打开来,按了开关,说,“我给你看我上次飞行拿奖的照片。”   清境看他开了电脑,噌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扑过去,道,“你怎么随便开人电脑。”   他和冯锡那个艳照门,还摆在桌面上的呢。   邵炀奇怪地看着他,“哦哦,居然不让开了。”   清境要去关电脑,邵炀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制住,“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来,给哥哥看一下又能怎么样。”   清境急了,但是他那点力气哪里挣得过职业军人邵炀,邵炀将他的双手双脚制住,把他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别乱动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什么片儿嘛,德国的,呀灭跌的……”   清境听他这样说,而且的确被他制住了动不了,邵炀的热气全都呼在他耳根处,让他很不舒服,他只好不动了,冷静道,“放开我。”   邵炀抱着他不放,电脑已经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他握着清境的手去输入密码,“来,输密码。”   他的手宽大而灼热,带着一层茧子,很是粗糙,磨得清境柔嫩的手指很不舒服,清境生气了,“不要开玩笑了,放开我。”   清境满脸通红,瞪向邵炀。   邵炀只好把他放开了,因为他控制不住地起了反应,不想让清境察觉。   清境从他身上起来,飞快地把电脑关了,说,“里面有我导师的机密项目,不能给人看。”   邵炀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而且,大约也不是里面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片子才让清境这么反常,他笑了笑,道,“好吧,我不看了。”   清境把电脑收起来装进电脑包,又放进一边的柜子里去,这才坐回床上去,垂着头一时不说话。   楼下英姨在喊,“清境,你下来端茶和点心上去和邵炀一起吃吧。”   清境起身来应了一声,正好和邵炀在一起尴尬,他就下楼去了。   邵炀看清境这样,就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看到地上有点反光的东西,他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存储卡。   他盯着卡看了两秒,迟疑了一瞬,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介绍孟晖的《花间十六声》。   ——花间集》原为供歌伎伶人演唱的曲子词选本,是中国最早的词选集,其内容多写男女艳情,涉及上层妇女琐碎、休闲、侈糜的生活,且好以女子口吻为之。   本书以《花间词》和部分晚唐、五代、宋代诗词中描写的十六种物件,如屏风、枕头、梳子、口脂等为线索和底本,以当时的造型艺术(纸上绘画、壁画、饰品)为参照,深入、充分、兴味盎然地探究考证一千多年前中国女性生活的种种细节,尽量再现那个遥远的年代之一角,有助于读者了解、感受中国的古代社会,也有助于理解和体会滋味复杂、褒贬不一的“花间词”。   上面是官方简介。   这本书里讲了床上屏风,口脂,黛眉,熏香等等东西,夹杂着闺房之乐,看了之后,整个人能够沉浸在古人的情思里,优雅而缓慢,懒懒地感受着美——————前面都是屁话,最主要是,你就会去想,要是小攻把小受剥了衣裳,压在那满是熏香的床榻上,还逼着他用口脂画黛眉……………………   ~~~~~~~~~~~~~~~   推荐看梦溪石大大的《九霄》,超好看的修真文,养成忠犬攻×面瘫女王受。   ,大家顺便帮催一下文,嘿嘿,最后一个很重要~~~~   ☆、第十七章 短信   第十七章   清境端了茶水点心上楼,放在桌子上,招呼邵炀吃。   邵炀已经装作若无其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红薯酥来,说,“英姨做的点心好吃,就是太甜了。”   清境也吃起来,虽然对他的话深有同感,嘴里却说,“有得吃就不错,你要求倒多。”   邵炀嘿嘿笑了,又问清境这几日有什么安排,要不要跟着他出去玩。   清境摇头,“你要到哪里去,不上班?让我跟着你去。”   邵炀道,“这几天没什么事做,就是开会,你知道的,不去也没有关系。”   清境毫不客气地道,“你平常可不会错过多结识人的机会,现在居然不去参加会议了,真难得。”   邵炀伸手作势要捏清境的脸,“你嘴巴越来越没把关的,说得这么难听。”   清境笑了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抽纸擦了擦手,人仰躺到床上去,道,“反正这么说你又不会生气。”   邵炀笑起来,“我和你生气,那还生得过来吗?说起来,小时候,你害我挨了多少打啊,你这家伙!”   清境道,“关我什么事,你自己的问题。”   两人小时候读一个班,邵炀比清境大了两岁多,却成绩从没有清境好,他妈一知道,必定告诉他爸,邵炀就要挨揍了。   说起来,小时候,两人关系也并不是多好,关系稍微好起来,还是这两年的事情,邵炀军校毕业,回这里来工作,找到他家里,经常走动,才熟悉熟络起来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如此奇妙,在人生的前段部分,从没有想过会出现的人,突然之间遇到了,从此,他就成为以后的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有这样,以前他一直在生命里,之后突然就消失掉,然后又出现了,就如邵炀。   清境躺在那里发起呆来,沉默着,再不说话。   邵炀胳膊撑在桌子上,靠在那里盯着清境看,一时之间也不说话。   清境是非常喜欢发呆的,所以,他也并不打搅他,看着他带着一点婴儿肥的白嫩的脸,又看他的露出来的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样子倒像是一直没有变一样。你现在多少斤,是长胖了吗,脸上肉嘟嘟的。”   清境掀了眼皮,在床上动了动,瞥了邵炀一眼,“你管这个做什么?”   邵炀道,“我是看你这样,想起我表哥家里的小孩儿了,我看到他就想捏他脸,现在看到你也是这样。”   清境哼了一声,“你捏一下看看,以后不要想来我家里了。”   邵炀笑起来,又说,“明天我们去吃长江鱼,你要去不去?”   清境其实很嘴馋,但是却翻了个人趴在那里用屁股对着他,说,“不去。”   他不喜欢和一群当兵的在一起。   不知原因,也许是受厌恶当兵的的母亲的影响,他对他们也不是很喜欢,很乐意和他们在一起。   邵炀就只好说,“那算了,我带一条鱼回来让英姨做给你吃。只是呢,英姨做的鱼也甜甜的黏糊糊,大约会把鱼味道给弄差了。”   清境道,“不要你管啦,真是的。”   邵炀看看表,下午还有事情,就起了身,突然在清境的翘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然后飞快地跑出去了,果真,清境从床上一爬起来,就朝他冲过来,骂道,“混蛋啊,你下次再打试试!”   邵炀已经跑下楼了,嘻嘻哈哈地跑出门。   清境站在楼梯上,眉毛拧了起来,心想真是个混蛋东西。   这么个不稳重的家伙,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混得好。   英姨在楼下看了他,说,“邵炀这就走了?”   清境道,“不管他,真是一来就没好事。”   英姨道,“他和你关系还真好呢,平常也经常来看看,还给带不少东西呢。”   清境道,“还不是想讨好我爸吧。”   英姨摇头笑了,不说话。   清境又四处看了看,“我妈呢?”   要是他妈在,绝对不敢大声喧哗的,不然要被说。   英姨道,“太太出门跳舞去了。”   “哦。”清境应了,又回自己房间去。   回房之后就赶紧把房门反锁了,他开始在桌子周围寻找起刚才掉的存储卡来,地板是深棕色的木地板,存储卡是黑色的,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他找了老半天没找到,两条眉毛拧了起来。   又去把电脑抱出来,开机后,拿出剩下的那张存储卡,插入读卡器,他想看一下,是哪一张存储卡掉了。   他之前导出了数据的那一张,已经被他格式化了,另外一张里面的东西,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数据都还在里面。   当时想着用两个偷拍器,也全是因为怕一个出问题,以防万一。   现在却出现这种情况,真是烦人。   打开存储卡,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清境就深叹了口气,找不见的那一张,正好是在沙发上拍的,他自己也没有看过的那一张。   清境只有又四处找起来,找了二十几分钟,还是没找到,只好放弃了。   他想,有可能掉进床底下去了,即使打扫清洁被小保姆看到,她估计也不会注意到那是什么东西的,大约就扔了吧。   这个存储卡,比一般存储卡还小很多,而且要用专用的读卡器才能打开,是军队机密部门用的,一般人哪里知道怎么用,所以清境也就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不要管这件事了。   他把剪好的只看得到冯锡的那几个片段导入手机里,然后加了密,还存了一份在电脑隐藏文件夹里,剩下的那些所有,他都删掉。   把手机开了机,手机马上就响起来,是之前来电的提醒,然后还有语音留言,正是冯锡打来的,让他开机了回电话。   清境根本没有回他,而是带上手机钱包,又拿上一件外套,就下楼去了,穿好鞋出门,英姨问他,“清境,你去哪里呢?将军晚上要回来,你早点回来哦。”   清境“哦”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他不敢在家里给冯锡发短信,怕被这里的侦讯部门截获,那样,他就惨了。   打车去了一家咖啡馆,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清境一看,是冯锡打来的。   清境心里一紧,在位置上坐好,才把手机接起来,并无声让服务生上杯奶茶。   冯锡说,“让你手机保持通畅,你怎么一直关机。”   清境说,“不关机也不敢在家里接你电话,我家那边有可能会有关键词监听。你说话又不注意,我怎么敢接。”   冯锡道,“那你现在在哪里?”   清境说,“外面咖啡馆。”   冯锡笑了笑,“专门出来给我打电话?”   清境心说去你的这么自恋,嘴上道,“的确是有事情找你。”   冯锡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兴味,和平常的威严或者不羁大相径庭,道,“什么事?”   清境道,“一会儿发短信给你。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冯锡道,“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是没有忍住不打而已,当然,他是不会这么说的,说了显得清境对他已经非常重要了一般,让他自己处在了下风。   清境道,“既然没有特别的事,那我先挂了吧,我发短信给你。”   于是,就这样挂了电话。   冯锡已经回了X市自己老巢,临近过春节,他事情也多,此时正在车里,心情万分愉悦,想着清境到底要给自己发什么过来,居然这么神神秘秘。   一会儿,手机就有了提示,他点开短信来看,是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   冯锡,“……”   ☆、第十八章 愤怒   第十八章   冯锡盯着视频的播放,看到里面的自己,他愣了有一秒钟,当然,也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清境发这个东西来给自己大约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一直欣喜而愉悦的心情瞬间堕入了冰冷谷底,他的脸沉了下来,冷若冰霜。   紧接着,又收到了清境下一条短信,内容是——你看了那个视频了吧,我这里有两个小时的片子,看不到我只看得到你的部分有四十三分钟,这是你上次说拍下了我洗澡的视频给我的启发。所以,这些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有联系了,你不要来找我。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去,到时候看你怎么做人?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冯锡盯着短信,几乎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他直接给清境拨了电话过去。   清境知道和小人打交道,只能比他更小人才行,虽如此,想到第一次见到冯锡时,他那邪性的样子,他依然是心里惴惴的,冯锡打过来的电话,他迟疑了一瞬才接起来。   冯锡一时之间并没有说话,清境听到对面没有声音,就更觉压力很大,只好自己先说,“喂?”   冯锡还是不回答,清境用手指拨弄着奶茶杯里的勺子,继续说,“我们以后就没有关系了,你给我的那张卡,我放在我们睡觉卧室的床垫下面的,你让人找一找就找得到。天底下这么多人,你找谁不好呢,我又不喜欢男人,你何必来找我,好了,就这样吧。”   说着,就要挂电话,而这时候,他听到了冯锡那边的一点笑声,真是只有一点笑声,很短促,但是,那种让人背脊发麻的阴冷和霸道却通过电波完全传了过来,清境当时身体就是一颤,似乎第一次被冯锡绑住手毫不顾忌他感受地要他时候的疼痛又通过手机,通过手指尖突然之间传遍了全身,让他害怕了起来。   冯锡笑了一声,才说道,“你等着。”   然后电话挂断了。   冯锡最后那一句话声音很冷,这种冷意像是冰雪从领口进了衣服里,一时间让他凉透了底。   清境听着手机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的提示音,将手机放了下来。   他撑着胳膊坐在沙发里,安静地坐在那里,又喝了一杯奶茶,里面没有放糖,寡淡无味。   他托着下巴看向窗户外面,这里是二楼,正好看到外面的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行人忙忙碌碌地从街道上走过,各怀心事,有人脸上是笑容,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神色愁苦。   还有乞讨的人,在这么冷的天,手上生着冻疮,一手拿着碗,一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从街上走过。   而从街心开过的车,也有豪华如保时捷,如迈巴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他有怜悯之心,有爱心,对这个世界上的弱者,他也是有心无力的。即使他出生也算是不错,但他也知道,自己也同一只蚂蚁一般渺小。   要摆脱冯锡,已经让他用尽了全力。   又坐了一阵,从早上就一直黑沉沉的天,此时已经飞起了雨夹雪,街上的行人更是匆匆,也有人打着伞,慢慢地,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伞在街上开了花,行人缩着肩膀,清境也觉得冷了起来,将围巾从沙发上拿起来系上,脑子里却想到在冯锡家里时,冯锡抱着他,冯锡身体那么温暖,动作虽然带着霸道,却能够让他暖到心窝里去了。   不过,当然,冯锡的可恶之处绝对比他的可取之处多,清境想着,自己又不愿意和他继续有什么关系,那么,从此之后,就再不要去想他了。   这次一定让他伤到了吧,毕竟,他是那么霸道又自以为是的人,这种人,因为自尊心太强,更容易受伤呢。   清境胡思乱想了一阵,也就结账往家里去了,毕竟除了回家,也没有地方可去。   而冯锡,自从收到清境那样的短信之后,就一直气得脑子发昏。   虽然气愤不已,面上却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外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不仅是清境偷拍了他们上床情景这种事情让冯锡生气,更生气的是,他居然在此之前,对清境是没有生起任何一点防备之心的。   把他带回自己正正经经的住处,对着商业机密的电脑,和他做/爱,要是清境要做什么,他肯定很容易就做了。   抱着他睡觉,要是清境要把他怎么样,随便一颗子弹,冯锡想自己肯定一点也反应不及。   想到这些,冯锡倒并不是后怕和后悔,只是生气,生气自己对清境那么好,这么兔崽子居然这样对他,还拍什么艳照视频来威胁他。   这样想着,冯锡就咬牙切齿,但是又想到了清境白白软软的身子,眼中含水委屈难耐的模样,想他在自己身下求饶,冯锡无法控制地要去想这些,以至于怒火和欲/火一起高涨。   他打了电话,让专业人员去S城里他的住宅里探测检查,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偷拍设备在。   清境没有再去想冯锡,回家之后,他父亲也回来了。   他父亲清季安已经有五十七岁五十八,比他母亲大了生生一轮,不过,他依然看起来健朗有力,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看不出是五十多岁的人。   他一向是严肃而沉默的,清境几乎没有见他笑过。   从小,清境和他接触就不多,不是很怕他,但是,也不喜欢接近他。不怕他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不在家,管教他的时间不多,不喜欢接近他,也许是来自母亲的遗传,天生对这种人不大爱接触,觉得枯燥无味,又把人心情搞得不好。   清境发现自己不爱接近冯锡,大约有他在有时候和他父亲有点像的缘故。   清境回家,小保姆就说他父亲在楼上书房,让他去找他。   清境不大乐意,但还是慢吞吞去了。   敲了门,进了屋,清季安坐在书桌后面,面前摆了几份厚厚的设计文件。   看到儿子进来,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只是眼神要比对着别人时温和一点,指了一下椅子,清境就过去拖了一把椅子到书桌后面坐下。   清季安说,“昨天回来的?”   清境点点头,“嗯,是的。”   清季安又盯着儿子多看了几眼,清境和他一点也不像,什么都像他妈,不过,因为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就显得胖嘟嘟的,这一点不像。   清季安自己都不清楚,清境怎么会一点也不像自己。   而清境外在从小就显得有点傻,又被他妈教育成了一个和过于整洁干净以至于让人觉得像女孩子的样子,清季安没有办法改变老婆的教育方针,于是,只能看着儿子一天一天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这样也好,清季安一生摸爬滚打,大风大浪里过来,什么污秽的事情没见过,看儿子这么单纯,也不想让清境入军队,他自己去干他想做的事情就好。   清季安又问,“上次你在电话里说要出国做博后的事情,是都定好了?”   清境点点头,“是的,楚老师说,博三上学期,让我过去看看,当旅行一个星期。有三个地方做选择,让我自己看看,或者都会轮一遍的。我挺喜欢旅行,过去了,能够到处看看,我很喜欢。”   清季安道,“你有这个决定,也好。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恐怕要搬去疗养院住,想要给你帮些忙,不会有现在容易。”   清境笑了笑,“爸,算了吧,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清季安道,“你知道就好。”   养清境,他也只把他当成个女儿了,清季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就摆手让他出去了。   ☆、第十九章 限制级   第十九章   邵炀忙了一下午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家现在不在这里,自己一个人住单位宿舍,吃饭在食堂解决。   回去之后把从清境那里捡到的存储卡拿出来,仔细端详了,发现是他们这里军队特用的存储卡,那么小,大约是偷拍器或者长时间窃听器里面的。   插入专用读卡器,邵炀把读卡器连接上电脑,当时他倒没有多想,只以为里面是清境偷拍的什么东西,这大约也是清境下午时候面对他去开他的电脑那么反常的原因。   清境所用的偷拍器,因是军队技术部门专用,比起黑市上面卖的又好不少,第一不容易被察觉,甚至有反侦查功能,第二偷拍时间很长,一般黑市上卖的一般偷拍器,最多能够拍三四个小时,而他这个,则可以拍十几个小时;第三,虽然是微型小孔径摄像镜头,但是效果其实还算好,至少比外面卖的要好。   虽然比起市面上卖的要好很多,但是比起真正高端如仿飞虫蚊子之类的偷拍器,还是要低端很多了,所以,像清境,借着家里的光,可以随意拿到不少这种偷拍器。   邵炀将里面的东西导进电脑里,还慢条斯理地去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回电脑前面,面带笑容地准备点开视频,脑子里则想着,看你清境捣的什么鬼,到时候看我不敲诈你一番。   他此时心情尚是悠哉游哉,视频打开了,最开始出现的是清境的脸,他应该是把偷拍器放好,镜头很晃,紧接着,就被放好了,清境转身走开。   邵炀嘴里喝的水差点喷出来,因为清境显然是刚洗完澡,只在下身裹了一张浴巾,上半身光着,背对镜头,镜头里正好出现他那光裸的雪白的背脊,还能看到他背上蝴蝶状的胎记,腰肢也现在里面,还有被浴巾遮住的翘臀。   邵炀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这里面可能是什么,但是又不大敢相信,毕竟像清境那样的人,他还有把自己的私生活拍下来的喜好?   在镜头开始,清境完全挡住了冯锡,邵炀还没想接下来是更刺激的戏码。   视频播放里,声音很小,但是有点声音,邵炀把声音调大,又看到清境的背远离了镜头,朝床走过去,然后,清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扯,栽了过去,这下,邵炀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看那急切地抱住清境的样子,扯开清境身上浴巾的手,抚摸他的身子的色/情和有力,都不会是一个女人。   但是因为冯锡是坐着的,镜头一直没有拍到他的脸,拍到他的肩膀已经是极限。   邵炀之前还是兴致勃勃的,此时就完全愣住了,脸色阴沉,端着杯子的手甚至有点发抖。   开大了的声音,出现两人湿吻的湿漉漉的声音,还有清境从鼻腔里哼出来的难耐的声音,肌肤摩擦的声音……可算得上是情/色无边了。   虽然愤怒之情积满了胸腔,但是邵炀也无法自拔地勃/起了,听到清境的热热腻腻的轻哼和喘息,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将杯子放下,左手紧紧捏成了拳,力气大得骨头发痛,他才稍微冷静一点,右手拿了鼠标,开始不断往后拉整个视频,因为点击得很快,便没有仔细看,但是,完全证实了,其中前面四个小时,都是限制级情节,镜头里两个人翻来覆去用了好几个姿势做/爱,后面几个小时,因为天黑了,几乎看不到东西,但是可以确认两人是拥在一起睡觉。   而这限制级视频里的另一个主角,邵炀找了一阵才看到他的脸,因为镜头高度和范围原因,里面倒是拍了不少两人做/爱的特写,床头人脸倒几乎没怎么拍到,在从二十几分钟开始,又有被子遮住了春光,便只看到被子的动静,还有就是听到声音。   多数时候,清境在呼痛,让另一个人停下来,但是,他也显然没有挣扎过,整个过程都很配合。如此看来,清境没有任何被强迫的嫌疑,他是自己愿意和这个人上床的,而在长达近四个小时的床事之后,两人相拥而眠,也说明,两人的关系更大可能是情侣。   出现在画面里的另一个主角,邵炀将他的相貌从视频里截了出来,因为拍摄出来有些模糊,只见里面男人相貌是很不错的,凤眼修眉,高鼻薄唇,脸部轮廓俊美,即使是在床上发狠干这种事,也并不显狰狞,有霸道而专注的男人味。   只是他抢了自己的心头好,邵炀不免对他很是痛恨。   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虽然有这么个让人痛恨的人在,邵炀还是将视频中有出现清境的脸的部分剪了出来,被冯锡干得受不住,控制不住呻吟,大声乱叫的时候,也被他剪了出来。   邵炀没想到清境表面上冷冷清清又傻乎乎的,骨子里这样淫/荡。而且,看他脸以为他身上肉多是个小胖子,没想到却不是,身体非常性感。   邵炀没有控制住自己,戴着耳机,听着清境的乱叫坐在那里打手枪。   “啊啊……不……不……我疼……疼……呜呜……”清境是又哭又叫,却又不是一般时候的哭叫,带着情/欲的略带嘶哑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刺激着人的神经,让邵炀情/欲涌动,身体紧绷,很快就交代出来。   邵炀花了三四个小时,制作出来了一个特写清境的限制级片子,然后又自己欣赏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纵欲过度,身体发酸,爬上床睡了一个小时就天亮了。   他这一天还有事情,收拾了房子,电脑,还有他自己,他就出门去做事去了,他已经确定清境是个GAY,所以想要把他从他情敌那里抢过来,他觉得两人从小竹马竹马,总比一个外人要有优势,而且对方在床上把清境弄得一直叫痛——当然,清境叫痛不排除是他床上的情趣——他至少可以让清境好受点,多顾及一些他的感受。   清境这一天,因为父亲在家,不敢睡懒觉,一大早起来,还被叫出门去跑了步,回来洗了澡之后,在早餐桌上坐下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英姨就说他,“怕是要感冒了,我一会儿熬姜茶你喝,中午炖鱼腥草老鸭汤,这样比较好。”   清境抽纸捂住鼻子,点了点头,说起来,他最讨厌鱼腥草的味道,不过英姨喜欢,总逼着他吃,真要命。   清季安看了看儿子,道,“早上出门跑个步,也弄得要感冒,你这身体是朽木雕的!”   清太太在家里吃饭也是自己一个人要分餐吃,她面前摆着一些小碟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才说清境道,“你房间里冷不冷,要是冷,把电热毯拿出来用。”   清季安就说,“年纪轻轻,不要用电热毯。”   清太太并不看他,只是淡淡说道,“早上有小雨,你让他出门跑步,你把谁都当那些兵痞,随便打随便摔。”   清季安被老婆说得沉了脸,但是没有回嘴,餐桌上陷入了沉默,清太太并不理会他,从餐桌边起了身,往楼上走。   她在家里也是一丝不苟的打扮,乌黑油亮的长发挽起来,修长白皙的颈子露出来,脸上化着淡妆,神色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冷清优雅的媚人气息,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下半身是暗红色的长裙,脚上高跟的拖鞋,每走一步,都有一种步步生莲的优美。   清季安在小事上都不和他老婆争执,看她走了,才说清境,“吃完饭就去吃药,每天都去跑步,你看你,被风一吹就要倒。”   “哦。”清境的目光也从上了楼的母亲身上收回来,讷讷应是。   他的母亲一直就是个大美人,从大院里走过,有执勤的士兵看得呆住,之后被罚得很惨的事情发生。   她在多少人眼里是梦中情人。   清境又抬头瞥了父亲一眼,不知道他当年是靠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把她要上手的,反正他不觉得他母亲是自愿跟着他。   当然,当年他母亲出轨的事情,在今时今日看来,他也不觉得是他母亲的错。   那不过是他母亲和她学生在用邮件交流的时候语言上暧昧了一些,其实现在想想,也许那也没什么,结果他的父亲就是被撸了虎须的样子,他母亲的学生之后怎么样了,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家里,他却知道两人在卧室里起了争执,而之后他的母亲被打得进了医院,说是差点死了,在医院住了很久,当时他还小,不懂事,是一直在这个家里的英姨说是打的,现在想来,也可能不是打。   清境也说不准,而且也不好去想父母之间的那些隐私事情。   只是想到自己被冯锡弄得很痛的事,他就突然之间理解了母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突然为母亲感觉悲哀了。   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这些事,也不知为何现在突然就想起来。   趁着父亲走了,他又回房睡了回笼觉,中午果真被逼着吃了鱼腥草老鸭汤,回到家,每天可以闲得骨头发酸浑身没劲,反正他父亲也不要求他出门拜客,家里,也几乎不会有客人来,所以他懒着,也没关系。   下午正准备看一看专业杂志了,突然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冯锡打来的。   清境心里一跳,犹豫着要不要接,想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喂?”   ☆、第二十章 神马逻辑   第二十章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索,冯锡对清境这事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虽然镇定了,但是做出的决定依然是疯狂的。   清境才刚从他身边回去,他坐在车里,似乎伸出手就还能够把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大男生揽在怀里,还能够肆无忌惮地亲吻他抚摸他;躺在床上,他甚至觉得还能够伸手一揽就能够把清境搂过来,和他之间的情/事里的愉悦激动和满足,此时还留在心间,但是,这个人,居然敢用偷拍的两人的床/事来威胁他。   现在他也已经不责怪清境偷拍了,只是气愤他居然嘴里答应得好好的,其实却暗地里一直想着从此和他没有关系,不想和他发生关系。   对着他阳奉阴违,这让冯锡很是气恼。   当然,他一点也没有打算要放过清境。   清境越是这样要逃开,他就越是对他牙痒痒地要占有。   他没想过自己对着清境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在自己没有说停的时候,清境是没有权利说停的。   冯锡听到电话里清境的声音,经过了电波的转换,从手机里听到的清境的声音要比现实面对面时候来得更加软,软得像一个孩子的声音,甚至有点像在撒娇。   冯锡说,“清境,你出门来,我来接你。”   清境因为他这带着命令的话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怕我把那个视频放网上吗?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冯锡笑了一声,短促而讥嘲的笑,清境甚至能够从他这笑声想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大约是那种邪性霸道又带着危险的样子吧。   冯锡说,“有本事你就放网上去。我看哪个网站敢发布这个。我身边生意伙伴,都知道我是同性恋,知道我喜欢男孩子,谁难道愿意和金钱权利过不去,来因为这个瞧不起我,不和我做生意。清境,你最好赶紧出来,不然我进你家里去找你,把你和我在一起的照片给你父母看,让他们知道你被我养着了,闹得你们整个大院知道,到时候你父母脸上肯定可好看了,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清境想说你有本事就来我家,看不让警卫员把你抓起来。   虽然很想甩出这样霸气的话,奈何又愁起了眉,咬牙切齿地对着手机,气得胸膛起伏,最后还是只是说道,“你这个混蛋!”   冯锡说,“赶紧出门来,我等着。”   清境挂了电话,狠心地要把手机砸了,还是没有砸下去。   换了衣服裤子,带上钱包手机,他就往外走。   英姨看他要出门,就问,“这是去哪里呢?在下雨拿把伞。”   清境看了看外面的小雨,想着只是去一下大门口,不会淋成落汤鸡,就说,“我只到大门口,没事的。”   就这样走出门去了。   清境心里烦闷,觉得冯锡像只恶心的吸血虫黏在自己身上甩不掉。   而他也实在不能理解,冯锡这种人看上了自己什么,他条件那么好,随便找个人陪他上床不就行了,何必要找自己呢。   他一步一步走出去,在大门口扫了外面宽阔的马路几眼,路两边的小叶榕在冬天也没有落叶,深深的绿色,融在细雨里。   突然一辆车开过来,是一辆黑色奔驰房车,从外面看没什么新奇,但是清境看到它的第一眼,心里就一咯噔,有心灵感应一样觉得里面坐着冯锡。   车停在了前面,清境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路面,并不过去。   冯锡从车窗去看清境,清境穿着一身黑,外面是浅灰色的风衣,头发柔软地覆下来,他的肌肤雪白,融入在这冬日的细雨里,静静地站在那里,略带愁绪,看着地面,有种幽静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这时候的他,和一向带着傻傻感觉的他很不一样,突然之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像是指尖上的细雨染上了轻愁,带上了柔美的情丝,挂住人的心。   冯锡突然之间心间爱意如潮水汹涌,他拨通了清境的电话,甚至舍不得用一向冷硬的声音和他说话,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柔情,“你前面,黑色的车,快过来。”   清境握着手机,不得不往那辆奔驰车走过去,他走到,车门就打开了,冯锡看着他的脸,雪白的肌肤,更显眉目清秀,说,“上来。”   清境却摇了摇头,“我不上。你有什么事,就这样说。”   冯锡道,“说什么,没什么可说。”   清境神色淡淡的,不像被冯锡之前的话吓到的样子,说,“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你让我上车,我却不能上车,我家里还有事呢。你没什么话说,那我就回去了。我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你缠着我没有意思,随便去找别人就行。”   冯锡刚才升起的那些柔情蜜意又被他这话给狠狠抽了一顿,脸色又变得不好看起来,说,“你上不上车来。”   清境摇头,“不上。你不要逼我,那边警卫员看到我这里出问题,马上就会跑过来的。”   冯锡黑着脸道,“好啊,你和我扛上了。”   说着,就按下车内控制键,隔了驾驶座和后面空间的隔板降了下来,冯锡说道,“开车进去,去清将军家里拜访也好。”   清境苦着脸,“你什么意思!你这样缠着我有什么意思。”   冯锡道,“没有人能在我之前说停。”   清境在心里骂他神经病,人却主动坐进了车里去。   冯锡让司机把车开走了,又关上了挡板。   车里空间宽阔,大大的沙发,酒柜,桌子,冯锡刚才想来是在看电视,电视屏还没有收起来,此时上面定成的一个画面,正是之前清境发给他的那段视频里,拍到的他的一个后脑勺的画面。   看到这个,清境心里就烦躁不已。   简直想要诅咒冯锡从此断子绝孙。   冯锡看了一眼总算是坐回自己身边来的清境,清境冷着脸的样子倒突然之间像长大了一样,带上了冷艳,让他觉得惊艳。   冯锡打开酒柜,拿了酒和酒杯,倒了一杯递给清境,清境转开脸不接,冯锡就说,“你知道的,我有办法让你喝了这杯酒。”   清境咬牙切齿地接过酒杯,想要学着电视剧里女主角把酒泼到冯锡的脸上去,但是却又控制住了没有泼。   冯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和清境的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说,“我们也算一日夫妻百日恩了,我和你好言好语说话,你最好听进心里去,以免之后后悔。”   清境不喝酒,根本不愿意理睬冯锡,冯锡便又好整以暇地说了清境父亲最近在研究的方向和国家机密。对此还在心底有点得意,只是,清境从来不过问他父亲在做什么,他父亲有什么想法,此时突然听到冯锡这样说,他倒愣了几愣,像是本来两人在说地球话,突然之间冯锡说起了外星语,清境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关我什么事?”   冯锡又喝了口酒,说,“怎么会不关你的事,你的父亲出事了,你家里会怎么样?”   清境毫不为所动地说,“随便怎么样。”   冯锡道,“你这个回答倒好,等你父亲出了事,我把你绑架了带到深山里去,也没有人会知道。不会有人来找你。”   清境眼神幽幽地看着冯锡,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有酒杯架的桌子上,“你在说地球语吗?”   冯锡,“……”   清境和对他很不满意的冯锡对峙了一会儿,败下阵来,说道,“你把国家大事当成儿戏,我父亲可不会把这种事情当成儿戏。再说,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能耐。”   冯锡将自己手里的酒杯凑到清境唇边让他喝酒,清境把酒杯推开,皱了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   冯锡也不高兴,喝了一口,突然一手捏住清境的两颊,吻了上去,清境被突如其来的酒液刺激到了,却听冯锡说,“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至少说明一件事,你要是不听话,我会不择手段的,这个你要记住。”   清境伸手推他,冯锡也就势放开了他,又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子上的酒杯架上,在清境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又将清境压住了,手法精准又流畅地扯开清境的皮带,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拔,清境恼得抬手打他,又被他把手抓住了,冯锡体型比清境大不少,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说,“这是车上,你逃不开。”   清境苦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冯锡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欲望中心,他喘了口气,“你到底要怎么才放过我?”   冯锡吻上他的唇,两人的嘴里都带着醇香的酒味,“等我说你可以走的时候。”   清境虽然心里气苦,身体却很敏感,很快被他摸得有了反应,身体发热,脑子发晕,嘴里含糊道,“你这就是贱的,我要是一开始就巴不得贴在你身上不走,你肯定就对我没一点意思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贱呢。”   冯锡在他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让清境痛得叫了一声,说道,“这个道理,我比你先懂,但是我想要你,你就得在我身边。你骂我也没有用。而你下次再这样骂我,我就要罚你了。”   贱人啊贱人!!   清境在心里大骂他,又被他亲着颈子,下面也被他的手撩拨着,不由得身子软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剩下喘息。   ☆、第二十一章 恋人的相处   第二十一章   清境很快就在冯锡的手里达到了高/潮,冯锡看着他带着情/欲的神色茫然的脸庞,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喜欢他,这样看着他,心里没由来就被撩拨得无法自拔,似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对他都是春/药,在不断勾引着他。   冯锡吻着清境的嘴角,又沿着他的脸颊吻上他的颈子,手已经把他的裤子完全拖下去了,分开他的腿,把他压在沙发里。   清境感受着冯锡的热情和情/欲,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带着情/欲的声音没有了平素的清朗,低低的,有点发哑,却又性感撩人,却是哀求的话,“你……别把我弄疼了……弄疼了……好难受……”   冯锡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说这一句,还以为他要说不要自己碰他,他在清境的耳朵上舔/弄亲吻,呵气道,“嗯,你配合一点,我也会很有耐心的。”   清境面带潮红,眼含秋水,柔柔地看着冯锡,冯锡被他这个样子刺激得简直要把持不住自己。   他的手伸进清境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身体,清境的身体其实是非常敏感的,只要没有被弄疼,就很容易被挑起情/欲感受到快感,在冯锡的抚摸里,他低低地呻吟出声,胳膊也不自主环上了冯锡的颈子。   冯锡把他托起来一点,揉弄他的臀部,长长的前/戏之后,才在让清境又沉迷于快/感身体放松的情况下进入了他。   车厢里一片淫/靡之色,喘息声,呻吟声,抽/插声,摩擦声……   冯锡很注意力道,动作也尽量放慢放温柔,清境在开始时感受到了疼痛,皱着眉手指紧紧抠进了他的背上肌肤,即使隔着衣服,冯锡也能够感受到他疼痛,不过,这也只是更加刺激他的欲/火罢了。   慢慢地,清境才觉得疼痛消下去很多,快感上来,让他紧紧抱住了冯锡的肩膀,脸埋在他的肩颈窝里,感受着他的冲刺,喘息完全变了调,呜呜啊啊不断低声叫唤。   等冯锡达到高/潮,清境也突然软在他的身下,他放开清境,又亲吻他的脸颊,才发现清境居然也又达到了高/潮。   对此,他倒是很惊喜的。   冯锡坐好后,又把清境揽在自己身边,抽了纸先把自己擦拭干净整理好了,又来为清境处理。   清境把腿并起来,声音断断续续,“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收拾。”   冯锡看着清境面红耳赤的模样,心满意足的他笑道,“怎么,这时候倒扭捏起来了。”   清境不理睬他,蹙着眉自己擦了擦,冯锡又把东西留在了他体内,这让他很烦恼,不想多管,就直接捡起裤子穿起来。   冯锡坐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十分火热。   清境只不管他,穿好之后,才说,“这下好了吧,送我回去。”   冯锡搂过他的肩膀,又握上他的手亲了亲手背,说,“不要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陪着我。”   清境想,他说得倒像两人是正常恋人一样了,其实他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性/爱玩物罢了。   他不说话回答,冯锡也没有强求,而是从一边拿过一只遥控器,递到清境手里,道,“来,你自己开了看看。”   清境接过遥控器,疑惑地看了冯锡一眼,冯锡已经替他按了键,房车一边的电视屏幕里现出了活动画面,却正好是车里的情景,冯锡搂着清境的样子,连清境那依然带着潮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疑惑的眼神,也清晰地被拍摄下来出现在画面里。   清境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震惊地看向冯锡。   冯锡又按了另一个键,画面切换,他让画面后退到一定程度就开始播放,正是刚才两人做/爱那一段。   清境因为是靠在沙发椅背上被冯锡压在上面,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双腿大张脸被特写下来的画面就一直在视频里,而且声音也无比清晰。   清境的面色突然之间更红,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冯锡就让视频播放着,听着刚才的声音,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他亲吻清境的脸颊,亲昵地说,“你不是喜欢拍这个吗?以后我们每次做,都拍下来好了。留着看也是一种情趣不是?”   清境知道他是故意的,皱着眉狠狠瞪他,冯锡却眼带万事在手的自信笑意,又亲了亲他的唇,道,“你上次拍了视频也没什么,我就当是一次情趣,下次再敢在我的面前做小动作,我不会放过你。看到了吗,这一段视频里,都是只出现你一个人的脸,是不是和你昨天发给我的那些有异曲同工之妙。”   清境恶狠狠地要打他,被冯锡制住了手,又压着他亲吻起来,道,“怎么不乐意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亏待你,你刚才也很有快感不是吗?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不是沉迷其中爽翻了天吗?”   清境被他污言秽语说得面颊通红,心里烦闷,又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或者,他其实也在认可冯锡的话?   觉得这样和他在一起没有关系?   清境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想要怎么办了,和冯锡之间的情/事,他其实并没有怎么排斥过,只是之前每次都痛得他难以忍受,所以不乐意和他在一起,但是之后又发现也是能够感受到快乐的,那他还要坚持之前的那些坚守吗?在让自己和冯锡两败俱伤的情况下。   清境有些气闷地道,“把它关了。”   冯锡于是就按了按键,电视屏不仅关了,而且收了回去,清境将脸靠在冯锡的肩膀上,有点迷茫地说,“好了,我可以答应你和你在一起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能影响我的生活。”   反正之后要和冯锡分道扬镳,以后互不影响,清境想,他愿意送上门来做一个全自动恒温等身玩偶,那自己干嘛不受用了。   其实清境还是有些烦冯锡的霸道和神经病,但一想连全能机器人也有出问题的时候,自己也就不要太斤斤计较了,随遇而安一点吧。   司机开车已经在路上龟速跑了很久了,这才得到冯锡的命令说让把车开回去。   清境从车窗看外面的景致,又和冯锡说要求,让他,不要把人呼来喝去,也要顾及他的时间和安排,说了一大堆,看冯锡没有任何表示,他就皱了眉,最后道,“我觉得你应该转变一个认知,你不要给我钱,但是,你要给我自由,我不想被人当成一个性/奴隶一样使唤来去,如果是同等的恋人关系一样的相处,我才会接受。”   冯锡虽然没有回应清境,但是他都在认真听,目光注视着清境的脸,看他一脸专注认真地说着条件,只觉得无比可爱,也就任由他不断说下去了,此时听到清境这最后一句,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心花怒放,“恋人关系的相处?”   清境点头,“是的,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我受够你那霸道没人性的样子了。”   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居然被清境这么一句话说得心跳加速,心里有无可适从的慌乱,他尽量让自己在面上保持了镇定,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清境没想到他答得这样爽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然后又为了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真答应了?”   冯锡说,“嗯,是的。”   清境于是道,“那你以后要我做什么,都得征求我的意见了才能做。”   冯锡道,“你要是总不答应能怎么办?”   清境说,“你是指什么?你要是再把我弄受伤了,你就必须得放我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爸妈还没打过我呢,你倒每次都让我受痛,你以为你是谁?”   冯锡看清境说得一本正经,很有咄咄逼人的谈判气场,顿觉好笑,也就答应了,“好,以后不把你弄伤了,总行了吧。”   清境道,“要是伤了,我们就玩完了,你放我走,知道吗?”   冯锡道,“好,行了吧。”   清境对于他的保证并不那么信任,但是此时也只能就此收手了,说,“我要回家去了,送我回去吧。”   冯锡道,“既然是恋人的相处模式,那我大老远跑这里来看你,你不该陪着我吗?”   清境,“……”   他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清境无语地看着他,说,“我爸妈会问我去哪里了的,你没事情忙吗,你回去不就行了。”   冯锡道,“不行,我上午才来,下午就又回去,我图什么?”   清境心想我管你图什么,刚才那事不算,他还想再做吗?   不由皱眉道,“我真要回去了,我们才刚商量好了以后的相处模式,你就不尊重我的意思,你要让我怎么安安心心地相处下去。”   冯锡看清境一味不乐意,只好就算了,心想以后还多的是时间,先放他回去吧。   冯锡又让司机把车开回清境家,清境这才松了口气,趴在窗户边看起路边风景来。   冯锡则在用平板电脑看资料,一会儿又重新倒了半杯酒给清境,清境摆手说,“我不喝酒,一喝就会醉。”   冯锡道,“那正好锻炼锻炼。不然你以后一直没法喝酒。”   清境道,“你居心叵测是不是?”   冯锡一笑,“只有半杯,喝不醉。”   清境烦恼地接到手里,一边看风景,一边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酒,酒香浓郁却又丝毫不刺激,滑过口腔时,就像冯锡之前的亲吻一样。   他不由得晃神,心想,我不会变成了一个同性恋了吧?   就着这个问题,却是想不明白的,以后要和什么人结婚生活,他也没有想过,所以,即使想这个问题,也没有结果,当然,如他也起不了多少烦恼。   一半杯喝完了,只觉得有种陶陶然的感觉,倒真如冯锡所说,不会醉。   他把酒杯还给冯锡放下,冯锡喜欢看他喝了酒之后毫无防备的放松神情,傻乎乎地像只可爱的小白兔。   再过一阵,车就到了目的地,清境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这才要下车去,冯锡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唇边亲了亲,说,“告别吻。”   清境把他推开了,自己下了车,此时雨已经又小了很多,但是天地之间到处依然是湿漉漉的,他对着冯锡说,“你走吧,拜拜。”   冯锡却在这时候下了车,清境以为他要做什么,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冯锡只是走过来拉起他的手,将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正是之前冯锡给他的那一枚,很是简单的式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设计,一个指环圈而已,面向上的一面粗一点,下面要细一些。   冯锡说,“没有我的同意,再不允许取下来了。”   清境在心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面上却好性子地点了点头,把手抽出来,道,“我走了,你这样要让人误会的。”   说着,赶紧跑掉了,怕被人看见。   ☆、第二十二章 注意不到的他   第二十二章   冯锡看着清境的背影跑远了,自己才坐回车里离开。   冯锡是被清境刚才那一席话醍醐灌顶了。   以前觉得只需要床伴就行了,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情,也不觉得他的人生需要谈恋爱。   谈恋爱一词,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很傻的不切实际的词。   谈恋爱?   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贾宝玉和林黛玉?   在他看来,都是小孩子的把戏,蠢得远离了他的生活,他的思想。   因此,他在之前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里会出现这个词,也不知道自己愿意去做这种蠢事,和一个人谈恋爱。   但是,经过清境那么一提醒,他就突然恍然大悟了,他为何对清境的感觉那么不一般。   他爱上他了吗?   这么一个傻小子。   他看着清境的背影的时候,心里无限的温柔和爱意,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冯锡不觉得一份爱情能够持续多久,所以,他也没想过要和清境有多久的关系,只是,现在这样陶醉其中的感觉并不坏,他想,那就和清境谈一场恋爱吧。   邵炀开车正好经过,只见清境从一辆车里下来,然后又对车里人说了什么,紧接着,车里的人也出来了,正好是邵炀昨晚所见艳照门事件的另外一个男主人公。   邵炀当场心就沉下来了,看着冯锡拉着清境的手依依惜别,然后清境才走了,冯锡还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离开。   这样带着罗曼蒂克情思的场景,让邵炀心里很不舒服。   直到冯锡上车离开,他才把视线转过来,开车进空军大院里去。   清境出门时候还好好的,回家就走路不大自然了,他虽然要飞快地蹿上楼去不引起人的注意,但是还是被他妈抓住了。   清太太是从书房里出来,眼睛上架着眼镜还没有取下来,于平常的端庄优雅里又多了一份文气,看着同样不看书就不愿意戴眼镜的清境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清境不得不站住脚,想到和冯锡在车里干的好事,不由得不大自在,嗫嚅道,“去见了一个朋友而已。”   清太太打量着他,又走近了,很不认同地皱了眉,来帮他整理衣领,又抻直衣服下摆,说,“是什么朋友,怎么弄得衣服乱糟糟的。”   她说话声音冷淡却也柔和,但是清境知道她这是生气了的话语。   清境不好意思地说,“嗯,是以前大学同学,他来T城我就去看了看他,他比较喜欢打闹,就揉了揉我的衣服。”   清太太语气更不好,“说了不要和人打闹来去,这么大个人了,没有一点规矩。”   清境默默地不说话了。   清太太又注意到了清境的裤子上的一点污迹,清境穿着黑色略宽松的牛仔裤,上面粘了一点白色,就很显眼。   清太太皱眉去看,“这是什么?”   她有洁癖,受不得清境乱糟糟的。   清境低头一看到,马上满脸通红,飞快地往楼上跑了,道,“我们喝东西的时候染了牛奶吧,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真怕她妈鼻子过灵,发现什么,只好赶紧跑了。   清太太一直站在那里看他上了楼,很是不喜他出门和一群男人打闹,乱糟糟脏兮兮,又容易受伤。   这时候,邵炀进屋来了,看到清太太就问好,“伯母好。”   清太太对邵炀也不喜欢,只是淡淡点头,“你来找清境吗?”   邵炀道,“是啊,他在家吗?”   清太太道,“刚回来呢,但是洗澡换衣服去了,你在楼下坐一坐吧。”   邵炀道,“我上楼找他好了,在他房间里等他洗好也行。”   清太太蹙眉看着他上楼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打心眼里不喜欢邵炀来找她家清境,但是,自然又是管不住的。   邵炀上楼,清境的卧室门开着,他正抱了家居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他们这房子还是老楼,楼上除了主卧里有浴室,其他就是公用一个洗手间浴室。   清境看向邵炀,脸上没有高兴的色彩,“你来做什么?”   邵炀看着清境冷淡的神色,不免就要想到昨晚上看的以他为主角的自拍门的情节,这让他这种厚脸皮也不由突然脸泛红,有点尴尬,不敢再盯着清境,说,“找你说点话。”   清境道,“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不要乱动我的东西,我先去洗个澡。”   邵炀看他进了浴室里去,脑子里全是少儿不宜的情节,窘迫地捂了捂鼻子,在清境卧室里的椅子上坐下了。   清境的卧室里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房间里书架上书并不是很多,却全是一些一般人不会看的社科类的书,邵炀不是那么爱看书,也就没去拿书看,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清境洗澡洗了很久,把冯锡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就花了他很长时间,之后又把衣服裤子手洗了一遍,这才扔进洗衣机里去,等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   邵炀无聊地在翻看清境书架上的一个相册,清境穿着浅色的家居服,脚上趿拉着拖鞋走进卧室,一看邵炀在翻的东西,就冲上去抢在手里,“让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你这人怎么总这样。”   邵炀耸耸肩,说,“我这人怎么样?不就是看一下以前的相册嘛,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艳照门。”   艳照门三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让心里有鬼的清境愣了一下,气鼓鼓地把相册放进抽屉里去,道,“是以前的相册也不要随便看。”   邵炀却只是笑,道,“刚才看到有张照片里面还有我呢。”   清境道,“哪里有你?”   邵炀道,“中间的一张。”   清境想不出来里面哪一张是和邵炀一起照的,就又把相册拿了出来,他在床沿坐下,邵炀把椅子拖过来坐他旁边,和他一起翻相册,这本相册已经是清境中学时候的照片,他妈妈虽然沉默不爱说话,却喜欢给孩子照相,所以清境小时候照了很多照片。   中学时候的清境也才刚十一二岁,胖嘟嘟粉嫩可爱得要命,他不穿校服的时候,就为他穿各种漂亮衣服,装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   邵炀就感叹道,“你小时候真是可爱。”   清境撇撇嘴,继续把照片往后翻,邵炀近距离看着清境的脸,见他眉清目秀,眼睫纤长,嘴唇柔嫩粉红,非常诱人,不由咽了口口水。   清境把脸一转过来,皱眉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邵炀嘿嘿笑,“我看你和小时候长得变了没有?”   清境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不变。现在都是老年人了。”   他这句话让邵炀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哦,你是老年人了。”   清境不理他,把整本相册翻完了也没见到里面有邵炀,就说,“你骗我?里面哪里有你。”   邵炀自己伸手翻起相册来,不小心手从清境的手指上划过起来,让清境条件反射地瞬间把手往后缩了缩,这让邵炀心里起了疙瘩,心想你和那个男人在床上那么癫狂,和我在一起,碰一下你的手都不行。   他把相册翻到中间一页,指了指一张照片里,“喏,这里不是我?”   清境看过去,就笑了起来。这张照片就是在这院子里面照的,他靠站在一棵树下,和他妈妈站在一起,后面远处,邵炀被他父亲揍得在往这边跑,他一副哇哇大叫的表情,要不仔细看,清境想他估计永远不会注意到这里面的邵炀。   邵炀看清境笑得眉目舒展,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米牙,不由伸了手,直接摸到他脸上去,道,“笑什么笑,不记得了是不是,这是你当时拿了全校第一,我爸爸知道了,就揍我,都是你害的。”   清境把他的手打开,道,“活该啊你,谁让你不努力学习。”   说着,就把相册收起来,又起身把它放进抽屉里去。   而这时候邵炀则走到了门口,将门关上然后咔嚓一声反锁上了。   清境转过身看到他的行为,疑惑地问,“你干嘛锁门。”   邵炀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紧逼他,明明是很平常的行为,但是却让清境突然觉得紧张,好像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第二十三章 拒绝   第二十三章   邵炀目光紧盯着清境,让清境觉得很不自在,听他说道,“我说了找你是有话说。”   清境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会说自己是有些害怕这时候的邵炀,说,“你有话说就说,把门反锁上做什么?”   邵炀已经走到了清境的面前,突然之间将他抱住了,清境被他吓了一大跳,推他,“你干什么?”   邵炀把他抱着往后一推,就将清境推得倒在了身后的床上,邵炀顺势就压住了他,目光紧紧逼着清境,说,“你是同性恋是不是?”   清境被他压迫着,又是窘迫又是难受,非常不舒服,冷着脸道,“你干什么,从我身上离开。”   邵炀没有动,反而突然吻上了他的唇,清境这下动了真火,挣扎起来,动着头不要他亲,又用手去推他的脸,“混蛋,你给我起来。”   邵炀动作利落而有技巧地压住了清境的身子,又抓住了他的手,铺天盖地地胡乱在他脸上亲,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我喜欢你呢,清境,你知不知道。”   “滚你妈的!”清境大骂,不断挣扎着,“你赶紧起来,不然我叫救命了。”   邵炀突然之间放开了他的手,用手捧住清境的脸,说,“最好不要叫,你昨天是不是丢了一张偷拍器的存储卡。”   清境还要大骂,因他这句话突然愣住了,脸色黑沉下来,“你偷了我的存储卡。”   邵炀的手指抚摸着他的柔嫩的脸颊,声音很轻地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可没偷任何东西,只是在地板上捡的而已。”   清境咬着牙瞪着他,“东西还给我。”   邵炀道,“马上就可以还你,不过,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看了。”   清境面红耳赤地瞪着他,有种要晕过去的冲动,心想他还说冯锡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现在倒是自己应了验,用那东西没有把冯锡威胁住,现在反而要被邵炀威胁住了。   他低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邵炀紧贴着清境的身子,清境刚洗过澡的身体带着沐浴露的木瓜香,又想到昨晚上看的视频,不由就起了反应,下身抵着清境的大腿,清境瞬间脸红得更厉害,呵斥道,“你滚开一点。”   邵炀并不让开,近在咫尺地盯着清境看,也许是胖嘟嘟的人皮肤总是比较好的缘故,这么近距离,也不见清境的皮肤有什么瑕疵。   他说,“你那个男朋友,没见有什么好,在床上也不知道怜惜你一点,你以后跟着我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好不好?”   清境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道,“你有没有问题,难道因为知根知底,我就该和你在一起。再说,你不觉得不妥当吗?你这样向我示爱,是不是说明你是同性恋?你这个把柄可是留在我手上了,刚才的话,我去告诉你爸爸知道,他那么好面子,肯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邵炀道,“你对我总是这么过分,就不怕我先告诉你家里?”   清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义凛然的样子躺在那里,眼神无比冷冽,说道,“你去说吧,你说了我正好也说你是同性恋,我告诉我妈说,你在房间里想对我不轨,你看我妈肯定给你爸打电话……”   邵炀皱眉看着他,“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清境道,“还没有感情到你这样压着我,我一点都不生气的地步。你赶紧起来了,你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邵炀稍微起了身放开清境,清境有了一点活动的空间,抬起腿就给了邵炀一下,邵炀一声痛呼,清境已经又一拳打到他的面门,然后一掀,要把他掀到地上去,但是邵炀毕竟是职业军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清境制住,被清境打了脸,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两只手在瞬间制住,条件反射地将他的双手反剪了,把他整个人翻过来压在了床上。   清境痛得大叫起来,邵炀的腿将清境的腰抵着,听到清境的大叫,他愣了一下,不得不又把他放开了,道,“没两下子不要和我打架。每次你都打不过的。”   清境痛得全身发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邵炀又坐回椅子上去,看着清境趴在那里,说,“喂,你不起来?”   清境骂道,“痛死我了,你个混帐。”   邵炀用脚去碰他的小腿,说,“你和那些没有保障的人在一起是不行的,清境,你和他分手了和我在一起吧。”   清境道,“把那个存储卡还给我,你看的东西全都删掉,不然,我再不要见你,要和你绝交。”   邵炀道,“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删。”   清境道,“怎么可能。”说着,慢慢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盯着邵炀看,说,“你知道我最讨厌当兵的,而且,我不喜欢男人剃板寸头,难看死了,还有,小时候一起上厕所你JJ那么短,我现在想到,只会觉得好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邵炀被清境的毒舌说得面红耳赤,直接欺身过去,压住清境,拿他的手摸自己的那物事,说,“那你现在看看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吗?”   清境把手不断往后缩,红着脸把视线转开不看满是侵略性的邵炀,哼哼说,“不行的,还会想到你以前被你爸揍屁股的样子,真的,没办法的,你尿床被你妈打,我也会想起来。”   邵炀气呼呼地瞪着他,道,“你再说,我就这样上你了。”   清境蹬掉脚上拖鞋,从邵炀身下往前爬,爬出去就用光溜溜的脚板踢邵炀,道,“滚你的,你敢怎么着我,我还对付不了你?”   邵炀被他一只白生生的脚踢到面上来,伸手直接抓住了,伸手挠清境的脚底板,清境被他挠得叫唤,“放手。”   邵炀不再挠他,却说,“你真的对我没有意思。清境,你这是在故意勾引我不是?”   清境道,“这也算是勾引?”   邵炀道,“女人不会把脚送到男人面前。”   清境愣了一下,“我不是女人。”   他把脚收回去了,盘腿坐在床上,道,“你要不要把我的那个视频删了!”   邵炀道,“你和那个男人分手,我就删。”   清境道,“我没想过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我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你还要保存着视频?”   邵炀紧盯着他,“反而是你让我惊叹,还偷偷拍这种东西。”   清境道,“我就有这种喜好,怎么了?我的私人问题,你要管?”   邵炀被清境这样的说法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你心理有问题。”   清境道,“是啊,我就是心理有问题,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得你自己没有问题一样,没有问题还专门看别人的那种东西,还不删掉?”   邵炀道,“你激将法也是没用的。我等着你和那个男人分手。”   清境道,“你等不到那一天。”   说着,还把手指上的戒指示意给邵炀看,“看到没有,我们已经私定终生了,等我爸退休了,我就和他们说呢。”   邵炀皱眉看着他,道,“你这个傻子。”   清境道,“没有你傻。你把那个视频删了吧,我很爱他,不会愿意和别人在一起的。”   邵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带着凄楚感觉的笑,就如窗外冬日的细雨一般缠绵而冰冷。   “我先尊重你。”   清境道,“把那个视频删掉,要是这个视频传出去了,我就知道是你传的,到时候,我会说是邵炀因爱而不得,故意偷拍人和情人私会,把你的名声败坏得比我的还糟糕,而且,我就要出国了,以后不回来,反正大家也没法拿我怎么办,你却是不能出国的,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工作,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邵炀,“……”   邵炀一向知道清境只是表面上像只小白兔,骨子里却是要咬人的,此时被他这么说,他沉默了一阵,露出失落的笑,盯着清境,“你被伤害了,到哥哥怀抱里来,我会安慰你的。”   清境道,“不用了。你别背后整出妖蛾子来就不错。不过,你要是真出什么贱招,我肯定知道是你,到时候咱们再走着瞧。”   邵炀伸手要拧清境的脸,清境赶紧往一边逃,邵炀不放过他的追着拧,清境只好跳下床去,飞快地去开了门往外面跑,邵炀紧跟其后,“不打你一顿,劳资不姓邵。”   清境在前面跑,“你可以跟你妈姓杨。”   清境跑起来像只小兔子,一下子就蹿开了,邵炀不敢在清境家里发挥特长,直接从脚上脱了拖鞋,来了个百步穿杨的绝技,一拖鞋扔过去打在清境的背上,清境一声痛叫,转过身来大骂,“你找死啊。”   邵炀脚上另一只鞋已经扑面而来,“到底是谁找死。”   清境躲避不及,面上也挨了一拖鞋,甚至拖鞋又弹出去,落在了走过来的清太太的脚边。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几眼,道,“在干什么!要打出去打。”   清境悻悻地跑过去捡起他妈脚边的拖鞋,又捡了另一只,不言语地蹬蹬蹬往楼上跑,邵炀被清太太骂得不敢吱声,清境一跑上去,就用拖鞋朝着邵炀面门来了几下,邵炀一边退一边由着他打,说,“你妈要骂人的。”   清境道,“骂也要打回来。”   24、第二十四章 竹马这种生物   从小的竹马,关系的确是不一般的,从清境对待别人总是礼礼貌貌,却能够对邵炀毒舌可见一斑。   又坐回卧室里去,清境继续盘腿坐在床上,垂着头盯着床单似乎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   其实从得知邵炀看了他和冯锡之间的艳照门视频,他就挺窘迫的,不过都被他深深掩藏了起来,外表装得非常淡定,似乎对这种事丝毫不以为意,就如去年被邵炀嘲笑是处男一样,他当时淡定地说一个好男人就该等到一生所爱时候再奉献自己的身体,还反过来骂邵炀烂人一样地自然。   他告诉自己,毕竟都二十三岁了,已经过了国家法定结婚年龄,他的同学,大部分都结婚生子了,他何必还为和一个人发生过关系被竹马发现了而不知所措呢。   有性经验也该算是正常的事情了吧。   把自己安慰了一阵之后,清境就让自己完全坦然面对邵炀了。   而且,他对邵炀是丝毫没有那方面感情的,所以邵炀向他求爱,他必定不答应,没有任何答应的理由。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邵炀完全打消对他的那些想法。   清境发了一阵呆,突然抬起头来,问同样发呆的邵炀,“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   邵炀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了怔,然后苦笑了一下,说,“十三四岁的时候吧。”   清境一副很是惊讶的神情,看着邵炀像是看着一头熊猫。   邵炀被他逗笑了,“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清境道,“我只是觉得你好神奇,那么小就知道了?”   邵炀很无语,道,“那时候不是正好性成熟?”   清境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我十六岁才知道这些事情啊。”   邵炀笑了,“没办法,你一直是小孩子。”   清境对着他撇了撇嘴,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邵炀道,“看到两只狗在地上打架……”   “啊?”清境又发出一声惊叹,邵炀继续说,“然后……嗯……”   清境紧盯着他,像是听什么有趣的故事到高/潮被人打断了一样,着急地问,“然后?”   邵炀道,“就没有然后了,我就知道了。”   清境道,“你肯定还有话没有说。”   邵炀的确是还有话没说,然后他转过头又看到可爱漂亮的清境就对他吹了口哨,像个古惑仔,随意说,“娇娇妹,哥哥爱你。”   清境当时怒极攻心,朝他扑过来,当然,几秒钟就被他镇压了,把他压在地上,两人滚来滚去地打起来了,清境的拳头几乎没有一下子招呼到邵炀身上的,邵炀也没忍心狠狠打清境,只是意思了一下子,但清境还是被打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从地上爬起来,呜呜呜地哭着跑回家去了。   邵炀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之间失魂落魄。   这个就是那个开始。   邵炀不说,清境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又撑着脑袋问邵炀,“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邵炀看他蹙眉凝神盯着自己,自嘲地笑了笑,道,“还不是因为我身边没别人了。”   清境于是叹了口气,道,“居然是这样啊。”   邵炀毫不客气地道,“那你希望是怎么样?”   清境道,“例如我有什么特别吸引男同性恋的特质什么的?”   邵炀嗤笑道,“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同志一般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有些会喜欢更温柔体贴爱撒娇的,有些喜欢比较外露淫/荡的,有些喜欢性感直率的,有些喜欢比较man的,但是,你这样子,胖嘟嘟的,像个未成年,一般惹不起人的注意。”   “是吗?”清境倒疑惑了,那冯锡是为什么看上自己的,自己床上功夫又不行,只会被动,不会主动,难道真是他神经和一般人的构造不一样,所以看上了自己?   邵炀看清境蹙眉苦思,就说,“你不要想了,你绝对不是什么万人迷,只是我身边没有别的人了,又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一直盯着你看,才对你有了兴趣,别的人,大约不会爱上你的,你现在的男朋友,估计也只是玩个新鲜,以后会把你甩了。”   他说这么恶毒的话,清境也没什么反应,道,“新鲜?倒是个理由。”   把邵炀看得气得咬牙切齿,说,“你怎么变得一把贱骨头了,对着一个男人这样爱得死去活来,也太没追求了。”   清境道,“像你一样追求升官发财就是有追求了?”   邵炀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厨师。”   清境呵呵笑出来,“虽然如此,但看我爸,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好。”   邵炀道,“每个人追求不同而已。你难道没什么追求吗?拿诺贝尔奖啊?”   清境对他翻白眼,道,“你有没有常识,数学根本没有诺贝尔奖。”   邵炀,“……”   清境躺下去,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望着天花板,说,“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邵炀道,“我在等你呢。”   清境愣了一下,说,“对我说这种话,好恶心人。”   邵炀,“……”   清境又道,“你要和你爸妈说吗?”   邵炀道,“不打算说。”   清境道,“你真是不厚道,你没打算和你家里说,却来追求我。”   邵炀道,“也许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会对家里说。”   清境道,“你肯定不会说的,你会被开除军职。你这个人,功利心太重了。”   邵炀道,“你总说功利心,说得好像你自己很淡泊名利一样。”   清境道,“我比你淡泊名利啦,我可以现在就去剃度出家去,你肯定不愿意。”   邵炀道,“你这样,你那个男朋友,会愿意你去出家。”   清境没有把冯锡当成男朋友,邵炀提起,他自己就不怎么反应得过来,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是说如果。”   邵炀道,“你那个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今天看到他从奔驰房车里出来送你。不是一般人吧。”   清境,“……”   清境沉默了一阵,才说,“不告诉你。我说他只是一个司机你信吗?”   邵炀道,“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去查?”   清境不满地哼了一声,道,“那你去查吧。”   邵炀盯着在床上动来动去的清境,说,“我真想扑过来压住你。”   清境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有一个原因吗?”   邵炀已经被他打击得够多了,此时只是做了一个示意他说的手势。   清境道,“他很少把体重压在我身上,而你刚才,差点压得我断气。”   邵炀,“……”   那个他,又出现在清境脑海里,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下,自从遇到冯锡,他就从单纯的宅男变成了苦逼的艳照门男主角了。   而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刚才把手机放进了床头柜抽屉里,他爬过去拉开抽屉把手机取出来,是冯锡打来的,他也不避讳着邵炀,就接听起来。   冯锡说,“我晚上就回X市去了,过几天,你有时间,我接你到我这里来。”   清境故意恶心邵炀,就说,“哦,好啊,亲爱的,你路上要小心。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邵炀被他故作温柔的话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冯锡虽然也觉得清境说话很奇怪,但是恋爱中的男人总是在这方面容易犯傻,所以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清境这样的“示爱”。   清境挂了电话之后,还故意学着电视剧里的脑残女主角对着手机傻笑,然后才把手机放回抽屉里去,对邵炀说,“他让我过几天就去找他,哎,你看他,真是离不开我。”   说出这种话,清境都被自己恶心得要吐了。   邵炀虽然脸上尽量让表情自然,心里则要呕出血来。   之后清境还故意夸张一些他和冯锡的恩爱场景讲给邵炀听,都是照搬教研室师姐看的韩剧情节,之后小保姆上楼叫两人吃晚饭,才把邵炀给解救出来,清境自己也松了口气,他讲那些东西,他自己也恶心得背脊发冷了。   邵炀在清境家里蹭了晚饭,之后才离开了。   清境拿着胜利果实陪着英姨看电视剧,电视里在放什么他都没有关注,脑子里想着邵炀回去之后就把视频赶紧删了才好,不然,自己难道要去他的公寓里偷了他的电脑不成?   都是该死的冯锡,害他成了艳照门主角。   很快就到春节,既然清境说了要去X市看冯锡,冯锡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年初二,清太太回娘家去住去了,清境他爸也有事不在家,清境有了时间,冯锡怕清境又对自己阳奉阴违,所以专门让了人来接清境去X市。   清境哪里好说不去,而且,他初尝□,各种妙趣,他越想越觉得不用那么抵触之,所以就跟着冯锡派来接他的人走了。   25、第二十五章 有心与无意   此时却是冯锡有心,清境无意,所以大忙人冯锡想尽办法地抽出时间来见他陪他,或者说是他想要清境抽出时间来见他陪他。   清境下飞机之后,被保镖带着到地下停车场去,在楼上时,一直有中央空调,清境还不觉得冷,到了地下停车场,就瞬间觉得冷了很多。   清境是个怕冷的体质,到冬天就会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来了X市,没想到要比他习惯了的T城,比S城都要冷。   从飞机上下来,他没有系围巾,手套也没戴,甚至身上穿的外套也不是特别厚,他冷得吸了吸鼻子,才开始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蠢货。   穿得这么少,全是因为觉得应该打扮好看点,一受冻他就开始后悔了。   要说,他在身体上绝对不愿意自己受苦,身体一难受,他就从精神上无法忍耐。   保镖找着车子,带着清境快步走过去,说,“先生,往这边走。”   清境点了点头,心想也许出去打车还要来得快些,偏偏有车要来接,车又停在停车场里,真是麻烦。   很快就找到了车,保镖手里提着清境的箱子,司机先生站在那里对着清境点了点头,然后将后面车门打开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境进车里去,才发现冯锡居然坐在里面,只是此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而司机先生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冯先生最近比较累,在车里等着就睡着了。”   清境动作很轻地坐进车里冯锡身边,侧头看他,冯锡靠在那里,闭着双眼,一向给人以威严不善的面孔,在睡着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此人很不好惹,紧紧抿着薄唇,让人觉得这人会很凉薄,不易接近。   清境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司机先生已经关好了门,又让保镖将他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保镖去了保镖车,司机也就坐回了驾驶座,车从停车场缓缓滑了出去,在上坡的时候,冯锡突然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也和一般人很不一样,就那样突然地睁开眼,眼神已经清明,好像他刚才根本不曾睡觉,只是闭着眼睛一样。   因此,一直看着他的清境被抓了个正着。   冯锡看到他,就伸手摸了他的嫩脸一把,“刚才睡过去了。”   说着,就感受到清境脸蛋的冰冷,说,“怎么这么冰。”   清境道,“没想到下飞机了X市这么冷,我穿得少。”   冯锡让司机将车里暖气开得更足一点,又握住了清境的手,清境的手更冷,他握着捂了捂,又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过来点,坐那么远干什么。”   话语虽然很不耐烦的样子,语调却柔和,似乎含着宠爱。   清境只好靠近冯锡,和他挨在一起,冯锡在他凉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问,“这几天,想我没有?”   “?”清境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冯锡的话。   冯锡捏住了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亲,“嗯?想我没有?”   清境这才明白,冯锡所说的这句“想我没有”,的确是情人之间总用的那句老调,只是这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话经冯锡的嘴一出,对清境来说,就像是在庄重隆重的党会上面有人表演两只老虎的节目,不仅让他觉得不搭而且还有让人发笑的效果。   虽想笑,却又不敢笑,清境点了点头,算是配合了冯锡的演出。   冯锡因此很高兴,可看出,他的确全身心地投入了清境之前所说的恋人关系之中。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上了机场高速,清境从车窗望出去,只见外面银装素裹,虽然没有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阔,却依然别有一种素色洁净的美丽。   清境心间突然开阔,很是高兴地回头对冯锡说,“嘿,下雪了很漂亮啊。”   冯锡从清境身后搂着他,没太注意车窗外,目光停留在清境的脸上,在他眼里,这比外面的雪景要有吸引力多了。   清境肌肤雪白,眉清目秀,琼鼻红唇,嘴唇柔嫩,他不自主亲了亲他唇角,说,“要看雪景,我明天带你住到山上庄园里去。”   清境笑着,眼眸清澈一如万里无云的天空,冯锡此时看着他,就心里欢喜,这样的高兴,对于他,是长久没有得到过,所以此时是非常享受。   车开进了城,城里带着春节的热闹,虽如此,对清境也没有了吸引力,他便和冯锡说起话来。   问他,“之前就没说要来接我,怎么到机场接我来了。”   冯锡只是淡淡道,“无事就去接你了。”   清境笑了笑,又注意车里,问,“没有摄像头吧?”   冯锡愣了一愣,捏了捏他的脸颊,“没有。”   清境这才放下心来。因这一辆车司机能够看到后面,冯锡便也有注意分寸,没有过分,只是亲他的脸颊,握着他的手,清境对此便也能够接受。   冯锡为清境安排的住所,是一处高级公寓楼里的小跃层,可以保证隐私。   清境到了之后就从箱子里找了更厚的衣服出来穿,因已是晚饭时间,冯锡便也没有太不人道,不让他吃饭就要办事。   冯锡看他收拾好了,就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清境道,“好啊。”   他的性格外在一向温和,只要不是真把他惹到了,他都会给人以温柔的感觉。   他的这种顺从和表现出的柔和,都让冯锡心里高兴,一心以为清境对自己也有心。   冯锡带清境去了一家在古巷子里的家常菜馆,车开不进去,停在外面,两人一路走过去。   这时候又开始下雪了,雪很小,轻轻地从深邃无边漆黑天空上往下飘,古巷两边都是文化遗产的老房子,有叶子落光的光秃秃的枝桠从围墙里伸出来,路灯光昏黄的光芒温柔地晕染出一片小天地,冯锡撑着一把黑伞,将清境揽在怀里,带着他一路往前走。   这里很安静,似乎能够听到雪落在地上的声音,清境穿得够多了,还是觉得冷,缩了缩肩膀,冯锡就把他搂得更紧一点,说,“就到了。”   清境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一家餐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冯锡这样带他来。   清境朝前面看去,漆黑的夜里,远处的城市天空带着灰黄,近处的路灯光很温柔,路上湿漉漉的,积雪并不多,冯锡搂着他的身子,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妙,捉摸不透。   他只好抬起头来看冯锡的脸,冯锡面上并无什么表情,眼神却很柔和。看他看自己,就问,“怎么?”   清境一笑,摇摇头,不说。   已经到了这一家菜馆门口,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贴着春联,很有气氛。   他们进屋了,才有人来迎。恭恭敬敬地带了冯锡去后面一间水榭里坐了。   后面是一座小园林,水榭建在一方池塘之上,池塘在冬日荷花荷叶早已凋零,只剩下一潭静水,雪花落下来,点在水面上也就化了。   水榭用玻璃全都封住,里面有暖气,所以并不冷。   清境坐在窗边椅子上,看着园林里的景色,深觉这里很有情调。   有一位柔媚端丽的女子,穿着旗袍坐在一边的杌子上弹琵琶,却是比较幽怨的《汉宫秋月》。   冯锡自从来了这里,在清境看来,他也变得文气很多了一样,很快就上了菜,很大一桌,侍者站在旁边帮忙夹菜,清境虽然觉得他反而碍手碍脚,但因为实在味道好,也就完全无视了他。   看到远处的不知是什么丸子,他直接站起身来用调羹舀进自己的碗里,冯锡看他这样,就笑了,亲自把这菜端到他面前来。   清境说,“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完。”   冯锡道,“没关系,这当是我和你的团圆饭,理应丰盛一些。”   清境不再说话,大吃大喝一顿。   连冯锡敬他酒,他也嘴里含了一嘴的菜,慢慢咽下去了才和他碰了杯,轻轻抿了一点酒就不喝了。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绝对控制住不多喝。   等吃好了,清境已经胀得走不动路,冯锡看他这样很是无语,时间近了十点钟,两人才去坐了车回去。   清境上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就对冯锡说,“我吃多了,今天不想和你做/爱。”   冯锡在他的脸上拧了一下,清境赶紧躲开,一本正经地又说了一遍,“真不做,我说真的。”   冯锡道,“我接你来,又不是专为和你上床,你用不着这样重复几遍。”   清境倒诧异了,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好象是对他这话极度怀疑,于是又惹来冯锡拧了他一把。   清境本还怀疑冯锡刚才的话不是真的,当他洗了澡,换上睡衣,擦干头发,饱着肚子上床睡觉,而冯锡洗完之后也并不像以前一样就朝他扑过来亲吻抚摸,而是从另一边上了床,用了另一只枕头,就准备睡下了。   清境也躺下去,拉高被子盖好自己,冯锡说,“我关灯了。”   “哦。”清境应了一声,房间里的灯就真关了,一切陷入黑暗,清境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又去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冯锡,冯锡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手,说,“睡吧。”他就真睡了。   而清境一时却睡不着,刚才这一幕,在他看来,简直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真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游戏副本。   冯锡估计最近的确太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有均匀而绵长的轻微的呼吸声传过来。   清境不敢在床上动来动去,怕把冯锡给吵醒了,他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一直睡不着,只好想数学难题来催眠,结果越想越兴奋,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睡不着。   他只好下床去上卫生间,再爬上床来,冯锡却醒过来了,伸手将他揽住拉到怀里去抱住,在他的颈子耳朵上亲了亲,说,“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含含糊糊,想来是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清境低声说道,“我以为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做爱呢。”   而他也是这样准备的。   冯锡似乎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累了,先好好睡,明天不是还有时间吗?”   清境,“……”   又听冯锡说,“恋爱又和床伴不一样,要是一想你就叫你来上床,那身体怎么受得住。”   清境,“……”   第二天,清境醒来时,冯锡已经不在了,他洗漱了下楼,楼下保姆就说先生有事过一阵会回来,让清境好好吃饭。   清境吃了早饭,又过了一阵,大约十点钟的样子,冯锡来了,叫清境道,“我带你去看雪景。”   清境跟着他出门的时候,真有种两人是在谈恋爱的感觉了,而不是觉得自己是被冯锡包养来上床的。   26、第二十六章   X市是冯锡的大本营,在这里,他作为主人,带着清境去的地方,都是他自己喜欢的地方,可谓很是用心。   除了清境,还从没有人让他如此用心对待过。   而清境却并不知自己受到的是最贵宾级的待遇,一心认为冯锡是个淫棍,不是在和他做爱,就是在去和他做爱的路上。   这也许只是他自己淫者见淫,不过他不会承认自己冤枉了冯锡。   冯锡带着清境去了风雪山庄,这是一座建在X市不远山上的庄园。   夏天是避暑胜地,冬天又雪景优美,很受冯锡喜欢。   车一路开上山道,因为下过雪,路很湿滑,车开得很慢,到达风雪山庄时,已经是下午一点过,到了地方,先吃饭,然后冯锡带着清境去观景。   山庄建筑雄奇,建在悬崖绝壁之上,高崖之下就是树林,远处是一条大河,水面平静地向下游流去,不时有船只从上面通过。   站在观景台上看去,只见自己是站在云端之上,脚下云雾缭绕,山上遍植松柏,因这几日天气不好,一直下雪,天空低垂,云层厚重,朔风严寒,看不到天晴时候天空开阔的壮观景象。   但是,此时站在这里,依然让人觉得风景独好,清境裹在羽绒服里,冯锡站在他身边,说,“等天气晴了,能够看得更远,风景会更好。”   清境道,“能够在这里修房子,真是难得。”   冯锡道,“要是你喜欢这里,以后我经常带你来。”   清境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没想和冯锡纠缠太久。再说,这样的图新鲜的性关系,能够维持多久?   “好了,外面冷,我们进屋吧,从窗户也可以看到这下面的景观。”冯锡搂过清境的肩膀,带着他进了这像城堡的建筑中去。   这在半山腰的一个平台上修建的山庄,地势独到,很是难得,但也正因如此,便并不是非常大,除了占地几百平的主建筑之外,其他设施就显得局促,还有一个停车场,一个带着亭台的花园,前院倒是不小,侧面有通到山上面一些的台阶,从下面望上去,隐约看到有修建精美的小房子。   虽然冯锡说是来这里看雪景,结果来了没多久,还是把清境带进房间里去了。   刚进卧室门,冯锡就迫不及待把清境身上外套给脱了下去,抱着他就亲吻起来。   清境已经不排斥他的亲吻和身体的接触,甚至还很享受,所以踮着脚就回应他。   房间宽大,黑白冷色调的装潢,一张大床,清境很快就被冯锡抱到床上去,顺势压了上去,清境的手环住他的颈子,和他热情地亲吻。   两人又去浴室里洗澡,浴室里的大窗户面向悬崖一边,窗帘拉开,就可以看到外面高阔的风景。   浴室里热气氤氲,冯锡将清境抱到自己身上,在浴缸里就行事起来。   两人从浴室又回到卧室,冯锡知道清境身体对痛觉非常敏感,一痛就整个人难受,所以,他已经知道要温柔对待这个人,对他又亲又摸,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又做好了扩张,这才真正提枪上阵,清境便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觉得难受,很能从这种事情上得到无上快感。   事后两人在床上拥着睡觉,一觉就能睡到晚上去,床上温暖,又有一个散发热气的人从身后抱着自己,清境突然迷恋起这种情景来,心底深处不得不泛起小小涟漪,说要是永远有个人对自己这般好,那也就圆满了。   到六七点钟,冯锡才起床去洗澡,他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躺在床上的清境睁着湿漉漉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他,冯锡走过来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饿了没有,饿了就起来吧。”   清境摇了摇头,“不是很饿,还想睡。”   冯锡在床沿坐下,一手撑着身子,又俯下身亲吻他的睫毛,他的眼尾,脸颊,鼻子,又吻到嘴唇上去——   黏在上面拿不开了,便又和清境深吻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黏糊的感情,看着清境,就想要亲吻他,亲吻哪里都好,他的后腰上的胎记,他的屁股,他的腿,甚至他的脚……   这样的黏糊的渴望,与情/欲并无太大的关系,更多的,也许是一种宠爱,发自心底的柔软的宠溺之情。   总算是放开清境,清境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脸颊晕红。   冯锡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好了,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你再睡一阵,我一会来叫你吃饭。”   清境点点头,“你去吧。”   冯锡出了卧室门,外面是一间小厅,在小厅旁边,有冯锡的书房。   清境在床上动了动,他全身赤/裸,不过床单被子都非常柔软暖和,裸/睡他便也不介意。   刚才还很想睡,此时不知为何又睡不着了,他躺着盯着窗户看了一阵,窗户玻璃上有雾气,便也看不清楚外面,他只好拥着被子坐起了身,发了一阵呆,又跳下床去浴室洗澡去了。   之后穿好衣服坐在窗户边的沙发里,将窗户上雾气擦掉,就坐在那里看风景,看了一阵又觉得没有意思,就只好出门去了。   他不好去打搅冯锡工作,趿拉着拖鞋,就出了门。   他们是住在房子三楼,楼梯宽大,铺着地毯,一路往楼下走,路上遇到两个女佣人和他打招呼。   这里给清境的感觉挺冷清的,他正趴着栏杆发呆,脚一软,差点往下滑着摔了,这时候,一个人从他身后把他拉住了,说,“你小心。”   清境站稳了,回过头来看,愣了一下。   只见是个相貌俊美面相柔和的高大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戴着金丝边眼镜。   “你……是谁?”清境问了一声,因为对方这个样子,定然不是这个庄园里做事的佣人。   对方笑了,道,“我叫肖乔生,你是和冯锡一起来的吧?”   清境不知为何,对这个第一面见的人产生了好感,也许是他长得有点像他的老师楚慕,不过,比楚慕更高大一些,也更多了处事圆滑的世故和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清境回答道,“嗯,是的。”   肖乔生很礼貌地邀请清境,“要喝茶吗?下楼喝杯茶吧。”   清境乖乖跟着他走了。   他不知道肖乔生到底是什么人,既然那么随意地说冯锡,可见是冯锡的熟人了。   在一楼的一间舒适的小厅里,有一整套茶具,肖乔生让女佣端了点心来,自己则用铁观音开始泡功夫茶,清境坐在他的对面,看他气质高雅雍容,动作优美如行云流水,斯文雅致,将茶泡了出来。   然后温柔地笑着,请清境喝茶。   清境对品茶没有什么经验和学问,只是牛嚼牡丹地大口喝了而已,又吃起女佣人端来的点心来,除了点心,还有水果。   肖乔生问他,“这茶,觉得怎么样?”   清境道,“我不会品茶,平常也是喝绿茶多,或者喝奶茶。”   肖乔生就笑着说,“那也没什么,茶的功用就是用来喝而已。”   清境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中午在这里吃饭,没有看到你。”   肖乔生道,“山中无日月,在这里住着,往往忘了时间。我十一点过上床睡午觉,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起来,之后才知道冯锡带了人来,恰好刚刚又遇到了你。我对这里比较熟,想去哪里看看么,我正好打发时间给你做免费介绍员。”   清境觉得和他说话感觉非常轻松,笑着道,“那好啊。你……你和冯锡是亲戚么?”   肖乔生对他直呼冯锡姓名挺诧异,愣了一愣,才回答道,“嗯,我是他哥哥。”   清境也惊讶了,笑着说道,“你是他哥哥吗?”   “怎么,不像?”肖乔生的语气明显是说着在逗清境玩。   清境道,“是啊,不觉得像。倒是冯锡像哥哥一些,你看着比他年轻多了。”   冯锡去卧室里找清境,看到他人不在了,出门来下楼,佣人说他在茶室里,就走了过来,在门口正好听到清境说他比肖乔生老的话,不由心里就沉了沉,即使是冯锡,也很介意别人说他老的,再说,他根本不老不是吗?   冯锡走进去,说,“我看着就那么显老?”   清境惊讶地回过头看他,除了惊讶之外,倒并不惊慌或者尴尬,反而说道,“你本来就比一般人显老,谁让你总是这样……这样……板着脸。”   清境故意把脸板着学他,说着,又诧异地问冯锡,“你今年多少岁了?”   27、第二十七章   冯锡没有回答清境,上前坐在了他的身边,在肖乔生的对面。   肖乔生对着冯锡笑了笑,道,“我昨天下午来这里,不知道你要来,你今天到了,我才知道你来了。”   冯锡靠坐在沙发上,一副霸道的样子,又伸手把清境给搂住了,说,“我来这里,又不需要说给谁听。”   一句话把好心的肖乔生堵得讪讪的。   清境看肖乔生变得讪讪,一向很没有硬骨的他居然为肖乔生打抱不平,就说冯锡,“他是你哥哥哦。”   意思是做弟弟的都该对哥哥尊敬一点。   他这一句话更把冯锡说得不高兴了,目光危险地瞥了清境的脸,说,“不需要你提醒。”   清境抿了抿嘴,显得气呼呼的,这个样子,倒万分可爱了,冯锡心情也好了点,说,“吃饭去吧,没饿吗?”   清境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果真是饿了,而且很饿,就跟着冯锡一起起了身,又问坐在对面还在继续泡茶的肖乔生,道,“你吃晚饭了吗?”   清境跟着冯锡到这里了之后,一切行为倒非常随意,问肖乔生这话,倒是他比肖乔生更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肖乔生对他笑着道,“你们去吃吧,我喜欢在自己房间里用餐。”   “啊?”清境觉得很奇怪,而冯锡已经霸道地把他拉出了这间小厅。   坐在餐室里,桌子上一大桌菜,而冯锡总算不和清境分餐吃了,还帮着他舀汤,说,“这是鹿骨汤,你尝尝。”   清境喝了一口,就说,“味道好怪。”   冯锡道,“这个味道已经压得很好,多喝点。”   清境心里不大高兴,说冯锡,“他不是你哥哥吗,你怎么不邀请他来和我们一起用餐。”   冯锡没想到他又说道肖乔生身上来,沉下了脸,道,“吃饭,说外人做什么?”   清境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看不惯冯锡对肖乔生不亲切,说,“什么外人,他不是你哥哥吗?”   冯锡这下生气了,直接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拍,道,“吃饭!”   清境被他吓了一跳,堵着气,也吃不下太多东西,等两人吃完饭,外面已经又在下雪,也不好再出门,冯锡带着清境继续回三楼去,清境抱着抱枕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因为外面天已经大黑,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他只是在那里发呆而已。   冯锡从书房里进来,看到清境还一副他离开时的表情坐在同一个位置,就坐过去,在清境身边坐下来,一手撑着沙发背,凑过去在清境的唇上亲了一下,道,“在想什么?”   清境怎么好说自己在想他哥哥的事情,只道,“没事可干,就发发呆而已。”   冯锡的手已经捧住了清境的脸,又亲上来,不知原因,清境觉得自己对这事没了兴致,便不大乐意地往旁边偏了偏头避开他,冯锡因他的躲避动作一顿,“怎么了?”   清境眼神闪了闪,直言直语,“不想要。”   冯锡还是强硬地亲了他的唇,发现清境反应淡淡才放开了他,道,“之前见了肖乔生,你就怪怪的。怎么,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清境愣了一下,急切反驳道,“我哪里有因为他变得怪怪的,你不要乱说。”   冯锡眼睛微眯起来,眼神变得非常危险,“还说你没有受他的影响,这么急着辩驳做什么,这不是做贼心虚。”   清境苦着脸道,“没有,哪里有。”   冯锡道,“我问佣人,也可以知道他对你胡说了什么。”   清境不高兴地推他,“你真是烦人,你去问吧,我和他说了些什么话。”   冯锡自然没有去问,只是放开了清境,在沙发上靠着坐好,眼睛还是盯在抱着抱枕的清境身上,说,“你之前问我多少岁了,我过一阵三十一岁。如何?”   清境不知他居然突然说起这个问题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又不是非要知道你的年龄,你不说,我又不会再问你。”   冯锡又欺近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语气低沉带着危险,“你不是说我老吗?很老?”   清境缩了缩脖子,嘴里却一点也不含糊,道,“一天到晚板着脸,又做一些为富不仁的老男人才做的猥琐事,我一直以为你四十岁了,又如何?”   清境说完,就被生气的冯锡压在了沙发上,冯锡捏着他的下巴亲他,道,“都是你嘴巴惹的祸,刚才不想办了你……”   清境被他抱到床上去的时候,脑子里则在想,不知道那个肖乔生是住哪间房,说不得一定知道他和冯锡之间的关系吧,唉!   开始清境心不在焉,冯锡把他的欲望挑起来之后,他才没法去想肖乔生的事情了。   冯锡是大忙人,第二天,就带清境走了。   不过,清境觉得他这么急急忙忙地带着自己离开,与肖乔生住在那里有关系。   他不知道肖乔生到底是冯锡的什么哥哥,肯定不是亲哥哥,毕竟不是同姓,也许是表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冯锡不喜欢肖乔生,而肖乔生对冯锡也有些忌惮的样子。   清境就怀着这个疑惑,和冯锡一起回了X市,冯锡因要去忙家里的事情,清境就提出要回家去了,毕竟他对他父母撒谎说他一个朋友在X市要结婚,他才得以来了X市。   冯锡不大愿意让清境这就回去,清境就说,“你也应该要学着尊重别人的意志吧,你这不让我回家去,让我一个人举目无亲住在这房子里冷清着?”   冯锡说,“可以派人陪着你好好逛一逛X市。”   清境摆手,“不用了,外面冷死个人,我才不去逛城市,再说,这个城市有什么好看。”   之后,冯锡只好把清境放回家了。   清境回到家,母亲还没有从外婆家里回来,父亲也没在家,清境只好去了外婆家,被外婆问起他同学的婚礼如何了,清境讪讪地说就是那样,对着老人撒谎压力真大。   外婆又说,“清境,你还没有女朋友吗?也该谈恋爱了呀。”   外婆在剥豌豆荚,清境也坐在旁边帮忙,突然听外婆说起这个问题,他一如既往地只是笑,道,“我知道的,只是缘分还没有来,没有遇到。”   外婆笑起来,“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该找女朋友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清境的母亲是他外公外婆的独女,从小又很漂亮,很受宠,只是她为人性格太冷淡,和父母关系也不是很热络,但是还是经常回娘家来的。   清境讪讪地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正是这时候,手机响了,外婆说,“接电话去吧,我自己把这点剥完就好了。”   清境看电话是冯锡打来的,就走到了一边阳台上去接。   冯锡说,“你到了怎么不给我来电话?”   质问的语气,让清境愣了愣,他不知道冯锡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一直等没等到,就不高兴了,质问清境来了。   清境只好道,“我下飞机,手里提着箱子打车,不方便给你打电话,现在又在外婆家里帮她老人家摘菜,你说我怎么打电话给你?”   冯锡看他用心解释,心里才好受了一点,道,“以后记得要按时打电话给我,不要让我担心。”   清境,“……”   这个人明明是巧取豪夺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逼着自己和他在一起,现在,他却稳稳地让自己立在别人正经谈恋爱的男朋友的不败位置上,什么都要管他了。   清境不大高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说,“知道了。”   冯锡不是会找话题将废话也说一大半天的人,很快就没话可说,只好和清境挂了电话,而天知道他有多想听清境电话里的声音。   清境很快就由家里去了学校,给导师带了礼物,又给一干同门带了礼物,开学的前几天,一段时间没有见的同学们,就约着总在一起吃饭,一天,清境和朋友在校外吃了饭从校门口走回寝室,突然一辆车滑了过来,清境正听着师弟吹牛,就听到一个人叫他,“清境?”   清境愣了一下,看过去,居然看到了肖乔生。   他正开着一辆别克车,车窗降了下来,对着他笑着打招呼,“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你。”   清境很是惊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28、第二十八章   清境和师弟师妹们告了别,过来和肖乔生说话。   肖乔生把车停在路边,也从车里出来,站在路边,是和清境非常亲切的模样。   别人看两人,定然想不到两人只见过一面而已。   三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校园里,阳光照下来,驱散了寒气,还算暖和。   肖乔生笑起来,有一种非常温和而文雅的感觉,他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清境点头,“是啊。我在这里读书,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肖乔生道,“那可真是巧了,我经过一个师长的介绍,刚刚受聘,要在这里做老师。”   清境惊讶极了,“你在这里做老师吗?你是哪个学院。”   肖乔生道,“要不,不要站这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好吗?”   “好啊,好啊。”清境忙不迭地回答,对一个人这么热情,他自己都没明白过来原因。又说,“前面不远有个水吧,要不,我们过去坐一坐。”   肖乔生神色温和,笑着点头道,“好。我才刚来这所学校,很不熟悉,你带着介绍一番正好。”   说着,也并不去开车,和清境一起沿着校园里的小道往前走去,阳光透过树枝在地上洒下一片绚烂的金黄,两人走在一起,影子在地上是小小的一团。   水吧在阳光里摆了不少桌子,两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点了水,就开始聊天。   肖乔生说,“我是学油画的,过来做油画老师。认识的一个长辈,是这里艺术学院的院长,所以就让我直接过来了,哎,我正怕自己不能胜任,以前我没教过学生。”   清境满眼崇拜地看着他,“你是画家啊,真好,能够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通过颜色,通过图画表达出来,我总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肖乔生道,“不像你想的那样浪漫,每日不过是日复一日对着画板而已。你是学什么的,要是你愿意,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我教你画画。”   “我是学数学的,嘿嘿,在你们看来,我这个肯定很枯燥。”清境笑着,又端了茶水喝。   肖乔生说,“怎么会,我以前数学一直不行,很崇拜数学好的同学。”   清境便只是傻笑。   这样的重逢让清境觉得缘分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见到肖乔生,但是,却偏偏就这样遇到了。   两人坐在太阳里,谈了三四个小时的天,从肖乔生的画,到清境的数学,两人谈得都很开心,之后清境又带肖乔生去吃学校周围价廉物美的餐馆,一直到天黑了,肖乔生才去开车离开,而清境才恍然想起来,“肖大哥,你是不是来办事的,我耽误了你一下午,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不是来办事的,只是来这边学校看看而已,今天反而要感谢你,带我了解了这个学校。”肖乔生很是文质彬彬,让清境觉得如沐春风。   两人告别之后,清境回去自己的宿舍,掩不住脸上的笑容,回去了一阵,就拿出手机来,给留了电话给他的肖乔生发短信,说今天遇到他非常开心,以后有时间再约着吃饭聊天之类。   而肖乔生也很快回了他短信,同样很客气地说今天遇到他很幸运,下次带他参观他的画室。   遇到肖乔生,让清境觉得初春依然萧瑟的校园也变得绚烂美妙起来了。   有了第一次见面,因是在一个学校,清境也不知肖乔生是否忙闲,忍不住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约着一起吃饭,如此,清境几乎带着肖乔生吃遍了整个S大周围,两人自然也就变得非常熟悉了。   虽然已经很熟悉,两人的谈话内容依然只是围绕着学问方面,并不过问私事,清境不好问肖乔生和冯锡之间到底是什么亲戚,而肖乔生也没有问过清境和冯锡之间到底怎么样了。   两人似乎都注意着,并不去触碰那根线,就这样交往着就好。   冯锡是每天要和清境通一下电话的,有时候是两三个电话,有时候他实在忙,就只在晚上给清境打一个电话。   之前还好,最近这几天,冯锡给清境打电话时,发现他的电话总是占线,这让他很不高兴,接通之后就质问清境,“你的电话怎么总是占线,你在和谁打电话。”   清境这时候对和冯锡打电话提不起很大精神,他真想让冯锡不要再在自己身上花费时间了,去找更好的人吧,但是想到说了也不会有用,便只好敷衍着,“是有事情,和我导师讨论课题。”   冯锡也不懂他那些课题,只好转换话题,问清境,“你最近没有时间?来X市陪我。”   清境心里想着才不想去,嘴里就说,“我要忙毕业,哪里有时间。再等一阵吧。”   冯锡道,“毕业还不容易,我去和你导师说一声……”   还没说完被清境打断,“你千万不要去做这些事情,不然我真讨厌你了。”   冯锡因他这话笑起来,道,“你要怎么讨厌我。”   清境心想我不想理你,说道,“不和你开玩笑了,你一天到晚地忙,想必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冯锡听他关心自己,便很高兴,又说了两句肉麻话就挂了电话。   而清境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迷茫着自己和冯锡之间的关系要什么时候才结束。在没有遇到肖乔生之前,他觉得和冯锡在一起尚能享受,但和肖乔生关系亲密之后,他就没法忍受再和冯锡保持以前的关系了。   第二天,中午肖乔生请清境吃饭,是一家距离学校不远的小有名气的星级酒店,吃完饭,肖乔生开车送清境回学校,车开到了清境的宿舍楼下,清境从肖乔生的车里下来,脸上满是笑意,一双大眼熠熠生辉,对着肖乔生挥手,“今天谢谢你招待了。”   肖乔生道,“谢什么,你之前不是也请我吃饭吗?”   清境道,“但是我只是请你吃水饺,这怎么好拿在一起说呢。”   肖乔生道,“都是一顿饭,而且,只要在一起吃得开心,吃什么不是一样。”   清境嘿嘿笑起来,“你回去吧,我回宿舍了。”   清境还站在车旁,要往身后让一让,让肖乔生倒车,没想到突然见肖乔生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清境很是惊讶,往肖乔生看的他的身后看过来,只见冯锡朝他走了过来。   清境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自己被抓包的慌乱感。   他对着冯锡勉强笑了笑,道,“你……你怎么来了?”   冯锡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道,“我不能来了?”   清境道,“我没说你不能来。只是你为什么没和我说一声就来了,而且,不给我打电话,一直在这里等我么?”   冯锡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因为用力过大,让清境的胳膊都感觉到了疼痛,他伸手推了推冯锡,“你放开。”   冯锡沉着脸道,“你倒好样的,一天到晚和别的男人鬼混。”   清境被他说得满脸通红,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冯锡冷眼看着肖乔生,哼了一声之后就拉着清境往自己的车那边走,说,“跟我走。”   清境不大高兴地说,“我不要。你放手,你把我的胳膊拉得很痛。”   冯锡生气地道,“你还有更痛的时候。”   清境还想和冯锡争论,但是看到周围有不少人看过来,便只好保持了沉默,被冯锡拉得上了一边的另一辆车。   清境被推上了车,皱眉看着同样上车来坐在他身边的冯锡,“你什么意思?”   冯锡简直想伸手给清境一耳光,只是想到清境皮肤薄,挨了打马上脸上就要红肿,这才忍了下去,喝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你和肖乔生之间是怎么回事,好啊,我让你到X市陪我你不断推脱,原来是要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勾搭。”   他说着,生气地拧了清境的脸。   清境痛得要把他的手打开,但是却被冯锡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抓住了,说,“现在你最好听话,不要惹我。”   清境于是哼了一声,沉着脸瞪着冯锡。   29、第二十九章   冯锡很生气,气得脑子里乱成一团,这种经历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最开始学着做事时,因为没有经验被人坑了,他也没有这么生气,只想着怎么去讨回来。   但是现在,他怒瞪着同样和他怒目而视的清境,气得脑子发晕,却偏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清境。   打不敢打他,要骂他,又显得自己没有一点涵养,最主要是清境居然丝毫没有反省之心,毫不犹豫地就和他对着干。   清境和冯锡对视着,冯锡眼中燃烧着的怒意让他心里略微生了一点怯意,但是,他又绝对不想对冯锡示弱,所以就毫不犹豫地一直瞪着他。   两人都不说话,车里呈现出沉闷的沉默,最后还是冯锡先没沉住气,将清境推了一把,让他栽倒在沙发上,冷笑道,“你要是不好好解释,我会让你和肖乔生好看。”   清境是完全不怕冯锡的,但是听他说到肖乔生,再加上他觉得肖乔生似乎挺忌惮冯锡,他为了肖乔生着想,不得不示弱了。   清境从沙发上坐直身体,道,“有什么好解释,我又不是生下来做你的奴隶的,难道想和谁出门吃顿饭,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我不能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冯锡被他这一句说得抬起了手来,要打到清境脸上的时候又停住了,清境对他毫不示弱,甚至把他的手抓住了,往自己脸上拍,道,“你就打呗,打了我马上就去医院验伤,我要去告你人身伤害。”   冯锡冷笑着看着他,感受着清境凉凉的手掌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软乎乎的,这让他总算是冷静了一点,问道,“你和他怎么会在一起?”   清境扔下他的手,哼了一声,一副很傲气的样子,道,“我和谁交往,难道要向你汇报。”   “难道不应该向我汇报。”冯锡突然将清境压在椅背上,视线危险地瞪进他的眼睛里去。   清境不由得气弱了,“你先放开我,你把我肩膀压得好疼。”   “知道疼就好好说话,不要想我真不会打你。”冯锡还是把他压在那里,近距离地看着清境,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还有对自己的忌惮,清境的眼睛大,眼瞳颜色比一般人深,眼睫毛疏朗纤长,根根分明,双眼皮双得很厉害,离得这么近,不得不感叹,他的眼睛像是造物主精描细画的精妙杰作,漂亮得让冯锡只想亲吻上去。   不过,这种教训清境的时候,当然不能作出亲密的举动,不然清境这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以后都不会忌惮他的权威了。   清境眼神闪了闪,说,“你要我向你汇报什么,因为和肖大哥在学校里遇到了,就约着一起吃了几顿饭,这样的事情,算是很特别的事情吗?我这段时间,和教研室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吃过六七顿饭,有两个本科时候的同学过来请我吃过两顿饭,陪硕士时候的一个女同学去吃过一顿饭,还唱过一晚上的KTV,帮一个师弟复习了考研资料,他请我吃了一顿饭……”   看清境能够无休止地把这种话唠叨下去,冯锡的脸色更黑了,心想他这是故意和自己调皮。虽然脸色更黑了,心里却放松了很多,因为他觉得清境对肖乔生并没有什么特别。   冯锡说,“可以停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你的人缘有多好,每天都有人请你吃饭。”   清境能够敏感地知道冯锡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所以就轻轻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一点,离他远一点了,也就没有那么大压迫感,清境松了口气,说,“我本来人缘就很好啊,每天有人请我吃饭很奇怪吗?”   冯锡看清境又要洋洋得意起来,就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在他的唇上亲了两口,说,“好了,既然你每天陪同学吃饭的时间那么多,现在陪我的时间也总该能够抽出来吧。大忙人!”   清境在以前被他亲,就觉得没什么,此时被他亲了,不知为什么,心里便不大自然起来。   他又想车窗外看了看,发现肖乔生的车已经开走了,冯锡发现他的意图之后,就嘲笑了一声,道,“看什么?”   清境道,“能看什么,当然是看肖大哥走了没有?你也真是,他请我吃了午饭,反而没能讨到好。以后还有谁请我吃饭呢?”   冯锡在他有点胖的嫩白脸颊上又捏了一下,“我养着你,你还需要让别人请你吃饭吗?以后都不允许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清境对着他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把脸转到一边去,冯锡被他的非暴力不合作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发现清境背对着他在偷笑,才知道这是他故意,于是将他一把拉过来,道,“你这故意气我,看我不罚你。”   他说着,已经伸手挠清境的痒痒,清境在他身上又笑又叫,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放手……”   冯锡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满脸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含烟带媚,这么多天没有见,不由得就完全被他勾起了欲/火,将他紧紧抱住了,夹在自己双腿之间,手从他的衣服下摆摸上他的背,清境刚才笑得身体发软,软在冯锡怀里,被他抚摸,就想到斯文俊雅的肖乔生,心里便不自在起来。   车开往冯锡的住处,在路上,冯锡已经在对清境上下其手,清境有点躲闪,但是又不敢真躲闪让冯锡真的生气,只是略微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他这点心不在焉也只被冯锡当成了害羞,所以更是来劲,等车到了冯锡住处,清境也被他挑起了情/欲。   下车时,清境甚至腿软,直接被冯锡一用力打横抱了起来,清境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喘气,身体里热潮涌动,心里却有些发凉,不大舒服。   爱一个人,往往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就如清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想见肖乔生,和他说话就很高兴,见不到他就想他,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冯锡之间的关系,心里就不大舒服。   他隐约明白自己对肖乔生的感情是爱情,但是,又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从没有爱过,不知道什么样的是爱。   就如冯锡,清境不是漂亮得风华绝代,也没有高超的床上功夫让人流连,甚至不会为人处世,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幼稚,更甚者,总是违拗他的意志,让他生气。   但是,偏偏就能够所有喜怒怨思因他而起,不时地就要想到他,想要亲吻他抚摸他和他上床,不忍心让他疼痛,又无法看他和任何别人关系好。   要不是要忌惮清境的家世,冯锡真想把他抓了关起来,不让他和任何别人接触了。   不过,这种事最终是没法下手的。   宽大的大床,被褥上面还带着淡淡玫瑰花的熏香味,清境很久时间没有做过,冯锡耐着性子做了很长时间准备工作,他依然觉得疼,之后就在冯锡的动作里呜咽了起来,带着一种迷茫的委屈和痛苦。   冯锡看他哭,不得不心疼起来,之后只是草草了事,抱着清境进了浴室洗澡。   清境没有办法离开,下午晚上都陪在冯锡这里,冯锡也并不要他做什么,他办公的时候,就让他坐在书房里沙发上,他一抬头就能够看到清境。   清境百无聊奈地用了电子书看小说,到傍晚,冯锡就起身带清境出门去吃饭,虽然是吃大餐,清境却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地吃一点就不想吃了,冯锡坐在他对面,问他,“怎么吃这么一点?”   清境瘪了瘪嘴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苦着脸道,“肚子不大舒服,吃不下去。”   冯锡让身边伺候着的服务生走了,这才关心地问道,“洗澡时没有弄干净吗?一会儿让医生来看看。”   清境皱眉道,“你吃吧,我不吃了。不要看医生,你下次用安全套行不行,总是留在里面。”   冯锡将海参粥舀了一小碗放到他面前,“再吃一点粥吧。下次我注意点。”   清境依然不吃,道,“不吃了,谁让你说这个话题,一说更吃不下去。”   冯锡,“……”   冯锡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偏偏还哄不好,只好自己吃起来,而清境则靠在沙发椅背上发起呆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30、第三十章   晚上睡觉时,冯锡从清境身后搂住他,清境以前对此并不在意,这一天却很明显地有意想要避开冯锡,冯锡并不是傻子,清境的这些反常,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因为初次恋爱,不免很多地方犯傻而不明所以,但是疑点多出现几次,他依然能够注意到。   发现了清境的反常,冯锡知道直接问清境,不会有任何结果,清境就像一个油盐不进只会造反的别扭小孩儿,不真正找到事情症结所在,是不会让清境对他说实话投降的。   冯锡千里迢迢飞来,只为见清境一面,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又飞K城出差了。   临走时,清境还在睡觉,他把他叫了起来,清境很是不满,说,“你要走就自己走吧,再让我睡一阵不好吗?”   昨晚清境不要冯锡搂着睡,冯锡偏要搂着他睡,这让清境没睡好,加上他本就瞌睡多,此时就完全没醒,迷迷糊糊地被冯锡拉起来,帮他把衣服穿上,押着他去洗漱了一番,然后直接半拖半带地把他弄上了车。   在车上,冯锡就让清境趴在自己腿上睡,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清境开始睡得和在床上时一样沉,车开到半路上,他突然之间惊醒过来,盯着车里四处望了望,然后惊诧地望向冯锡,说,“你不会是想要把我带上飞机去吧。”   冯锡看他因为这事受了惊吓,在心里叹了口气,反问,“我要带你上飞机和我一起走,你是愿意,还是不是愿意?”   清境皱眉道,“我怎么会愿意,我过两天要交一篇论文,昨天抽时间陪你一大半天,已经算是很对得住你了吧。”   冯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会强迫你和我一起走,放心吧。”   说着,又搂住了清境,道,“再睡一阵吧,我就是想多看你一阵。”   说得好像临死的遗言一样,清境在心里嘀咕着,但确实因他的话放了心,他就又精神迷糊了起来,靠在冯锡的身上又睡了过去。   冯锡搂着他,轻抚他的背脊,低头看着他的脸,心里既有和他在一起的温柔的幸福和满意;又有不确定清境心意的不快,混合成复杂的情愫,让他把清境搂得更紧了。   到了机场,冯锡下车去乘坐飞机,清境迷迷糊糊下车送他,站在车边对他摆手,“一路平安。”   冯锡看他那迷糊样,又在心里摇摇头,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对他感情不一般了。   虽然不明白,临走时还是拥抱了清境一下,清境像只炸毛的猴子,要往后退,只是后面是车,退无可退,只得由着冯锡抱了他一下。   清境不满地说,“机场重地,不要随意展示同性恋情,会遭人围观的,说不定会被谁拿出手机来咔嚓一下,我们明天就上头条了。题目正是——XX机场秀恩爱,两男人不知羞耻。”   冯锡听他这么一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拧了清境的脸一下,说,“回去吧,要睡觉就继续回去睡。”   清境点了点头,看冯锡往机场大厅里走了,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颇有黑道大哥的派头。   清境转身钻进了车里,吩咐司机,“送我回学校吧,我还得再睡一会儿。”   说着,已经倒在了沙发椅上,抱着一个抱枕睡了过去。   清境回去之后,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就联系了肖乔生。   肖乔生在画室里指导毕业生的毕业作品,清境从电话里知道他在那里,就直接找了过去。   艺术学院的艺术大楼很辉煌气派,清境看外表是个文气书生,内心则是傻愣傻愣的,此时走在艺术大楼昏暗的过道里,过道两边墙上都挂着学生的作品,这些画都是画的同一个地方的样子,而且风格也差不多,是那种古老的寨子,幽静宁谧,不沾染世俗气息。   清境只觉得自己看着这些画,心灵就有受到洗涤,以至于站在画跟前半天没有挪动步子。   突然,有个人从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清境回过头来看,是温和的肖乔生,他在这昏暗迷蒙的光线里,脸部线条非常柔和,他的身上,似乎也带着画里的幽静与出尘脱俗,清境一时看得愣住了,甚至不知道应该和肖乔生打招呼。   肖乔生见清境神色愣愣的,就笑着摸了他那柔软的头发一把,道,“怎么了,发呆起来?”   清境这才回过神来,也对他笑了,道,“我在看这些画,你突然来我身后,我刚才都差点认为你是画中人了。”   肖乔生道,“你喜欢这些画?”   清境点点头,“嗯。”   肖乔生道,“这些是大三的作品展,技巧都还不成熟,你要是喜欢这些画,我过一段时间也要去这寨子里写生,我画一幅油画送给你吧。”   清境听他这么说,简直受宠若惊,道,“真送我画吗?”   肖乔生对着他带着宠溺,还有温柔的若有似无的爱意,“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吗?”   清境果真去蹙眉想了想,然后才说,“的确是的,你说话很算话。”   肖乔生带着他往一边画室走,幽暗的走道长长的,浮动着桃花淡淡的香味,清境沉迷在这如时光隧道一般的走道里,简直魂不守舍。   肖乔生笑话清境道,“我说话是否算话,你居然要想这么久才能给出答案呢。”   清境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经常被师弟师妹们指责,说我答应他们的事情没有办到。他们总是有那么多事找我,我不答应帮着办也不行,所以有时候就忘了,就被他们说一顿。”   “你呀。”肖乔生的声音里满是宠爱,又伸手摸了他的头发一把,清境则是笑起来,像是艺术楼外面空地上开放的白色的梨花。   肖乔生指导学生的画,清境就在画室里参观,不懂的地方就跑去问肖乔生,一直等到肖乔生可以走了,他就和肖乔生一起去吃饭。   要走的时候,还有可爱的女孩子跑过来问清境,“你是要考我们学院的学生吗?”   清境尴尬地摇头,“不是,我是学数学的。”   “啊?”女孩子很是失望,又对着他笑。   跟着肖乔生一起出艺术大楼,清境还把这件事告诉他,肖乔生就说,“那是因为你看着太小了,还像一个孩子。”   清境不满意地道,“哪里像孩子。我一点也不小啊。”   肖乔生看他苦着脸的可爱样子就笑了,很想伸手去捏一下他的脸,不过因为教养问题,他没有伸出手去。   两人就在学校里的宾馆吃了晚饭,清境喝着汤,突然说道,“那个,我和冯锡之间……”   肖乔生因他这话看过来,目光柔和略带一丝愁绪,清境被他看得紧张起来,继续把话说完,“我和冯锡之间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和他分手的。”   肖乔生愣了一愣,道,“他为人一向霸道,不是他说分,怕是很难分掉的。”   清境急切地道,“要是我分手了……”   后面的话,对着肖乔生柔和的目光,却是说不出来了。   肖乔生应该是懂他的意思的,却回避了这个问题,正是这时,服务生又端了一份拔丝香蕉上来,他就夹了一筷子香蕉放进清境的碗里,道,“来,吃吧,趁热才好吃。”   “哦。”清境就夹起香蕉吃起来了,吃了两口又看向肖乔生,想继续刚才那个问题,又觉得肖乔生是不是怀疑自己是给冯锡包养做情人的所以看轻自己,不由又说不出刚才的问题了,只说道,“嗯,这个的确很好吃,好甜啊。”   肖乔生道,“好吃就再吃一块吧。”   清境以为冯锡不会知道他和肖乔生的事情,却没想到冯锡已经让人查了他的通话记录,每天有三四通和同一个号码的电话,短信也多,这个号码冯锡马上知道是肖乔生的。   31、第三十一章   肖乔生要去古寨写生,清境也想跟着过去看一看,因为向肖乔生表达了这个愿望,肖乔生就调整了写生的时间,专门等着清境清明节时候一起过去。   清境于是对清明节的到来期待不已,早早地把旅行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甚至专门去商场里买了几身新衣服,毕竟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出门,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很差的一面。   事有不凑巧,冯锡在清明节前两天对清境说,要带他出海去玩,清境听后当场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我清明节有事情,怕是不能和你出海去玩了,等清明节过了,我去你那里专门陪你几天补偿,行不行?”   冯锡不高兴地道,“你倒是比我更忙了,经常没有时间。”   一向对冯锡不服软的清境这时候却说起了软话,“因为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一起玩,不好反悔。你就原谅我吧,我下次抽时间专门去看你。”   冯锡冷声道,“和你的朋友比起来,我是需要做出让步的那一个?”   “哎呀,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和别人是什么关系,当然是更熟关系更好的那个人,我更好和他说话,才让他做出让步嘛,再说,也的确是你后说,有什么办法呢。冯锡,算我求求你了,下次我一定补偿你。”   冯锡不吭声,清境着急了,道,“下次在浴缸里面做也没有关系,我好好配合你,还不行吗?”   冯锡这下哼了一声,却是愤怒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   清境道,“这样还不行,那你要怎么样。你不要太过分行不行,不然就分开好了,你去找比较听话的人不就行了,你干嘛要抓着我不放呢。”   冯锡更生气了,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让清境心里发凉,只好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两个人的关系,当然是两个人都要承担其中的义务和责任了。你怎么能够把错都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总是要我来配合你,你什么时候也来配合我一下呢?”   冯锡被他这话说得一愣,默了几秒钟才说,“好,我也配合你。”   和冯锡挂了电话之后,清境坐在电脑桌前面,就开始了发呆,心里惴惴不安。   他其实已经感受到了冯锡对他的情意,所以对于这样欺骗他,心里并不好受,甚至,这次他是要和肖乔生孤男寡男单独出行,过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居然就这样骗了冯锡了。   脚踩两条船。   清境这样想着自己的恶劣行为,却又想不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不敢惹冯锡,冯锡一生气就是流氓行为,他怎么敢惹他。   要说以前他不怕死地认为冯锡生气也无所谓,他是要人一个要命一条,但现在不能,冯锡要是对付肖乔生,他该怎么办?   清明节很快来了。   清境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在天蒙蒙亮时就提着行李下楼来,而这时候,肖乔生刚好开了一辆路虎越野车停在他的楼下。   清境高兴地把行李放上车,然后自己爬到副驾驶座上去坐下了。   肖乔生开着车驶出校园,看清境打呵欠,就说,“你先到后面再去睡一阵吧,过一会儿你和我交换开车。”   清境愣了一下,说,“我考了驾驶证之后,几乎没有开过车,而且,我驾驶证没有带,没关系吗?”   肖乔生多看了他一眼,道,“那一路我驾驶好了,慢慢来,再慢晚上也应该会到了。”   清境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啦,我之前应该和你说我不怎么会开车的。”   肖乔生对他温和地笑了,像个长辈关爱晚辈一般,说,“没事。正好我们一路边走边挺,路边也有很多风景。”   瞌睡虫清境虽然觉得让肖乔生一直开车自己睡觉很不厚道,但是实在抵不住瞌睡,还是听从肖乔生的建议去后面车座上睡下了。   等一觉醒来,车已经出了城,在城外的高速公路上疾驰,他坐起身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之后车又下了高速公路,他们是在河边一家餐馆里用午餐,河水滔滔,河边油菜花田一畦一畦,油菜花开放,在阳光下灿若云霞,山上又有果园,桃花梨花杏花都是此时开放,红色粉色白色,一片一片,像是给苍色的大山上的颜色。   肖乔生拿着相机四处走走拍照,清境还被叫去做模特,让他坐在河边栏杆上,清境略微有点紧张,河风吹来,额发乱扑,他眨了眨眼,又去看肖乔生,问,“还没有拍好吗?”   肖乔生道,“好了。”   清境道,“我拍照不好看啦,一张圆脸。”   肖乔生笑起来,“很好看,娃娃脸。”   清境只好也跟着笑了,小时候带着婴儿肥的脸还好说啦,大家看到他就说他可爱,长大了还是这个样子,就觉得没有威信了,研一的师弟也能够爬到他头上来说他小。   路边的风景渐渐地更美了,天高云淡,大河奔流,路上人家变少,各种野花在翠绿的原野上开放,还有果树的花一片一片,让人心境开阔。   肖乔生本说要晚上才能够到地方,结果下午四点多就到了。   他们住在寨子里的族长家里,两个人住专门一个小院。   原来这里已经是S大美术系的写生采风的专用地方,每一届学生都会被带来这里。   族长接待客人很有经验,肖乔生不是第一次来,对这个地方也算熟悉,在族长家里喝过茶,又放下了行李之后,就带着清境出门,将周围转了一圈。   清境成了肖乔生镜头下最美的风景,他不断拍清境,无论是让清境找个地方摆好姿势,或者是抓拍,偷拍。   肖乔生看着清境,别的景色似乎都不重要了,目光只被他吸引。   而清境丝毫不知道肖乔生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傻呼呼地赞叹着大自然的美好风光。   寨子里人很少,民风淳朴,建筑多为石头和木制结构,青瓦灰墙,青山苍翠,水田倒影着青山的影子,各种花树此时正绚烂开放,水塘边的芭蕉树叶子青绿肥大,有蝌蚪在水里游弋。   两人从水田的田埂上走过,肖乔生突然说,“那边那是桑树,上面结的是桑葚。”   清境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道,“那就是桑树吗?”   肖乔生点头,“是啊。”   “春蚕到死丝方尽,里面的蚕吃的桑叶就是这个吗?”清境已经跑过去,摘了桑叶给肖乔生看。   肖乔生点头,“是啊。”   清境高兴极了,他平时很少时间在田埂上跑,此时站在桑树下,就深深地闻着这绿色这春天的气息。   桑树上有着紫色红色的大大的桑葚,他伸手摘,又问,“摘了没关系吗?这是偷吗?”   肖乔生拿着相机为他照相,说道,“你摘吧,到时候去补给农家钱就行了。”   他像个大哥哥,什么都包容着清境。   清境欢欣鼓舞地摘了很多桑葚下来,因为没有东西装,就脱下外套来包着,肖乔生就说他,“桑葚的颜色洗不掉,你衣服会没法穿的。”   清境道,“没关系,我以后把这件衣服留作纪念就好了。”   拿着桑葚又走过水塘,清境就去清水里把桑葚洗了,衣服弄得湿淋淋的,拿桑葚问肖乔生,“吃吗?”   肖乔生点点头,就要接到手里,但是清境却期待地望着他,要喂他。   肖乔生愣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吃了,清境笑着低了头,自己也开始吃,又喂肖乔生吃,说,“好甜啊。”   最后清境吃得满手指都是乌青的颜色,嘴唇上也是。   回到住的地方,进门就有一面大的穿衣镜,对着镜子一看,哇地大叫一声,脸颊绯红,嗔怪肖乔生道,“我成了中含笑半步癫的样子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肖乔生被他逗得大笑,说,“你吃了那么多桑葚,嘴唇不被染成紫色才怪,赶紧去刷牙去吧。”   清境故意搞笑逗肖乔生道,“刷什么刷啊,不刷了,晚上正好出门扮演僵尸。”   肖乔生看他像个小孩子,就伸手拧了他的脸一把,“去刷牙,不然我们出门,别人就知道你偷了桑葚了。”   清境还是对着肖乔生笑,又有点害羞的样子,两人的视线相对,空气似乎也在他们的视线里变得暧昧起来了,肖乔生拧他脸颊的手没能放下来,捧着他的头,就那样温柔地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却也让清境心花怒放,总归做不出主动的事情,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肖乔生亲了他那么一下之后退开了。   肖乔生那么不由自主的亲了一下之后,又被傻乎乎不知道如何勾引人的清境看着,便感觉到了一点尴尬,落荒而逃似的快步走出了门去。   只剩下清境还站在那里傻愣愣的。   32、第三十二章   清境想着他被肖乔生亲了这件事,整个人都陷入了傻乐的迷迷怔怔之中,不知身处何时何地了。   等肖乔生在外面转了转又进房间里来,发现清境依然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傻笑,他就觉得很惊讶,走过去,问道,“清境,怎么了?”   “呵呵,嘿嘿,没什么。”清境笑着,想看肖乔生,又不大敢看,只得把脸转到了一边,面颊已经绯红了。   肖乔生伸手拉了他的手,带着他去了洗脸盆边上,道,“洗把脸刷个牙吧。”   这时候,清境才想起来自己的尊荣,突然之间脸颊更红了,赶紧唰唰唰地洗刷起自己来。   知道肖乔生同样喜欢自己这件事,清境就已经欢喜得傻掉了,晚饭是在族长家里吃家常菜,很大块的回锅土猪肉,自家做的火腿烧春笋等等,都是这山清水秀的天地间的绿色食品,清境吃得嘴里流油,不断表示,“好吃,好吃……”   看得肖乔生和族长家里的人都笑了,谁都把他当成小孩儿。   山村寨子里晚上不比大都市,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于是清境早早和肖乔生回了他们住的房子里去,清境坐在竹椅里,端着肖乔生倒给他的牛奶边喝边看电视节目。   电视里的搞笑综艺节目让清境笑得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坐在那里盯着电视就不转眼。   其实他很想去看肖乔生的,奈何心里太紧张,不大敢去看。   肖乔生则是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导出了相机里的照片在看,寻找灵感。   照片里五六成有清境出现在镜头里,他像是一个温和纯净的山间精灵,又并不淘气,只是柔柔美美地站在那里,或笑或淡淡地无表情,也有傻愣愣的时候,肖乔生看着照片,又去看对着电视机傻乐的清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边有两间房卧室,之后清境自然不和肖乔生同睡一间房,不过,他脑子里却想着,要是肖乔生邀请他同睡一间房,要答应吗?不答应吗?   清境不得不后悔之前没有和冯锡分手的事情了。   两人正是各有心事,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的声音,是族长在说,“他们住在这个院子里。”   然后,大门被敲响了,清境和肖乔生都是一愣,清境从椅子上起身,趿拉着拖鞋过去开了门。   族长陪在旁边,一个女人,女人身后还有两个高大男人。   女人长相美艳,只是满脸煞气,一看就是强势的不好惹的人。她看向清境,就伸手推了他一把,很是轻蔑地道,“你就是那个勾引乔生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清境因她的话震惊住了,而这时候,肖乔生走了过来,看到来人,脸色一下子变了,不是变得惊恐,而是皱眉表示很不高兴,脸上神色依然是冷静淡漠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笑了一声,说,“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自然是带你回去,我回国了这么几天了,你避在外面一直没有着家的意思,现在又勾搭一个男学生,你这样子,还真是有为师的道德呢。”   肖乔生一向柔和而俊雅的面庞,此时因为她说的话而皱起了眉,道,“我不会回去,之前说过要离婚的,我已经去找了律师……”   还没有说完,女人已经呵斥他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之前你要替你家里还债的时候,你潦倒的时候,需要我的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离婚。”   肖乔生生气地道,“那不是你逼的吗,我家里原来好好的,是谁让我父亲欠了那么多债,你好意思在我面前来说这些,都是你逼的。”   女人冷笑一声,道,“什么是我逼的,我可不知道有这件事。再说,你当时不来找我,我可不会和你结婚,这些,你都要说是我逼的吗?你一个大男人,到底还有没有担当。”   两夫妻吵起架来,那女人的保镖已经听惯了两人吵架,所以面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让族长先出院子去了。   而清境站在一边,则是彻底傻眼了。   方才还那么欢喜高兴,此时则觉得自己落入了冰窟里去,浑身寒冷。   他从不知道肖乔生是有老婆的,而肖乔生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肖乔生和他老婆的争执是没有结果的,他老婆永远不乐意离婚,而此时肖乔生则要被她带回家去了,肖乔生对清境说,“清境,对不住,我……”   清境往后面退了两步,脸上是强撑起来的但是依然掩不住尴尬窘迫和难过的神情,摆着手,说,“肖大哥,你和嫂子回去吧。我……我自己回去。”   肖乔生道,“我带了你过来,自然也该把你送回去。”   清境连忙道,“不……不用了,你和嫂子走吧,我还想在这里看看风景,多住几天呢,毕竟坐了一整天的车过来,也很难得。”   肖乔生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老婆打断了,“我们马上回去了,你要是再和这个男学生有联系,小心我把你勾引男学生的事情爆出去,你们全校都知道,看你以后还能够在学校里立足。”   肖乔生咬牙忍也忍不住,道,“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要把我毁了我拿你没办法,你又有什么权利又去毁另外一个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女人道,“我过分!你有尽一个为人丈夫应该尽的责任吗?”   肖乔生道,“我说了离婚,是你不愿意。”   女人冷喝道,“把我用完了就要离婚,你倒好样的。”   肖乔生不想在清境面前和她吵架,只得说,“好,我们马上走就是。”   肖乔生收拾了东西和他老婆要走了,回头时默默看了清境一眼,清境垂着头,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和清境说什么好,心里难受不已,又被他老婆催促,只好走了。   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清境坐在那里,电视机里还在放着搞笑的节目,但是他看着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坐在大椅子里,把脸埋在膝盖上,突然哭了出来,呜呜呜地哭,哭得天昏地暗。   正是这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说,“为他那种人,有什么可哭的。现在知道他只是骗你的吧,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上当。他早就是有妇之夫,还要来勾引你。他说他是我哥哥,其实是我姐夫。亏他能够一直骗你,也只有你才会一直受骗。”   清境听出这个声音是冯锡的,但是他此时根本不想理睬人,心里难受得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上面,要让他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   冯锡沉着脸站在清境面前,是他一直监听清境和肖乔生之间的电话,知道两人的行程,故意通知了他的堂姐,让她来抓了奸,这下清境总算要认清现实了,以后不要再随便上别的男人的当。   冯锡自然是对清境和肖乔生的事情万分生气的,但是,他也知道朝清境发怒没有什么作用,越发怒清境越和他对着干,所以这样让清境自己来认清现实,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他说完了,以为清境会抬起头来反驳他,没想到清境只是哭,根本不回应他。   冯锡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清境旁边,盯着他看,清境根本不理睬他,哭了一阵,就因为缺水而打嗝起来。   冯锡伸手替他拍了拍背,说,“为那种人,有什么好哭。你背着我偷人,我还没有罚你,你倒自己哭得要死要活了。”   清境还是毫无反应,只是不断打嗝,身子一抽一抽,他还从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受的事情,难受得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当初冯锡对他做那种事情,他也没有这么难受过,那时候只是身体痛,现在却是心痛。   原来,心痛远远比身体痛要难受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大家讨伐清境,我个人挺同情他的,他本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突然之间对一个人有了感情了,还被人骗了,难道不是更值得同情吗?   33、第三十三章   冯锡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清境,清境蜷缩成一团,像鸵鸟一样埋着自己的脑袋,对他丝毫不理不睬,这让冯锡非常气恼愤怒,却又看到清境如此难过,他没有办法再骂他了。   也是这时,他看到清境因为肖乔生如此难过,而真真切切地知道了清境并不爱自己这件事。   不过,他也拿清境没有办法,最初,也没说是因爱而在一起。   冯锡体会到了他以前从没有体会过的失落,在静静看着清境痛哭失声的时候。   他想上前去把清境拥进怀里,让他不要哭了,却又没有伸出手,他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对清境的感情,是不是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想起堂姐冯炎枫和肖乔生之间的事情,冯锡是不喜欢肖乔生的,对他一向也不大理睬,他曾经很不明白他一向强势又理智的堂姐为何会看上肖乔生,甚至用尽手段把他绑在自己身边,而也没见肖乔生真正爱上她,她偏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地一直和他在一起。   而肖乔生,冯锡无论如何,发现不了他身上有什么优点,不过就是个画画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难道不是随意一招手就有很多吗?为何冯炎枫偏要握着他不放。   此时看着已经一味痛哭的清境,他似乎明白了,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冯锡心里很生气,却没有打搅清境的哭泣,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境已经哭得头晕,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去,冯锡这才伸手扶住了他。   清境也才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他满脸泪水,眼睛红肿,本来就些微近视的眼睛,此时更是只能眯着看人了。   就这样在清境的呜咽和打嗝声里坐了两个小时,冯锡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对清境说,“去洗把脸,喝杯水吧。”   清境伸手将冯锡扶住他的手给拂开了,也不应他,自己从椅子上放下脚要站起身来,因为腿脚太麻了,站不住,就那样摔在了地上,冯锡伸手要扶他,也被他把手推开了。   清境默默地自己揉了揉腿脚,又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往他自己的房间里移过去,然后扑到床上去,蹬掉鞋子,就那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把头脸全都埋在里面。   冯锡跟着过去,站在门口看他,清境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不存在了。   冯锡感觉非常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站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床边去,这里是很简单的木板床,被子也是旧被子,带着淡淡的潮气,这绝对不是冯锡以往愿意去触碰的东西。   但是现在就在这简陋的床上有他在乎的人,他不得不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拍抚盖在被子下的清境,说,“不要难过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总比晚知道好。”   清境在被子下只是缩了缩身子,依然是不回应冯锡,冯锡只好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说什么,又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清境这样,想来是真正受伤了。   最开始自己强要了他,他都还有力气和他讨价还价地谈条件,现在却一言不发了。   冯锡看清境只一味沉默不语,他只好又从卧室里走出来了,跟着他过来的司机和保镖在外面族长家里坐着休息,看到他出来,一人就起身来问,“先生,你还没有用晚饭,现在要用吗?”   冯锡根本没有吃东西的胃口,道,“不用了。”   又问,“有热水吗?”   这里设施简陋,族长家媳妇给提了热水壶来,“这里面是开水。”   冯锡让她帮忙用脸盆准备了温水,也不让保镖帮忙,放了毛巾在水里面,就自己笨手笨脚地端进了清境躺着的卧室里来。   他拧好了毛巾,就伸手把清境身上的被子揭开,他以为清境会和他唱反调,必定把被子抓着不放,没想到清境根本没有抓着被子,那么轻轻一揭就揭开了。   清境侧躺着身子,眼睛无神地睁着,已经没有流泪了,但是眼睛依然是红肿着。   冯锡默默地用毛巾为他擦脸,轻轻地敷着他的眼睛,清境想要避开,冯锡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擦好了脸,又重新拧了毛巾替他擦了手,甚至替他脱了袜子,又捂了脚,这才又把被子盖到他的身上去,说,“你睡吧。”   清境一言不发,又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   冯锡看了看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又端了水盆出门,替他把房门拉了过来。   这里条件简陋,生活艰苦,冯锡虽然是个大少爷,也不至于过分要求,让司机和保镖各自把自己安顿下去,自己就住了肖乔生本要住的那间房。   通往这古寨的路,虽然不是高速公路,却也便通,冯锡本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下,想着直接带了清境就走,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情况,始料未及,只好将就着住下了。   冯锡一时睡不着,只听到房屋外面渐渐有了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瓦上,树枝上,地上,宁静而悠然。   第二天早上,他一大早起来,去清境的房间看他,发现床上已经无人。   他着急地往房外走,外面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昨晚下了小雨,到早上已经停了,只看到院子里的石板湿漉漉的,院中的桃树桃花和紫藤花上染着水珠,花香带着水汽清冽地扑向自己,远处的天空,还是一层青色,听到远处有鸡叫声,然后又伴随着一两声狗叫。   外面,只有族长家的媳妇起了床,看到冯锡,已经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就很恭敬礼貌地点了头,问,“先生这么早起来了么?”   冯锡和她问了好,才问道,“我隔壁房间的清境,到哪里去了?”   她回答道,“我起来时,看到他出门去了,问他去哪里,他也没有回答。”   冯锡怔了一下,“他大约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说,“十几分钟前吧,没多久。”   冯锡道了谢,赶紧出门去找清境去了。   这座寨子建在半山上,不远处有一条河往下流去,周围不是果树榆树就是梯田,此时有些梯田里蓄着水,有些则种着油菜,油菜花开得一片片金黄夺目。   这样幽静而纯朴的乡村,是冯锡第一次感受,只是,他此时着急找清境,根本无心欣赏这乡村清晨的美。   冯锡走一截开始叫清境,但是却无人回答他。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清境会不会想不开。   这种想法让他几乎手脚冰凉,加快了找人的速度,走过前方的几户人家,就到了河边,河很小,也许用溪更恰当。   溪边有桑树,绿叶茂盛,在清晨的薄雾里,一切幽静而美好。   清境坐在溪上边的田埂上,抱着膝盖在发呆。   冯锡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松了口气,又瞬间心痛起来。   他走了过去,在清境身边蹲下身来,发现清境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无神采,只是一味在发呆而已。   冯锡说,“走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S城去了。”   清境依然把他当成不存在,并不回应他。   冯锡对着这样的他没法发火,于是就直接起身来,要把清境抱起来,清境这时候才开始挣扎,嗓子完全是哑的,“别动我。”   冯锡依然要把他抱着,“和我回去。再如何,你现在和我是恋人关系。”   清境开始大力挣扎,对冯锡又踢又打,“你好意思说,都是你逼我而已,你这个强/奸犯,你以为你有钱有权了不起,你就威胁我吧,我不和你走,你自己滚就是了,以后我和你两不相干,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和你挣个鱼死网破,我才不管别的……”   冯锡要抓住他,说,“好,以前是我不对,但我之后没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说我们是恋人般地相处,我也处处站在你的角度易地而处,你还要怎么样?”   清境要打他,“你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冯锡抓住他,“不想看到我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算是恋人关系吧,我这么顺着你,你还不满意吗?”   清境道,“只是被你逼的而已,我为什么要满意。”   两人拉拉扯扯,田埂上路并不太宽,清境差点就掉下高坎掉到溪下去,冯锡赶紧拉住了他,却又因为清境的推攘,两人一起栽进了路里面的油菜花田里。   田里有细细绒绒的小草,草上全是昨夜下的雨水,撞到油菜枝上,摇落满枝水珠和花瓣。   冰凉的水珠落到两人身上,都被冰得颤了颤。   清境要从冯锡身上爬起来,却被冯锡抱住了不放。   清境恼怒地说,“你把我放开。”   冯锡坐起身来,将清境抱得更紧,“不放,肖乔生有老婆,你想着他也是无用的。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谈恋爱地重新开始。”   清境因为他这话愣了一下,侧过脸看冯锡,被冯锡托着后脑亲了上来。   34、第三十四章   清境要避开冯锡的亲吻,却避无可避,被冯锡热切地吻在他的唇上,清境心里很难过,抬手把冯锡推开,冯锡不得不退开了一点,但是依然视线热烈地胶着在他的脸上。   清境抬手给了冯锡一巴掌,啪地一声拍在冯锡的脸上。   冯锡并没有避开,由着他打了一巴掌。   清境眼睛还是红红的,婴儿肥的娃娃脸带上了悲戚难过的神色,就像是突然成熟长大了一样。   冯锡看着他,在这时候,能够从清境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   他明白了他的疼痛。   冯锡又把清境抱紧了,将他的头捧着,吻上他的唇,热烈而凶狠,清境挣扎着,“你放开我……”   冯锡从他的唇吻到他的耳朵,声音里压抑着比欲望更深沉的占有,“不放,我不会放的。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肖乔生已经有老婆了,但是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   清境被他这句话一说,突然崩溃一般地又哭了起来,眼泪划过脸颊,他那么绝望,朝冯锡大骂,“你这个混蛋,流氓,强/奸犯,都是你,你故意的,你故意这样,你故意这样……”   冯锡将他搂在怀里,手拍抚着他的背脊,说,“我之前是很生气的,你背着我和肖乔生好,我的确是想让你明明白白地放弃他,才让我堂姐过来带走了肖乔生。但是,这也是事实不是吗?你难道要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有关系。”   清境呜呜地哭,“别说得你多高尚,你难道不是毫无道德吗?当初都是你的错,你毫无道德,而且威胁我……”   冯锡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说,“好,之前的确是我的错,我毫无道德,我威胁了你,但是现在我请求你的原谅了,我们重新来过,从恋人做起,好不好。”   清境要把他推开,却哭得泪眼朦胧,推不开,恨恨地又委屈地说,“不好,我不要,凭什么都要你说了算。再说,我根本不喜欢你,都是你逼我。”   冯锡被他说得心里发苦,清境是很喜欢流泪的,每次在床上疼了都要哭一场,冯锡已经很熟悉他的眼泪,熟悉他的哭泣,但是现在的清境,他是在因别人而哭,这样彷徨无依又心酸难过,让冯锡不能接受,“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开你,你和我回去,你慢慢了解我,就知道我比肖乔生好很多。”   清境的手推着他的肩膀,“我不想了解你,我不要了解你。我再不想看到你。”   冯锡被他惹生气了,将他压在了草上,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不要太过分了,清境。”   清境被他这一句冷冷话语说得背脊发凉,而且草里也的确很冷,他的脸上还有泪痕,说道,“你就是个流氓,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冯锡逼视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清境道,“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冯锡道,“我说了这是不可能的。”   清境像个委屈不已的孩子,“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把你对我做的事情告诉我爸,他不会看着他的孩子受人这样的欺负。”   冯锡深吸了口气,自己坐起了身,把清境也拉了起来,拍掉他头发上染上的水珠,“你去告诉你爸,我还是不会放了你。我正正经经追求你,谁也不能阻了别人的姻缘。”   清境撇了撇嘴,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说得你自己多高尚,其实只是个淫/棍而已。”   他说着,甚至想踢冯锡一脚再离开,刚把脚抬起来,就被冯锡拉住了,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撞得旁边的一株油菜花哗啦啦掉下水珠和花瓣,浇得他满头满脸,他被冰凉的水珠刺激得一声惊叫,冯锡突然之间覆在了他身上,水全都被冯锡挡住了,闭上眼睛的清境睁开眼来,对上冯锡幽深的黑眸,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惴惴的,又紧张起来。   冯锡道,“你不要因为我心软就不断挑战我的底线。”   清境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一弱,却又被冯锡头发上,肩膀上沾染上的油菜花花瓣给吸引了注意力,弱弱说道,“你身上都是花瓣。”   冯锡,“……”   清境看冯锡没有反应,就又提醒了他一声,“你身上很多花瓣。”   这时候,太阳露出了一点脸来,阳光洒过来,一边的溪水里,岸边的桑树上,田埂上的草上,油菜花上,都染上了金黄色。   阳光也从侧面染在了清境的脸上,让他的面孔一半明媚得熠熠生光,一半掩在昏暗里,还有泪痕染在上面。   冯锡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自己头上身上的花瓣,又把清境拉了起来,说,“走,回去吧。”   是啊,他干嘛要和清境讨论这些问题呢,以清境的脑子,是根本没办法和他说清楚的。   清境由着冯锡拉着他的手,冯锡走在前面,清境走在后面,走在被晨光染色的带着水意的石板路上。   左边是薄雾弥漫的小溪,右边是似乎一望无际的油菜花。   清境走得东倒西歪,目光被油菜花上面的蜜蜂吸引了注意,突然对冯锡说道,“上面有蜜蜂呢。”   冯锡一时之间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回过身来看向他,又随着清境的目光注意到旁边油菜花,只见到有两只密封在花上飞来飞去,却只是触一下花瓣就又飞走了。   清境又说,“是蜜蜂。”   冯锡道,“回去吃早饭了。”   昨晚没吃晚饭,他已经很饿了,现在又下定了决心,知道像清境这种脑子异于常人的人,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让他爱上自己,但是,只要一直把他拘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好的吧。   有了主意的他,心情也就好了起来,此时又看到眼眶红红顶着一头黄色花瓣的清境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用目光追随着蜜蜂的身影,他就更觉得五脏六腑都顺畅了,心情愉悦,于是就更觉得饿了。   清境被冯锡拉了回去,司机和保镖们也起了床,族长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冯锡稍稍洗漱了一番,就坐下去用早餐了。   清境手里端着稀饭,夹着腌泥鳅吃,也许是早上同冯锡一通发泄,他现在心情已经好多了,昨晚又哭得消耗了很多能量,所以胃口就变得特别好,吃完了一碗饭,就自己起身再去舀一碗,冯锡多看了他一眼,自己对这农家的饭菜喜欢不起来,便只是喝了稀饭。   清境又就着咸菜吃,一连又吃了四碗饭下肚。   冯锡于是问主人家,“没有更饱肚的馒头吗?”   主人家道,“我们这里都是米饭。”   冯锡也无法了,问清境,“你还要吃稀饭吗?”   清境推开了碗,说,“我吃饱了,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吃吧。不过吃多了稀饭,路上会要上厕所,可没有高级卫生间供你使用。”   冯锡,“……”   他心想清境说的是他自己吧,桌上没人比他吃得更多。   早饭之后,冯锡带着清境去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了,司机先生又拿了红包去对族长家里表示感谢,这才驾车离开。   两辆黑色奔驰在晨光里离开了这个静谧而优美的古寨,清境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只见远处山上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开,红白黄色的话,满山开遍,他叹道,“这里真漂亮,我不想回去了。”   冯锡从他的头发里又拈出一个花瓣扔掉,说,“明年又来就好了,今天你先和我回去。”   清境轻叹了口气,趴在窗户上发起呆来。   发了一阵呆之后,清境开始对冯锡讲爱情的哲理,他叹息着说道,“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开心多么美妙的事情,你只知道掠夺而已,你根本不懂爱,只是享受身体上的情/欲。你也不懂我,你就说你喜欢我,还要逼着我和你在一起,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冯锡看他悠悠说这些话,不像是说给他听,只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冯锡反问他,“那你又喜欢肖乔生什么呢?”   清境回想起来,“唉,你这样的感官动物,怎么会懂我的心。我喜欢他什么,我当然是喜欢他所有了。他比你要温和,比你爱笑,对人说话也是柔柔的,他不会逼我做事情,反而我每次请求他的事,他都会顺着我的意……”   冯锡冷笑一声,“是啊,不过他是结了婚的,只是在骗你,甚至要骗你上床而已。我之前让你做我的情人,虽然不够有诚意,但至少没有骗你,和你上床也是光明正大。”   清境也冷笑起来,“是啊,光明正大的强/奸。”   冯锡,“……”   冯锡被清境堵得只好忍了,清境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了他一眼,又去看车窗外去了,冯锡说,“你看你不也总是惹我生气。”   清境道,“我又不爱你,为什么要讨你欢心。”   冯锡,“……”   冯锡要被清境气得头脑发晕,怕自己又对清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只好赶紧把目光转开了,不去看清境。   他把目光转开,清境反而偷偷地回过头来看他,见冯锡真生气了,他心里又有点不好受起来。   想要说一句什么,最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算了。   35、第三十五章   回到S城,冯锡不让清境回学校去,因为这个两人又吵了起来。   清境赌气地对冯锡冷嘲热讽,以为冯锡又会生气地对他武力镇压,没想到冯锡并没有做出他预想中的事情,只是轻轻巧巧说了一句,“骂我也没用,不会让你回去。”   因为车开得快,他们回到S城才下午两点多,一起用了饭,冯锡就匆匆忙忙又去忙事情去了,说是有一个会议。   而清境则被他强制性地关在了他在S城的住处。   冯锡正开会中,秘书拿电话来给他接,他皱着眉头出了会议室把电话接起来,却是这里的管家安常来的电话。   “清境小公子想从二楼窗户爬下楼,被防护系统辨认出来,他触了电,又摔下了楼……”   管家说得很急切而忧心,冯锡则是当场愣住,整颗心提起来,然后会也不开了,往外面跑,“送医院了吗?”   安常声音里带着喘息,看来非常着急,说,“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冯锡眉头皱得更紧,招手让跟过来的秘书说让会议推迟,准备车给他,又对电话里问道,“好,我马上赶过去,你再把详细情况说给我听,他没有大问题吧?”   安常道,“没有大问题,就是摔到了屁股。”   冯锡听闻是摔了屁股,就怕下半身半身不遂,着急地问,“他还醒着吗?让我和他讲电话。”   “嗯,好的。”安常回答着,在救护车里,他把电话放到清境耳边去,说,“小公子,冯先生想和你讲电话。”   因为有护士在,他之前还一直忍着痛没哭,此时要和冯锡讲电话,他却是再忍不住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往外冒,“呼……呜呜……我不想和你讲……吸……呼……都是你害的……”   说完就把头转开了,不要说话。   冯锡在电话那边说,“你为什么要乱来,虽然只是二楼,但也不能随便爬,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先别怕,应该不会有问题。”   冯锡赶到医院,清境已经检查完毕了,医生来说是尾椎骨挫伤,没有大问题,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冯锡松了口气,又问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医生说没有了。   冯锡问,“不是说还触了电?”   医生说病人当时用干毛巾绑在手上往下滑,虽然碰到电了,还没有出现大的伤害,就摔下了地,所以没事。   冯锡这才一颗心放回胸腔里去。   去病房里看清境时,清境正侧躺在那里,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   冯锡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清境开始并不理睬他,之后实在被他盯得没办法了,才说,“你盯着我做什么?”   冯锡这才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他的脸,说,“我还没见过如你这样蠢的人,房子外墙那么简单就可以爬吗?”   清境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本来不想理睬冯锡,但是实在被他讥讽得很不爽快,回他道,“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做我的事,我受伤了也不要你管。”   冯锡哼了一声,道,“不需要我管吗?”说着,将清境身上盖着的被子撩开了,俯过身体去看他的腰,清境的腰上现在绑着护腰,下面穿着宽大的病人长裤,屁股上贴了药膏。   又来看了看清境的脸,清境又是疼痛又是委屈,却又愤怒地瞪视冯锡,冯锡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手在他屁股上摸了摸,问,“痛不痛?”   清境皱了眉,“不要碰我。”   冯锡道,“你这是活该。居然学着爬外墙了,你以为你是壁虎。”   “不要你管。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关在房子里不让我出去。”清境生气地回应他。   冯锡道,“我只是让你在家里睡一觉,可没说会一直关你,我回家的时候,自然带你一起出门。”   “说得好听,你根本就没想给我人身自由,我要去告发你。”   冯锡看清境没有大伤,也就心情放松了,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清境,“你去告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清境咬了牙,气鼓鼓地瞪着冯锡。   冯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清境要把脸转开,冯锡凑过去在他的鼻尖唇角上亲了两下,道,“下次再不要爬墙了,这次的伤算轻的,下次要是真出什么事,你说,要怎么办?”   清境道,“你管不着。”   冯锡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痛得清境哇哇叫,冯锡用威胁的语气说,“再淘气,我就把你今天爬墙的视频放网上去,大家都来看看你做蜘蛛侠的英姿。”   “你敢!”清境眉头紧皱。   冯锡将手机拿出来,点开了刚刚管家发到他手机上的视频,是清境今天爬墙被墙角摄像头拍下来的场景。   他拿给清境一起看,说,“看看吧。”   只见清境将床单绑在窗户里不知道什么上,然后,他人手里绑着毛巾,就爬上了窗户,拉住床单,撅着屁股开始往外爬。   冯锡说,“你一直说你运动不好,我看挺好的嘛。”   清境知道他是故意讽刺自己,就不应他。   他当时根本没有想太多,看房子二层楼根本就不高,一般人从上面跳下去也不会有事,他计算了一下床单往下垂的长度是两米左右,自己爬到床单尾部,减去他人的高度,下面距离地只有一米的样子,一米怎么会摔坏人,他都是计算好了的。但是没想到拉着床单只往下滑了三四十公分,就触了电,一下子摔了下去,屁股着地。   冯锡看到清境摔下地,就摇了摇头,道,“幸好是屁股着地,要是是头着地,即使一米也可能出大问题。”   清境道,“你别揪着我这个问题不放好不好。”   冯锡道,“这叫我揪着你这个问题不放吗,你自己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不知道事情轻重吗?”   清境道,“还不是你把我关起来……”   冯锡抬手,“不要一直绕着这个死循环了。”   清境委屈地瘪了瘪嘴,把脸埋到另一边去。   其实,他已经不怕冯锡了,所以冯锡无论说什么,他都像个拿捏住家长弱点的小孩儿,知道家长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便肆无忌惮了。   当然,冯锡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对清境也很没办法,他还没想出一个万能的对付清境的方法来。   清境当晚就出院了,因为没有住院的必要。   走路的时候依然会有些疼,医生说不要做剧烈运动就好。   在回去的车上,清境坐着就挺难受,冯锡便把他抱在怀里,让他趴着,这样屁股就不用受力,便也不会疼。   清境趴在冯锡怀里,冯锡动作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背脊,说他,“以后不要和我闹了行不行?”   清境闷闷地道,“我没有和你闹。”   冯锡在他的头发旋儿上亲了一口,“那和我好好谈恋爱吧。”   清境哼了一声,闷不作声了。   冯锡只好又问,“为什么不回答。”   清境道,“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好好谈恋爱。”   冯锡板了脸,“你又要惹我生气是不是,想挨打吗?”   清境道,“你敢打我试试,我以后不会原谅你的。”   冯锡道,“你好样的,以为我现在宠着你,你就肆无忌惮了。”   清境抬起头来瞥了冯锡一眼,虽然和冯锡吵架,冯锡这样抱着他,他又没有反对,说,“我又不求着你宠着我喜欢我。”   冯锡道,“我打你屁股了。”   说着,手真放上去,清境还没有痛就惊叫了一声,道,“我爸妈都不打我,你敢打我试试。”   冯锡在他受伤的屁股上碰了碰,道,“我真打了。”   清境抬头瞪着他,发现冯锡只是摸了摸,他就不再管他了,把脸继续埋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我现在屁股受伤,你想要做禽兽行为也不行了,你放我回学校吧,反正我对你也没什么用。”   冯锡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说,“我把你带在身边,又不是一定要做,你这是什么逻辑?”   清境道,“不是才怪,你脑子里只有那些玩意儿。”   冯锡的手在他的腰上抚摸,“你说是什么玩意儿?”   清境伸手将他乱摸的手按住,“你自己知道。”   冯锡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清境伸手开始拧冯锡的脸,“淫棍,流氓,混蛋。”   冯锡把脸侧开,说,“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捏我的脸,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清境道,“你平常也没少拧我的脸。”说着,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道,“还是我的脸捏着比较舒服,你这样硬邦邦的,而且胡子没有刮干净。”   冯锡受不住地将他的身子托高一点,在他的唇上亲起来,心里想,他怎么就会看上这么个人的。   36、第三十六章   清境拿冯锡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要怎么样逃脱这个死皮赖脸又恶贯满盈的人的魔掌;而冯锡也拿清境没有办法,不知道要怎么赢得佳人芳心。   他把清境带回了家里去,像是巫婆养着长辫子姑娘一样,把他养在楼上,不让任何人去接触他,并且对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就在这里吧。   清境直接要扇冯锡一巴掌,不过没能得逞。   清境朝冯锡发脾气,“不就是摔了一下屁股吗,我没有大事,我不需要养伤。”   冯锡说,“我们应该听医生的。你好好养伤,至少一个月。”   清境朝冯锡呲牙裂嘴地要想骂人,又觉得骂也无用,打冯锡,冯锡会以暴制暴,而且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直接伸手将冯锡的脸狠狠地拧,冯锡把他的手抓住了,把他人扔到床上去——让他趴着。   手制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反抗,道,“在家里养伤,不要乱动,要是你说你屁股好了,我们就来试验一下,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着,就去拉清境身上宽松的裤子。   清境挣扎起来,“你这个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快来一个正义的大侠把你抓去伏法受诛。”   冯锡把他的裤子整理好,又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说,“我不听你乱讲了,你好好地养着伤,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回学校去。”   清境马上在床上翻过身来,“真的?”   冯锡道,“真的。”   清境一时太高兴,又让屁股受了力,痛得皱眉,只好赶紧翻身趴下。   晚上睡觉,冯锡和清境睡在一张床上,清境趴着睡,冯锡侧躺在他身边,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像是哄着小孩子。   冯锡问,“我不知道我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清境睡得迷迷糊糊,“我哪里好,你为什么要看上我?”   冯锡于是在他的耳朵上捏了一下,让清境皱了眉。   这真是一个完全无解的题。   清境平常不趴着睡,这下趴着睡就很不适应,睡着了人又翻身过来,屁股上的疼痛又让他赶紧趴过来,觉得自己像只乌龟一样。   他开始做梦,梦到自己遇到了非常困难的数学题,数字将他包围住了,他不断要从其中找出解题的方法,这样才能够从数字的包围里面逃出去,正是关键时候,他发现自己要找到方法了,数字却开始坍塌,他要被埋在里面闷死了,突然之间,他一声惊叫,醒了过来。   这也把冯锡给吵醒了,冯锡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问,“怎么了?”   清境这才发现自己又趴到冯锡身上去了,脸埋在他的胸口,刚才是差点闷死了。   清境声音闷闷地道,“没事,做了个噩梦……唔……你不要把我抱这么紧行不行?”   冯锡只好放开他一点,说,“是你睡着了突然抱过来,现在倒责怪起我来。”   清境哼了一声,继续趴在他身上睡了。   清境的假期完了,他要回学校里去,就向冯锡提出来,冯锡说,“已经同你导师请了假,说你摔伤了屁股,在调养着,半个月再回学校去。”   清境,“……”   冯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对上清境苦大仇深的神色,说,“有问题吗?我让问了,说你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说你的课题,自己在家里做也行。”   冯锡正坐在沙发上,清境坐在他的旁边,听他这么说,直接朝他扑了过去,压住他,恶狠狠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替我做决定。你告诉我老师了,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清境像只炸毛的小老鼠,在冯锡身上又叫又闹,冯锡说,“再这样乱扑乱打,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清境于是伸手拧住他的脸,一向给人威严和冷冽邪气感觉的大人物,此时被清境揉圆搓扁,“你别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冯锡把他的手拿开,“没有对你老师说你在我这里的事情,放心吧,我让安常说你只是在你的表舅家里休养。”   清境还是瞪着冯锡,“是啊,表舅。”   冯锡的大手捏了清境的屁股一把,清境一声惊叫,倒不是痛,只是很窘迫,正要骂冯锡,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清境为了摆脱冯锡,就要从他身上起身去拿手机,而这时候冯锡却一手搂紧了他,欠身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写着清季安。   冯锡这才把电话递给清境,说,“你的父亲。”   清境略带惊讶地把手机接到手里,他父亲很少给他打电话,一个月有那么一次就不错了。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从冯锡怀里坐正了身体,也许觉得这样尚不够庄重,就往旁边又挪了挪。   清境说道,“爸,你找我?”   清季安声音厚重低沉,甚有威严,但是此时对着儿子还算和蔼,说,“我到S城来开会,现在在宾馆里,我派车去接你过来见一见吧。”   “?”清境脸色变了一变,他在他父亲面前不大敢放肆,“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过来了?”   清季安道,“之前没有和你说。我已经让司机开车到你学校去了,他到了会给你打电话,你就坐车过来吧,到我这里来住两晚,明天我也会在这里,到时候请你导师一起用个饭吧。”   清境更是一惊,把从他身后又搂上来的冯锡往旁边推了推,说,“爸,我现在没在学校,你怎么不提前问一问我呢?而且,我导师一向很忙的,不早早说,他哪里抽得出时间来吃饭。”心想他真是做领导做糊涂了,真是烦人。   清季安声音顿了一下,“那你现在在哪里?不在学校,去哪里鬼混去了。”   清境对着搂着他的冯锡瞪了一眼,有点心虚,说,“在一个朋友家里住,我没有和你还有妈说,我前几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受了一点小伤,所以就在朋友家里。”   清季安虽然平常对儿子关心较少,听他说受伤了,还是担忧起来,问,“怎么就摔了,而且不同家里说,你在哪里,我让司机过去接你,然后带你去医院里做个检查。”   清境道,“已经做过检查了,没有大问题,只是尾椎骨有点挫伤而已,在一个月之内不要做剧烈运动就没有关系。”   清季安这才放下些心,“把地址说了,我让司机去接你,我看看你。”   清境瞥着面无表情的冯锡,他也不知道这里的地址是什么,只好说,“我要问问我朋友这里地址是什么,在发短信到你手机上,好不好?”   清季安道,“那你赶紧发过来。”   已经把电话挂了。   清境收起手机,就从冯锡身上蹦开,开始用手机定位搜索这里是哪里,看到地址之后,他就赶紧选了周围不远地方的一个地址,给他父亲发了过去。   发完就对冯锡说,“好了,我爸来了,我要到他那里去。”   冯锡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去了你父亲那里就不想过来了。”   清境对他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没想到冯锡却说,“好,我送你过去。”   清境惊讶了一瞬,就说,“不要你送,我爸的司机会过来接我。”   冯锡道,“我就送你去上车而已。”   清境总觉得这很不符合冯锡的作风,但是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几眼之后,就高兴地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冯锡道,“不就是去你爸那里住两天,把这些东西都带过去,你不怕他会怀疑你吗?”   清境愣了一下,道,“不要你管。”   但是收拾东西的动作却迟疑了,最后还是只收了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已,看看时间,就提着包赶紧往楼下走。   他现在太感谢他的父亲来解救了他。   冯锡跟在他的身边,要接过他手里的包,清境赶紧把包拿远点不给他,冯锡道,“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把包给我吧,我帮你提着而已,一会儿会还给你的。”   清境,“……”   清境默默地把包递给冯锡提着了。   高高大大的冯锡提着他的书包,看起来还真是不协调,不过清境也没有在意。   下楼之后,冯锡亲自去开了车,清境坐到后车座上去了,冯锡问道,“把你送到哪里,你父亲的司机来接你。”   清境说了距离这里两条街的位置,冯锡就把车开了过去。   清境说,“以前从没见你开过车,还以为你不会开车。”   冯锡道,“我也有年轻喜欢开车的时候,只是现在不喜欢开车了而已。”   清境盯着他看,“说得你好像很老了一样。”   冯锡道,“你不是一直在心里想我已经很老了吗?”   清境看向车窗笑了起来。   几分钟时间冯锡就把清境送到了目的地,而这时候清境的手机也恰好响了起来,一个声音说,“清境你在哪里,我在XX街口XX大楼面前等你,但是没有看到你。”   清境惊讶地道,“邵炀,怎么我爸是让你来接我吗?”   邵炀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37、第三十七章   冯锡的车停在了大楼前面的临时停车场,而清境也看到了站在一辆军区车牌照的黑色奥迪旁边的邵炀。   清境不想和邵炀多说,就道,“我看到你了,挂电话了。”   清境挂了电话,拿着包就要下车,冯锡道,“来接你的人,和你关系不一般吗?”   清境不知为何,怕他多想,就说,“没有不一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已。”   “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是关系不一般。刚才你和他说电话,和一般人说电话不大一样。”   清境从冯锡的神色和语气上发现他不大高兴,就说,“他现在在我爸手下做事而已,你不要再问了行不行。”   他说着,已经开了车门下车,而邵炀已经看到了下车来的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过来也不管清境乐意不乐意,就来了一个拥抱。   这可让冯锡生气了,也跟着下了车,过来把邵炀拉开了,黑着脸说,“你做什么呢?”   冯锡现在能够容忍清境在他跟前使“小性子”,却不能容忍清境有任何“出轨”的行为。   邵炀被冯锡推开,就朝他看过来,一见就认出是清境的“男朋友”,他的神色变了变,看向清境,“这一位,你不介绍一下吗?”   清境不高兴地对冯锡说,“你快回去啦。”   像是和情人赌气的样子。   冯锡却没有走,而邵炀也拦住了冯锡,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清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邵炀!”   冯锡无意和他握手,清境看他这么没礼貌,就拉了拉他的胳膊,为了不让邵炀太难看,说道,“他叫冯锡。”   冯锡这才和邵炀握了一下手,但是也没有太友好,清境看两人都互相仇视,不由就觉得很尴尬,对冯锡说,“你快回去吧,不是还有事情做吗,我先去我爸那里了。”   冯锡伸手于最后一刻拉住了他,抱住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说,“注意好好养伤。”   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邵炀面前,平常并不是很在乎冯锡对他亲亲我我的清境,此时就觉得非常窘迫了,要把冯锡推开,冯锡也就把他放开了,说,“去吧。”   清境扭扭捏捏地往邵炀开来的那辆车走过去了,邵炀穿着一身便装,但是掩不住身上的军人气质,深深地多看了冯锡一眼,这才走开了。   上了车,清境回头看到冯锡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名地,清境心里被触了一下。   邵炀坐上驾驶位,发动车把车开出去了,车开远了,再看不到冯锡,清境才把目光收回来。   邵炀说,“你现在住在那冯锡家里的?”   清境支支吾吾地“嗯”了两声。   邵炀道,“你不怕你父亲知道?”   清境道,“你不要告诉他。”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邵炀说着,又加了一句,“他就真那么好吗,你这样和他在一起。”   对于这个问题,哪里有答案。清境又想起肖乔生来,之前那么高兴和他在一起,得知他是有妇之夫,他那么难过,但是,和冯锡在一起,那时候的感觉却又那么淡了。   清境没有回答邵炀,邵炀自顾自继续问道,“他是做什么的,是个有钱人?看他总是开好车。”   清境无视了他的问题,侧坐着避开屁股上的伤处。   邵炀从后视镜里看他,“喂,你回答一声嘛。”   清境道,“你这种问题,怎么好回答。他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有钱人,又与我无关,而且,更与你无关了。”   邵炀知道他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不在意,继续叨叨道,“怎么叫与你与我无关呢,他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吗?你这样说,是不打算和他长久是不是?”   听他这样说,清境的警惕心就绷起来了,说,“我和他现在关系好好的,只是稍微吵了一点小架,你怎么就说我不打算和他长久呢,你这样想朋友的恋情也太不对了吧。”   “因为什么吵架?”邵炀很是八卦的样子。他觉得两人大约是在床上不和谐。   清境上他的口头禅,“不要你管。再说,你管我这个做什么?”   “我也是关心你嘛。”邵炀说着,突然又说起来,“你爸问我和你是不是经常联系呢?他让我多和你交心,他有点担心你自闭。”   清境看着他不言语。   邵炀继续说,“我倒是经常给你电话,你却每次都说忙不理睬我,你这也太让人伤心了,没有义气。”   清境道,“我才不和你电话,说话有可能会被监听,想起来就不舒服。”   邵炀道,“我是在外面给你打电话。”   清境道,“也不想和你说,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煲电话粥非常难看吗?”   邵炀道,“那你和你那个男朋友,也不打电话。”   清境正想说的确不怎么说电话,又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回答邵炀,就说,“你不要事事扯到冯锡身上行不行。”   邵炀耸耸肩只好不说了。   邵炀把清境送到清季安住的贵宾套房里,清季安也顺便留下了他,“邵炀你也留下来吧,我让送了宵夜来。”   清境和他父亲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季安问了问他的身体,清境就说,“只是摔了一下,屁股着地,就屁股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清季安很不赞同他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楼梯也能摔到。”   清境不说话了,清季安便也不知道如何说儿子。   看着清境,发现他脸上带着婴儿肥,以至于无论怎么看都像长不大一样,就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最近学业辛苦吗?”   清境最近都在打酱油,哪里辛苦了,被父亲问到就很心虚,说,“不辛苦,没做什么事。”   清季安道,“我和你妈妈也没有让你出人头地的意思,能够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你也不需要太辛苦。”   他的语气里带着慈爱,让清境挺感动的。   要说,他小的时候,虽然成绩好,但是他父亲看他像个小姑娘一样弱质纤纤,就对他很不满意,这些年来,他父亲老了,才对他要求低了起来。   除了家人,只有冯锡对他那么好了。   清境这样想着。   之后招待所里就送了夜宵上来,清境晚上和冯锡吃东西吃得多,现在也吃不下什么了,就坐在那里随便吃了点,清季安又交代了邵炀一点事,就让邵炀出去了,邵炀临走对着清境笑了笑,清境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为了让儿子来住,清季安专门要了标间套房,让清境去洗了澡睡觉,躺在床上时,清季安问清境,“你和邵炀,关系还好吗?”   清境道,“挺好的,怎么了?”   清季安道,“趁着我还没退休,我是有心要好好提拔他,你和他关系好,等我以后下了,你需要的时候,他也就有能力帮衬帮衬你。”   清境道,“我又不需要他帮衬。爸,不要替我考虑那么多。”   清季安道,“你这个浑小子,我不替你考虑,我替谁考虑,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又一点也不像我,你读大学时,我就已经死了心你能够继承我。”   清境没想到父亲居然是准备和自己好好谈心,说,“哦,那对不起了,我真不想进军队,没有一点好。”   清季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清境以为他父亲只是招他来见见,吃几顿好的就放他离开,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虽然没有让他请他导师,却也是去见了客人。   以前清境也见过的,这边军区的一个大人物,他看着父亲的脸色,很是热情地叫对方“曾叔叔”。   不过这次曾叔叔不是主角,而是他的女儿,名唤曾俞晴,一个略微有点胖的长相很一般的女孩子,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坐上饭桌,开始吃饭,清境就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了,这难道是相亲宴吗,清境在饭桌上就开始胡思乱想。   曾俞晴和清境是同校,生物专业,马上要进军科院了,和清境同岁。   曾叔叔道,“你在这里读书这么多年,居然没到我家里来玩过,以后多来走动。”   清境赶紧笑着应了。   他想,在之前,他只怕是看不上他父亲,以至于同样看不上他的。   之后曾叔叔又说,“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觉得没意思吧,你们年轻人,就去做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事情,自己出去看个电影,逛一逛,也就是了。”   清境于是礼礼貌貌地请了曾俞晴去看电影。   两人从包厢里走出来,都长出了口气,然后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   正笑着,清境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冯锡。   38、第三十八章   这里是S城鼎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在这里偶然遇到冯锡并不奇怪。   冯锡穿着一身剪裁非常修身得体的定制西服,黑色的西服更加衬托出他的威严与沉稳,身材高大,宽肩窄腰长腿,相貌堂堂,非常惹人眼球。   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两个男人,虽然也都衣冠楚楚,但是,都没有冯锡来得吸引人。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则都像是助理类人物,很是恭敬地追随在身后。   清境看到了冯锡,冯锡自然也看到了他,同时看到了他身边的女孩子,冯锡目光深深地盯了清境一眼,并没有过来找他说话,和他身边另外的一个男人说着话走掉了。   清境被他看到的时候,心里还窘迫了一下,而且为自己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而心虚了,他还想着要是冯锡走过来找自己说话,他该怎么介绍他和曾俞晴呢。   没想到,没想到冯锡根本就是当不认识他一般。   这让清境深深地伤了心,而且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伤心。   他心里堵得厉害,鼻子酸酸的,心想,他冯锡居然当不认识自己,自己还不想认识他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是个大人物了不起了吗?   清境心里气得厉害,曾俞晴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曾俞晴直接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这才让他从对被冯锡无视的恼怒里回过神来,大大的湿漉漉的黑眼睛看向曾俞晴,示意她是什么事?   曾俞晴被他漂亮的眼睛看得有点不自在,说道,“我们走吧。”   “哦,好。”清境应着,和曾俞晴往电梯口走去。   曾俞晴问,“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清境心里愤愤不已,脸上却故作平淡风清,“不认识,怎么了?”   曾俞晴笑道,“我看你盯着他看,还以为你认识他。像那种有钱男人,又能够长得那么帅的,真少见呢。”   清境在心里反驳她——他哪里帅了,你是根本没见过他像个色狼的样子,要是见过了,就不会说他帅了。   虽然心里咆哮着,清境嘴上却说着非常地彬彬有礼的话,“哦,还好吧,我有点近视,刚才根本没有看清楚。”   其实只近视了两百度不到而已,哪里会看不清楚呢。   两人走到电梯口,发现冯锡和刚才和他在一起的男人们根本还没有下楼去,正在等电梯。   这时候,电梯来了,电梯小姐微笑着礼貌而周到地躬身请他们上电梯,曾俞晴要跟着上电梯去,就是这时,清境伸手把她拉住了。   电梯关上时,冯锡眼神非常幽深地注视着清境拉住的曾俞晴的手,清境则对冯锡怒目而视,心想,你不是当不认识我吗,那我也不认识你。   等曾俞晴非常尴尬地把自己的手从清境的手里抽出来时,清境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拉了别人女孩子的手,脸颊腾地一下子就绯红了,身子也往旁边让了一步,说,“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曾俞晴反而比清境大方,笑道,“没关系。”   旁边的电梯也到了,两人便上了旁边的电梯,按了一楼下楼去。   清境心想千万不要在一楼大厅又遇上冯锡,但是真到了一楼大厅,清境目光四川扫了扫,真没看到冯锡了,他心里又空落落地很失望。   他和曾俞晴一起出了酒店,清境说,“我们去旁边不远的那家电影院看电影吧?”   曾俞晴笑着点头,“好啊。”   当冯锡坐在车里,车开出酒店地下停车场,他从车窗看出去,只见清境正和曾俞晴有说有笑地往一边走开。   他心里堵了一口怒气,真想下车去把清境拉回来,但是有客人在,只得控制住了自己。   电影院里,清境问了曾俞晴的意见,选了新上映的一部玄幻电影看,电影院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几个人,清境盯着电影屏幕不转眼,心里则还在因为刚才冯锡当不认识他的事情生气,赌气得别的事情都在乎不了了。   等电影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清境对曾俞晴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曾俞晴说,“嗯,好吧。爸爸他们想来也已经回去了。”   在出租车上,这时候曾俞晴才说,“清境,要不,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   “哦,好。”清境赶紧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曾俞晴,又让她回拨了电话,存好之后说,“今天和你一起挺有意思的。刚才的电影也挺好看。”   曾俞晴笑起来,不说话。   曾俞晴家就住在近市中心的军区大院里面,清境把她送到门口,曾俞晴看时间太晚了,便也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说道,“那下次再约着见吧,拜拜了。”   清境也对着她摆摆手,“快进去吧,拜拜。”   对女生,他总是很绅士和友好的,看曾俞晴进去了,他才回到出租车上,报了他父亲住的招待所的位置。   车刚启动,他的手机就响了,以为他父亲打来的,没想到是冯锡。   看到冯锡的电话,他就气鼓鼓地把挂掉了,挂掉之后又有点后悔,心想自己怎么没有接听起来把他骂一顿呢。   还没有后悔完,手机又响了,他以为还是冯锡,看也没看地就接起来,说,“哟,给我来电话做什么,不是当不认识我吗,你不认识我,我也同样不认识你。滚开吧,你!”   说完就准备把电话挂了,没想到却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清境?”   清境一听,马上惊住了,看了看手机,发现是他父亲打来的,他脸上阵红阵白,赶紧道,“爸,是你啊。”   清季安道,“刚才你错把我当成谁了?那样和人说话。”   清境很尴尬地道,“刚才路上遇到的一个同学而已,没什么?”   清季安明察秋毫,根本不信他的话,“对同学你也那样说话?”   清境道,“是很好很好关系的同学。爸,不要说这个了,我送了曾家的女孩儿回家去,现在在车上,回你住的招待所。”   清境不愿意说,清季安也没有多问,直觉那个人和清境关系很特殊,不是他嘴里的同学那么简单。   清境挂了和他父亲的电话,手机就又响了,这次是冯锡来的,但是经过刚才和父亲说话,清境已经没有了对冯锡冷嘲热讽的心情,接起来之后便只是说,“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很是冷淡的样子,让冯锡脸色就更是不好了。   冯锡说,“现在不能打电话?还和刚才那个女人在一起?”   什么女人?曾俞晴只能算是女生吧。   清境心里想着,道,“是又怎么样?”   冯锡知道清境已经把人送回去了没在一起,嘴上却说,“你看男人的眼光很差,看上肖乔生那种人,看女人的眼光就更差了,刚才那个女人,既无身材又没长相,也没看出什么气质来,你确定要和这种女人在一起?莫要让我笑话了。”   清境直接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地骂道,“既然我眼光这么差,那你还要看上我。不是说明你眼光更差吗?”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这边冯锡也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两人都各自生着气,清境回到他父亲住的套房依然脸上神色气鼓鼓的,而冯锡这时将手机也一下子给扔出去了,黑着脸坐了一阵,才起身又去把摔成了几块的手机捡起来,拼装好后,开机依然可用。   冯锡在清境身上吃的苦头,比在任何人身上都多。   冯锡想,清境,你等着瞧!   39、第三十九章   清爸爸看清境要睡觉的时候犹自气鼓鼓的,还像个小孩子被欺负了一样,憋闷在心里,不找人说。   清季安便问儿子,“清境,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清境愣了一下,脸颊腾地一下变红,幸好房间里的灯已经关掉了,他父亲看不到,“怎么问这个。你难道是想要我和那个曾俞晴发展吗?”   清季安道,“是你曾叔叔说希望两个孩子见一下,你没有那个意思,我逼你做什么。”   清境听他父亲没有卖子求荣的意思,松了口气,道,“嗯,我没有那个意思。”   清季安心想你也不用回答得这么干脆嘛,说道,“是有女朋友了吗?”   清境把脸埋进枕头里,“没有啦。”   清季安道,“你其实也可以找女朋友了。”   清境道,“就要出国了,找了也会分手,算了吧。”   清季安便也不说了。   第二天,清季安就要回去了,清境送了他去机场,邵炀跟着清季安,要上飞机的时候,目光深深地看着清境,那种含情脉脉的样子,让清境很不习惯。   对着他尴尬地笑着挥挥手,“赶紧走吧,拜拜了。”   邵炀说,“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赶紧走?”   清境道,“那你留下来吧,坐下一班飞机。”   邵炀上前揉了他的头发一把,道,“好好保重自己。”   此时面对着清境,无论如何不能保持平常心,但是也不敢过于表露感情,他只得克制着自己,掩埋自己的思念,等着清境和他男朋友分手,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地爬得更高。   清境觉得自己被他摸头简直像是在被当成一只小狗一样,往旁边退了退,说,“你赶紧走了,还要让我爸等你吗?”   邵炀想拥抱清境,但是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又捏了他的脸一下,说,“拜拜,我有假期了来找你玩。”   清境道,“赶紧走吧。”   看着他们走了,清境才坐了来送行的军队的顺风车回城里去,司机把他送到了宾馆门口,他去拿了自己的包,才又打车回学校去,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才发现自己的门钥匙还留在冯锡那里。   只得去留下楼管处借了钥匙进屋,他已经好一阵没有回这里住过了,突然对这里陌生起来。   上午打扫了情节,中午去了食堂吃饭,只觉得食堂的饭菜难以下咽,下午又去了教研室,被一群人围着问他身体状况。   清境道,“就是尾椎挫伤而已,没有大问题,只是不能做过度运动,没办法久坐。你们也要注意点,不要把屁股摔到了。”   一个师弟道,“师兄你是练习平沙落雁式的时候摔的吗?”   清境,“……”这些师弟真是太目无尊长了,居然敢随口打趣他,他在无语了片刻之后,只好说道,“是啊,要不要我把我学习心得传授给你。”   师弟笑道,“嘿嘿,算了,我们教研室有师兄你会就行了。”   在场的人都被惹笑了,清境在心里叹口气,心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娃娃脸,所以才没有权威,要是是长成冯锡那个样子,这些小子肯定不敢拿自己打趣的。   吃了晚饭,他用楼管处借的钥匙偷偷去配了一把新的,还了旧钥匙之后,他就往楼上走,漫不经心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推开门,他就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想房间里灯怎么开着的,难道他出门时忘了关。   关了门进了卧室去,看到冯锡坐在他的床上翻看他的床上用书的时候,他才睁大了眼睛,道,“你……你怎么在我的寝室里!”   冯锡将手里的《一步登天》扔到一边,道,“这种胡乱写的小说你也看,居然娶了十八个老婆,夜御六女,你也相信?”   清境被他说得面颊绯红,是羞恼的,他不过是看着打发时间而已,而且那是盗版书,几百万字容纳在一本书里。   道,“要你管!你从我的寝室出去!”   冯锡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把他一拉拉进自己怀里来,抱住了就亲上他的唇,手也摸向他的□,含糊道,“昨天你说的什么?不会忘了吧,你总惹我生气,我该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清境抵着他的胸膛,被他摸到欲根上,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恼怒道,“你昨天不是假装不认识我吗,现在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啊……唔……别……疼……”   冯锡从的唇吻上他的耳朵,手上动作不停,“没用力,怎么会疼,总是乱叫。昨天怪我没和你说话,你和那个丑女人牵手,是怎么回事?”   “啊……不……”清境被他隔着裤子充满技巧地摸着,只觉得又爽又痛,不由在冯锡身上挣扎起来,但是又没有力气做大幅度挣扎,只是轻轻扭动,被冯锡抱着直接压在了床上。   冯锡在他的唇上亲吻,“嗯,昨天那个女人是谁?”   冯锡的手已经解开他的皮带,拉开他的裤链,直奔主题了,清境受不住地喘息着,眼睛里湿漉漉的,黑黑水水,犹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美丽。   冯锡又问了一遍,清境实在受不住了,才说,“我爸……安排的相亲……怎么样……”   他实在气恼冯锡,故意气他,冯锡已经把清境裤子给拉下去了,手也将他的衣服往上推,摸上他的胸口,说,“要是你真看上了那种女人,我倒要笑死了。”   清境瞪着他,想要回嘴,被冯锡俯下身直接含住了他已经挺直着的器官,清境吸了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清境沉迷在冯锡带给他的快乐里,等彻底达到了高潮,他迷迷糊糊全身发软地被冯锡抱在怀里,冯锡揉弄着他的臀部,问他,“还疼吗?”   清境还没有从刚才的极致快乐里回过神来,不回答他,只是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   冯锡道,“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你这样子,怎么离得开我。”   冯锡拿了清境桌子上的护手霜,将他放倒在床上之后,就用了护手霜做润滑,清境觉得疼,不断往后退,倒是没有从语言上拒绝他。   房间里光线明亮,在那一张单人床上,两人缠绵在一起,清境受不住地不断抽气,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嗯……啊啊……疼啊……”   冯锡道,“再放松一点……别叫太大声了,你隔壁房间会听到。”   清境满脸绯红,眼泪已经从眼角滚出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敢呜呜呜地小声叫。   冯锡的动作算温柔,九浅一深,在他身上很舍得花功夫。   怕清境冷到,他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住,又吻他的脸颊耳朵,在他耳边低声说,“一会儿跟我回去。”   清境陷在欲/潮之中,脑子反应迟钝,根本没明白他的话的意思,只是呜呜呜地低声呻吟。   等冯锡释放出来,清境又泄了一次,整个人都蔫掉了,软在那里不想动弹。   冯锡把他床头那本书打开翻到其中一页,拿给清境看,“这里看过没有?”   清境把脸转开了,犹自在喘气。   冯锡又俯下身吻住他,把他抱起来,抱到自己身上,道,“好了,你照着书里写的来一次吧。”   清境红着脸,直接扑过去咬他,冯锡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不让他咬,在他的唇上若即若离地亲吻,清境低声骂他,“混蛋。”   冯锡依然是亲他,慢慢地就由浅吻又变成了深吻,清境又受了他的感染,和他温柔地吻起来。   等又被冯锡做了一次,再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清境累得像条死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冯锡抱他起来去浴室里洗澡,结果清境浴室里的热水器太久没用,根本没有热水了。   冯锡道,“回我那里去吧。”   清境全身软绵绵,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靠在他身上不动。   比起让清境喝酒,冯锡发现把清境做得骨酥身软,他会更听话。   冯锡替他擦了擦身,就为他穿上衣服,把自己也穿好之后,就说,“好了,下楼去,要让我背着下楼吗?被人看到了,我说你病了。”   清境这才推了他一把,有气无力地道,“我自己走。”   40、第四十章   清境跟着冯锡下了楼,一路上都垂着头,刚被冯锡蹂躏了,屁股疼,走路非常不自在,生怕路上遇到熟人朝他打招呼,而往往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刚走到大厅里,就迎面遇上几个认识的人,平常总是喜欢叫他一起吃饭打篮球,和他们一起吃饭倒好,清境却不喜欢和他们一起打篮球,每次都是被拉去凑数,大家也不指望他技术好,只要不投篮进敌方篮筐就行。   清境低着头当没看到他们,也希望他们没看到他,但是,对方的眼神却出乎意料地好,很热情地叫住清境,“嘿,好久不见你了。你最近跑哪里去了?”   清境只好假装热情,他现在身子懒得厉害,声音也有点发哑,道,“嗯,受了点伤,在亲戚家里养伤,没来学校。”   其中一个男生就道,“受了什么伤?我看你气色的确不对。”   清境道,“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而已。”   另一个男生就道,“那是骨折了吗?”   清境道,“还好,只是挫伤。”   第一个男生就说,“哪里挫伤了?我看你走路的确不大自然。”   清境不大自在地道,“尾椎骨。”   几个男生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屁股,清境更加窘迫起来,道,“我先走了。”   大家都笑起来,“你好好养伤哦。”   冯锡本是走在前面的,此时站在那里等他,他走过去,冯锡就自然而然拉住了他的手,清境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又有人问,“呃,这个人,是你朋友?以前没见过。”   清境道,“我表哥,我现在住他家里。我走了啊。”   忙不迭地走了,上了冯锡停在距离他宿舍不远的车,司机一直在车上等他,清境看到司机,心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和冯锡刚才在楼上做了什么,毕竟他等了这么长时间。   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起来,而冯锡则是从容又大方,让清境先上车了,自己才上车。   司机发动了车,并不敢往后打量。   冯锡对清境道,“受伤的地方疼吗,过来趴我身上吧。”   清境哼了一声,傲气地转开了脸。   冯锡把他拉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又伸手去摸他的屁股,“疼吗?会不会骨头又挫开了。”   清境把他的手打开,“还好啦,别动手动脚。”   冯锡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一本正经,“明天又去医院里检查一遍吧。”   清境道,“不去。”   冯锡拿起清境的左手来,摸了摸他的手指,突然问道,“戒指呢?”   清境知道他问的什么戒指,答道,“你要我戴着给我爸看到吗?取下来放钱包里面了。”   冯锡去摸清境包里的钱包,拿出来,打开翻了翻,把戒指找了出来,又郑重其事地戴到清境的手指上去。   戒指套上去的一瞬间,清境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说不出,却实实在在有,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突然让他不知所措了。   明明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并不代表什么,只是用来显示冯锡的强势无礼霸道而已。   清境跟着冯锡回去住去了,冯锡会出门会客,会去工作,不过,大多数时间是在家里,通过网络做事开会,清境也从学校里拿了他的资料来,做他的课题。   这样的日子,在清境看来,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习惯了就摆脱不掉。   又过了几日,冯锡逼着他去了医院,检查之后,确定他尾椎骨已经差不多好了,只要不是又摔到就不会有问题。   冯锡陪着清境来检查的,回去的车上,清境觉得冯锡比自己还来得高兴,就说,“我的骨头好了,你欢喜什么?”   冯锡道,“这样不用顾忌着你的身体而当和尚了。”   清境被他一说,脸上神色就不自在了,虽然他现在正处青春好时候,很享受和冯锡之间的情/事,但他在冯锡面前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就说,“之前也没有让你当和尚啊,说得像是我管住了你一样。”   冯锡道,“我不是想着你的身体没好吗?难道你认为我是禽兽,你受伤了还不放过你。”   清境道,“是啊,你即使不是禽兽,也是衣冠禽兽。我可没想和你有什么,你去找别人不就行了,多的是愿意和你有关系的男女,不是吗?”   冯锡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生气,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去找别人,你不生气。”   “你去找就是,我生什么气?不关我事。”清境说着,就把脸转开了。   冯锡沉了脸,心里堵了一口闷气,道,“你倒大方,那好,我就去找别人去。”   清境冷淡地说,“你去找何必和我说。”   冯锡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清境把脸朝向车窗不看他。   两人在车上刚好因此吵了架,回到家,同样堵气的清境就一个劲往房子里冲去,管家看到两人回来了,神色有一丝异于平常,对着清境道,“小公子,你回来了!身体检查结果怎么样。”   “嗯,还好。”清境对着他点了一下头,从客厅里要往楼上走,走了几阶台阶了,才从台阶上面看到一边待客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男人。   他的脚步住在了那里。   坐在沙发里喝茶的男人此时也站起了身来,却是因为冯锡进房来了。   他对着冯锡很周到而礼貌地躬身行了个礼,说道,“冯先生,不好意思,没有预约就来打搅你。”   冯锡瞥了站在楼梯上的清境一眼,清境黑发白肤,大眼睛,脸颊微胖,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是此时神色有些怪异,冯锡宠爱他,心里全是他,又拿他这样的孩子没法子。   此时看到杨思梦,他心里就起了一个主意,朝杨思梦笑着走了过来,一向冷硬的声音里带上了热情和温柔,“没关系,你来是有什么事,我现在有时间,你说吧。”   他走过去坐在了杨思梦身边,杨思梦目光柔柔地看着他,道,“我是来道谢的,谢谢你没有追究我父亲的错。”   冯锡道,“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已……”   清境像个宠爱被分走的占有欲强的小孩儿,突然之间心里难受了,但是他决计不愿意在冯锡面前表现出来,又看了杨思梦一眼,蹬蹬蹬往楼上跑了,故意把脚步踏得非常重,一溜烟上了楼。   杨思梦是个长相绝佳的男人,看不出年龄来,像十几岁孩子的纯粹,像二十几岁男人的青春,像三十岁男人的风情,清境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好看,说话声音真好听,坐在那里身姿真端正……   而他也不得不明白,这个漂亮人,恐怕是冯锡以前的情人。   冯锡听到清境上楼的声音,便又朝楼梯看了一眼,清境已经跑没影了。   杨思梦说,“这个男孩子,很可爱啊。”   冯锡道,“嗯。”   杨思梦看他不欲多说,便也知情识趣地也不说这个话题了,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冯锡道,“不用在意,留下来一起用午餐吧。”   杨思梦又道了谢。   过了一阵,佣人上楼敲清境的书房门,冯锡让专门收拾了一间房给清境做书房,清境便大部分时间在里面写写算算看书上网。   清境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开了门,女佣人说,“小公子,用饭了。”   清境和这个家里的女佣人关系都不错,拉了她进书房里来,道,“碧姐姐,刚才来的那个客人,是谁啊?”   阿碧已经四十岁左右了。被清境叫成姐姐,心里自然高兴,道,“姓杨,叫杨思梦。思梦,这个名字,我就觉得起得不好,不吉利。”   清境心想阿碧居然这么了解他,想来是经常来这里的人物了,不由又问,“他以前是和冯锡在一起的吗?”   阿碧对着清境小声道,“我说了,你不要和冯先生生气,不然他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以后可没法再在这里工作了。”   清境道,“你说吧,你知道我不和冯锡闹脾气。”   阿碧道,“我一直在这里做事,所以也知道一些冯先生的情人的事情。我听安管家说,冯先生不大带人回来,带回来的都是重要的人,要我们要好好服侍。”   清境点点头,表示对冯锡嗤之以鼻,种马,混蛋,色狼,猥琐……   阿碧继续道,“之前这个杨思梦跟着冯先生一年多呢,当时冯先生对他很好的。这杨思梦的父亲是冯先生手下做事的,好象是故意把这个儿子推荐给了冯先生,你看那么标志的人物,男人好色,谁会拒绝,冯先生就和他好了,之后还帮他父亲还了赌债,然后他父亲又因为什么事触怒了冯先生,好象是因为钱的事,然后冯先生就没有再和他在一起了,不过还是给了他一大笔钱,又没有追究他父亲的责任。”   清境听得很是专注,觉得这真是个狗血故事,只是心里却不知为何堵得慌,难受不已,故作轻松不介意地问阿碧,“这个之前,到底是多久之前呢。”   阿碧道,“你来之前一两个月吧,他在这里住过一阵子的。”又巴心巴肝地建议清境,“男人感情来得快,去得快,以前冯先生对杨思梦多好啊,还不是一说让他走就让他走了。所以,清境啊,你趁着冯先生对你好的时候,多为自己着想才是。以前那些跟着冯先生的人,要车要珠宝的,我看你是傻了,不为自己着想。”   清境略微有点茫然,心想他又不喜欢冯锡,他管他以前和谁好,他管他滥不滥情,反正他对自己早点没感情更好,这样也就解脱了。   清境这样想着,鼻子有点不舒服,用手指揉了揉,说,“碧姐姐,谢谢你了,我知道的。”   清境跟着阿碧下楼去吃午饭,餐桌上,冯锡坐在主位上,左手边坐着杨思梦,右手边的位置空着的。   中午吃中餐,却又是分餐制,每人面前都是小碟子,装着菜。   41、第四十一章   清境在脑子里气得发疯,看到冯锡和杨思梦有说有笑,就想将桌子上的饭菜扔到冯锡的脑袋上去。   不过,这些他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面上,他却要做出对冯锡和杨思梦不屑一顾的神色来,冷淡地在餐桌边坐下了。   冯锡看他神色淡淡的,什么也不说,就介绍道,“这位叫杨思梦,比你大一些,你叫他哥哥正合适。”   清境想,合适你妹。你还真想享齐人之福了,要建后宫了是不是,夜御六男,试吗?   杨思梦已经对清境友好而温柔地笑着打了招呼,“冯先生说你叫清境,你好!”   清境不想被这个人鄙视,虽然心里气冯锡到翻江倒海,对着杨思梦却故作清高又有礼地笑了笑,“你好!”   冯锡道,“吃饭吧,想来也饿了。”   清境虽然很好地控制了自己,但是低下头夹菜的时候还是泄露了他的稚气的一面,他鼓着腮帮子去夹肉丸子吃,一下子没夹起来,一边的女佣就拿着勺子帮他舀,清境赶紧拦住了她,接过勺子,“我自己来。”   把肉丸子舀进了碗里,又用筷子夹着吃的时候,一不小心,肉丸子就滚下去了,滚到了冯锡的面前。   清境盯着那肉丸子沿着直接滚出去,有点傻眼,心想这时候一个肉丸子也要和他作对。   女佣赶紧还把肉丸子夹开了,又用纸巾擦了擦桌面。   冯锡看着清境傻乎乎又故作高深的样子,在心里要笑翻了,嘴上却说,“用勺子吃饭吧。”   清境哼了一声,不吃肉丸子了,夹蔬菜吃。   杨思梦朝他看过来,让他觉得糗到了家。   冯锡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威严而持重的,此时看清境气鼓鼓地只吃蔬菜,就又犯了要照顾他的毛病,自己拿了勺子舀了肉丸子放进他的碗里,是将勺子也顺便放在他碗里的样子,说,“这样吃吧。这是鲜虾鸡肉丸,你平时不是最爱吃吗。”   清境心想不要你说,愤恨地拿着勺子把丸子吃下肚,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真好吃,干嘛要和冯锡怄气不好好吃饭呢。   就又用筷子插起他喜欢的狮子头吃起来,吃得满嘴油,冯锡把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擦嘴。   清境发现杨思梦在看自己,就也看过去,杨思梦笑了笑,笑得非常温雅而梦幻,让清境突然又有点别扭起来。   他看到杨思梦那么瘦,捏着筷子的手指白皙纤细修长,再看看自己的手和胳膊,想了想自己的体重,要去插第二个狮子头的筷子迟疑了一下,夹了旁边的配菜笋子吃。   午饭后,清境不和冯锡说一句话,又跑进书房里去了。   他只能用解题来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阵,房门敲响了,清境不得不停下笔去开门,居然是冯锡端着茶水站在外面,看到他,就说,“怎么不睡午觉。”   这么气鼓鼓的怎么睡得着,清境说道,“你不陪那个杨哥哥了,端茶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冯锡道,“这是安神茶,喝点了去睡午觉吧。”   “不去。”清境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冯锡抵住了门进了书房,把茶放清境那大大的书桌上,道,“你看人杨思梦多会处事,你怎么就总是和我闹腾。”   清境被他这句话直接惹恼了,将茶杯刷地一下子扫到了地上,上好的细瓷红茶杯,在地毯上滚了几滚,还是撞在椅子脚上,摔坏了。   茶水洒在地毯上,地毯洇湿了一大片。   清境愤怒地朝冯锡大骂,“我就是这样坏,这样不好,你找我做什么,你和他在一起去不就好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学校去,你最好不要再腆着脸来找我,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要好好伺候你吗?不要想得太好了!”   冯锡被他说得脸色非常难看,又让自己镇定下来了,和清境在一起之后,别的功夫没见长,忍功却是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冯锡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不是说不喜欢我吗。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因为杨思梦这么生气。”   “不要你管。”清境几乎要哭出来了,本来就是个眼泪比口水还多的人,现在还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太不容易了。   冯锡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道,“好了,别气了,杨思梦已经回去了。”   清境要推开他,“他回不回去我又管不着,要是你想他了,又让他回来不就行了。”   冯锡抱着他亲他的嘴唇,“你就是死鸭子嘴硬,还说不喜欢我,真不喜欢我吗?”   清境对他又推又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喜欢你。我要回学校去了,放开我。”   冯锡道,“不放,你别回去。”   清境道,“我要回去。”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涌出来了,他泪眼朦胧地朝冯锡吼,“混蛋,色狼,种/马,滚蛋……”   冯锡一边揩他脸上的眼泪,一边吻他,“你还是小孩子脾气,还说让我去找别的人,不过是以前的一个杨思梦回来了,你就这样和我闹,我真找别人了,你是不是要把这房子也掀掉了。”   清境生气地打他,只被冯锡把手捉住了,又把他的人拦腰抱起来,从书房里出去,说,“好了,睡午觉去。”   清境闹了一场,有点筋疲力尽,被冯锡放到床上后,就又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羞愧起来,心想自己像什么话,居然和个泼妇一样了。   而冯锡说的,他喜欢上冯锡这件事,他是不想承认的。   说是午睡,刚上床冯锡就对他动手动脚,清境不断往后避,“大中午,你做什么?”   冯锡道,“不做,就想抱一抱你。”   清境鼓着腮帮子,道,“我好好的人生,都是被你毁了。”   冯锡,“……”   清境睡了一觉,中午时候的气恼也就消散下去了,醒来时发现冯锡已经不在床上,问了佣人,说冯锡已经在书房里办公了,他办公的时候,清境从来不会去找他,去洗漱了,就自己回了书房里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约四点多钟,冯锡亲自端了茶点来开清境书房的门,进去之后把茶点放下,说,“吃点点心吧,你不饿吗?”   清境看了看点心,只见有南瓜馅饼,有牛肉小馅饼,千层酥,都是他爱吃的,再看看自己的带肉的有点肥的手,又想到杨思梦那双指节纤长的漂亮的手,他就皱了皱眉,道,“我不吃。”   冯锡说,“你不是每天到这个时候都犯饿吗,今天中午又没吃很多菜,现在没饿?”   清境不想理睬他,把脸转开了,道,“不饿,我不吃。”   冯锡只好算了,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清境又开始计算他的数学题,每天用脑太多,很容易饿,又有点心在旁边勾引着,清境再也没法专注于计算了,又看了看点心和茶水,端了茶喝了一口,红茶味道浓郁醇香,他要伸手拿筷子夹点心吃,碰到了筷子又把手收了回去,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拿起铅笔计算,对坐在一边的冯锡说,“你不要打搅我了,出去。”   冯锡道,“吃吧,我知道你饿。”   清境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我不饿。”   冯锡道,“不饿才怪,我看你看向点心的眼神就像是在闪绿光了。”   清境,“……”   被冯锡看着,清境不得不投降了,说,“我不吃,你不觉得我很胖吗?”   冯锡笑了笑,“还好,没有重得我抱不动你。”   清境又生气了,骂道,“淫/棍,滚出去。”   冯锡已经完全能够把他骂人的话当成调/情了,说,“吃吧,没关系,你不胖。”   清境还是不吃。   冯锡站起身来,过来从清境身后拥住他,要摸他的胳膊,清境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冯锡不要他去拿手机,清境把他乱摸的手打了一巴掌,还是把手机拿到了手里来,看到居然是曾俞晴打来的电话,有点惊讶。   他以为他和这个女孩子不会再有联系了,虽然留过电话。   清境接听起来,“喂,你好,我是清境。”   对方笑着道,“我知道。我在学校里,你也在学校里吗?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清境,“……”   冯锡也听到对方的声音了,手就摸上他的胸口,清境缩了缩身子,要把冯锡推开,对着手机道,“哦,好啊!什么时……啊……”   冯锡还以为清境要拒绝那个女孩儿,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所以手直接在他胸部掐了一把,清境怕痛地厉害,直接痛叫了出来。   42、第四十二章   曾俞晴听到清境的痛叫声觉得很惊讶,在电话另一端询问道,“你怎么了?”   清境一边躲避冯锡一边说,“哦,没事,刚才撞了一下。”   冯锡有点生气了,他身材高大,长手一伸,直接把清境手机抢了过来,清境没防备他这么做,毫无预料地就被他抢了手机。   冯锡将电话挂了,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全扔着清境稿纸的纸篓里,清境很不满地朝他吼道,“你做什么?凭什么挂掉我的电话。”   冯锡脸色阴沉了下来,直接把张牙舞爪的清境提了起来,清境唉唉地叫,被冯锡抱着扔在了那宽大的书桌上,双手压住他的肩膀,身体俯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清境,我警告你,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不要总是看我到底能够容忍你到哪一步?”   清境是个孩子心性,真正知道危险的时候,是绝对没有一根硬骨的,遇到威武就屈了。   他咬着牙回瞪着冯锡,眼神却弱弱的,似乎是很委屈。   冯锡看他这样,就受不住了,低下头吻上他嫩嫩的嘴唇,“别总是惹我。”   冯锡的声音低沉磁性,虽然刚才狠狠威胁了清境一顿,这一句话却说得情意绵绵,清境心也就软了下来,伸手抱住了冯锡的背,启唇回应他的亲吻。   书桌上都是清境的书和稿纸,磕着清境的背,冯锡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抱着他到一边的沙发上,把他压在沙发椅背上吻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他的肌肤,清境心整颗软掉了,和冯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冯锡的很多作为,他是非常受不了的,但是,也许是习惯和他在一起了,在很多时候,对着他又说不出地心软。   废纸篓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清境侧过头去看,冯锡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又吻上他的唇,道,“那个女人,不要再理睬她。”   清境身子发软,眼神弱弱的,喘了口气,低声道,“只是普通关系而已,你不要乱想。”   冯锡道,“普通关系也不行。”   清境道,“你管不着我。”   冯锡又在清境的胸口上掐了一下,清境唉唉地叫,很不服气地看着冯锡。   冯锡道,“本来就是相亲才认识的,怎么可能会是普通关系。”   清境道,“你满脑子淫/秽思想,淫者见淫,才认为别人会是恋人关系,根本不是那样,曾俞晴人很好。”   冯锡道,“什么淫者见淫,你看那种夜御六女的书,还敢在我面前来说这种话,我不管她人好人坏,反正不准再和她有联系。”   清境被他说得面颊绯红,反驳道,“是你淫/秽才对,我才没有。那本书前面都是讲奇幻故事,到后面才有那些内容,你一看就看到那种内容上去,说明你一心只喜欢看那些内容。你才是□掳掠的大恶人,你才没有资格说我。”   冯锡要脱清境裤子,清境哇哇叫着不要他碰,冯锡道,“我不是□掳掠的大恶人吗,看我怎么整治你。”   清境皮带被冯锡抽开了,提着裤子从沙发上跳下去就往一边跑,冯锡马上追过来,清境叫着冲出房门去,进了卧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靠在门上道,“你好烦人!”   冯锡在门外道,“开门。”   清境道,“不开。”   冯锡说,“真不开吗,我拿了你手机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在我这里。”   清境飞快地开了门,冯锡一扑进来就把他抱住了,清境满脸绯红,眼睛水灵灵地瞪着他,叫道,“我的手机?”   冯锡反手把门关上,就抱着清境往床上去,“在你书房里的纸篓里。”   “你骗我,啊啊,不,不要……”已经被冯锡扔到床上,清境像只被翻过来的乌龟,被冯锡按着肩膀动也不动,只用脚去踢冯锡,然后腿也被冯锡制住了,当冯锡吻下来,他呜呜两声,就再也不能反抗。   等从卧室里出来,已经是六点多钟,洗好澡的两人,清境精神恹恹地被冯锡拉着下楼吃晚饭。   清境道,“你先放开我,我去拿手机。”   冯锡不要他去拿,又拗不过他,只好陪着他先去书房里从纸篓里掏了手机出来。   清境蹙眉一看,曾俞晴给他打了四个电话,他被冯锡搂着往楼下走的时候就回拨了回去。   对曾俞晴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没在学校里。现在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   曾俞晴道,“已经吃了,怎么你突然挂了电话之后就再也不接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清境撒谎道,“哦,我没事,手机掉进暗沟盖子下面去了,刚刚才把手机掏出来。”   曾俞晴惊呼一声,“居然掉进暗沟里去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清境道,“没事,已经掏出来了。”   曾俞晴道,“那你现在还没回学校是不是?”   “嗯,今天不回去。”清境说着。   曾俞晴道,“那今天就不打搅你了吧,下次你有时间,我们再约着吃饭好了。我要毕业了,下学期要去北京了。”   清境很不好意思地道,“嗯,今天真对不住,劳烦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下次我约你吧,先拜拜了。”   “嗯,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冯锡就盯着清境,清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看什么?”   冯锡道,“真没想到,你撒谎居然面不改色,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骗我的?以后你说的话,我都要好好掂量一下是真假才能相信你了。”   清境皱眉道,“你最好一句也不信就好。刚刚是谁挂了我的电话,害得我不得不撒谎。”   说着,想到恼恨处,就又要踢冯锡一脚,冯锡赶紧往旁边让,清境刚踢出脚去,就一声惊呼,原来是把屁股给拗痛了。   在遇到清境之前,冯锡从不和人打闹,现在和小孩子清境在一起,他也像是退化了一样,成了十几岁少年的模样。   清境被他一把半扛在肩膀上,“好了,吃饭了。”   清境道,“我过几天要请曾俞晴吃饭,你不要再捣乱了。”   冯锡道,“除非在我的在场的情况下才行。”   清境道,“他下学期就要走了,去北京,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肚量。”   冯锡带着他下了楼,进餐厅里,把他放到椅子上,说,“我还没有肚量吗?由着你和人牵了手,还要由着你和人吃饭。”   清境板了脸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冯锡站在那里,目光深沉起来,“谁在无理取闹?”   “你!”清境虽然是说的正大光明的话,语气却怯怯的。   冯锡道,“你和她再吃一顿饭也好,就告诉她,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清境道,“她会告诉我爸的。”   冯锡道,“那就也告诉你爸。”   清境说,“你好过分,你怎么不去告诉你爸,说我是你男朋友呢?”   冯锡听他这话一愣,清境说完也愣住了,心想自己犯什么抽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马上纠正道,“别想,即使你告诉了你爸我是你男朋友,我也不会告诉我爸,你是我男朋友的。”   冯锡捏了捏他的脸,道,“咱们走着瞧。”   又是这一句,清境有点发怯,道,“你不要乱来啊。”   冯锡道,“过几天,和我回X市去吧。”   清境摇头,“过几天你自己回去,我要回学校去了,把我现在做出来的成果汇报给我的导师,你可不能什么都要管住我。”   冯锡,“……”   43、第四十三章   清境是什么都不怕冯锡的,而冯锡也发现,自己一旦表现得温和,让清境不忌惮之后,清境就完全得寸进尺了,根本不听他的话。   冯锡对此有些恼火,又想不出对策来。   就和教养孩子时过分宠着孩子的父母一样,看到孩子调皮,想要罚他,却因为心疼没法下手,只是吼他一句,他又根本不往心里去。   冯锡不能一直在S城这个有清境的温柔乡里,过几天,他就得走了。   走之前,不得不把吵闹着要回学校去的清境送回学校去。   回到宿舍,因为好些天没住了,房间里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清境放下自己的物品,就系上专用围裙开始打扫清洁。   冯锡坐在凳子上看他整理床铺,擦桌子,拖地,就说,“你还挺能干。”   清境瞪了他一眼,“你不帮忙么,坐在那里看着我。”   冯锡道,“让一个女佣来收拾吧。”   清境,“……”   清境把房间草草收拾好了,就说,“我出门把我的花端回来。”   冯锡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清境解了围裙,一溜烟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听到他边走回来边和人说话的声音,“你还要我请你吃饭,你把我的茉莉花养死了。”   对方道,“我按照你说的每三天浇一次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清境哭丧着脸走进寝室,声音里也满是委屈和愤愤,“之前长那么好,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肯定是你不用心。”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男生个子高大,说话声音很含糊,“清境,真不能怪我,我有好好对待它。”   清境要哭了,“不要说了,下次再不请你帮忙。”   清境也很抱怨自己,当初和肖乔生出门,就把养的话都托付给了隔壁的隔壁寝室的一个认识的哥们,平常看他很有爱心,没想到却把他的茉莉给养死了,清境心痛得心在流血了。   冯锡依然坐在凳子上,看到端着一盆蟹爪兰的清境进来,就说,“怎么了?”   清境道,“我的茉莉死了。”   说得像是他的亲人死了那么伤心,眼眶都发红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生手里,一手托着一盆仙人掌,一手托着一盆吊兰,辩解道,“我真不是故意,我有好好对它。”   清境道,“算了,我不怪你了。”   对方道,“不是说我帮你养花,你请我吃饭吗?”   清境顾着腮帮子,愤愤了一阵,才说,“好吧。”   大个子男生帮清境把花都放在阳台上,清境又仔细地看了,又给浇了花肥,心疼他的花,就像心疼他的女儿们一样。   大个子男生进房间里来和冯锡说话,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萧峰,就是天龙八部里面的那个萧峰。从内蒙古来的,你是清境的朋友?”他说着,还给冯锡递烟,冯锡没有接,说,“我不抽。”   对方只得又把烟收回去了,在清境的床上坐下来。   冯锡看他坐清境的床,心里就不大高兴,清境这时候也进房间里来了,看到萧峰坐在他床上,就拉他起来,“坐凳子吧,我才刚换了床单。”   萧峰道,“你就像个娘们一样斤斤计较。”   清境要发脾气,他就赶紧讨好地坐到凳子上去。   清境介绍了冯锡,说,“嗯,我表哥,冯锡。”   萧峰对他笑了笑,觉得冯锡太深沉不大理人。   清境请萧峰吃午饭,问冯锡道,“你回去了吗?”   冯锡说,“你还没请我吃过饭的。”   清境呆了呆,心想你那么有钱,还想让我请吃饭吗,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嘛,不过你可能吃不惯。”   “没关系。”冯锡回答得非常慷慨。   清境请了萧峰在学校里一家有名的餐厅里用餐,这里的东西,物美,但是丝毫不价廉。   萧峰点菜的时候,清境就不断提醒他,“才三个人,不要点多了。”   萧峰道,“你这个小抠门,好不容易吃你一顿,你还不让人吃饱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宠爱,冯锡在一边听到,脸就黑下来了。   清境看到冯锡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没有让他点菜,以至于心里不高兴了,就对萧峰道,“菜单拿来,让我表哥点两道菜吧。”   萧峰把菜单给了冯锡,对服务员说,“好吧,我就点这四样,花椒鱼,霸王别姬,手撕牛肉,霸王排骨。”   清境听他报菜名,就在心里对他咬牙切齿,这个人把他的茉莉花养死了——啊,他宠爱的可怜的茉莉花啊~   冯锡翻着菜单,一直没点,清境和他坐在一起,就凑到他跟前去一起看,道,“你不是喜欢吃蘑菇吗,点这个菌锅汤,要不要尝尝我们学校的这个嘛。”   说着,还眼带期待地看着他。   冯锡刚才还在气恼萧峰对清境太亲近,此时看清境这样讨好他,心里就开心了,说,“那就点这个吧。”   清境笑了笑,对服务员说,“再要一个菌锅汤,好了,就这些了。”   说着,把他冯锡手里的点菜簿也收了起来递给服务生。   冯锡因他的动作愣了愣,而萧峰则叫道,“三个大老爷们,这样四个菜怎么够吃,再说,这家分量一直很少。”   清境道,“五个菜。”   萧峰道,“汤不能算菜。”   清境苦了脸,道,“吃完了再说。”   萧峰,“……”   冯锡看清境像个守财奴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爱得他想笑,本来想说自己付账,之后又没说。   等真上菜了,一看,分量也不是很少,大约是冯锡平常吃的菜,分量更少一些。   萧峰像个饿死鬼投胎,霸王别姬一上桌,他就伸出筷子飞快地把王八上的裙边夹掉了,动作之快,出筷速度堪比小李飞刀扔出飞刀的迅猛如风,清境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点给冯锡,冯锡还没有吃,萧峰已经伸出第二筷了。   清境大叫,“你厚道一点吧。”   萧峰道,“你们吃饭不要这么娘们嘛。”   清境,“……”   冯锡,“……”   清境敢肯定,甲鱼是在一分钟之内被萧峰给解决完的,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于是他悲愤了,对萧峰咬牙切齿,冯锡将自己碗里的夹回给清境,说,“吃吧。”   清境苦了脸,冯锡说,“再点一份好了。”   清境摸了摸荷包,想要哭,三百八十八一盘有木有。   清境把甲鱼夹回给冯锡,说,“你吃吧,我之前吃过的。”   而对面萧峰道,“你们让来让去,我要把菜吃光了。”   清境心想既然你知道,那你吃慢点不行吗?   霸王排骨上桌,清境飞快地去抢了两块回来,一块给冯锡,一块留着自己吃。   冯锡看着面前碟子里很大一根肋骨,不知道怎么下筷,平常都有服务生帮忙踢掉骨头。   清境则已经用筷子夹起来啃起来了,等清境还没有啃完半根,萧峰已经解决完盘子里剩下的两根了。   按照萧峰这个速度,清境和冯锡都吃不饱,清境只好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大盆水煮牛肉,回锅肉。   吃完饭之后,萧峰腆着肚子对清境说,“吃得好饱。”   清境只想打他一顿,问冯锡,“你吃饱了吗?”   冯锡道,“嗯,还好。你没吃饱,再点两个菜吧。”   清境说,“我也吃饱了。我去结账。”虽然没吃饱,不过还是算了,况且他本来就想减肥来着。   说着就起身来自己去结账台,没让服务生过来,怕冯锡会帮忙付账。   清境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那桌菜要花多少钱,大约九百块的样子,就拿出钱包来翻了翻,只有三百多现金,只好准备刷卡了,心里则把萧峰骂了个从头到脚,真是只猪一样能吃的家伙,况且——他把他的茉莉养死了。   因为专注地腹诽着萧峰,以至于一时没注意,突然撞到了人。   抬起头来道歉,却看到了肖乔生。   清境当场就没控制住鼻子一酸,神色也变了。   冯锡不乐意和上饭桌同上战场一样卖力的萧峰说话,看清境一直不回来,就起身去找他。   绕过做装饰的轻纱,就看到了和肖乔生站在一起说话的清境。   44、第四十四章   遇到肖乔生,清境本已对他平静的心又被投入了石子,控制不住地泛起涟漪。   虽如此,但是像最开始那样,看不到他就想念的心已经没有了,不会时时刻刻想见他,也不会因为他没回自己的短信而焦虑不安,不会因为要和他一起出门旅行就欢喜得睡不着觉。   在没有看到他时,清境知道,他对自己已经算是可有可无,只要没人提到他,就不会再想起他。   但是,这样见面的时候,心里依然会泛起同遇到一般朋友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清境没有避开肖乔生,而是和他说起话来。   “好久不见了。”清境问候道。   肖乔生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   “你和嫂子……之后怎么样了?”问起肖乔生的妻子,清境心里有点疙瘩,喉咙有点被哽住的感觉,但是,却又这样说出来了。   肖乔生也许是有些尴尬,停顿了几秒钟才说,“嗯,还好。上次,对不起了,让你看到我和她吵架。”   清境摇了摇头,“嗯,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知为何说了这一句。   肖乔生似乎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说道,“你在这里吃饭么?”   清境点点头,问,“你吃了吗,是要吃,还是已经吃好了?”   肖乔生道,“准备吃。”   清境想说那不打搅你了,这时候冯锡走了过来,伸手搂住了清境的肩膀,看向肖乔生,道,“不要再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   他这样说,已经是非常礼貌了,不然,他会说出肖乔生想忘恩负义的话来,肖乔生是因为他堂姐的钱和势才和她在一起,现在他的困境全都解决了,自己又有了不错的发展,就想和老婆离婚了,冯锡一直是看不上他的,但他偏偏还来勾引清境这只小傻瓜。肖乔生要不是是他的姐夫,他对他这位堂姐又很有姐弟之情,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肖乔生一向忌惮冯锡,不敢多说,只道,“我有朋友先到,我过去了,下次见。”就匆匆走了。   清境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神色略微安然。   刚才清境护食般地为冯锡夹菜,让冯锡心情非常好,此时对着清境,也可以压下心里的不满,稍微和颜悦色一些,说,“他已经有老婆了,以前勾引你只是想玩你,你还看他做什么?”   清境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往收银台走去。   服务小姐算账时,冯锡就拿出钱包来让刷他的卡,清境看到了,把自己的卡递过去,对冯锡说,“今天是我请客,你不要让我不高兴。”   冯锡看着清境认真的脸,真想亲他,便伸手搂住了他,虽然这个动作也很惹人注意,总归不会每个人都乱想。   清境把冯锡的那张钻石卡拿在手里看,冯锡就说,“下次帮你办一张副卡吧。”   清境摇头,道,“被人知道了,我爸会被告发的。”   冯锡,“……”   从餐厅里面出来,清境对吃得心满意足的萧峰说,“我送我表哥回去,就不和你走了。”   萧峰笑着和他挥手,“拜拜。”   冯锡没有理他,和清境一起沿着车道走进树荫小道里去。   中午太阳已经算烈,树荫小道里却阴凉无比,只有点点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清境一路走一路去踩光点,冯锡看他像个好动的幼稚小孩儿,在心里摇摇头,又觉得可爱,然后,看到清境突然跳到一块旁边的石头上去,石头居然不稳,清境就这样摔进草地里去了。   冯锡,“……”   清境赶紧爬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若无其事地拍拍衣服,继续向前走。   冯锡,“……”   司机也已经用过饭,在清境宿舍楼不远车里等着冯锡,冯锡想和清境多走一阵,便也没有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但是这一段路也是有限的,很快到地方了,而冯锡其实是个大忙人,能够这样陪着清境一上午已是难得,他上了车,清境站在路边对他挥手,“拜拜。”   丝毫不见清境脸上有不舍的表情,更像是鸟出了笼子在欢欣鼓舞。   冯锡把车门打开,说,“你进来,我和你说两句话。”   清境心想肯定是想要离别kiss了,想了想,还是进车里去了。   拉上车门,没等冯锡主动,他就自己捧了冯锡的脸,凑上去亲了亲他,“这样好了吧。”   冯锡本准备教训他几句,让他不要有出轨行为,此时被他这样主动亲了,就心花怒放,说不出教训的话了。   只是又抱住清境,多亲了他一阵,道,“好了,我要走了。注意不要手机关机。”   清境乖顺地点头,“嗯,我知道。你一路顺风。”   他蹿出了车,站在路边看着载着冯锡的车开走,自己才慢慢往寝室里走。   脑子里想着冯锡总算走了,他可以不受他限制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结果当天晚上,他以为自己还是和冯锡睡在一起的,不断伸手摸人,迷迷糊糊地就摔下了床,把手肘擦得脱了一大块皮,痛得哭都哭不出来,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在地上黑暗里坐了良久才回过气。   又爬起来去开了灯,看了手肘伤势,没有流血,却因为掉了一块皮而手肘上红红的一片,看起来很惊心。   清境想,幸好用手肘撑了一下,不然摔到了头恐怕更难受。   也不知道用什么药,只好就让伤处那样放着,之后因为手肘太疼而无论如何睡不着,不知为何就特别想和冯锡打电话,摸了电话在手里给冯锡拨了电话过去,他也全然忘了此时是深夜三点多。   冯锡接起电话时,声音非常含糊,“喂,清境,什么事?”   要是是别人,大约不敢这时候给他打电话,要是打了,那肯定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他一向是会接的。   清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摔了一跤,手痛得睡不着觉。”   冯锡,“……”   冯锡应该是愣了一愣,瞌睡差不多就醒了,说,“怎么摔了?”   清境就把自己睡惯了大床,以为自己学校里的小床也有大床那么宽面积,以至于睡着后乱动,就掉下床了,把手肘摔破了皮。   冯锡说,“很严重吗?”   清境道,“不严重,但是很痛啊?痛得睡不着觉。”   冯锡,“……”   冯锡只好道,“你现在能出寝室门吗,我让安常带司机过去接你,你去处理一下伤吧,然后不要住寝室里,你去我那里住。”   清境道,“我不,我不。”   冯锡,“……”   冯锡有点生气了,“不要闹了。”   清境道,“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而已,我挂电话睡了。”   然后他就真挂了电话,躺回了床上去,留着被吵醒的冯锡愣愣然坐在床上,然后给安常拨了电话。   清境本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手机却欢快地叫起来,他醒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个安管家来的电话,他现在精神迷糊,已经忘了刚才给冯锡打电话冯锡对他说的事情,就很茫然地问,“安叔叔,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安常道,“我在你宿舍楼下,你能自己走下来吗?我带你回去包扎伤口。”   清境,“……”   结果清境只好下楼了,迷糊状态被安常带回了冯锡的住处,只是为了包扎一下伤口,然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又回学校去。   清境第二天给冯锡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他,“我只是和你说一声而已,你干嘛真让安管家来我这里,真是的,昨天我要出宿舍楼,还被楼管大骂了一通。”   冯锡道,“那你让我想着你手伤了不睡觉吗?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清境愣了一愣,“我脾气差吗?有你差吗?”   “你说呢。”冯锡淡淡道。   清境哼了一声,道,“不和你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他去教研室,一个师妹跑来和他抱怨,“蝴蝶师兄,你不知道,我男朋友好过分,我昨天摔了一跤,你看看,看看这里……”她把手拿出来给清境看,手掌上面擦了一大块伤,一看清境就觉得好疼。   师妹继续说,“我说我很痛,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清境很配合地摇头。   她愤愤地说,“他居然让我忍着。天呐,这种还是男人做的事吗,我要和他分手,绝对要分手。”   清境,“……”   清境心想要是昨晚上冯锡说,“你忍着。”他是不是也该要和他分手。   这个师妹抱怨完,又有师姐来对他说家里小孩子如何调皮不好管教,清境只好听着,他这个女性之友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45、第四十五章   过两天又是五一,冯锡要去K城出差有事,电话里问清境,“你们不是要放假吗?你和我一起去K城吧,有时间的时候带你到处走一走,怎么样?”   清境蹙眉想了想,“最近一直很松懈,我想着五一时候抓紧时间在教研室做事。”   冯锡道,“不要做了,这么两三天你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清境道,“你不要这么说嘛,时间都是积少成多。难道你这个资本家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就知道榨取别人的剩余劳动力。”   冯锡黑着脸道,“所以我现在给你放假,请你到K城去旅行,还不行吗?”   清境哼哼唧唧地道,“不行,去了也是被你榨取剩余价值而已。”   冯锡,“……”   又过了一会儿,冯锡再一次说道,“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清境道,“K城去了好多次了,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我又不是女孩子,没什么东西需要买,那里对我没有太大吸引力。”   冯锡道,“那你喜欢那里?”   清境道,“想去深山老林里面参禅一段时间。”   冯锡,“……”   最后冯锡直接火了,不听他乱说,命令道,“我要直接去K城,到时候让人接你过去,就这样说定了。”   “啊……”清境不满地叫一声,说,“你怎么这样无视别人的意见。”   冯锡道,“你难道不想我吗?不想过去见我?”   清境道,“你好肉麻。这才几天没见行不行?再说,你就是个淫棍!我干嘛要过去见一个淫棍!”   冯锡,“……”   冯锡发火道,“清境,我现在就过去打你屁股,你信不信?”   清境缩了缩脖子,道,“呵呵,开玩笑的。那……那就过去吧。”   其实是最近听了一个师弟的游说,把钱投去买了基金,现在属于极度贫困状态,他又不想花冯锡的,总觉得花他的钱,就有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感觉,不敢再在冯锡面前太横了,他一点也不想和他处在非同一高度。   离开S城去K城之前,清境把他的宝贝植物送去给了一个师妹养,女孩子细心,总归不会把他的植物养死了,这能够让他放心一点。   到了K城,是冯锡的保镖来接了清境去一个住处住下,并不是宾馆,而是一座望海高层公寓。   房子装修大气简洁,跃层,清境进去,里面冷飕飕的,没有人气。   清境问保镖,“我是住这里?”   保镖点头,“嗯,先生之后会过来。”   “哦。”清境淡淡应了一声,一个人这样子在屋子里感觉真不好。   保镖对他交代好了事情,也就离开了。   清境楼上楼下地把房子查看了一遍,躺在落地窗边的大沙发上发呆,这时候是下午六时,夕阳的光辉晕着他的脸,他肚子饿了,又要等冯锡回来带他去吃饭,又有些犯困,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冯锡七点多钟才回来,而且是拒了好友的宴请,专门回来亲自接清境的,打开门,放下包,看到了躺在床边沙发上的清境,此时黄昏的光辉未尽,红艳艳照在清境的身上,在他的身上晕上了一层红光。   他的脸颊带着红晕,睡得恬静,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纯净美好。   冯锡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嘴唇。   清境感受到他的拂在自己脸颊上的呼吸,睡得不深的他就醒了过来,看到冯锡一张放大在他面前的脸,把脸颊侧了侧,说,“你回来了?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冯锡本来柔情满满的心思就受了清境的打击,在他的脸上又亲了一下,说,“你就只记得吃饭吗?”   清境反而迷糊了,“那还应该记得什么?”   冯锡道,“这么久没见,不该说说想我的话?”   清境蹙眉道,“又没有多久,才六天而已。”   冯锡,“……”   冯锡备受打击地把清境抱了起来,让他坐好,抚顺他头上睡得一团乱的头发,说,“好了,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出门吃饭吧。”   清境高兴地穿上拖鞋,去卧室附带的洗浴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时,冯锡从衣帽间里提了一套正装放在床上,说,“穿正装吧,我们去吃正餐。”   清境看了那套西服一眼,白色的,他不肯穿,“我不喜欢穿西服,感觉好受拘束。”   冯锡道,“穿吧。”   “不要。”清境直摇头。   冯锡也拿他没办法了,看着清境去拿了他的T恤牛仔裤出来,还专门进更衣室去换了才出来,虽然穿得很随便,但是在冯锡眼里依然非常吸引他的眼球。   冯锡也换了一身稍微休闲一点的西服,带着清境出门了。   冯锡自己开车,说,“本来想带你去吃法式西餐,但是要穿正装才比较有气氛,既然你不肯穿,现在就去吃潮州小炒好了。”   清境愣了一下,想说你刚才不早说,要是知道是为了去吃,他绝对会换衣服的,不过觉得这样说太没面子,就道,“去吃潮州小炒也很好啊。”   冯锡自己亲自开了车,带着清境去吃晚饭,是一家家庭式的餐馆,在一个高档小区里面,里面环境优雅,清境被冯锡拉着手进去,就问,“这种地方的餐馆你也找得到,你之前还说我是好吃懒做一张馋嘴,你自己才是吧。”   冯锡大约是从小长大到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好的话,无一不是捧着他让着他讨好着他,他以前的情人们更是没有人不对他毕恭毕敬地相待,不敢稍微逾越,而清境偏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对冯锡毫不忌惮,什么话都说,这反而让冯锡犯了“贱”病,觉得和他相处自在亲近,对他爱若珍宝。   此时被清境这样说,冯锡也只是好言解释道,“以前朋友介绍的,这一家味道的确不错,你尝过就知道。”   被服务小姐迎进门,清境左看右看,这里只有包间没有大堂,冯锡说,“要菊间就行。”   服务小姐应该认识冯锡,便很歉意地道,“冯先生,很抱歉,今天菊间已经有人了,您也认识的,是林啸先生,帮你换成清泉间,好吗?”   冯锡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好友,也没说要去见,就道,“嗯,好。”   被带进清泉间,包厢并不小,清境坐下之后就着服务生送来的柠檬水洗了手,又用热毛巾擦了擦,之后就问冯锡,“刚才那位林啸先生,是你好朋友吗?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冯锡不看菜单,洗手时已经将菜点好,让服务生出去后,才说道,“带你来吃饭,去应酬好友,太没意思了。”   清境笑了笑,说,“一般人看你,就觉得你肯定是喜欢人多而不是喜欢人少的。”   “为什么?”冯锡就清境对自己的这个认知觉得很奇怪。   清境道,“人多了,你就会被人捧着,容易满足虚荣心吧,有些男人就是不让他应酬就不行的。”   冯锡,“……”   冯锡也说不上是恼,但是依然伸手拧了清境脸上的嫩肉一把,清境赶紧让了让,“你又暴力行为。”   冯锡道,“我觉得你对我的认知有问题,以后还要多多相处,你再好好加深对我的认识才行。”   清境哼哼两声,冯锡又捏住了他的下巴,凑过来亲了他一下,看清境鼓腮帮,蹙眉,用鼻子发音,他就想亲他。   没过多久,就上菜了,白灼牛双连,腊肉松子仁,凤尾虾,鲍翅木瓜盅,砂锅粥,鱼丸汤等等。   清境看一大桌,就说,“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冯锡道,“分量少,你慢慢吃。”   清境道,“我又不是猪。”   冯锡已经舀了砂锅海鲜粥给他,道,“这个烫,慢慢吃。”   他说着,让服务生也出去了,服务生还挺诧异,因冯锡来的次数不少,这里客人又从来不多,都是熟客,已经认识了,还是第一次见冯锡对一个人这样体贴。   两人吃了一阵,包厢门就被敲响了,冯锡略微不悦回头去看,门已经推开,进来一个身材高瘦以至于让人觉得有点单薄的男人,对着冯锡笑道,“刚才听说你也在这里,还带了人,过来看看。”   清境正在吃白切鸡,满嘴油,吃着自己的不愿意抬头。   冯锡则对进来的人说道,“刚才也知道你在,不想打搅你,没让说。”   林啸道,“你是怕我打搅你吧。听说带了佳人来。”   清境这时候才把头抬起来,冯锡把餐巾纸给他擦嘴,清境对着看起来很斯文的来人笑着点了一下头。   林啸看到清境就愣了一下,因为实在像未成年人。   冯锡请他坐后,就做了个介绍,“这是清境,这是林啸。”   又对林啸说,“他很害羞,你别逗他。”   林啸笑起来,小声问冯锡,“他有十八岁了吗?”眼神很是八卦,很有嘲笑冯锡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的意思。   冯锡还没有说,听到他说的清境已经回答道,“我二十四岁了。”   林啸,“……”   46、第四十六章   林啸看起来很斯文,实则八卦,又很贪嘴,但是无论怎么吃也长不胖。   冯锡看他坐在自己旁边盯着清境看就不挪窝了,心里便不大爽快,心想自己是和清境来约会的,这个电灯泡守在这里就没有一点要自行离开的自觉么。   林啸不仅没看到冯锡对他不耐的眼神,而且还继续找清境说话。   问他,“你真的二十四岁了?骗叔叔不是好孩子哦。”   清境,“……”   冯锡,“……”   清境又夹了凤尾虾吃,含糊着说,“你自己长得老相,为什么说别人长得嫩就是小孩子呢?”   一句话把林啸堵得要去泪奔了。   冯锡在心里对清境比了一个大拇指,完全忘了清境也曾经说过他老的事情。   林啸想要再问,冯锡已经说道,“你坐在这里不走,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林啸道,“我一个人过来吃的,不行么?”   冯锡道,“随你,不过你现在不走么?”   林啸道,“等你们一起吧。”   冯锡,“……”   清境是无所谓的,继续吃起来,冯锡为他夹菜进他碗里,又替他舀汤,发现林啸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大约在这些朋友眼里很反常吧,但是总不能把舀了一半的汤不舀了,只能舀好了放到清境面前,说,“你不要吃太快,喝点汤,别噎着了。”   清境点着头,捧着汤碗喝起来。   两人吃完饭,林啸跟着他们出门,清境走在前面,眼睛四处看着周围风景,林啸就说冯锡,“刚才看你那个样子,简直像是提前当爸了。”   冯锡沉着脸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清境突然停下脚步来,等两人走近,跟着两人一起走。   林啸说他,“你怎么不走前面了。”   清境道,“一看你比冯锡还衣冠禽兽,我不在跟前,你们是不是会说我坏话。”   林啸笑起来,冯锡伸手摸了他的头发一把,道,“你的嘴巴就不会好好管住么。”   清境看了看天,天空被城市里的灯火晕成了灰黄色,道,“那当我刚才的话没说,我从新说一句好了,我不记得你的车停在哪里的了,我不等你一起走,我要走到哪里去呢。”   冯锡也笑了,林啸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人,要不要跟着我玩。”   清境道,“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这种无所事事的人,根本没有时间玩,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冯锡则对林啸说,“你不要逗他。”   虽然话语很平淡,语气却有点生气了,林啸不敢再说,只是笑了笑。   他的车停在前面不远,就先和两人告了别,去开了车出去,那是一辆敞篷的黄色玛莎拉蒂,他开车从依然慢慢散步着的两人身边走过,还对两人挥手,清境也对他挥了挥,等他走了,却对冯锡说,“他那辆车真是拉风啊。”   冯锡看了看清境,眼里有笑意,“你要不要一辆试试?”   清境道,“难道我说要试,你要买一辆送我么?”   冯锡笑道,“嗯。”   清境对着他耸了耸肩,道,“算了吧。看着好骚包啊,幸好你不是开这种车,以前有评论说开这种车的人最容易出轨,达到百分之九十六以上。”说着,又拿眼睛挑剔冯锡,说,“你虽然不是开这种车,但是也经常换恋人不是吗?”   冯锡愣了一下,“我没有出轨不是吗?”   清境反驳道,“以前不是有超多情人吗?而且……我遇到你那一天,你不是和人在调/情,真是没有贞/操。”   冯锡,“……”   冯锡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没法说出有你就再也不会找别人这种肉麻话,只是道,“和你在一起之后没有出轨过,倒是你,你说你没有吗?赶紧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牵女人的手,不会和男人关系亲近。”   清境道,“怎么可能。我妈妈要是牵我的手怎么办,我爸要拥抱我怎么办?”说完,自己反而愣了一下,记得他妈牵他的手,大约还是六七岁及以前了,被父亲拥抱似乎记忆里从来没有过。   他刚才还故意和冯锡闹,此时则突然安静下来了,盯着路面往前走,不回头。   冯锡拉住了他,问,“怎么了?”   清境回头看他,道,“没事。就是突然不想说话了。”   冯锡其实很想送清境礼物,但是清境从来不要东西,反而让他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就又问了清境一句,“一辆黑色的车,怎么样?”   清境愣了一下,“你千万不要给我,到时候被人查到,我爸会被牵连的。”   冯锡道,“等两年你父亲退休了,就没关系了。”   清境眼神里闪过惊讶,心想两年后会还在一起吗?他可不相信冯锡对他有那么长久的耐心。所以,他没有回答冯锡。   当晚回去,冯锡把清境压在床上做了三四个小时,清境只觉得尾椎骨又断了,第二天早上完全不想起床,冯锡精精神神出门的时候,清境只在床上挺尸。   冯锡离开前过来吻他的额头,说,“一会儿会有菲佣来做事,要吃什么就说。”   清境眼皮也懒得掀开,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我知道。”   冯锡这才走了。   也许是觉得清境的确是个非常奇特的存在,林啸把冯锡身边带了个有意思的小孩子的事情很快告诉他们共同的几个朋友了。   所以冯锡在之后就受到了邀请,让他带着清境去打球。   清境知道自己来冯锡这里,功能就是性/爱娃娃而已,当天吃了睡睡了吃,晚间冯锡又有酒会,回来时已经十一点,满身酒气,去洗了澡上床来,问在床上看电子书的清境,“今天没出门么?”   “屁股痛,都是你昨天的错。”清境皱眉说着,没看冯锡一眼。   冯锡过来亲清境的脖子,清境赶紧抵住他,“今天休想再做了,不然以后你再让我来陪你,我是决计不会来的。”   冯锡道,“放心,今天让你休息。”   清境这才松了口气。   冯锡又说,“明天去打球,去吗?”   清境疑惑了一下,“什么球?”   冯锡道,“马球。”   清境摇头,“不会打。”   “过去看呢?”冯锡问。   清境道,“其实你是想让我去,是吗?”   冯锡在他的耳朵上亲着蹭了蹭,“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清境想了想,“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那去看一看吧。”   冯锡笑着亲了亲他。   第二天,到马球俱乐部的时候,清境就被大家参观了,所有人都要问一句,“真不是未成年?”   这让清境非常悲愤,只差见一个人就拿出身份证来证实一下自己的年龄。   之后清境坐在看台上,见到冯锡穿着马球服骑在马上的英姿,真是英挺又沉稳,说不出地吸引人眼球,清境在心里给了他两个字的评论——装B。   这时候他身边的位置又坐下了一个人,是个长相漂亮的小青年,清境瞥了对方一眼,心想要打招呼了,要打招呼吗?   看到对方看着球场没有找他打招呼,他就对自己说——算了吧。   场□有六人,大家在打着玩,过了一会儿,清境身边的男孩子找他说话了,道,“你就是冯大哥现在的情人?”   清境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你问我吗?”   小青年不耐烦地说,“这里只有你和我,不是问的你,难道我和空气说话。”   清境看他口气真差,一点也没有礼貌,就说,“这也不一定啊,你知道现在社会压力大,很多人有精神问题,喜欢对着空气说话,又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小青年被他气得面色阵青阵红。   清境则继续看着场地里,不理睬他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在学校里,无论谁对他的评价都是,温柔的老好人,不会见他有发脾气的时候。   但是那只是清境的一面而已,跟着冯锡,见着这些自视甚高,把他当成低人一等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   47、第四十七章   小青年被清境一时压住了势头,但是马上反击起来,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冯大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毫无教养。”   清境因他这一句话,瞬间侧过了头来,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个大人了,不应该和小孩子斤斤计较,但是,被人这样说,实在很难忍下去。   忍不下去的倒不是这些人的言语,而是这些人看他的当看蝼蚁的眼神。   清境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要是忍了他,那就是丢尽了他作为崇高的无产阶级的脸面。   于是很不客气地和他对视,说道,“像你这种挑剔人无教养的小白脸就是有教养了?要说冯锡为什么会看上我,那自然是因为我比较好,至少他选择了我,而不是你,不是吗?亲亲热热地叫他冯大哥,也要看他是不是领你的情,真是的,把别人的男朋友叫得这么亲热,你以为你是天仙吗?你说什么别人都要让着你。我想你肯定是很少看电视,要是经常看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说这些话,因为你刚才的行为,完全是电视里炮灰女配做的事情,已经被演得烂了,还用这一招,你不觉得很丢面子吗?”   小青年直接被清境说得瞪大了眼,纤纤玉指指着清境,“你……你……”   清境道,“有教养的人,至少不会用手指指着别人的脸,而且好好地会说话却故意这样结巴。”   小青年愤怒得面色青白,说不过清境,抬手就要打他,一巴掌还没扇到清境的面上,清境往旁边一躲,已经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地,自己反而大叫起来,“啊……打人了……”   于是,场上的自诩高贵的公子少爷大爷们侧头来看时,只见看台上两个人打了起来,在地上扭作一团。   工作人员距离两人比较近,赶紧上来拉,清境比那弱质纤纤的小青年要有肉得多,虽然也不会打架,但是力气稍稍比他大一点,所以晚一步被拉开,趁着没有被制住,他还抓紧了最后一刻将对面的小青年踢了一脚。   小青年穿着一身白,刚才在地上扭打,因为地上有地毯,倒没见他衣服有多脏,此时被清境踢了一脚,这下裤子上就是结结实实一个脚印留在上面。   两人都打得面红耳赤,互瞪着对方,头发乱了,衣服乱了。   场上的一行人全都骑马过来下了马来看情况,冯锡最先过来,直奔清境,小青年看他过来,瞬间哭了,道,“冯大哥,他简直是只疯狗,对着我就打过来。”   清境毫不示弱地道,“你才是感染了狂犬病病毒,现在正在发病期。一看到人来了就哭,草,你是不是个男人。”   小青年哭得更厉害了,看向冯锡,冯锡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过来让制住清境的工作人员放开他,伸手把他扶住了,道,“怎么回事?”   清境脸上被小青年抓了两个印子,有一道已经在流血了,看起来很是可怖,冯锡皱了眉,很不高兴地看向小青年,小青年犹自不知冯锡对他已经很不高兴,还说道,“冯大哥,是他先打我,这些人……”他指着工作人员,说,“他们都看到了,是他先骂我,然后又打我。”   清境道,“和一个泼妇一样大骂又含血喷人,我不和你说话。你想怎么搬弄是非,全看你,你说吧,还要把什么罪状安在我身上,趁着冯锡在这里,赶紧说给他听,不然他一会儿就走了。”   小青年被他堵得大哭起来。   另外几个人也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林啸一个,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还握着马球棒,走过来对小青年道,“施繁,怎么就打起来了。”   小青年道,“大哥,是他先打我。”   施泽看向被他抓出了血道子的清境,皱了一下眉,看到冯锡已经不高兴,就说道,“这位小兄弟脸上有伤口,赶紧去止血看伤吧。叫医生来,两人都检查检查身体,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施繁犹自气鼓鼓的。   清境此时则已经做出了逆来顺受的表情,委屈地在冯锡身边不说话。   冯锡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清境和人打架,到时候你们好好说一下刚才情况,该赔礼道歉的,不能少了。”   施繁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冯大哥,是他先打我,他们都看到的。难道你以为是我先打他吗?他不过是个卑贱的小人……”   他的大哥施泽喝断了施繁接下来的话,说,“施繁,先住嘴,你的礼貌教养去哪里了,在这里哭哭闹闹像什么话。”   清境看着施繁,心想他居然说出“卑贱的小人”这种词,真是的,连吵架也不会吗?多看看电视,没有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   清境的眼神对施繁分明带着不屑和嘲笑,把施繁气得咬牙切齿。   冯锡先带着清境进屋去了,休息间简约大气中于细微处透着奢华雅致,冯锡让清境坐在沙发里,医生已经来了,用棉签为他擦拭清境脸上的血迹的时候,清境刚才亢奋的神经一松,马上就疼痛铺天盖地袭来,因为没有外人,他就痛得开始叫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冯锡坐在旁边,问道,“很痛吗?”   清境已经痛得心脏缩成一团了,哪里有力气说话,只拿那可怜的小眼神看了看冯锡。   冯锡对他心疼不已,将他搂到自己身上靠着,又盯着他脸上的伤,问医生,“这样会留疤吧。”   医生已经把清境的伤口清理了出来,有一个地方被指甲抠出了一点肉,其他地方则是印子,医生拿镜子给清境看了一眼,清境看后就睁大了眼,哭都忘了,道,“我这是破相了?”   冯锡道,“先处理了,即使有痕迹留下来,以后做一个去痕的手术就好了,你先别着急。”   清境道,“回家被我妈看到了怎么解释,说是被猫抓的吗?明明是个男人,居然留那么长的手指甲,真是太过分了。”   清境泪眼汪汪地说着施繁的坏话,施繁在另外一间房里,脱了上衣,身上好几处被清境打出的瘀痕来,有些痛又不是很痛,因为在他大哥面前,他也不敢大声骂清境,只是生气地道,“是他先打我,都是他先打我。”   医生还在为他做检查,因为施繁不觉得伤处很疼,初期断定并没有大伤,只是有些瘀青而已,用药油揉一揉就行了,不过怕检查不当担责任,还是说,“这样看是没有大问题的,但是还是去医院里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才好。”   施繁道,“要是我有什么内伤,让他粉身碎骨也赔不起。”   施泽就皱眉道,“你先别说了,你们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你敢说不是你看他是冯锡的情人就故意挑衅。你把人脸抓伤了,都在明面上大家都看得到,冯锡对他现在这个小情人很看重,刚才看他已经生了气,你也太不会看人脸色,还不断说话。一会儿去赔个礼道个歉,给出他脸上伤处的治疗费,再送些礼物,把事情好好揭过吧。”   施繁不满地道,“为什么是我道歉,而不是他来道歉。我才不去。他都是活该。”   施泽脸沉了下来,“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施繁道,“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再说,难道不是你故意阻挠我和冯大哥在一起吗?才让他总是有那么多情人。”   施泽被他气笑了,“你才十九岁,你懂什么。冯锡根本看不上你当情人,再说,我们两家世交之家,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而且,他时常换床伴,你去陪他睡一场,有什么好处。你即使喜欢男人,也给我有个限度。”   施泽委屈地要哭又没有哭,不再说话。   这边清境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抹了药,总算不像最开始那么疼,只是脸上贴了纱布,清境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毛,道,“我要成浪客剑心了。不,我其实是牙龈肿痛,这边包了起来……”   这时间了他还有心思搞怪,冯锡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身上还有哪里伤了吗?”   清境道,“他没怎么打到我身上,但是我自己在椅子上撞了一下腿,有点疼。”   冯锡,“……”   48、第四十八章   清境身上果真没什么伤,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也要去医院里做一个全身检查。   从休息室里出来,左边脸上包了纱布的清境就遇上了收拾好已经恢复了清新高贵小公子样的施繁。   清境看到他,就故意对冯锡说,“还要打狂犬疫苗才行,到时候不要忘了提醒我。”   冯锡,“……”   施繁则被他说得马上又怒了,“你骂谁是狗呢!”   清境道,“真没见过你这么没有科学常识的人,携带狂犬病毒的,不一定是狗,还有可能是人,当然,也有猫,猴子,老鼠,哺乳动物都可能感染狂犬病毒,甚至连蝙蝠也行。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施繁被他气得面色涨红,清境还又说道,“我是好心解释给你听,毕竟像你这样不学无术连这种常识也不懂的人太多了。”   施繁要气晕过去,连施泽冯锡林啸他们这些人,也对伶牙俐齿的清境侧目了。   施繁和清境一在一起就吵架,施泽过来说道,“冯锡,很抱歉,施繁还是个孩子,刚才和清……境打架,把他抓伤了。现在再去医院里做一下检查吧。”   清境没有说话,看向冯锡,冯锡道,“嗯,好,我也正想带他去做个检查。”   这一天的打球,自然就是泡汤了,冯锡和施泽带着两个问题儿童去医院,另外几个朋友则在俱乐部里玩别的,大家兴致勃勃又好笑地谈起刚才打架的两人。   其中一个就说,“刚看到冯锡带的那个小孩儿,腼腆又纯良,像只小兔子一样,没想到转眼就和施繁打起架来了。”   另一个道,“的确是人不可貌相。不过看冯锡的样子,这次真的很心疼这个。哦,叫清境……这个名字也很特别。”   再一个说,“冯锡哪次带情人来,施繁不这样闹一场,今天是谁告诉施繁,冯锡要来的?”   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林啸说,“可能是他从俱乐部这里知道的吧。”他是前一天就知道清境不好惹了,这些人是之前还被清境的纯良可爱的形象骗了一下,现在才明白,他一点也不是个纯良的人。   又有人说,“冯锡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辣椒了,以前不是喜欢听话又识大体的人吗?”   另一个就说,“也许是想换一次口味。”   换口味的冯锡和清境坐在车里,只剩下了自己人,清境就和冯锡闹了起来,“要说,我这次挨打全是你的错,那施……施繁分明就是喜欢你,然后就看我不顺眼,然后就打我。都是你的错,我现在脸上好痛。”   说着,又痛得要哭了。   冯锡搂着他的身体,道,“好,是我的错,真的痛得厉害。”   清境瞪着他,“你让我把你抓一道试试。”   冯锡皱眉道,“施繁真是不知轻重,把你的脸抓伤了……”   “施繁……施繁……你说得好亲热啊,你怎么不去和他在一起呢,你看他出身高贵,长相俊俏,又很喜欢你。”清境阴阳怪气地说着。   冯锡好笑地在他没伤的脸上亲了亲,像逗孩子那样亲,说,“你这是吃醋呢。”   清境道,“是吃醋吗?你不要想多了。只是他打了我,我现在气不过而已。”   冯锡沉声道,“会让他向你道歉的。”   清境兀自还是气鼓鼓,道,“都怪你,全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打我。”   冯锡只得又劝他,搂搂抱抱,一路到了医院。   检查身体花了一些时间,结果是两人都没有大伤,不用担心。   冯锡一看两人都是体弱无力,能够打得出内伤,那才叫难得了。   之后大家又一起去一家餐厅里吃饭,而林啸他们已经订好了包厢人先到了。   看到他们四人到来,就问,“没事吧?”   施泽和冯锡都说还好。   吃饭的时候,清境头也不抬,冯锡坐他旁边,帮他夹菜,都是捡清淡的夹给他,谨记医生的嘱托,怕清境脸上伤口愈合不好。   施繁看到,就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愤愤难平,又很痛苦伤心。他明明喜欢了冯锡那么久,不仅从来没有得到回应,而且没有任何人支持他。   施泽让施繁去给清境道歉,施繁在他大哥的威势下不得不端了酒杯到清境身边去,对清境说,“今天不好意思,是我莽撞,和你打了起来,还伤了你的脸,你的脸上,没问题吧。”   清境心想你没看到我的左脸腮上都被包起来了吗,真是假好心,说,“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伤,不能喝酒。”   施繁抿了抿嘴,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说,“那你以茶代酒吧。”   清境于是端起了鲜榨苹果汁,说,“我不是记仇的人,就这样吧。一笑泯恩仇。”   和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苹果汁,就又转过身继续吃菜去了。   大家都想清境此时还挺大方的,被人抓破了脸也这么容易就原谅了施繁,大约是冯锡有交代过他这个小情人吧。其实他们不知清境只是不想因为和施繁多说话,耽误了他吃菜的时间。   之后大家还有活动去夜店坐坐,冯锡就说不去了,带着清境先离开,走时搂着清境的肩膀,很是爱怜的模样。   有人就故意在施繁面前说,“冯锡这样,是坠入爱河了吗?”   施繁就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走开了。   回到家,清境很不高兴地道,“脸上有伤,怎么洗脸呢,洗澡也不方便了嘛。”   冯锡道,“我来帮你洗吧。”   清境眼神奇怪地打量他,“我才不要你洗,淫棍!”   冯锡拉住他的胳膊,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再淫棍淫棍地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将他抱了起来往楼上走,清境道,“我现在是伤员,你要干什么。”   冯锡道,“洗澡而已。”   清境这样,也只能由着冯锡帮他洗脸了,用小毛巾沾了水一点点地擦拭脸部其他地方,受伤的地方不能沾水。   清境说,“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出门晒太阳了。”   “嗯?”冯锡轻声问。   清境闭着眼睛,被冯锡擦着脸,眼睫轻颤,肌肤雪白,嘴唇粉嫩,冯锡抬着他的头,就控制不住地又在他的唇上亲了好几下,清境低声道,“我现在出门去晒太阳,有纱布遮盖的地方就不能晒到,过几天,脸上别的地方变黑了,只有纱布这里是白的,就像是在脸上打了一个补丁。”   冯锡被他逗得笑起来,总算是把他的脸洗好了,又要帮他洗头,清境躺在搬进浴室的床尾凳上,冯锡一边为他洗着,一边盯着他漂亮的眉目看,清境闭着眼睛,感受着头顶的光亮,说,“其实我去理发店里洗就行了,你何必这样殷勤呢。”   冯锡道,“你不是说是我的错吗,这个就当是我在将功折罪了。”   清境嘿嘿笑着,抿了抿嘴唇,道,“你可以出师去做洗发小弟了,哦,不,是洗发大哥。”   冯锡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这么卖力,你还来揶揄我。”   很快就洗好了,冯锡把清境的头发擦干,才扶着他坐起身来,清境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赏赐了一个亲吻,说,“这个是赏你的,刚才做的不错。”   冯锡笑着看他要退开去,就搂住了他的肩膀,和他深吻起来,好一阵,才把他放开了。   清境刚才还很多话,此时则安静了下来,面颊泛红,眼睛水灵灵的。   冯锡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洗澡吧。”   清境“嗯嗯”两声,从长凳上下来,没有拒绝冯锡的提议。   洗澡也只是草草了事,在床上,清境被冯锡进入的时候,开始有些痛,皱着眉难受地抓着冯锡的胳膊,慢慢地才放松一些了,感受着冯锡的欲根的冲刺,慢慢有了快感,低低地呻吟,冯锡抱着他,在他耳边亲吻,说,“清境,你爱我吗?”   “啊啊……呃……”清境被他做得神智迷糊,手指在冯锡的背上抓挠,冯锡不断攻击着他的敏感点,又问他,“你爱我吗?”   “嗯嗯,爱……爱……”清境精神迷乱地喘着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如何回答他。   冯锡心满意足,只是清境脸上受了伤,不能随便亲他,怕把他的伤处碰到了。   等完事了,冯锡抱着清境去洗澡,在浴缸里,就说,“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   清境身软无力,“什么话?”   冯锡在他的唇上亲吻,“你说你很爱我。”   清境哼了一声,道,“你瞎编吧,肯定是假的。”   冯锡用手抚弄他的□,“是假的吗?”   清境唉唉叫,不断扑腾,被冯锡抱紧了,不愿意承认自己说出口的话。   冯锡道,“那下次我们拍下来好了,看是真是假。”   清境,“……”   49、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施家送了一大堆高档营养品来,又说要是清境脸上留疤,会负担整容费用。   清境被冯锡做得狠了,几乎下不了床,躺在床上就不想动,所以也不知道施家送东西来的事情。   晚上冯锡才对在床上赖了一天床的清境说这件事,又柔声问他,“脸上还疼吗?”   清境不小心在被子上蹭了几下脸,脸上伤口隔着纱布也被他蹭痛了,他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在对付痛感上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被痛得连连抽气,泪光闪闪,却又有苦说不出,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等疼痛过去,才能够回过气来。   此时回答冯锡,就很没好气,道,“被擦到了还是会觉得痛。全是那个施繁,一个男生还要留指甲。”   冯锡在他的伤处隔着纱布轻轻地吹气,像是哄着摔跤了的小孩儿,“让他来对你道歉了,他们家请你去做客,你去不去?”   清境躺在那里,脑袋上头发乱成一团鸡窝,却肌肤如雪,白嫩细腻,眉清目秀,脸颊上有睡觉而起的晕红,嘴唇也嫩嫩如花瓣,像个纯洁无暇的孩子,而不是成年人。   冯锡撑着手臂俯身在他身上,眼里是征求意见的神色。   清境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睡久了而有的慵懒,“不去。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明天回去?”冯锡很显然不乐意。   清境蹙了一下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尊重我的决定,我又不是你的附庸物,我有自己的学业和以后的事业,你到底要把我管到哪个程度,你要是不让我明天回去,你以后叫我来陪你,我就不来了。”   冯锡想了想,俯下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好吧,明天送你回去,我让人帮你订晚上的飞机行吗?”   清境看他答应了,松了口气,道,“嗯,好。”   冯锡温热的大手抚摸清境没受伤的右边脸颊,又把他的头发摸顺一点,这才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道,“洗漱一下,我们出去吃晚饭。”   清境被他搂着从床上下来,道,“睡了一整天,浑身软绵绵。”   冯锡道,“也只有你这么能睡,你怎么能够睡这么久?”很是宠溺的语气,显然对他这睡神之功力的深厚程度并不介意。   清境走进洗浴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说,“这算什么,以前本科时候,有一次,我晚上六点就睡了,然后又睡了第二天一整天,第三天被室友拉去上了课,又回寝室睡,之后晚上才起床来,我全忘了居然去上过课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好吃惊。”   冯锡站在他旁边看他,顺便摸他的头发,道,“你居然对这个还很自豪。”   清境道,“能睡也是一种福分,不是吗?这不是佛祖说的名言。”   冯锡,“……”   清境刷了牙,冯锡用毛巾帮他擦了脸,道,“明天先去换药了你再回去。”   扒拉好了头发,清境去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宽大的T恤,下面是蓝色牛仔裤。   穿白色的衣服,衬得清境眉目更显清秀,有种说不出的高雅文秀清丽的感觉,和他犯傻时候的样子大相径庭。   冯锡带着他出门,就问,“你穿白色很好看,为什么以前不见你这样穿?”   清境道,“总穿白色,衣服好难洗。”   冯锡,“……”   这一句话,又把清境打回了原型,让冯锡想相信他可以做到高贵一点也不行。   冯锡开着车,清境盯着车窗外面看,突然说道,“我们去吃大排档吧,好不好?”   冯锡愣了一下,“那是指什么?”   清境很吃惊地看着他,“大排档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冯锡没回答,清境解释道,“就是摆在路边的可以大吃大喝的摊子。”   冯锡,“……”   冯锡沉默了几秒,才看了看清境,说道,“还是算了。”   清境于是嘟了嘟嘴巴,显然不大高兴,说,“我请你吃好了,去吃大排档吧,每次去吃高档餐厅,根本没什么激情。”   冯锡道,“你脸上有伤,不能乱吃东西。”   清境道,“我会注意的,不会吃太辛辣,就去吃大排档吧。”   冯锡看清境一副期待样子,想了想,只好答应了,“好吧,不过,你知道地方吗?”   清境点头,“当然知道,以前也来过好几次。”   在清境的指路下,他们去了一家K城非常有名的大排档餐厅,车停在距离餐厅不近的地下停车场,清境拉着冯锡的手,道,“我们走过去吧。”   对于冯锡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在以前,他自是不屑于这种体验,现在却觉得非常享受。   他们走出停车场,沿着街道向前走,霓虹的灯火映在清境的脸上,让他的神色带着一种柔和的迷离,这吸引着冯锡,两人像最普通的情侣,手牵手走在街上,会有路人多看几眼,但是又匆匆走开了,这世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冯锡非常享受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压力与烦恼都抛开了,他作为最纯粹的一个人和爱人在一起。   清境的脸上受伤贴着纱布,他自己也并不在意,目光四处打量,同冯锡说,“就在前面不远。”   冯锡应了一声,突然俯下身来,在清境未受伤的右脸上亲了一下,清境也并没有在意。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了一路,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这环境普通场子宽阔的大排档里,冯锡看到那么多人,他站在里面,挺格格不入。   他也适应不了这里。   不过清境很快拉他找到了位置,大声叫服务生点菜,冯锡便什么也不说,看着清境拿过菜单,研究了一翻菜色之后又对冯锡推荐,“这些味道都很好,我点了。”   冯锡道,“你脸上的伤,要注意。”   清境大手一挥,点了不少菜,对冯锡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似乎对脸上会破相一事并不很在意。   倒是冯锡更在乎。   之后来了菜,都是些味道比较重的,冯锡不怎么吃得惯,但是因清境不断对他劝菜,便也吃了不少。   清境自己反而吃得不多,因为冯锡总说,这个不要吃,那个不要吃,注意你脸上的伤。   让清境觉得非常扫兴。   吃了饭,两人又往回走,路过电影院,清境就立在那里了,研究了一番新上映电影,拉着冯锡往电影院走,“我请你看电影去。”   冯锡只好跟着他进去了,买票,再等了一会儿才进场,是一部悬疑片,清境看得全神贯注,看到比较恐怖的情节,就把冯锡的手紧紧握住,冯锡伸手揽住清境的肩膀,清境不客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播放厅里只有音箱的声音,冯锡看清境的时间比看屏幕还多,这一刻,他的心里绕着柔软温情到热烈地要汹涌澎湃起来的爱意,他不知为何会想到那一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种煽情到他平常绝对不会想的话。   也是在这时候,他起了想和清境长久发展下去的念头。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居然突然飘起了小雨,冯锡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把伞。”   清境拉着他,“雨这么小,不用伞也没关系,我们跑回停车场去吧。”   不等冯锡回答,他已经拉着冯锡跑进了雨里。   雨滴清清凉凉,温柔地与脸颊与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相遇,亲昵地相处,留下浅浅的湿意。   冯锡觉得自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返回了十几岁时候的少年时代,而清境,实实在在作为初恋,撩动着他的心弦。   清境的手些微发凉,肌肤柔嫩,紧握着他的手,一路快步走回停车场,两人身上都被雨染得润湿了。   坐进车里,清境赶紧拿纸巾擦脸,一时忘了注意伤处,一下子擦过去,顿时就是一声嗷叫。   冯锡刚才还一直处在一种如诗般的爱意缠绵的氛围中,此时不得不被清境这声痛叫唤回了现实来,倾过身来,轻柔地在他的伤处呵气,道,“你注意点吧,很疼?”   清境眼泪汪汪,“嗷,很疼啊。”   冯锡拿他没办法地又吹了几口气,道,“好些了吗?”   清境道,“你以为你是具有治疗属性的NPC吗,吹几口气我就好了。还是疼啊。”   冯锡只好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道,“坐好,我开车去医院,要让医生看看。”   清境道,“不是什么大伤,因为在脸上,就总是很麻烦。”   冯锡道,“以后不要和人的打架了。”里面含着对清境的无奈和宠爱。   清境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喜欢打架吗,我以前从没打过架,只是那个施繁太过分了,而且他先向我动手,我才和他打的。”   冯锡道,“嗯,知道,以后不要找人打架,被欺负了告诉我,我让人去帮你报复回来就行了。”   清境,“……”   50、第五十章   第二天,医生来给清境看了脸上的伤,因为伤处不严重,已经结了痂,上了药之后,又用纱布贴上去保护了起来。   晚上冯锡送清境去机场的时候,冯锡就不断交代他,“脸上的伤要注意,不要碰水,洗头让人帮洗……”说着,无论如何不放心,又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要回S城了,留下来和我一起吧,过几天,我这里事情处理完了,你和我一起去B城参加一个会议,然后我送你回S城去陪你。”   清境苦了脸,“这样怎么好,我还是要回去,导师找我怎么办?我总是不在。”   冯锡道,“你在这里做课题也是一样,不必回去,回去了,我担心你的伤。”说着,又亲他的唇,清境被他温情脉脉地对待,心里开始天人交战,到底回去吗?不回去?   冯锡鼻子抵着他的鼻子,两人呼吸相闻,他温柔地说,“现在不回去了,好不好?”   清境被他蛊惑得想说“好”了,又让理智把自己拉了回来,心想要是现在妥协了,以后肯定再没有机会说不了,就说道,“让我回去吧,我最近有问题要和导师讨论。你把这里的事情做好之后,有更多时间了,我再来找你不是更好,不然你又没有时间陪我,我总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出门玩又没意思,那还不如回去。”   冯锡看他执意不愿意,只好让他回去了。   在车上,两人缠绵着亲了好一阵,车到了机场,冯锡又送了他去办了手续,看他进VIP通道,清境回头对他挥手,“回去吧,我走了。”   清境进去了,冯锡才转身离开。   第一次这么不舍得一个人离开,想到会有几天不能见他,不用抱着他,心里就隐隐地不舒服。   冯锡坐回车里,车开出去,就收到了清境的电话,清境说,“我已经登机了。”   冯锡道,“嗯,到了要给我打电话,安常已经派了司机接你,你直接去我那里住,不要回寝室,你的脸,注意着,明后天会有医生再去看你的伤。”   清境道,“哦,我知道。”   清境没有拒绝去住到他那里,已经让冯锡松了口气,因为要是清境拒绝,冯锡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清境在两人的关系里占据着决定性的主导地位了。   飞机冲上云霄,清境从窗户看着飞机之下,只见漆黑的大地海洋之上,城市的灯火,组成绚烂美妙的图画,而冯锡则在这些灯火阑珊之处。   他想起这个来,心里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曾经也来K城玩过几次,但是每次离开,都从来没有对这座城市有过留恋,现在却对他有了留恋之情,只不过是因为冯锡在这里而已。   因为人,才让一座城市变得不同起来。   清境想到这里,就愣愣地发起呆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伤处的纱布,因为一时不查,又把伤处摸痛了,以至于龇牙咧嘴地一通吸气。   到了S城,已经有安常随着司机在等他,接到他往住处去。   安常坐在副驾驶座,对坐在后座的清境说,“清境小公子,冯先生已经对我说了你脸上有伤的事情,让我一定要保证你这些天住在我们这边,让你不要回学校去。”   清境道,“我知道。”   刚才已经和冯锡打过电话说自己到了的事情,只要他不在,冯锡就跑去和人交际应酬去了,背景里有音乐声,女人说话的声音。   想到这个,清境心里就有点疙瘩,问安常,“冯锡以前有过女伴吗?”   安常因为他这话愣了一下,“小公子是问冯先生曾经有过女性情人吗?”   清境点头。   安常似乎是不大好说主人的性向问题,只说道,“我从没见过冯先生带女性情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喜欢男人。”   “哦。”清境淡淡应了一声,放下了些心,不过马上又问安常,“那他以后结婚怎么办?”毕竟完全不喜欢女人。   安常笑着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这些做佣人的能够知道的了。”   清境闷闷不乐地把脸转向车窗,看着城市里一闪而过的霓虹和路灯光,他突然觉得有点冷,不由缩了缩肩膀,心想,无论现在和冯锡关系多好,因为太过甜美而保质期很短的爱情,总归要变质的,他又不可能和冯锡结婚,想这些问题做什么呢?能在一起多久,就先在一起多久吧。   清境脸上贴着纱布去学校,被一堆人问来问去,清境只好胡乱撒谎,毕竟不好说是和人打架被抓伤的,就说是被猫咪抓了脸,有一道口子。   别人就对他很无语,“你干嘛去逗猫?”   “居然被猫抓,可见你人品多不好!”   “被猫抓了啊,嘿嘿,让哥哥看看你脸上的伤。”   “啊,师兄的脸居然被猫抓了,不会从此破相了吧!”   ……   无论大家说什么,似乎都带着调侃,清境对他们也很无语,而且他也是现在才真正想到破相的问题。   再过几天,医生说他不必再贴纱布,脸颊上的伤已经好了的时候,清境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左边脸颊上,有淡淡的粉红色的痕迹,不过因为他脸本就白嫩,所以痕迹并不明显。   不过,他在电话里,依然这样和冯锡说,“我脸上留疤了,破相了,难看了。”   冯锡听后,反应并不大,说,“医生已经向我汇报过了,说脸上留了一点痕迹,虽然已经用了最不会留疤的药,但是留了痕迹也没办法,你不要太担心,等再过一阵,痕迹一直不消,我让整容医生去为你检查,看怎么消除痕迹。”   清境不满意地道,“你真讨厌。”   冯锡被他说得一愣,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我怎么就讨厌了?”   清境道,“我心里不高兴你,就这样而已。”   冯锡顿了一下,才说,“那要怎样,你才高兴。”   温柔的带着哄劝宠溺的声音,完全和他平常威严而冷硬的声音大相径庭。   清境闷闷地也说不出什么来,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道,“我变很丑了,你就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清境对着镜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真不明白冯锡怎么会看上自己,以前想到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奇怪,现在想到这个问题,再拿长得俊俏漂亮的仇人施繁比一比自己,他就感觉有点难受了。   冯锡只当他是在使小性子,而清境使小性子的时候并不多,他便把这个当成了甜蜜的情趣,道,“为什么要说自己变丑呢?何必想这个问题。”   清境道,“因为你就是一个色魔,淫棍,你就很在乎人的外表啊。没内涵的家伙。”   清境骂完将手机挂了。   冯锡被他骂得愣愣然,心想自己怎么色魔淫棍了,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   冯锡之后并没有再给清境打电话,清境就以为冯锡是生了气,不理睬他了,他心里忐忑了一阵,但是想到自己居然因为这样的事忐忑,太不对劲了,而且,要是冯锡真是一个因为他破相不好看了就把他甩掉的人,那他清境也不必浪费一点时间在他身上左思右想,要是他不是这种人的话,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最后,也就豁达地解开了心结。   想,冯锡不先联系他,他是不会先联系冯锡的。   清境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上床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的耳朵颈子上亲吻,清境翻了个身,和冯锡面对面了。迷迷糊糊地叫他,“冯锡……”   冯锡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又含着他的嘴唇浅吻起来,清境微启唇瓣,感受着他侵略进来的舌尖,温柔而亲昵的亲吻,并不激烈,像是温柔的水,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清境觉得无比舒服,从鼻子里发出叹息一般的鼻音,由着冯锡抚摸他亲吻他,根本没有彻底醒过来。   第二天早晨,清境是在一个人的亲吻里醒过来的,因为被不断亲着脸颊耳朵和颈子,他觉得发痒,不得不醒过来了。   早上本就血气沸腾,他睁开眼看到冯锡的脸近在咫尺,□被热硬的器官抵着,不由愣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冯锡又亲上他的唇,“我不能在这里了?”   清境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冯锡问。   清境想了想,“模模糊糊记得一些,还以为是做梦。”   冯锡在他的耳朵边吻着,手伸下去抚摸他也同样有反应的器官,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欲望的嘶哑,“梦到什么,这里这么硬了。”   清境被他说得面色更红了,“你个色魔,啊……唔……别摸……”   冯锡把他的睡裤和内裤一起拉下去脱了,欠身又从抽屉里拿了润滑液,清境面颊绯红,眼神迷离看着他的动作,冯锡倒了润滑液为他做润滑,让他趴着把屁股翘高一点,清境不乐意,道,“你一来就做,好像我是个陪睡一样。”   冯锡俯下身吻他,“是我是陪睡,总可以了吧。”   清境红着脸,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既然你是陪睡,那让我来上你,行吧?”   冯锡面无表情地把兴致勃勃的清境看着,直接武力镇压将他的腿分开了。   之后清境被他做得大哭,身下的毫不留情的挞伐让他要喘不过气,哭着控诉冯锡,“不……不要了……好痛……疼啊……”   冯锡把他抱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在他体内驰骋,又吻他的唇,“还乱说话不?”   清境哭得满脸眼泪,眼睛红红的,“不……不说了……疼……好疼……你停下来……”   冯锡并不放过来,不过动作稍稍慢了一点了,清境还是觉得疼,毕竟好多天没有过情/事了,后面感觉完全被胀满了,痛得他觉得自己要断气了。   冯锡一边动作着,手抚摸着他的背,他的腰,又摸上他挺立的前端,嘴里说着让他很无地自容的话,“这么痛,前面也有感觉不是吗,会让我觉得你总是在撒谎……”   清境抽着气,眼泪还在往外涌,不过总算没像刚才那么厉害,他断断续续地说,“讨厌……你……啊……啊啊……”   冯锡又加大了力度,清境又哭叫起来,再没法骂人了。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一早上,之后冯锡抱了怀里软着身子完全没法说话的清境去洗澡,手指在他身体里探着把东西掏出来,清境头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呻吟喘气。   冯锡却又来了兴致,用硕大的刚猛代替了手指,清境一声惊呼,“呜呜……不要了……”   等总算是一切停息下来,清境什么也不想想了,早饭也不想吃,只想继续睡觉。   冯锡端了鱼粥来,喂他吃了点,就让他继续睡了。   等清境再醒过来,已经是中午,床上自然是没有冯锡的影子了,下楼去问,“冯锡呢?”   女佣说,“先生九点多就走了。”   清境愣了一愣,“去哪里了?”   女佣道,“说是B城有重要会议,飞B城了。”   清境,“……”   清境在心里大骂他,色魔,淫棍,做完就走了。   51、第五十一章   清境下午去了学校,但是在教研室里用大型计算机运行他提出的数据分析,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总是看着计算机,一两分钟之后又去想冯锡去了。   不仅想他带给他的身体上的不可磨灭的快感,也想他和他在一起的其他平淡的点点滴滴,牵着手在路上走过,冯锡倾身过来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亲吻,他甚至喂他吃饭,抱着他入睡……   想了这些,清境不得不想冯锡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情人,除了太霸道,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不由又想起冯锡曾经有过很多情人,想到安常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以前跟过冯锡的人,分手的时候,都没有说冯锡坏话的,清境现在倒是愿意相信安常说的这个话不是吹牛皮了。   就是因为相信了,反而心里不爽快起来,会想冯锡在以前居然和那么多人在一起过,真是可恶。   才刚刚觉得他可恶,在心里腹诽他,就马上接到了冯锡的电话。   清境赶紧跑到阳台上关上了阳台门接起来,对着冯锡没好气地说,“喂,什么事?”   冯锡道,“怎么没有在家里休息,到学校去做什么?”   清境更没好气了,介于是在学校,不敢说太劲爆的话,就说,“我难道学校也不能来了。你要管我?”   冯锡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朝我发火,你这倔脾气,怎么这么差。”   清境哼了一声说,“我脾气本来就不好。再说,我早上也没有好好的,谁说我早上是好好的了。你那么过分,我还会好好的吗?”   冯锡被他咄咄逼人的话说得步步后退,只好投降了,笑道,“好吧,我早上过分了。我明天就去S城陪你,好不好?”   清境心想你那“好不好”也没有任何征询人意见的意思吧,嘴里说道,“你爱来不来,我现在课题要在学校做,也不可能总是在家。”   两人又说了一阵,清境虽然嘴上对冯锡百般不客气,脸上其实早有了笑容,开了阳台门进去的时候,遇到师弟看到他眼睛明亮,脸带笑意,就说,“师兄,你和谁打电话呢?高兴成这样。”   清境道,“我有高兴吗,明明是很平常的样子。”   一师妹就道,“师兄,你不会偷偷摸摸找了女朋友也不告诉大家吧。”   师妹这一句,教研室所有人抬起头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视线射向清境。   清境缩了缩脖子,镇定地道,“要是有,我绝对请整个教研室吃饭。”   “啊,真的吗。那请客吧,我们晚上就去吃,吃哪里好呢?”   教研室里沸腾了,大家把S城里知名的五星级饭店都细数一遍,最后争论不休到底去哪里吃才好。   清境是早已习惯了他们的这种无厘头的闹剧,默默坐回电脑跟前去看演算结果。   手里还握着手机,耳朵上似乎还残留着冯锡挂电话之前说的肉麻话带来的细细的微妙的感觉,他正陶醉在这份来得突然奇妙,又发展得丝毫不按路数的爱情之中,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准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看到是母亲的电话号码,不由感觉有些奇怪。   他母亲很少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他打过去。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清境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阳台走,“嗯,妈,你有什么事吗?”   清太太声音里带着清境从没有听到过的急切惶然和愤怒,她一向是一个优雅的人,说话不会这样。   她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你爸爸因为生气中风了,现在在医院,你赶紧回来,你回来解释清楚。”   清境脸色瞬间苍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母亲说的话,他的声音里带上了颤抖,“妈,你说什么?”   清太太冷声道,“你赶紧回来。”   清境道,“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去机场回去。”   清太太突然哭了起来,“你爸爸中风了,现在在医院。”   声音带着清境从来没有听过的不真实,那样悲伤无助,清境扯过自己还在桌子上的背包,就往外跑。   教研室看到他不对劲的师弟跟过来,“师兄,怎么了?”   清境回头回了一句,“帮我和楚老师请假,我家里有些事情,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清境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教研室众人都很疑惑,猜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清境一边让母亲冷静,一边往校外跑,在校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让去机场。   他想问他母亲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父亲生气到中风,但是他母亲也说不清楚,过了一阵,就挂了电话。   清境忐忑难安,根据他母亲所说,是他的事情把他父亲气得中风了,但是他能有什么事情能够气得他父亲中风呢,清境苦思冥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说他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和冯锡搅到一块了。   和冯锡搅到一块?   难道是这件事被他父亲知道了?   清境神色变了变。   要说他在邵炀在冯锡面前,都表现得自己无比地不在乎自己性向这件事,原因是他自己至今没有搞懂自己的性向,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他总觉得自己和冯锡,并不会是很长久的关系,过一阵子,两人散了,或者,他出国了,关系自然而然就没了,两人不会再有牵扯,也不会有人来深究他和冯锡的关系。   他自己也不用去想这个性向问题。   说起来,最开始那么坚决地拒绝邵炀,其实是他不想和与他家里有关系的人有这方面的牵扯,也就是说,他心里一点也不想让他家里知道他和男人在一起。   他一向不知道他父亲的想法,但是,他可以断定,他父亲不是很具包容性的人,不可能赞成他和男人在一起;而他的母亲,他一点也不指望她能够理解两个男人在一起,她一向就很苛刻,而且极度洁癖,看到他身上有汗,就会马上让他去洗澡,别说让她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了,她肯定会觉得非常肮脏吧。   清境这样想着,第一次这么为自己的事情头疼起来,当初被冯锡强迫,都没有这么头疼过。   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清境在烦躁的等待之后总算是上飞机了。   上飞机之前,他也和家里英姨联系了,英姨说她不知道医院那边的情况,是小保姆跟着太太过去了,只是说他父亲中了风,到底如何,则不是很清楚,现在在做手术,让清境千万不要太难过,一定要先稳住自己。   清境一一应了,又给邵炀打了电话,邵炀的电话则是关机状态打不通。   又好不容易找到他父亲警卫员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清境问,“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对方对他好象是很无奈,说,“将军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让他生气,这才中了风,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清境当场惊了,他母亲之前没说清楚,此时细问道,“什么台阶,很高吗?”   警卫员道,“我当时没有进去,是阶梯放映室的台阶,只有三级,但是将军依然当场不能说话。”   清境脸色更白了,“这么严重吗?”心里再也没有一点底。   要说清境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自己是少将之子的嚣张和傲气,反而学校里没人知道他的家世,而且在学校里也一直以温柔软绵得像小白兔一样的形象示人,但是其实,他骨子里骄傲得厉害,对什么都在心里很无所谓,骨子里是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这些不表现出来的骄傲,其实都来自于他的家世。   当初那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见义勇为打了冯锡是这样,之后完全不因冯锡对他的□而觉得无法忍受,都有这些原因。   那时候,他没有想见义勇为得罪了大人物的后果,因为他在以前的人生里,没有承担过这些后果;被冯锡那样对待之后,他也可以完全想这些只是动物行为,心里并不产生自轻自贱的想法,骄傲如故。   现在,家里的顶梁柱父亲倒下了,他怎么能够不惊慌。   清境虽然看着傻得透顶,其实应该明白的事情,他都是明白的。   清境又问警卫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爸爸那么生气,我知道与我有一定关心,你但说无妨。”   警卫员和清境关系并不亲密,但是也有一定的感情,说道,“具体事情,我也不是非常了解,相关人员都被关押起来了。”   清境心想居然这么严重吗?   警卫员又说,“听说是与邵炀上尉的电脑里的某个视频有关。”   清境当场眼前一黑,心想难道……难道……   52、第五十二章   清境推测,这件事与邵炀有关,又与自己有关,还把父亲气得中风,大约只能是上次的艳照门的遗留问题形成的龙卷风,现在刮过来,不得不遭殃了。   在飞机上,清境对邵炀痛恨欲死,他以为邵炀无论如何不会留着那个视频,一定已经删掉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保留着的,而且还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虽然气愤邵炀的言而无信,居然没有把视频删掉,但现在再想这个问题已经无益,还不如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要向家里坦诚他和冯锡的关系,恐怕是势在必行,而出了这种事,邵炀大约也不会好过,清境撑着头,皱着眉,一直在想着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到T城,还没下飞机,已经有人在等他,两个军人就在飞机门口守着他出来。   清境在三个小时前还是精神奕奕,心里没有任何记挂和烦忧,唯有从和冯锡之间的爱情而得来的快乐,现在则完全蔫下来了,想到即将面临的境况,他就打不起精神来,真个人像只没吃东西蔫掉的可怜的小兔子。   他背着一只包,别无他物,精神萎靡地垂着头,从机舱里走出来,就被两个军人叫住了,清境毕竟是少将的公子,他们两人不知道清境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所以对他算非常客气,说,“是清境吗?我们奉命来带你去医院。”   清境被他们叫住,这才抬起头来,依然有点精神恍惚,愣了愣,才说,“你们是来带我去医院?”   其中一名军人说,“是的。”   清境点点头,“嗯,好吧。”   所有人都对清境和两名军人行注目礼,看着清境跟着两个军人走了,等三人走了,他们才开始走,并且窃窃私语。   清境没有任何精神来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觉得自己像只丧家之犬,而且,他想他在之后恐怕不只是像而已,而是会变成丧家之犬,不知道一向谨言慎行从不出差错的父亲,这次遇到这样丢他脸的事,会不会直接把自己逐出家门。   坐进军车里,清境不可能和来带他的军人说话,于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被他们带走。   到了医院门口,这下是他父亲的警卫员谢江行来带他进去。   清境又是难过,又是担心,又是心虚,还带着一些羞耻和退缩,问谢江行,“我爸爸他现在如何了?”   谢江行一向稳重沉稳不露声色,此时也满脸忧虑,道,“还在急救室里。你跟着我上去吧。”   清境心情沉重地和他一同上了楼。   清太太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已经哭过了,此时冷静下来,沉默恍惚地坐在那里,眼睛发红,她一直是个冷淡的人,这个模样,还是清境第一次见到,虽然之前慌乱中哭得很厉害,但是并不让人觉得狼狈,在平素的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里,总算是多了些凡人的感觉,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更多一层风韵。   清境走过去,在母亲面前站定不敢坐下,神色凄楚忧郁,声音干涩,说道,“妈,我回来了。”   清太太这才看向他,默默好一阵无话,似乎是叹了口气,才说,“你爸爸还在手术室里。”   “嗯。”清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清太太身边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试探性地搂住了母亲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清太太被他搂住,似乎是僵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了精神,由着自己靠在他的身上。   在场也有另外几个军官,都看到了这一幕,甚至有人知道实情的,对清境就更是侧目,一向温和秀气的一个人,真不知道是会做出那种事来的,不过,看清境这个样子,成为了一个同性恋者,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清父一直在急救室里,清境坐在那里等了一阵,早过了晚饭时候,谢江行过来示意清境和他去说几句话。   清境和母亲低声说了几句,过去问是什么事。   谢江行道,“我让准备了晚饭,清境,你拿去让夫人吃吧,她是女人,怎么经得住饿,到时候也病了,就更不好。”   清境这才想起来这茬事来,让谢江行安排了晚饭,所有侯在医院里的都去吃饭。   清境自己却是吃不下,心里压着沉重的罪恶和负担,如何还能吃得下东西。   一般人自然只是吃盒饭,给清太太准备的则是营养粥和几样小菜,用食盒装着,清境提来劝母亲吃,清太太喉咙发哽,声音没有平常的柔软与清雅,带着沉沉的感觉,“哪里吃得下饭,你爸爸出事,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也该懂些事了,去安排在这里帮忙的人吃晚饭吧。”   清境道,“已经安排好了,是谢大哥安排的。”   清太太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   清境又劝道,“妈,你也吃点东西吧,要是吃不了太多,吃一点也好。”   清太太摇头,“哪里吃得下。”   清境道,“爸爸出了事情,我就有责任把你照顾好,你怎么能够不吃饭。”   清太太倒突然为他这强硬起来的态度而侧目了,犹豫了一瞬,才跟着清境去一边安排好的单人病房吃饭,但也只是稍稍吃了点粥就吃不下了,又问清境吃了没有,清境赶紧说已经吃了。   清太太道,“你也注意身体。我听他们说是你的事情把你爸爸气得中风了,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又不说。难道是你去做了涉及你父亲研究院里的机密的事。”   清境道,“没有,妈,你知道我几乎没在家,哪里会去做什么涉及爸他研究机密的事。”   清太太道,“那是什么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谱吧。”   清境知道清太太很心细,不敢在清太太面前露出破绽,故意思索了一阵,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清太太又怀疑地道,“你以你父亲的名义犯了什么事?”   清境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妈,你知道我一向不是那种人。”其实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借父亲的地位到底做什么事,军部里权力斗争严重得厉害,大家都盯着看你犯错误,大部分人都是夹紧尾巴做人,真正张扬的又有几个。   反正他清境不是那种张扬的,在T城,甚至没有车,出门打车或者赶公交车,哪里像有些子弟还开军车出门到处触犯交通规则呢。   清太太也实在猜不出能是什么事,也就只好不问了,继续去守在急救室前面。   而清境跟着出去之后把食盒去给谢江行处理,路上遇到一个军官,对清境使眼色到一边说话。   清境认识这个人,是他父亲手下做技术的,先去还了食盒,他走到一边的一个角落阳台上去等着,过了一会,这个人果真也过来了。   此人对着清境,也是心里感觉很复杂,幸好能够保持脸上的神情不过分。   他看着清境,只见是肌肤雪白,眉目秀美,鼻子嘴唇都长得漂亮,要是脸颊瘦下来一点就会是他那大美人母亲的样子了。   明面上,没有人敢讨论清太太的美貌,暗地里都觉得她是个大美人,心里有对她起过什么淫亵心思的大兵不知有多少,只是美人在云端,没人敢肖想罢了。   这样仔细注意她的儿子和她长得非常像,的确是让人心里感觉很微妙的。   更何况,她的这个儿子还是个同性恋,和男人上床,而且被拍下来了。   那份视频的尺度,虽然没有G/V那么大,但是因为朦胧而煽情,而让□意味更甚。   此人名叫贺驹,看到过清太太之后,也是清太太的粉丝,不过自然不敢多肖想。   上午,他也正好在现场,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但是,自然要对事情保密。   他真没想到清境这样的人,面上看起来柔弱而温顺,骨子里却那样放荡。   贺驹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被关起来的邵炀的朋友,对邵炀很是同情,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贺驹和邵炀两人属于不同系统,所以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关系,这才能够把友情发展得这么好。   他对清境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将军中风的真相。”   清境眼神看着柔和而淡然,实则很深,轻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贺驹道,“我只是来请你帮一帮邵炀。”   清境看着他,一时不说话。   贺驹于是便小声把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清境说了。   说是上午有一个技术讲解会,本该是他去做一个内部讲解,因为电脑一时出了问题,没经过邵炀的同意,去拿了他带到技术部的电脑,在上级长官的注视下,邵炀自然不能不把电脑出借,之后又因为讲解过程中,贺驹一时迷糊,以为这是自己的电脑,便要把另一个文件调出来给长官看,用了搜索,把文件搜索了出来。   但是可想而知,点击开看,发现居然是一段□片子,而且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片断。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而贺驹一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很快,认识清境的人,都发现里面的其中一个男主角是清将军的公子。   53、第五十三章   邵炀将从清境拍下来的限制级视频里剪接编辑成的那一部分,命名为“XXXX的空气动力学……”,被贺驹给用“空气动力学”作为关键词搜索出来点开了。   可见邵炀和清境的运气有多差。   当场清季安气得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他的身边还有几位别的部门的技术人员和领导,都看到了视频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视频里一开始只出现清境的脸和声音,大家便怀疑了另一个男主角是贺驹,贺驹当场就傻眼了,糊里糊涂说这是邵炀的电脑,于是另一个男主角,自然被定为是邵炀。   清季安作为一名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少将,威严而沉默,谨慎而持重,此时面对儿子这样的视频,虽然脸色铁青,但是依然没有发作,只是在从位置上起身后往讲台走的过程中,也许是气得太厉害,又都压抑在心里,突然之间身体一歪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当场人少,大家没有护卫得及,清季安从三阶台阶上摔下去了,被另外一名同僚少将过去要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几无知觉,没法说话,于是人赶紧被送往了医院。   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邵炀很快就因为此事被抓起来了,这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那个视频,因为里面内容的尴尬,和当事人涉及清将军的公子,之后就被封了起来,没有人再去看。   贺驹也同样以为那段视频里的另一个男主角是邵炀,所以以为清境和邵炀谈着恋爱,这才来找清境,希望清境到时候机灵一点,能够把他男朋友给救出来。   贺驹道,“现在也只有你能够帮邵炀说几句话了,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要升职恐怕不会容易。”   清境沉默了一阵,道,“原来是这件事,视频里另外一个男人不是邵炀。”   贺驹因他这句话愣了一下,“不是他?”   清境没有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是他,难道你们认为我是会看上邵炀的那种人吗?那个人不是邵炀,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别说要在一起做/爱了,他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也忍受不了,能够把他骂得狗血喷头,那个人,不是邵炀。等之后,我会去澄清的。”   贺驹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清境的话,或者认为清境这样说,只是想要帮邵炀开脱,贺驹道,“既然那个人不是邵炀,为什么那个视频会在邵炀的电脑里。”   清境沉默而冷淡下来,突然让贺驹觉得他很冷漠而疏离,变得像他的美人母亲起来。   清境淡淡地说道,“这个,没什么可对你说的,到时候我会去解释清楚,这件事与邵炀没有任何关系。”   清境这样说着,就从阳台率先走开了。   清季安的手术到晚上才完,被推出手术室进监护病房里去,医生说他一度很危险,但是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好好养病,放松精神,不要着急和生气,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要是再生气气血上涌,再遇到一次这种问题,那么就非常危险了。   清季安在病房里睡着,清太太和清境在门外听着主任医生描述清季安的情况,和记住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   清境听到父亲再也不能生气,心里就沉了沉,心想,要是清季安醒过来,过问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   清太太忧心忡忡,和医生又说了不少话,然后交代清境道,“他们说是因为你的事情,你父亲才生这么大的气,以至于出这种事情,我问具体是什么事,他们又不说,想必事情机密吧,到时候,你父亲醒过来了,你和他说话,一定要好好说,不要惹他生气,先什么都顺着他,要是是你犯了错,你必须马上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无论如何,不能再气了他。”   清境点着头应是,心里则是紧了起来。一阵茫然之后,明白了自己必须如何做才行。   清季安临近午夜才醒过来了,当时正是清境和清太太都在陪床,清境坐在那里发呆,清太太则是在看从护士那里拿来的护理的书。   房间外站着护兵,而之前还在这里的清季安的同事,则在知道他无生命危险之后离开了。   清季安动了动手,又转过头看了病房里的情况,他是不服老的,但是人一旦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而且不得不接受现实。   清太太看到丈夫醒过来,马上到门口去让护兵叫医生和护士过来看,医生和护士过来检查了之后,说没事,就又出去了。   清太太又过去服侍丈夫,问他,“有什么需要吗,现在?”   清季安对着她多看了一阵,声音非常虚弱,“让你担心。”   清太太突然之间泪盈眼眶,哽咽道,“这是什么话,让我担心了,难道你还能不让我担心。你好好注意身体,万事往好的方面想,都这把年纪了,还去生什么大气,以后顺其自然,过生活,不就行了。”   清季安叹了口气,道,“你先出去,我和清境说几句话吧。”   清太太于是起身来,道,“嗯,那我先出去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太动气。”又看了站在旁边恭恭敬敬温顺的清境一眼,这才出门去了。   清境走到清季安的床边去,在床边跪了下来。   清境很小的时候还是在清季安的面前跪过不少次的,但是到十岁之后就没有跪过了,毕竟长大了,清太太让清季安不要让儿子动不动就跪。   清境神情非常诚恳而顺服,“爸,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一定改,你不要再生气了。”   清季安看着他,没有让他站起身来,他刚刚醒过来没有多久,还没有什么力气说太多话,因为清境的顺从,他也没有太生气,低声问了一句,“你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清境非常乖顺地回答,“我知道,贺驹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   清季安虽然刚从病重醒过来,依然带着威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和邵炀,那样在一起?”   看来他也以为那份视频里另一个男人是邵炀了,清境斟酌了言辞才说道,“爸,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生气,事情是这样的。视频里面另一个人不是邵炀,我的男朋友不是邵炀。”   清季安看着他,眼神很锐利。   清境想他大约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以为自己是想帮邵炀遮掩,便又说道,“那个视频,再去注意看就知道,那里面的确不是邵炀,是别人。邵炀每天跟在您的身边,难道您还不知道吗,他哪里有时间去找我,和我在一起呢。里面的确是另有其人。”   清季安沉默了一阵,似乎是有点相信他了,又问,“那是谁?”   清境道,“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之前我和他在一起,但是我早就和他分手了,之后就没在一起了。”   清季安脸色沉下去,清境怕他又气坏了,就赶紧解释,“爸,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乱来,在此之前,我只交过一次朋友,就是他,但是现在已经分手了,就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了,以后也不准备交,我会好好做人的。”   清季安还是问,“那个人是谁?”   清境只好答道,“爸,说了你也不知道他,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您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知道呢。好吧,他姓冯,但是真的已经分手了,没有联系了。”   清季安道,“你在撒谎,上次我去S城,你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清境不得不佩服父亲的观察力,只好说,“嗯,是的,但是,我和他在那时候已经吵了架。后来就分了。”   清季安审视着清境,似乎他说谎,他一定能够发现,清境由着他审视,并不露出破绽来,他的神色哀伤,似乎还带着对那段感情的怀念。   清季安又问,“你是同性恋?”   他在军队里面,自然对这个并不陌生。   清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和他谈过恋爱。”   清季安道,“以后找女人过日子。”   清境咬了咬牙,点头道,“嗯,好。”   清季安情绪似乎没有大的起伏,说到这里,就又说,“你出了这样的事,看来我只能提前退休去疗养了。”   清境神色悲伤,明白这恐怕是事情的必然,不得不在心里很自责自己的不孝。   54、第五十四章   清境自从上飞机,关了手机之后就没有再开机过,冯锡在之后给清境打电话,无论如何打不通,而清境的手机关机,他便也无法通过手机通讯查到清境所在的位置。   这让冯锡焦躁起来,以为是清境真在和他生早上的气,所以故意关了手机不理睬他了。   冯锡想了想自己早上的作为,他本是要从K城直飞B城,因为实在是太想清境了,就先去了S城,和他睡了一晚,解了相思之苦,这才又慌慌忙忙地赶到B城参加一个大型重要会议。   冯锡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和清境解释清楚吗,以至于清境误解了,以为自己去S城找到,只是把他当成泄/欲工具,干完就跑。   冯锡想着和清境解释清楚好了,要不是早上清境那迷迷糊糊的小样儿太诱人,他也不至于把持不住。   冯锡脑补着这种哄劝清境的方法,然后等着清境开机,只是,到了晚上,清境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冯锡不得不为清境不开机找各种借口。   但是,随即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安常打电话来告诉他,清境没有回去,打电话也是关机。   冯锡便说道,“你去他学校里找他。”   安常应了之后就开车去找了,自然是没找到的,得到的结果是,清境在午后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慌慌张张地走了,说是他家里出了点事。   冯锡让人去查了清境的飞机登机记录,果真有飞回T城去的记录,他不知道清境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是,既然回家去了,也就可以放心一些,总归不是清境故意不理睬他。   冯锡安排好了事情,第二天就准备直接去T城找清境了,看清境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躲着自己的。   冯锡坐在高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眼前是铺展开的B城的绚丽辉煌的夜景,迷离而奢靡的夜,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无论如何,会觉得有些孤独,他并不是自欺欺人之人,所以他爱着清境这件事,他也并不觉得没法承认,他如此思念清境这件事,也带着一种柔情的美感。   从清境身上,他体会到了人生之前二十几年从没有体会过的那种激情和爱意。   人生总归要因为爱一个人才能够圆满的。   他现在则是在清境身上得到了圆满。   冯锡从手机里调出清境的照片看,是清境熟睡时候的照片,他睡着时候的样子,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纤长的眼睫毛恬静地覆下来,眼皮很薄,鼻子高挺,嫩嫩的嘴唇,恬然而憨气。   冯锡的手指放在画面中清境的嘴唇上,低声自言自语,“我的小傻瓜。”   冯锡第二天晚上的飞机去T城,在此之前,又给清境打过电话,自然是没法打通的。他便也只好不执着于此了,想去了T城之后给清境一个惊喜,然后看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清境对他父亲的话全都应着,毫无反抗,他知道他不能说出任何反抗的话,他的父亲,是不会像别的父亲那样大吼大骂的,他的一切情绪都在他的严肃而威严的面孔之下,并不表现出来,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能够被他气到。   母亲一直在医院里陪床,并不愿意回家去,清境在临晨回家去了一趟,安排事情,让英姨做饭送医院,然后又想着要帮邵炀脱困的事情。   虽然邵炀非常不厚道,偷拿了他的存储卡也就算了,居然并不删除里面的视频,而且还留在电脑里。   清境想,他真是个傻X,居然以为改成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字,视频就可以逃过一劫,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天算,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说起来,清境其实有点没心没肺,虽然知道自己的丑事势必会让父亲再也没有办法在他现在的位置上混下去,他父亲会自己没有脸面继续混下去,只能够提前退休,但他自己却对此并不非常惋惜,而是觉得父亲反正要退休了,那就提前退休吧,即使他对自己之后的安排还没有做好就不得不退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家事他只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对父亲的身体,他只是非常担心和自责,只有对和冯锡的爱情,他感觉到了伤心。   明明一切都还在最好的时候,居然就必须分手了。   虽然他对自己解释,说在最美好的时候分手才能够让人一辈子恋恋不忘,但是,想到要和冯锡从此再无瓜葛,他依然觉得难过。   清境为了解救因作风问题而被关押起来的邵炀,在父亲这边的事情安排差不多之后,他就去澄清了事情,他甚至愿意让把那个视频再重新看一遍。   经过邵炀剪辑了的视频,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正是一部电影的时间长,里面自然不可能完全只出现清境一个的脸和声音,还有别的地方有冯锡的声音,也有他的面孔出现。   为了这个发小,清境也算是完全不顾脸面了,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跟着大家一起看自己的艳照门,甚至脸不红心不跳,反倒像是在进行学术讨论一样。   清境把视频里有冯锡的面孔的部分拉出来,说,“看,这不是邵炀。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们感情好,自己喜欢拍,就拍下来了,我觉得这并不是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更没有违反军规,我们都不是军人。不仅如此,我们也没有任何要传播黄色淫/秽思想的意思,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拍自己看,没有做别的任何用途,没有做任何传播。我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错,那要是这也有错,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该和爱人亲密,让大家都去做试管婴儿好了……”   清境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管调查这件事的人有他的长辈,还有别的人每人都比他年纪大。   不过,也正是清境的面无表情的学术做派,才让现场的尴尬气氛得以化解。大家是不得不觉得尴尬的,毕竟几乎大家都认识清境。   其中一个人问,“既然你们没有做传播,为什么这份……嗯……咳……文件会在邵炀的电脑里。”   清境面不改色地道,“上次他带着电脑到我家里去玩,要给我看他去年飞行比赛获奖的视频,我对他这个没有兴趣,趁着他有事离开了一阵,就用他的电脑把我的这个视频导进去用他电脑上的软件处理了一下,我相信你们都知道,这个视频是经过剪辑处理的,我正准备把处理好的视频转回来,没想到邵炀就回来了,敲门要进屋,我来不及把东西导出来,只好改了一个名字,就让东西在他的电脑里面了,想着之后想办法把东西导出来,没想到之后一直没有机会,邵炀把他的电脑拿走了,我多次去找他,都没有找到机会处理这个视频,一直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模样。所以,其实邵炀对此事并不知情。”   在座人士都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相信清境这一番说辞。   不过,清境也的确证实了,画面里的人不是邵炀,邵炀的惩处也就要轻不少。   清境说完之后,又问,“邵炀会被怎么样呢?他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这样待遇,我非常抱歉,想关心他的状况。”   有人说道,“还要再看才能够做决定。”   清境道,“还需要看什么,这个视频,我需要把它拷贝走,而且要求把这个视频别的地方的拷贝都删除。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对这个视频做备份,但是也要求把它删除掉。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让任何别人看到的意思。”   清境的要求自然不能得到实行,这些都需要留下档案,这份视频也需要留下来做证据。   清境气得不行,又没有办法,询问邵炀之后会怎么样,也没有人能够给出他具体答复。   看着在场的人,想着自己父亲马上要退休让权,他们心里不知道对他父亲,对他能够有多少尊重,恐怕把部分都在心里看笑话吧。   想到此,他对父亲的自责就更深了。   从房间里出去,一位他父亲的朋友就上来找清境说话,问,“你父亲没事了吧。”   清境对着他的对他父亲的关怀表达了谢意,说道,“嗯,已经没有大问题,只要再养一阵子就会好了。”   清境一直表现得镇定坦然学术派不卑不亢,这才免于了尴尬,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是不是都在轻视他,不过,他也没法去管别人的心。毕竟,自己拍了那种视频,能有什么办法。   清境之后又往医院里赶,从车里出来要进医院大门,没想到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小公子,我家先生在等着你。”   清境一回过头来,看到了冯锡一个很得力的保镖,他的脸上马上就闪过了非常复杂的神色。   55、第五十五章   冯锡在晚上到了T城,心里很着急赶紧见到清境,就让人找去清境家里叫清境出来,得到的消息却是清境的父亲住院,母亲陪在医院,清境也在那里。   问是因什么住院,则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冯锡本想去医院里直接找清境,想了想,又作罢了。   先回了住处去,又找到办法打听到了清季安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清季安当时在会议室里突然中风的事情并没有外传,但是冯锡依然很清楚地知道了当时出的事情。   例如是一个技术讲解新型战斗机的设计时,没想到一打开视频,就是清将军家里公子和人乱搞的视频,而这个人,还是个男人,是清境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邵炀,这个邵炀,一直很得清季安的照顾和提拔,没想到,就是自己很看重的人,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搞同性恋。   清将军当场就气得从台阶上摔下去,中了风。   而那个邵炀,则被关了起来,因为这么严重的作风问题,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冯锡在得知清境和邵炀之间不仅有一腿,而且还拍了视频,甚至这件事在这里军队里被闹得暗地里人尽皆知,大家都在私底下讨论这件事,嘲笑的,看好戏的,觉得好奇的,对那个视频感兴趣的,没见过清境而不断打听他的……当然,也会有同情的,漠不关心的。   而冯锡知道这件事,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就是痛苦和茫然。   他以为清境是爱着他的,没想到清境却能够在和他在一起的情况下,和那个邵炀有一腿,而且这一腿还有了实实在在的证据——闹得人尽皆知的色/情视频,让冯锡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这如何不让他觉得愤怒,但是在愤怒之外,更多却是痛苦,得知清境并不爱他的痛苦,痛苦之后又有点迷茫,为什么清境会不爱他呢。   虽然心里百感交集,几乎不能自已地要去把清境抓来狠狠惩罚,但他还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想一想事情到底要怎办。   清境是少将家里的公子,又不是军队系统的人,即使他拍了色/情视频,而且在技术讲解会议上面播放了,他这也不是触犯了军规的行为,并不会受到责罚。   冯锡在这一点上,倒是并不为清境担心了,虽然此时对他愤怒不已,他也是不希望清境受到伤害的。   这一天,冯锡坐在车里,到清季安所住的医院门口来守株待兔,到下午了,才看到了清境。   清境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从一辆停下的军车里出来,眉头微蹙,带着淡淡的忧愁,一向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此时也没有什么精神,显得有点弱弱的可怜。   冯锡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就像是被一只大铁锤给敲打了一样,闷痛伴随着巨大的敲击声,把他敲得回过神来。   他让一个保镖去把清境请过来。   他在车里直直地望着清境,目光描绘着他的脸庞,似乎是要将他的所有的,最细微的表情也刻画在心里。   爱情,求而不得,是世间最奢侈的东西,美如烟霞,甜蜜而虚幻如春梦,但是,却又不得不承受其中的负面作用,诸如思念,诸如怀疑,诸如被伤害之后的巨大痛苦,失去自制力……等等这些东西。   冯锡虽然脑子里想着很多,面上却依然面无表情,靠坐在那里,没人看得懂他在想什么。   清境知道是冯锡来了,保镖说冯锡请他过去,他的目光朝停车场的另一边看了看,看到了冯锡的车,但是,窗玻璃挡住了清境想要看到冯锡的视线。   他心里突地一痛,对保镖说,“我还有事情,就不过去了,你回去告诉他,我和他从此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清境说完,就要继续往医院大楼大门走,保镖左右为难地不知道应该拿清境怎么办,回头看了一眼冯锡的车,而这个时间里,清境已经从他面前跑掉了。   保镖要去追清境已经来不及,只好回去冯锡那里把刚才清境让他转告的话说了一遍。   冯锡气得咬牙切齿,心想你背着我找别的男人,居然还想要这样简单就跑掉,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而那个邵炀,冯锡也想到了上次邵炀在S城接清境的事情,当时邵炀对冯锡的敌意,冯锡至今还记得,心想,原来如此,肯定是当时清境就已经出轨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冯锡越来越气,脸上表情都要绷不住,有种怒气汹涌,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压不下去的感觉。   冯锡只好对司机说,“回去。”   司机愣了一下,这才开车,他们在这里来等清境等了两个多小时,就这样转身回去了。   清境说完那些话,进医院之后,心里难受得简直要哭了,只好强忍着。   上了楼,进父亲的病房里,母亲正在给父亲擦腿,擦好了就用被子盖好,进卫生间去洗毛巾。   清季安虽然动起来很困难,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此时的气度和镇定,道,“你回来了。”   清境道,“嗯,已经说清楚了。”   清太太又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清季安就说,“你先出去吧,我和清境有几句话说,你去好好休息休息,不要总是劳累。”   清太太道,“嗯。”   再收拾一下房间,这才出去了。   她这几天在医院里陪床,自然没有办法再像家里一样地那么注意打扮,穿着衬衫和长裤,比起她平常的雍容而美艳的打扮,多了一层利落,依然是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谈论的美人,也是来探望清季安的人都想多看几眼的人。   清境看母亲出去了,才对着父亲把他去做澄清的事情再复述了一遍,道,“只要看视频后面,就能够知道那视频的确与邵炀没有一点关系,我男朋友不是他。只是不知道,之后邵炀会怎么样,他们并没有给我答复。”   清季安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沉默了一阵,才又叹了口气,叹气是因为看到站在病床边的儿子,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脸嫩,又单纯没有心机,而且之前还和男人搅在一起,简直没有一处是清季安喜欢和看得上的,偏偏,他长得这么像他的母亲,这就让清季安几乎拿他没有办法了。   清境看父亲没有表示,就又说道,“爸,邵炀也算是受害者,你要是能够帮忙,能够帮他说说话吗?”   清季安道,“我知道。”   其实他并不完全相信清境的说辞,以前没有想到,现在却被点醒一般想起来以前邵炀对待清境的方式,难道不像是一个少年爱慕着自己喜欢的人一样,总是来找他,对他好,又喜欢逗他,惹他……   清季安道,“他即使没有作风问题,但是把电脑拿去给你使用,也犯了守密不严的错。”   清境叹了口气,“哦。”   清季安看清境精神些微恍惚,精神不济,就道,“这么没精神,像什么话。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就烦躁,你出去,让你妈进来。”   清境被他骂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从小到大,他父亲就不怎么看得上他,他说道,“你才刚让妈去休息,现在又让她进来,到底要不要她休息。”   清季安,“……”   清境又说,“还是我在这里陪你吧。”   说着,警卫员来敲门,说又有客人来拜访了,却是清季安的同僚,清境便过去招待人去了。   清季安出了这样的问题,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涉及到之后权力之争,只要够资格的,几乎都跑来要给他探病,算是打探一下情况。   清境没有住在医院,晚上还是要回家去住。   下午五点左右,清境就准备回家去,要提父母的晚饭来医院。   清境虽然有驾驶证,但几乎没有开过车,所以并不是开车往返家和医院之间,大多数时候是打车,有时候因为堵车严重,则是去挤地铁。   清境要出医院的时候,往停车场看了看,心脏突然抽痛,之前冯锡在这里,但是他拒绝了他,现在,冯锡已经不在了。   而且,他从此再也不能和冯锡有来往了。   心里一阵迷茫地痛楚,有种以后的生活也没有太大意义的悲观感觉。   茫然地走出医院,因是下班时间,外面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已经炎热起来的天气,让这一切在这闷热的天地之间,有种让清境不知所措的凄凉感觉。   世间这么多人,但是失去了要陪伴他的哪一个,他变成了这天地逆旅之间的孤独者。   清境好不容易这样伤春悲秋感叹了一番爱情和人生,马上就被一个人不小心撞过来,差点把清境撞得摔跤,站稳之后,撞了他的人已经走掉了。   清境准备去坐地铁,走了一段路,摸口袋拿钱包,发现钱包已然不见。   清境,“……”   清境脑袋钝钝的,心想肯定是刚才被撞了拿一下,钱包被摸掉了。   现在怎么办,回医院去找母亲拿钱吗?   他手机又没有带在身上,打电话让人来给他解困又没可能。   正是心情很差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他前面不远处,依然是冯锡的保镖走过来,对清境说,“小公子,我家先生在前面,说要是你不介意,就请去坐他的车吧。”   清境看着他,鬼使神差一般地走过去了。   56、第五十六章   冯锡的车里宽敞而凉爽,些微皮革味,更多是一种木质香的香味,清境坐在那里,垂着头,并不和坐在他旁边的冯锡说话,不仅不和他说话,而且不看他。   冯锡面无表情,也看着车窗外,没有理清境,他在等清境先对他解释,对他道歉,对他说以后会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他自然是等不到的。   而现在这一段路堵车厉害,车也几乎是寸步难行,车里的冷气开得很大,清境坐了几分钟,就冷得起鸡皮疙瘩,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的喷嚏声才让冯锡转过头来看他,但是他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看到清境用手捂着鼻子,神色沉默。   清境才没回来几天,似乎瘦了一些,冯锡看着穿着短袖衬衫的他露出胳膊,虽然他娃娃脸带肉,胳膊上却没有多少肉,白白细细的,几无汗毛,和女生差不多。   冯锡伸手自己调节了车厢里的温度,清境又打了一个喷嚏,他就抽了纸递给了清境,清境默默接到手里擦鼻涕,又把纸巾放回一边垃圾盒子里。   想了想,才说道,“冯锡,那个,很抱歉,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我家里现在有些问题,我没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诚挚,他和冯锡在一起了半年,这样提分手,他知道冯锡会难受,但是,现在两人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再说,再好的感情,也会有变淡的一天,在这个时候,分开,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呢。   清境这样安慰着自己,觉得冯锡应该是会理解自己的。   但是,这只是清境的一厢情愿,而他也是最近和冯锡相处得太好,而把冯锡当成太好说话的人了,以至于忘了冯锡本身是个流氓的事。   冯锡听了他这句话,甚至没有任何一点肢体语言,连面上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冷出口,道,“你和那个邵炀,是有一腿是不是?现在这样拒绝我,是因为他搞得你更舒服吗?”   冯锡那样雍容而气势逼人地坐着,本该是个非常严肃的姿态,说出的话也应该是带着贵族气的才对,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流氓而无礼。   清境被他说得有些生气,侧过头怒瞪着冯锡,但是冯锡不为所动,又说道,“是不是我平常不够卖力,你还有余力去找别的男人□,嗯?”   清境被他这侮辱人的话气得脑子发晕,抬手就想打他一巴掌,冯锡伸手就把他的手腕抓住了,然后一下子将他压在了沙发里,倾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吻带着愤怒,带着痛苦,毫不留情,在清境的唇上又啃又咬又舔,让清境疼痛不已,眉头狠狠皱起,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逃离,嘴里发出闷哼,“呜呜……不……放开……”   冯锡根本不理睬他,一味强行撬开他的齿关,舌头长驱直入,勾住他的舌头一起起舞,清境几乎呼吸不过来,突然之间,所有的感受都是冯锡带给他的,冯锡那样强势,在他的口腔里一通翻搅,清境只觉得背脊发麻,头脑晕乎,舌头都没了知觉,口腔里强势的快感让他身体发软,没有办法再反抗,软在那里。   冯锡总算是从他的口腔里退出来,但是依然鼻子抵着他的鼻子,又在他的唇上舔吻,舔掉他的唇角刚才吞咽不及而溢出的津液,车厢里是湿漉漉的亲吻的声音,淫靡暧昧而色/情十足。   清境还没有回过神来,冯锡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将他的牛仔裤拉链拉下来,手已经抚上他那勃/起了的器官,在他的唇边耻笑他道,“你看你的身体有多淫/荡,只是亲了你,你刚才还反抗,下面却已经这么硬了。以前还对我说你不喜欢男人,明明是离了男人就不行吧?”   清境面色绯红,眼睛乌黑,湿漉漉的,但是眉头却皱着,要推开他,“你放开我。”   冯锡板了脸,手指在清境的顶端抠了一下,清境疼得身体一颤,“啊……”   他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放开我。”   冯锡道,“放开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   清境愤怒地道,“你管不着,放开我。”   冯锡抬手就给了清境一巴掌,啪地一声,非常响亮,清境和冯锡都因为这一巴掌而懵掉了。   清境痛得眼泪再也没有忍住,开始往外冒,虽然他很想让自己压抑住,但是身体却不受他的精神的指挥。脸上火辣辣地疼,而更难受的是冯锡居然打他。   冯锡打了他,看到他的脸上马上起了指印,心里也后悔起来,但是又想到他背叛自己和别的男人乱搞,就又狠起心来。   清境被他打了,当然不会只一味哭,等反应过来,就也要打冯锡,骂道,“混蛋,流氓!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打我……”   虽然他张牙舞爪,但是在体魄和力气都比他强大的冯锡面前,自然是如蚂蚁撼树一般,毫无作用,反倒被冯锡制住了,冯锡把他的裤子一直往下拉,清境瞬间就光了两条腿,清境大叫着要把裤子护住,却又被冯锡压在了沙发里,就那样仰躺在那里,两条腿被大分开,冯锡俯下身就又狠狠吻住他,清境摇着头不要他吻,低泣道,“混蛋,放开我,你要是敢做,我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你。”   冯锡哼了一声,很是冷冽的声音,“还说你不要原谅我,我简直想把你咬死在这里,居然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   他掏出自己那已经硬挺如铁的玩意儿,草草在清境身后做了扩张,就那么捅了进去,清境一时痛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时之间连声音也发不出,过了一会儿,才渐渐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发出的声音也只是破碎的哭叫声,“不……不……我疼……求你了……我疼啊……”   冯锡却毫不留情地继续下去,又俯下身亲吻他,恶狠狠地说,“是不是那个邵炀干你的时候,你就不哭了,不痛了,他那玩意儿就那么小吗?”   清境摇着头,痛得心脏也缩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往外涌,整张脸都糊满了眼泪水,张着嘴要喘不过气,那里还知道怎么回答冯锡的嘲弄。   冯锡在清境身上驰骋了一阵,又就着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抱起身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由下而上地动作。   清境痛得全身无力,哭叫声也越来越小,他这几天一直精神紧绷,既要去医院里照顾父亲,又要往家里赶,还在承受着要结束爱情的折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一向的吃货,却突然对食物没有了什么兴趣,冯锡看他瘦了,他的确是瘦了不少,此时被冯锡这么对待,本就身体和精神不好的他,怎么承受得住,很快就晕了过去。   冯锡发现清境晕了,才慌张起来,伸手抚摸他的身后,发现并没有流血,他才镇定了一些,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能够继续做下去。   清境醒过来,迷迷蒙蒙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远处角落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发出昏黄的光,还有打开的房间窗帘,从窗户外映进来淡淡光芒。   他的身体发疼,想要动一下,就马上发出了一声呻吟,坐在一边落地窗前沙发里的冯锡回过神来,往床边走过来,但是,却没有平常对清境的温存,反而居高临下地冷声道,“你醒了。”   冯锡想好了,清境敢出轨,自己怎么能够对他有好脸色,不然清境以后也不会受教训。   清境看了看他,又打量了房间里的设置,奢华而大方的设置,大约是宾馆里。   清境要坐起身来,但是屁股上的疼痛又让他跌了下去。   清境皱眉道,“我要回去,你要是再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是威胁人的话,但是因为他精神不济,声音也只是软软糯糯,反而像是撒娇一般。   冯锡没有管他所说,从一边拿出两颗胶囊,递给清境的同时,又把一杯水递给他,清境条件反射接到手里,把胶囊吞咽下去了发现问题,瞪向冯锡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冯锡接过水杯放到另一边,冷冷道,“你说呢,要是是毒品,你能怎么样?”   清境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要去抠喉咙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冯锡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压在枕头上,又覆了上去吻上他的唇。   清境兀自挣扎着,“放开我。”   冯锡道,“怎么可能。”   57、第五十七章   冯锡以为清境这次会和以前一样,只要他稍微用点武力驯服,他就会听话了,没想到这次清境格外执拗,只要他稍微放松对他的辖制,清境就又张牙舞爪地反抗起来,对他又打又踢,边哭边骂,“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冯锡只好不断加大力气,清境的手腕上都出现了红痕,他依然没有放,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放开了你,你要去做什么?”   清境哭叫着,“你让我吃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冯锡压制着他的动作,冷声道,“你觉得我会让你吃什么?”   清境愤怒地瞪着他,“要是是毒品,我一定杀了你。”   冯锡被他这句话说得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扯起讥讽的笑,心想也从清境嘴里听到这“杀”字了,说,“你要怎么杀了我。”   清境抬腿踢他命根子,被冯锡往旁边让了让避开了,说,“你要是不再听话一点,小心我真的把你绑起来了。”   清境道,“你休想。我们分手了,你放开我,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无论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其实清境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就知道冯锡刚才给自己吃的不是毒品,怎么可能会是,要是他真要给自己吃,趁着他睡着了就该用注射的方式了,何必这样明目张胆地喂他吃。   不过,他还是对刚才吃下去的药丸耿耿于怀。   冯锡对着清境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也冷若寒冰,让清境有种被泰山压顶的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他此时却是不想对他表现出任何一点软弱的接受的,不然,一旦现在软下态度来,之后要怎么办?   被他父亲发现他还和一个男人搅在一起,他父亲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怄气到又中风了,扔下他和他妈,他要怎么办。   冯锡道,“要和我分手,是觉得可以和那个邵炀在一起吗?”   清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误会自己和邵炀在一起,但是,这样也正好,既然邵炀是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他被利用来为自己解围,他也该没有任何怨言的了。   清境梗着脖子让自己做出即使英勇就义也绝对不会投降的决绝表情来,说,“是的,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你要怎么样。他比你好多了,你总是霸道得不行,总是让我生病让我疼痛,他就好多了,他什么都听我的,他对我好得不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关系就好,他对我告白,他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呢。要是你觉得我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又和他在一起,这样脚踏两只船的行为没有道德,但是,你想想你自己,你不是同样没有道德了,我本来就是喜欢邵炀的,但是你却用武力威胁让我和你在一起,让我背负这样的罪名,所以,你才是那不道德的第三者插足,而且你是强迫我和你在一起。除此,你在和我在一起之前,你有过那么多情人,都是玩弄一阵就扔开,你对我,也只是这样而已,根本没有真爱可言,你又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你要是实在无法原谅我,那也就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自己去找别的人吧,随便你脚踏多少只船都可以,我不会管你的……”   冯锡被他这一通话,说得面色铁青,眼睛黑沉,简直要变身猛兽把清境吃下去,而清境一时来了胆子,也不想怕他了,越说越起劲,最后总结陈词,“所以,你放我走吧,以后各有各的生活,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方。”   一时激情说出来的话,凌迟着两个人的心脏,冯锡气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狠狠把清境压在那里,一向怕痛又软弱的清境,此时觉得自己要完全呼吸不过来被窒息而死,但是,他却不知道是痛得太尖锐反而绷断了神经不怕了,或者是将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所有的执拗都用在这一时,他对着冯锡,没有意识求饶,就那么狠狠地和他对视。   冯锡看到他脸色越来越红,眼神都要涣散了,才反应过来,吓到了一般猛然将清境放开,清境被他一放开,就蜷缩起身子,猛咳起来。   冯锡无法将内心的狂暴发泄在清境身上,一向能够控制自己的他突然发疯一般,伸手就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古典陶瓷的台灯在木制地板上摔碎,哗啦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所有理智的神经在这一刻都断掉了,像一只渴血的怪兽,只剩下破坏的欲望,奢华的房间里,水晶座钟也随着在地上摔碎了,桌子被一下子蹬过去和沙发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音,落地台灯也被他抓起来摔到墙上,一阵电光闪过之后才是哗啦啦的声音,连穿衣镜也被朝墙上摔过去……   房间里只有从落地窗映照进来的光晕,然后就是寂静之中的各种东西碰撞被砸碎的声音,清境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身上盖着被子,一阵心惊肉跳,但是这种心惊肉跳又像是被压抑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中,无论如何挣脱不掉这种极其压抑的范围,这让他像是把呼吸也摒起来了。   似乎是过了无限长的时间,又像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房间里恢复了彻底的寂静,清境在昏暗的光线里,似乎看到了一切尘埃落定,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难受得像是有铺天盖地的疼痛向他涌来,他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却没有一点声音,眼泪从热变冷,湿润了脸颊和鬓发,冷冰冰地,似乎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冷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在黑暗里站在那里的冯锡。   冯锡直直站在那里,毫无声息,好像他只是一块石头,从亘古一直站到了现在,也要站到久远的未来去,他没有感情,不会快乐,也不会悲伤。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冯锡才有了一点动静,他慢慢地踩着一室狼藉走出了房间,房间门被打开的噔的一点声音,是这个世界里的唯一的一点声音,从门往房间里射进了光亮,在那一瞬间清境朦胧的视线似乎看到冯锡脸上也满是泪水,但是,那只是一瞬,房间门又关上了,冯锡消失在门外,光线也消失在门外。   房间里这下真的只剩下寂静了,还有他清境自己。   清境这才渐渐发出了一点声音来,从无声的流泪变成了抽泣,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那么冷,那么冷。   这下,和冯锡是彻底完了,彻底完了。   清境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还会在未来,遇到一个人,像冯锡一般爱他,而他也同样爱着的人吗?   清境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是知道,他枕着的枕头湿掉了,他轻轻地打嗝,精神亢奋又似乎很茫然,这个世界对他没有了什么新奇,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索,所以只是呆在原地,不愿意再踏出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只是看到黑暗的夜空,慢慢地开始变亮了,渐渐地更亮起来,在太阳要升起来之前,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手腕因为被冯锡箍住过,此时痛得让他无法支撑身体,眼睛哭了一夜,以至于看什么东西都有点模糊,而且眼睛也干涩疼痛得厉害。   他望着这个房间,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碎玻璃,碎瓷片,椅子沙发都倒了,这里像是一个废墟,除了一张床是好的。   清境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找不到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将摆放规整的拖鞋里面的碎瓷片倒掉,他穿上拖鞋起床,身上只穿着一件柔软的丝质睡袍,他到处找自己的衣服,没有找到,又去洗手间看,里面也没有,去打开衣柜,里面也没有他要穿的衣服,只有冯锡的几套衣服。   他愣愣站在那里发呆,脑子变得非常钝,像是什么也无法思考,好半天,才走到门口去开了门,外面是一间客厅,客厅左边是饭厅,一切都非常整洁,和卧室里像是天地两极。   清境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一切,像是看着不明白的一切,茫然而恍惚,好像冯锡还坐在餐桌边,会回过头来对他说,“快过来吃饭。”   而这时候也的确是响起了声音,“小公子,你醒了吗?”   清境愣愣看向冯锡的这个保镖,这才好像是第一次认真端详他一般地看了好长时间,而他也的确是第一次才认真注意这个人,发现他长得高大而英俊,因为沉默而没有什么存在感。   清境声音干涩得厉害,说一句话便嗓子疼,“嗯,那个……冯……冯锡去哪里了?”   保镖回答他,“先生他走了,留了我在这里,说让我送你回去。”   “哦。”清境心里泛起凉凉的感觉,空荡荡地像是自己是这世间的一缕幽魂,没有过往,也没有未来,不知道要往哪里飘荡。   他也不想问冯锡到底去了哪里,他像只幽魂淡淡地说,“能帮我找一套衣服吗?”   保镖应了,一会儿就捧回了清境之前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洗好熨烫好了。   清境回卧室去,在废墟之上,换了衣服,又愣愣然出来和保镖一起下楼。   走出酒店大门,正好是太阳升起,刺眼的光芒照进他的眼里,让他几乎不认识这个世界。   的确,他就要不认识这个世界了,这个不会再有他的爱人的世界。   58、第五十八章   清境从酒店回到家,发现家里没有他也并无什么变化,昨晚他没有回来,所以英姨自己送了晚饭去医院里,他的父亲在生病,母亲照顾他,两人都没有什么时间来想儿子去哪里了,而英姨回到家里,发现清境没有回来吃饭睡觉,便以为他之后去了医院留在了那里,所以也并没有找他。   清境脸色苍白,眼睛浮肿,走路像在飘一般虚浮,英姨出门买菜回来,看到他正上楼,就叫住他,道,“清境,你回来了?”   清境没有回头,点点头,“嗯,我上楼睡一觉。”   英姨想他在医院里很累,就点点头,道,“去睡吧。”说完才想起什么来,问,“你早饭吃了吗?”   清境愣了一下,才想到别说早饭,昨晚晚饭也没吃,但是,不知为何,却完全感觉不到饥饿,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我吃了。”   英姨道,“嗯,你要注意身体呀,我看你最近瘦了。”   清境只觉得自己元神像是出窍了,根本听不到英姨的声音,只是无意识地往楼上走。   英姨又说,“午饭的时候我叫你起来,你也正好给太太送饭去。”   清境已经走上了楼,也没有回应英姨,而英姨也没有介意,转身进了厨房里去整理手里的菜。   清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并不能睡着,只是趴在床上发呆而已,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精神迷糊地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是小保姆在门外敲门,问,“清境哥,你醒了吗?”   清境睡得全身难受,爬起来去开门,“什么事?”   小保姆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只以为他是伤心所致,没有敢过问,就说,“英姨让我上来叫你下楼吃饭,然后给太太他们送饭去。”   清境应了,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下楼去。   吃饭的时候,似乎所有东西都是味同嚼蜡,甚至连喝汤也觉得难以咽下,喉咙疼痛难忍。   英姨看他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便担心地问,“怎么吃这么点。”   清境声音很低,“刚起来,胃口不好,吃不下了,我下午饿了会自己去吃的。我妈他们的饭准备好了吗,我提过去吧。”   英姨将食盒拿给他,里面有饭有煲汤有菜,很多盒,也很重。   英姨道,“叫了车送,你送去给了太太,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嗯。”清境淡淡应了,像行尸走肉提着食盒出门,有一辆车在外面等他,是一个军官,也是住在这里面的人,英姨在这里做了多年保姆,认识的人恐怕比清境多不少,让人帮忙送他也是情理之中。   清境上车之后,对方就多从后视镜里多看了清境几眼,清境精神萎靡,却于柔弱里带上了以前不会有的一种说不出的吸引人的感觉,那是一种柔美脆弱而带来的绮丽的撩人心弦。   这个院子里,多少人曾对他母亲有过邪恶的心思,现在看到清境,也带上了那种感觉。   清境却是什么也不明白的,他只是兀自发呆没有精神,所谓发呆,也是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法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车看到半路上,送他的人说,“你和邵炀真没有在一起?”   清境愣愣抬起头来,“什么?”   对方道,“你现在真没有和邵炀在一起?邵炀喜欢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们在一起搞过吧。”   清境用木然的表情看着他,清境虽然让人觉得傻乎乎,其实并不是不明白事情,他现在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承认这件事,只要稍微流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邵炀以后的仕途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清境好半天不说话,只是把对方看着,虽然对方一直在开车,却也感觉如芒在背,呵呵笑了两声,不再问了。   清境在医院里下了车,这才对送他来医院的人说,“我至今只有一个男朋友,停止你那可恶的想象,恶心!”   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他其实刚才被气得不行,要是不是不想花力气和精力在他身上,他能够从食盒里拿出一盒汤来砸到他的脸上去。   清境父亲因为这次事情,身体大不如前,起床已经很困难,只能慢慢养着身体让康复,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回去工作了,所以提前退休势在必行。   清境知道,刚才那个人能够对他说出那般侮辱他的话,就是因为他父亲要退休了,他父亲只要退休,只能去疗养院住着,因为他的身上还有国家技术机密,要出门旅行,都必须申请,还会有士兵跟着,会有很多不方便。除此,他们家都要从这个空军大院里搬出去了。   搬家对于清境来说,并不是新鲜事,小时候就搬过不少次,现在,其实在他心里,他对这里是他的家的观念已经很淡了,所以也并不觉得难过。   只是,世间的人,势利的眼,依然让他觉得不好受。   又过了一些天,清季安提前退休的文件就要下来了,之前来医院里看他的人还很多,慢慢就少了,他也从单人病房要搬进双人病房里去,清境不免觉得难过,清太太也很不适应,不过没有说什么。   军队里的人,要是来看清季安的,大约都会多注意清境几眼,才短短时间就瘦了十几斤的清境简直是大变了样,主要是脸瘦了,最近的难过和忧愁让他整张脸消瘦下来,从原来胖嘟嘟的娃娃脸成了他母亲那样子的略带瓜子的鹅蛋脸,退去了婴儿肥,整个人就变得漂亮起来了,和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像是从一只胖嘟嘟的丑小鸭抽条成了白天鹅。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乐意打望他,不过清境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每天都觉得浑浑噩噩。   家里要准备搬家,母亲已经完全停了课,时间全花在医院里,而且他父亲又要转院,各种事情堆积着压来,没有了职务的父亲,也不会再有人可以指挥过来帮忙,事情几乎都要清境亲自做。   而他也给学校导师打了电话,说了家里情况,他的导师倒是非常理解他的,让他不用着急,先把家里的事情弄好再说。   除了这些非常繁琐细碎却相当消耗时间的杂事之外,邵炀的事情也是非常麻烦的,虽然清境已经去澄清了这次的事情,但是邵炀依然受了惩罚,当然,从此之后也因为背负莫须有的艳照门男主角的名声过以后的生活。   邵炀恐怕已经想要转业了,清境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也没有和他联系。   因为他父亲不要他和邵炀联系。   不和一个人联系,那个人,就像是从他的生活里失了踪一样,这个人,包括邵炀,自然,也包括冯锡。   时间一下子过得很快,天气越来越热,他的父亲出院是在四十几天之后,又转到另外一个疗养院去,他母亲本是可以留下来继续教书上班,但是看他父亲身体大不如从前,放不下心,而且也不能留在这里招惹闲话,就要放弃教职和他父亲一起搬去疗养院住。   东西几乎都邮寄过去了,英姨跟着他们家一起过去,小保姆则是去了别人家了。   疗养院里,他们住的条件不算差,是一座复式的房子,住在一楼,有个小花园可供种花。   清境帮着母亲和老佣人收拾家里就花了好几天,等在这里把生活安顿下来,已经是九月了,清境这才辞别家里回到学校去。   新的学期已经开始,他导师帮他申请了出国开国际会议的机会,让他出国去。   清境第一天到宿舍的时候,差点引起了围观,大家都像看稀奇一样地看他,还有人说,“这个年头,男人和女人要怎么才分得清。”   清境则完全不知道从胖子变成瘦子会惹来这么多是非,在路上遇到萧峰,也是一直看着他,清境面无表情地对视过去,道,“喂,见到我当不认识了啊。”   听到清境声音,他才一脸惊讶地回过神来,道,“你怎么……怎么……”   清境没好气,“我怎么了?”   萧峰尴尬地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清境道,“眼睛都长在吃的上面了,哪里会认出我来。”   萧峰道,“嘴巴也变得毒了。你上学期最后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在。”   清境道,“我家里有点事在家。”   萧峰道,“真是羡慕你,要是我家里有点事,我们那个老头子也愿意放我回家去,那真是一天到晚都踩狗屎才行。”   清境,“……”   59、第五十九章   从胖子到瘦子的巨大变化,是在一起数年的同学也认不出他来了。   也许这种变化并不只是身上的肥肉掉落所带来的,更多的是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家里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发生巨大的变故,又失了一次刻骨铭心的恋,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谁的心理会毫无变化。   清境不知道自己的变化从自己的外在有表现出来,他自己对自己的变化的感触,只有那么一句话——人老了。   他突然之间,就从以前的小孩子,不得不长大了。   去教研室,也让同门师弟妹们看傻了眼。   一个师妹看他走进他们的教研室,傻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又突然之间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把脸转开了,用手指捅自己身边不远的一个同学,指在另一边去放下资料的清境,另一个同学也看傻了,心里想,这难道是他们教研室要来的新的师弟?师妹?   虽然认为自己是老资格了,又有点羞于去问这新来的人,直到清境转过身来问他们,“楚老师这几天有来吗?”   两个人直接掉下巴了,女生说,“蝴蝶……蝴蝶师兄?”   清境蹙眉道,“干嘛。表情这么怪。”   女生一声恐怖的尖声大叫,“啊……师兄,师兄,……你怎么……怎么……”   清境被她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大步,又四处看了看,“怎么了?怎么了?”   师弟也站起了身来,“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完全不是以前的那张脸了嘛。”   师妹更是毫无顾忌,从椅子上起身就跳过来,伸手就要捏他的脸,“你……你整容了吗?”   清境,“……”   清境一边制止了他们的乱来,一边说,“别乱动,我有事情要找楚老师。”   师妹被他挡下之后,才好好说话,道,“楚老师下午应该会来,要是不来,你给他打个电话嘛。”   说着,又上下左右地打量清境,感叹道,“也没有多久,师兄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变了很多吗?”清境轻声叹道,眼神里带上了淡淡的忧伤。   清境在以前是和这种忧伤绝缘的,现在突然露出这样的忧郁的神色,让师弟妹都很不适应,想到他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才请了几个月的假没有到校,想来,他家里的确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吧。   师弟心比较粗,就直接问出来了,“师兄,你家里,没事了。”   清境淡淡地笑了一下,摇摇头,又开了电脑,开了扫描仪,准备扫描自己的稿纸,却没有用语言回答师弟。   师弟看他不回答,神色沉静里带着说不出的隔离感觉,他就只好不再问。   下午楚老师来了办公室,清境就去找他谈论事情,在外间的人就小声说道,“蝴蝶师兄变了好多,恐怕他家里出的事情很不一般啊。”   虽然都对他家里出的事情很好奇,但是也并无人再没心没肺地去戳人这种伤疤,清境自己也是不愿意说的。   只是在和楚慕说话的时候,对他说了家里的情况,“嗯,提前退休也好,他身体本就不大好了,在疗养院里安享晚年也是应该。”   楚老师对他很是同情和爱怜,安慰了他一阵,就说起另外的事情来。   在十月的时候,去美国有一个学术年会,他会带清境,还有教研室另外两个比较上进的学生一起去开会,有一周的时间,然后另外三天用来旅行,一共十天时间。   清境作为大师兄,和老师好好讨论了细节,要去将这件事和另外两个人讨论好,并且负责学生这边的所有事。   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清境之后出去做博后的事情,正好,他考虑的一个导师十一月的时候被楚慕请来S大做讲演报告,就让清境做接待的工作,到时候带这个导师去他想去的几个地方看看,让清境对他有个了解,看喜不喜欢和他相处,以后去他的手下做博后。   清境一一应了,非常感谢导师对自己的细致的帮助和指导。   在学校里的时间,似乎只是一晃眼,十几天就过去了,清境每天忙忙碌碌,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和冯锡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总觉得像梦一样,这个世间,真的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过吗?   到美国去参加会议的日子,更多只是过去看看,了解他们这个领域当前的进展遇到的一些问题,还有就是大家齐聚一堂,认识更多的人,说不定会有合作的机会,他的导师有做一个简短的报告,引起不少人关注,之后楚慕又把清境介绍给了几个在这个领域比较有影响力的人,清境是做的理论与实践结合部分的论文,不少人对他的研究有兴趣,所以在会议期间,就有人邀请他去他们的研究所做博后。   清境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说要再考虑决定。   会议完了之后,楚慕的一个朋友安排人来接他过去招待他,清境被楚慕带了过去,另外两个低年级弟子就先乘飞机回国了。   楚慕会带着清境,总归是因为更喜欢他,但之后,反而因为这件事,楚慕一直后悔。   楚慕的这个朋友姓卫,清境也认识,知道他叫卫溪,也是他们学校的教授,以前有见过。   甚至清境还认识他的博士生,知道他现在大部分时间在A国,很少时间回去S大那边,带的学生大多采用网上视频的方式联系,他和楚慕又有课题上的联系,经常有联系,也是情理之中。   清境知道卫溪的爱人是A国人,所以才大部分时间在这边,但是并没有想到他家里是豪门大家,只以为是一般人家而已。   所以,跟着楚慕一起坐车,被接进谭家的大门,清境从车开进大门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之后又想他导师的另一半家里就是那样的豪富之家,和他家有联系的卫老师家里是这样,似乎也并无什么奇怪。   车从前庭大门开到宅子房屋处,就花了好几分钟,从车窗看出去,只见高大的树木成林,碧绿森森,苍郁一片,深宅大院,屋宇都被掩映在树林之后。   除了这些树木,还有碧绿的草地,草地上又间种花树,因为车窗被打开,清境甚至闻到了桂花的香气。   车总算是在一座雄伟而壮观的建筑前停下来,已经有几位佣人站在门外等候,车停稳之后,就过来开了车门,请楚慕下车,清境又下了车,他们帮忙提了箱子进屋,说,“卫先生在外面还没有回来,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已经为楚先生您和这位少爷准备好了房间,请跟我来。”   管家非常温和而稳重,语气和笑容都恰到好处。   清境在上楼之前,目光在大厅里扫了扫,虽然从房屋外面看,这栋宅子应该是比较老了,但是内里却是崭新的,在奢华而雍容之中,带着雅致和温馨。   很快,卫溪就回来了,说第二天请他们出去玩,楚慕道,“来这里麻烦你,真是很过意不去。”   卫溪笑道,“你就是太客气,和我又需要客气什么呢。”   又看向清境,其实对楚慕带来的这个爱徒感觉很震惊,因为的确是个非常出色而漂亮的人物,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帅气利落的女学生,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个男生,而且楚慕还说,“他就是清境,你忘了吗?上次你的那个博士生姓王的……家里出了些事,就是他帮的忙。”   卫溪马上就想起来了,然后更是感觉奇妙,“他就是清境。”   楚慕点点头,之后也就没有再多说。   卫溪则笑道,“感觉,瘦了不少呢。虽然学业重要,但是好好吃饭注意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清境道,“嗯,谢谢卫老师。”   清境虽然并不拘谨,但是也没法活泼,只在老师们说起自己的时候才接话。   第二天,谭家有个小酒会,会宴请一些客人,不过,这与清境没有关系,因为他导师对这种应酬也不是很喜欢,一大早就带着他,在卫溪的陪同下出门了。   他们去了这边的一个研究所做参观,主要是卫溪在这边人脉很广,介绍了他在这边的几个朋友给楚慕认识,之后又吃饭,又去参观这边的几个名胜。   到下午时,因为楚慕显出一点疲态,就早早回谭家大宅里去了,没有在外面用晚餐和参观夜景。   回去的时候,谭家夜灯初上,掩映在巨大的成林的树木之后的城堡,辉煌的光芒,看在清境的眼里,这里就像是一座故事里的虚幻的庭院,他也像是在做梦一样。   特别是下了车,走进谭家大厅,看到一个人从一边过道走出来,两人本都没有注意到对方,却就那样突然有了感应一样,转过脸去看,一时间,世间一切都变得幽静了,只有对方的面孔,在这辉煌的光芒里清晰起来。   60、第六十章   楚慕看到清境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神色复杂,看着一个方向,便自己也看过去,只见冯锡正从一边过道走过来,身边还有另外几个人,而且他深沉的目光,同样看着清境。   楚慕在一瞬间的愣然之后,很快想起来了,曾经在周家的娱乐场所里发生的事情。   要说楚慕一向对人的面孔记忆不深,却将冯锡记住了,实在是冯锡上一次对他的学生做出了太过分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恐怕很长时间之内都会让楚慕引以为戒,不会再带学生去比较危险的场所。   楚慕对冯锡实在没有一点好感,而且对他居然在此时出现在谭家感觉很奇怪,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要又对他的学生造成伤害才好。   楚慕这样想着,就对清境说了一句,“先和我上楼去吧。”   清境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嗯,好的,楚老师。”   卫溪看楚慕没有和谭家的客人结交的意思,便也没有自作主张地要为他们介绍,直接带着楚慕和清境上楼去了。   上楼后,清境回了自己的房间,卫溪则因楚慕的意思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楚慕便问卫溪道,“刚才楼下见到的人里,有一位是不是叫做冯锡。”   卫溪点点头,“嗯,是的,楚老师,你认识他吗?”   楚慕认识冯锡,卫溪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刚才楚慕当作不认识冯锡,并且丝毫没有过去结交的意思,这让卫溪觉得奇怪。   楚慕脸上显出了一丝厌烦的神色,很是瞧不上人的样子,道,“只是见过一面,也算不上认识。”   楚慕是一个严谨的人,别人会以为他这个人不好相处,但是和他有过不少交往的卫溪知道,他虽然个性比较死板,但是为人却很温和,很少批评人,他对冯锡表现出如此神色,真让卫溪觉得诧异了。   卫溪问,“是不是他曾经得罪过你,我看你很不喜欢他的样子。”   楚慕轻出了一口气,道,“也算不上得罪过我,只是,他那个人太过轻浮,而且为人霸道又邪性,不是个好人。”说了这些,楚慕似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讲人坏话,如此显得自己很没有修养,于是又加了一句,“我这些,绝对不是专门来诋毁他,而是他的确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卫溪笑了笑,又去倒了一杯参茶给他喝,道,“他那个人,的确是不太和蔼,楚老师你不喜欢他也是情有可原,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也是不大喜欢他,总觉得他太邪性了,又霸道,不是可做朋友的人。只是因为他和允文有些亲戚关系,又有一些生意上的联系,这才不得不和他相交,不过,相交多了,反而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了。大气,直爽,做事不含糊不拖泥带水,虽然年轻,却很有想法,心思细密……楚老师要是不喜欢他,也就罢了,要是愿意再和他有些交往,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一些介绍。”   楚慕道,“还是算了,他那种人,我和他说不到一块。”   卫溪笑道,“为他安排的客房在左边的楼里,他来是有事,想来不会有很多和楚老师你见面的机会,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楚慕道,“遇见也没有什么,我来你这里叨扰你,还因为这些事让你麻烦,我很过意不去。”   卫溪道,“你说什么客气话,是我求着你过来玩几天,哪里是你来叨扰我。”   因为谭家的酒会,楼下很热闹,楚慕并不是爱热闹的人,就没有下楼去,连晚饭都是在楼上吃,因为冯锡也在,楚慕一向是对人管教严格,所以也直接要求清境不要下楼去,让他在楼上陪着自己用了晚饭。   清境没想到在远隔重洋的异国会遇到冯锡,反应不及,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平静不下来。   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想什么,混混沌沌,   因为精神上的巨大震撼,而且这一天也陪着老师到处走,身体便也觉得很倦了,晚饭后,他就对楚慕说,“老师,我有点困,想先回房去休息了。”   楚慕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就说,“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在楼上遇到了上次那个欺负你的人,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在别人家里做客,他不敢做什么的,再说,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你不要怕他。”   清境知道楚慕说的这个他是指冯锡,想到楚慕并不知道冯锡和自己之后发生的事情,此时很感谢楚慕的关心,道,“嗯,我知道,谢谢老师。”   清境从楚慕的房间里出来,隔了两间房,就是他住的客房,进屋之后,就进了洗浴间里洗澡,希望热水能够让他精神稍微好点。   谭家专门有供客人居住的楼,冯锡便被安排在那边,不过清境和楚慕因是卫溪的客人,卫溪直接让他们住在了主楼里。   温暖的水从花洒洒下来,像是春日细雨一般,滋润着大地,染湿了他的肌肤,清境一边洗澡一边发呆,那些和冯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从被禁锢的记忆深处向外涌了出来,铺天盖地地朝他打来,让清境根本承受不住。   好半天,他才关了花洒,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又拿过柔滑细腻的黑色丝质睡袍披在身上,松松挽了腰带,毛巾搭在头上,趿拉着拖鞋开了浴室门往外走。   房间里是厚重的色调深沉的木质地板,只在大床边有长毛地毯,拖鞋在地上走出声音来,清境精神恍惚,闭着眼睛往大床边走,才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人突然从斜刺里扑过来,将他一把抱住了,那么三两步,将他半抱半拖着压在了床上。   当带着灼热气息的吻袭击过来时,清境都还没有反应过神识来。   当被撬开了牙关,一条灵舌蹿进他的口腔,他才回过神来。   清境睁开黑幽幽的眼睛,看向此时覆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刚刚扑过来,他的吻压过来,清境就知道,除了冯锡,不会是别人。   清境被他亲得要喘不过气,被冯锡的鼻息呼在鼻端脸颊,有种让身体也战栗的感觉;口腔感受着他带来的酥麻感,似乎,随着两人气息相交,灵魂也在相触,他没有办法不沉迷其中,没有办法从里面抽离身心。   即使神智清醒过来,也在瞬间又沉迷进去。   冯锡也朝清境看过来,两双眼睛近在咫尺地对视着,都能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只有自己的身影。   冯锡总算是放过清境被吮得发麻的舌头,又在他的唇角和脸颊亲了亲,大手伸进他的睡袍里,抚摸过他的身体,又亲上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清境面颊泛红,眼睛湿润,带着迷离,嫣红的嘴唇微张喘着气,一时间艳色无边,媚惑力十足。   就用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冯锡,就像是一潭秋水,细雨落在其中,散开一圈圈涟漪。   冯锡只觉得魂魄也要被他吸过去了,身体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作为一个动物一个男人,对爱人的身体的渴求;还有作为一个生灵的,对另外一个生灵最纯粹的不舍的爱恋。   他没有多想,直接将自己身上的束缚都快速地脱下来,抱着清境滚进大床里,拉上被子,就又狠狠吻上清境的唇。   清境气息不匀,想要推开冯锡,哪里推得开。   冯锡又深知他身体的敏感点,手已经褪掉了清境身上宽大的浴袍,两具赤/裸裸的身体拥抱在一起。   除了肌肤相亲的声音,喘息呻吟声,亲吻的湿漉漉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清境只觉得自己精神已然出窍,只剩下渴求着温暖和快/感的身体。   冯锡无论怎么吻清境都吻不够,无论和他多贴近,依然觉得遥远,精神和身体对他的渴求,这种激动的亢奋和渴望,简直要让冯锡发疯。   他在清境的耳边一声声说,“我爱你。”   清境已经迷茫了,浑身发热,张开腿由着他进入自己,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让他简直认为被撕裂的是自己的心脏,但是,这种疼痛并不比冯锡离开他之后的寂寞和孤单更痛,所以,他咬紧牙忍受了,眼泪如洪水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冯锡害怕把他弄伤,只敢慢慢动作,又吻上他的唇,吻掉他眼角涌出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性/事才算完了。   清境整个过程中,除了哭,并不说话,冯锡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又温柔而缱绻地吻着他的唇他的下巴,清境闭着眼睛,慢慢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61、第六十一章   清境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虽然刚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接受了冯锡,但是现在,他又突然后悔了。   后悔?也不是后悔,更多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这样做,算是要和冯锡旧情复燃吗?   旧情复燃了,以后还是会分手,家里也不会愿意,这样真的好吗?   清境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拿不定主意,所以一时只想装死。   冯锡从清境身后抱住他,又动情地在他的后颈上亲吻,吻到他的耳朵上,含着温柔地舔/弄,清境既觉得发痒,又在他的温柔的动作里身体要化掉一般。   冯锡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境要把脸埋进枕头里去,并不回答他。   冯锡看他一味要蜷缩起自己,丝毫不愿意自己多接触他一般,心里不由起了一点疙瘩,将他的身体硬生生掰过来,让他面对面地对着自己,但是清境依然闭着眼睛,冯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过去了,或者昏过去了,不过看到他那一个劲颤动的纤长的眼睫毛,就知道他是醒着的。   男人在满足了情欲之后总会心情非常好,更何况,冯锡此时是抱着一直想念的深爱着的人,刚才做/爱,情到深处,就真想将清境捂化在怀里了,现在这样抱着,爱意也一直在心底深处澎湃着,他在清境的眉心眼角不断亲吻,说,“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一直闭着眼干什么?”   清境感受着他的亲吻,只把头不断向下低,又被冯锡抬了起来,冯锡已经发现了清境的抗拒,心下一沉,道,“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清境被他捏着下巴,捏得生疼,实在是受不住了,才不得不睁开眼睛来。   因为刚才哭得实在厉害,此时眼睛还有些发红,声音也带着一点嘶哑,“不是避着你。”   几个月不见清境,冯锡不曾想到他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瘦下来的脸颊少了以前那些肥嘟嘟的肉,显得清瘦起来,因而清瘦甚至带上了媚人的艳丽,男女莫辨,实在让他吃惊,而且脸颊上也并没有留下之前被抓伤的痕迹,清境虽然变了这么多,好在还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当初,冯锡是没有办法放清境离开的,但是,要是不离开,他只会伤害清境,如果二者选其一,他当时只能选择离开,或者,他当时也是太难以忍受清境说出的那些话,没有办法面对,只好做了逃兵。   此时,又再一次面对清境,他才明白,自己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放不下他,对他的深切的爱意,是时间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他此时也再控制不住自己,要如何能够放开他。   即使互相伤害,也没有办法再让他离开了。   “你不是避着我,那不看着我,又是因为什么?刚才对我百般迎合的人,不是你吗?爽得哭起来的人,不是你吗?”冯锡对着清境黑幽幽的眸子,心里明明是对他无限爱意,却又因为想到他之前要和自己分手时候的事而在犯堵,嘴里说出如此恶劣的话。   清境因他的话皱了一下眉,方才还因为冯锡的柔情缱绻而不知道如何办,此时被他这样恶质的话奚落,他就完全不用犹豫了,道,“刚才的确是我,不过,这可不是我的原因,难道不是你没有节操,不知道和些什么人在一起练得这一手伺候人的功夫,让我觉得受用,自然就物尽其用了,难道你要把这个错误怪在我的身上。”   冯锡直接被他这句话说得怔了一下,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不过马上就知道清境是故意气自己,说话永远没有行动来得有说服力,他伸手又摸向清境的□,清境在他熟练而挑/逗的手法下马上就又被挑起了情/欲。   清境脸色倏地变得通红,赤裸的身体又被冯锡搂在怀里,两人紧贴在一起,清境伸手推拒冯锡,道,“放开我。”   冯锡脸上露出了笑意,却是带着嘲讽的意味,“刚才不是说很享受我上你吗,现在怎么又叫我放开你,你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嗯?”   清境被他气得面红耳赤,想要逃开又逃不开,身下最脆弱的部分在他的手里,便只能处处受制,“放手,你让我好痛,混蛋,先放开。”   冯锡根本不放,还在他的腿根掐了一把,清境痛得一声惊叫,之后就真生气了,“这是在别人家,你要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跑进客房里对客人行不轨吗?”   冯锡在他的唇边亲吻,低声道,“你看看你身上可没有任何强制性产生的痕迹,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这难道算是我对你行不轨?”   说着,他又摸上清境的腰腹,沿着腰又向上摸上他的胸口,嘴里说出非常恶劣的话,“是不是你的新情人没有满足你,你看看你身体有多敏感,就只是这样碰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清境咬着牙想要忍了,但是忍了一阵实在忍不住,说道,“要说你这个人有什么优点,我看也只有床上这点优点了,只是,我不觉得你这优点上得了台面。你除了会这样强迫我,还会什么?”   冯锡翻身覆在了他的身上,“我这是强迫你吗,恐怕你比我还享受吧。”   清境生气地道,“是啊,我就是找罪受,痛得要死也是享受,是吗?”   冯锡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清境蹙眉瞪他,他不由问了一句,“刚才,真的很疼?”   清境瘪了瘪嘴,并不回答。   冯锡道,“好了,再来一次,我这次注意一点,不把你弄痛了。”   清境,“……”   “去你妈的!”清境被冯锡惹得一时没有管住嘴爆了粗口。然后又伸手伸脚张牙舞爪反抗起来。   清境在床上和冯锡打了起来,只是自然无法抗争过冯锡,但是冯锡也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把他拿下,因为压住清境的腿,清境一声痛叫,冯锡心里一颤,就放开了他,这下清境得了优势,朝着冯锡□就是一脚,要不是冯锡避得快,还不得断子绝孙了。   清境一脚没有得手,已经翻身从床上滚了下去,拉住薄被将自己一裹,就朝房门冲过去,冯锡大怒,“你还真是毫无顾忌,这样乱来,你要是真把我踢到了,看之后谁来满足你。”   他说着,从一边抓了清境的睡袍随意围住自己□,慢条斯理地朝清境走过去,满身气势,虽然戾气和锐气收敛,却也让人非常有压力,他量着清境不敢出房门,只要在房间里,他难道会抓不住他,“你最好赶紧过来,不然我过去,你就会后悔了。”   清境怒瞪着他,“我不过去又怎么样?”   冯锡道,“不怎么样,难道我还抓不住你,你敢出门吗?”   清境的确不敢出门,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这样一幅尊荣在走廊上跑,还不得丢人至死吗,他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在这里却是丢了老师的面子。   清境虽然这样想着,却为了和冯锡斗气,直接去开门,道,“你说我不敢出门,我出门你又拿我怎么样?”   他本只是开一下门就关上而已,没想到事有凑巧,楚慕看清境晚饭吃得少,端了点心过来看清境睡了没有,是不是要吃点点心,正要敲门,门就开了。   于是,清境一转脸,就这样和楚慕对上了。   清境当场吓得拧住自己身上薄被的手都要放开,脸上神色更是一白。   而冯锡这时候已经走过来,楚慕目光在衣冠不整以被子代之的学生身上一转,又看向只在□围了一件黑色睡袍的冯锡,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复杂,这复杂的目光里最多的情绪自然是愤怒。   楚慕一向是个严谨而沉稳的人,但是此时也气得头脑发昏,清境一看到老师,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幸而楚慕是有理智的,进屋之后,伸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楚慕哪里会不明白,一向护着弟子的他不想让清境的名誉受损,自然关上门不让别人看到房内情景。   清境对着老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阵红阵白,甚至连目光都不敢和楚慕相接,心想这下老师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淫/乱的人了,从此对自己失望透顶,再不会喜欢自己了。   清境还从来没有这样慌乱不知所措过,他怕楚慕对他失望,比怕家人对他失望更甚。   62、第六十二章   冯锡对上楚慕冷冽而愤怒的目光,倒并不觉得如何。   他知道楚慕是清境的老师,但是即使是清境的老师,也并不能管清境的爱情问题,不是吗?   冯锡要走过来把清境拉进自己的怀里,楚慕却赶紧把清境护到了自己身后,对冯锡说道,“冯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前那样欺负清境还不够,现在在这里遇上了,还要这样逼人吗?你不要太过分了。”   冯锡一笑,嘴角勾了勾,气势逼人,说道,“你姓楚吧,楚老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这样可没有逼迫人的意思。”   说着,锐利的目光又看向清境,道,“清境,过来,你告诉你的楚老师,你和我一直是恋爱关系,我们在一起亲热,不是顺理成章吗?”   楚慕因他这一句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向清境,而清境则在心里把冯锡狠狠骂了一顿,垂着头无法面对楚慕的目光。   楚慕问道,“清境,真的是这样?”   他手里还端着茶点,去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回过身来皱眉审视两人。   冯锡咄咄逼人地说道,“清境,怎么不回答你老师了。刚才还和我犟,现在就不敢承认了是不是?”   清境还是不回答,也不敢看冯锡,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而冯锡这时候已经对楚慕道,“楚老师,你也看到了,清境根本不敢反驳我的话,不是吗?我们在一起是正正当当的恋爱关系……”   “不是!”冯锡还没有说完,清境突然抬起头来大声打断他,算是当着人的面给了冯锡一耳光。   冯锡瞬间目光阴沉地朝他看过去,清境缩了缩脖子,道,“你出去!”   冯锡道,“你叫我出去?”   清境梗着脖子反抗他,“是啊,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冯锡道,“你这样对我始乱终弃,想叫我走,我就得走?”   始乱终弃?   清境愣了一下,“本来就是你强迫我,什么始乱终弃!”说着,又去看楚慕,“老师,你不要听他乱说。”   冯锡瞬间几大步走过来,这边平凡人两师徒哪里是他草上飞绝世神功继承者的对手,楚慕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弟子已经被冯锡抓小鸡一样抓过去了。   冯锡怒瞪着清境,道,“居然毫无道义,刚刚爽完了,就不想买账了,是不是?”   清境被他拎着胳膊,疼得眉头紧皱,不断吸气,哪里还能够发出声音来说话,只是哀哀地看向他,冯锡看不清楚清境着哀求的眼神到底包含了什么,不过,他自动理解成清境不想在自己老师面前出丑,他心一软,想,还是放过他吧,以后即使清境跑到天涯海角去,他也能够把他抓到,不是吗?   楚慕看到冯锡把清境拎了过去,现在不管清境和冯锡是什么关系,他都得先护着清境才是,所以就要过去把清境解救下来,“冯先生,不管是什么事,你先把清境放下,不然,我可要叫人了,到时候,你的面上可不好看。”   冯锡将清境的胳膊放开了,清境总算是从疼痛里解脱出来,但是却又被冯锡搂住了身子,冯锡对楚慕道,“楚老师,我尊重你是清境的老师,所以不想对你说什么不敬的话,但是,你看清境这个样子,刚才还和我滚在床上,现在你来了,他翻脸不认人。你见多识广,也该知道他要是自己不愿意,我可没办法真的把他怎么样。而且,我们是正正当当恋人关系,他怕在你面前丢面子,所以不愿意承认我和他的关系。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你当年和周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周先生是你的学生,不是吗?既然如此,也就对清境和我在一起豁达一些吧。这样,清境也不至于总是不敢再你面前表明我和他的关系。”   清境咬着唇非常气愤,神情又很不自在,但是冯锡一手环抱着他,另一只手抓着他的一只手,清境还要用一只手护着身上薄被,根本没法反抗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楚慕的表情。   楚慕脸上神色复杂,他自然不会全信冯锡的话,但是很显然冯锡就是流氓行径,此时要他拿冯锡怎么办,也是不能,甚至,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打开门叫人,不然,房间里这个样子,别人一进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大家都不好。   一番权衡之后,楚慕镇定地说道,“冯先生,先不管那些。要是你是和清境自由恋爱,我自是不会管你们;要是是你逼迫清境,我却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学生受辱,无论如何,我会为他讨回公道。现在,请你放开清境好吗,让他穿上衣服,你也不能一直这副样子,然后你能不能先离开,我想和清境说几句话。”   冯锡低头去看清境,清境默默地站着,身体略僵,漂亮的眉眼上带着一丝哀愁,带着愁绪的清境让冯锡的心软成了春水,放开了他,对楚慕道,“楚老师如果方便,请先在门口等吧,我穿好衣服开门。”   楚慕道,“我相信冯先生的人品,所以出去之后,请你不要再对清境做什么事。”   冯锡道,“我疼他还来不及,能对他做什么。”   楚慕皱了一下眉,往门口走去。   清境眼里带着愧疚地目送楚慕出门,楚慕开门要出去时,又朝清境看过来,清境很是羞愧地赶紧转开了眼,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楚慕一出门,清境就瞪向冯锡,“你不要太过分了。”   冯锡冷笑道,“到底是谁过分。怎么在你老师面前不敢承认,嗯,莫非你心里对他怀着不可告人的感情,所以不敢承认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怕他对你失望?”   清境抬手朝冯锡打过去,“你再乱说,侮辱人,试试!”   冯锡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怀里去,低头就吻上他的唇,清境抬手狠推他,不断要避开,“呜呜……放开……”   冯锡亲了两下把他放开了,“你要是不承认我和你的关系,我就把以前你那些迎合我的视频发给你老师看,你看他看了之后,会如何想你这个弟子。”   清境气得七窍生烟,虽然知道冯锡就是个流氓加混蛋加没人性加色/狼……,但是,他还是愿意去相信他好的方面,现在则是完全拿他没办法,“你到底要把我逼到哪一步,要是你敢那么去做,我以后再不理你。”你毁我之仇不共戴天。——清境想把这一句很有气势的话加上去,一想又觉得太矫情,还是算了。只说,“反正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冯锡看他被自己抓着也走神,就对他很是无奈,放开他道,“去穿好衣服吧。我们要在一起,你老师知道又怎么样,他自己就和男人在一起,还来管你的这种私事。”   清境被他放开,像只兔子一样一蹿三步远,赶紧离开他,“你这种流氓,谁会和你在一起。”   趁着冯锡没抓到他,赶紧跑进浴室里去。   冯锡过去穿衣服,清境锁着浴室门不出来,等冯锡整理好自己去敲浴室门,只听清境道,“你赶紧出去,你出去了,我才会出来。”   冯锡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出门去了,楚慕一直站在门口等,看到冯锡出来,楚慕不欲理睬他就要进屋去,冯锡却道,“楚老师,你等一等,我和你说两句话。”   楚慕道,“什么话?”   冯锡此时已经衣冠楚楚,整个人透着严实的威严和肃然,让楚慕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楚老师,我对清境是真心的。没有任何随意的意思,绝对不是玩玩他,我很认真地愿意带他见我父母亲,有意以后都在一起。而清境,他对我也有感情,我相信,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又有见识的人,不会看不出清境对我的感情。但是,他顾忌你对他的看法,不愿意在你面前承认我和他的关系。”   楚慕道,“冯先生,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我不仅不会反对你们,还会祝福你们。只是,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和清境是在恋爱,那他随着我到这里来,他会不告诉你一声吗,反而你们遇见时,像是偶遇。”   冯锡被他这分析说得一滞,但马上有了解释,道,“他前段时间在和我怄气,一直不理我,所以我才不知道他居然和你一起来了这里。”   楚慕推开门进屋,道,“冯先生,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要和清境谈一谈。”   冯锡道,“我不是想要向你说明什么,也并不是做的事希望得到你的认同,只是,我知道清境很在乎你对他的看法,所以希望你不要太逼迫清境认同你的观点,以至于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让清境为难。”   楚慕被冯锡这绵里藏针的激将法说得脸色很不好,进屋之后就反手关了门。   冯锡站在那里神色深沉,站了几秒,这才面无表情地往一边走了。   冯锡的确是曾经想过放开清境了,再不会去想他,但如此遇到,便知道自己再放不开他,这种情况,那就只能想办法把他抓住不放他走了。   63、第六十三章 一辈子的长度   楚慕进房间时,清境已经以神速将房间里收拾了一番,至少床上已经收拾好了,身上也穿上了他之前换下的衣服,虽然衣服皱巴巴,但总算比裹着床单好。   看到老师进房来,心情沉重的清境便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好在楚慕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在沙发上去坐下后,就对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了事等着受罚的小孩子一样的清境说道,“过来坐下吧,那样站着做什么?”   清境默默地走到楚慕旁边的沙发上去坐下了,但是依然不敢看楚慕,他怕从他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   楚慕道,“不管你和冯锡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怪你,若是他强迫你,欺负你,你千万不要藏在心里不说,这样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我不相信,他能够只手遮天,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我找不到办法为你讨回公道。”   楚慕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眼里满是担忧,担忧之中又有对冯锡的愤怒,还有要保护清境的坚定。   清境却只觉得愧对楚慕,知道自己要是承认和冯锡之间的关系,老师必定对自己非常失望,但是,此时被逼到墙角,要是不承认,那么,老师就会和冯锡对峙起来,他不希望两人产生矛盾,不希望两方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一番犹豫之后,只好说道,“对不起,楚老师,是我撒了谎,其实,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各种问题,相处之中总是存在一些问题,但是,这是我和他的问题,我不希望这种私人问题,引起老师你和他的问题……”   楚慕其实刚才已经看出端倪,此时得到清境这样的答案,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为清境担忧,道,“以我之见,冯锡并不是一个可以在一起的人,你要是和他之间存在很多问题,那么,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你和他之后的问题,如果你不喜欢他,又被他强迫,你也不用太过顾忌,你把你的问题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都会出手帮助你。爱情里面,不能够一方处在弱势,这样,是不会长久的。”   楚慕一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话让清境感动非常,鼻子发酸,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谢谢你,老师,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楚慕继续道,“而且冯锡这样总是喜欢动手也很不好,若是你真要和他保持长久关系,必须告诉他,无论何时,都不能朝你动手,对你有伤害行为,要是他对你有身体伤害,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楚慕端坐在那里,目光温润,有礼而文雅,说出的话却带着义愤填膺的味道,清境没来得及多想措辞,已经为冯锡辩解,“他人其实很好,很温柔,对我也很体贴,并没有对我动过手。”   清境这反驳的话倒让楚慕怔了一怔,眼神复杂地看向清境,清境一接触到他的视线,马上心虚地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事了一般。   楚慕在心里叹了口气,朝清境这边动了动身子,伸手握住了他交叠着放在膝上的手,清境的手凉凉的,楚慕也是气血不足手脚易发凉的体质,便感同身受地很爱护他,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要是真心喜欢他,我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方才,他那样抓着你的手臂,把你抓疼了,他也不放手,这就不行,要是你想和他长久地在一起,就千万不能纵容他。两个人的长久的相处之道,虽然互相忍让和理解是必须的,但是,过度忍让也绝对不行……”   楚慕心里其实很矛盾,他知道冯锡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般人想要接触他也不可能,多少人妄想着能够和他沾亲带故,或者能够借他的势,但是,楚慕依然看不上他,清境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实在不想清境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两人会有今天的孽缘,全是因为他当初带了学生去周家娱乐场所的缘故,要说,清境因为这件事受了罪,他便有一定责任。   但是,看清境对冯锡,很显然是有了感情,他又能如何,只能让清境理智地来对待这份感情,才不至于更加不幸。   清境对楚慕的话毕恭毕敬,他无论说什么,他都听着,心里面则是一片茫然,他其实并没有想过和冯锡长久地相处。   也许是他对自己的人生太没有规划了,对自己的生活也毫不负责,所以,什么也没有去想。   此时让他去想,他也想不出什么来。   楚慕最后问清境,“以免冯锡一会儿又来找你,你不知道如何对他,你可以先到我的房间里,和我睡一起,床够大,不必担心挤到。”   清境无论如何没法说不,要是说了不,那就是表示冯锡来找他,他也是觉得无所谓的,那么,老师会怎么想自己呢?   清境道,“嗯,好的。”   清境找了睡衣,搬去楚慕的房间和他一起住去了,楚慕叫来佣人,给清境重新抱了被子过来,冯锡再来找清境的时候,就被佣人告知清境去和他的老师一起住了,冯锡面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心里则很气愤楚慕的多管闲事,而且是把清境管得太死。   冯锡只好回了谭家安排给他的房间里去,他住在谭家主宅的左边林子里的房子里,这是一栋新修的楼,刚修建好几年而已。   从主宅有游廊连接过去,游廊有玻璃窗户封闭,以阻挡风雨,冯锡从游廊走过,游廊里的灯光昏黄,带着一种温柔的暖意,而外面花园里,路灯光幽幽暗暗,映照出重重树影,随着风,树影轻轻地晃动。   冯锡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看着花园里的花丛树影发呆,伤春悲秋一向不适合他,但是,当初清境和他说分手,清境和别的男人有性行为的事情,此时想起来,依然让冯锡痛彻心扉,他甚至没有勇气去了解和探查当时的事。   在游廊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体发僵,冯锡才继续往前走。   这栋待客的新楼,和主楼是一样的风格,奢华里带着优雅,细细品味,能够于其中感受到宁静恬淡而清丽的美。   冯锡认为这和清境很相配,不由一步一发呆,简直要不能自拔。   回到安排给他的客房,冯锡洗澡时就想着之后要如何处理与清境之间的事情,要说,他真找不出一个完全之法来。   对付人心本就是最难的事情,而要弄清楚所爱之人的心往往比别的人的心思更加困难,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全然弄清。   冯锡洗完澡裹着睡袍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高大的茶花树,端过佣人送来的睡前红酒,怔怔出神,突然看到旁边有一突兀的挂画,写着一段佛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冯锡被这段话击中了心神,像是突然被什么当头拍了一下,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为何自从遇上清境,就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无忧无怖地生活了。   虽然明白,却又如何能够放下感情。   若说要在以前那种潇洒的日子,和这种体会了爱情的日子之中选择,他自是更愿意选后者。   爱情,是多么珍贵,多么不易才体会了一次,他再明白不过。   冯锡一时感悟,躺上床去,却是睡不着,想去找清境,想对他说,对不起,之前不该那么咄咄逼人地逼迫他,希望清境再给他机会,两人好好谈谈。   冯锡在幻想着和清境美好生活的情况下睡过去了,而清境则和他敬重的老师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被子,清境在黑暗里去看楚慕,发现楚慕没睡,怕他知道自己看他,只好赶紧闭上了眼睛,这一日太累,清境很快就睡过去了,梦里面,似乎是有冯锡存在的,如以往每一次那般,冯锡抱着他的身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出现了非常令清境尴尬的场面,他把他老师的胳膊抱在怀里不放,就差迷迷糊糊朝他亲过去了,楚慕只好把他叫醒了,幸好能够保持平静,说,“我们早点起来,今天就回去吧。”   清境满脸通红把楚慕放开了。   因冯锡睡得晚,第二天起床后,问人清境的情况,就得知家里男主人卫溪已经送了他和他的老师去机场了。   冯锡一想清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去了就能够抓住他,不急,以后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   64、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情敌   清境回了学校,忙于学业论文,没什么时间去想冯锡,等冯锡来找他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这时候,正是要填各种毕业表格的时候,因原来班上班长出国交流没回来推迟一年毕业,让清境当了他们这一年级的班长,清境便要管理这一群没有任何集体观念的博士生,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倒还好,清境还没有太痛苦,现在则是要一个个地联系,通知事情,说事情要怎么做,一群人又极品得不行——在职生,工作之后又重回学校年纪已经不小的脱产生,还有就是清境他们这样一直读书的学生——其中各人,性格没问题的还好,要是性格本身就扭曲的:恃才傲物到想让人朝他面门拍砖的;社会上摸爬打滚后油滑得什么事不想干总让清境帮忙的;忙着在学校里勾引本科生闹得全学院都知道的;被老公宠得除了专业什么事不会干指示清境帮忙干的;仗着是少数民族就正大光明极品的……各种人,不一而足,现在全在清境手下,清境只能以人为本的方针,只能把每个人都当上帝供奉着,他们要干嘛随他们干,出了事,再被他们打电话腆着脸过去,开头语就是:“看吧,我说了那样做是过不了的,要这样……”   然后把人好言好语地教育一顿,想以后这人总会接受一点教训了,不会以为世界围着他转。   清境每天都在心里吐槽骂人,遇到本校一起读上博士的同学,叫鹌鹑,嘴巴比较严,一向喜做严肃状,却总和清境吐槽导师门下另外一个博士,清境就拉他去自己寝室里,对他抱怨,诸如“郝贱师兄有多极品你知道吗,前段时间送了我一大提月饼,肯定是他家吃不完已经坏了才送我的,然后现在随便遇到什么事,都说,小清啊,这个你帮我办了吧。卧槽,小清?劳资还是白素贞呢!他导师要签字的表格,也让我去帮他办,他导师在国外没回来好吧,我只好自己给他签了名,也不知道像不像!”   以前清境胖嘟嘟的时候,鹌鹑看他背地里嘴贱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他瘦下来成了男女莫辨现在这幅模样,还说以前一样的话,就有种受不了想去捧住清境的脸,让他不要做破坏形象的事的冲动。   虽然心里很有这种渴望,却也只能压抑着,面无表情地说,“你管郝贱去死,他本来就是那样的贱人,前段时间你出国去了不知道,他老婆找到学校来找他,他正骗了他一个小师妹在一起手牵手,直接被他老婆抓个正着。”   清境震惊道,“他有老婆了?”   鹌鹑说,“是啊,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别说老婆,女儿都六岁了。”   清境道,“好贱,太贱了!”   鹌鹑道,“这种人,你干什么去管他,他再让你帮着做事情,你就嘴里答应着,根本不要去帮他做,不,你去把推迟毕业的表帮他填了,让他推迟一年再毕业吧。”   清境,“你心里好黑暗!”   鹌鹑道,“哪里黑暗了,像他那样,也可以毕业?今年刘老师那边的,只有一个能够按时毕业,剩下十几个要推迟。他们那边那么辛苦都不能毕业,像郝贱师兄居然毕业了,不是让世人心里不平衡吗,不利于社会和谐啊!清境,你做点对这个社会好的事情吧,去帮他填一套推迟毕业的表。”   清境,“……”   清境把一直面瘫着说这样整死人不偿命的鹌鹑盯着,鹌鹑是当年本科他们学院的院草,在一群邋遢的男生之间玉树临风,洁癖得有人在他面前抽支烟烟灰不小心飘到他袖子上了,然后就和人打架,把人打得鼻血长流不止送医院。因为洁癖他只好搬出学校住,毕竟不能因有人动了他的纸巾就又和人打架。   清境对着鹌鹑发泄完了自己的郁闷,就说,“走吧,出门吃饭。”   鹌鹑道,“吃什么,我不吃校食堂。”   清境道,“那吃什么,出去吃小炒。”   鹌鹑道,“现在去买菜,在你这里煮吧。我不吃外面的东西。”   读博之后,已经可以申请单人宿舍,不过鹌鹑依然没回校,一直在外面住,因他的洁癖,清境从来没有去过他的住处,原因是另一个同学对他说,去了鹌鹑哪里,在玄关门厅,就被他拿着鸡毛掸子在他的身上扫灰尘扫了几分钟。   清境道,“你煮我才在寝室吃,你不要指望我煮。”   鹌鹑说,“嗯,行。”   鹌鹑本名叫安淳,比清境高不少,从椅子上起身后,就对清境说,“一起去买菜吧。”   两人一路去校内的菜市场,一路被人偷偷摸摸地看,鹌鹑总喜欢面瘫——别人以为他是傲气,清境知道他是没睡醒——因为他这面无表情,路人就不敢直接打量他,只敢偷偷摸摸看。   清境小声对鹌鹑说,“你看大家都看你,每次和你一起走路,都特别有成就感。”   鹌鹑道,“你想多了,他们是在看我和你两个。”   清境,“……”   鹌鹑刚说完,就直接伸手把清境的肩膀一搂,把他的人朝自己身边搂过来,两个人贴得非常近。   清境说,“干什么你!”   鹌鹑道,“你看你左边。”   清境一看过去,几个路过的附属中学的女学生一副亢奋的神情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又不断看过来。   清境很是无语,自然明白鹌鹑是想表示什么。   鹌鹑把清境放开了,又说,“右边树下停的车,里面有人在看你。”   清境一愣,朝右边树下的车看过去,是一辆黑色的奔驰,看到,他心里就一抖,但是,那么漆黑的玻璃,他不知道鹌鹑怎么能够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人在看自己。   清境道,“你怎么看得到里面有人。”   鹌鹑毫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感应得到。”   清境道,“难道有杀气吗?”   鹌鹑说,“嗯,有一道杀气从车里透出来,如有实质一般,射向你的身体,清境,你已经深受内伤,必须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服用天山雪莲才能够治好,不然就会身体溃烂而死。”   清境道,“大侠,求你救小人则个,去找天山雪莲来吧。”   鹌鹑面无表情,面不改色地道,“我们正在去买天山雪莲的路上,放心,我师傅是妙手回春鬼见愁丁一春,我一定会用毕生所学救你的。”   清境,“……”   两人一副非常学术的表情谈论着不知道什么狗屁问题,一路走到了卖菜的小超市,清境站在旁边看,鹌鹑选了菜付了钱,两人又一路走回去。   回到寝室,鹌鹑去厨房里收拾,才突然叫道,“清境,你的菜板和菜刀哪里去了?”   清境回卧室开电脑,听他一说,才想到,“都送人了。”   鹌鹑从厨房里出来,“你去借菜板菜刀吧,不然怎么办?”   “哦。”清境只好去开门出门借东西,打开门,就对上了门口一尊大佛,正是有人欠了他千万没还以至于面黑如锅底的冯锡。   清境一看到他,不知原因地心里就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鹌鹑站在那里也看到了冯锡,一愣,“清境,你朋友?”   清境没有回答他,只是问冯锡,“你……你怎么来了?”   冯锡心里气得火山爆发熔岩乱射,眼神如刀,简直能够把鹌鹑片成北京鹌鹑,却硬是沉下了气,从门外走进来,对鹌鹑伸了手,说道,“你好,我是清境男朋友,不知道你是哪位?”   因他这自我介绍,鹌鹑虽然一向面瘫,也不得不愣了一下,又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清境一眼,伸手和冯锡握手,正要说自己是清境的同学,声音还没有发出来,手上已经被冯锡捏得痛楚难当,他一怔,直接用力对冯锡握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你是他男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   鹌鹑学过功夫,于是和冯锡势均力敌,清境站在一边看两人暗地里斗劲,直接从冯锡身边走过去了,道,“我去借菜刀和菜板!”   清境走开了,两人才松开手。   65、第六十五章 赌气   冯锡让人去查了清境最近的情况,得到的报告让他很是震惊。   半年前和清境分手时的事情真相此时才被送到他的面前。   他曾经以为清境有和邵炀发生关系,而且还留了艳照视频下来,这让他当时气得发疯,又没法对清境做出发狠的事情来,甚至愿意黯然离开,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清境和邵炀的视频,而是他和清境的。   因邵炀出的那件事影响很坏,而清境父亲又利用最后的权利将这件事压下来了,视频当时也被删掉,这件事,在半年之后,几乎就不被人提起了,知道当时真实事情的人,也没有几个人。   不过冯锡总能够找到办法去把当时的事情查清楚,他拿到了清境去澄清事实时候的留档录影,清境坐在椅子上,说那个视频是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极度私密私人的东西,与邵炀没有关系,看到这些时,冯锡一时非常激动,一是清境当时并没有背叛自己,二是清境在外人面前是那么勇敢地承认自己是他的男朋友,虽然他做的这些解释,只是要为邵炀开脱,但是,冯锡只愿意相信,他的的确确是爱着自己的,他说的那些,都是发自他肺腑。   而清境之后拒绝自己,要和自己分手,都是因为他父亲因为他和自己之间的那个视频而中风入院,甚至之后提前退休搬进疗养院,清境一定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太有压力,才不得不和自己分手。   冯锡一时脑补过多,对清境对自己的情深意重深信不疑,所以有了时间很快就亲自来找清境来了,想和他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要恢复两人的关系。   只是,想象总是要比现实理想太多,冯锡自己急冲冲亲自来找清境,车刚在清境宿舍楼下停下,就看到清境和一个高挑的带着冷漠美感的男人走在一起,清境对他有说有笑,甚至那个男人还搂清境的肩膀。   冯锡满腔热情马上就被浇了一勺冰水,让他气得甚至想让人去把胆敢搂清境的人打一顿,不过,这样不理智的行为,他自然要克制住。   冯锡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让自己冷静了一些,又看到清境和那个男人一起回来了,手里提着袋子,两人说着话往清境的宿舍走去了。   虽然冯锡知道那个男人很可能只是清境的同学,但清境对这个男人毫不设防的行为依然让他非常生气。   想到清境仅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一年,就精神出轨喜欢过肖乔生,又和邵炀有过暧昧,现在又有和这个男人勾勾搭搭,冯锡就有种肺都要气炸掉的忍无可忍的感觉。   这个清境,到底要怎样沾花惹草才会满意?   冯锡真有种想把他关起来,让他接触不到任何别人的冲动。   不过,只要理智一回笼,他就知道不能这样做。   冯锡又抽了一支烟,无论如何忍不下去了,下了车,朝清境的宿舍走去。   在刷卡进门的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刚才进去那个是个女人是男人?长得好漂亮。”   另一个人说,“数学系那个小蝴蝶清境,你不认识他了?”   “啊?小蝴蝶?完全没认出来!”   “他瘦下来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冯锡进了大门,心里还在想,清境外号叫“小蝴蝶”?这些人怎么能够用这样的称呼叫他的清境,简直像是带着淫/亵思想了。   而清境瘦下来变得漂亮了,冯锡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十分在乎。   喜欢一个人,似乎已经变得不太在乎他的容貌了,日日对着看,他的相貌只成了一个符号,而爱恋之情,不仅是在对着他的人的时候,甚至只是想到他的名字,已经是心里一道温柔却又激烈的暖流,汹涌澎湃不可阻挡地向他的生命下游流去。   冯锡上楼到了清境的门口,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清境正要出门的样子。   冯锡正要说话,没想到清境见了他像见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一样居然做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而且还往后退,当场就让冯锡心里不爽快,更遑论冯锡还看到了刚才和清境一起的那个男人。   清境出门借菜刀菜板了,安淳对冯锡说,“你进来坐吧。以前怎么没有听清境说起你。”   冯锡自己进了冯锡的卧室里去,在他的床上坐下来,目光扫了他的房间几眼,还是以前的样子。   冯锡因为要来找清境,不愿意让清境认为自己很老,所以特地穿得很休闲,里面是衬衫毛衣,外面是一件灰色的长风衣,他身材高大,五官皆佳,只是因为平时总惯于高高在上发号司令,又总是一副威严外露的严肃模样,便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的好相貌,只受威慑于他的气势。   他很挑剔而厌恶地看向安淳,说,“你只是他的一般同学,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向和男朋友说给你知道。”   安淳在清境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并不为冯锡的威势所动,目光审视着他,道,“如果你是他的男朋友,就这样大方地说出来,你置清境于何地?你根本没有为他考虑过吧,有你这样的男朋友,还不如没有!”   冯锡道,“我只是看你是同道中人,想提醒你,不要打清境的主意。”   被冯锡一语中的,安淳在心里怔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把冯锡看着。   清境去借了菜刀菜板很快回来,进屋看到两个板着脸的人都不理睬对方,就觉得很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对安淳说,“喂,借回来了,赶紧做菜吧,早饿了。”   安淳起身过来接过菜刀菜板,对清境道,“我做菜只你和我吃,叫他不要吃,知道吗?”   清境道,“你赶紧去做吧。”   安淳进了厨房,冯锡对清境说,“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清境只是盯着他不动作,“我过去,你来找我做什么?”   冯锡道,“和我回去吧,在这里有外人,不好说话。”   “回哪里去?”清境的眼神带着奇怪。   “你说回哪里去,当然是回我在这里的住处去。我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错怪了你,你和邵炀之间并没有什么事,那时候我错怪了你,我现在可以对你道歉,你和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吧。”冯锡自认自己已经说得非常动情动礼,清境应该会理解他。   只是没想到清境只是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吧。”冯锡说着,看清境只是站在门口不过来,就起了身朝清境走过来。   清境想朝一边避开,但是避无可避,冯锡已经走到他的跟前来,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和我回去吧。”   “我……”清境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目光朝旁边一瞄,看到安淳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拿着一段莴笋,一手拿着菜刀,正看着两人。   清境一时就窘迫起来,把冯锡抵开,对安淳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安淳却做出一个你们继续的姿势,道,“你们说吧,不用管我。”   冯锡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对清境道,“和我回去。”   清境蹙着眉毛,被同学看着的情况下,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说道,“我现在事情很多,过几天,可以吗?”   冯锡道,“事情可以回我的住处做。”   清境道,“是要通知事情,和帮人办事,没办法离开学校。”   “那就不要帮人办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吗?”冯锡语气已经非常不好。   安淳一边看这两人的好戏,一边剥着莴笋外皮,说,“你跟着这个大叔走吧,学校的事情,我帮你办好了。”   大叔?冯锡当场脸就黑下去了。   清境却没有注意到,回答他,“不行,你到时候要去帮郝贱师兄办了推迟毕业,那怎么办?”   安淳将剥下的莴笋皮放到一边,继续剥,淡定地说,“没关系的,他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他又有老婆养着,正求之不得能够在学校里多待一年泡小师妹,到时候只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清境,“……”   清境不理睬安淳了,对冯锡说,“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办。”   冯锡道,“那我等你把事情办好。”   清境,“……”   清境拿冯锡没办法了,主要是不能在安淳在的情况下和冯锡吵架,只好忍着使用君子之道。   安淳做菜的时候,清境以免总对着冯锡尴尬,只好躲进厨房里去,这又让冯锡一直吃醋,只是他沉默着什么也没说,等吃饭的时候,虽然安淳说没有做冯锡的那一份,但是清境还是拿了他的碗筷,收拾了书桌,为冯锡收拾了一只凳子出来让他坐,又盛了饭给他,“吃吧。”   冯锡却说,“不用。”   清境,“你真不吃?”   冯锡很坚决,“不用。”潜在情敌做的东西,他怎么会吃。   清境在心里想冯锡,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不理他了,自己和安淳吃起来。   66、第六十六章 变换策略   安淳看清境和冯锡的确是正经闹矛盾的恋人关系,而且看冯锡虽然给人的感觉很霸道不好惹,但是对清境并没有什么要动手的意思,也就放心了,觉得他不必再在此当电灯泡,饭吃完之后,他就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这么晚了,清境,你自己洗碗,老头子找我有事,我这就走了。”   清境道,“你走吧,下次又来做菜嘛,这个青笋烧牛肉很好吃。”   “下次再说吧。”安淳从清境的书架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伸手要拍清境一下才走,没想到手才刚伸出去没拍到,冯锡已经起身把他的手推开了,深沉的目光带着警告地看着他。   安淳愣了一下,故意说道,“清境,我晚上懒得回去,到你这里来睡,你晚点睡,给我留门。”   说着,就走出去了,清境则是怔了怔,想安淳一向洁癖得厉害,连去住宾馆,还要自己带床单被套,居然会说来他这里睡觉的话!   不过,他一转头,对上冯锡要暴走的神情,就知道安淳是故意的。   安淳已经出了房门,顺手把门带过去关上了,冯锡这才发作起来,“你和他好到同睡一张床?”   清境还在吃饭,把牛肉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去了才说,“我们早就分手了,你管我?”   冯锡抬起手来,清境以为他气到要打自己,赶紧要往旁边躲开,没想到冯锡只是伸手过来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手里的筷子抢过扔到一边,道,“和我回去。”   清境摇头,“不行。”   冯锡用力一拉,将清境拉进了自己怀里,把他紧紧搂住,由下而上盯着他的脸,清境被他深邃黑沉的目光看得非常不自在,“放开了,我还要吃饭。”   冯锡道,“刚才吃了那么多,不要吃了。”   清境咬着唇看着他沉默不语。   冯锡道,“要吃和我回去吃。”   清境道,“说了不和你回去。我们已经分手了。”   冯锡道,“上次只是你说,我可没有答应。”   清境目光闪烁地看着一边的墙壁,心里乱糟糟的,遇到和冯锡之间的事情,就有种理不清头绪的感觉。   他平常并不是犹疑不决的人,但是对着冯锡,却没有办法太坚定,除非给自己很大的勇气,去做出决绝的行为。   但显然,他现在没有那种勇气。   冯锡看清境又沉默下来,就用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又亲吻他的下巴,道,“上次在一起,不是很离不开我,现在又看上新男人了?嗯?”   说着,因为心里气得牙痒痒,手上不由用了力,捏着清境的下巴,让清境非常不舒服。   “嗯……很痛……”清境要把头偏开,却又避不开。   冯锡沉着脸道,“知道痛了,你指责我在你之前有过别的人,你却和人勾勾搭搭,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   清境眼神半敛,黑瞳黝黑幽深,像是不见底的深潭,“那你去找别的人就好了,我现在又不会管你。”   冯锡气得将他抱着一把按在了床上,清境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躺在那里看着俯身在自己身上的冯锡,看他气得发抖,心里便也有了不忍,但是想到家里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和他在一起,就又没办法真答应下来,只想和他这样使磨工让他厌烦了或者喜欢上别的人了,也许,他就不会痛苦了。   冯锡低下头狠狠吻住清境的唇,清境根本不想反抗,由着他亲,冯锡又沿着他的脸颊下巴亲到侧边颈子上,清境正放松的时候,冯锡突然一口咬了下去,清境痛得一声大叫卡在嗓子眼里,瞬间泪眼朦胧。   冯锡放开他,道,“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总是这样伤我。”   清境疼得眉头拧起来,红着眼睛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清境以为冯锡又会被他气得跑掉,没想到冯锡这次下了大决心和他耗着,他洗碗的时候,冯锡就坐在他的书桌前翻看他的书,他看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而冯锡也没有吃晚饭的样子,就说,“你不回去吗?没事做?”   冯锡似乎这次是生了很大的气,只是坐在那里不走,也不应他。   清境心里难受得厉害,最后只好说道,“好了,我陪你回去吃饭吧。”   冯锡抬眼看他,还是不应,清境只好走过来推他的肩膀,“你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冯锡抓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我不是乞讨的乞丐,你随意给一点施舍,我就要感恩戴德地接着。”   清境被他堵得眼眶发红,“刚才不是你求我和你回去吗,现在我答应了,你倒端起架子了。你不回去算了,就在这里饿着吧。”   冯锡继续看书,清境坐在床上,架上床上小桌,用笔记本电脑写论文,但是打几个字就去看时间,最后实在坐不住了,走到冯锡面前去,在冯锡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上他的唇,低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走?”   冯锡幽黑的眸子盯着他,道,“你不是要等刚才那个男人来和你一起睡觉吗,你要和我走?”   清境被他说得一愣,道,“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说着玩的,你怎么这样!”   冯锡道,“随便一个人,就能够说要来和你一起睡觉,你到底有多随便,别人才会随意就拿这种事来和你开玩笑。”   清境被他堵得委屈极了,生气道,“我的确是很随便,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冯锡道,“我上楼来时,别人都叫你小蝴蝶,一般人会有这样的外号?”   清境咬牙切齿说,“你管我有什么外号。你要走就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冯锡说,“我发现我了解你太少,以前还以为你是多么清白一个人,没想到却是这样……”   还没说完,被气得脑子发晕的清境不自觉情况下就给了他一巴掌,虽然冯锡条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巴掌没有被真正打到,但是,他依然非常生气,将清境推开,站起身就走了。   清境看他出门,茫然不知所措,想要追出去,脚抬起来又没伸出去。   冯锡已经离开了,清境才委屈得眼里泛泪,没穿厚外套,直接往外面走。   晚间气温比白天更低,清境从宿舍楼出去就被迎面的冷风吹得发抖,但是他依然跑了出去,沿路去看冯锡的车还在不在。   走到一辆车面前,突然被人拉住,瞬间栽进车里去,清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压在了车椅里,热情的亲吻压过来。   清境心里委屈不已,想冯锡刚才居然能够那样一声不吭就直接走掉,他委屈地不断推拒冯锡的亲吻,冯锡在他的耳边说,“你这是来找我?”   清境嘴硬道,“你就自作多情吧。”   司机已经发动了车,车开出停车位,清境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叫嚷道,“我要回寝室去。”   冯锡把他压在那里,并不理会他的要求,司机自然也不会停车。   回到冯锡的住处,清境的目光不自觉四处看了看,一切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厨师做了很需要火候的菜,两人到了,管家就去厨房说准备开饭。   冯锡去换了家居服,而且让清境也去换了,这才去饭厅里吃饭,清境坐在旁边,看冯锡吃,自己不要吃。   冯锡就说,“这些不是你喜欢吃的吗?怎么不吃了?”   清境道,“我要保持身材,不敢吃太多。”   冯锡目光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吃吧,节食不好,再说,之前你在寝室里,不是没说要节食!”   清境道,“现在节食不行吗?”   冯锡,“……”   冯锡之后说,“我发现你无时无刻都在和我作对。”   清境道,“因为不大高兴见到你。”   冯锡,“……”   一大桌菜都是专为清境准备,清境不吃,冯锡也没什么胃口,之后就直接拽着清境上了楼。   清境知道冯锡爱自己,但是,也许是爱自己的身体更多,毕竟一进屋,就把他拖进浴室里去,之后又把他压到床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清境在身体的极大愉悦里,心里则极度矛盾。   做完清境就非常累,很快在冯锡的怀里睡过去,第二天醒得很晚,睁开眼时,简直很迷茫自己到底身处何地,转头看床上,已经没有冯锡的身影,之后要下床,才发现这一间房已经不是他昨晚和冯锡待的房间。   清境只以为冯锡带着自己换了一间房间睡,便也没有起什么警惕之心,当去洗澡洗漱之后出门,发现这个房子已经不是他昨晚入住的房子了,这才惊讶地提起心来。   67、第六十七章 对抗   因房子里暖气充足,非常暖和,清境只在身上裹了一件睡袍,疑惑地出了卧室门。   外面走道地上铺着实木地板,两边墙壁用淡色花纹做了装潢,壁灯是含苞的金铃花型,一朵朵垂在过道两旁,淡淡的光晕,让这条路像是通向温柔之乡。   清境敢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过道没有多长,两旁有几扇门,清境并没有去推开门看情况,下楼的楼梯是半旋转式,厚重的木质扶手和阶梯,清境趿拉着拖鞋边往下走边看情况,心想冯锡这是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就到这个地方来了。   楼梯走了一半,楼下一个人已经看到了他,马上过来恭敬地说,“早上好,您醒了?现在用午餐吗?”   午餐?   清境一愣,“这里是哪里,冯锡到哪里去了?”   对方是一个年逾四十的妇人,很是温和,说道,“这里是冯先生的公寓,他有事出门去了,说您醒过来了,就安排您吃饭,等他回来就好。您需要什么东西,都告诉我,他会安排人送来。”   清境蹙了一下眉,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妇人道,“是被冯先生抱来的。”   清境有点不明所以的样子,走下楼去,客厅不算小,淡雅的装潢,往另外一边是饭厅,清境睡得太久,早饿了,在餐桌边坐下,就有另外一个女佣人为他端了饭菜上来。   清境默默吃着东西,吃好了就又上楼去换衣服想要出门,从大床旁边的一个拱门进入,里面是一间更衣室,宽大的衣柜里面,有好几身为他准备的衣服,清境随意找出一套来穿好,这才又走回卧室来,将窗帘拉开,一看到外面情景,他就怔愣住了。   外面远处是黑压压的天空,天空上正在飘下雪花,下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但是这些楼除了少数,其他都只有一个房顶出现在清境眼里。   这里恐怕是六七十楼的高楼了。   清境一瞬间甚至有点恐高,往后退了两步,心里也有一丝慌乱,他直觉事情不妙。   又快速走下楼,那位温柔的妇人在楼梯口问他,“小公子,楼上卧室,现在可以上去打扫么?”   清境急切问道,“冯锡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是X市么?”   毕竟S城是几乎不下雪的,要是下雪了,估计全城欢呼,他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S城,只是没想到,他只是睡了一觉,就被带到X市来了。   妇人回答他,“嗯,这里是X市。”语气里好像很疑惑清境居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清境咬牙生气道,“冯锡居然没有经我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   妇人只是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敢多说,清境看她是自己妈妈一辈的长辈了,自己应该尊敬她才对,不应该在她面前发火,于是又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要在你面前生气,只是心里有点不高兴。”   妇人微微笑了,道,“小公子你不要生气,冯先生说,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   清境心想自己此时只想骂他,没有别的事。   清境说,“我想出去,他没有限制吧。”   妇人笑着道,“冯先生是让你等他回来了再和他商量这件事。”   清境心想果真如此,该死的冯锡,带他来这里,果真没有好事。   清境上楼去看了看其他房间,除了有一间门锁住了打不开,其他都能够打开,有一间游戏室,有一间健身房,还有一间书房,清境看到书房里居然放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有本该在他宿舍里的草稿本笔记本和书,他就有种气愤到眩晕的感觉。只觉得冯锡太过分了。   他没想到冯锡不动声色,却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他居然还在昨天对他心软,真是太傻了。   清境在书房里写自己的论文,中途那位姓陈的妇人上楼为他送过茶点两次,窗外雪下下停停,天空一直阴沉低矮,让人分不清时间。   冯锡回来的时候,清境写论文到了入化的地步,心中无外物,因为极度的脑力劳动而面色绯红,眼睛乌黑明亮,盯着自己的电脑打字,间或看一看自己的笔记本和草稿纸。   冯锡被他这迷人的模样所吸引,虽然他已经到了喜欢清境不在乎他的相貌的地步,但是在看到他漂亮的样子的时候,心里的确更受吸引,走过去在清境的身后看他在写些什么,看了两眼就发现根本看不懂,于是不打扰清境,在一边的沙发上去坐下,打开自己工作的平板电脑也做起事情来。   清境不知道冯锡在房间里,等他工作完成了一部分,高兴地哼起歌来,又站起身在一边做伸展运动,又学着大师做吐纳和耍了几招剑式,正满足地做了一招剑诀向天,一转身就对上了冯锡满是笑意的眼神,他吓得往后退了三步,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全部被冯锡看去了,不由恼羞成怒,黑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冯锡道,“我回来有大半小时了。是你太认真,没有发现我。”   虽然已经做到了收敛表情,但是眼里依然全是笑意,他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清境可以自导自演这么可爱。   清境哼了一声,又走回电脑桌后坐下,道,“你什么意思!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趁着我睡着了,就把我带到这里来。而且,你是不是对我用了迷魂香,为什么把我从S城带到这里来,这么远,我都没有知觉。”   清境板着脸,做出一副冯锡不好好回答,自己马上就对他翻脸的表情。   冯锡说,“那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你没有醒。你到底能够睡得有多沉?”   清境审视地看着他,“你不敢承认你对我用了迷魂香。”   冯锡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身体靠在沙发椅背上,是个好整以暇悠闲的姿势,“是你对我用了迷魂香才对吧。”   “我哪里有对你用迷魂香!”清境马上反驳,对上冯锡幽深的眸子,心中一颤,明白了冯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点情怯起来,不敢再对冯锡大吼大叫,说,“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不对。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今晚上就坐飞机回S城去。”   冯锡道,“我问过了,你们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做,只是写论文而已,你不需要回去。”   “我是我们班上代理班长,很多事情要我办。”清境鼓着腮帮子,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既然只是代理班长,那就让别人去代理好了,你不要管了。”   “你怎么这样!”清境刚才才压下去的怒气,现在腾地一下又起来了。   冯锡从沙发里起身来,过来把清境从椅子里拉起来,说,“时间晚了,我也饿了,去吃晚饭吧。”   清境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不去吃,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去吃。我晚上要回S城去。”   冯锡道,“你现在和我犟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清境,“你这个混蛋。”   冯锡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深深的,让清境发怯,冯锡说,“你不吃饭吗?”   “不吃。”清境把头扭开,很是硬气。   冯锡道,“那好吧,你就饿着,我下楼吃饭去了。”   “哼!”清境故意很大声地哼了一声,坐回电脑桌后面去,没想到冯锡真的就自己走了,留了傻眼的清境坐在那里。   清境怄气不已,心想我就不吃饭了,我就饿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去把书房门反锁上,又继续写自己的论文,以为冯锡过一阵就会来叫他,没想到冯锡根本没有再出现,一直等着被敲响的门也没有人来敲。   清境看冯锡不理自己了,于是更加怄气,心想,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写论文很快就入了迷,等回过神来,看一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饿得肚子难受,过了精神亢奋期,又有点头晕。   他想,他要和冯锡反抗到底才行,不然一定会被冯锡看扁,他以为自己是可以随便揉捏圆扁的人。   清境趴在书桌上发呆,趴着趴着就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睡过去,感受到冯锡把他抱起来时,他才稍微醒了一点,但是也只是精神稍微清醒,身体对冯锡丝毫没有抵抗力。   被放到床上,清境又沉沉睡过去,冯锡在他的脸颊上亲昵地吻了吻,说,“你不要认为,我会一直纵容你。”   清境的神识迷迷糊糊地想,根本不需要你纵容。   第二天清境醒过来,发现冯锡又不在了,他对自己被冯锡抱上床是有些记忆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之后下楼,遇到陈阿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   陈阿姨道,“冯先生说你早上不吃东西,便让厨房不要准备,小公子,你要吃早饭吗?”   清境傻眼了,谁要断了他吃东西的乐趣,那简直是不要他活了啊。   68、第六十八章   清境昨天早上没吃早饭,午饭只稍稍吃了一点,然后晚上又和冯锡赌气没吃晚饭,此时早就饿得肚子前胸贴后背了,但是佣人却说没有为他准备早餐。   清境也不好意思让人赶紧去为他准备,而他也认为这是冯锡在故意要让他难受,所以,就直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做早餐就好。”   佣人陈阿姨道,“怎么好让您自己做早餐。”   清境道,“我自己会做饭,而且以前都是自己做,现在不让我做,我反倒非常不习惯。”   陈阿姨相信了他的话,便让他去了厨房。   厨房是很大一间,巨大的冰箱里,上层冷藏柜放了各种调料,但是没有多少菜,下层冷冻柜里也没有很多材料,陈阿姨道,“冯先生更喜欢吃新鲜的东西,冰箱里便没有准备太多材料。”   清境点点头,随便拿了鸡蛋和面条,又拿了别的蔬菜和肉,捞起袖子,系上围裙,就开始活动起来。   清境厨艺还算不错,自学成才,一个小时之后,就做好了肉臊子,又煮了面条,做了拌面吃。   还给佣人们做了,又请买菜回来的厨娘评定,大家都说好吃。   清境边吃饭边和陈阿姨说话,“冯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陈阿姨道,“冯先生中午不回来吃饭。”   “那晚上会回来,是吧?”   陈阿姨道,“这个我们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不过,有小公子你在这里,想必他会来吧。”   清境知道这些人都是把自己当成冯锡养的小情人,虽然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但是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介意,说道,“既然他要回来吃晚饭,那今晚的饭菜就由我来做,你给厨娘姐姐说一声吧。”   陈阿姨以为清境是为了讨好冯锡才亲自下厨,自然高兴地应了,还问他需要什么菜,让人去买。   清境给开了一个菜单,家里没有的就让去买。   清境吃了早饭又去闭关写论文去了,因早饭吃得晚,便不吃午饭,下午三四点钟就下楼吃了点茶点,开始做晚饭。   那些高深的很需要功夫的菜他不会做,就只做家常菜,慢炖慢炒,到冯锡回来时,问起佣人清境在哪里,得到的答案是,“小公子在厨房里呢?”   冯锡有一丝疑惑。   陈阿姨笑着道,“他在为先生您准备晚饭呢,三四点钟就开始洗菜准备了,还不让我们帮忙。”   冯锡已经知道清境的性格,所以并不过分期待清境这样大张旗鼓洗手做羹汤是为自己,但是依然是高兴的,只是不喜形于色,上楼去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时,清境已经把菜都端上桌了,还拿了不少碗筷放在桌子上。   冯锡要去主位上坐下,已经有佣人过去为他拉开了椅子,恭请他入座,而这时候,清境却说道,“我没有做你的饭菜。”   冯锡抬头望着他,因为早有准备,便也没有太惊讶,自然更没有失态,只是说,“这么大一桌,怎么叫没有做我的饭菜。”   清境理直气壮地说,“虽然有这么大一桌,但是是我做给陈阿姨他们吃的,没有做你的份。”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做出任何会损害冯锡权威的事情,此时听清境这样说,大家都被吓了一跳,陈阿姨第一个站出来道,“小公子,我们不和你们一起吃。”   清境道,“是我做的菜,我请你们吃,你们怎么能够拒绝。”   陈阿姨他们都很窘迫。   幸好冯锡这时候发话了,对他们道,“你们先下去。”   大家都赶紧应了话退出去了,这时候,冯锡才走过来,左手抓住清境的手,将他高高提起来,道,“你倒好样的,这样忙三四个小时,是专门来和我怄气?你不是学数学的吗,你计算不出来,这样是你更加不划算吗?我现在不吃你做的菜,马上就有宾馆给送菜过来,难道你不让我吃桌上的饭菜,我还会饿着了?”   清境经他一提醒,恍然大悟,脸色变了变,死鸭子嘴硬道,“我才不是和你怄气,我就是想感谢陈阿姨他们对我好才做了这么大一桌菜,但是,我就不想给你吃,怎么样?”   冯锡道,“那我们都不吃了,我们出门去吃。”   他说着,要拉清境出门,清境赶紧抓住一只椅子扶手,不和他走,“我不出去,外面冷得很。”   冯锡回头盯着他,清境不自在地道,“你要出去吃就自己出去吃,我才不出去。”   冯锡道,“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和我怄气?”   清境哼了一声,“才没有。”   “没有才怪。”冯锡说着,又把他拉回去了,将他按在主位上,自己拿过碗,去一边的锅里盛饭,先盛了一碗放在清境面前,道,“你吃吧。”   清境忙了一下午早饿了,就端过碗吃起来,吃了几口,发现冯锡只是坐在自己身边,并不吃东西,就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冯锡道,“你不是不让我吃吗?”   清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起身又去为冯锡盛了一碗,将饭碗和汤碗都放在他的面前,道,“这下吃了吧。你最好见好就收。”   冯锡瞥了他一眼,在心里笑了笑,面无表情端起碗,吃起饭来。   先是夹了一块冬笋火腿里面的火腿,因为材料上佳,所以味道很不错,赞扬道,“你的厨艺挺不错嘛。”   清境被他一赞就得瑟了,“我是谁啊,还有我做不好的事情。”   冯锡道,“那你也把床上功夫好好练一练吧。”   清境,“……”   清境不是很记仇的人,发现在冯锡这里写论文比在学校里写论文效率更高,他也就没有和冯锡闹着要回去了。   学校里的事情,有人请他帮忙,也因为他没在学校,而只能再去找别人,清境也因此有了非常理所当然的推辞人的理由。   清境闭关十天,把自己的毕业论文的初稿写好了,忐忑地发给楚慕看,自从从A国回来,清境每次在楚慕面前,就总觉得不自在和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和冯锡之间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而且还让他看到了自己那么窘迫的状态,即使一向没心没肺如他,也没有办法在导师面前做到没事人一样,所以,论文初稿写好了,他也没给楚慕打电话,只是用邮件和他联系。   写完论文,清境就觉得轻松了很多,而X市也早已天气放晴,太阳穿过云层照下来,整座城市沐浴在绚烂的阳光之中,恍若获得新生。   清境将论文发给了楚慕,就关掉电脑,去换了衣服,蹬蹬蹬从楼上欢快跑下楼,对家里的管事陈阿姨说,“我想出去走一走。”   陈阿姨说,“冯先生说您要出门,要问问他的意思才行。”   在房子里闷了十天,清境一直没想过自己是不被允许出门这件事,此时被陈阿姨这么提醒,他怔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难道冯锡不允许我出门。”   陈阿姨道,“冯先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你同他说一声,他能够安排司机接送你,有保镖保护你。”   清境蹙眉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出门还要保镖护着?”   陈阿姨道,“小公子,你就照着冯先生的意思去做吧。”   清境不想让陈阿姨为难,只好跑上楼拿了手机给冯锡拨电话,冯锡很快就接起了电话,问,“有什么事吗?”   清境道,“我要出门,陈姐说让我要问你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出门,还必须要你的允许吗?”   冯锡道,“怎么突然想着要出门了?”   清境道,“我论文写完了,我要出门去透口气。”   冯锡声音里带了笑意,“我晚上早点回去带你出门吃饭庆祝吧。”   清境道,“我是现在要出门。”   “不行,你得等我一起。”   清境生气了,“冯锡,你太过分了。”唰地一下把手机挂掉了。   他拿着钱包和手机跑下楼,去开了大门往外走,陈阿姨跟在他的身后,“小公子,冯先生说你不要随意出门。”   清境不想理人,就直接过去按电梯,发现电梯根本没动静,陈阿姨在他身后说,“小公子,这个电梯要指纹刷卡才行。”   清境,“……”   陈阿姨又说,“这台电梯是本层直达专用,必须要指纹或者密码才行。”   清境道,“不坐电梯,我走楼梯总行了吧。”   说完,就往逃生楼梯走,发现那里的门也是要密码才能够开,清境就完全抓狂了,黑着脸回到房间里去。   冯锡平常一般回家算早,但是免不了应酬或者有什么事,有时候就回得很晚,这一天,他五点刚过就回来了。   问陈阿姨,“清境在做什么?”   陈阿姨小心翼翼地道,“在楼上游戏室里看电影,不过心情一直很差,我送茶点进去,他也没有回应我。”   冯锡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先去换了衣服,又坐下喝了一杯茶,这才去游戏室里找清境,清境窝在沙发里,在看一部末世灾难片,巨大的屏幕,3D的效果,让场景更加真实震撼,铺天盖地的洪水涌来,清境看着屏幕目不转睛。   冯锡坐到他身边去,伸手搂住他,也许是电影场景让清境一时很震撼和脆弱,便没有及时生气,反而把身体靠在了他的怀里,由着他抱着自己。   等电影结束,一切平静,人类劫后余生,重建家园,清境还意犹未尽地盯着屏幕不转眼,冯锡这时候则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说,“你不是要出门吗,我们出去吃晚饭,然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好不好。”   清境这才转过头看冯锡,看了他几秒,像是突然想到了被冯锡禁足在这里不能自由出门的事情,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现在是不让我出门了吗?”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吃饭。”冯锡说。   清境对他横眉冷对,“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不受你的限制。”   冯锡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限制你。”   “什么是听话?”清境从冯锡的怀里退出来,站起身,挑着眉沉着脸瞪着他。   冯锡道,“第一,不能和任何男人女人勾搭……”   “你管不着我!”清境想也没想就打断他。   冯锡道,“你说我到底能不能管到你。”   “难道你想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清境冷着眼神。   冯锡道,“并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听我的话,你想做什么,我就让你去做。但是,要是你一味和我对着干,你就不要怪我管住你,毕竟是你自己造成的结果。”   清境道,“你脑子坏了吧。”   冯锡说,“我看是我以前太纵容你了,以至于你根本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清境继续道,“我不和脑子坏了的人说话,我要出去。”   冯锡一把拉住他,“你出不去。”   清境对他咬牙切齿,“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冯锡一下子爆发出来,“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四处勾三搭四,我一再忍耐,而你又把我的感情当儿戏。”   “我没有!”清境面红耳赤地反驳他。   冯锡道,“没有吗?肖乔生是怎么回事,你和邵炀也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又和你那个叫安淳的同学勾勾搭搭。平常任何人让你帮忙,你都跑去帮,偏偏我说什么,都是不行。”   清境气恼不已,“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肖大哥,邵炀只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安淳只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乱说。”   冯锡说,“你和邵炀没有关系,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的视频会跑进他的电脑里面去了。”   清境一下子更气,“这件事是我的错吗?当初要不是你强迫我,才不会出那种事情,我爸爸因为这件事中风了身体一直不好,又要提前退休,我妈妈不得不辞职了去陪他,现在两人在家里总是闹矛盾,都是谁的错!”   冯锡被他这样一说,倒沉静下来了,道,“那我们明天就去你家里,我去向你父母道歉,把我们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清境马上道,“你又想让我父亲气得再次中风是不是?”   冯锡道,“你父母不是那样想不开的人。”   清境道,“是你更了解他们还是我更加了解。”想到家里乱糟糟的情况,清境突然崩溃得哭起来,“要不是你,要不是遇见你,我家里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再找我的麻烦。”   冯锡看他哭,心疼起来,把他拉到怀里抱住,说,“好了,好了,我会好好补偿的。”   69、第六十九章   清境父母之间存在很大的问题,在之前,清境父亲每天忙碌不着家的情况下,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虽有矛盾,但是激化的机会少,所以尚能维持表面上很和气的婚姻,但现在,清境父亲身体变得很差,又退了休住在疗养院里,他的母亲为了不惹来闲话只好放弃了工作去照顾他,这样,两人日日在一起,清境父亲从繁忙的工作里乍然闲下来,定然各种不习惯,而清境母亲也离开了原来熟悉的生活,一切都要重新适应,而且生活非常乏味,只是围着一个男人转,便很憋屈,加之她长得漂亮,虽然自己从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行为,但是各种闲话还是围绕着她转,而清境父亲又是对老婆看得非常紧的人,两人这样,矛盾自然就很大。   最开始清境母亲尚能忍受,几个月之后就觉得忍无可忍了,虽然不和清境父亲吵架,但是却和他冷战。   两人自然都不会把家里情况告诉清境,但是佣人英姨却是会经常打电话告诉清境家里的情况,清境每次知道父母闹矛盾,心里都非常难受,毕竟事情到这一步都是他引起的。   英姨让清境好好劝劝他父母,但清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甚至想,两人离婚吧,离婚就好了,只是,这样说又太不负责任了,而且肯定会遭骂,真是有苦难言。   清境想到家里的情况,心情就低落下来,不再想和冯锡争辩。   之后被冯锡带出门吃饭,他也一直没有精神,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在车里,冯锡就安慰他,“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父母的事情,总能够有一种解决的办法。”   无论他说什么,清境都提不起劲头。以至于下车进餐厅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这样沉静忧郁的模样,配着他姣好的容貌,倒有种绝代佳人的风范了,比起他平常的样子,更适合这样高雅的场所。   冯锡旁若无人地牵着清境的手,清境默默走在他的身边,餐厅里经理过来恭敬地迎接两人进去,到一间雅致的包厢里坐下。   清境长得好,服务生想要看他,又不敢看,只偷偷快速打量两眼,将菜单递上时,一边为他介绍菜色,一边就多看几眼。   之后从包厢里出去,在后面还对同事说,“长得真漂亮,这些有钱人真会挑人。”   清境不是一个爱纠结在不快情绪里的人,但是家里的事情让他这一晚都心情沉郁,高兴不起来。   虽然都是他爱吃的菜,也没有胃口吃太多。似乎自从瘦下来了,就很少有胃口大吃大喝了。   冯锡为他夹菜,说他,“好好吃饭吧,不要想太多。”其实他是很想作为清家的女婿去帮他家解决事情的,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拿清境家里的情况没办法,总不能让清境母亲去改嫁,再找个事少的女人给清境父亲做小老婆。   虽然清境沉默文静忧郁的时候的确魅力指数直线上升,但冯锡还是希望他没心没肺地高兴就好。   饭后,从包厢里出来,清境无意识地伸手抓住冯锡的手,垂着头一言不发,像个乖巧的依赖于冯锡的听话的小情人。   两人下楼出餐厅,在楼梯口遇到往上走的一行人,清境本没有注意,只因冯锡停下了脚步,他才不得不回过神来抬头看。   对方是两个女人一个少年,其中一个女人稍微年长,但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无法判断年龄,另外一个女人则要小不少,鹅蛋脸白皙皮肤,眉目清秀,温柔娴雅;而那个少年则像这个女人的弟弟,长相上有些相像,形容活泼一些。   这个少年看到冯锡和清境,愣了一下,就问候道,“冯锡哥哥,你也到这里吃饭吗?”   冯锡先对着那个年长的女人唤了一声“妈”,这才回答道,“嗯,已经吃好了。”   那个年少的女人目光从清境脸上划过,眼里有掩藏不住的失落闪过,但是还是在脸上带上了笑容,对冯锡说,“冯锡哥哥,好些天没见了。”   冯锡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对那个年长的女人说道,“妈,这位是清境,你大约知道他,我们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下次带他回家拜见你。”   女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地看着清境,清境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此时无论如何也明白过来了,赶紧对着女人问好,“您好!”   女人对着他温柔地点了点头,对冯锡说,“你既然还有事,那你就先忙去吧。”   冯锡说,“那我们走了。”   就带着清境和他们擦身而过了。   清境走过了之后还略微回了一下头,正好对上那个年少女人看过来的目光,她的目光追随着冯锡,带着忧郁,发现清境看过来之后,她依然能够做到大家闺秀的礼貌,对他颔首示意了这才转身走了。   从餐厅出门进车里有几步路程,外面天气寒冷,冯锡伸手将清境搂在自己怀里,这才带着他快步走进车里。   在车里坐下,还摸了摸清境的脸颊,问他,“冷到没有?”   清境摇了摇头,问冯锡说,“刚才见到你妈妈,只是那样打个招呼,没关系吗?”   冯锡坐正身体,车已经开了出去,他对着清境笑了笑,道,“没关系,你觉得应该如何。”   清境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和你妈妈之间的关系好奇怪,好像是遇到邻居家阿姨一样。比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还奇怪的样子。”   冯锡倒并不以为意,眼神温柔地看着清境,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就是这样。”   “你带着我,那样对她说话,她不生气?不会不高兴吗?”清境问。   “她为什么要生气要不高兴。”冯锡倒对清境的问题觉得奇怪,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大约不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只是我的继母而已。”   清境心想对继母也不能那样冷淡吧,又问,“那你亲生母亲呢,和你父亲离婚了?”   冯锡撑着头眼神带着兴味地看着清境,说,“你总算对我也产生了解的兴趣了?”   清境因他的话一怔,“什么啊,我只是问一问而已。”他现在其实是在想,他父母在一起那么难熬,也许离婚真的更好呢。但是作为子女又不能这样直接地对父母说。   冯锡说,“不是离婚,我亲生母亲已经过世了。”   冯锡说得很平静,清境从他的话里不能听出情绪来,就又问,“是病逝吗?”   冯锡说,“不是。是为了保护我被人枪杀了。”   “……”清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怔愣地看着冯锡。   冯锡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道,“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我。”   清境道,“被枪杀?”这总觉得不像是真实事件,虽然新闻里也经常有社会不安定,哪里发生了枪杀案这样的报道出现,但总觉得不会与自己有关。   冯锡道,“嗯,我小时候曾经和我母亲一起被人绑架了,她为了保护我,就被枪杀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清境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有在难过,问,“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冯锡靠坐在那里,眼神倏地更加幽深,面无表情,清境坐在他身边突然感觉到身体发寒,不过,马上就好了,冯锡眼里又带上了一丝柔和,说,“嗯,当时很害怕,以为我也会死。不过我逃出来了,所以,嗯……”说到这里,他在全神贯注听他讲故事的清境脸上抹了一把,笑着道,“所以你才能够看到现在的我。”   清境心里觉得怪怪的,说,“亏你还能够笑。”   说着,不知为什么对冯锡有了很深的疼惜之情,大大的黑眼睛望着他,心想难怪冯锡走哪里都带着保镖,一定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吧。   冯锡道,“人生哪里能够一帆风顺,总会遇到很多问题,既然当时大难不死活下来了,也就不必一直纠缠在那件事情上。当年胆敢绑架我和我母亲的人,已经全都死光了,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逃脱,却不曾想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犯下的罪,我可不会忘记,他逃十几年二十年,我也照样要把他们找到,让他们后悔做当年的事。”   冯锡虽然语气平和,但是杀气依然隐隐透出,清境看着他,又伸手抱住了他的背,靠在他的身上,突然之间觉得闷闷的,比起冯锡的童年,他想自己应该还算不错的了。   70、第七十章   清境身上散发出的对他的温柔的爱惜之情,冯锡如何会感受不出,这样的温柔,像是柔化了空气,让冯锡心也软化了下来,刚才想到旧时而起的戾气,也被清境的温柔的拥抱所融化。   冯锡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种事情,我不会让再发生,你不用再担心了。”   清境还是默默地抱着他,还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以前我以为你总是带着保镖是为了装B耍帅,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冯锡,“……”   冯锡很是无语,就像是刚才还是风花雪月,两人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突然之间,就有城管走过来,说,“这里不允许谈恋爱,要谈恋爱请交纳恋爱费然后到指定地点谈。”这么大煞风景。   冯锡说,“在你心里,难道我一直就是做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的?”   清境看冯锡把脸沉了下来,就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看刚才气氛太沉闷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冯锡,“……”   清境又对冯锡讨好地笑了一笑,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探询,问,“刚才遇到的那个美女,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啊?”说着还对冯锡眨了眨眼,“嗯?”   冯锡道,“问这个做什么。”   清境道,“冯锡哥哥?”清境学着刚才那位美女的声音叫冯锡,冯锡皱了一下眉,又听清寂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这么多人爱慕着你呢!”   冯锡捏了清境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又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这是在吃醋吗?已经十一天了,你说你要写论文不让我碰你,今天你论文写完了,总算是可以解禁了吧,嗯?”   清境被他在耳朵上吹气痒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冯锡则搂着他不让他避,因为是在车里,前面有司机,冯锡便也没有太过分。   过了一会儿,还对清境解释道,“她是我继母的侄女,因为他父母不争气,我继母又没有生育,她和她的弟弟就一直在冯家长大,叫我哥哥也是当然,你不要多想。再说,我喜欢男人,对她根本不可能有意思。”   清境其实并不是很小器喜欢计较的人,此时没有多想,随口就说,“你喜欢男人,她不正好有个弟弟,你对他没有意思吗?”   冯锡眼神危险地看向清境,“你把我想成什么了?难道谁我都看得上?”   清境道,“难道不是吗?别忘了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就和人在乱搞。”   冯锡皱了皱眉,道,“这次事情,你得说多少次才会罢休。”   清境道,“谁让你让我抓到这种把柄,说一辈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冯锡,“……”   遇到清境,冯锡算是彻底栽了,从来说不过清境的,明明清境给人很文静的感觉,冯锡知道他的本性之后,就完全知道他的文静只是拿来骗人的,不懂眼色和最毒才是他的本质。   冯锡道,“好吧,你说了一辈子,我就等着你来说一辈子。”   清境没想到被冯锡反将了一军,不过,心里依然甜蜜蜜的,嘴里却道,“你的缺点本来就要好好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了提醒你不要再犯。”   冯锡说,“即使有那份心,也被你折腾得没那份力了。”   清境一下子睁大眼,“难道你其实一直在起色心吗?”   冯锡搂过清境的腰的手,不动声色地摸进他的衣服下摆里,“你就坐在这里,你说呢?”   清境赶紧按住他的手,道,“我才不管你,你要和别人乱搞,你就去吧。我一定把你的极品事情写成小说,到时候刊印十万本当小黄书在地摊上去卖,让大家都来瞻仰你的英姿。”   冯锡,“……”   冯锡不得不甘拜下风了,对着清境,就不能说只能干,实践才是人生的导师。   和冯锡乱扯一番之后,原来的抑郁心情,便也好了很多,清境从车窗看出去,发现车已经开回住处的小区里面了,说道,“怎么回来了,你带我去酒吧玩吧。”   冯锡道,“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要玩等之后吧。”   清境道,“今天有什么事?”   冯锡没有回答他,而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他们所住楼下,冯锡下了车之后,拉着清境下车,进专用通道,坐电梯上楼。   清境说,“为什么要住这么高的楼层,要是出现火灾或者地震,根本没办法逃生。”   冯锡说,“顶楼有直升机停机坪,没关系。这也只是为了防止你又从墙壁往下爬,这么高,你总不能再爬下去了。”   清境,“……”   “你好过分!”清境很不满地瞥了冯锡一眼,他那眼神,在冯锡的眼里,和抛媚眼无异。   进了屋,冯锡就直接带着清境上了楼,清境道,“做什么啊!”   冯锡拉着他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就抱住他啃上了他的唇,低声道,“你说做什么?十天不允许我做,有比你更过分的吗?”   热情的唇舌相交,已经让清境腿软,抬手环上了冯锡的肩膀,垫着脚尖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和他接吻,带着欲望的声音很是媚惑,“你就是个色魔。”   冯锡抱着他的腰,把他抱进浴室里去,“那你也是小色魔。”   “唔……才不是……”清境被冯锡放在洗手台上坐着,捧着他的头和他深吻,似乎整个身子都要融化掉了。   等总算是从浴室回到卧室,清境躺在床上,浑身发热,和冯锡抱在一起接吻,感受着他热烫的大手抚摸过自己的肌肤。   无论和冯锡发生多少次关系,每次还是会觉得疼,冯锡已经非常小心非常注意,清境还是疼得咬着牙很难受的样子,冯锡不得不停了下来,又不断亲吻他,说,“再放松一点。”   清境蹙着眉头,“疼啊……”   冯锡也忍得难受,只得更慢地动作,等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对清境来说,快感慢慢替代了疼痛,这才放松一些,感受着冯锡带给他的身体和灵魂的双重快乐。   完事后,冯锡将清境抱在怀里,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背脊,身体上的快乐,总是有限,精神上的乐趣和快乐却是无穷无尽。   冯锡在清境的额头上亲吻,说,“总要让你父母接受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才行。”   清境身体倦怠,精神迷糊,整个人靠在冯锡的怀里,是一种最放松而安全的姿势,听他说这一句,最开始根本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冯锡的这句话才在他的脑子里转过来,他一下子抬起头看冯锡,说,“我父母不会接受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做。”   冯锡道,“你愿意就这样毫无名分地跟着我吗?”   清境愣了一愣,“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你即将带回家的姨太太一样。我很好奇,你家里难道愿意你和我在一起吗?”   冯锡眼神柔和地看着清境,手指抚过他嫩白的脸颊,“以前就说过,我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主。你难道没想过和我结婚这种事?”   清境正要摇头,又觉得很扫兴,就没有摇,说,“其实就是这样的关系,我就觉得很好。”   说到底,清境还是很怕承担责任,想到要让家里知道自己和冯锡还在一起,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他父亲恐怕又要气得中风,而母亲则要和自己断绝母子关系了。   清境实在不愿意面对这种状况。   冯锡想,自己在清境的心里,看来地位依然不够重要,虽然不至于失望,但确实不太高兴。   冯锡没有再提这件事,带着清境去洗了澡,要睡的时候,清境的手机响了,又是英姨打开的,清境不想让冯锡听到自己的电话,就握着电话走到一边更衣室里去接,而且把门也关上了。   他坐在里面的沙发凳上,身上只有一袭白色的丝质睡袍,“嗯,姨,这么晚了,是家里又有什么事吗?”   英姨道,“清境,要不你回家来劝劝你将军和太太吧。”   清境一颗心马上沉了下去,“是不是又吵架了?”   英姨道,“太太前一阵子接了一份事情,是在活动中心里带合唱团,又跟着一个老先生学唱昆曲,她没敢让将军知道,但事情久了,怎么瞒得住,今天就被将军知道了,她下午回来,将军没说什么,但是刚才又闹起矛盾了,将军朝太太把手杖扔过来,太太手臂上被划了一大道乌青,还有一个小口子流了血。太太痛得脸都白了,直接从家里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将军身体不好,在家里,我又不好离开去找太太,只让小张去找去了。”   清境沉下去的心马上发凉,虽然知道他母亲只会在疗养院范围内走动,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担心,而他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不做则已,一发起脾气来,每次都会让他母亲受伤,而他母亲又硬气得很,从来不会对他父亲放软姿态,即使受伤也忍着,除了冷战就只是冷战。   71、第七十一章   清境对于自己已经成人了,要负担起整个家庭的责任了,他于此感觉很茫然。   虽然之前家里发生巨变,他不得不去处理家里的所有事情,他的确能够把事情都做好,但是,那是处理外部事务,对于他来说,还算轻松,现在,要处理内部事务,他父母之间的矛盾,他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清境坐在那里,虽然有地暖取暖,还是感觉有点冷,不由缩了缩肩膀,对英姨道,“我妈出门没有带手机吗?”   英姨道,“当时太太直接走出门了,什么都没带呢。而且这个天,她穿得不多,怕会很冷。”   清境道,“她在那里没有关系很好的阿姨吗,也许是去她们家了呢。”   英姨道,“这怎么可能,太太手臂上受了伤,她最是好强,怎么愿意让人看到。”   清境一想,果真是这样,不由更加担心了,道,“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麻烦你一会儿也出去找找吧。”   要是不找到,他母亲恐怕能够在外面受冻一整晚不回家。   清境总觉得他父母的脾气都太坏了,母亲就不用说了,是丝毫不愿意放低姿态的,父亲也是大家长气,要说一不二。   所以清境就只好长成了这样软绵绵的样子,母亲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父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们不愿意放软的姿态,都由他来放软,所以,才得以算不错地长到了现在吧。   不过这种软化,往往只是表面,在骨子里,清境也和他父母一样地倔犟而傲气。   清境和英姨挂了电话,就又打给了他的父亲。   打了三遍,他父亲才把电话接起来,可见他父亲的确在生气。   清境说,“爸。”   清季安声音低沉,虽然在生气,也已经让语气尽量平静了,说,“是阿英给你说了家里的情况吗?你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清境道,“嗯,英姨说你在和妈妈生气。”   清季安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管。”   清境道,“我早就长大了,再说,你们这样闹,我不管,那我要去管什么事。”   清季安道,“我知道这事也有我不对,突然闲下来,我不习惯,身体又没有以前好,不免脾气不好,不过,你妈她……她根本很少在家里呆得住,总是出门……”   说到这里,清季安简直要控制不住在儿子面前骂老婆,但是又觉得在孩子面前说这个不好,只好住了嘴,说起别的,“我刚才只是一时气急,伤了她,她就直接走出去了,一句话也没有。”   清境在心里叹气,道,“现在外面那么冷,必须赶紧把她找回来才行吧。”   清季安道,“她每次因为一点事情就走出去,这次,我是不会出去找她的,不然她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清境看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互相赌气,劝道,“我听英姨说是妈在外面做合唱团团长,又去学昆曲,所以你才和她生气吗?你知道妈她喜欢这些,就让她去做吧,让她总在家里,也是肯定不行的。”   清季安道,“她没有和我说一声就去做这些事,合唱团里,都是些年轻人,一堆男人对她献殷勤,她哪里是喜欢去教人唱歌,根本是去勾引小伙子……”   “爸!”清境打断了清季安盛怒之下说出的怒语,而清季安在儿子面前说出这种话后也很后悔,只是覆水难收,“反正我是不会忍受她去做这些的,她趁早打消这些念头。”   清境想,他母亲又不是做家庭主妇的料子,不让她出门去做她喜欢的事情,让她每天在家里做饭打扫也是定然不行的。   清境自己还会做点饭菜,会收拾房子,他母亲虽然也喜欢收拾东西,却完全不愿意去厨房里做事,有种君子远庖厨的思想。   清境不知道怎么劝他父亲了,说,“你和妈也不能总这样闹,还是要有谁妥协一下吧。”   清境想说妈为你妥协了上半辈子,你就为他妥协一下下半辈子不就好了,但是知道说了也无用,就住了嘴。   清季安道,“妥协?这怎么妥协。看着她出门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说完,清季安就觉得这个话题没法和儿子说,又叹了口气。   他的性格一向深沉,不是霸道的外露性格,但是在老婆这件事情上,他却完全忍不住。   清境坐在沙发凳上,觉得冷,目光四处看了看,想找件厚衣服披在肩膀上,房门这时候就被推开了,冯锡说,“清境,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到处找你没找到。赶紧睡了。”   清境因他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电话里他父亲也听到了冯锡的声音,问,“你身边是谁在叫你?”   清境赶紧对冯锡做了一个让他噤声的手势,然后对他父亲撒谎,道,“嗯,不是谁,一个同学而已。”   当时出了邵炀电脑里的清境和冯锡的艳照门事件,清季安虽然被气得中风住院,之后又办理提前退休去住疗养院,不过,一向思维缜密的他,在清境对他说了他已经和他男朋友分手的情况下,清季安无论如何也会去查一查清境和他男朋友之间的事情的。   不过,因为事情涉及冯锡,派去查的人,又是在清境和冯锡分开之后才着手查,便并没有查到两人太多的事情,清季安只知道清境的男朋友是冯锡,两人的确是分手了,而且在之后几个月都再无联系,不过,此时他又听到了清境身后有男人说这种话,他哪里能够不起疑,而被儿子骗过去。   清季安之前本就因为妻子的事情很气恼,此时又发现儿子还和男人混在一起,而且对自己撒谎,就更气了,虽然气,但也只是不动声色,说,“是不是冯锡?”   清境被父亲一言命中,不由很是心慌,而这时候冯锡也很不配合,他走过来,伸手将清境抱住了,清境赶紧推他,但是哪里推得动,直接被冯锡打横抱起来回卧室里去,清境朝冯锡使眼色,又要应付他的父亲,“不是。我早就和冯锡分手了,不是和你说过的嘛。”   清季安道,“那是别的男人?清境,你是不是乱找男人乱来?”   清境赶紧澄清,“爸,真的没有。你怎么这样想我。”   清季安生气地道,“是你自己不学好,什么都学你妈,和男人乱来,到时候让我知道你不改好,你回来了我不打断你的腿。”   清境根本不怕他父亲这样的威胁,因为从小到大,他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也几乎没有罚过他,清境道,“爸,你这样说,也太没有理智了。先不说你迁怒,你这样说妈,她自己回外婆家去不回你那里了,看你怎么办!”   清境这一句话,很快转移了清季安的注意力,道,“她敢!”   清境心想他妈可是什么都敢的那种人。   而这时候,冯锡已经把他放到了床上,扯过被子来盖住他,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和他盖在一起,在清境另外一边耳朵旁说,“让我和你爸说两句。”   清境赶紧推攘他,示意他不要乱来。对他父亲说,“爸,妈不是你以前手下的那些下属,你不能用和他们打交道的那一套来和妈相处,你们一天到晚吵架多不好。再说,英姨说,你还把妈打伤了,她要是去验伤要和你离婚,你看你怎么办?”   清季安道,“她敢!”   清境说,“爸,你只会说这一句吗?这是莽夫所为,这不是以前你教我的吗?你看你,刚才说我什么都学我妈,那不是因为你以前教我的时间几乎没有吗。”   清季安怒道,“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   清境道,“我没有要和你生气的意思,只是,你也应该想一想,你当年娶了我妈,她又给你生儿子,又把你儿子教养大,虽然没有养成你想要的样子,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也要对她容忍妥协一些吧。我让英姨也出门去找妈去了,到时候她回来了,你和她好好说话吧,这样三天两天地闹矛盾,怎么过日子啊。幸好我已经长大了。又不在家,不然,整天看你们这样闹,我还不得变成性格扭曲吗?”   虽然清境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清季安也有种要被这个逆子气得吐血的冲动,好半天才强忍下怒气,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也该要放寒假了,你今年早点回来。”   清境道,“哦,好的,我一会儿又给你打电话,问妈回来的情况,我现在先把电话挂了。”   清境挂了电话之后,把手机往一边沙发上一扔,反身就压向冯锡,伸手拧他的脸,“你刚才故意的是不是,你害我被我爸教训是不是!”   冯锡躺在那里,由着清境拧自己的脸颊,手将清境抱住,双腿夹住他的腿,道,“为什么不敢把我介绍给你父母。”   清境道,“我家里事情已经够烦了,你不要再来添麻烦。”   冯锡道,“就因为你父母在闹矛盾,在这时候你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反而顾不及你,这样叫做趁火打劫,围魏救赵……”   清境蹙眉道,“乱用成语,你不要添乱。”   72、第七十二章   冯锡将清境搂紧,又拉了拉被子把两人裹在里面,清境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脸颊旁,两人贴在一起,呼吸相闻。   清境又在冯锡脸颊上蹭了蹭,说,“你胡茬子好刺人。”   冯锡在他的唇上亲昵地触了触,说,“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是很尊重你,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去见你的父母。”   清境把脸往一边避开,道,“我家里现在乱糟糟一团乱,你不要问这个问题了行不行。”   冯锡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那你就不想我们把关系好好地定下来。”   清境道,“我又没有要跑掉,干嘛必须现在定下来,再说,定下来,是指怎么定下来?”   冯锡早就知道清境是个没心没肺的,但是总被清境这样四两拨千斤,他心里还是会憋闷的,道,“你说呢?”   清境趴在冯锡的身上,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冯锡的手从他屁股上沿着背脊抚摸上来,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现在这样,是指什么?你以后不会和我造反了,不会跑掉了,不出门随意勾引人?”   清境又皱起了眉,“你怎么说得这样难听。当然是我们互相尊重,你要尊重我的意见,不能随意要求我做什么,凡事要问我的意思。”   两人各说各话,意见达不成一致。   不过清境也并不在意,现在和冯锡在一起感觉很好,但是他也想过以后也不一定会一直这样好,所以好时就在一起,不好的时候就各奔东西,他觉得就不错。   像他父母那样性格不合却总在一起,每天都不高兴,又是何必。   冯锡是想定下来的,不过清境总这样,也没有办法。   冯锡想了想,就说,“明天跟着我回冯家去吃顿饭,嗯?”   清境乌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冯锡,想了想,问,“难道是想把我带回去见你的家人?”   冯锡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是的。”   “要是我不想去,可以吗?”清境带上了一点讨好的笑。   “不行。”冯锡很干脆地回答他,“你不将我带去见你父母,那我带你去见我父母,这总可以吧。而且这不是很早之前就说好了的。”   清境道,“哪里有说好。我会很紧张的。再说,你以什么身份带我回去见你父母。”   “你说能是什么身份。自然是我喜欢的人。”冯锡盯着清境,不让他躲闪开。   清境不自在地笑了笑,“这样不好吧,你以前有带过人回去吗?”   冯锡道,“以前没有过。”   清境道,“那我压力好大,不去不行吗?”   “说了不行。”冯锡态度很坚决。   三十一岁了,第一次带小情人回家,冯锡虽然不至于紧张,但是心绪还是有点起伏,他家里自然都知道他喜欢男人,年纪还小的时候,有被父亲叫去谈过这件事,但是冯锡在家里从小就有自己的权威,父亲自然不能限制他的性向,也没法限制,只能顺其自然了。   清境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就只好妥协了,道,“那你到时候要怎么介绍我,你千万不要把我家里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的家人。”   冯锡问,“为什么?”   清境道,“很不好不是吗。你到时候就介绍我的名字吧,也不要说我的学校……”   冯锡笑着打断战战兢兢的清境的话,“好,我不会仔细地介绍你。”看到清境因为他这句话松了口气,就故意逗他地说道,“不过,我一直和你住在一起,他们恐怕就已经去查了你的情况了,根本不需要我介绍,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家庭情况和成长情况。”   清境,“……”   拥在一起,肌肤熨帖着肌肤,冯锡闻着清境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又在他的颈子上轻嗅着啄吻,清境怕痒地往后缩身体,感受到冯锡身体的热度和升起的欲望,轻喘了口气,将脸往一边避开,“嗯……不要了。”   冯锡翻身将清境压在床上,托着他的头要亲吻他,清境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清境朝手机看过去,伸手推冯锡,道,“肯定是找到我妈了,我去接电话。”   冯锡不大满意,但是也只好起身,去把清境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清境家保姆打来的。   清境在床头靠坐好,冯锡拉上被子盖好他,又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经济杂志看起来。   “姨,找到我妈了吗?”清境问道。   英姨很是忧愁地说,“找是找到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吗?”清境问。   英姨停顿了几秒才继续沉重地说道,“因为路上黑,又下过雨,太太在路上摔到了。”   “那有送医院吗,情况怎么样,伤得很重吗?”清境一下子心提起来,他父亲身体已经很不好,要是母亲再伤得很重,那该怎么办。   英姨道,“倒不是很严重,只是脚崴了,手肘和手掌有擦伤。”   清境松了口气,“哦,已经看过医生了吗?”   英姨道,“已经看过了,不过,这些不是最要命的。”   “哦,那又怎么了。”清境因英姨说话的方式着急不已,心想她就不能把最重要的话最先说吗?   英姨像是走开了一段路,才小声和清境说,“太太摔倒,是因为有人的车开过来,她为了避开车才摔了,那车上的人正好是太太之前就认识的一个人,我只知道姓董,据说是上面董将军的儿子,是XX的总裁,做生意很厉害,之前将军看到他送太太回家来,就很生气,这次却是这位董先生送了太太去医院,刚才又给将军打电话来,说太太在医院的事。”   清境听到这些事,一个头两个大,小时候就知道他母亲是招蜂引蝶的体质,没想到现在年纪一大把了,继续出这种事情。   清境道,“我爸没有当场发火吧。”   英姨道,“没有,将军刚才还和那位董先生握手来着。太太的脚暂时不能走路了,只能坐轮椅回去,董先生的车更宽大,说要送太太和将军回去,将军不愿意,现在在等车。”   清境道,“你有那位董先生的电话号码吗?”   英姨道,“没有,你要要吗?得问太太和将军才知道。”   清境道,“你去找来给我吧,他虽然财大气粗,但是也没有这样破坏人家庭的道理。”   英姨说,“嗯,好,我去找电话来给你,你好好给这位董先生说一说吧,他看着年纪比太太小不少呢,这样哪里好。”   清境和英姨同仇敌忾,“是啊,找电话来给我,我要和他好好说说。”   英姨又道,“清境,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你早点回来吧,你在家里,将军和太太之间的情况也会好些,再说,太太脚伤了,你也该回来看看她。”   清境说,“嗯,我知道,我会早点回去。”   清境和英姨挂了电话,冯锡就朝他看过来,问,“什么事?”   清境于是把刚才英姨和他说的这件事告诉冯锡了,他蹙着眉头,倒像自己是个被戴绿帽子的,冯锡说,“你妈很水性杨花吗?”   刚说完,就被清境瞪了,“你会不会讲话。我妈一般都不理人的,什么水性杨花,让我妈知道你这样说她,她会嫉恨你一辈子的。”   冯锡道,“听你这样说,那个姓董的,我大约认识,也许对你母亲并没有那种意思,只是你父亲气性太大了。”   清境道,“希望是这样。不过我爸恐怕还是会和我妈闹。我明天想回家去,就不去你家了,行不行?”   冯锡心想你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表达的关键吧,道,“不行,你明天必须和我回家,之后你再回你家去,你父母那么闹,已经很平常了,你根本不需要明天就赶回去。”   清境道,“什么叫我父母闹得很平常了?”说着,就狠狠瞪着冯锡,冯锡道,“好吧,我说错了,不过,明天你不允许回去,明天去了我家,我后天送你回去。”   清境蹙眉,“我不想去你家。”   “不行。”冯锡又强调一遍。   清境看着他,说,“你最好不要像我爸那样疑神疑鬼,还要打人,不然,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我是不会让着你的,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打回来。”   冯锡,“……”   73、第七十三章   清境的脑子里的想法总是转得让冯锡觉得莫名其妙,时常跟不上他的节奏。最后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无论清境说什么,一定不能被他迷惑,要是跟着清境的思维走,不一会儿就会被他绕得不着边际,远离初衷。   第二天一大早,清境就想施展赖皮功不去冯锡家里,冯锡自然是不理睬他的胡搅蛮缠,还说,“赶紧,要是去得晚了,最后要在那边过夜,你就没办法早点回你家去看你父母。”   清境于是一张脸更是苦成了苦瓜,想到家里的情况,就只能仰天长啸,心怀苦逼。   其实也并不是不喜欢去冯锡家,而是不知为何觉得非常怯场,又很紧张,只想躲开。   冯锡虽然是临时起意要带清境回家,事情却也很快安排下去了,把时间都抽出来陪清境,也和正好在家里的父亲说了一下情况,让他能够有所准备。   上午用了午饭清境就被押上了车,在车上,一直叨叨絮絮的清境突然安静下来了,垂着头沉默着,这倒让冯锡觉得诧异,问他,“怎么了?垂头丧气,只是去我家里看看,至于这样吗?”   清境蹙着眉毛说,“不要和我说话,我紧张。”   冯锡笑了,“你也会紧张?”   清境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不要嘲讽我,我紧张不行?”   冯锡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好了,没什么可紧张,只是随意过去做客一天,以后是和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做完美儿媳妇伺候公婆。”   清境,“……”   和清境在一起之后,以前绝对不说幽默搞笑的冯锡也被他带得经常冷笑和开玩笑了。   似乎和清境在一起了,整个人都比以前要开朗,要轻松,更愿意来体会生活里的美好部分。   而且只是和清境在一起,也不必展现他的威严不苟言笑需要震慑人的那一部分,因为这一部分对清境毫无用处。   清境炸毛地朝冯锡瞪眼,“儿媳妇?”   冯锡笑道,“好了,好了,轻松点,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哼!”清境把脸转开,心中既紧张,又迷茫,隐隐其实有些期待。   冯锡家里住在X市西北的一座大宅子里,毗邻闹市,但是一转过转角,就在落光叶的高大法国梧桐的肃穆伫立里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幽静而干净,似乎和刚才的那一片天也有所不同。   车从一个大门开进去,里面是宽阔的庭院,只是因为冬日寒冷萧条显得冷清。   左边是一个不小的临时停车场,此时里面停着好几辆好车,清境多看了几眼,想着冯家千万不要人太多,不然真尴尬。   车开到主楼大门前停下,已经有佣人过来拉开了车门,虽然距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冯锡下车后依然站在那里等清境,让他从自己这边下来,等他一下车,就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搂着他进了门。   知道清境不喜欢太正式,冯锡便也没有让家里多做准备,带着清境进屋之后,管家和管事都过来对清境问了好,清境束手束脚地回了礼,他们便也离开了。   冯锡的父亲在花厅里坐着喝茶,四十多岁才要孩子的他,此时已经七十多岁,不过看起来并不太显老,像只有五十多岁的人,冯锡和他长得并不像,只是都是同样的高大的身材。   之前见过的那位女士,冯锡的继母也在,在旁边坐着边和他说话,边泡茶。   冯锡带着清境进去,冯老就看了过来,目光平和,并不太热情,但是也不冷淡,冯锡带着清境过去,就介绍道,“爸,妈,这个就是清境。”   清境成了最乖的学生,对着冯老笑着行了个礼,说,“我叫清境,您好!”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清境此时也拘谨了,有点不知所措,垂着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冯老道,“不用这么拘谨,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吧。”很是和蔼可亲了。   清境赶紧坐了过去,冯夫人也为他泡了茶,冯老问清境道,“看着还很小,多少岁了?”   清境规规矩矩回答说,“二十四岁了。”   冯老点了点头,“比冯锡小了七八岁,倒是般配的年纪。”   清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好乖乖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冯锡和冯夫人耳语说了几句话,就出门去了,清境看着他出门,心里更是惴惴的。   冯老朝冯夫人看了一眼,冯夫人会意,笑了笑,起身从一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冯老将盒子接过又递给清境,说,“你第一次来,在这里不要拘束,来,这个收着,算是见面礼。”   清境有点惊讶,“不,……那个,太贵重的礼物……我不敢收……”   冯老笑道,“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收着吧。这是冯锡第一次带人回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带过伴回家,这次又这么郑重地打电话来让我们好好接待你,说你胆子小,还交代我不能把你吓到了。”   清境乌黑清亮的眼睛带着惊讶地看过去,这才把礼物盒子接到手里,说,“谢谢!”   清境也算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漂亮模样,冯老还不至于怀疑儿子的审美观,对清境道,“会打牌吗?”   清境问,“什么牌?”   “麻将,桥牌,随意什么都行。”冯老说。   清境道,“桥牌只会一点点,会打麻将,但是也不是很在行。”   “嗯,没事,我们来打麻将吧。”冯老说着,已经起身,让清境跟在自己身边,又让冯夫人也跟过来。   他们到了旁边的棋牌室里,三人在麻将桌边坐下,又叫佣人去叫了冯夫人的侄女Tya来,Tya就是清境之前和冯锡吃饭时遇到的那位漂亮女孩子,冯老年轻时有哮喘,所以不喜欢人化妆用香水,Tya便也是素颜,穿着得体,清境看她没有昨天那么漂亮,差点没认出来。   清境在学校里打麻将时就是送财童子,在这里,和这些老手打,不用说,打了好一阵,一次也没有赢。   连冯老都没法看下去了,说他,“你也记一下牌吧,她这明显是缺三筒,你还打出来。”   “啊?”清境一副迷糊样,“真的哦。”   几个人都很无语。   冯锡不知道出去做了什么事回来,走到清境身后,直接按下他要打出去的牌,说,“出这一张。”   清境赶紧要把他出出去的牌抓住,“不,不,把这张六万打了,就可以听牌了。”   佣人已经为冯锡端了椅子来,他在清境身边坐下,道,“这张牌很明显没了,你摸不到,赢不了。”   硬是把清境手里压着的牌给打了出去。   清境说,“观棋不语,你不要管我。”   冯锡道,“我不管你,你只能输。”   清境,“不要你管。”   冯锡道,“已经打出去了,你能怎么样。”   清境,“……”   另外几个都看着两人争执,冯老和冯夫人都觉得诧异,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冯锡做出这么无赖的行径。   清境本来还要和冯锡吵,但是看到另外几个人都看着他,就脸一红,赶紧闭了嘴。   有了冯锡做参谋,清境开始时来运转,连着赢了三把,冯锡说,“看吧,听你老公的是不是没错。”   清境哼了一声对他鼓了鼓腮帮子。   冯锡搂着清境的腰,握着他的手打牌,两人这带着热恋时候的黏糊样子挺让冯老侧目,之后算筹码,清境还赢了不少。   冯锡说,“是不是该把这些钱分我一半?”   清境道,“拿去买零食吃吧。”   冯锡,“……”   上午打牌因为赢得多,清境一时对麻将着了迷,开始用心钻研,午饭后,他还想打牌,不过冯老要睡午觉,他也不好提,只是和冯锡在一起的时候对他说,“下次我和你打,我一定打得过你。”   冯锡笑道,“就你吗?”   被清境瞪了两眼,“那我们打赌,到时候你输了,要怎么办?”   冯锡道,“任由你如何?”   清境想了想,“以后你就对别人说,你是我老婆。”   冯锡,“……”   冯锡道,“要是你输了,你就对人说你是我老婆。”   清境道,“一言为定。”   冯锡笑起来,“到时候赖皮可不行。”   清境道,“你才不要耍赖。”   清境下午打算回家去看看情况,毕竟他妈妈脚伤了,作为儿子怎么也该回去看看。   临走时,冯老和冯夫人送了他上车,冯老还说,“经常来玩。”   清境礼貌地应道,“嗯,今天谢谢您的招待。”   冯锡和清境一起去他父母所在的G城,清境在路上就说,“你后妈和你爸爸关系不是很好吗?”   冯锡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清境道,“我觉得他们彬彬有礼的,也没有什么亲密行为,总觉得怪怪的。”   冯锡道,“那的确像你这样对我吵吵闹闹要有意思得多。”   清境伸手碰他的脸,“我哪里有吵吵闹闹。”   冯锡抓住他的手,把他搂在怀里,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道,“这不是又在吵闹了。”   清境,“……”   清境又说,“那是因为你一点也不像你爸爸那样正经有礼貌,为什么你爸爸那么好的人,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冯锡道,“我这样不好?”   清境摇头,“不好。”   冯锡道,“那好吧,我学我爸爸好了,这样你就更喜欢是不是?”   清境道,“本性根本难移吧。”   之后一路冯锡就对清境规规矩矩的,连在飞机上,冯锡也不像以前一样帮他系安全带,甚至不牵他的手,这让清境心里起了疙瘩,下飞机的时候,就赌气地说,“你吃错药了?”   冯锡,“……”   冯锡面无表情看着他,“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清境哼了一声道,“假正经。”   冯锡说,“不是你让我学我爸?”   清境道,“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冯锡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看来除了我,没人忍受得了你了。”   清境,“……”   74、第七十四章   清境下飞机坐在酒店来接冯锡的车上,才把冯锡父亲送他的礼物拿出来看,盒子里面是一串白玉手珠,清境戴在手上给冯锡看,“这个很贵吧?”   冯锡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这是我爸之前专门去求的,送给你,正好。”   清境又转着手看了看,说,“男生戴这个很奇怪吧。”   冯锡握住他的手,“没有,你戴着挺好看。”   清境道,“那我是不是应该送你爸爸回礼,要送什么好?”   冯锡眼里是柔和的笑意,道,“你跟在他的儿子身边,已经是最好的回礼了吧。”   清境撇了撇嘴,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肉麻了。”   冯锡道,“我送你一起回去吧。”   清境心里一颤,去了冯锡家,他便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带冯锡去自己家见父母,这样才算是对等的关系,而且,他突然也很希望家里父母能够认同冯锡了,认同两人的关系,虽然清境依然对未来迷茫,此时却对此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盼。   不过,即使期盼着,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去做,要是那样去做了,家里会怎么样,这总让他觉得会没法面对。   清境这次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拒绝冯锡,而是突然感觉很抱歉了,声音有些弱,眼神也含着歉意和不自在,说道,“对不起,恐怕不行,我爸爸身体不好,而且又在和我妈生气,你要是去了,家里情况会更糟糕的。”   冯锡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我没说要进你家门去拜访他们,只是送你进门就走。”   虽然冯锡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并且没有任何弱势的感情,但清境总觉得他说这话时很可怜,这种怜惜的感情一出现,清境一时没有控制住,就说,“我回家了探一探我爸妈的口风,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能接受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冯锡道,“不用太着急,我们并不急在这一时。”清境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让冯锡很高兴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冯锡知道他对两人的关系也很在意,已经很满足。   即使没有人同意两人在一起,冯锡也并不在意,只是,有时候家人的认同,往往是两人拥有更深羁绊的证明。   两人又没有办法拥有孩子,像清境这样洒脱到什么也不往心里去的人,怎么才能够把他在身边套牢,社会关系的交集,应该是一种可能性。   冯锡这样通情达理,倒更让清境觉得愧疚了,一向嘴上不饶人的他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将冯锡的手握得更紧,手指上还戴着冯锡送他的那枚戒指,和冯锡分手那段时间,他一直把戒指放在钱包里,和冯锡重逢之后,又鬼使神差地找出来戴上了。   冯锡手上有和他这个戒指同款的一枚,这样看着,清境心里莫名地满足了。   冯锡住在G城里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清境陪他入住之后,自己也该回家去了。   疗养院在城郊山腰,距离城区距离不近,冯锡陪清境来这里没让人知道,身边只有一个保镖跟着,坐了车送清境回疗养院,清境想着自己回家了,冯锡又要孤零零地回到酒店里去,不由就很内疚了。   对冯锡道,“要不,我在疗养院里找个住处给你住。”   冯锡眼里带着笑意,“不怕被你父亲知道了?”   清境抿了抿嘴唇,“但是你住在城里酒店,我从家里去找你,还要坐车近两个小时,太远了!”   冯锡说,“你回家去看看情况了,又和我一起回X市吧。”   清境想了想,说,“估计不行,我要是回家看两眼了就走,我爸妈会觉得我不孝顺。”   冯锡说,“那就算了吧,我在这里自己走走看看,我虽然来G城次数不少,却没有好好看看,你不在,我就陪着这座城市。”他这样,其实只是想让清境主动想他主动去找他陪他而已。   清境被他逗笑了,道,“你准备转行做诗人吗?”   冯锡,“……”   疗养院非常大,分成好几个部分,车驶进去,冯锡目光注视着车窗外,看路灯光下的环境,对清境道,“这里很不错。”   清境说,“当然,比X市好,至少不那么冷。”   冯锡道,“你以后要到这里来陪你父母,在这里生活吗?”   清境愣了一下,“怎么?”   冯锡说,“我也把事业搬过来,在这里来置业,和你在这里一起生活,在这里养老也很不错。”   冯锡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念头,都是作为一个男人,在为自己置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生出来,这个家,是因为有了另一半才会有那样强烈的念头来建立,然后围绕着两人各自原来的家庭,以后的事业,住所,互相相处的方式……   清境在之前,并没有太把冯锡的这种话往心里去,因为总觉得两人不会太长久,冯锡不是一个让人觉得会天长地久的人,他也不是那样死脑筋非谁不可的人。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他觉得离了谁他都能够活。但是现在,他在瞬间明白冯锡是想和他建立一个一生一世的家庭,这个家庭的期限,因为长久到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在人不确定会有来生的情况下,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人的所有,冯锡愿意把他的所有和自己联系在一起,而自己,是不是也应当以同样的诚意来回报他。   这个诚意,也该是一辈子了吧。这个一辈子,也就是他的所有了。   清境看着冯锡,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了。   也许是从小家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且两人在他面前总是相敬如宾,表现得彬彬有礼到让清境觉得冷淡,清境对于两个人在一起组成的家庭,也受了父母的影响,觉得会是那个样子,就像是冯锡的父母的感觉一样。   但是现在冯锡给他的感觉,似乎和他们父母辈在一起的方式并不太一样。   清境怔怔的神情让冯锡心里一凉,知道这个小傻子也许是不乐意,他自然不会去揭穿让自己难堪,只是转移了话题,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我好好逛逛这座城市,你对这里有什么好的推荐么?”   清境摇了摇头,“我对这里也不是太熟,我爸他们也才搬来半年而已。”   冯锡道,“看来我只能自己去考察了,要是你有时间,要和我一起吗?”   清境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冯锡说的要和他一起到养老的那句话上,对于别的事反应很迟钝,说,“嗯,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车停下来,这里并没有到清境家门口,但是清境已经要下车了,临走时在冯锡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我回去了,电话联系。”   冯锡揉了揉他的头发,随着他下了车,亲自从后备箱里把清境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箱子和一大提带给他父母以及英姨的礼物。   冯锡还想拥抱清境一下,清境已经退后了一步,说,“你回去吧。”   冯锡道,“好。”   冯锡并没有表现得依依不舍,反而一切都很平常自然,但是清境总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提了东西转身要走了,突然听到一个叫他的声音,“清境!”   清境听到这个声音神经就绷了起来,颤颤地转过身来,果真是他的父亲。   清季安身上穿着一件大衣,戴着帽子,退休之后的他,老得很快,以前身体精干精神奕奕,此时却精神萎靡,虽然保持着他的气度,依然让人感觉得到他的确老了。   清境打心里很怯他父亲,此时看大晚上父亲一个人在外面走,不由担忧占了上风,放下手里的包和箱子走了过去,扶住父亲,说,“爸,我回来了,这么大晚上,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   清季安看了儿子一眼,目光就朝冯锡看过去。   出了艳照门事件,清境几乎已经成了军区里所有人的笑柄了,当然,他作为清境的父亲,更是被背地里笑话的对象。   最开始气得不行,慢慢地也就看淡了。毕竟看不淡也不行,总不能要求去深山里面隐居,总要接触人,既要接触人,就免不了别人的闲话。   虽然对这件事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气,但此时看到儿子依然和罪魁祸首在一起,清季安心里依然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再说,才刚和自己夫人置气完,心情本就不好。   清季安对冯锡是没有好脸色的,冯锡倒是好涵养,或者是没有好涵养也不行,谁叫面前是岳父大人。   冯锡上前去,对着清季安伸了手,很是有礼地说,“清将军,您好!我叫冯锡,是清境的朋友。”   清季安没有伸手和他握手,而是问清境道,“不是说和他分手没有关系了吗,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75、第七十五章   清境看了看冯锡,又看向自己的父亲,“呃,我……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说完这句话,清境只觉得自己感受得到冯锡的失望,不由有点头皮发麻,心里沉沉的,一向藏不住心思的他脸上更是有一种要哭的伤心神色。   清季安瞥了冯锡一眼,道,“冯先生,我知道你家里的能量,但是,我清季安的儿子,你是玩弄不起的。趁着现在给我滚,不要再和我儿子有联系。”   冯锡正要解释,清境已经先他一步说道,“爸,你怎么这样说话。”   清季安沉着脸瞪着儿子,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他的气势丝毫不减,不过清境此时并不想怯于他的威势,继续说道,“我和冯锡在之前是自由恋爱,与玩弄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不是既侮辱了冯锡,也侮辱了你的儿子吗?”   清季安道,“和人搞同性恋,是我侮辱了你吗?”   清境冷着脸道,“科学研究同性恋难道不是生来如此吗?你们把我生成了这样,现在倒要来责怪我,你们怎么不去羞愧,不去忏悔呢,反倒要说都是我的错了。”   清季安被儿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冯锡虽然早知道清境的嘴巴从来不饶人,也被他给震惊住了,他居然能够为了自己对他父亲说出这种话。   刚说完,看父亲颤抖着要站不稳,清境马上就后悔了,又有些无助地朝冯锡看过去。   冯锡道,“先扶你父亲回去吧。”   清季安已经回过气来,伸手把清境推开,呵斥道,“我生不出你这样的逆子出来!”   清境眼眶马上就红了,要哭的表情,“爸!”   清季安已经转身就走了。   清境赶紧跑上前去追他,“爸,我刚才只是乱说的。”   清季安已经不再理他,并不回答,只是往家里走,清境只好跟在他的身边不断道歉,“爸,我刚才真是乱说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了吧。”   清季安还是不理他。   清境道,“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气度也没有,我不就说了一句吗,以前你也没少说我,现在我说错了一句,你就这样了。”   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英姨在门口张望,清季安一顿脚,脸色黑如锅底,“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清境说,“你以前在家的时间那么少,你又没有怎么教育我,我没有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并不奇怪,所以,爸,你就不要怄气了。”   清季安抬手简直想扇清境一耳光,清境看势头不对,赶紧逃开,对英姨叫到,“姨,我回来了。我爸和我生气呢,你帮我劝一劝他吧。”   英姨过来说,“将军,清境一向不会说话,你和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怄气做什么。刚才你出去了,太太问了三遍您回来没有。”   还是英姨厉害,一句话让清季安神色好转,虽然还是黑沉着脸,总算不和清境计较了,直接进了屋,大约是去看他老婆去了。   英姨过来拉住清境,“刚才大门口打电话来说你回来了,我就在等你呢,还和太太说了。你要回来,怎么不早点说,现在这么晚了,晚饭吃了吗?”   清境摇头,“还没吃饭呢。”   被他父亲气了一顿,什么食欲也没有了,又问,“爸妈他们又怎么啦,我爸这么大晚上出门做什么?”   英姨道,“能是什么事,还不是吵架,太太生了气,将军也生了气,就出去走走去了。”   清境道,“他们这是要吵到什么时候,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英姨道,“你回来了,他们就会好些,还没吃饭,我去做饭你吃。”   说着,又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提着清境的箱子的冯锡,G城温暖,冯锡里面是衬衫西裤,外面是一件军绿色风衣,身材修长高大,少了平常的严肃和威严,不会让人见到他就想退避三舍,让人感觉亲切很多,不由也会注意到他五官俊美,是个受大妈喜欢的样子。   英姨瞬间被他吸引了目光,问清境道,“这位是?”   清境这才回过头去看冯锡,对他招了一下手,又对英姨道,“是送我回来的朋友。”   英姨凑到清境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是男朋友吗?”   把清境给惊了一跳,想要反驳,对着英姨促狭的目光,又没说出口,算是默认了。   既然英姨都知道他有男朋友了,大约他母亲也是知道的吧,只是没有在他面前说出来揭穿他而已。   英姨热情地招呼冯锡进了屋,清境对着冯锡介绍英姨,说她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姆妈,又介绍了冯锡姓冯。   英姨去厨房煮面条,清境就拉着冯锡去他的房间。   因为他在这里并没有住多久,房间里一切都没有收拾好,甚至床上床单被套也没有铺上,衣柜里衣服也都装在衣袋里没有挂起来,书都在箱子里没有拆封,除了没有灰尘外,就完全没有人气,非常冰冷。   清境让冯锡把箱子放在一边,就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说,“坐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自己去开衣柜抱被褥床单出来。   冯锡看房间里这种状况,突然之间很心疼清境,说,“你和我一起出去住吧。”   清境愣了一下,将床单往床上铺,说,“好不容易回来,干嘛又要和你出去住。要是我爸不说什么,你就留在这里和我睡好了。”   冯锡心里一暖,笑了,“我真留下来。”   清境道,“我看我爸和我妈之间自己都管不过来,今晚才不会来管我了,留下来吧。”   冯锡给开车的保镖打了电话去,就在清境这里留下来了。   虽然从没有做过家务,此时也有模有样地帮着清境铺床,只是很快就被清境骂了,“唉,唉,怎么铺床也不会。不要拉这么多,铺平就好了。”   又把羽绒被拿过来平铺在床上,让冯锡帮忙一起展平,做好之后,又去收拾衣服挂在衣柜里,将需要用的书放在书架上,冯锡目光柔和,对着他笑道,“你还挺能干嘛。”   清境道,“比你好一点。从上大学就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不会做家事,倒是你,以前上大学时,也没有学会自立吗?”   冯锡道,“我难道不是一直是自立的?”   清境对他撇撇嘴表示不屑,“刚才铺床单也不会不是吗?”   冯锡道,“在A国读大学时,也有人跟在身边做家事,再说,我根本不需要会做家事不是吗?”   清境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大少爷。”   冯锡,“……”   清境将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英姨就上来叫他和冯锡下楼吃饭。   英姨进屋时,看到冯锡正将清境的东西从包里拿出来,清境笑着在和冯锡说话,冯锡对他柔情满溢,女人眼睛最毒,心最敏感,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两人感情好,对冯锡便更加喜欢。   上来说道,“冯先生晚上是要留在这里吗?我去收拾客房。”   清境说,“姨,不要忙了,他就睡我的房间就好了。”   “那你呢?”英姨问。   清境笑而不答。   英姨马上明白是两人一起睡,说道,“那先下去吃饭吧。只有面条,冯先生没关系吧。”   清境将带回来给英姨的礼物给她,是一条围巾,说道,“姨,你系这个围巾好看,是冯锡他出钱买的,当然,是我的眼光选中的。”   英姨赶紧对冯锡道谢。   冯锡看了清境一眼,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   下楼坐在餐桌边,果真只有面条,而且是用花旗参鸽子汤的汤底煮的,清境不大喜欢这个味道,幸好还有别的配菜,吃面时,就把自己碗里的花旗参全夹到冯锡的碗里。   冯锡没有办法,只好都吃下去。   清境又问英姨,“我爸进去没出来吗?”   英姨道,“大约已经睡下了吧。太太脚受了伤,有什么事,都需要人扶。”   清境道,“那这样,我妈又不能装高贵了,不会和爸他感情好点?”   英姨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怎么说话,等太太听到,还不得怄气。”   清境朝英姨笑了笑,“她不是脚受伤了不能下楼吗,听不到的。”   英姨,“……”   76、第七十六章   饭后,清境让冯锡先上楼去他房间,自己跟着英姨去厨房里说是帮着收拾碗筷,实则打听消息。   关了厨房的门,他才问英姨,“姨,你怎么知道冯锡是我男朋友?”   英姨道,“一看那样子,就猜到了。”   清境道,“我妈她知道吗?”   英姨说,“太太应该也知道吧。之前在医院,别人话说那么难听,我都听到了那些人说闲话,太太怎么会听不到。”   清境心想她们居然是那么早就知道了事情,但是却隐瞒着丝毫没有让他看出来。   清境问,“你们不会觉得有问题吗?姨,你当时没有厌恶我?”   英姨被他说得一愣,道,“最开始的确是觉得怪怪的,隔壁有人说你的坏话,我还去吵了几架,骂人的时候,也就想通了。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自己的私事,又没有碍着谁,为什么要被人背后说闲话,要被人看不起,要被人讨厌。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好吗,有个好男人来照顾你,我也是高兴的,我看冯先生人不错。”   清境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有点蔫蔫的,“但是我爸肯定不高兴。我之前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了,要是一直和冯锡在一起,他肯定更是颜面扫地,以后都没法抬起头来了。”   英姨说,“我是希望你好的,你活得开心就好。不过,将军和太太,还是希望你能够续香火吧。面子上的事,将军估计是能够看开的,他最近都不出门接触人,也就没什么事了。”   清境虽然没心没肺,但是还是感觉压力很大,“到底是我让爸妈受累。唉。”   清境上楼去,冯锡坐在他的书桌前翻看一本书,显然在等清境进房间。   清境走过去,说,“怎么不先洗澡上床睡觉。”   冯锡拉过他,把他拉在自己腿上坐下,“和你那位阿姨说了些什么?”   清境道,“没什么,就问她怎么知道你是我男朋友的事的。”   冯锡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清境道,“她说是上半年我爸中风那时候就知道了,别人有说,她听到了,我妈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假装不知道没在我面前说而已。”   冯锡问,“是你上次拍了我和你的视频,被邵炀不小心传出去的那件事。”   清境苦着脸点头。   冯锡说,“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那个视频会去邵炀那里,嗯?”   清境想到这件事心里说不出地苦情,本是拿来威胁冯锡,没想到冯锡完全不受威胁,反而让邵炀把存储卡捡走了,之后甚至播放出来让很多人看过,更是让他父亲中风住院又提前退休。   清境不得不想,自己为什么运气这么背,做的事情也不算坏事,就被报应了。   清境不想和冯锡说这事,就要把头转开当没听到,被冯锡捧着脸盯着他的眼睛,“嗯,你不和我解释一下?”   清境咬了咬唇,又眨了一下眼睛,看实在避不过,才说道,“是那次用的偷拍器里的存储卡掉在地上了,我一时没有找到,邵炀来我房间里做客,我出门去端茶水,被他捡到了,又没有还给我,事情就是这样的。”   冯锡神色沉静,清境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听他声音毫无起伏地又问,“他就把里面的东西导出来看了,是不是?”   清境怎么好回答,只装得像只招财猫一样一动不动只是憨傻地把冯锡看着。   冯锡拿他这样子没办法,继续说道,“他有用那个视频来威胁你吗?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有没有拿那个视频威胁你,让你和他在一起,占你便宜?”   清境没想到冯锡能够说得这么准,不过当然不能把邵炀对他做的恶事说出来,以冯锡那心狠手辣锱铢必较的性格,本就很惨被迫转业的邵炀肯定会被他对付的。   清境说,“你想哪里去了,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哪里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冯锡道,“清境,别人说谎的时候,喜欢目光游移,你说谎的时候,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总是故作纯良,目光比平常更真诚地看着人。估计你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你不要想能够骗我。”   清境被他说得一怔,然后就恼羞成怒了,“你烦不烦人,邵炀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小时候在一起游泳,在一起尿尿,你要不要也管一管!不要问这件事了行不行,你不知道我心里烦这件事吗?”   被清境一骂,冯锡也就不好再说了,毕竟清境对这件事很忌讳是真。   关于那个视频,冯锡对于自己被看了是没有什么计较的,只是,清境被人看了,他心里很不高兴,一直有一个疙瘩在心里,不过,看清境这样,也只能就这样算了。   冯锡说,“好,我不再说这件事了,不过你以后不能再不和我商量,不经过我同意,就乱来。”   清境哼一声道,“我本就不是乱来的人,是你乱来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件事了,准备睡觉吧。”冯锡看清境又要炸毛的样子,只好转移话题把他安抚下来。   因是在清境家里,冯锡自是不会乱来,洗洗也就睡下了。   清境的床虽然不小,但是也不是大床,冯锡一个高大的身材,躺上去,就没剩太多空间了,清境只好蜷在他的怀里睡。   太累了,一向脑子不愿意想太多烦恼的清境很快就睡过去,反倒是冯锡一时睡不着,在夜里的一丝光线里用视线描摹清境的睡颜。   清境的睡颜恬静安然,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冯锡看着他,自己也完全感染了他的恬然,他的快乐,这样喜欢一个人,其中的乐趣,只有自己知道。   冯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是之后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了。   清境已经起身了,他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这样一直刁难我。爸,我一点也不想让你难过,让你难做,我一直想做到你喜欢的样子,但是,有些事情总是没有办法的。冯锡现在在我的房间里,你要让他难堪,我也没有办法,他走的话,我就和他一起走。你一直是非常理智的,总是愿意好好把事情想清楚,那也请你把我和他的这件事想清楚了再看如何做吧。比如,你要把我逐出家门,以后对别人说,你没有我这个儿子,这样,也许别人就不会再笑话我们家,只会同情你,当然,也可能有人会继续笑话你和我,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者,你现在接受了我和冯锡这个样子,以后也是被人笑话,但是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妈妈,你们闹矛盾的时候,可以和我说,也算是能够减压。爸,你觉得呢?”   清境一板一眼地和清季安讲道理,清季安被他儿子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要憋死过去,面上却已经是气无可气地无可奈何。   清季安抬起手来指着虽然说得大方却惴惴不安的清境,想要骂他,一番话经过理智的过滤,又没有骂出口。   清太太脚受了伤,又不愿意拄拐杖毁了形象,所以就在卧室里不出门,听到两父子在外面走廊说话,就在屋里唤了一声,“清境,你进来。”   清境穿着睡衣,对着父亲道,“妈在叫我,我进去了哦。”   清季安板着脸一言不发,清境又道,“我真走了。”   清季安这才出了一口浊气,道,“去吧。”   清境惴惴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还没到门口,又回头和他爸道,“冯锡现在还在睡觉,你不要叫人把他丢出去哦。他在这里没有睡衣穿,没穿衣服来着,你让人把他丢出去了,到时候邻居们知道你把一个裸男扔出房子,他们会胡思乱想,肆意发挥,添油加醋,说出多个版本的闲话的。”   清季安要是有胡子,绝对能够被儿子气得胡子上翘,此时只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吼道,“滚到你妈那里去。”   清境道,“那你要保证不要把冯锡扔出去。”   清季安瞪着清境,清境只好赶紧蹿进他父母的主卧室去了。   房间里是雅致中带着华丽的装饰,大床顶上挂下浅蓝泛着银色的床帐,清太太在床里,清境过去,她也没有让捞起床帐来,只是让清境坐在一边沙发上。   清境隔着那一道床帐和清太太说话,道,“妈,你脚疼吗?”   清境遗传了他母亲对疼痛的过分敏感,所以万分理解他母亲受了伤的娇弱。   清太太道,“还好。你不要气你爸,你爸出事了,看你怎么办?”   清境道,“我没有气他,我只是好好和他讲道理。”   清太太冷着声音道,“你这是好好讲道理吗?和男人在一起也就算了,还带回家里来。你让你爸爸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了。你还好理直气壮地回家来撒泼。”   清境和他妈比较起来,还是清太太技高一筹,清境被她说得无话可说了,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下去。   清境嗫嚅道,“妈,我去冯锡家里,他家里父母就对我非常好。冯锡送我回来,又给你们买了礼物,只是送我到距离这里百米远的地方就准备回去了,一点也不敢让你们看到,只是爸爸昨天出门正好遇到了,冯锡要是转身就走,肯定更是不礼貌,你们大约会更不喜欢他,所以他只好跟着来了。还和我挤睡那么小一张床。妈,如果是你,你要怎么选择。我不觉得,他是要必须留下来住才是对的吗,再说,我不是真要气爸,我是一直在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   77、第七十七章   清太太是个非常冷清的人,清境决计不是她的一切希望所在,对于儿子,只是一个生命里的附属品而已。   所以,她对清境期望不高,不仅不高,而且是几乎没什么期望。   这样就让她对清境出的那些事情,在最开始气过了之后,一向保持优雅高贵深入骨髓的她,自然做不出泼妇一般大骂儿子的事情,既然没有办法骂,后来也就对这件事看淡了,觉得清境无论怎么样,她都懒得管了。   此时,她也只是说道,“我不管你和那个冯锡怎么样,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气你爸。”   清境道,“我没有要气他。妈,你要不要见一见冯锡,他人很好的。”   清太太道,“我这个样子,怎么见客!你自己招待他就是了,让他好好和你爸说话,你爸要是又气病了,我现在又这样,可没人照顾他。”   清境哦了一声,“我会让冯锡好好表现的。”   清太太道,“你出去吧。”   清境赶紧出来了,下楼去找清季安时,看到洗漱好穿戴好的冯锡正坐在沙发上,和清季安面对着面。   之前在会议上看到冯锡和清境的艳照门时,清季安一时怒气上脑,直接被气得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一直以理智和沉着著称的清季安,当时已经忍到了极点,之后在医院里醒过来,他完全理智回笼,所以才没有怒气反弹,而且,他也选择性地把清境的艳照门抛出了脑外,所以一直把这件事忍到了如今。   要是清境不是清季安的儿子,而是邵炀他爹的儿子,估计邵老头当场就要气得死过去,之后活过来了肯定就直接端枪给这对做出如此侮辱家门的狗男男两颗枪子,而邵炀在有清境为他开脱之后,回到家,他肯定也免不了他老爹的一顿皮带。   此时清季安在明亮的光线下,实实在在对着清境的男朋友,艳照门里的另一男主角,他只是心里怒气翻腾,面上却非常平静得体。   冯锡刚才为清境在他父亲面前的话而感动,所以此时是在非常诚恳,诚恳到愿意做牛做马地在清季安面前征求他的同意,要他把他的儿子嫁给自己。   “我和清境是两情相悦,清境的性子迷糊,我是想要一辈子照顾他的,保证让他一生过得幸福快乐,不让他受委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会比我更爱他。”   这样真诚的誓言,恐怕再不愿意嫁女儿的父亲也都会动心一下了。   而清季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那你就这样否认了我和他妈对清境的感情了。”   冯锡道,“我会比您和伯母更爱清境,你们总会比清境先走,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他到最后。”   清季安,“……”   清境躲在盆栽树后面偷听,心里万分感动,以至于一个没站稳,趔趄着直接整个身子扑到盆栽上面去了。   坐在沙发里的两人只听到后面金桔树帕拉帕拉一阵响,然后扑嗵一声,金桔树倒地,清境趴在上面痛叫一声,“唉哟!”   清季安,“……”   冯锡赶紧起身跑过来,把清境从地上扶起来,“摔到哪里了?”   清境讪讪地道,“有这棵树挡着,没摔疼。”   冯锡无奈地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过来坐下不好吗?”   清境道,“我才刚走过来,不小心把这个树撞到了而已。”   冯锡扶了清境去他爸身边坐下,自己过去把金桔树扶了起来,地上只是掉了几片叶子,花盆没有摔坏,树也没有摔坏。   清季安问清境,“你妈说了什么?”   清境道,“妈没有反对我和冯锡在一起。”   清季安,“……”   清境赶紧举手发誓状,“妈她真的没有反对,还说让你不要生气。他说你要是气病了,她现在也病着在床上,家里都是病人,那要怎么办呢?”   清季安道,“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出去,出去!”   黑着脸恼怒到不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清境道,“爸,我现在不会走的。你和妈身体都不好,我专门回家来照顾你们,我怎么能够就这样走了。”   清季安道,“我现在看到你们两个,身体更不好,行不行?”   清境道,“爸,你不要这样嘛。”   清季安一声大吼,“出去。”   清境当场就鼻子一酸哭了。   冯锡赶紧过来哄他,又对清季安道,“伯父,那我先带清境走了,你消消气之后,我再和他回来向你们道歉。”   清季安握着手杖起身来,看也不看两人,就直接上楼去了。   冯锡对清境道,“那我们走吧。”   清境用纸巾擤了擤鼻涕,“我还没吃早饭。英姨出门买菜还没有回来。”   冯锡,“……”   冯锡道,“我们去市区吃早饭。”   清境道,“还是要和英姨说一声的。”   冯锡道,“那好吧,我让许强开车来。”   清境上楼去收拾要离开的东西,冯锡给他保镖许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又让人安排他的行程,定机票,X市派人来接……   清境把箱子收拾好了,又去敲他父母的卧室门,听到里面清季安道,“什么事?”   清境道,“爸,妈,那我和冯锡先走了,我过几天再回来,你们消消气吧。带回来的礼物,你们看看吧。怎么也算是冯锡的一份心。”   里面没有回答,过了一阵,才听清季安道,“你……你们走吧。”   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挤出来的。   英姨回来,看到清境和冯锡要走,不由很是震惊,“怎么就要走了呢?”   清境和她拥抱了一下,说,“姨,我先走了,过几天我爸妈气消了再回来。你好好保重身体。”   英姨眼睛冒泪花,“我做了早饭你们吃了再走吧。”   清境道,“不用了,我们进城去吃。”   两人坐车走了,清季安在楼上窗户看车开走,长叹了口气,心想怎么会生出清境这么一个儿子来。   清太太则说,“孩子大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没法管,还不如不要去管了,又不是大奸大恶的事。听说邵炀回去,差点被老邵打得残废,这是何必。”   清季安道,“我又没有打他。”因为清境是由清太太教养长大,清季安也不好骂清太太的教育有问题,才让清境变成了这样,只是一口闷气憋胸口,又慢慢出出来。   冯锡带着清境进城吃了早饭,就说,“回X市去吧。”   清境像只瘪了的气球,有气无力,对于什么都随便,道,“好吧。”   清境随着冯锡回去了,正好他的论文修改意见已经发过来了,他便忙着修改论文,心里便也没有太难受。   每天和英姨打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家里情况还是老样子,只是清太太脚伤了,没法出门,便也不让清季安觉得老婆管不住出门勾引人,便也没有了矛盾;清季安每天也在家里,在写一本书,又有友人去他家里下棋,日子便也过得安然,似乎并没有因为清境的事情起太大涟漪。   英姨就说清境,“你回来吧,你爸妈不生气的。”   清境就说,“我过几天再回去。”   虽说是过几天就回去,但清境却等到了除夕那一天才回他父母那里。   冯锡送了他去机场,在贵宾候机室,亲密地吻了他好几下,才看着他去登机。   虽然不得不眼看着清境离开,但是冯锡心里已经没有了担忧,清境父母并没有答应两人在一起的这件事,但也没有太阻止,而清境,也算是完全接受了他,这是很好的状况,在冯锡认为,两人之后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能够一帆风顺地走到底。   清境一个人回了G市他父母那里去,并没有受到刁难,之后又回T市他外公外婆家里,等忙完过年事宜,已经是大年初七。   清境和家里说了要回学校去,他父母并没有询问他和冯锡的事情,大约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或者说是没有对策来管两人的事情,还有就是不想花费大把精力来管。   清境回了S城,先去导师那里做一个课题的结题工作,冯锡到S城来找他时,清境就去冯锡的住处。   冯锡在学校里接到清境,清境穿着一件米色的外套,衬得他肤色白嫩可人,头发略微有点长了,遮住了额头和耳朵。   冯锡没有让人跟来,自己开车接清境。   清境坐在副驾驶座上,就对着后视镜看自己的头发,说,“我要去剪头发了。”   冯锡道,“这样也很好看。”   清境说,“今天楚老师说我的头发有点长了,我也觉得长了,还是剪了吧。”   说起这件事,他又想起刚才和楚慕一起谈论的出国的事情,做博后的第一站已经定下来了,甚至对方的正式offer已经发了过来,楚慕是希望他这边毕业就过去,时间大约是六月末,楚慕要过去有事,就顺便把清境介绍给他的朋友,而且帮他安顿下来。   清境除了学术能力好,其他在楚慕眼里就是迷迷糊糊的一个小孩子,所以对他有点不放心。   六月就要去A国,最近就要去办签证,清境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冯锡,此时对着冯锡,不由就惴惴的,不知道是现在说吗,还是不说?   车开进车流里,清境想了想,问了一句,“我出国去工作,我爸妈就管不着我了,你说,怎么样?”   冯锡转过头来看他,神色很惊讶。   78、第七十八章   清境心中忐忑,眼睛清亮,一眨不眨地把冯锡看着,这副可爱单纯的模样,就让冯锡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怎么说要出国工作的事?”冯锡问。   清境想了想,才故作平常地回答道,“就是问一下而已。有个师妹的老公就出国工作去了,今天导师就有说起她。”   冯锡道,“她的老公出国工作与你又没有关系。”   清境道,“就是想说给你听而已,你到底要不要听。”   清境声音里带着赌气,冯锡只好笑着道,“你说吧,你说我就听。”   “就是这个师妹,她过去探亲就怀上孕了,要推迟一年毕业,她要在那边把孩子生下来了才回来。然后楚老师就说起这件事来。”清境撑着脑袋淡淡说道。   冯锡道,“哦,原来这样。难道你也想出国去生小孩吗?”   清境,“我又没有老婆。”   冯锡笑了一声,“你不就是老婆吗?”   清境愣了一下,然后就朝冯锡哼了一声,“哼,我去找女人生孩子去。”   冯锡脸马上沉了下来。   清境并不在意他,道,“谁让你总是乱说。”   冯锡道,“开个玩笑而已。生气了?”   清境伸手在冯锡的脸上要拧他,不过被他的胡茬子刺到了手,就赶紧把手收了回去,道,“你早上没有刮胡子吗?”   冯锡道,“昨天熬夜看一个项目的计划书,上午又开了个内部会议,忘了刮了。”   清境道,“那你没睡觉吗?”   冯锡说,“晚上就睡。”   清境道,“你让我来开车吧。坐你开的车真危险。”   冯锡说,“你开车我才不敢坐。”   清境道,“在市区开车又没有关系,快,开到那边去停下,我来开车,你到后面去睡一会儿吧。”   冯锡说,“不用了,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多小时。”   清境板了脸,“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   冯锡,“……”   清境气鼓鼓地盯着他,冯锡笑了,“好吧,你来开车。”   他把车开到边上去停下来,开了车门和清境换了个位置,清境坐上驾驶座,冯锡坐在副驾驶位上,说,“你开慢点。”   清境道,“我知道,你睡吧。”   冯锡坐在那里看着清境,“现在睡不着。”   清境开车技术虽然不好,但是也不至于碰到方向盘就发生车祸,如蜗牛般地把车开到了冯锡的住处去,下车后,清境在冯锡面前得瑟,“怎么样,我开得挺好吧。”   冯锡道,“下次还是让司机开吧。二十分钟的路程你开了四十分钟。”   清境不高兴地说,“难道不是你让我开慢点。”   冯锡说,“是我说的。安全第一。”   清境拽上他的手,拉他进屋去,“今天就在家里吃饭,不出去吃了,这样你就早点去睡觉,怎么样?”   冯锡道,“都听你的。”   清境笑着推他往楼上走,“你先去洗澡吧,我去厨房里看今天吃什么。”   冯锡目光柔柔地看他,“好。”   冯锡是从X市总部直接过来,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服,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休闲装,清境在厨房里亲自做了一个芝香南瓜球,一小个一小个的南瓜球,炸得酥香可口。   冯锡下楼来,清境就把东西端上桌,叫他,“赶紧来尝,我做的。”   冯锡在餐桌边坐下,清境去帮着拿了碗来,佣人端了别的菜来,清境坐在冯锡身边,用筷子夹了一颗南瓜球喂到冯锡的嘴边,冯锡愣了一下,要张嘴吃,清境已经把筷子转了向,一口吃进自己嘴里,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冯锡很无奈地看着他,“小孩子气。”   刚说完,一口咬开南瓜球的清境就被烫得将南瓜球吐了出来,然后伸出舌头苦哈哈地叫唤,“舌头烫到了,好烫。”   冯锡,“……”   冯锡让佣人赶紧端了冰水来给清境漱口,清境难受得皱紧了眉头。   冯锡说他,“谁让你乱来,张开嘴我看看,烫成什么样了?”   清境捂住嘴不让他看,冯锡捏住他的下巴,“张开嘴我看看。”   清境泫然欲泣,只得把嘴张开,冯锡盯着看,没看出什么来,清境则张得嘴也痛了,把冯锡推开,说,“你有完没完,看好没有?”   冯锡道,“没有烫出水泡来。”   清境道,“难道你还希望我烫出水泡来吗?”   冯锡,“……”   冯锡说,“现在能吃饭吗?先吃别的吧。”   清境闷闷地去夹别的菜吃。   冯锡把那炸南瓜球用筷子夹开,又放凉了一些,这才夹到清境的碗里去,“来,这样不会被烫到了。”   清境吃进嘴里,嗫嚅道,“唉,看来是自作孽。”   冯锡哭笑不得。   冯锡的确很累,本可以推迟一天来S城,不过之后又临时决定还是提前半天赶来见清境。   似乎一闲下来,就总是在想他。   饭后,清境就让冯锡去睡觉。   冯锡洗漱完后,对站在旁边的清境说,“你要不要也早点睡。”   清境推他去床边,“你自己睡吧,这么早,我怎么睡得着。”   冯锡反手一把拉住清境,把他拦腰抱起来,直接抱到床上去,清境翻身要坐起来,“我还没有洗澡,你自己睡吧。”   冯锡胳膊压住他,把他揽在床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亲了亲,清境觉得痒痒的,只好躺在那里了,说,“好吧,我陪你睡好了。”   冯锡把清境身上的衬衫背心都脱下来,又把他的皮带抽了,剥了裤子,清境道,“你赶紧睡觉吧,小心会过劳死。”   冯锡拉过被子把两人裹在里面,道,“我怎么舍得死。”   冯锡抱着清境,清境怕自己乱动他会睡不着,只好学死狗样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冯锡很快睡了过去,清境睁着眼睛想事情。   他是不敢辜负导师的期望的,他也没有想过要辜负他,似乎,楚老师对他的任何一点失望,都让他没法忍受。   所以,他没有想过不出国去,但是这件事要怎么同冯锡说呢。   让他等自己两年?   不知道冯锡愿不愿意等。   现在两人分居两地,总是冯锡抽着工作的间隙过来见他,已经让清境觉得很愧疚了,要是到时候他出国去了,飞机并不会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够到,要怎么办?   想着这个问题,头就开始痛,清境只好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吧。   清境本是想着陪冯锡睡一阵就好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四点多,去了卫生间回来,这么晚了也没事可做了,只好继续爬上床睡。   刚躺下,冯锡翻过身来把他搂住,一条长腿搭过来,将他禁锢在自己身下。   清境道,“才四点多,继续睡吧,喂……你又做什么……”   冯锡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床上暖暖的,清境吃饱睡足,又很多天没有和冯锡亲热过,马上就起了欲望,和冯锡拥抱在一起。   和冯锡在一起时间并不短了,清境的床上技术没有任何提高,他怕痛,很多事不愿意配合冯锡,以至于这么久了还像个雏一样什么也不会,只会被动地承受。   不过冯锡也并不十分在意,抱着清境亲昵地亲热了一阵,就欠身从床头柜里拿了润滑液出来。   也许是刚刚醒过来,清境身体比平常更敏感,而且精神有点迷糊,不像平常那样被一碰就叫疼,等冯锡完全进去了,他才感觉到疼痛,但也忍着没有让冯锡出去。   温暖的被子里,两人拥在一起,床垫有节奏的动静,夹杂着清境压抑又含糊旖旎的呻吟,冯锡吻着他的脸,喘息声撩动着人的情/欲。   “嗯……唔……啊……”清境只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软下去了。   等风浪平静下来,冯锡抱了清境进浴室里去洗澡,清境在浴缸里靠在冯锡身上,又侧过脸来和他接吻,“我们有大半个月没有做过了,是不是?”   冯锡抱着他,深情地吻他,“是不是想我了,嗯?”   清境从鼻子里发出诱人的声音,“嗯……”   等洗完澡回房间里去,冯锡把床上紫蓝色条纹的真丝提花羽绒被扯开扔到沙发上,又亲自去拿了新被子铺在床上,把清境盖进被子里,自己也上床去,拥着他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清境身体疲惫,精神却很好,和冯锡的脸贴在一起,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很长时间才做一次,其实感觉更好。”   冯锡,“……”   79、第七十九章   清境有些反常。   这是冯锡得出的结论。   虽然刚才畅快的床事让他精神放松,对着清境又不想去多想清境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不过,他依然感觉到了清境的反常。   冯锡来了,清境本要把整天的时间都用来陪着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好,但是冯锡要求他陪在身边,不过,一大早,楚慕就给清境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里做事情,在导师和冯锡之间,清境没有想地就选择了导师。   所以,吃早饭时,清境就讨好地给冯锡夹菜,说,“我把事情做完了就回来陪你。”   冯锡道,“我明天就要去K城有事情,你给你导师说,事情留着明天做吧。”   清境对着冯锡讨好地笑,“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真的。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等你醒过来,我就已经回来了。”   冯锡,“……”   冯锡已经意识到清境对他的导师楚慕比对他自己的父亲有更多的尊敬和在乎,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一看楚慕就是个瘦弱的男人,而且是周家的男媳妇,对他自然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所以,也就没有吃醋。   冯锡亲自送了清境去学校,清境要下车的时候,凑过来在冯锡的唇上亲了亲,说,“你回去睡觉吧,我先去楚老师办公室了。”   冯锡可不像清境那样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够睡觉,准备回去开一个视频会议,道,“事情要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吃午饭。”   “嗯,好。”清境要退开下车,又被冯锡拉过去亲了一下,这才放他开了车门出去了。   冯锡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看着清瘦高挑的清境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清境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他,对他挥挥手,“回去吧。”   冯锡这才倒车把车开走了。   这天是周念送了楚慕来学校,周念说他,“你叫你的学生去家里讨论问题就好了,周末还来学校,也太累了。”   楚慕说,“叫学生去家里总归不好。好了,我赶紧做完事,下午就和你一起带孩子出海旅行,好了吧?”   周念笑了笑,眼神温柔,在他的脸颊上亲昵地吻了吻,道,“嗯,不要太累了。”   在家里,因为有孩子在,楚慕非常在乎言行,周念要对爱人表达亲热,也是不能随时随地的,总要注意着才行。   现在在车里,才能够随意一些。   楚慕也对他笑了,“你回去吧。我下车了。”   说着,也亲了周念的唇角一下,就开车门要下车了,没想到这时候却看到了清境从一辆车里下来,从他这个位置,正好看到清境走开,冯锡倒车离开时,车窗没关,楚慕便正好看到了他的脸。   楚慕神色瞬间就有了变化。   在他心里,冯锡总归是太霸道的一个人,根本不懂得爱人,清境和他在一起,定然是冯锡强迫。   周念看到楚慕神色的变化,就问,“怎么了?”   楚慕指着开过去的冯锡的车,道,“还记得以前遇到过的那个叫冯锡的男人吗?”   周念和冯锡是有不少生意上的交集的,就问,“嗯,知道,怎么了?”   楚慕不大自在地说,“以前他不是欺负过我的一个学生吗,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刚才,过去的那辆车里就是他。”   周念道,“我还记得这件事。”   楚慕道,“清境现在恐怕还在受他的胁迫,我问清境,他也是不会说的,再说,我作为老师,又怎么好询问他这样的私事。”   周念想了想,道,“我让人去打听一下冯锡最近的私事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楚慕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便点了点头,带着忧虑地说,“毕竟是我引起的因,想起当时的事情,总会耿耿于怀。”   周念对他很是心疼,“你是心思太重了,各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不要把别人的命运也往自己肩上扛。”   楚慕笑了笑,“我根本没有像你想的这样为人着想,只是清境……,唉。”   周念握着他的手,珍视而疼惜地说,“我知道你对他很不一般,我看到你这个叫清境的学生,也觉得喜欢,他很多地方和你相像。”   楚慕道,“不知道原因,我有时候就想,要是我有孩子的话,会不会就是他这个样子。”   周念笑着把他搂到怀里来,“那我们再去要一个孩子吧。生下来了,看是不是你这个学生清境的样子。”   楚慕被他逗笑了,“横横还小呢,要是要孩子,他肯定会觉得我们不再重视他,这样对他不好。”   周念道,“十二岁了,哪里还小。这个年级,应该学会理解别人了。”   楚慕道,“这个时候才正好是要和家长起冲突的时候,再几年就要青春期了。”   周念道,“你不要这样想。什么都依着他,他才会更无所顾忌,慕慕,我们再去要一个孩子吧。”   楚慕有点迟疑,虽然他并不像家里逸宁那样喜欢孩子,但是,还是对此有些期待的。一时之间,便也没有断然拒绝周念。   楚慕看了看时间,说,“我得去办公室了,不然让清境一直在那里等着不好。”   这样说着,就要下车去了。   周念把他的文件袋递给他,又捧着他的后脑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我一会儿来接你。”   楚慕道,“让司机来接就好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周念道,“还有比接你更重要的事情吗?一会儿我来接你就好了。”   楚慕也不好说什么,下了车,又和周念挥了挥手,这才走了。   清境先去了教研室,楚慕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印东西。   因是周末,教研室里没有别的人,楚慕进去之后,虽然想问清境和冯锡的关系,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清境看到他进来,就说,“楚老师,你来了。”   楚慕道,“你等了一阵了吧,你东西打印好了,进我办公室里来吧。”   “哦,好。”清境说着,拿订书机把打印出来的东西订好。   两人把计划书弄好,已经是中午了,楚慕要请清境去吃饭,清境道,“不用了,楚老师,我约了别人吃饭。”   楚慕道,“你难道还要和老师客气吗?”   清境笑道,“根本不是,要是能蹭楚老师你的饭吃,我平常绝对是求之不得的,但是今天有点事。”   楚慕只好说道,“那好吧,你先走吧,我再把这些清理一遍了就走。”   清境说,“我来清吧。今天是周末,你要不要回家陪孩子?”   楚慕说,“不着急,他已经大了,不像小时候粘人。”   清境道,“楚老师,你的儿子是叫横横?”   楚慕点点头。   清境笑道,“他长得真漂亮啊。”   楚慕说,“嗯,是长得好,不过不像我。”   清境呵呵笑,没有再说。   在见过楚慕爱人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周横应该不是楚慕的亲生子,长得像他才出怪事了。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件事,要是以后冯锡要孩子,自己难道是需要像楚慕这样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家长帮他管教吗?   想到这个,清境就有种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因为心智一直不成熟,至今没想过会教养小孩子这件事,总觉得这些事情距离他太遥远了,根本没办法想。   清境本想等着和楚慕一起离开,但最后还是被楚慕赶走了,他没让冯锡来接他,自己打了车回去。   而冯锡这时候已经开完网络会议,然后替他查清境最近事情的人已经给了他回报。   说清境最近没有什么反常的,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教研室就是他的家里,要是真有什么事,那就是私密的,这么一点时间根本查不出来。   清境拿到国外offer这件事,因为一些原因,清境没有对外说出去,楚慕也不会说,所以,他教研室里的师弟师妹们也无人知道,以至于冯锡让人去查,一时根本没有查到。   冯锡给清境打电话时,清境已经从出租车上下来,边接电话边往房子里走,说,“我回来了。”   80、第八十章   冯锡带着清境去山里度假山庄玩。   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一早,清境还在山庄里的床上呼呼大睡,冯锡已经要坐车返城登机离开了。   冯锡收拾好自己,已经要离开了,又走到床边来摸了摸清境的脸,在他的鼻尖唇角亲昵地亲了亲,清境被他的气息撩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对上冯锡近在咫尺的眼睛,含糊道,“你醒了?”   冯锡说,“我要走了,要去K城有要事。你先睡着,睡够了再起来,我安排了人送你回学校去,要是不回学校也行,你就在这里多玩几天。”   清境一听他这是要走了,瞌睡就完全醒了,要从床上坐起身来,没控制住力道,鼻子碰在冯锡的下巴上,当场痛得一声痛叫,鼻子发酸。   冯锡坐在床沿,只好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好,问他,“撞痛了?”   清境点点头,眼睛盯在冯锡脸上,“你现在就要走吗?”   冯锡看他这迷糊的样子,知道他对自己不舍,捧着他的脸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是啊,必须得走了,要去赶飞机。你再睡吧,还早呢。”   清境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本来想说自己要出国的事,却又没有讲出口,只道,“我送你去机场吧。”   冯锡说,“你继续睡,不用送我了,你有时间了来看我,我更高兴。”   清境道,“可是我最近要忙毕业的事情,很忙,没有时间去看你。”   冯锡在心里叹口气,只好道,“那我有时间了来看你吧。”   清境点点头,“那好吧。你吃早饭了吗?吃点东西了再走。”   两人说了好一阵,冯锡看时间就要不够了,这才起了身,又让清境再睡,自己才出了门。   冯锡走后,清境躺在床上,感受着房间里的冷清,不由觉得非常怅然。   真想跟着冯锡一起去K城,跟在他的身边,就不用如此思念。   时间过得很快,清境去申请了签证,幸好一次通过,论文送审也拿回来了,开始准备答辩事宜,又因为他父母吵架而回家过一次,发现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没太上心。   临回S城,他父亲又拿了钱出来给他,让清境买房子,清境对房子没有什么意识,回S城后就给冯锡去电话问了他的意见。   冯锡当时正在B城检查一个大项目,接到清境电话,因是在会议室里,只好挂掉了,回了一个短信过去,“等会打回去给你。”   清境回复道,“好。”   在正事上,清境是从来不无理取闹的。   之后冯锡打电话问清境有什么事,清境就说了他父亲让他买房子的事情。   冯锡一听就来了精神,问,“是你父母住的房子,还是为你准备的?”   清境道,“我爸他之前有准备几套房子,所以说这个房子是我的,让我在我以后工作的地方买。”   说起工作,冯锡才第一次意识到清境马上就毕业了,在此之前,他好像一点也没有担心工作的事情,因为清境还像个小孩子,冯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清境是需要工作的,认为他一直这样就好。   此时就问,“那你以后要在什么地方工作?”   清境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S城了,我在S大留校做老师。”   冯锡当场一愣,“你做老师?”不会被学生欺负么。   清境道,“我不能做老师?”   冯锡一笑,“你会教书育人么?”   清境反问,“我怎么就不会了。”   两人差点因为这个问题的争论就浪费十分钟,最后冯锡只好说,“好吧,你做老师。你要在S城买房,我让人帮你看房子,有结果了同你说,你看好不好?”   清境道,“我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房,你能够帮忙再好不过了,不过,不能看太贵的房子哦,要小一点的,不然我爸给的钱不够。”   冯锡说,“放心吧,我知道。”   说完这个,冯锡又问,“有想我吗?”   清境要买房,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冯锡是很高兴的,简直想此时就飞到清境身边去好好亲他一顿了。   清境说,“你肉麻不肉麻?”   冯锡说,“这有什么肉麻的。你回答想,或者不想,不就是了。”   清境说,“那我能回答不想吗?”   “不能。”冯锡斩钉截铁。   清境道,“既然这样,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冯锡,“……”要被怄得吐血了,这时候,清境那边传来笑声,道,“好吧,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冯锡心花怒放,“这边事情完了,大约三四天,我就去你那里。”   清境道,“哦,我等你过来。”   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两人也能够聊上半小时,等挂掉电话,冯锡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三四十分钟过去了。   清境心里有个计划,想着先把房子买了,装修好,自己出国两年回来时就正好住进去。   房子不需要太大,两室一厅六七十坪就正好,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冯锡来的时候,就去他那里和他住,他不在的时候,就自己住这里,父母过来了,他们就住卧室,自己就睡书房,一切很完美。   只是他忘了,他还没有同冯锡说要出国的事。   楚慕把这一届教研室答辩时间定得很早,五月上旬就举行。   冯锡来看清境,正好遇到清境的答辩。   冯锡得知这件事,就很惊讶,“你要答辩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我去观礼吧,正好录下来。”   清境就是怕他这样才没有告诉他,说道,“不行,你不要去。我们教研室会录制过程的,到时候我拷贝回来给你看就行了。”   冯锡有点不高兴,“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清境愁了眉,冯锡要是去了,让楚慕看到他,那还得了。   清境很显然明白楚慕非常不喜欢冯锡,而且,自己最开始和冯锡的相识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场面的事情,可以同人津津乐道的。   再说,别人问起冯锡同他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回答呢。   说冯锡是他的表哥吗。   这招显然不能再用了,教研室里师弟蔡童认识冯锡,能够当场拆穿他的谎言。   清境说,“我有师弟认识你,到时候他跳起来指责你之前欺负我的那件事,要怎么办?”   冯锡说,“这么久了,他哪里会记得住我。”   清境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太小看你自己的魅力了。自从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我师弟把你记得牢牢的,而且恐怕还向非常多人宣传了你的英雄事迹。”   冯锡,“……”   “所以,你不要去嘛,我到时候带视频回来给你看就行了。过一阵,我拍照毕业照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照相,好不好?我还可以把我的博士服借你穿。”   冯锡,“……”   冯锡在清境的软磨硬泡下,只好屈服了。   清境去答辩,冯锡就去检查了他安排的下属为清境找好的房子。   他自己的住处,他也没有这么用心过,此时却对照着介绍图册好好看了,又看了所在地方是不是合乎要求,看完了,把已经经过多次筛选的房子又筛选了一遍,然后让司机开车,带着保镖,将剩下的房子一户一户地看了。   最后定下来三套,等着清境答辩完后,带着他做最后的定夺。   因怕清境钱不够,他还让人在之后把房价说低,而且要求做戏要做足。   清境答辩完,又要陪导师一起去和答辩委员会的教授们合影留念,然后陪着去一家高档餐厅里吃答谢宴会。   用饭时,他的手机多次响起来,因为他就坐在楚慕的身边,又总是需要向人敬酒,便无视了手机,没有接。   等用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因是喝啤酒,清境虽然有些醉了,但还不至于烂醉如泥。   楚慕一向礼节周到,饭后还派了人专门送别的教授回家,在酒店门口送完了人,就只剩下了楚慕和清境。   有人来接楚慕,楚慕便问站在他身边的清境,“和我一起吧,我送你回学校去。”   清境笑着说道,“谢谢老师,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楚慕一想,就说道,“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清境看着楚慕往一辆低调的黑色沃尔沃走去,楚慕也喝了好几杯酒,略微有点醉意,走到车边,车上就下来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扶着他上了后座,关了车门,然后才又坐回了驾驶座,将车开走了。   清境站在酒店门口发呆,刚才还热闹的酒店,突然之间就变得冷清了。   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就非常想冯锡,掏出手机要给他打电话,这时一个人过来突然将他搂住了,清境怔怔抬起头来,对上非常不快的冯锡的阴沉的脸。   冯锡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清境怔了一下,什么话也不想说,直接伸手抱住了冯锡,在酒店门口,大庭广众之下,将脑袋埋在他的肩颈边,这让刚才还怒火难抑的冯锡一愣,心里马上柔下来了,声音也变得柔和,“怎么了?走,上车去吧。我们回去。”   半醉状态的清境成了安静而温雅的清新小青年,他由着冯锡扶着他去上车,在后座坐好,冯锡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司机关好车门后,就上前去开车。   闻到清境身上淡淡的酒味,冯锡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喝酒了?”   清境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层红晕,声音柔软,“没有喝太多。”   冯锡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清境也没有抵触,依然柔柔地靠在他的身上,嘴里说道,“没有接你电话,对不起。”   这样的清境,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甚至让冯锡有点不习惯了。   81、第八十一章   半醉的清境收敛起了他身上平常所有会冒出来的尖刺,乖巧温柔起来,眼睛半闭着,因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眉眼便带了艳色,嘴唇红润带着水意,这个长相,还是以前的长相,却和平常给冯锡的感觉很不一样了。   就像是一尊漂亮的粉彩薄胎瓷器,平常放在地摊上,大家虽也觉得它好看,但总会认为一般,突然之间,将它放进了博物馆里,下面垫着红色丝绒,身上打着高光,马上就让它不同一般起来,变得高贵了。   清境现在这个样子,就突然有种让冯锡觉得高贵脆弱得不敢过多触碰的感觉。   冯锡的手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清境异常柔顺,连气息也和平常不一样了。   冯锡在他的脸颊上贴了贴,问道,“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清境伸手环住他的腰,低声乖顺地道,“我坐在楚老师旁边,右边是答辩委员会主席,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我怎么好接电话,就没有接,你生气了?”   说着,还抬头望着冯锡,乌黑的眼瞳,纤长的眼睫毛,很是歉意的模样。   冯锡说,“没有生气,我只是很着急,怕你出什么事。不过用手机定位看到你在酒店里,就找过来了,已经没事了。”   清境笑了笑,在冯锡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冯锡眼神带着一点诧异地看着清境,在平常,清境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是非常少见。   这样的清境,简直贤惠娴淑得让冯锡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回到住处,清境已经要睡着了,冯锡一手托在他的膝下,一手抱住他的背,将他从车里抱了出去,清境伸手环住他的肩颈,还把脸靠在他的脸颊边,就这样被他抱进了屋里去。   冯锡已经明白是酒精让清境变成了这样,把他抱进浴室里去,清境也乖巧地任由他给脱衣服,然后进浴缸里泡澡。   之后上床,清境也像一只可爱的洋娃娃一般,冯锡亲吻抚摸他,他也只是柔柔地笑,还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冯锡简直受宠若惊,做/爱时,清境也不像平常那么怕痛,忍着痛蹙眉弱弱地看着冯锡时,让冯锡整颗心都要化成水了。   到凌晨一点多才睡下,清境靠在冯锡身边,冯锡抚摸他嫩嫩的脸颊,说,“你要是一直是这样,我就要去烧高香了。”   清境睡着了,自是听不到的,第二天早上,清境迷迷糊糊爬起床来,去上了卫生间,又往床上爬,倒在床上,就直接将腿搭在冯锡身上,又如八爪鱼一般双手巴住冯锡,冯锡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直接醒了过来,翻了个身,将清境从自己身上放下去,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多少钟了?”   清境闷闷地说,“我怎么知道?”   冯锡欠身抓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才六点多,就又放回手表,把被子抓上来裹住两人,手不规矩地摸上清境的翘屁股。   清境伸手把他的手拨开了,不满意地道,“你昨天趁我醉了是不是乱来,我屁股痛。”   冯锡没想到清境居然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的,便道,“是你自己非常热情,你不记得了吗?”   清境蹙眉看着冯锡,摇了摇头,“记不得了。只记得你到酒店门口接我。”   冯锡笑了笑,“你昨晚自己爬到我的身上来,说要的。”   清境在冯锡的肩膀上磨牙,“你骗我的吧。”   冯锡道,“我才不像你,说谎不打草稿。”   清境从鼻腔里哼哼,和冯锡拥抱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   冯锡问他,“你确定要在S大做老师吗?”   清境点点头,“嗯,以后留楚老师身边做他的合伙人。”   冯锡道,“嗯,那你就去做老师吧,要是不想做了,回来我养你。”   清境哼了一声,道,“你这样说,好像是确定我不能做老师。”   冯锡心想你这样像小孩子,怎么可能管得住学生,嘴里道,“我只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清境对着冯锡坚定地说。   冯锡说,“你要在这里工作,我把公司总部搬过来好了,以后以免总是飞来飞去,太麻烦了。”   冯锡只是淡淡一句,似乎只是不经意一句话,却让清境愣住了,一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法可想。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这样,不好吧,你家在X市不是吗?”   冯锡的大手抚摸着清境柔软的头发,手指从清境头皮上抚摸过的感觉,让清境非常迷恋。   冯锡说,“以后搬来这里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清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将冯锡抱紧,突然想到自己要出国去两年的事情,想要和冯锡说,但是一时之间却更说不出口。   冯锡说要为了他把公司总部搬来S城,这得是多大的工程!   冯锡对他付出越多,为两人的感情付出越多,清境越是不知该怎么办。   对两人的感情,清境从来没有生出要依赖冯锡的思想,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整个过程,都是冯锡在起主导作用。   早餐之后,冯锡带清境一起去看房子。   冯锡是尊重清境的,清境要做什么,他都陪他去做,而并不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必要的事而否认清境的决定。   清境不是挑剔的人,甚至是得过且过的那种对生活非常随便的人,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房子,他都觉得很好。   更何况,这是冯锡精挑细选下来的房子,他自然更会觉得很好了。   只是,“这么大,我爸只给了我五十万,怎么买得下来。”   “五十万?”冯锡想了想,“剩下的我垫吧。”他之前以为清境他爸至少会给他一百万。   清境站在阳台上,阳台宽阔,可以看到江上轮船驶过,“这是我的房子,为什么要你垫。”   冯锡一时没忍住,“但是五十万只能买一间小卧室。”   清境蹙眉道,“这只是给首付,我要自己付按揭。”   冯锡,“……”   无语的冯锡之后说,“你爸为什么不再给你一点钱。”   清境想了想,说,“我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很穷啊!说不定我爸给了我这个钱,他们已经要节衣缩食了。”   冯锡道,“那现在怎么办?”   清境想了想,“没有更小的房子了吗?”   冯锡道,“那再去看别的户型吧。”   清境点点头,“好吧。”   冯锡只好陪清境再去看在他认知范围内的别的房子,清境傻乎乎像只毛茸茸的小鸡,还有一双大眼睛,冯锡接了一个电话,一时没有把他跟住,清境就跟着一个售楼小姐去看别墅去了,等售楼小姐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清境才迷惑地问,“这个房子是多大的?”   售楼小姐说,“最小是二百六十平。”   清境,“……”   “我只买六十平的房子。”   售楼小姐,“……”   售楼小姐虽然依然对他保持了笑容,但是已经没有了热情,道,“先生,这边是别墅区。”   清境,“我买不起别墅。”   售楼小姐心想我知道,你不用说的,然后又对他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转身走了。   清境,“……”   等冯锡把清境找到,他正端着奶茶站在一个柱子旁边,垂着头努力吸着吸管。   冯锡问他,“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清境抬起头闷闷地看向他,说,“冯锡,我以后要做有钱人。”   冯锡,“……”   清境和他大眼对小眼,一副苦闷的样子,刚才售楼小姐离开时对他不屑的眼神,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冯锡问,“怎么说这句话。”   清境摇了摇头,蔫蔫地不说话。   冯锡目光一转,大约知道了原因,道,“想要什么房子,我借钱给你买吧。”   清境眨了眨眼睛,“不要。我还不起。”   冯锡叹了口气,“那你到底要什么?”   清境道,“再要一杯奶茶吧,半份糖多加奶。”   冯锡道,“先回去吧,你今天也累了。”   清境蔫蔫地被他拉着走了,回去之后就说,“买房子好麻烦。”   冯锡说,“我帮你买下来,到时候你再去看,怎么样。”   清境道,“只要六十坪的。”   冯锡说,“嗯,好。”   之后冯锡为清境找了一套在S大周围的二手房,七十坪的样子,里面所有东西清干净之后,冯锡带着清境去看,又带了一个室内设计师去为清境讲解装修,清境去看了,总算是高兴了,高高兴兴地付账。   冯锡看他高兴,自己也就松了口气。   为清境选房子的时候,冯锡也将S城四处看了,定了几个地方圈地修建公司总部的事情,又在心里构想了一番要将以后和清境的家修成什么样子,不过,事情的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清境忙完了他所有毕业的事情,只等着照毕业照参加完毕业典礼拿毕业证学位证了,冯锡事情总是忙,想着先忙一阵,在清境同样闲下来时,和他一起出门去旅行一阵子。   六月上旬,清境同一帮同样毕业的好友出门去毕业旅行,计划一个星期,自助旅行,清境有把这件事和冯锡说,冯锡虽然不大乐意他同一帮男人出门,却也不能阻止,再说,这是清境最后一次毕业旅行,只好答应。   就是在这次毕业旅行里,不知是谁得知了他要出国的事情,在夜谈里又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清境回S城已经是毕业照的时候,冯锡抽了时间陪他回学校,清境在寝室里收拾东西,冯锡不能帮他什么忙,就坐在一边看书,萧峰从门外进来,对着清境就大吼大叫,“你太不义气了,你是不是马上就去A国做博后了,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怕请客吃饭!”   清境正将他的书放进纸箱里打包,被他一叫,手里的书吓得掉到地上。   冯锡坐在书桌边也抬起头来,神色里有一丝疑惑。   清境正不知道如何和冯锡说自己要出国的事,此时被萧峰一声叫破,心里很紧张地看向冯锡。   82、第八十二章   冯锡一看清境的眼神,就知道萧峰说的话是真的。   冯锡说,“谁说他要出国?”   萧峰因为和冯锡同桌吃过一顿饭,一向豪迈的他,就自认为和冯锡很熟了,甚至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清境的书桌上,道,“他居然连你都没有告诉吗?刘灿□他们都知道了,回来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就说怎么没有见他着急找工作,原来已经定下要出国了。”   冯锡,“……”   清境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看着冯锡。也许通过别人的嘴告诉冯锡这件事,比自己同冯锡说还好一点。   清境还是第一次很为难不能对人说一件事。   被萧峰说破,他在心底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忐忑。   冯锡看向清境,神色平静,眼神却非常深沉。   很早时候,他就觉得清境很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   学校里分手很大的敌人是什么,那就是毕业要分开两地。   而分开两地里分手概率最高的则是出国了。   冯锡对清境瞒着他这件事于明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甚至还好声好气地同萧峰说话,“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是什么时候定下要出国的?”   萧峰完全不懂看人脸色,继续道,“说是去年就定下来了吧。”说着,还看向清境,“是的吧。楚老师对你可真好啊,你真不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清境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我是他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我正好是楚老师的弟弟。”   萧峰一脸恍然大悟,“哦,真的也。你是楚老师的弟弟哦。”   清境,“……”   萧峰又说,“请客,请客。你就要出国了,再怎么也该请客一次吧。”   清境道,“既然我要走了,难道不是你们请我吃饯别宴吗?”   萧峰走过来攀住他的肩膀,“你先请,然后我们请你。”   清境,“……”   清境说道,“过几天吧,到时候把人都叫上,我请大家吃饭。”   因为买房子,清境现在发现了钱的大用处,于是成了“清抠门”,要让他花钱是件大难事。   萧峰道,“吃XX宾馆才行。”   清境翻了个白眼,“先把我卖去洗两个月盘子吧。”   萧峰道,“你真是抠啊。”   清境道,“谁才是最抠。”   清境和萧峰胡乱争论一些丝毫没有营养的话题,以此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偷偷瞥了冯锡几眼,看到冯锡面无表情地在翻书,以为冯锡没有生气,于是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萧峰打发走了,清境发现冯锡依然一句话也无,自觉气氛很尴尬,只得找话同冯锡说,“这些书,我想寄放在你那里,这些不用的,我叫了师弟师妹们过来拿。”   冯锡淡淡道,“你想做什么决定,就怎么做吧。”   “哦。”清境应了一声,将各种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给不毕业的师弟师妹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拿东西。   冯锡坐在那里就如一尊雕塑一般,只是气势迫人,每一个到清境这里来拿东西的人,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敢多看,拿着东西对清境道了谢就走了。   送完了所有东西,清境又亲自给冯锡的司机打了电话,让在楼下等,不过司机先生还是上了楼来,帮着搬东西上车,因清境很多东西已经搬到冯锡那里去了,这最后的东西便也没有多少,两三趟已经搬完。   清境看了一眼自己就将离开会很快住进新人的寝室,不由心里一阵怅然,不过,看到冯锡坐在那里,他心里又有了些踏实。   人生本就是一个随着时间变化不断变化的过程,送走会送走的,迎接终究要迎接的东西。   不过,这变化无常的人生里,总有一些东西一些人,让人在某一时刻里会认为是陪伴一生的永久。   在清境的眼里,冯锡此时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走过来将冯锡手里的书拿开,又拉住他的手,说,“走吧,一切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宿舍大楼前合影,然后去校门口照两张照片,就可以回去了。”   冯锡这才抬头看清境,他已经被清境背着他准备好了出国的事情气疯了。   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清境还瞒着他这样的事情。   在清境的眼里,自己根本什么也算不上吧,不然,他何至于不同自己商量,就要出国去做博后。   清境出国后,虽然他也能够经常去看他,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同样会减少很多,主要是冯锡曾经为和清境呆在同一个城市里所做下的那些决定,此时就像在扇他耳光一样。   他如此努力地为两人计划未来,没想到清境根本没有想过要把他的未来的计划同自己稍微商量商量。   冯锡说,“不用合影了,现在就回去吧。”   清境觉得诧异地道,“不是专门和我来合影的吗,怎么就要回去了。”   冯锡没有再理他,甚至一把将清境的手甩开了,起身就往门外走。   冯锡身材高大,腿长,走得飞快,清境只见他瞬间消失在门口,怔愣了一下才去追他。   刚才冯锡将他的手甩开的事情,简直让清境有些发懵,还是第一次,冯锡甩开他的手。   清境追下楼的时候,冯锡已经上了车。   清境正要叫他,只见车已经启动了,在清境的瞠目结舌里,车疾驰而去。   清境站在宿舍楼旁边一时之间异常茫然,一向没心没肺的他,此时有种心上被刀子捅了的疼痛感。   他已经意识到冯锡因为他要出国的事情生他的气了。   清境控制不住地眼泪往外冒,不过,冯锡是看不到的,所以也不会来安慰他。   清境坐在花台上发呆,太阳已经很烈,即使在树荫下,一会儿也出一层汗。   学校里到处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学子,卖二手货的人,邮寄东西的人,和恋人拥抱的人,来收旧货的人……   到处一片杂乱无章的忙乱。   清境坐在那里,脑袋埋在膝盖上,心里更是难过。   还是萧峰有事情走过,看到清境做乌龟状缩在那里,觉得很惊讶,过来看他,在他身边坐下,探头看他的脸,只见清境毫无反应,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喂,清境,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清境闷声道,“走开,不要理我。”   萧峰听到他的声音,就说,“你在哭哦?”   清境道,“不要管我。”   萧峰道,“哭什么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你表哥呢?”   清境不说话了。   萧峰道,“你难道是舍不得离开我吗?”   清境闷闷地吼他,“滚,没见过你这样自作多情的。”   萧峰说,“那既然没有舍不得离开我,就不要哭了嘛。你看,周围围了很多人呢,大家都在看你。”   清境因他这句话抬起头来看,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大家各做各的,谁会管他的死活。   清境愤怒地朝萧峰道,“走开,不要管我!”   萧峰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惊讶道,“真的在哭呢。”   清境被他气得要死,站起身就走开了。   萧峰去追他,“到底是怎么了嘛,小蝴蝶,你给哥哥说一说,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报仇。”   清境站住脚步,朝他道,“说了不要管我,不要叫我小蝴蝶!”   萧峰道,“好,好,我请你吃饭,去吃饭,这下行了吧。”   清境闷闷道,“不吃。”   萧峰说,“不吃怎么能行呢。”说着,上前已经拉住了清境的胳膊,把他往学校餐厅里拉,清境哪里扭得过他,只被他强迫性地拉进了餐厅里去。   萧峰点菜后问清境,“到底是什么事,说说吧。”   清境心里难受得厉害,不断被萧峰询问,最后实在没憋住,说道,“我……我恐怕要失恋了。”   萧峰,“……”   清境对上萧峰不可置信的眼神,问,“怎么这幅表情。”   萧峰说,“难道你之前一直暗恋我。”   清境,“……”   清境冷冷道,“你做梦吧。”   萧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失恋就失恋呗。”   清境说,“根本没法和你说。”   萧峰道,“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嘛。只有两个结果,第一,赶紧去找那个女人,先把婚结了你再出国,当然,把孩子种下了更保险;第二,那就分手,干净利落,不要再想了,以后还会遇上喜欢的女人的。男人大丈夫,这么点事,哭什么哭啊!”   清境,“……”   清境沉默下来,心想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懂爱情。   83、第八十三章   清境什么也不想吃,难受得胃痉挛,看到食物就想吐。   上菜之后,他也不愿意动筷子,盯着萧峰看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道,“我要走了。”   萧峰还来不及拉住他,清境已经从餐厅里跑得没影了。   清境跑出校门去打了出租车去冯锡那里,心想无论如何先和冯锡解释一下,要是冯锡不听解释,那他至少也是努力过的。   出租车把他带进小区里,在大门口,职守保安认识他,这才放了出租车进去,到了地方,清境心情抑郁,忘了付钱就要走,被司机叫住,“喂,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   清境愣愣地站在那里,然后又开始摸钱包,发现根本没有带。   只好说,“我忘带了,你等一等,我进去拿钱。”   司机看他住这种地方,知道他不可能没钱,便也没有在意,停车在旁边等。   清境按了门铃,好一阵,女佣人才过来开了门,清境要进去,却被女佣人拒之门外,说,“清境少爷,先生说不准让你进屋。”   清境,“……”   清境怔愣住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女佣问,“你和他吵架了么?”   清境摇摇头。   女佣人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清境默默地不说话,蔫蔫地像只被霜打过的茄子。   一边司机又在催,“喂,小伙子,拿钱的赶紧,我还要再去做生意呢。”   清境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只好对女佣两人说,“碧姐姐,你先借我五十块钱吧,我要付出租车费。”   女佣赶紧拿了钱给他,清境付了钱之后回过头来继续和女佣说话,“冯锡真说不让我进去吗?”   女佣点头,“是真的。”   清境一方面觉得很对不住冯锡,想要挽回和他的关系,另一方面,又为他这样绝情的做法很愤怒,说,“那让他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女佣道,“先生回来交代了让我们不能再接待你之后就走了。”   清境很惊讶,“去哪里了?”   女佣道,“坐车去机场吧,应该是回X市去了。听说是有事情。”   清境很是茫然,一想之后对女佣说,“之前他坐的李大哥的车回来,我的东西都在车上,你们有搬下来吗?”   女佣点头。   清境就说,“我的那个黑色电脑包当时放在车后座的,你去问一问放到哪里了,能够拿出来给我吗?”   女佣道,“要不,你自己进来,冯先生不在了,我们不说,他应该不知道你进来过。”   清境却很硬气地道,“不用了。”   冯锡和他生气,他现在也同样和他生气了,不愿意进屋,说,“帮我把包拿出来就好了,我不进去。”   女佣人欲言又止,进去找了清境的包出来。   里面放着清境的笔电,还有他的钱包手机等物,清境把包检查了一番,就背到背上,说,“我要走了,拜拜。”   女佣道,“这就走吗,真不进屋了,何必和冯先生怄气呢。”   清境道,“没什么,他不让我进去,我才不会进去。”   说着,又和女佣道了别,转身就走了。   女佣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清境背着包去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去X市,在飞机上时,他一直在发呆,下飞机了站在机场出口心里就一阵凄凉,要是在以前,一定会有冯锡来接他,即使冯锡不来接他,也一定是在期待着他的到来。但现在,他茫然地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不由感觉非常凄楚。   虽然心里很气恼冯锡的绝情,但是清境想自己还是应该再去好好挽回和他的关系。   坐在出租车上,天色已晚,城市里的霓虹闪耀着,却更让清境觉得孤单,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冯锡自从中午离开就没有打电话给他。   清境盯着手机看了一阵,按下了冯锡的电话,拿在耳边接听,只听到音乐声不断循环,却没有人接听起来。   拨打了一遍,再拨打一遍,冯锡却依然不接。   清境让司机把车开到以前冯锡带他住的那座公寓小区门口,天色已经很暗了,他付过账要往小区里去,却被保安拦住,在经过一系列解释之后,依然抵押了证件才被放进去,虽然进了小区,却又被拦在公寓楼下,因是指纹刷卡才能够乘电梯上楼,清境站在那里莫可奈何,什么办法也没有。   傻愣愣站了一阵,只好又给冯锡打电话,但他无论怎么打,冯锡只是不接,清境急得要哭了,却又忍住,想要去冯锡父母家里看看,但是一向不大记路的他,根本不知道冯锡父母家的地址。   无奈之下,只好又给冯锡的助理翁华胥打电话。   清境见翁华胥的时候并不多,不过正好有他的电话,这下给他打电话,虽然并不报太大希望,但总觉得既然来了X市,便不能空手而归。   翁华胥接到清境的电话感觉非常诧异,因为他还不知道冯锡和清境生气的事情。   清境说,“你好,请问是翁先生吗?”   翁华胥道,“是的。清境小公子,你有什么事?”   清境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想找冯锡,但是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翁华胥更觉奇怪,“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在S城吧。”   清境不知道他是真不知冯锡的行程,或者是他根本是受了冯锡的交代不告诉自己冯锡在哪里。   清境说,“他和我生了气,就自己先回X市来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翁华胥一阵讶然,想了想才说,“你给冯先生打电话了吗?”   清境说,“他不接我的电话。”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可怜至极。   翁华胥道,“我真不知道冯先生现在在哪里,或者,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你先不要着急,他说不定只是手机没带,所以才没有接你的电话。”   清境忍住眼泪,“谢谢你了,你打电话问一问他。如果他真是要分手,那就这样吧,如果还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在之前我们住的地方等他。”   清境挂了电话,就坐在小区里楼边水渠上的凉亭里发呆。   小区里绿化做得非常好,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水渠里种植的荷花也开了,有着淡淡的荷香。   凉亭里夜风习习,很是凉爽,只是免不了会有蚊子。   清境在那里坐了一阵,脸上就被蚊子啃了两个包。   但是他正是伤心的时候,便也没有精神和蚊子争斗,只是默默地忍受蚊子的欺负。   不知道等了多久,清境以为冯锡是不会来了,他想着,要是冯锡不来,他就等到天亮,然后回S城去,要是冯锡来了,他就和他好好解释,愿听不愿听,都在冯锡。   清境还从没有在感情里受过如此委屈,一时之间根本毫无准备,心里的傲气让他对冯锡不言一声就做出如此决绝的行为非常怨怼,要是在以前,他定然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才不乐意来找冯锡,只是现在,他想到以后从此和冯锡毫无瓜葛,不由难受得脑子发晕,以至于晕晕乎乎地跑来找他了。   冯锡的确是想给清境以教训的,清境的所作所为几乎是他出生以来让他最受煎熬的事。   不过,接了翁华胥的电话,听他说,“他从S城专门乘飞机来找你,说你不接他的电话,都哭起来了。”   听到这里,冯锡就再也硬不起心肠,其实清境买机票来X市,他就已经知道了清境的行程。   翁华胥问,“你要去找他吗?”   冯锡没有回答翁华胥,挂了电话之后,没有让人开车,就自己开车出发了。   进小区时,问了保安,保安把清境的身份证给了冯锡,还说,“是八点四十三进去的,现在还没有出来。”   冯锡开车进了小区,在停车场停好了车,就根据清境的手机定位去找他。   水渠边种着不少花木,盛夏之时,绿叶葱茏,散步的走道通往水渠上的凉亭,冯锡在岸边站定,看到凉亭里坐着一个人,正是清境。   清境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因为光线昏暗,无法看清清境的表情,但是,只要看到他的人,冯锡就知道清境一定是在难过。   冯锡迟疑了一阵才慢慢走过去,走到清境的跟前了,清境才迟钝地抬起头来,对上冯锡掩在暗中的面孔,他看不清冯锡的神色,只是这样默默地和他对视。   冯锡说,“走吧,回屋里去。”   清境道,“不去。”   冯锡怔了一下,“为什么?”   清境说,“这里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地方,我不去,就在这里说话。”   冯锡有点生气,“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走!”   清境被蚊子咬得心里一阵火,一想到冯锡的可恶之处,便抛弃了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大声反驳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说一声就走了,还不让我进屋,是你自己不让我进屋的,现在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   冯锡,“……”   84、第八十四章   冯锡没想到清境这样小心眼,道,“好吧,你不走,我走了!”   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狠话,心思则很复杂,对于清境,他知道他是小孩子心性,只是和自己争执一时之气而已。   冯锡真转身走了,清境则傻了眼,心里又很委屈憋闷,心想你之前那么绝情地转身一走了之,还不让自己进房子,现在又这样转身就走。   清境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冯锡每走一步都很迟疑,他等着清境叫住他,不过,清境却忍着一直没有动静。   等冯锡已经转过一边的树丛,清境看不到他了,他才停下脚步来,沉默地站在那里,心里难受至极,这一次,他实在不想迁就清境,如果再迁就下去,以后清境不知道还能够搞出什么事来。   但是,想到自己真走了,清境不再找来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蚊子在清境耳边嗡嗡地叫,清境实在受不住了,站起了身,流着眼泪走出了凉亭,他以为冯锡走了,不会等他,不过,当他转过一边的树丛,看到冯锡还站在那里,不由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虽然心里已经松了口气,并且有点高兴,嘴里却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已经走了吗?”   冯锡能够被他气得呕血,冷冷回过头来,道,“我只是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等你。”   清境哼了一声,并不应他这句话,因为他已经确定冯锡站在这里只能是为了等他,不然,他是有专门以身饲蚊的嗜好吗?   清境走到冯锡身边去,道,“我不去你的住处,不过可以找个另外的地方谈话。”   冯锡瞥着他,“不去我的住处,那去哪里?”   清境道,“随意哪里都好,我不去你的地方。”   冯锡没想到清境是这样记仇的,在S城,他当时只是气急了,在管家问他清境为什么没有跟着他回去的时候,他顺口说了一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他要是来了这里,也再不要让他进屋。”   没想到管家居然如此忠诚地执行了他的这句气话,现在清境又抓住这句话不放了。   冯锡往前走,清境就跟在他的身边,“那边走边说好了,我们把话说清楚,说好了一切看你怎么决定,我说完就会回S城的,不会粘着你。”   清境气鼓鼓的,说话也非常有志气的样子。   不过,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冯锡生气。   也许是清境年纪还小,年轻气盛,又是初恋,对待感情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爱情中经常是需要妥协的,现在,在和冯锡的事情上,他受不得一点委屈,有一点委屈,在心里几十遍地不断想,也会变成无法承受的重负。   而冯锡年纪比他大,虽然也从来便是说一不二且威严霸道的人,但是,毕竟多吃了很多年的米饭,比清境更懂世事。   有时候感情的事情便是如此,明明是相爱的人,只是因为一时怄气,互相不愿意拉下面子道歉,于是,就这样在时间里渐行渐远,当非常悔恨想要回头时,即使回了头,也只是发现对方并不在原地了,不仅不在原地,而且他到了无法触及的远方。   冯锡虽然没有感性到对这个问题有深刻的理解,但是,强烈的占有欲也让他并不愿意轻易放过清境。   冯锡一时没有回答清境,只是继续往前走,看走的方向,并不是他住处公寓的那座楼,而是小区里面的咖啡厅,清境放了心,跟着他边走边道,“没有和你说我要出国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之前很多次都想告诉你的,只是,总是在我想说的时候,就有别的事情打断了,或者突然觉得时机不对,以至于把事情拖到现在还没有说,反而让萧峰来说了让你知道,这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是,即使是我不对,这件事你知道了我们也可以好好商量说清楚,你那样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而且上了车把我的行李全都带到你的住处去,甚至我的电脑手机钱包都在你的车上,让我之后去找你,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也没有手机第一时间联系你。这些,我也就可以忍了,但是你居然不让我进屋了,我的东西都在你那里,你居然不让我进屋,这也太过分了吧。即使只是一般朋友,也没有做得这样绝情的。冯锡,你真是太过分了!”   清境一路走一路指责冯锡,最后还说得义愤填膺,似乎是要把他从中午到现在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在路边停下来,冯锡冷眼看着犹自愤怒的清境,沉声道,“这个就是你的解释吗?”   清境被他的锐利的眼神逼视着,不由心里颤抖了几下,道,“是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因为我要出国的事情没有事先告诉你,你就这样对我,实在太过分了。”   冯锡突然伸手抓住了清境的胳膊,清境一声痛叫,“放……放手……痛……太痛了……”   冯锡根本不放,恶狠狠地瞪着清境,“你居然说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你要出国,一直瞒着我,把我当成傻子吗?”   清境道,“我出国了又不是不回来,我最多出去两年就会回来,如果你是真爱我,你怎么会不愿意理解我。”   “哈!”冯锡一声冷笑,“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我是不愿意理解你吗?是你一直不愿意理解我的苦衷吧。”   清境忍着被冯锡抓住胳膊的疼痛,声音带着颤抖,“你有什么苦衷,难道一切事情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冯锡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明明什么事都不愿意听我的。”   清境道,“我哪里没有听你的,你让我住在你的地方,我就每天回去,你能有时间到S城的时候,我都尽量抽时间陪着你,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有说过不字吗?你总是那么霸道,我什么都要配合你。而你却说我不愿意听你的。你要一个听话的情人的话,还不容易吗?想去买多少人形玩偶都行,反正你有那么多钱……”   冯锡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住嘴!你居然说我霸道,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霸道了。你真是得寸进尺,生在福中不知福。”   清境道,“是这样吗?你要吵架,就一次性吵完好了。什么生在福中不知福,我根本不稀罕。”   说着,清境就要把冯锡抓住自己的手掰开,不断往后退,“你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本来就霸道。你还不承认!”   冯锡抓着他不放,“既然你一直说我霸道,那我也就不和你争论了,你不准出国去,你出国去有什么好,A国根本不安全,而你又根本不懂世事,去了也只是受欺负。”   清境因他这句话震惊住了,一时气性上头,“我爸妈都让我出国去,我也早申请好了,甚至机票也买好了,我七月四号就走。你根本管不了我!”   冯锡冷笑一声,“我不放你走,你以为你能走吗?我让取消你的签证易如反掌,你以后都出不了国。”   清境气急了,抬起另一只手就朝冯锡脸上打去,冯锡一时反应不及,被他啪一声扇在脸上,僵了一下,脸色更黑,清境趁机抽出被他放松了的手,虽然心里颤颤的,但是一时太气愤了,便也实在说不出对冯锡道歉的话,转身就往前跑去。   冯锡怒火上脑,想着把清境抓住了一定要揍他屁股,大踏步朝清境走过去,清境飞快地往前跑,一时根本无法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知道冯锡在身后追,他就必须逃开一样。   但是,为什么要逃开冯锡呢,明明心里其实并不想和他如此吵架,想要和他说清楚,想要问他愿不愿意等自己两年。   他不断往前跑,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停下来吧,停下来说抱歉,停下来说我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停下来给冯锡一个拥抱,说两个人都静一静,停下来说其实很爱他,不愿意和他吵架,停下来说其实一直有想以后都在一起……   但是脚却一直往前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一直在逼迫着他,心里毫无用处的自尊心吗?冯锡在他身后追他,突然之间听到冯锡一声凄厉的大叫,“清境……”   清境脑子一晃,刺眼的车灯光照得他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光中,再也无法从其中逃出来。   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让他觉得灵魂出了窍,他看到冯锡冲过来,冲过来,泪水模糊了他的世界,一切都再也看不清楚。   85、第八十五章   清境以为时间过了很久,这段时间对于冯锡来说,也像是几个世纪一般长久的折磨,但是其实只是十几分钟而已。   清境昏迷了十几分钟就醒过来了,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外界的一切都再也感受不到。   但是,即使如此,他似乎也听到了冯锡的嘶哑的痛哭之声,他感觉很茫然,冯锡是会哭的啊。   眼睛上糊了一层血,他想睁开眼睛看冯锡最后一眼,但是根本没法睁开,他无法动弹,灵魂似乎只是为了来感受疼痛,然后被束缚在一个让他无法动弹的容器里,疼痛,压抑,憋闷,难以呼吸,要失去一切的恐惧,都随着这个容器的不断收缩变小而更加明显。   清境在心里不断大叫,不要,不要死,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还要和冯锡说话,还要和他在一起,不要死,不要死……   他呐喊着,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救护车很快过来了,冯锡身上染着清境的血,甚至没有办法打电话,手颤抖得拿不了手机。   他坐在救护车里,一时间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的茫然和恐惧感。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能够冷静地面对和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清境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除了醒过来最开始身体上的麻木,后面就疼痛如潮水袭过来,简直让他觉得死过去比这样活着好。   最开始几天,清境一直浑浑噩噩,因为太过疼痛,几乎没有任何精神和精力去想别的事情,对付疼痛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   之后几度进手术室,到十几天后,情况才完全稳定下来。   冯锡是在清境能够自己做决定之后,才通知了他的父母,以及一直打电话联系他的楚慕。   楚慕赶到X市医院里时,清境的父母已经到了,两人因都是非常冷静镇定沉着的人,所以没有跑过来就和冯锡闹。   先是了解了清境的一切情况,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要好好调养,慢慢恢复,两位才放了心,来了解清境出车祸的实情。   当时清境一股脑往前冲,又是在夜里,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路灯不够亮,一辆车没有减速开过来,就把清境给撞了。   清境已经有了意识,对着坐在自己病床边的父母,就用嘴型说对不起,还说,是自己的错,不要难为冯锡。   楚慕进病房时,清境父母正坐在病床边,见到楚慕来了,就和他说了清境的情况,然后说了些感谢的话,还说,“清境的声带受了一点损伤,现在还不能说话。”   楚慕没想到清境是还和冯锡搅在一起,所以才导致了这次的车祸,对此,他非常自责,他一直认为自己有责任让清境摆脱冯锡的,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做到。   冯锡安排了宾馆让他们下榻,又极尽可能地把清境照顾得最好,清境父母对此无话可说,而且在医院里和冯锡闹起来也实在不雅,清境这时候也没有办法转院,就只好先这样安顿下来,等清境的情况再好一些了再安排之后的事情。   楚慕只在X市住了一晚,因有事情,第二天就和清境父母还有清境告别了,离开时对清境父母欲言又止,实在不好说清境和冯锡的关系问题,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清境的父母原来都是知道冯锡的存在的,而且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不好询问清境父母对于冯锡的看法,和对两人关系的看法。   清境毕竟是他父母唯一的儿子,即使他的父母平常对他不是非常上心,此时儿子出了车祸,他们也会投入所有的精神来照顾他的,一直在X市住着,照看他。   不过,在清境住院一个月后,清境父母还没有先不耐烦,清境就受不了了。   他这时候声带已经稍微能用,只是声音很嘶哑,他父亲削苹果给他吃,清境就说,“我不吃。”   他父亲说,“吃。”   清境说,“我不吃。”   他父亲不耐地命令道,“吃!”   清境不高兴了,“爸,你出去行不行,让我静一会儿。”   清季安道,“我没有吵到你。”   清境,“但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嗓子伤了,声音像变声期少年的公鸭嗓,实在不好听,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精神来说话,说完就做出一副好累的表情。   清季安很是生气,道,“我伺候你还伺候错了吗?你不想看到我,难道我想看到你。”   清境哑着嗓子道,“那你走吧,你带着妈回去好了,我没事了。”   清季安气得不行,“我和你妈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这时候,冯锡正好进病房里来,虽然不知道前因,但是听到清季安这句话,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就说,“伯父,你和伯母最近也累了,清境要调养是个长期的过程,你们一直在这里,想必也很累,就先回去休养一阵,我会好好照顾清境的。”   清季安说,“我的儿子,不用外人来照顾。”   虽然他和清太太都没有否认冯锡的存在,但是也并没有直接接受他。   冯锡说,“伯父,我已经和清境说好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以后我会一直照顾他,你和伯母,总归是要先离开他,所以,你现在就把他完全交给我照顾,也并无什么不好。”   清境出了一次车祸,什么都学乖顺了,至少不和冯锡闹了,也许是之前会死的恐惧把他吓坏了,知道珍惜眼前人,车祸后冯锡对他的照顾也让他感动,当他疼痛到生不如死时,是冯锡握着他的手,轻柔地抚摸,柔声说话安慰他,冯锡抚摸他的触感,还有他的声音,伴随着他度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   清季安对冯锡的话并不理睬,这时候清境就说道,“爸,你和妈先回去吧,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再来找冯锡麻烦就好了。”   清季安板了脸,“你跟着他,出了车祸,还不算吗!”   清境看了冯锡一眼,眼里带上了歉意,道,“是我自己的错,冯锡要拉住我,是我自己跑过去撞了车,不关他的事,你们这样说他,他心里会很难受的。”   清季安看清境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什么都向着冯锡了,虽然气闷,但也没有办法。   清季安夫妇熬着照顾了清境两个月,完全是互相折磨,之后看清境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需要慢慢调理做恢复,这才回了G城去,而清境,则被冯锡接到他专门为清境将养准备的别墅里。   冯锡这两个多月以来对清境的照顾,清季安夫妇看在眼里,所以最后就并没有反对冯锡带走清境照顾他这件事,算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因为这场车祸,清境出国的事情只好推迟了,先是说推迟半年,但是清境的伤半年哪里能够恢复,便要推迟一年,不过,即使推迟一年冯锡也不同意清境出国,因此,两人又吵了架。   清境住的房间是二楼的一间大卧室,落地拉门外面是宽大的阳台,阳台上能够放两个大躺椅,还有桌子,清境喜欢躺在躺椅上看日落。   冯锡虽然已经减少了不少工作,特意为了多陪伴清境,但是,也并不能做到时时在家里。   照顾清境的是冯锡请来的两个特护和一个医生,还有家里两位保姆。   清境喜欢自己看书,即使没人陪着,也并不觉得寂寞。对于冯锡的忙碌,很少时间陪他,他便也毫不介意。   这天下午又接到了楚慕的电话,楚慕询问他身体状况,清境说一切都好,他的嗓子也恢复了很多,虽然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清亮明朗,但是也不再像最开始那么难听了,比较低沉略带磁性,医生说再恢复一阵子,声音会更好一点。   清境和楚慕说了这些状况,就又道,“楚老师,我最近恐怕没法去A国菲利教授那里了,我通过Email联系了他,和他说了我的情况。”   楚慕道,“没有关系,你好好养着伤就好。一切慢慢来。我也有和安德鲁联系,他说是之后去也没有关系。我这里的位置也是一直留着给你的,你不要着急。”   清境非常感动,说,“谢谢你,楚老师。都是我自己的错,出了这种事情。”   楚慕说,“这哪里是人力可以控制,你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说着,想到什么又问道,“我将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邮寄过去给了你,你收到了吗?”   清境道,“已经收到了。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阵,楚慕很想说到冯锡身上去,但是又不知如何说,一番犹豫之后,说道,“你和冯锡还在一起,是吗?”   清境对于这个话题很敏感,不知道如何回答楚慕,总觉得羞愧,“嗯。”   楚慕叹了口气,“他……”不知是不是第一印象太差了,楚慕总对冯锡抱有偏见,觉得他必定不是可以共同生活的人,“我对他的了解有限,你一定更了解他,不过,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要是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可以同我说,很多事情,说出口比埋在心里要好。”   清境道,“嗯,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之后,冯锡回来,清境就对他说自己第二年七月去A国的事情,冯锡听到,一如既往反对,“不行,你身体受过损伤,现在还要好好将养,怎么能够到别的地方去。”   清境说,“但是到明年,我身体一定好了。”   冯锡说,“医生说了,以后一直都要注意,你的肺受过伤,连呼吸都要注意,怎么能够到别的地方去劳累。不行,我说了不行,你就不能去。”   清境又开始和他赌气,道,“你太霸道了。”   冯锡心想他已经在后悔自己对清境不霸道,以致他才出了车祸,让他后悔莫及。   清境赌气不吃饭,冯锡端了营养粥来给他,清境就说,“我不吃,你端走。”   冯锡将病床上的床上小桌架好,把粥和几样小菜放在上面,道,“怎么就不吃了?”   清境就说,“我吃不下。”   冯锡探了探粥的温度,舀了一勺喂他,“还在为刚才我不让你出国的事情生气是不是?和我生气到饭也不吃了?”   清境横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   冯锡说,“你身体本就让我担心,你还要出国去,到时候,我可能跟着你过去一直住在那里,让我放你在那里,我怎么能够放心。清境,你也成熟一点,有时候为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清境咬了咬唇,眼神也显得悲伤起来,道,“我哪里有不成熟。我有站在你的角度好好想,但是,你也该为我想想。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别的,一直想着要出国做博后,然后回楚老师的教研室里和他做合伙人,留在学校里做老师。现在我出了这样的事情,打乱了以前的一切计划,不能去A国深造,就没有办法留S大,我以后要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清境说着,脸上显出凄苦的神色,因为头上受过伤,清境头发被剃光过,此时也只长出了一层浅浅的头发,不过,他头长得好看,是光头在冯锡眼里也很漂亮,如此凄苦茫然的清境,让冯锡很是怜爱,放下碗,坐过去将他轻轻搂在了怀里,说,“没关系的,即使不去S大也没有关系,即使不去A国也没有关系,你学着依赖我好吗,我以后会一直养着你。”   看到清境对楚慕的言听计从之后,冯锡已经对楚慕生出了很深的嫉妒感和危机感,他是完全不希望清境去S大做楚慕的合伙人的。   清境柔顺地靠在冯锡怀里,“不行的,我没有办法全依靠你,要是变成那样了,我会很不开心。”   其实清境内心深处很没有安全感,完全依赖一个人,会让他更没有安全感,他总要自己依靠自己才行,即使要他依赖的这个人是冯锡,他也没有办法做到。   冯锡说,“那你好好养伤,伤好了,我介绍你去X市天文研究所,可以吗?我看到你在看天文方面的书。”   清境想了想,“但是依靠你的关系去工作,这多不好。”   冯锡说,“那你依靠你老师的关系去工作,就好了吗?你是不是觉得依靠你老师,比依靠我更好一些。”   清境愣了一下,“不是这样的,我老师会留我是因为他知道我对他有用,我足够优秀,能够胜任做他的合伙人,而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明白我的用处,只是一味偏袒我,所以介绍我去工作。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打心眼里知道过我有多优秀,你根本不认定我存在的属于我的价值,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只需要依赖你的小玩意儿而已。”   冯锡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清境有看得这么清楚,在他思考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清境说的是对的,因为他爱着清境,所以不希望清境去实现属于他的价值,只希望他爱着自己,依赖自己,成为自己的人就够了,别的,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不过,虽然他如此想,但是他此时不能承认这一点,道,“我会这么爱你,自然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我明白你有多好,你不要钻牛角尖好吗。”   清境大大的黑眼睛盯着冯锡,“真的吗?”   冯锡斩钉截铁点头,“是真的。”   清境道,“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86、第八十六章   被人爱着,和受人赏识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而人是这两种感觉都需要的。   冯锡爱着他,而楚慕欣赏他。   清境很明白这件事。   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清境想自己大约也不能安然地和如此优秀的冯锡在一起。   虽然清境总是说冯锡各种不好,但是,他心里也完全明白冯锡有多么优秀。   在一段时间的考虑之后,清境同菲利教授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他转而对理论天文学感兴趣,而不想做飞船方面的研究,以至于他只能非常抱歉地拒绝菲利教授的好心邀请,让他去他的研究室里做研究,而且,他出车祸之后身体一度不好,到了A国恐怕没有办法好好照顾自己,也无法承担高强度的工作,所以只好对菲利教授说抱歉了。   菲利教授收到他的电邮,还很好心地说要为他介绍天文台,和另外的他会感兴趣的好导师,不过清境依然礼貌地拒绝了。   同菲利教授说了这件事,清境一时间根本没有勇气同楚慕说他不出国这件事,反而是楚慕的好友菲利教授给楚慕打了电话,询问他清境的情况,楚慕才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拒绝了去菲利教授那里深造的机会。   楚慕给清境打电话,清境看到是楚慕打来的,当场就心虚不已,甚至不敢接听电话,犹豫了好一阵才接听起来。   楚慕直截了当询问他为什么要拒绝菲利教授那边的邀请。   清境觉得对楚慕非常歉疚,说,“对不起,楚老师,我让你失望了。”   楚慕说,“你真不想去,我并不介意你拒绝,只是,你之前曾经那么期待要去,现在这样拒绝,实在让我想不到原因。你的身体,好好调养了之后不会有问题,再说,你可以明年过去,明年不行可以后年,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拒绝呢。是因为冯锡吗?”   被楚慕一语中的,清境更加窘迫,沉默了一阵才说,“不全是冯锡的原因,楚老师,我不能把这些责任都强加在他的身上,是我自己不想出国了,我不想和他分开两地,距离是感情最大的敌人,楚老师,是我自己更看重我和他的感情……”   楚慕听到他说这些,心里很是失望,不由就带了怒气,道,“清境,你是个男孩子,你怎么能够因为这种原因放弃自己的前程。再说,要是冯锡真正爱你,难道会因为这点距离和分离的时间就和你分开吗?要是他这点时间都不能等,你为他放弃这些根本不值得。”   楚慕不由声音说得很大,清境被他骂得胆颤心惊,“不是,楚老师,不像你想的这样……”   楚慕深吸了口气,“也许我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我真是这样想的。两个人要一直一起生活的话,不可能让一个人总是退让。再说,冯锡一直是个花花公子,名声不好,我实在怀疑他对你的真心……”   清境打断了楚慕接下来的话,反驳他道,“楚老师,他不像你想的这样,他人很好。”   清境的声音急切而信誓旦旦,楚慕因他这话瞬间起了愧疚之心,这样说人的不是,实在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刚才实在太失态了,但是,眼看着清境陷入冯锡的魔爪里去,他又怎么能够默不作声。   他正又要说些什么,没想到清境这边手机居然挂掉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楚慕顿时愣在那里。   冯锡挂断了清境的手机,说,“你声音还没有大好,不要和人说太久话,而且还用这么大声。”   清境抬起头来道,“把手机还给我。”   冯锡道,“不行,你最近都不准用手机。你前两天不是还说和你爸打电话太久以致头疼吗?”   清境道,“我还没有和楚老师把话说完。”   冯锡俯下身在清境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道,“不需要和他说了,他本就对我有偏见,再说,你要是要对他说我的好的话,就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不需要他知道。”   清境皱眉道,“你怎么这样。”   冯锡说,“我们在一起过得好就行了,你何必要让他认同。再说,你只是说,他根本不可能会信的,只能我们一直在一起,过得好好的,用事实说话,他才会相信。”   清境只好不说话了,不过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曾经第一次进楚慕的教研室,楚慕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资料,在和他的一个学生说话。   清境莽莽撞撞,轻轻敲了一下门就推开门进了休息室,然后傻乎乎地问,“我找楚慕楚老师,他是这间吗?”   楚慕朝他看过来,说,“我就是,你是要过来的清境吗?”   这是清境第一次看到楚慕,楚慕穿着简单的条纹衬衫和黑色西裤,长相雅致秀气,给人的感觉温和中带着稳重,又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迷人魅力,十八岁的清境当时就傻眼了,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傻乎乎地说,“我……我就是清境。我想进你的教研室里来,所以……嗯……所以……”   被楚慕平和的目光看过来,清境当场满脸通红。   楚慕当时就起身来,道,“过来坐吧,我先和他把事情说完,就说你的事情,好吗?”   清境赶紧点头说好。   那说不准是一见钟情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是,孺慕之情更多一些,但是,那时候的感觉至今还留在心坎里。   而清境此时告诉自己,他和他一直敬重的楚老师从此只能分道扬镳了。   冯锡收捡了清境的手机还有几本书,放到旁边的书房里去,又回卧室来时,清境自己从床上下来,冯锡赶紧走过去,道,“你小心点。”   清境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闷闷地说,“我知道,我的脚已经没问题了。”   冯锡道,“但是还是要注意才行,来,我扶着你。”   清境被他扶着去阳台,已经到深秋了,外面园子里树叶落光,到处一片萧条之景,阳台上也封上了玻璃,所以才能够保持温暖。   冯锡说,“X市太冷了,过几天,我们去海南好不好?”   清境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嗯,你决定吧。”   【番外卷】   87、番外之工作(一)   清境在家里休养了两年多,冯锡才准许他出门工作。   因和冯锡斗气,他不愿意让冯锡帮忙介绍,而且也不要家里安排,自己去投了简历。找到中科院下面一研究所做物理和数学的交叉学科的研究。   不过这份工作只持续了大半年,就因为和上面大老板理念不合,而且被一个研究生女生强追不舍而借口旧伤复发而辞了职回家吃冯锡。   辞职回家那一天,清境没让司机去研究所接他,而是自己打了车,坐到公园里去,在公园里和几个老大爷下象棋到天黑,清境在养病期间有不少时间研究象棋,所以棋艺已然不凡,这一战,在公园里就出了名。   他下得酣畅淋漓,只觉得把在研究所里憋的鸟气都发泄出来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不过,却也因此忘了冯锡会找他的事。   等还没把手机从包里摸出来,就听到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叫他,“清境!”   清境怔了一下,赶紧抬头,只见冯锡带着两个保镖正走过来,距离他已经不到五米。   清境赶紧讪讪地站起身来,对着他笑,道,“嘿,你来了。”   冯锡已经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道,“怎么打电话给你你不接,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走,回家去。”   清境赶紧给凉亭里围着一圈的老大爷们笑呵呵地点头示意,“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去了。”   几个老大爷都说,“学生娃,还在读书吧,以后不要逃学来这里下棋,周末来,我们都在。”   清境呵呵笑,被冯锡拉走了。   坐进车里,清境看冯锡还臭着一张脸,就伸手故意捏了捏他的脸颊,“笑一个嘛。”   冯锡瞥了他一眼,叹息道,“今天辞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清境转移话题道,“听到刚才那些老爷爷说没有?”   冯锡,“……”   清境笑嘻嘻地道,“他们说我是学生哦,我看起来还很年轻是不是?”   冯锡看着他,清境眼眸清澈,黑白分明,长相稚嫩,所以怎么看怎么学生气,而且因为之前车祸,脸上受了些擦伤,治好之后又做了修容手术,下巴比之前还稍稍尖了一点,于是越发显得稚气,去研究所里工作了,也没多一点成熟,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冯锡自然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只是看他每次都拿这个在自己面前得瑟,而且他故意转移话题,就没好气地道,“是,你永远就是十六岁。”   清境笑着又问,“今天吃什么?”   冯锡捧着他的脸托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危险气息霸道地朝清境扑过去,“今天不吃什么,吃你!”   清境还是笑,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你吃吧。”   冯锡哼了一声,“先说你辞职没和我说这件事吧。”   清境一下子苦了脸,“哎,怎么还提这件事。”   冯锡道,“怎么不提这件事。”   “你不要提嘛,不提又不会死人。”清境说。   冯锡微眯上眼睛盯着清境,“那不提?”   清境被他看得讪讪的,缩了缩脖子,又想捂屁股了,笑道,“那还是提吧。就是不想做了,我就辞职了。”   冯锡说,“当初去找这份工作的时候,你是完全瞒着我的,之前对我怎么保证的,说你非常喜欢这份工作,我不让你去,你就三个月不理我。这才做了半年,就辞职了。”   清境被他说得悻悻的,犹记得当初在冯锡面前赌咒发誓说自己必须去做这份工作的情景,此时只好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要包办我的工作,我想自己去找难道有错吗?要是你不让我辞职,我明天又去求我们主任,让他当我今天递辞职信只是放屁。”   冯锡在心里叹气,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不要辞职,你辞职了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你去那里做研究。只是,你之后要记住这次教训,找工作和找对象一样,必须深思熟虑,不要一时兴致,一会儿闹着要去,没过几天,就觉得不喜欢了。”   清境道,“亏你能说这样的道理,你以前找对象难道不是三心二意。”对上冯锡危险的眼神,清境只好赶紧住了嘴。   冯锡又道,“好了,你看看你之后想做什么,再慢慢找一份你喜欢的工作吧。不过这个过程要和我商量,我不是要管着你,只是多一个人参考,不是更好吗?”   清境赶紧点头,抱着冯锡亲了一口他的脸,“嗯,我知道了。”   冯锡对清境所作的研究方面的东西并不了解,所以最开始也不明白当两个人在研究上的理念不合时会造成的巨大矛盾,他其实已经给清境的上司打过招呼,对方也说会好好照顾清境,所以,在清境说要辞职时,他也是措手不及,清境走了,他才给冯锡打了电话说清境辞职这件事。   说这件事时也很忐忑,毕竟当初是冯锡亲自去找了他,而且说清境是他的爱人,这让清境这位上司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到不知如何对待清境。   虽然在清境在研究所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委屈,但是,在理念上的不合,这是没有办法一个人来迎合另一个人的,清境只好辞职了。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苦闷,但是,毕竟是第一份工作,就以这样的结果结束,清境心里依然是烦闷的,他知道冯锡每天也很多事情很累,自己不应该成为他的包袱,所以并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想自己散散心就会好了,不过,却因为一下子散得太入迷,以至于忘了回家,还让他找了过来,清境心里其实是愧疚的。   清境找第二份工作时,就和冯锡商量了。   清境要进X大里做数学物理与计算机交叉学科的讲师,冯锡也是赞同的,只是因为那个冬天,清境受了冷,身上的旧伤发作,一向对痛觉非常敏感的他,因为全身骨头酸痛和旧伤的刺痛,痛得几度休克过去。   冯锡只好让他放弃了这份工作,带着他去了S城休养。   也许是一直受身体旧伤的折磨,清境的性子倒比之前沉稳了很多。   到了S城,清境住进了之前和冯锡一直住的那栋房子里,房子被重新装修过,地上的地暖让房子里非常暖和,清境到了这里,医生也跟了过来,最开始几天,他只能待在床上,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   因为他犯了病,冯锡只好重新安排了不少工作,在清境身边陪他。   清境用了止痛针,才能够好好睡一觉,冯锡坐在卧室里用笔电处理公务,清境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就抬起了头来,朝清境看过去,清境抬手掀了掀被子,惺忪的睡眼四处望了望。   冯锡放下工作,起身过来俯身吻他的额头,低声问他,“醒了吗?”   “唔。”清境低低应了一声,看了看窗户,窗帘关着,只有沙发边的落地台灯开着,“什么时候了?”   冯锡看了看手表,“才五点零六分。”   “哦。”清境要坐起身来,冯锡赶紧扶着他靠在床头坐好,又问,“膝盖还是痛吗?胸口呢?”   清境抬手抱住冯锡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好多了。你之前不是说这些天都会忙吗?在C城还有一个大项目要做。你要是忙,就不要在这里陪我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这样,年年都如此,过几天就好了。”   冯锡托起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吻了好几下,幽黑的眸子紧盯着清境,说,“胡说什么,再大的项目,也没有你重要,再说,要是一个项目因为缺了我就不能好好运转了,那才是我无能。”   清境笑了笑,脸颊贴上冯锡的脸颊。   冯锡拉过一边的厚睡袍将清境裹住,说,“饿了没有,饿了我让人端饭菜上楼来,你也去洗漱一下,好不好?”   清境想了想,说,“一直在床上好难受,我洗漱了下楼吃吧。”   冯锡将他抱了起来,进洗浴室里去,“那好吧。要是痛,就不要逞强。”   清境忍着腿上的刺痛,说,“才不会逞强。”   到S城来十几天之后,清境又一直在房子里,S城没有X市的寒冷,而且并不潮湿,清境身上的旧伤才慢慢消停下来,他能够稍微出门去活动活动。   冯锡去B城了一趟,坐飞机赶回S城来,吃晚饭时,清境就说,“今天早点睡觉好吗?”   冯锡将大骨汤舀给清境喝,说,“嗯,好。”   要是清境不说,有时候冯锡看文件或者视频会议能够忙到凌晨去。   清境发旧伤,冯锡根本不会放心他一个人洗澡,总是陪着他。   饭后,他押着清境在房子里散步了一阵,医生调好了草药浴的水,冯锡才带着清境去洗澡,清境泡在带着浓浓药味的药水里,冯锡半蹲在浴缸外为他轻柔地擦拭身体,清境道,“我自己来吧。你今天也累了,我自己来就好。”   冯锡对他一笑,“不行,你越是这样体贴我,我越想帮你洗澡。”   清境,“……”   清境抬起手来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唇上亲了亲,嘴里却说,“你好猥琐。”   冯锡,“……”为什么说情话也会被认为猥琐。   清境泡完药浴,又洗了澡,冯锡抱着他上床去,将他裹进被子里,说,“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来。”   清境问,“一会儿是多久?”   冯锡抚摸他的脸颊,“一会儿就是马上。”   清境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的目光里满含期待,冯锡一想,脱了身上的睡袍,钻进了被子里去,抱着清境滑溜溜的身子,吻他的唇。   清境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做爱吧。医生说我没事了。”   冯锡的大手沿着他的背脊抚摸上他的臀部,“真的没事了?”   清境点头,“嗯,没事了。”   冯锡翻身将他虚压在身下,“那我注意一点。”   清境笑望着他,又伸手环住他的颈子,“嗯。”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文完结了,从这一章开始番外,番外时候每天只有一更= =   不过不用觉得少,从明天开始写新文。有愿意看的注意关注专栏,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清境和冯锡这一对,我就不想多说了,什么锅配什么盖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生活往往是这样。   88、番外   番外之工作(二)   也许是经受了太多身体上的疼痛,清境对于性/事上的疼痛便有了更大的忍耐度,不像以前那般总是痛得哭起来。   冯锡极尽体贴,顾及清境身上的伤,不敢稍稍用大一点力气,他还记得清境之前因为身体的疼痛整晚整晚没法睡觉,难受得连哭也哭不出来时候的痛苦。   温暖的被窝,柔软的被褥,清境在极致的快感里失神,抱着冯锡的背,低声呻吟。   实在受不住了,将脚踢出了被窝去,冯锡赶紧将他的脚抓回来,轻柔地抚摸,又用被子盖住,又吻住他的唇,“还好吗?”   清境神色迷离,低低应他,“嗯……”   一场快乐的情/事毕,冯锡去拧了毛巾给清境擦身,清境缩在被子里,冯锡捂着他的小腿,“没有痛吧。”   清境目光柔柔地望着他,“没有。”   之后两人拥在一起睡觉,冯锡在清境的耳边亲吻,清境已经有了朦胧睡意,听到冯锡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回S大去,要不,我们去拜访你的老师吧。”   清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愣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向冯锡,在昏暗的光线里,冯锡的目光深沉却温柔,柔柔地看着他。   清境心里一痛,他知道冯锡是什么都体谅他的,但是,他至今没有勇气回去面对楚慕,总觉得愧对他,因为冯锡,他让楚慕那么失望,他现在又怎么有脸面回去找他,说想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做研究。   清境摇了头,“我不想回去。”   冯锡吻他的额头,“那不想回去就算了吧。你的身体不适合在X市居住,你以后不在X市工作了,好吗?”   清境已经被病痛折磨怕了,道,“嗯,虽然这样,但是不在X市,就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一起。”   冯锡说,“你是想住S城,还是住G城,我把工作地点转移了来陪你就是,不是什么大事。”   清境心想哪里会不是大事,要是冯锡要转移阵地,他手下那么多人,大部分都要跟着转移阵地,这得是多少家庭的事情呢。   清境道,“这样不好吧。”   冯锡道,“没有什么不好。G城更适合你养身体,要不,去G城,怎么样?”   清境赶紧摇头,他父母至今三天两头地闹矛盾,他无论怎么劝也没用,他可不想去G城当炮灰。而且,他在S城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对这里很有感情,就说,“要选的话,就S城吧。”   冯锡说,“嗯,那好。你身体不好,最近不要找工作,等过一阵天气好了,你再考虑去工作,怎么样?”   清境全身软绵绵地,被冯锡搂在怀里,说,“好的,困了,要睡觉。”身体变得这么差,清境有时候挺气闷的,但是,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也就只好忍了。   冯锡忙着他的事业,清境在S城一个二本学校新找了一份教职,不过因为在讲台上讲课时,突然腿痛,且一阵眩晕,在讲台上晕了过去,导致头上撞出一个包,脸颊被擦伤,以此又进了医院,在冯锡的要求下,他只好又辞了职。   脸颊上的伤包了一个月纱布,又过了一个月,伤才彻底好了,因清境不是伤疤体质,便也没有留下疤痕来,算是万幸。   不过,因为这件事,清境便非常气馁了。   虽不至于自怨自艾,但在好几个月之内,都不像之前那么开朗乐观。   冯锡只好劝他,“没关系,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了,人的价值,又不是一定要通过工作才能够体现。”   清境在心里叹气,嘴上却说安慰冯锡的话,“我知道。我明白。”   因为这次的事情,冯锡便不允许清境再做老师了,一直在讲台上讲课,而且很多时候需要站着,清境的腿受过伤,根本坚持不下来,便想让清境去做别的工作。   当然,冯锡心里想的是他一直在家里就好,根本不需要去工作。   清境回家看望父母,因为他一直闲赋在家,父亲便对他的状况不大满意,说,“怎么能够一直让人养着而不去工作。”   清境说,“等翻年了就会再找的。”   清季安就道,“我虽然退了,也有不少老朋友在,找个关系让你进军事科学院吧。”   清境道,“不想去,里面管得太严了。”   清季安生气地说,“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一直这样幼稚,永远也长不大似的。难道真让冯锡一直养着你不成,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和你妈还觉得丢人呢。”   清境咬了咬唇,说,“我知道。”   清季安道,“既然知道,就不要像现在一样闲着,还对工作挑三拣四,哪里有那么多什么都合乎你心意的工作。你先做着,慢慢地,就会喜欢起来的。我当年工作时,分配到单位去,难道还有选择吗?之后还不是一做一辈子。”   清境不想听他唠叨,只是“嗯嗯”两声。   回去和冯锡说了他爸要安排他进军事科学院的事情,冯锡当场就不同意,道,“不行,你进了军事科学院,各方面都要受拘束,而且你身体这么差,怎么胜任得了。”   清境憋着心酸,要哭了,“但是一直这样闲着也不行啊。”   冯锡有太多工作可以安排给清境,只是,又怕伤了清境的自尊心,此时说道,“你哪里是闲着,不是每天都有看书,有了解资讯,再说,你是在养身体,又不是不想去工作。你不要多想了,我去和你爸说清楚,你不能进科学院去。”   冯锡专门去找了清季安,和他说了清境的身体有多差的事,说他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进科学院去做牛做马,因清季安从来就是非常能吃苦的人,对于冯锡的那些说辞并不往心里去,还说,“他就是被惯成了那样子,好逸恶劳,二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儿。什么工作不辛苦,忍一忍就过去了。他是我的儿子,你别把他惯成了什么也不会做的人。”   冯锡当场就动了怒,“伯父,你这样说就太不对了。清境的身体有多差你不体谅也就算了,但是,你让他忍着痛苦去工作,到时候他出了什么事,你不心疼,我会心疼。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也是我的爱人,他跟着我了,以后就是我的,你不要这样管住他,你好好管住你老婆就好。”   于是,冯锡被清季安的拐杖赶出了房子。   冯锡回去之后让清境不要理睬他爸,在又一年春天到来,清境熬过了冬天,便又找到一个大公司里的研究部去做数学和计算机方面的工作,不过过了一阵又被迫辞职了,工作量太大,在冯锡出国去出差了十几天回来,清境因为熬夜而出现头晕状况,冯锡去和他工作的上司做了交涉,让清境被迫辞职了。   冯锡想自己为清境安排职务,不过清境完全不愿意,似乎只要沾上冯锡的光,他就完全不能接受。   冯锡看他苦闷,自然很心疼,带着他出国去旅行了半个月,旅行对清境的状况有些作用,慢慢地,清境也就看开了很多,而且有了灵感,回国后,就向冯锡借了些钱,为着兴趣开始做起数学论坛来。   他想要提供一个集趣味数学和专业数学为一体的大型交流平台。   冯锡看他心情好就觉得万事满意了,自然大力支持,还为他招聘了一个团队,清境这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所在,虽然并无收益。   冯锡的目的便是想把清境拘在家里,现在清境呆在家里忙他的论坛,冯锡也就放心了,之前清境在学校里晕倒,他接到电话,吓得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往医院里赶去。   清境就总有这个本事,让他不断受惊讶,时时刻刻为他担心,而清境犹自毫无自觉,不断要出门工作,以至于他不得不出一些招数,让他没办法找到工作,只能待在家里。   89、番外   番外之再见邵炀(一)   清境虽然经常和他父亲吵架,而且很不乐意回家去受父母的气,但是该回家探望父母的时候,还是会回去。   因为他外公过世,他父母便搬回了T城去住,接了他外婆一起,除了英姨,又请了一个保姆照顾。   清境回去时,便是回T城。   冯锡本是决定要和清境一起去,但是临时有事,只好改了计划,让保镖送了清境先回去,自己忙完了事情再去拜访岳父母。   清境父母是住在新房子里,这还是清境第一次来这里,下了车,保镖提着他的行李,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了他家,敲了门,英姨来开了门,看到清境,就喜笑颜开地说道,“哎呀,总算是到了。我还说你会找不到。”   清境说,“搬家的时候我就该回来的,却没赶到。”   英姨说,“有人帮忙搬,不差你这细胳膊细腿。”   说着,已经把人拉进屋去了,看到清境身后跟着他的两个高壮的保镖,一向见惯大场面的英姨并不以为意,便招呼人进屋,“进来坐吧。”   两人得冯锡的指示,护送清境回家,送回后就要回去,此时被英姨热情邀请,又有清境微笑着请他们入内,便只好进了屋去。   英姨为他们准备了茶点请他们休息,清境则进了为他准备的卧室里去,相对于和冯锡的家里卧室,这里的房间很狭小,清境便有点不习惯,将带给家里人的礼物都拿出来,去敲了书房的门,一会儿,他母亲来开了门,清境进屋之后,看到他父亲在书桌上练书房,母亲应该是在旁边磨墨吧,开了门之后,她便又回到书桌边去了,对清境没有特别热情。   清境对此并不在意,也走过去看,说道,“我回来了。”   清季安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说,“你一个人回来的?”   以前都会有冯锡陪他回来,这次他一个人回来,清季安便觉得有些奇怪。   清境说,“冯锡有事情,明天才过来。这些是我们带的礼物。”   清太太道,“放一边吧。”   虽然礼物都是精心准备的,但是清太太并不大理会,清境也不觉得难受,放到一边小茶几上后,看父母自己有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睬自己,就说,“那我出去了。”   清季安道,“去吧。”   清境便出了房门,被这样冷淡地对待,清境已经习惯了,便也并不介意,又回了客厅里去,两位保镖就起身要告辞了,英姨赶紧给两人准备了点心肉蒲等东西让他们带走,又道谢他们送清境回来。   清境看英姨比清太太像一个家长多了,就走过去拥抱了英姨一下,英姨道,“唉唉,你这孩子,我身上有油烟呢。”   清境笑道,“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做菜。”   保镖走后,清境给冯锡打电话,冯锡就问,“已经安全到家了吧,一切还好吗?”   清境道,“还好啊。”   冯锡问,“你爸妈没有吵架了吧。”   清境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哪次不是今天吵明天好。”   冯锡又说,“明天我就过去,住外面好不好?”   冯锡不大喜欢住清境父母家里,太受拘束。   清境说,“好吧,这里房子太小了。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没有别的空间了。”   冯锡说,“要不,给你爸妈换一套大房子吧。”他觉得也该给清境的父母尽一点孝心,毕竟是两人把清境生下来了,他才能够得到清境。   清境说,“不用了,他们不会接受的,再说,房子也并不小,只是他们认为我并不经常回家,只为我留了一间最小的房子而已。不过,每次回家我几乎不在家里住,他们给我留小房间,也是情理之中。”   冯锡说,“哦,那好吧。我明天就过去陪你。”   两人说完电话,清境就去厨房为英姨帮厨,晚饭后,清父和清太太出门散步去了,英姨就拉着清境到自己房间里,和清境说,“以前的那位邵司令家里也是在这里买的房子,我上次买菜的时候,遇到了邵太太,但是没有和将军太太说这件事。”   清境略微惊讶,“是邵炀的爸爸妈妈吗?”   英姨点头,道,“不是他们是谁?之前出了你的事情,将军和太太已经没有和邵司令他们联系了。将军很生邵炀的气。”   清境对这个倒是知道的,而且知道邵炀因为出了那件事后来就提前转业了,后来听说开了一个金融公司,好像发展还不错,最近又在捣鼓别的生意,因为清境没有太过关注他,便也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样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两人已经五六年间没有见面,此时清境不断工作不如意,便也没有精力来关注别人,而且邵炀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两人没有联系也是情理之中。   英姨这样说,清境知道她必定是有什么事,就问,“他们具体住哪里呢?”   英姨道,“就在隔壁的那栋楼,十三层A,邵太太请我去喝过茶。”   清境知道英姨曾经受过邵太太的恩惠,英姨是特别记恩的人,一定都记在心里想着如何报答。   英姨又说,“邵司令和邵太太都老了哦,比以前老了很多了,都说邵炀很少回家,而且,都说对不住你,要是你去看看他们,也算一件好事。”   清境想了想,就说,“爸妈反正不在,我现在又没事情做,就过去拜访他们吧。”   英姨笑了,道,“来,把我做的烤馅饼和卤鸡爪带一些过去。”   “哦,好吧。”清境应着,又去找了家里放着不用的补品,在英姨的指点下,过去隔壁楼看邵炀的父母。   到了十三楼A,清境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看到清境,对方就愣住了,清境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邵炀会在家。毕竟刚才英姨还说邵炀很少回来。   清境干笑了一声,说,“知道你爸妈住在这里,我们家就在隔壁楼,我就过来看看叔叔阿姨。”   邵炀要比之五六年前要老成很多了,还是和以前那么一样壮,但是眉宇间已经印上了更多的沉着,也隐隐含着阅世的沧桑。   他对着清境,时光似乎并没有在清境身上留下影子,他还是那副稚嫩的模样,只是要比记忆中的样子消瘦了,虽瘦了,却也是瘦不露骨,所以还是嫩嫩的少年模样,目光清澈,神色之间带着一点惊讶。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就如年轻时候的清太太那样,让人目光放在他身上就转不开。要说他身上最大的变化,那么便是少了以前的跳脱和活泼,多了沉稳和淡定,已经是个大人了。   邵炀对着他也笑了,打开门,请他进屋,说,“进来坐吧,我爸妈在看电视。”   虽然是同一个小区,却是不同的户型,邵家的房子要小不少,门厅后面就是客厅。   邵太太在说道,“邵炀,是谁来了?”   邵炀笑着带了清境进去,“是清境。”   因正值秋季,清境只穿了一件厚蓝色条纹衬衫,加了一件薄外套,□穿着牛仔裤,简单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干净而清透,如水一般。   他到了客厅,邵炀父母都看过来,邵太太赶紧起了身,过来拉住他,道,“哎呀,是清境呢,好多年没见了吧,居然长成这么……这么……俊的人了。简直和小茹年轻时候一个样子了。”   大约本来是想说漂亮吧,总算转成“俊”这个词,小茹正是清境的母亲。   清境笑道,“阿姨,很久不见了,知道你们住这里,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说着,把提着的礼物递过去,有补品,还有英姨让带来的点心,说,“这是英姨准备的,趁热可以吃。”   邵太太一边说着太客气,一边把东西交给保姆,又拉着清境去坐在沙发上,和他说话。   邵司令则比以前真老了太多了,在清境的印象里,邵司令应该是个大嗓门,总是沉着一张脸,硬朗而有气魄,现在的他却满头白发了,变得慈祥很多。   邵炀坐在一边陪着,邵家应该是知道邵炀喜欢清境的,而且当年的事情,是邵炀的错,清境帮他开脱了罪责。   清境说了不少客气话,邵炀目光几乎都放在清境身上,虽然过了那多年,此时见到他,才发现对他的感情一如当年深刻,但是,这样的感情却只能压抑着,他突然问清境,“你之前有出车祸,没有什么事了吧。”   邵太太想到这一茬,也赶紧问,“是啊,没什么事了吧。”   虽然后遗症不少,但是清境只是摇头,笑着道,“早好了,没什么事。”   邵太太又问,“现在你在哪里工作呢,工作怎么样?”   说到这个就是清境的伤,心里很苦闷,脸上却要保持笑容,“因为身体不好,之前才刚刚辞了一份大学教职。还没有找下一份工作。”   邵家都有些惊讶,知道是车祸的后遗症,便也不好再多问,邵司令说,“你身体不好,从小就不像邵炀他们这些胡打海摔的,工作不如意,不用太忍着,再换换也行,反正还年轻,要是实在不行,让邵炀给介绍一个清闲的工作吧。”   清境还没有回答,邵太太已经说道,“清境他是数学博士呢,邵炀能够给他介绍什么相应的工作,你真是老糊涂了。”   邵司令不再说话,邵炀则道,“我单独和清境说几句吧。”   现在是邵炀养着家,所以在家里有发言权,邵太太没再多说,放清境跟着邵炀去了一边书房里。   听邵太太刚才的话,虽然清境的确丝毫没有要让邵炀帮忙介绍工作的意思,但是邵太太反应那么大,大约是不希望邵炀和自己有过多牵扯吧。   90、番外   番外之再见邵炀(二)   清境并不是扭捏的人,虽然和邵炀之间在以前发生过不少事,但是时间已过,他也不想纠结着前事不放。   此时对着邵炀也很坦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反而是邵炀心里些微扭捏,不过在面上也并不表现出来。   这几年的摸爬滚打,艰辛打拼,让他已然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够很好地把自己的所有心事掩藏起来。   清境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下,邵炀出门去端了茶进来,放在清境面前,说,“喝茶吧。”   “哦。”清境端了茶杯,又问,“这几年,你还好吧?”   邵炀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道,“嗯,还行。你呢?”   清境笑了笑,“也还行。”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邵炀说,“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歉和道谢。”   清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便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用一直记挂在心里。”   邵炀看着清境,清境眉目清秀间带着一抹艳色,他一阵欲言又止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他对你好吗?”   清境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嗯,很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邵炀坐得很端正,突然说道,“我一直没有谈朋友。”   “啊?”清境愣了一下。   邵炀目光殷切地看着清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等你。以前说过这句话,现在还是作数。”   清境不由心里有一丝难过,真正爱过一个人之后,他是能够理解邵炀的痛苦的,不由垂了头,然后才慢慢说道,“你……你不要记着我,去找别人吧。我已经有冯锡了,我很爱他,不会愿意再和别的人在一起。”   邵炀沉默着不再说话,清境抬头看着他,目光清明,邵炀完全明白,清境对自己没有丝毫爱情的事情。   邵炀又问,“你父母同意你们了吗?”   清境毫不迟疑地点了头,“是的。”虽然他父母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冯锡是他男朋友这件事,不过也没有彻底闹翻,所以清境也就认定为他父母是已经接受这件事了。   邵炀看着清境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凄凉,还有燃烧着的浓浓的爱意,不见到清境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还爱他,看到他了,才发现心意从来没变。   邵炀说,“能够拥抱你一下吗?”   清境愣了一下,起了身,走过来突然抱住邵炀的肩膀,说,“好好去找别人吧,你的缘分在别人身上。”   邵炀要反身抱住他的时候,清境已经退开了,看了看手表,说,“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去了,有些事情。”   邵炀道,“再坐一阵吧。”   清境笑道,“不了。”   要离开时,邵炀父母都来送了,送他到电梯,清境对他们挥手,“别送了,一截路而已。”   清境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邵炀和他父母的面孔在电梯后消失,清境一晃神,从他们已然铭刻了时光痕迹的身上,才恍然想起自己和冯锡在一起,已经六七年之久了。   第二天,冯锡的飞机中午十二点多到,他说了让清境不要去接他,清境在家里也无事可做,便没有听他的话,自己开了车去机场接他。   开车到半路,曾经受伤的腿突然刺痛起来,差点把车开下了高架桥,心惊肉跳地停了车,休息了一阵,才继续上路。   于是在机场里接到冯锡的时候,清境面孔犹然苍白,冯锡从贵宾通道里出来,手里还握着电话,看到清境坐在一边等候沙发里,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说,“怎么这么冷。”   清境朝他伸手,“腿上有点疼。”   冯锡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摸他的腿,道,“说了让你不要来,你偏偏不听话。”   清境忍着难受笑了笑,“在家也没事,而且出门的时候腿没痛。”   冯锡道,“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你还自己开车,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清境道,“下次不了。”   冯锡摸到清境的腿也有点发凉,就丝毫没有顾忌地在他身边半跪下来,捂着他的腿,“这样好些吗?”   从贵宾通道里出来的虽然没有几个人,但是看到冯锡和清境这一幕,却都侧目来看,清境觉得不大好意思,说,“已经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冯锡起身,将清境半扶半抱起来,“走吧。”   冯锡带着清境先去了下榻的宾馆,这才在保镖开车的情况下,和清境一起回岳父母家里。   在车里,冯锡就一直问清境,“伤处真没有事?我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清境道,“真没事,是要下雨了,所以腿痛。”   冯锡又摸了摸他的胸口,“胸口上没有痛吧?”   清境摇摇头,“还好,我穿得暖。”   冯锡说,“这边要下雨了,我们住到明天就回S城去,怎么样?”   清境道,“好吧。”   冯锡去拜访了清境的父母,清境父母没有特别的表示,因为次次都是如此,冯锡便也已经习以为常。   相反英姨对冯锡很热情,把他当成他亲姑爷对待,午饭后,清父和清太太有事情要出门,去疗养院里接清境的外婆回来,清境本说他也要去,清太太就说,“要下雨了,你出门,旧伤会发作,就别去了。”   清境没想到他母亲虽然什么都对他不在意,却记得这些事情,心里也就生出了感动,应了之后就没去。   清境坐在客厅里陪着英姨剥虾,手里戴着手套,剥得很专心,英姨说他,“你自己和冯先生去玩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清境说,“我喜欢做这些,你不要赶我走。”   冯锡坐在另一边翻看一本地理杂志,抬起头来看了清境一眼,没有说话,本也劝过清境,但清境执意要做,他也就只好算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家里小保姆开车送清父清太太去了,冯锡一个人闲坐着,只好亲自去开了门。   对上门外的邵炀,他一愣,瞬间恢复了沉着冷静,面无表情地说,“你好。”   邵炀看到他也是一愣,对他点了一下头,也许是知道清境这么多年一直和冯锡在一起,他对冯锡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敌意,毕竟是发小的爱人,即使发小是他的暗恋对象,他对他也更多了尊重,而少了最初的不服气。   清境在房间里问,“冯锡,是谁来了?”   冯锡说,“不认识。”   邵炀,“……”   清境只好摘了手上的手套起身来看,看到是邵炀,就惊讶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邵炀说,“我看到你爸妈出门去了。”   清境,“……”   英姨也起身来,“是邵炀啊,快来坐。”   虽然邵炀已经承认了冯锡作为清境的爱人的存在,但是冯锡对他可没有好感,于是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清境坐在冯锡的旁边,看邵炀和英姨说话,就把唇凑到冯锡的耳边去小声道,“干嘛板着脸。”   冯锡说,“情敌来了,我还要给他好脸色看吗?”   清境一愣,然后就笑了,因邵炀看过来,只好不再和冯锡说悄悄话。   邵炀并没有坐太久,说了些客套话就说要走了,英姨留他道,“吃了晚饭再走吧。这是冯先生专门让人送来的马来西亚大虾,自己剥壳晚上做着吃,你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邵炀道,“我是三点多的飞机,走之前来看看清境,现在必须得走了。”   英姨很失望,但是也只得起身,和清境一起送了他离开。   清境送了邵炀走后,进客厅里来,发现冯锡已经不在了,只好去找他,发现他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因为房间小,没有椅子,他只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境走过去低头好笑地看他,道,“哎,你这是在吃醋吗?”   冯锡伸手搂住他的腰,“知道我在吃醋还和那个邵炀说话那么亲密。”   清境被他搂着坐在他的腿上,道,“我哪里有和他亲密说话,再说,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说话能有什么?”   冯锡说,“可是他喜欢你啊。”   清境好笑地在冯锡的耳边亲吻,“我又不喜欢他。”   冯锡抱着他,在他的颈子上轻嗅着啄吻,低声道,“哎,为什么我们不是发小呢。”   清境好笑地说,“你比我大七八岁好不好,还发小。”   被冯锡不满地在他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清境笑着赶紧躲。   晚饭后,冯锡带着清境和清家人辞行,T城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清境的身体会很不舒服,冯锡就说,“我们明天一早就回S城去了,这里下雨清境身体不好,明天就不来辞行了,伯父伯母,外婆,英姐,你们保重。”   清太太说,“你们走吧。”   清父说,“清境,你好好找个工作做着。”   清境外婆因为没了老伴,身体就一直不好,而且精神有些呆愣,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神采,没有应冯锡,是英姨送了他们出门,让两人经常回来。   在宾馆里,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这个声音对于别人来说,是宁静的音乐,但是冯锡却丝毫不喜欢,泡了热水澡,他把清境裹在被子里抱上床,睡觉时则双腿夹在清境的腿为他取暖,清境腿隐隐作痛,整个身子蜷缩在冯锡怀里,冯锡很惆怅地说,“就没有一个地方不下雨么?”   清境笑道,“撒哈拉沙漠吧。”   冯锡的手指从清境的脸颊上滑过,“就知道开玩笑。”   清境道,“我其实没什么事,你别想多了。明天就回S城去了,没事的。”   冯锡说,“S城也要下雨了,我看了天气预报,全国都下雨,我们去澳洲度假一阵子吧。”   清境,“……”   91、番外   番外之冯锡的求婚   冯锡看和清境的关系稳定了,就想求婚办个事好了。   第一次求婚时,是清境伤刚好没多久,虽然身体上伤好了,但是声带还没有完全恢复,声音比之前要低沉一些。   那天,清境正好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冯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夕阳如火,火光烧得半边天通红,是S城少见的火烧云,非常漂亮。   清境的面孔在绚烂的夕阳里呈现一种剔透的感觉,就如同水晶所雕的艺术品一般。   冯锡一时没有忍住,说道,“清境,我们结婚吧。”   清境看书太专注,根本没有听到,冯锡只好又说了一遍,“清境,我们结婚吧。”   清境这才听到了他在说话,抬起头来,愣愣看着他,“嗯,冯锡,你在找我说话吗?你说什么?”   冯锡一时也呆愣住了,居然要让他说第三遍吗?   于是说道,“嗯,没什么。你要吃水果吗?我让人端果盘来。”   清境继续埋下头看书,“哦,我不吃。”   第二次求婚,冯锡有做了准备,他定制了求婚戒指,趁着七夕之夜,先是带着清境去吃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又带他回了家,家里布置得非常浪漫,玫瑰花,红酒,家里的佣人也都打发出去了。   但是,因为找工作被拒,清境心情不好,回到家,看到家里弄成这副样子,就兴致缺缺地说,“今天没心情做,你不要趁着节日就老想着那方面的事情行不行!”   冯锡被他打击得非常无语,戒指握在手心里也没能拿出来,只好算了。   第三次求婚,他就没有等到节日,正好又是趁着清境找了一家公司里的工作,心情不错,他以清境找到工作为由,带着他浪漫地吃了晚餐,回家之后,清境又去泡了药浴,冯锡扶着洗完澡的清境穿好睡衣又坐到了卧室里的沙发上,冯锡一边为清境擦着头发,一边说道,“有个东西要给你。”   清境昏昏欲睡,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声音带着慵懒,性感撩人,“什么东西?”   冯锡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亲昵里带着深深爱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结果,清境直接靠在他身上睡过去了,冯锡不忍心将他吵醒,只好抱着他上了床,让他继续睡觉。   他什么事也没法做,也陪着清境睡下了,半夜清境醒过来,去卫生间后爬回床上,冯锡一向警醒,清境下床时,他便醒了,此时搂着清境继续要睡,清境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记得睡之前,你说有个东西要给我,什么东西?”   冯锡这下来了精神,从床头柜里把戒指盒子拿过来,正要说求婚的话,清境已经自己拿过了戒指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两枚设计精美的对戒,并不是一般铂金的璀璨夺目,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别的金属,戒指带着一丝暗沉的黑色,显得沉着稳重,但是戒指里面两人的名字刻印却流动着金光,非常漂亮。   清境看到,就对冯锡笑了,把自己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取下来,自己将小的那枚新戒指戴上,说,“我最近手指不知怎么细了一些,正觉得这枚戒指戴着有一点松,要和你说这件事,你就买了新戒指了。”   说着,戴上新戒指后,又抱着冯锡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鼻尖和嘴唇。拿出那枚大一点的戒指,要给冯锡戴上,说,“来吧,我给你戴上。”   冯锡的心已经怄得要吐血,不过是因为刚睡醒稍稍迟钝了一点,就被清境抢占先机,让他的求婚再次泡了汤。   冯锡只好想,反正两人已经在一起,求婚不急这一时,再说吧。   于是由着清境那软软的手托着自己的手,将他手指上的旧戒指摘下来,换上新戒指为他戴上。   戴上后,清境还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抬起头来对冯锡笑,又吻他的脸颊,“很好看。”   冯锡也拥抱住了清境,在他的耳朵上亲吻,又吻上他的脸颊,说,“嗯,我爱你。”   清境笑起来,和冯锡交换了一个吻,道,“我也是。睡吧。”   将旧戒指放进盒子里,然后放在床头柜上,拉着冯锡躺下了。   冯锡抚摸着清境的手指,又亲昵地吻了他的头,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再一次求婚,冯锡计划得非常郑重。   清境和冯锡的朋友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也完全不会在意冯锡的工作,这样的相处,比起一般的夫妻,自然是非常随性的。   而冯锡也没想过,清境和自己在一起,会成为贤内助这种事,甚至清境距离当家主母的形象,那是十万八千里,山无棱,天地合,也没有可能。   而且清境并不喜欢应酬,所以冯锡也没有起过要带着清境应酬朋友的心思,只要清境在自己身边就好,甚至他更乐意清境待在家里,藏起来,是自己一个人的。   但是这次求婚,冯锡却有心让自己的朋友们做见证。   他觉得这样的情况下,清境大约是不会用什么办法打岔开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俱乐部里,冯锡的一大帮朋友为他庆生,冯锡准备了玫瑰和戒指,打算在喝了香槟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对清境求婚。   没想到清境一去就被林啸拉去说话,然后筛了一杯鸡尾酒给他,因酒调得香甜无比,清境毫无防备,当成饮料喝了。   一会儿之后,他就晕晕乎乎地过去拉着冯锡,冯锡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很是着急,然后马上明白他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清,直接晕乎地睡过去了。   冯锡只好抱了他去一间卧室里,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睡觉。   冯锡坐在床沿看着他,简直想要去抽给清境喝酒的林啸几鞭子。   而林啸毫无自知,还说,“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一喝酒就能醉倒。”   冯锡只能安慰自己说,是时机未到,再等等吧。   92、番外之误会(一)   爱情长跑十年之久,还未娶得佳人,冯锡对此有点着急了。   但是每次向清境求婚,都被岔开,若只一两次,冯锡还会认为是巧合,若是数次如此,冯锡就不得不怀疑是清境故意这样做了。   难道清境这么多年依然不想和他结婚吗?   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冯锡一时给不出答案。   清境面上看着优雅而清新脱俗,骨子里其实是个缺根筋,冯锡不会不明白这件事,所以清境是真的每次在他求婚的时候不明其意而无意岔开也有可能。   为了确定清境的心意,趁着清境有闲暇,而且身体也比较好,冯锡就带了清境到法国去购物,要说,冯锡和清境都是不爱逛街的,所以只是草草逛了几个感兴趣的店子,清境就在屋子里呆着不愿意出门了。   坐在阳台上喝着果汁,初秋时节,风光正好,清境身体又不犯痛,所以他心情不错。   裁缝进来给量体,先给冯锡量了,冯锡就过来叫清境,“来量一量身。”   清境不愿意起身,说,“你知道我讨厌穿正装,就不要做给我了吧。做给我我也不会穿的。”   冯锡只好走到他的身边把他手里的果汁杯子拿过去放在小圆桌上,然后把他人拉起来,“会有需要穿的场合,来,量身。”   清境很不情愿,但是只得被冯锡又拉又搂地弄进了屋,客厅宽大,装潢奢华贵气,这是冯家的房子,冯锡的后母经常会来这里住,不过,这些日子没有,冯锡就正好带了清境住进来。   裁缝非常有礼,清境虽然和冯锡闹,但在外人面前,却很有礼貌和教养,不再像只蛇一样软骨头,而是站得直直的,让裁缝和他助手量身。   冯锡站在旁边,说清境所要正装的样式,以及要三套的问题。   清境听不懂法语,只是听到冯锡和裁缝叽里咕噜地说话,不满意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裁缝似乎是要和清境说英语,冯锡已经抬了一下手,示意裁缝不要说。   裁缝只好对清境笑了笑,似乎是表示歉意。   冯锡对清境说,“没什么,就说让将你的衣服做得稍微宽大一点,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束缚了。”   清境这下又不满了,“那我穿着岂不是像穿一只麻袋。”   冯锡想象着清境身上只穿一件袋子的情形,不免脑补过度,简直要流鼻血,适时控制住,道,“不会的,到时候衣服做好了还会修改,你自己看吧。”   清境道,“我根本不需要什么正装,又不会出席穿正装的活动。”   冯锡说,“你的论坛不是要去A国开会吗,正好穿来出席会议。”   清境一边任由裁缝量腰,一边道,“根本不用,大家都会穿着很随便,穿拖鞋也没关系。我穿正装去才会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冯锡便无话可说了,清境则道,“要做成黑色的西服也没有关系,这样可以去参加吊唁,穿着黑色西服比较庄重。”   冯锡,“……”   冯锡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和清境讨论这个,因为不会有结果。   从法国回国,清境就去A国参加了一个数学论坛会议,甚至见到了之前在网络上神交已久的年轻天才,一个叫阿伦的美国男人。   清境本应该在五天后就回国,却在那里逗留了八天之久,原因是阿伦请他做客。   清境知道把这件事告诉冯锡,冯锡必定吃醋,而且会勒令他赶紧回去,因此清境就隐瞒了事情真相不报。   不过冯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清境的情况,直接飞到A国去将清境押回了国。   清境俊美的模样在会议上便非常出色,很多人都对他印象深刻,而被称为天才的阿伦,也直接赞美过清境,说他像春日里的百花精灵一般美好。   清境自然把这种话当成外国人的过分热情不在意,而经过别人转述告诉冯锡之后,冯锡就醋意大发了。   冯锡带清境去乘机回国时,阿伦还来送行了。   清境没说冯锡是他的男朋友,只说是他的表哥。   要进检票口的时候,阿伦向清境伸手要拥抱,说,“我的朋友,下次我一定到中国去见你。”   清境要和他来个拥抱,直接被冯锡拉开了。   冯锡对阿伦说,“欢迎你来。”   阿伦对着他点点头,只看向清境,清境看冯锡已经非常不高兴,只好对阿伦说道,“我们走了,下次见。”   冯锡带着清境进了贵宾检票口,阿伦依然没有离开,还在热情地对着清境挥手,清境也要对他挥一挥手,手已经被冯锡抓住了。   在飞机上,两人就开始吵架。   清境道,“我从来不会干涉你和你的朋友们的交往,你为什么要干涉我。”   两人乘坐的VIP舱里,两人的座位连在一起,又有一道门可以隔离外界,位置宽阔舒适而豪华,冯锡并不想和清境吵架,只是又觉得他太过了,趁着他不在就勾引一群狂蜂浪蝶,冯锡压抑着怒火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正常的交往,但是,你和你的这种朋友是吗?”   清境愣了一下,“我和我的朋友怎么就不是了?”   冯锡说,“正常的朋友会说,我的美人,宝贝,你真是一朵美丽的郁金香……这些这么恶心的形容词来称呼你吗?”   清境虽然也觉得阿伦说话很煽情而奇怪,但是,这是人的语言习惯,他能够怎么样。   清境拧着秀眉,道,“那只是他的语言习惯,根本不代表什么?”   冯锡怒了,眼神深沉,因为飞机已经飞行平稳,他直接解了安全带,侧身过去撑在清境身上,俯身居高临下注视着他,“我还没有这么叫你呢,他凭什么!”   清境咬了咬下唇,“你太无理取闹了吧。”   冯锡低下头去咬了他的嘴唇一下,声音非常危险,“宝贝,是谁无理取闹,是你是我?不同我说,你就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在一起,还去他家做客?”   清境皱眉道,“不要这样叫我,我起鸡皮疙瘩。”   冯锡道,“他这样叫你,你安然接受?”   清境道,“他是叫我honey。”   冯锡盯着他,说,“那我也叫你honey。”   冯锡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是很好听的声音,这样叫他又深情款款,不过清境依然身子抖了一抖,撇嘴道,“好恶心。”   冯锡,“……”   下飞机时,清境精神不佳,被冯锡牵着手出机场,虽然在飞机上才吵过架,不过清境是烦恼忘得很快的人,此时已经不和冯锡记仇,上车回住处时,他已经靠在冯锡怀里睡过去了。   冯锡低头看他的睡颜,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说,“一刻不看着你,你就勾人别人。”   清境自然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要是听到,定然又和他闹起来了。   清境回到家,也许是在飞机上时间太久,他身体就不大舒服,如此缠缠绵绵又难受了好几天,才渐渐恢复过来。   冯锡看他身体不好,自然百般体谅疼惜他,之前阿伦的事情,也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又过了几日,清境接到阿伦的电话,说他已经在S市的机场,他哈哈笑着道,“我来找你了。”   清境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不过却礼貌地说道,“你过来旅行吗?有安排好住处吗?”   阿伦说,“如果能够借住到你家,那就太好了。”   清境,“……”   清境心想你要是住到我家里来,冯锡肯定会把你生吞活剥了的。   说道,“哦,那我马上为你安排住处。”   93、番外之误会(二)   阿伦在大学里做研究,在清境所研究的领域很有名气,所以清境才认识了他,因为是以研究相认识,所以总觉得非常亲切。   而且阿伦是个开朗且不大懂世事的大男生,才只有是二十四岁,清境便也愿意去多照顾他。   清境为阿伦在宾馆里订好了房间,而且让阿伦直接打车到宾馆门口,清境坐了车去宾馆里等他,没等太久,阿伦就来了,在大厅里,清境坐在茶室,通过玻璃墙看到他,就起身过去,阿伦目光四处找人,很快也看到了清境。   他把手里的行李包一扔,就跑过来一把将清境抱住了。   清境有点发懵,已经被高大的阿伦抱了起来,在大厅里转了两圈,阿伦还亲了清境的脸颊,哈哈笑着说,“嘿,我的美人,又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想你。”   清境,“……”   清境总算是挣脱了他的束缚,肃容道,“不要这样对我。你没看到大家都对我们侧目了吗?”   阿伦看了看四周,并不以为意,依然对着他开朗地笑。   清境盯着他那没有刮的络腮胡子,明明只有二十四岁,看起来倒像四十二岁了。   清境说,“你怎么不刮刮胡子。”   阿伦不好意思地道,“忘了。”   清境,“……”   清境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语的人,说,“好了,去登记入住吧。”   阿伦看看前台,“难道不是去住你家吗?”   清境摇摇头,“不好意思,你知道中国的房子一向非常紧缺,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阿伦不拘小节地道,“我可以住客厅。”   清境心想你要是去住客厅,冯锡会让人把你大卸八块的,道,“我家里没有客厅,赶紧,去登记入住。”   阿伦只好去登记入住了,被服务小姐带着进了房间,清境跟在旁边,询问阿伦的行程安排。   阿伦大方地说,“我就是来看你的。顺带旅游几天,你能一直陪着我吗?你知道我不会中文。”   清境道,“几天到底是几天呢?在中国不会中文没关系,大家都会说英文。”   阿伦很震惊,“真的。”   清境做了个我没有骗你的手势,阿伦又说,“你愿意陪我几天,我就在这里住几天。周围有什么值得旅行的地方吗?”   清境心想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总让我陪着,道,“我恐怕不能一直陪着你,我家里有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要是不陪你,我找别人陪你旅行也行。”又把周围可看的地方说了,重点介绍了长夏,道,“坐车两个小时就能够到,那里山里有很多茶园,山下有古镇,山清水秀,可以在古镇上住下,很安静。”   阿伦道,“你愿意陪我去住下吗?”   清境心想你怎么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呢,道,“恐怕会没有时间。”   阿伦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他,这样一个面相四十二岁的人做出孩子表情盯着自己,清境觉得太有违和感了,道,“再说吧。你收拾好了,我带你去吃晚饭。”   阿伦这才又笑了,“哦,好。”   清境去给在出差的冯锡打了电话,说,“我晚上不会回家里吃,在外面和一个朋友吃饭。你那边忙吗?注意好好吃饭。”   冯锡很感动他的问候,说,“是和哪个朋友一起?这边不忙,一会儿也和几个朋友去吃饭。”   清境说,“那你要少喝酒,最好不要喝酒。”   冯锡笑了,“我知道。”   清境说,“是一个从美国回来的普通朋友,好了,我挂电话了,等晚上回去了再和你讲。”   清境先挂了电话,冯锡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清境的师弟师兄回国来了,找他吃饭。   应阿伦的要求,要吃中国餐,清境带他去吃了一家广东菜,阿伦一直赞叹味道好,虽然他用筷子很蹩脚,吃饭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清境被他逗笑好几次。   也许是想到阿伦太小了,足足比他小了十岁,所以清境也没有去想阿伦对自己的用心,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看待。   清境想到自己没有特别的事情,第二天就陪了阿伦去长夏玩,阿伦把胡子刮掉了,这下要显得年轻得多,虽然显得年轻了,但看起来依然不像二十四岁,而是像三十岁。   清境反而更像二十四岁的人。   清境在长夏茶庄古镇里定了宾馆,本只是让阿伦在这里住下感受中国文化,去了之后,看到宾馆楼下就是从小溪里流过的清澈的水流,秋季的桂花开得好,到处都是桂花的香味,于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离开了,也在宾馆里定了一间房,自己也住下了,还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他在外面住一晚,让不要和冯锡说。   家里也知道冯锡把清境管得紧,而且毕竟清境在家时间更多,属于当家主母的角色,家里管家佣人便也和他更亲近了些,会帮他瞒着冯锡一些事情。   这也是清境和冯锡交往这么长久积累起来的威信吧。   清境陪着阿伦逛古镇,阿伦对什么都感觉神秘,让清境不得不想他果真还是个孩子呢,之后阿伦又要去酒吧,清境只好陪他去了,阿伦点了酒,清境只喝奶茶,因为阿伦对酒吧里面的驻唱美女指指点点,美女的拥趸最后差点对阿伦动之以拳脚,清境只好赶紧把阿伦拉走了。   回了宾馆,清境就说,“我要早点睡觉了,你请自便吧。”   阿伦太过好动,让清境已经生了气,阿伦也感受出来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不能评论的,你生气了吗?”   清境道,“生气倒不至于,我累了,想休息了。”   “哦,好吧,我陪你。”阿伦这样说着,要和清境一起进他的房间,清境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阿伦对他笑得非常真诚,进清境的房间后,就伸手拥抱住他,“其实,我爱你,我过来是专门来追求你的。”   清境,“……”   清境正要拒绝阿伦,而且让他把自己放开,就听到门口一声愤怒的大喝,“你们在做什么?”   清境一愣,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冯锡。   冯锡怒火冲天,冲过去就给了阿伦一拳,把他打得摔倒在地,然后又把呆愣住的清境拉到自己怀里来,清境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是在K城吗?”   冯锡怒不可遏,道,“我不能回来吗?趁着我不在,你就和人幽会是不是?”   清境茫然地看着他,冯锡已经对跟过来的两个保镖下令,“把他给我制住。”   阿伦是个单纯的书生,哪里是保镖的对手,刚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被左右制住了。   阿伦朝清境喊道,“清,这是怎么回事?”   冯锡对阿伦沉声道,“他是我的老婆,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你的手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境推了推冯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乱想什么。”   冯锡道,“是我乱想吗,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清境蹙眉道,“我对他没有一点意思,而且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和一个孩子生什么气呢。”   “孩子?”冯锡冷笑一声,“像他,估计十二三岁就对着讲台上的老师打飞机了吧。”   清境不高兴地要推开他,“你能不能文明一点。”   冯锡是兴高采烈地从K城赶回来,要给清境一个惊喜,没想到回到家,却发现人不在,管家战战兢兢和他说清境住到长夏来了,说是喜欢这里的风景,要在这里住。   冯锡查得到清境的手机定位,马上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幅场景,他简直要气得把阿伦给非人道主义毁灭了。   94、番外之误会(三)   清境被冯锡强制性地带回了家,而阿伦则被强制性地遣送回了国。   回家的路上,清境就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憋闷难受,他和阿伦在一起玩,的确是没有想过阿伦对他有不一般的感情的,毕竟阿伦比他小了十岁,年龄差距摆在那里,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长辈在看,要是知道阿伦对他有这种心思,他一定不会和他过多接触,对于此,清境觉得的确有点对不住冯锡,但是,冯锡霸道成性,如此强制性地对他,也让他生气。   回到家,下车的时候,清境才和同样生气不已的冯锡说话,却是问,“你要把阿伦怎么样?你千万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冯锡气得要命,忍无可忍了,眼睛黑沉地盯着清境,“不是说只是普通朋友吗,我把他沉了江,又怎么样?”   清境瞪大了眼睛,抿着唇,很是恼怒的样子,在门口就和冯锡吵起来,“你最好不要流氓行为,你真把他沉江,这是犯罪,会成为国际问题的。再说,都是你胡思乱想,我和他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且,他比我小了十岁,我怎么会对他产生感情。”   冯锡黑着脸怒道,“要是不是小了十岁,就可以吗?”   清境气急了,简直想给冯锡一巴掌,“你不要含血喷人,简直是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按照你的意思,我只能每天在家里待着了,出门见个人就不行,出去住几天就不行了,是不是?”   冯锡把清境的胳膊拉着,把他往房间里拉,家里的佣人们看两人吵架,是不敢上前拉架的,都躲起来了,不敢多看多听。   冯锡冷声道,“我之前可没有限制过你,不过你这样,我看还是限制你好了!”   清境要把他推开,“你敢!”   冯锡将他抱了起来,把他往楼上抱,“你觉得我不敢吗?”   清境抬手打他的背,“放我下来。”   冯锡根本不理睬他,直接把他抱进了卧室里去,清境踢着腿,“放我下来!”   冯锡一把将他扔进了宽大的沙发,清境摔得头晕眼花,冯锡已经伸手将他的鞋子拽了下来,又直接脱他的裤子,清境大叫着,“你滚开!”   冯锡坐在沙发上,俯下身就堵住了他的嘴,又啃又咬,清境感受着他的激烈而愤怒的吻,要呼吸不过来,又被他脱了裤子,下身一阵凉飕飕,非常难受,伸手不断推打他,要转开头不让他吻自己,冯锡抬腿直接压住了他的腿,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张开了嘴,舌头长驱直入,勾着清境的舌头深吻起来。   清境满脸通红,要被憋死一般,眼睛里满是水意,要哭又没哭出来。   冯锡撕扯着他的上衣,将他剥得光溜溜的,这才将他抱起来,扔到床上去。   清境一阵晕乎,要骂冯锡,却只剩下一阵咳嗽和喘息。   冯锡脱了自己,扑上床就把要爬开的清境压住,清境伸手打他,“混蛋,我讨厌你,讨厌你……”   冯锡捧着他的脑袋吻上去堵住他的话,清境踢着腿不断扭着身子,但是哪里挣扎得过冯锡。   即使这个时候,冯锡也是有在乎清境的身体,知道他一受冷就会骨头疼,拉过被子将两人裹在里面,才又沿着清境的脸颊下巴颈子吻下去。   清境被他抚摸着下身,渐渐地起了情欲,面色潮红,眼泪横流,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冯锡为他做扩张时,他张着嘴不断喘息,手指狠狠地抓挠冯锡的背,冯锡在他的耳边亲吻,低声道,“再和人勾搭在一起,还开房进宾馆,以后我就把你绑在家里。”   清境在冯锡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冯锡忍着痛,将欲望一下子埋入清境的身体里,清境痛得发不出声音来,甚至连力气都没有了,由着冯锡搂着他的腰动作起来。   一会儿冯锡又把清境翻过身来,清境趴在枕头上,眼泪把枕头也给染湿了,冯锡吻着他雪白的背脊,又在他后腰处嫩红的蝴蝶胎记处不断舔吻,清境低声哭泣,控诉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走……我讨厌你……”   冯锡摸着他的臀部,又沿着背脊吻上他的颈子,低声道,“你能走到哪里去。”   清境哭着不理他了,冯锡将他翻过身来,搂进怀里,手抚摸上他的前端,声音已经完全柔和下来,满是爱意地说,“好了,宝贝,别哭了,以后不准再和那个阿伦道尔顿联系,我就原谅你了。”   清境反手就要打他一巴掌,但是因为力气太小,软绵绵地拍下去,简直像是抚摸,冯锡毫不在意地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又在他的脸颊上不断亲吻。   清境忍了忍眼泪,控诉道,“你这是强奸,我要去告你。”   冯锡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又吻上他粉嫩的唇,“你要告到哪里去?”   清境憋屈地不说话了。   冯锡抱着他,清境在他怀里像一只软绵的玩偶,被他无微不至地爱怜地亲吻抚摸,过了一会儿,冯锡就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去放水,再出浴室时,发现床上没人了。   冯锡一怔,赶紧去打开门找清境,“清境!”   清境根本没有应他,冯锡只好回房间里随便抓了一件挂在穿衣架上的睡袍,把自己一裹,就跑出门去找人,在楼梯上遇到管家,就问,“清境呢?”   管家反倒惊讶了,两人吵架是三五不时会吵一吵的,然后关系也没见不好,家里管家佣人都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两人吵得比平常更厉害些,管家便也有点担心了,看两人两个多小时都不下楼,怕出什么事,才准备上楼去看看情况,此时遇到冯锡问清境,就说,“他没下楼来,不是和先生您在一起吗?”   冯锡一愣,一想,马上转身往回跑去,推开房门,又去打开更衣室的门,清境果真正在里面穿衣服。   清境知道冯锡进来了,但是毫无反应,径自将外套也穿上,要从冯锡身边走开,冯锡伸手拉住了他,一把扯进自己怀里来,抱住他,柔声问,“还没洗澡呢,穿衣服到哪里去?”   清境把脸转开,“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那谁管?”冯锡要把他抱起来,清境马上挣扎,“你放开我。”   “不放,去洗个澡吧。”冯锡把清境往浴室里抱。   清境刚才哭得眼眶发红,神情也很可怜,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他要推打冯锡,却已经被冯锡抱进了浴室里去。   浴缸里水已经放满了,自动关闭后,水面上有浅浅的波纹。   冯锡将清境放在高凳上坐下,一面给他脱衣服,一面说,“好吧,我道歉,刚才把你弄疼了是不是?”   清境心想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就悲愤地把脸转开了。   冯锡以为他不闹了就是消了气,两人洗了澡,就搂着清境的腰下楼吃饭,清境一直不理他,闷着不说话。   吃饭时,冯锡为他夹菜,他也冷硬地说,“我已经吃过了,不吃了。”   冯锡劝道,“那不吃菜,喝点汤吧。”   “我不喝。”清境把他递过来的汤碗一推,汤汁马上溅了出来,两人手上都溅了不少,虽然已经不是很烫,但是清境还是一声惊呼。   冯锡顾不得自己,把汤碗一放,就捧着清境的手,用纸巾擦起来,看到有点发红,就说,“是不是烫到了。”他自己是不觉得汤太烫的,但是清境的手嫩,说不得已经被烫伤了。   旁边的女佣人说,“先生,赶紧用冷水洗一洗吧。”   “哦,是。”冯锡赶紧把清境往楼下公用洗手间里拉,清境要挣扎开,“不用了。”   冯锡说,“这时候别和我拗。”   洗了手,佣人又拿了药油来,在客厅沙发里,冯锡坐在那里,给坐在身边的清境上药,清境盯着冯锡的手看,想到刚才汤也泼到了他的手上,就说,“你的手怎么样?”   冯锡道,“我没事。”   清境蹙眉道,“我都被烫了,你怎么会没事,你也上点药吧。”   说着,要拿过药给冯锡上药,冯锡心里甜丝丝的,把药给了他。   清境的手指洁白柔软,将药油在冯锡被烫到的手腕上抹开,冯锡只觉得那只柔荑是抹在自己的心尖上,软软的,痒痒的,情不自禁,当着佣人的面,在清境的唇上吻了一下。   清境脸颊瞬间泛红,瞪了冯锡一眼,但是并没有骂他。   不仅冯锡,甚至连佣人们都认为两人之间的怒气已经散了,雨过天晴了。   也没去想这次的事情是有后遗症的。   清境第二天给阿伦发了电子邮件,在下午收到回信,阿伦说他已经回国了,并且哭诉了一遍强押他离开的男人的罪行,然后又表达了对清境的深切的思念,清境看他安全回国,就放了心,没有再理他。   当天晚上,冯锡为了赔前一天的罪,搂着清境极尽温存,清境也并没有拒绝,在他怀里柔成了一滩水,不过,第三天早上,清境就自己收拾了箱子,在冯锡去上班之后,他就提着箱子要走。   管家出门了没在家,在家的女佣人很震惊,过来问,“清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清境说,“我回我爸妈那里去看看,已经和冯锡说好了。”   女佣人也不好多说,而且门外的确有司机准备好了车,送清境去机场。   女佣人又和冯锡打了电话确认这件事,清境昨晚的确和他说了要回父母家看看的事,冯锡就说,“嗯,没事,他的确要回他父母家。”   清境进了机场,不要保镖跟着一起,他进了检票口,甚至刷了登机记录,却并没有上飞机,而是等了一会儿,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95、番外之误会(四)   这次,清境的确是生了冯锡的气,且不只是一点点小气。   他因为工作是在家做的关系,便很少出门,也几乎没交什么朋友,且因为之前高中大学研究生时候的同学或者其他朋友,都因为结婚生子了,便和他的联系少了很多,甚至有些同学主动联系他,因为总会问到清境的婚姻问题,清境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后也就故意避着这些人。   这些种种原因,让清境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存在。   清境虽然已经习惯,且坦然接受,平常也不在意,但是,他总之是明白自己的这个问题的。   他父亲也对他说过,人到一定年龄了,事业发展不好没关系,没有钱没关系,但是,至少应该有相应的人际交往关系网,这些人际关系是一个人很大的财富。   清境知道他父亲对他说这些是想让他不要一天到晚宅在家里,要出门交朋友,但是,清境却没有去办。   清境知道自己已经像个家庭主妇一般只能依赖在家里了,甚至不知道能否走出去,清境心里对此是很在意的,但是,冯锡却不会为他考虑这些,冯锡心里一直认为他就该在家里,他想出门工作,冯锡就会以他身体不好为由让他不要出去。   清境为此很烦冯锡,但是又不能说出口。   这次的事情,简直是个导火索。   清境自然是不在乎阿伦的,但是冯锡说的要把他绑在家里的话,让清境心里气得不行,却又隐而不能发泄,这下,他总算是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清境离家出走了。   冯锡发现这件事,是给清境打电话打不通,给清境父母打电话,得知清境没有过去,冯锡这才着急了,通过清境手机和手表上的定位,查到东西居然放在了家里,他没有带走。   这下冯锡心中一跳,赶紧回家去查看情况,在清境放手机和手表的地方,旁边有一封信。   冯锡一阵忐忑,将信拿出来看了,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要和你分手,不要来找我!清境留。”   因为字迹潦草,可看出是很仓促的情况下写的。   看着这一行字,冯锡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自言自语,“又要闹哪样!”   虽然冯锡坚信自己能够把清境找回来,但是依然很担心,他怀疑清境已经回他父母家了,他父母说他没回是在合伙骗他,便带着保镖,自己连夜赶去了T城,到了清境父母家,他父母已经睡了,英姨来开了门,看到冯锡很是惊讶,“冯先生,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冯锡说,“清境睡了吗?”   英姨惊诧道,“清境没回来啊。”   英姨不是会撒谎的人,这下冯锡着急了,“真没回来。”   英姨一边让他进屋,一边说,“你们吵架了?”   冯锡去看了清境的卧室,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而且因为清境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卧室还没有收拾,床上还是凉席。   这下冯锡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问跟着自己进屋的英姨,“他有联系你们吗?”   英姨也摇头,“没有。他从家里出去了吗?没和你说。”   冯锡皱眉道,“我现在去找他,他和我说要回来,我以为他真回来了,没想到根本没有。”   英姨很担心,道,“那这孩子往哪里去了。”   冯锡道,“他吃不了苦的,肯定住在宾馆里,我找人去查一查。很快就能找到。”   又对英姨交代,“不要告诉爸妈说我来过了,清境给家里打电话,请务必联系我。”   英姨一直认为冯锡稳重又可靠,清境和他吵架,大约是清境的错,此时自然是点头应好。   冯锡又从清境家里离开了,因有清境上飞机的记录,冯锡先查了T城的各大宾馆入住情况,根本没有清境。   之后又让人查了机场,才从空乘小姐处得知清境所坐的那个位置并没有人,因为清境定的是头等舱,座位少,空乘小姐记得很清楚。   这下冯锡确定清境是没有上飞机了。   他不得不担心清境会不会被绑架,毕竟他养着一个小情人过十年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不少人知道,自然也能猜出清境对他的重要性,要是把他绑架了……   有过被绑架经历的冯锡不得不非常着急和害怕了,回到S城,甚至找了黑白两道寻找清境。   而清境,这时候正在一座新公寓的楼上新房里,这是他新买的房子,他自己一边做论坛,一边在家里炒股做投资,也许是对数字非常敏感,他几乎稳赚不赔,还曾经拿着这个成绩朝冯锡得瑟,冯锡当时看了他的钱之后就说,“这么一点钱能做什么,我买一栋别墅放你名下吧。”   直接把清境气得三天不愿意理睬他。   清境把自己之前买的小房子租出去了,收一点房租,也被冯锡说,“房子怎么能让别人住,不准租出去。”   清境直接和他吵架,让他不要管自己的事,冯锡才没有敢多说。   清境买的这个新房,则是他自己看上的,用赚的钱买了,装修则是冯锡的助理帮忙介绍的装修公司,装修完了之后,他和冯锡来看过一次,冯锡当时说房子太小,不能住,又把清境惹得生了气。   现在则是清境第二次来这里,因为冯锡说新装修的房子里有有毒物质,不让清境往这里来。   房子已经放了近一年,清境进去时因为里面空荡荡的,不由有点害怕,尽量让自己要大胆一点,这才有勇气一个人住下来。   当天晚上只去买了床上用品,睡了一晚,早上出门去吃了早餐,又去买生活用品,出租车把他送到楼下,东西太多,他要提上楼时,非常费力。   走进大厅,看到电梯正要上去,清境赶紧叫了一声,“等一等。”   电梯里面是一个头上戴着鸭舌帽,又戴了黑色大蛤蟆镜的年轻人,虽然一副很潮的打扮,但是并不让人觉得痞子气,反而有种优雅而孤傲的美感。   对方伸手按住了开门键,清境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几步简直要喘不过气来,而且也许是昨晚没睡好,他这一天身体已经很不舒服。   年轻人看他提不动东西,就走出电梯来帮他提袋子,清境赶紧道,“谢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对方说,“没关系,我来吧。”说着,要把清境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没想到,这时候一个袋子却滑了掉在地上,袋子里的苹果奇异果都掉到了地上,清境赶紧放下东西去捡。   年轻人帮他把东西提着,清境把东西捡起来,又拿摔坏掉的去扔进一边的垃圾箱里。   又去坐电梯时,电梯已经上楼了。   只好又按了键等着。   清境将另一个袋子里面的进口肉脯拿给年轻人,说,“刚才谢谢你,来,这个给你。”   对方帮他提了两个比较重的袋子,说道,“不用了。”   清境道,“拿着吧。你住多少层?”   对方似乎很有戒备之心,并没有回答清境,清境和冯锡在一起太久,也没有什么世事经验,不过很快他知道这样问人不好,就笑了笑,不说了。   电梯来了,两人上了楼,在电梯里,对方把清境的东西给他,按了楼层,清境一看,就说,“嘿,我也是二十六楼。”   对方这才看了他一眼。   到了二十六楼,清境把所有东西从电梯里拿出来,然后放在走道上,这才跑过去开自己房子的门,又来把东西往房间里搬,他看到刚才那个话少的年轻人已经去开了和他对着的那扇门,进了屋。   清境没有多想,忙着收拾东西,过一会儿,他买的厨具也送到了,他又下楼去开门让超市工作人员帮他送上楼。   清境一直忙着的时候,对门年轻人又出门来,这次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略有些矮胖的男人,两人要乘电梯,清境的厨具还没有搬完,就对他们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马上就好。”   那个矮胖的男人对着清境微笑点头,“没关系。”   又看了看身边高瘦而倨傲的年轻人,问清境道,“先生是住在隔壁的吗?”   清境点头,“是啊。以后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对方笑了笑,道,“以后他要是弄出什么噪音,你也请多多关照。”   清境有点不明所以,工作人员已经把电梯里的东西都移出来了,那个年轻人和矮胖的男人往电梯里走,年轻人把墨镜取了下来,清境瞥过去一看,只看到一个俊美无俦的侧脸,却从慢慢关上的电梯门听到他的声音,“之前就说过要把旁边的这一套也买下来,你没办好,现在住了人,哪里还有隐私。”   话语冷淡,听得出责备之意。   “人家先买房子,你后来看上这里,你难道要让人把房子转卖给你。”矮胖的男人声音有些娘,如是回答。   因电梯已经关上了,且下楼,清境便也没有听到之后两人说了什么,他愣了一愣,要帮工作人员提东西进屋,这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却说,“刚才那个,很出名的。”   清境略微惊讶,“什么?”   对方很激动地说,“刚才那个是大明星啦。”   清境,“……”   对方道,“你不认识吗?叫李唯,唱歌很好听的。”   清境疑惑道,“是吗?我不追星。”   对方说,“那么出名,经常看得到他演的电影,电视里也有他的歌,地铁里还有他的广告,你没见过吗?叫李唯啊。”   清境心想没见过很奇怪吗?   对方的确觉得他很奇怪,以一种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不知道这么出名的明星的鄙视眼神瞥了他一眼,又道,“没想到,他居然住这里呢。”   说着又去看对面的门。   清境提醒他道,“你能快一点帮我搬吗?”   “哦,好。”   对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搬东西。   96、番外之误会(五)   冯锡想通过清境刷卡查到他人在哪里,没想到却查到清境在前一天取出了二十万的现金,而且这二十万的现金之后没放在家里,肯定就是被他带走了。   冯锡心想他是故意不让自己找到他么,而且也因此更担心清境被劫财,劫财倒还能够忍受,要是被劫色,冯锡有种要把人剥皮抽筋的冲动。   过了两天,并没有任何清境有被绑架的迹象,而且种种情况表明清境的确是故意躲着他不愿意现身。   一个人故意躲着的时候,要找到他真是太难了。   冯锡站在窗前,看着在霓虹的光里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清境一定也和他一样对着这片天空,但是,他却不愿意回来了。   冯锡心里难受得要命,对自己说,只要清境愿意现身回来,他一定向他道歉,说前一天不该那样对他。   他抬手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并排放着两枚婚戒,低调的设计,一枚上面镶嵌着一枚深蓝蓝宝石,另一枚上面则是浅蓝色,浅蓝色蓝宝石戒指要稍微小一点,一看就知道是给清境的,冯锡把这枚戒指拿起来看了看,深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悲伤。   清境总算是把新家安下来了,这天一大早出门去买了花,手里提着两盆花进了公寓大厅,眼看电梯又要关了,他紧赶着往前跑,“等一等。”   关了一半的电梯又打开了,清境喘着气进了电梯,弯着腰去按楼层,发现已经按好了,他抬头一看,就又看到了他隔壁的邻居,那个挺有名的明星,虽然他自己并不认识。   对方这次没有戴墨镜,一双漂亮的凤眼看着他,清境赶紧对他说,“哦,谢谢你。”   对方点了一下头,把脸转开了。   毕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一个“明星”,如清境也有些好奇,侧头偷偷打量他,发现他果真帅得一塌糊涂,只是太清淡而倨傲了,他的冷淡和倨傲同冯锡完全不同,冯锡是带着深沉危险的霸道,而这个人这是冷漠傲慢,像是站在云端,而且他也实在有点稚嫩,清境心想他年纪不会大。   发现清境偷偷打量自己,李唯不得不又看向他。   清境被他抓包了,有点尴尬,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的花,一盆小玫瑰,一盆吊兰,吊兰是最好养的,清境把袋子给李唯看,说,“我买的,你要不要一盆。”   李唯没有遇到过像清境这样自来熟的,道,“不用。”   清境道,“既然是邻居,关系融洽一点也有好处。还有,你放心,我不追星,所以,你放心你的隐私。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唯因他的话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电梯已到,他就先出去了。   清境出了电梯,还朝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心想现在的孩子真是好看呢。   清境太久没有下厨,厨艺退到及格线以下了,自己下厨做的东西实在不行,而且他的胃口也被冯锡养得非常刁,没有办法吃苦耐劳将他做的东西吃下去,就只好出门去吃。   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只是在附近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咖啡厅里坐下了,点了一份牛排和冰激凌,等餐的时候,他就去找了两份杂志来看。   一本娱乐杂志,一本财金杂志,他一向是不怎么看财金杂志的,不过是家里有,就会经常翻一翻,形成了习惯,而会拿这一本娱乐杂志,是因为封面上就是他那位邻居。   先看了娱乐杂志,封面上的李唯很是吸引人,只是很随意地站在那里,黑夹克,黑色的皮裤,裹得严严实实,却完全显出一种扑面而来的摄人心魄的性感,冷淡的眼神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傲然,好像谁都不在他的眼里。   这个杂志封面上的李唯已经够好看了,但是清境承认真人比这个更有味道,虽然这个人在电梯里根本不理睬他。   清境又翻看里面,很少看电视,也不看娱乐新闻的他,认识的明星很少,更何况,里面几乎都是新生代。   不过,翻到后面,一条大标题映入他的眼帘——“干爹过时,义兄兴起”。   新闻里配着大幅大幅的图片,是一个五官精美的美少女,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被拍到的情景。   女生叫林嫣嫣,笑得非常开朗,大眼睛小嘴巴,简直像芭比娃娃一样。   只是,她手里挽着的男人,虽然在照片里脸部模糊,但是清境一眼就觉得那是冯锡。   清境当时心就一颤,心里闷闷地有点不知所措,赶紧细看下面的文字。   文字里描述的这位林嫣嫣是一位有名的模特兼新生代演员,被拍到的照片是和这个男人去K城一家奢侈品珠宝店里,有说有笑,而且进去时还挽着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胳膊。   之后林嫣嫣马上就回应这个男人是他的义兄,让媒体删了之前的报道。   媒体的确都删了,不过,借着这个义兄门又把这件事给炒作了一遍。   清境皱着眉,简直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了,文章里写的时间,冯锡的确是在K城。   不过,冯锡喜欢男人,真能够和女人在一起吗?   清境在心里想着,咬牙切齿地骂冯锡不是人。   把娱乐杂志扔在一边,翻看起财金杂志来,好巧不巧,最开始就是整篇对冯锡的采访。   主要是采访他这几天逐渐将大本营从X市往S城移的事情。   杂志里只有一张冯锡的照片,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沉稳而严肃的侧面。   冯锡回答了记者的那些关于他对他下属一个集团发展战略的大部分问题,临近最后,记者又问了他的个人问题,“冯先生一直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吗,娶一位贤内助?”   清境看到这个问题一怔,赶紧看冯锡的答案,没想到却是,“一直有求婚,她没有答应,不过,最近应该会有结果了。明年是很适应结婚的一年,明年会办婚礼。”   后面记者如何说的,被闷棍打了一棍的清境脑子里一片茫然,根本没法看后面的内容了。   在清境没发现的情况下,他已经泪流满面了,服务生端来牛排,很是惊讶地看着他,放下牛排之后,又拿了纸巾递给他,说,“先生?”   清境这才回过神来,把脸擦了擦,说,“谢谢。”   服务生又看了清境一眼才离开。   清境坐在那里,眼泪掉进了牛排餐盘里面去,但是却一点食欲,根本吃不下去。   他不知道冯锡居然一直脚踏两只船,和他在一起的情况下,居然还养了一个女人,还对对方一直求婚了,对方肯定是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才没有答应他的求婚的。   那个女人是谁,刚才娱乐杂志里面的女模特,看着不像,那个女孩儿似乎只有十九岁的样子,那是谁,那个女孩儿的姐姐?毕竟那个女模特说冯锡是她的义兄。   清境心想自己居然能够被冯锡瞒在鼓里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原因只能是他从来没有疑心过冯锡,而且他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冯锡又总是忙事业,经常出差,要是他出差的时间是住在另一个女人那里的,那这完全是可能的。   明明他给冯锡留了纸条说要分手,但是,现在发现冯锡居然背着他找了别人,而且还要和别人结婚了,清境居然是愤怒又伤心得完全无法忍受的。   他茫然地站起身来,要出门的时候,被服务生拦住说他没有付账,清境精神恍惚,没有意识地将信用卡交给服务生,服务生一会儿将他的卡和账单拿来还给他,清境也是茫然地接过东西,慢慢走出去了。   早过了中秋,天气寒冷起来,清境从咖啡厅走出去,只见天空已经阴沉下来,要下雨的样子,清境走回住处,在沙发上坐下来时发现腿痛得几乎无法动弹,才恍然知道自己的伤处又犯了病。   他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真正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像以前他父亲在他面前说,冯锡要是敢对不起他,他就要将冯锡打一顿,而且让他后悔莫及地和他决绝,他此时根本想不到那些,只是难受得精神要崩溃一般地什么也无法作想。   他倒在沙发里无法动弹,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痛苦。   窗外的天空黑云低压,秋雨下了下来。   冯锡得到清境的信用卡有被刷卡的信息,马上欣喜若狂,看到刷卡的地址之后,冯锡才瞬间恍然大悟,他完全忘了清境在S城有两套房子的事情,而且那房子当初还是他定的装修风格。   他怕清境看到他又跑掉,甚至带了几个人在身边,马上向清境那套高层公寓所在的翠羽赶去。   97、番外之误会(六)   在半路,天空已经下起雨来,冯锡看着车窗外,就开始担心清境的身体旧病复发。   到了大楼,冯锡做了布署,让两个保镖在楼下守着,要是清境跑出来,就把他抓住,当然是在不能对清境做出任何伤害的情况下,然后带着另外两个人上了楼。   冯锡坐电梯上楼到了门口,让另外两人在楼道里守着,自己就要去开门。   手指滑开指纹触摸面板时,他的心里一阵紧张,他不得不想,此时面对了清境,要如何劝他回家——清境和他说分手的事情,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一个人把这种事情作为威胁次数太多,就不会被人当回事。   冯锡还记得开门密码,而且他的指纹在之前也有存储进来,只是,他不知道清境是不是有把他的指纹记录删除掉。   当触摸屏上显示他的指纹正确时,他就知道清境根本没有想过要删除他的指纹记录,心里松了口气,门在他的面前打开了。   冯锡站在门口,发现里面光线黯淡,根本没有开灯的迹象,不由迟疑了一下,清境不在?   冯锡走进了门,又反手将门拉过来关上。   房间里已经被收拾过了,门厅旁的柜子上花瓶里甚至插着新鲜的玫瑰,玫瑰香气淡淡萦绕鼻端,这些迹象都表明清境的确是回这里来住了。   冯锡走过门厅,就听到细微的声音,冯锡一怔,快步走过去,只见昏暗的光线里,清境趴在那张大沙发里,细微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冯锡没来得及多想,冲过去在沙发边半跪了下来,伸手抚上清境的背脊,“清境,你怎么了?”   清境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痛,而且头上受过伤的地方也在痛,他被痛得精神恍惚,冯锡的抚摸和声音都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并没有回应他。   冯锡看了看客厅里的布置,起身去开了房间里的灯,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来,房间里明亮起来,冯锡也真正将这间房看清楚了,米白色的主调,沙发窗帘这些都是浅紫色带蓝色的,有种温馨的美感,他又在旁边不远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看到一张毛毯,抓了毛毯过去搭在清境的身上,在沙发沿上坐下后,就要将清境抱起来,说道,“清境,和我回去吧。”   清境这才动了动身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对上冯锡满是关怀的眼神,不由一怔,想到刚才看到的杂志里的信息,那本商业杂志是绝对不会乱写的,冯锡这个混蛋,脚踩两只船,要和女人结婚了,此时还能够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情圣模样。   清境声音嘶哑,手上也毫无力气,但是不断推拒冯锡,“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冯锡以为他还在因为几天前的事情闹小脾气,就把他抱住了,哄劝道,“别和我闹了,那天的事情,我道歉,好不好。”   清境依然推拒他,“滚出去,我不要听你这个混蛋说话。”   清境满面泪水,眼睛通红,楚楚可怜,冯锡抱着他不放,“要怎么骂现在骂完好了,骂完了和我回家去。外面在下雨了,你腿痛吗?”   “不要你管。”清境把脸转开,他发现虽然那么痛恨冯锡瞒着自己脚踏两只船,但是,此时冯锡抱着他,他却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完全能够和他决绝。   冯锡从茶几上抽了纸巾给清境擦脸,看清境眉头紧皱,就说,“腿疼吗,我们回去吧。回去吃药,让医生来看看,乖,和我回去,别闹了。”   清境要把脸转开不让他碰,嘴里说道,“我不和你走,这里是我的房子,你滚出去,放开我。”   冯锡看他油盐不进,想到自己这几天担心他睡不着吃不好,到处找人,要把城里翻过来,清境却还这样和他闹,不由板了脸,将他直接抱起来,说,“你不和我走也不行,现在就和我回去,你再和我闹,看我不把你锁起来。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跑出去住,我都能够忍了,没把你怎么样,你反倒和我扛上了,闹个没完,还离家出走,还说要分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   清境在他怀里不断挣扎,“放我下来,你个混蛋,你个色鬼,没节操,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一直在对不起我。”   清境的挣扎对冯锡来说,根本毫无作用,直接抱着他出门,“我对不起你?难道让你和别的男人去谈情说爱才是对得住你了?你把我当成什么。”   已经要出门了,清境不断伸手要抓住门框不出去,嘴里嚷嚷道,“我没有和人谈情说爱,是你脚踏两只船才对。你个混蛋,放开我。”   冯锡开了门,又把清境乱抓的手抓住,把他整个人扛起来,清境难受得想要吐,却被冯锡扛出了门,他大叫道,“放开我,我讨厌你。”   冯锡说,“和我回去,回去了再说。”   清境不断挣扎,“我不,我不和你走。”   保镖看到两人闹来闹去,只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到,一个保镖赶紧过去按了电梯,另一个去关了清境的房门。   清境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简直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要虚脱了,冯锡赶紧把他从肩膀上放下来,打横抱着他的身体,清境边哭边叫,“放我回去,我不走。”   冯锡只当没听到,不予理睬,心想回去了再说。   这时候,从走道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正是要出门的李唯,他看了冯锡和清境以及两个保镖几眼,没想要多管闲事,只是此时清境也看到了他,对他伸了手,“救命,救我……帮我报警……”   李唯很是诧异,冯锡则依然不把清境的话当一回事,说道,“不要闹了。”   清境道,“我没闹,放开我。”又对李唯大声求救,“我不认识他,他要抓走我。帮我报警。”   李唯看着他们,在电梯门要打开的时候,他突然走了过去,一把要抓住冯锡,不过,这时候两个保镖走了过来要拦住他,李唯抬腿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电梯门这时候打开了,冯锡对李唯道,“他是我老婆,你不要多管。”   李唯没有理他,直接按了一边的报警器,冯锡抱着不断在挣扎的清境进了电梯,李唯趁着最后时刻闪进电梯里去,另外两个保镖被关在了外面。   李唯一拳袭向冯锡,冯锡往旁边避开了,但是手里抱着清境,又怕他伤到,哪里行动得开,骂道,“他是我的老婆,我的家事,你管什么。”   李唯狐疑地看着他,又看清境,说道,“很显然不是。你绑架他做什么?”   冯锡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老婆。”   李唯道,“他是男人不是吗?”   冯锡一声冷笑,“还不允许人是同性恋吗?”   李唯目光冷冽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清境,清境喘着气说,“不,我要回家去,我不和他走。”   李唯道,“他明明不愿意和你离开,你这样就是绑架人。”   冯锡看向清境,说,“清境,你别和我闹了行不行。”   清境依然道,“我要回去。”   冯锡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样才和我回家去。”   清境道,“我们分手了,我再不想看到你。”   冯锡一口血要气得喷出来,“你到底是闹哪样?”   清境道,“你一直以来脚踏两只船,根本是在欺骗我的感情,你要是再不放我,我就和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找你,我也会给警察局打电话,说你一直以来□我。”   冯锡,“……”   电梯到了一楼,这里面保全系统很健全,保安已经在电梯口守着了,冯锡抱着人出去就被人围了起来。   李唯对保安们道,“这位先生要带走这个人,他不愿意。”   98、番外   番外之误会(七)   冯锡要被气死了。   因为李唯的介入,保安们都不让冯锡把清境带走。   冯锡又不能让自己的保镖和保安们起冲突,所以,没有办法,只好放下了清境,不带走他。   清境对保安和李唯他们道了谢,就要自己回家去,冯锡追着他,“你到底要和我闹到哪一天去?”   清境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道,“我们到今天就完全完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冯锡完全不明所以,“你胡闹有个限度!”   清境转头咬着牙冷瞥了他一眼,“我是说真的。”   冯锡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进电梯,“你不回家,那行,你住这里,我也住到这里来。直到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为止。”   清境道,“这是我的房子,你有什么资格住进来。”   冯锡说,“那我住在过道里好了。”   清境,“……”   清境不知道冯锡是这样一个厚脸皮,不过想到他能够在这么多年里脚踏两只船,也可见他的确可以完全做到没脸没皮的,所以不用诧异。   清境自己回自己的屋里去了,并且将门嘭一声关上,把冯锡关在门外。   冯锡叹了口气,站在门外开始抽烟,保镖们一言不发,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在不远处陪着他。   冯锡这时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始细想刚才清境说的话,清境说他最大的罪名是脚踏两只船,但是,他哪里有脚踏两只船?   和清境在一起了之后,别说别的漂亮男人了,就是漂亮的女人他也没有多瞄一眼,他这脚踏两只船的罪名从何而来。   冯锡完全想不通,只好给家里管家打电话,询问清境离开前,有谁在他面前乱说话造成了清境的误会吗?   管家去问了之后回冯锡,很是肯定地说没有谁有乱说话,而且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供说的。   冯锡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更是想不通清境这样和他大闹的原因。   清境进了房子,因为身体太难受,而且哭得太多,身体缺水,去喝了两大杯水之后,就去浴室里放了水,在浴室里泡澡。   他不断打嗝,越想越觉得冯锡气人,当然,能够被冯锡骗这么多年的自己更是值得气恼。   想到这么多年里,冯锡一直对着另外一个女人求婚,却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情深意重,难道那些对自己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吗?   想到这些年,自己居然在和另外一个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清境就有种犯恶心的感觉,于是更加不能原谅冯锡。   虽然他此时这么厌恶冯锡,却也只是想默默转身,以后不和他来往了,没有想过要冯锡难堪。   这也算是他用对冯锡的感情,最后放他一马,以后再不相干了。   清境如此想着,精神过度透支,此时就昏昏欲睡,在温暖的水流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当整个人往水下滑的时候,他也知道这样会出事,但是,却完全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爬起来,似乎灵魂已经从身体里出窍,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身体。   如天崩地裂一般的恐惧向他压来,但是他无能为力,想着难道会死吗,之后冯锡会看到一个被水泡得发胀的恐怖尸体,那样,即使在最初对他有些爱情的他,也不会再爱他了吧,甚至会想,幸好在中途就脚踏两只船了……   冯锡虽然说不会进清境的房子,但是,抽了两支烟后,他还是去开了清境的房门。   房门很容易打开了,冯锡进屋时就在心里摇头,心说,这个小傻瓜,进屋了也不知道修改密码和删除他的指纹存档,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够进屋去找他的吧。   客厅里的灯开着,房间里光线明亮,更衬得秋雨缠绵的天空的阴沉。   冯锡寻找着清境,客厅里没有,卧室里没有,书房里没有,正是这时候,他心里一阵心悸,这种心悸让他恐惧起来,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他往清境的卧室里冲去,一把推开卧室里附带的浴室,浴室里水蒸汽缭绕,浴缸中水正在向外溢出来,冯锡一怔,飞快冲过去,清境果真掉进水里去了,他心里从没有过的害怕,将清境从水里捞出来时,他的手臂多次因为恐惧而僵硬,清境被捞起来又滑了下去。   冯锡抱着湿淋淋的清境冲回卧室,将他放到床上,就开始为他做急救,清境被倒放在枕头上,不断的挤压让他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冯锡把他翻过来,又听他的心跳,发现还有心跳时,差点泪盈眼眶。   冯锡拉过被子将光溜溜的清境一裹,就冲出门让保镖叫救护车,保镖们怔了一下才行动,大约是想不到这么一会儿就发展到了要叫救护车的地步。   清境是在医院里病床上醒过来的,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身体非常虚弱。   冯锡一脸憔悴,满眼血丝,坐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清境睁开眼,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床边,努力看了,才看清楚是冯锡。   他脑子运转非常慢,把冯锡盯着看了好一阵,才想明白一点事情,抬了抬手,冯锡本在发呆,感受到清境的动作马上回过神来,眼露欣喜地看向清境,握住他的手,道,“你醒过来了吗?”   清境嗓子干哑,“这是哪里?”   冯锡听他这样说,想到自己担惊受怕,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毫无知觉,他就说道,“你说这里是哪里,这是医院。你忘了吗,你洗澡的时候掉进水里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说……你说……”   说到这里,冯锡喉咙发哽,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盯着清境。   清境道,“我没死吗?”   冯锡怒道,“难道你是想死吗?”   清境自然是没想过要死的,但是此时心里实在难受,嘀咕道,“我死了又怎么样呢。”   冯锡这下怒火完全被点燃了,道,“难道你是想自杀吗?”   清境抿着唇不说话。   冯锡道,“怎么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再放你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回家。不管你掉进浴缸里是无意还是有意,我都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你是要吓死我吗?准备让我回去之后,被通知你已经死在你那房子里了,是不是?”   清境也是很后怕,但是却不想在冯锡面前示弱,虽然身体非常虚弱,却努力说道,“我死不死与你有什么相干,我们不十是分手了吗?你不是要去结婚?到时候你自然有你的老婆陪着你,你管我做什么?”   清境声音并不大,但冯锡的确是听清楚了,且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完全不能理解清境这话里面的意思,说道,“你死了,我哪里来的老婆。你到底什么意思,之前也说我脚踏两只船,你到底从哪里听到别人胡言乱语乱搬事非。”   清境冷着脸瞪他,本就脸色难看,此时就更难看,一张脸白成了纸,披一头长发就直接可以去扮演怨鬼,“现在还要来骗我吗?我看着就那么像傻瓜,你可以随意几句话就骗住我,而且一骗就是好几年。”   冯锡眉头紧皱,“你本来就是个傻瓜,不知道到底在相信谁的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信我。你把话说清楚,我在什么地方骗了你。”   清境说,“你去看XX财经这一期的杂志,上面说了什么。难道XX财经是会骗人的。”   冯锡一愣,想到他在前一阵心情很好,而且一个朋友和这份杂志的主编关系非常好,他就勉为其难接受了采访,杂志把稿子写出来了,也拿给他看过,问了他的意见才发的,他没觉得其中有问题。   甚至,他还为自己在里面说了自己的婚期而感觉很欢喜,难道就是这个出了问题。   冯锡道,“我的确是接受了这份杂志的采访,但是,我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话让你这样想我,认为我脚踏两只船,而且骗你。”   清境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和冯锡生气不理睬他了。   冯锡疑惑又有怒气,心想难道是杂志发稿子的时候故意加了什么不能加的东西,这份杂志是业界最有名的杂志,里面应该不会出这种问题来得罪他。   冯锡拿了平板电脑,直接点开了杂志主页,开了这份杂志的电子版,翻到自己的采访内容那几页,看到最后,他总算是明白了清境生气的原因。   杂志里将“他”用了“她”来替代。   ——“一直有求婚,她没有答应,不过,最近应该会有结果了。明年是很适应结婚的一年,明年会办婚礼。”   难道清境是看了这里,觉得自己是要找个女人结婚吗?   知道是清境误会了,冯锡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伸手去要掰过清境的脸来,说,“我想是你误会了,我没有脚踏两只船,也没有要和别人结婚,我是说要和你结婚。”   清境要打开他的手,根本不愿意理睬他,“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冯锡道,“我没有骗你,我干嘛骗你呢。你是不是看了这个杂志,误会我了,所以要和我分手。清境,你这样说明你很爱我,完全无法接受我有外遇是不是?你既然这样爱我,又干嘛和我这样闹,和我回家去吧。”   他这话完全把清境惹怒了,心想就因为我爱你,就该接受你三心二意吗?   抬手就把冯锡的手打开了,怒瞪着他,“我不爱你。”   冯锡苦了脸,“你不要闹了行不行?”   清境道,“我没有闹。”   冯锡说,“没有闹就和我一起回去。”   清境发现和他根本说不通,就说,“我说真的我不和你回去。”   冯锡,“……”   99、番外   番外之误会(八)   冯锡完全拿清境没办法了,只好去打电话让当时采访他的记者和杂志主编都赶过来,他们因为写错了稿子,而造成冯锡感情上发生了很大问题,不得不非常抱歉地赶过来。   他们到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清境在病房里躺着不和冯锡回家,冯锡便也只好推了所有事,在医院里陪他。   记者和主编来了,被冯锡叫进病房,冯锡对躺着装睡的清境说,“我叫了当时采访我的记者来,他叫林言锋。”   因为有客人来,清境只好睁开了眼睛,要坐起身来,冯锡赶紧过去扶他,他本不要冯锡扶,因为有客人在,又不好伤了冯锡的面子,只好由着他扶着自己坐好了。   林言锋是个眼镜书生,先是对清境介绍了自己,然后就道歉道,“非常抱歉,因为我在写稿子的时候的失误,导致了您的误会,让您对冯先生有了误解,这是我的错。”   主编也说,“我检查稿子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问题,我应该承担这份责任。冯先生对你的感情很深,朋友之间都知道,绝对不像你想的一样,他还在外面找了女人。”   林言锋把稿子拿给清境看,指着冯锡说的那句话,道,“我没想到冯先生的伴侣清先生你是男人,所以把性别搞错了。还请你原谅。”   对方这么诚挚地道歉,清境怎么好意思再说别的,只道,“没什么,只是一个字的错误而已,没有关系。”   主编道,“但是造成了你对冯先生的误解,我们真的非常抱歉。你们结婚时,请务必通知我,如果你们愿意,我会在杂志前沿注明这次的错误,祝福你们白头到老,地久天长。”   清境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就说,“你们言重了,真的没有关系。”   冯锡此时就问清境,“那原谅我了吗?”   主编道,“实在是我们的错,冯先生对你一往情深,你还请不要误会他。”   清境说,“没事了,真的很抱歉,还劳烦你们走一趟到这里来解释。其实没什么的。”   冯锡让主编和记者出去了,他们一出去,清境就又躺下了,继续不理睬冯锡。   冯锡道,“刚才不是说原谅我了吗?怎么又不理我。”   清境道,“他们肯定是被你逼着来解释的。”   冯锡说,“那我叫他们回来再说。”   清境赶紧拉住他,“不要太过分了。”   冯锡说,“到底是谁过分。”   清境不说话了,冯锡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盒,把锦盒打开,给清境看,说,“这是准备的戒指,定做了七个月才做好,你戴上试试,是不是你的尺码。”   清境其实已经相信了冯锡的话,说要结婚的对象是他,但是,平常新仇旧恨加起来,他就是不想原谅他。   之前那么难受,难道要一下就原谅他了吗?   清境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望着冯锡,冯锡将清境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取下来,又把那枚淡蓝色宝石的戒指为他戴上去,突然在病床边半跪了下来,握着清境的手说,“清境,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不好?”   清境抿着唇看着他,心里感动之情如汩汩泉水不断往上冒,熏得他眼眶发热,冯锡目光深深地望着他,里面满是深情,清境嘴唇动了动,才说,“可是我是男人啊,又不能登记结婚。”   冯锡看他是要答应了,就笑了笑,说,“我们自己办婚礼,没关系。你想去哪个可以同性结婚的国家都行,我们就去那里申请结婚证明。或者你都不喜欢,我自己做两个我们的结婚证也行。”   清境被他逗笑了,又要忍着不能笑,故意板着脸,道,“你这样说,简直像是儿戏一样。再说,你欺骗人的事情,我还没有原谅你。”   冯锡很是愁苦,“我没有骗你。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清境道,“但是你在杂志上说,你说你求婚了很多次,但是,你根本没有对我求婚过,你到底是对谁求婚的。”   冯锡,“……”   冯锡黑着脸将自己曾经求婚但是次次被清境打断的事情讲了出来,然后说,“我求了那么多次,你次次故意打断,现在这个责任却全是我的了吗?”   清境有点傻眼,“我哪里是故意打断,你不直接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冯锡说,“既然不是故意打断,也就是其实你是会答应的,只是当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清境道,“那是当然,我根本没明白你的……”   冯锡打断他的话,说,“你是当然会答应是吧,那现在,也是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好呢?我已经去看好了日子,今年不适宜结婚,但是到明年,大年初六就是适宜结婚的好日子,之后也有很多日子非常好,适合结婚。”   清境被他说得愣愣的,道,“我是说当然没明白你的意思,不是说……”虽然他的确想和冯锡结婚,但是,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可不愿意,冯锡总是这样,什么决定都是他做。   冯锡又打断了他的话,说,“现在没有明白没有关系,反正要明年才办婚礼,我们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安排这件事,我们好好商量就行。”   清境,“……”   冯锡总算求婚成功了,心里高兴,在床边坐下,又握着清境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笑着对清境说,“这个戒指,喜欢吗?”   清境看了看上面那颗类似心形的蓝宝石,不得不说道,“你不觉得这颗宝石太大了吗,戴着好显眼,还是原来这枚要方便得多。”   冯锡心愿达成,满眼笑意,根本不在乎清境的挑剔,道,“没关系,这是订婚戒指,就要显眼一点才好。之后会再定结婚戒指的,结婚戒指做简单点就行。”   清境盯着戒指看,又抬眼看了看高兴的冯锡,心里也甜蜜起来,冯锡又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清境把他推开一点,道,“这是医院,你不要乱来。还有,这件事还要和我爸妈说吧,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还有你家里。”   冯锡笑着道,“你不用担心,我来说就好了。”   清境还是觉得有点茫然,结婚这个词总是太正式了,实在让他无法想象。   以后他就要是有夫之夫了啊。   虽然答应了冯锡的求婚,但清境不要同冯锡回去住,还说,“我想回我自己的房子里去住,我才刚把那里一切收拾好,不要就这样走了。”   冯锡因他答应了求婚,已经非常高兴了,此时也就不和他争执这个问题,想着婚房是重新准备的,旧房子大约也不会回去住了,先由着清境去住他自己的房子也好。   清境出院时,冯锡送了一大捧九十九朵玫瑰花,清境只抱了一下就说,“好重。”   冯锡说,“没关系,我来拿。”   回到家,冯锡把花分开插到几个花瓶里,把房间布置起来。   清境看到自己的屋里多了很多冯锡的东西,就说道,“你怎么把你的东西放过来了。”   冯锡说,“你要住这里,我自然也要跟着过来了。”   清境心说我要留在这里住,就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沉淀沉淀和他的感情,现在冯锡居然又粘过来了,但没办法,他又不能把他赶走,只好算了。   因为这个房子不小,冯锡提议让厨师和一个清境很喜欢的女佣人跟过来,被清境断然拒绝了,说,“你觉得这里住着没人伺候,你就回去住就是了。”   冯锡只好道,“算了,过一段时间二人世界的生活也不错。只是,这个家里,谁收拾房子做饭呢?”   冯锡对家的概念很重,吃饭睡觉,都是要在家里。   清境道,“当然自己做啦。你是大少爷,不愿意做就回去嘛。”   冯锡看清境处处和自己找茬,定然是还在和自己生莫须有的气,不敢让他不高兴,就说,“那好吧,我学着收拾屋子。不过,做饭只能交给你了。”   两人开始了他们的“二人生活”,冯锡对住处非常挑剔,但是让他自己打扫,他只会把茶几上放乱的文件收一收放到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只会把前一天的花拿出来扔掉换上新的花,其他的事情,都不会做,只好让佣人趁着清境去买菜的时候进他们的房子赶紧把房子打扫一遍,衣服也是专人来收去干洗或者手洗。   饭倒是清境自己做的,他要重拾十几年前的厨艺,练习了几天之后,饭菜倒还算可口了,只是,自然是没有大餐的,全是简单的家常小菜,冯锡只好让就近一家很有名的餐厅每天给送两个外卖回去,这样他觉得才能够保证营养。   两个人住,除了家事方面的不方便之外,在冯锡眼里,也有很多乐趣可言。   100、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一)   因为李唯之前帮过清境的忙,清境就很感谢他的帮助。   他想着应该送点什么谢礼,思来想去,不知道送什么好。   别人是明星,买一般东西,他估计看不上,贵重物品,清境摸摸自己荷包,又没有多少钱——这么多年,他一直和冯锡之间经济独立,不乐意花他一分钱,当然,冯锡暗地里转到他头上的钱,他自己完全不知道。   最后想自己养一盆好一点的花送给他好了。   清境喜欢养花,在和冯锡住的小别墅里他就担任了半个花匠的职责,现在,他又买了不少花回家,阳台上,客厅里,都放着好些。   冯锡开车和他一起去花市里买花时,清境负责买,冯锡就负责搬。   冯锡穿着清境买给他的夹克外套,下面也是清境买给他的牛仔裤,清境是同样的打扮,早上清境把已经洗好的这身衣服给冯锡的时候,冯锡还愣了一下,他不习惯这样的衣服,但是看到清境穿了一身一模一样的,就眼前一亮,“这是情侣装吗?”   清境道,“你今天要当我的工人,这套衣服算是工服而已,你到底穿不穿。”   自然是要穿的,冯锡心里估计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只是平常是不苟言笑的模样,此时也只是眼里笑意满满,唇角上翘,做不出太激动的表情来。   两人就穿着情侣装向花市出发了,到达之后冯锡停好车,陪着清境进花市,花市里各种花都有,只是伴随着各种花混合在一起的浓郁的香味之外,也有植物叶子腐败后的味道。   冯锡第一次来这里,不免不适应。只是,和老婆逛花市,自然是什么都能忍的。   清境选了花,就让冯锡提着,冯锡提第一盆花时没觉得有什么,之后看清境买得越来越多,他不得不考虑一番自己拿花的能力。   所以,最后,清境站在一辆小型送货车旁边,看着冯锡指挥他雇来的工人将自己买的花放上送货车,然后冯锡给了送货车司机地址,让他送货过去。   自己则转身问清境,“还需要买别的东西吗?”   清境道,“亏我还专门买了工服给你穿,你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吗?”   冯锡笑道,“难道他们不是我找来的。”   清境,“……”   冯锡打电话让管家安常去了他们的住处接收那些花,他自己又开车载了清境去超市买东西。   清境挑选着食材,冯锡说,“你上次做的苦瓜酿肉挺好吃,要不今天又做这道菜。”   清境道,“但是剁肉馅好麻烦。”   冯锡推着推车,说,“今天我来剁吧,你说怎么剁,我就怎么剁。”   清境看着他笑,“你不要又让人来帮忙。”   冯锡道,“我一向说话算话。”   两人买好了东西,冯锡一手推着推车,一手牵着清境的手,下了停车场,冯锡又把买的东西全移进车后备箱里,然后拿出一杯酸奶来,进车里之后,他就把酸奶递给清境,清境坐在副驾驶上握着勺子吃,冯锡把车开出停车场。   清境吃了两口,就舀一勺子喂到冯锡的嘴边去。   这算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冯锡吃进嘴里,说,“酸,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这个。”   清境道,“酸吗,我觉得还好。”   边吃又边喂冯锡,冯锡吃了第二口就受不住了,“太酸了,我不吃这个。”   清境看着他被酸得眯了眯眼,就笑起来。   两人回到家,安常已经接收了所有的花。和冯锡报备了事情之后,他就走了。   阳台上放着两个花架,清境和冯锡先把花放好了,清境又去浇了水,并且指挥冯锡去整理食材,清理冰箱。   等一切做完,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冯锡问清境,“饿了没有?”   清境道,“还好,我马上做饭。”   两个人的饭菜,清境总是做得非常简单,他一边指导冯锡如何切肉,一边用电饭锅把米饭煮上。   锅里又熬上黑鱼汤,然后开始清洗娃娃菜。   这是冯锡第一次切菜,不免笨手笨脚,清境说,“没切好没关系,反正要剁成泥。”   冯锡道,“没想到这个挺难切。”   清境说,“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有做过,你做得多了,就会习惯的。”   冯锡对做家事毫无兴趣,但此时也觉得蛮有意思。   冯锡把肉剁得一塌糊涂,不过清境没有责备他,反而说,“挺不错的,过会儿你就可以尝到你自己剁的肉了。”   他一边调着肉馅的料,又让冯锡切苦瓜,最后成品放进盘子里在蒸锅里蒸,清境就指示冯锡收拾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的料理台。   冯锡系着围裙,做事也算有条有理,细致周全,很快把料理台收拾好了,清境一直站在旁边,此时就凑上前去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笑意盈盈地说,“你挺有做家务的天分的。以后我做饭,你收拾厨房吧。”   冯锡就知道清境是要来这套,不过,此时也觉得挺开心。   毕竟是自己参与做的菜,总觉得味道特别地好,坐在餐桌上,冯锡看着清境眉开眼笑地夹菜吃,突然有种无可名状的幸福满足感袭上心头。   这样的小日子,居然是如此美好的。   冯锡感动不已,只是这种感动持续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又吵了架。   冯锡这一天本就是定了在家陪清境,中午午睡后,他就陪清境在家看电影,之后他进了书房里去处理公务,再出来时,发现已经是傍晚了,而且清境没在家,他开门去找他,正好看到清境站在对门一家的房门口。   似乎正好是从对方家里出来的样子。   那一家的主人,也就是曾经坏过冯锡的事的李唯,他把清境送出了门,还说,“真没什么?要是还要签名的话,随意找我拿就是。”   清境道,“我家晚上吃甲鱼汤和腰果炒虾仁,要不,过来吃饭?”   李唯愣了一下,道,“不好太打搅你。”   清境道,“不打搅,我家里也只有两个人,冷清得很,你反正在家,叫外卖,还不如来我家吃。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多做一个加菜。”   清境长得好看,长得漂亮的人总是更让人喜欢,像李唯这般挑剔的人也对他产生了好感,而不是最开始得知他搬来对门家里的芥蒂,应了,“哦,那好吧。”   清境道,“我做好饭了来叫你吧。那个水仙花,你不用太管它,放在那里就好,要是你需要长时间出门拍戏,可以把花送来给我帮你养,等你回来了,又搬回去就好,家里放着几盆花,心情会好很多的,像你们这样压力很大的职业,多看看花对心情有很大帮助。”   李唯道了谢,这才转身进了屋,清境也转身回家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家门口的冯锡。   冯锡脸上经常是面无表情的,所以此时冯锡面无表情清境便也没有太在意,他走到家门口,甚至拿手里的几张卡片给冯锡看,“这是李唯的亲笔签名呢,刚才的电影就是他演的,你想不到吧,我们家邻居居然是大明星。”   很是欢喜而得瑟的模样,似乎是在给孤陋寡闻的冯锡普及流行知识。   冯锡看到清境手里的卡片都是李唯的剧照,不由脸色更黑,清境和他住到这里来,他当然会先查查这里另外住户的情况,而且李唯因为阻挠过他带走清境,他就更是重点照顾将他的背景查了个彻底,知道他是曹家的儿子,现在在娱乐圈里,因为他的身份比较安全,冯锡便也没有太在意他了。   又因为前一阵子,他一直没回这里来住,冯锡最近都没有看到过他。   没想到今天却出这种事。   冯锡拉着清境进了屋,把房门关上后就说,“不就是个明星,能怎么样。你不要看他长得好看,就邀请回家来吃饭。”   清境听他这样说,就不高兴了,道,“是邻居,邀请他来吃饭又能怎样。还有,什么是他长得好看,我邀请他来吃饭,好像我是个好色之徒一样。”   冯锡哼了一声,说,“你看他表面上光鲜,其实背地里私生活混乱得厉害,你把他当成纯洁小白兔,是你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清境黑了脸,说,“你这人怎么样,只会想别人的坏处么。是你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才这样说别人。”   冯锡道,“和你说不清,但是不允许再和他接触。”   清境却说,“这是我的房子,我想邀请谁来做客是我的权利。”   冯锡沉着脸咬牙切齿,清境却转身走了,道,“我要去做饭了,不和你吵架。”   冯锡,“……”   清境平常的菜色每顿都是两菜一汤,这一顿饭却做了三菜一汤,又高高兴兴去邀请了李唯来吃饭,冯锡一直一言不发,但是目光却要把李唯刺穿了,李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在饭桌上不断赞扬清境手艺好,又说,“我的另一部电影要首映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票,我可以拿给你首映礼上的前排嘉宾票。”   清境赶紧星星眼地说,“哦,需要需要,如果能够坐在前排看首映,真是太好了。”   冯锡在旁边心里暗恨,心想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看电影,再说,不就是一部电影的首映吗,别说前排的票了,把整部片子买下来也没什么,怎么不见清境对着他这样眼睛闪闪发光地说要去看电影首映。   饭后,清境又送了李唯出门,回屋之后又兴高采烈地说,“他的真人比电影里还好看呢,而且很有教养的样子,据说他家世也很好。没想到我可以这样平平常常就看到他,真是太有幸了。”   冯锡因此怒火达到了顶点,什么也没说,直接打了电话,等清境收拾了碗筷,要去洗澡的时候,冯锡直接来突然抱住了他,清境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被抱出了房子,直下电梯被扔进了车里,他才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冯锡在车里按住他,让保镖赶紧开车,说,“不要再住这里了,我们要离开。”   清境,“……”   101、番外   番外之订婚   对于冯锡,吵吵闹闹才是爱情永恒的主题。   去参加好友林啸的婚礼时,对于新郎新娘相敬如宾,冯锡事后就问他,“你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吗?”   林啸很是惊讶,“我才刚结婚,你乱讲什么。”   冯锡问,“你们不吵架吗?”   林啸道,“没吵过。”   冯锡说,“那多没意思。”   林啸,“你是被清境骂得脑子不正常了吧。”   冯锡,“……”   三天不吵,耳朵发痒,大约是概括冯锡和清境生活最好的一句话。   冯锡把不断挣扎的清境给押回家里去,一下车,清境就朝冯锡一声狮子吼,“混蛋,放开我!”   家里的管家佣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都当没听到。   冯锡也习以为常,根本不理睬他的大骂,将他强硬地抱着进了屋,说,“我们回来住,不准再去住那边的房子了。”   清境又叫又闹,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当天晚上,他自然没能回他的高层公寓住,冯锡也被老婆踢下了床,不准和他一起睡。   冯锡在客房睡到半夜,又摸回主卧室里去,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清境裹在被子里,侧睡着,一个蜷缩的姿势,只露出半边侧脸,冯锡直接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清境若有若觉,伸手抱住了他。   冯锡在心里想笑,心想明明离不开我,却还要赶我去睡客房。也把清境抱住了,清境这下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极了。   只是,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清境,又往床上爬,已经躺下了,才突然想到什么,抬手就要朝冯锡的肩膀推去,不过看到冯锡还睡得熟,此时时间又早,冯锡要工作,便又收回了手,心想先让他再睡会儿吧。   所以,等到早餐桌上,回来住的两人,早餐特别丰盛,清境一边吃东西一边骂冯锡,“谁让你到我的床上睡的,昨天那样把我带回来,这笔帐就算了吗?”   冯锡在心里笑,不理他,看他吃完了碗里的粥,便又让女佣端一碗来。   清境吃得饱饱的,做总结陈词,“反正我要回去,你就住这里吧。”   冯锡也开了口,却是,“不行。”   清境赌气地瞪他,冯锡一言不发,还在清境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清境伸手推他也没能推开。   冯锡要去上班去了,助理拿了一份文件一大早来和他说事情,大约是之后会议要用的资料,清境送他离开的时候,还想说一下自己要回去的事,但是看到他的下属在,又不好和他吵架,只好算了。   如此,自然是没能回去,每次想出门,就被女佣人哀求着留住了。   在家里也不是无事可做,一会儿有人过来和他说订婚宴的事,一大堆事情,清境看得眼花缭乱,幸好需要他做的不多,只是让他看了,他满意的部分就同意,不满意的部分就要修改,清境嫌麻烦,几乎都说很满意。   又过一阵,冯锡的后妈也来了,询问到时候去清境家里拜访他父母的事情,顺便还询问他父母的喜好,家里还有哪些亲戚,要准备礼单。   因为两人都是男人,虽然同居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但是两家父母都是知道两人的事,父母之间却并未见过。   因是长辈,清境倒是非常礼貌而恭敬,和她讨论了一下午,全是说安排订婚礼的事。   其实清境根本没有办一场订婚宴的意思,觉得太麻烦了,不过冯锡要办,他和他吵架也反抗不了,只好接受了。   订婚礼定在腊月,两人婚礼定在五月,清境想到这些事,总觉得很没真实感,毕竟和冯锡住在一起太久了,已经有了两人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居然要办婚礼,就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晚上冯锡回来,清境已经忘了昨天和他之间的恩怨,和他说了这一天定下的事情。   冯锡虽然经常吃飞醋,好在不对清境秋后算账,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清境也是,和冯锡之间事情闹得多,但是并不真正记仇,和冯锡吵架,吵完便又忘了。圕.馫闁苐   之后几天,两人订婚时穿的衣服套装便送来了,冯锡又带着清境亲自去采购了要送的聘礼,亲力亲为这些事,清境就有了一种他的生活变得隆重的感觉,对于要办婚礼,依然是无感。   冯家人去清境家里“提亲”之前,清境回了一趟他在翠羽的房子,因为每天都有花匠来照顾他的花,花都还长得好好的。   趁机去敲了李唯的家门,发现他不在,清境也只好作罢了。   对于请了李唯吃饭之后就失踪这件事,他感觉挺抱歉,怕李唯多想,想来和他解释解释的,没想到人居然不在。   清境和冯锡在一起爱情长跑了近十二年,清境家里对此事一直持有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在清境父母搬家回T城,且单独住进了新公寓之后,因和原来的老朋友几无交道,不用听人说他家儿子的闲话,他家里便更对两人关系就更是不管了。   被冯锡父母打电话来说要来提亲的时候,清境父母都很惊讶,他父亲第一反应是,“我的儿子不准做别的国家的人,他要是敢入别的国籍,就让他再也不用回来看我们了。”   冯锡后妈只好解释了没有让两人入可同性结婚国家国籍的意思,请清父放心。   之后冯锡后妈又说了到时候的具体事宜,商量订婚结婚的事,清境父母对此一时都没能接受,被冯锡后妈每天打电话讨论此事,才渐渐适应了。   去“下聘”那一天,清境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被冯锡下聘礼了,以为只是冯锡给自己父母送点礼物,让两人嘴松,能够同意两人结婚。   清境父母却是很明白的,因为不想清境之后在冯家被看不起,所以礼数尽量做到了他们能够做的最好。   定了T城里数一数二的宾馆里的席宴,又定了最好的酒店供他们入住。   清境父母甚至准备卖一套房子来给清境做“嫁妆”,不过清境自己毫无所觉。   当天,冯锡的父母,以及一位叔叔,母亲那一边的一位表舅,都陪着来了。   清境根本不认识冯锡的这位叔叔和表舅,只是礼节性地打招呼。   聘礼里面包括聘金珠宝玉石又有古董,还有一些看在清境眼里很奇妙的吃食海味,以及果品等等,送给清境亲戚家的礼品则是另外。   清境当时还偷偷凑到冯锡耳边去问,“怎么这些也要送,我爸妈又不喜欢吃这些。”   冯锡道,“只是一个礼节。”   在T城待了两天,之后又回了X市冯家主宅,清家人过去参加两人的订婚仪式,订婚仪式力求简洁,便没有大宴宾客,只是两方亲戚参加。   当天X市下了大雪,清境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冯锡一身黑,怕清境冷到,冯锡全程没让清境从房子里出去过。   订婚在清境眼里整个过程都很奇妙,完了之后,当晚他对冯锡说,“感觉就是一个名目,让两家人在一起大吃大喝大玩了一次而已。反而是我和你受累。”   冯锡,“……”   清境很不适应X市的生活,订婚完后,就送了他父母回T城去,冯锡因要处理X市的事情没有和他一起。   回了父母家,他母亲就把他叫去交代事情,因为之前冯锡在的时候,清境一直和他形影不离,清太太没有机会教育儿子。   在清境那间狭小的卧室里,清太太坐在床上,清境端了一把小椅子坐在她对面,心里大约明白清太太要说什么。   清太太像是个不老的妖精,年过五十了,看着也依然年轻,而且自有一种颠倒众生的气质魅力。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和深色长裙,坐在床上也显得端庄,而清境坐在椅子上,也歪着身子,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   清太太本想指责他没有坐相,一想又算了,道,“你和冯锡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诚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你们要结婚,我和你爸现在也是乐见其成了。关于你和他之后要孩子的事情……”   说到“孩子”这个词上,清境就一怔,打断她的话,道,“妈,我们不要孩子。”   清境至今没想过会在自己和冯锡之间有孩子这件事,想来就觉得不真实。   清太太沉了脸,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清境讪讪地“哦”了一声。   清太太继续说,“冯锡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会不要孩子,你不要太天真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儿一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清境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垂了头。   “冯锡有和你父亲说,要再等两年才要孩子,到时候,你也和他一起要孩子。”清太太刚说完,清境就接话,“怎么要孩子,感觉怪怪的。”再过两年,就会有一个小孩子叫他爸爸了?   清太太道,“自然是做试管婴儿,你有孩子了,我和你爸不会帮你养,你要学会自己养。”   清境,“……”   之后的整个过程,清境都是一副呆愣状,等清太太出去了,他才和冯锡打电话,冯锡正在车上,接到他的电话就问,“没有受冷吧,有腿疼吗?”   清境道,“怎么问起这个来,我没事。”   冯锡道,“你一直在抱怨X市冷,我自然要这样问你。”   清境道,“我妈刚才和我说了大半小时话。”   “哦?”冯锡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了然。   清境道,“她说以后我们要孩子的事情。”   冯锡道,“再过几年要孩子就行,你现在不用想这个问题。”   清境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啊……”   冯锡心想你自己就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怎么养。   清境正要继续之后的抱怨,就听到电话对面一声急促的刹车声,然后砰砰嗵嗵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呼声,这种声音来得太突然,把清境吓傻了,赶紧叫冯锡,却没有任何回应。   清境整个人吓傻了,飞快地站起身来,冲出卧室。   102、番外   番外之惊吓   清境赶到X市时,冯锡还专程去机场接了他。   清境从通道里冲出来,一看到冯锡,什么也顾不得,扑过去一把把他抱住了。   这是普通出口通道,周围还有不少别的旅客,全都对两人侧目。   清境放开冯锡之后,依然非常紧张,盯着他上下打量,急切地问,“真的没事吗?”   冯锡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两下,让他镇定下来,“没事,真的没事。”   “不是骗我的吧。”清境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得知冯锡这边出了车祸时,他吓得够呛。   因为下雪,城市里的冰一时没有化完,出了连环车祸,所幸为冯锡开车的司机技术超群,及时反应过来,将车开过去撞到了一边的树,后面的车撞上来,则只是从他们的车屁股上擦了过去,没有对车后半部分造成非常大的损伤,至少是保住了坐在车后座的冯锡,司机则是当场被撞晕了过去,头部受伤。   虽然冯锡免于受重伤,但是当时依然被撞得一阵头晕眼花,然后车里的安全气囊及时打开,他被挤在里面,手机自然是早掉到座位下没法拿出来,以至于让清境在那段时间受到了惊吓。   当时现场十几辆车撞在一起,一时情况非常糟糕,即使救护车来得及时,也出现了六死十四人受伤,冯锡被好心人从车里救出去之后,也帮着救人,他的司机也被及时送到了医院,他也去了医院做了检查,他除了轻微脑震荡,并没有别的伤,也就放了心。   在此期间,他虽然给清境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自己没事,清境依然在电话另一端被吓哭了,想也没想就去了机场赶到X市来看冯锡。   冯锡得知他要过来,还专程来了机场里接他,等接到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过了。   冯锡牵着清境的手去停车场,因为清境来得太急没穿厚外套,机场里深夜暖气不足显得有些冷,冯锡怕他冷到,就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他的身上,清境不要穿,说,“你受伤了,你穿吧,我不用了。”   冯锡说,“你冻到了又要腿疼,穿上,我没受伤,只是有轻微脑震荡而已。”   清境依然不要穿,看来他是被冯锡差点出事的事情吓怕了,在等飞机的时候,他拿着平板电脑刷新闻,新闻里一直在播放X市的车祸现场,看得清境吓得魂飞魄散,及时冯锡和他打电话说他没事,清境也完全不相信,认为冯锡是在骗他让他安心。   冯锡只好自己穿上大衣,然后把清境搂到自己怀里,用衣服裹住他,带着他一起走出机场。   雪已经停了,但是零下十几度的温度依然让从小生活在南方的清境冻得颤了颤。   冯锡把他搂得更紧,赶紧走到他们的车停的地方去,上了车之后,车里的暖气总算让清境好过一点,司机将车开出了停车场,缓慢驶向城市。   清境在车里仔细摩挲了冯锡的身体一遍,确认他的确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将脑袋埋在冯锡的怀里,闷闷地说,“你不知道,得知你出车祸吓坏我了。”   冯锡抚摸着他的背脊,又吻了吻他的头发,“好了,我没事,真没事。”   被吓坏的清境乖巧得不行,让冯锡心疼不已。   当晚清境几乎睡不着,一直抱着冯锡,确认他的存在,冯锡只好不断安慰他,说自己没事。   在黑暗里,被子里暖暖的,两人拥在一起,氛围非常好,清境却突然对冯锡说道,“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害怕。”   冯锡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好几遍,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没事了,真没事,不要害怕。”   清境道,“你知道吗,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冯锡问,“什么故事?”   清境就说,“有个女孩子,他的男朋友和朋友们出去滑雪,遇到了雪崩,几天之后,他的朋友们回来了,给女孩子带回了噩耗,说他男朋友死去了被埋在了雪里。女孩子伤心欲绝,不过,又过了几天,他的男朋友却回来了,抓住她的手要带她走,说他的朋友们在雪崩里死了,变成了鬼要害他,他回来带她逃跑。”   清境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脸埋在冯锡的肩颈窝里,呼吸暖暖的,冯锡听他这个故事就笑了,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回响,他说,“那你是说我是鬼吗?嗯,我变成鬼了,你要和我走吗?”   清境抬起眼来看他,清境的眼睛黑幽幽的泛着光采,“嗯,你变成鬼了肯定也是孤零零的,我不跟你走,你太可怜了。”   冯锡在清境的脸颊上亲吻起来,又亲上他的颈子,清境觉得痒痒的,动着脑袋要躲,冯锡说,“讲这种故事不觉得不吉利吗?不过,没关系,我马上让你知道,我真的没事。”   冯锡伸手去脱清境的裤子,清境在床上笑着要躲,“你不是脑震荡了吗,不要了。”   冯锡说,“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事。”   清境道,“真不要了。”   冯锡吻上了他的唇,清浅的啄吻渐渐变成动情的深吻,低哑的声音问他,“真不要吗?”   “唔……”清境晕晕乎乎地环住他的颈子,又捧住他的脸,“那……嗯……要吧……”   第二天,两人睡到了中午才醒,清境赖在冯锡的怀里,伸手摸他的下巴上的胡茬子玩,不愿意起床。   冯锡说,“不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清境蹙眉道,“再多待一会儿吧。”   冯锡只好应了他,“嗯,那好吧。”   两人在床上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又过了半小时,清境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才说,“那起床吧。”   冯锡劫后余生,两人都更觉对方的重要,粘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冯锡下午去这边公司处理事情清境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坐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间里上网,等冯锡来叫他,两人便一起去医院里看为保住冯锡而负伤的司机。   清境非常感谢他,在医院里看到他头上裹着纱布,对他说感谢的时候几乎又哽咽起来。   因为这件事,清境便留在了X市过春节,大年初四,才和冯锡一起去他父母家里看望父母。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之后,很快春暖花开,五月初六,两人办了婚礼,邀请亲朋好友,在X市完婚,之后两人又出门蜜月旅行了一个月,这下算是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虽然如此,不过,在清境的眼里,这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去蜜月旅行时,他还说冯锡,“经常一起出门玩,现在又要出去一个月,你这样逃班真的没关系吗?”   冯锡说,“以前是带恋人出门旅行,现在是带老婆出门度蜜月,这怎么能够同日而语呢。”   清境想了一下才很疑惑地道,“为什么你不是老婆,而我是的。”   冯锡笑道,“这个难道还需要解答吗?”   清境赌气地说,“其实我也可以在上面啊,只是你总是不愿意。”   冯锡则说,“那今晚让你在上面,你不要力气不济才好。”   清境一听,来了兴致,道,“说话算话?”   冯锡自是点头,“我一向说话算话。”   清境想了想,又说,“那你要配合我。”   “好。”冯锡答得非常爽快。   是夜,两人在游轮上巨大的床上,清境连咬牙切齿骂冯锡的力气都没有了,冯锡还不断说他,“说了你力气会不够,你再坚持一会儿吧。”   清境只想咬他一口,张开嘴却只剩下呻吟。   第二天,冯锡挨了清境狠狠的几拳,不过对冯锡来说,也只是瘙痒罢了。   103、番外   番外之心结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永远保有新鲜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冯锡完全明白清境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   只因他脑子和常人实在太不一样了,经常以为他是这样想的,其实他是那样想的。   结婚对两人来说,只是让外人承认两人合法关系的仪式而已,婚礼完了之后,在之前一直非法同居的两人,除了有个名目出门去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之外,之后的生活和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例如,冯锡觉得清境并不因为已经是他的名正言顺的老婆了而在行止上规矩一点。也没有已经“嫁为他人妇”的自觉。   清境的数学论坛做得风风火火,而且获得大批赞助开始做大型运算的平台,他自己也把目光放到了利用数学建模分析投资走向这一块,关注经济做投资,没想到很快就出了名,他还被著名经济学家邀请写书。   外表上看着十分光鲜的清境,其实依然是以前那个死宅男而已。   因为去参加论坛会议,一下子招了不少拥趸,清境在家里,见天收到别人寄来的礼物,从卡片,到书,到吉祥物,到地方特色吃食,名贵一点的诸如手表,甚至有人给他寄了名牌内裤来……   诸如此类,清境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冯锡则是彻底被激怒了,对管家吩咐,以后任何寄给清境的东西,全都要先检查,检查之后,只要是他的粉丝寄的,全都拿去扔掉,不要让他看到了。   清境之前收东西收得手软,这下子突然没东西可收了,自然是觉得很奇怪,发现是冯锡捣了鬼后,两人就又吵了架。   清境说,“你有什么权利截住我的东西呢?”   冯锡说,“就凭我是你的老公,你到底要不要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别的男人为你寄内裤,你也要让我忍着?”   清境说,“那是女孩子寄的,不是男人。”   冯锡脸色更不好了,“不仅男人,连女人你也勾引吗?”   虽然清境想的是自己本身就是男人,吸引女人才是天地正道吧,不过,却被他气得直接火了,一言不发地跑上楼,收拾箱子就离家出走回了自己的公寓里住。   冯锡这下蔫了,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把他求回家来。   除了这种事,随着清境所做的分析平台出来,不少有名资本家想要和他合作,自然都被冯锡拒绝了,冯锡为清境提供了所有的资金资助,不要清境去找别人。   而造成两人又吵架的事情,则是清境接受了一个电视台的采访,冯锡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在采访播放出来了,他才知道这件事。   清境在录制节目时,穿着一身黑,黑色的薄毛衣,黑色的西裤,黑色衬得他肌肤雪白,眉目清秀里甚至带着艳丽,而且在面对公众时,他优雅又温和,笑意盈盈,把那个节目的女主持人迷得一直对着他笑,之后甚至电视台请他吃饭,大多也是慕名而去,所谓慕名,也是慕他的美色之名,还有也有人大约知道他是冯锡的人,就想见识一下,或者是想让他帮忙搭一下线。   清境知道冯锡不会让自己去做这种事,所以刻意瞒着他的,事后自然更让冯锡生气。   冯锡一时没控制住,两人在卧室里吵架时,又说出诸如“就该把你关在家里,看你出去到处招摇。”之类的话。   这下把清境惹火了,又离家出走。   清境次次离家出走,都是去在翠羽的那套公寓里住,所以冯锡也并不着急,数次劝他回家无果之后,也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了。   生活照旧,冯锡以为这次吵架也能很快平复,清境一般火气来得快,气消得也快,而且气消后不会在之后把这件事挂在嘴上不放,这也算是他的优点。   只是,这次清境在翠羽的公寓里住了一个月不愿意回家,冯锡怎么求也没有用,冯锡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说得太过分了,强令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说那种话。   在公寓里突然遇到楚慕的孩子周橫,对清境来说是完全想不到的事。   看到周橫,他就想到了以前楚慕对他的各种厚爱,而他又如何辜负了他。   清境甚至这么多年来,不敢给他打电话,他自己的电话则是数度换了,且不好意思和以前的同门联系,以至于也许楚慕想要联系他,也联系不上。   清境因此事变得忧郁起来,他心情是否好,冯锡对此很敏感,总算是求着清境和自己回了家,冯锡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就说,“我们去探望你的老师吧,这样总是避着他,不是更不好吗?”   清境非常害怕看到楚慕对他失望的表情,即使鼓起了要去找楚慕的勇气,但是勇气也是再而衰三而竭,没有走出门,就又打了退堂鼓。圕馫闁.苐   冯锡看清境这个样子,不推他,他是永远走不出去的。   此时恰逢楚慕的儿子周橫受了伤住医院,此事与周家有交往的世交之家都知道,冯锡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   周橫在K城住院,不少世家都去探望了。   冯锡问了人,得知周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周家依然非常紧张,都跑去K城照顾他去了。   冯锡是在餐桌上告诉清境这件事的,他说,“我得到消息,你的老师的那个儿子,叫周橫的,在K城出了事。”   清境正用勺子舀着浓汤喝,听了他这话就顿住了动作,“什么事?”   冯锡用餐巾为他擦了擦染了汤的嘴角,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中了枪。”   “?”清境当场怔住了,满脸震惊,他犹记得在翠羽的时候,通过阳台,他还和周橫说过话,周橫小时候是个精致得让人看到就不得不赞叹的小孩儿,长大后也是个帅气而阳光的男人,怎么会中了枪,“严重吗?”   冯锡说,“应该很严重吧,据说一度差点救不活,你老师全家都过去了。”   清境握着勺子,望着冯锡,突然说道,“我想去K城看一下。”   冯锡点点头,“嗯,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清境和冯锡一起在K城住下,冯锡知道周橫所在的医院,他买了花由冯锡陪着去医院看望周橫,更多应该是慰问楚慕。   医院里周橫所住的楼层,他所在的那一半都被周家控制起来了,冯锡陪着清境去探望,也不被放行,清境只好对周家的保镖说,“你去帮我向楚老师说一声吧,就说他的学生清境来看望。”   一个保镖赶紧去传了话,过了一会儿,楚慕才过来了,清境看到他,瞬间眼眶就湿润了,声音也带着哽咽,叫他,“楚老师。”   楚慕似乎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只是这些天操心孩子的事情,显得有些憔悴。   看到清境,他也是愣了一下,道,“清境,你来了。”   清境瞬间跑过去,将楚慕一把抱住了,抱得楚慕僵了僵,清境又不争气地流了眼泪,道,“我知道周橫出了事情,您一定非常难过操心,我来看看你们。”   楚慕被他放开了,这才仔细打量他,说道,“这都十来年没见了吧,你倒变得不多。周橫他度过了危险期,已经没事了。”   清境道,“老师,你也没怎么变。我前些天其实在S城见过周橫一次,他是真的长大了。”   楚慕道,“是啊,只有孩子身上,最能看到时间的流逝。”说着,他又看了冯锡一眼,他大约已经知道了冯锡和清境结婚的事情,便对他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敌意和偏见,对他友好地点了一下头,对清境说,“来,过去坐坐吧。”   清境便跟着楚慕一起去了待客室,冯锡拿着花给了周家的一位管事,也跟着进去了。   楚慕问了一些清境这些年的事情,清境说了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楚慕便非常赞赏他,说了不少赞扬和鼓励的话。   说了这些之后,楚慕又看向冯锡,清境就赶紧对楚慕说,“楚老师,他是冯锡,我们……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前年的事情。”   楚慕眼里满是温柔,看着清境就像看着自己的亲生子,说,“你能够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只是你结婚时,我没有送礼,过一阵子我回S城了,得给你补一份礼物才行。”   清境道,“老师,没有礼物也没有关系,只要有你的祝福就行了。”   楚慕道,“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不用和我客气。”   清境只好说了谢谢。   之后清境又跟着楚慕一起去看了看周橫,不过只是在门外透过隔离玻璃看了几眼,楚慕说,“他没什么大事了,过一阵子就回S城休养,你有时间,就多来看看我。”   清境赶紧说好。   从医院里出去,坐车回住处,清境就把脑袋靠在冯锡的肩膀上发呆,冯锡搂着他的腰,问道,“怎么了?”   他以为清境会高兴一点,毕竟来见了他的老师,算是解开了心结,没想到清境还是这副模样。   清境道,“没什么。”   冯锡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说,“那怎么这副样子,不高兴。”   清境道,“周橫那样,我怎么会高兴。你知道吗,周橫不是楚老师的亲生孩子,是他的爱人的,那个周先生,以前我见过的,是他的孩子。”   冯锡自然知道这件事,嘴里却说,“嗯,的确和楚老师长得不大像。”   清境点头,又说,“你要孩子了,我大约没法做到楚老师那样好。也许你的孩子不会太喜欢我。”   冯锡听他说到自己身上来,愣了一下,道,“那我们就要你的孩子,不要我的。”   清境怔怔地看着他,“可是我的孩子一定像我,我又没什么野心,肯定会把冯家的家业拜光的。”   冯锡被他逗得笑起来,说,“是吗?”   清境非常肯定地点头,冯锡道,“那到时候要对双胞胎,一个你的,一个我的,谁比较优秀谁继承家业,你说呢。”   清境道,“肯定是你的孩子比较优秀。”   冯锡在他的鼻子上亲了一下,说,“不要这样说,有了孩子了,你还分这么清楚,说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孩子们会受伤的吧。”   清境一想,“哦,也是。希望他们不要打架。”   冯锡说,“给他们找同样的母亲,他们会是亲兄弟,不会打架的吧。”   清境说,“那可不一定。小孩子都喜欢打架的,特别是男孩子,所以到时候我要一个女儿。”   冯锡笑着亲他,“哦,那好吧。”   说起这些来,清境突然就憧憬起来了,有小孩子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全文完了,真的全文完了,这一对太能折腾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两人性格如此呢。   很多人不喜欢清境,我其实觉得还好,我觉得他性格挺不错的,不会真在紧要的事情上和冯锡闹起来,也不斤斤计较,很心疼冯锡的辛苦,不会真让他难做,这样在外人面前总照顾冯锡面子,只在家里闹腾,其实我觉得还好啦,至少两人不会觉得无趣……   然后来说说两人之后吧,大约还有好几年后,两人才会去要孩子。也就是冯锡五十多岁的时候,其实我觉得五十多岁要孩子还算好啦,例如被大家知名的李泽楷就是五十多岁要孩子,还有就是永远十八岁的哈林君其实也已经五十一岁了,这个老妖孽看起来真是永远十八岁的样子啊= =让人不想活的林志颖38岁了居然还嫩得一塌糊涂,所以,大家就不要纠结什么年龄问题了,因为没有意义啊,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让人不可置信的,还有就是男人其实到八十多岁的时候,也有可能有性能力和生出孩子来,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身边也有真实例子,她是她父母六十多岁才生的老来子,而且是个天才人士……   说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话,只是让大家不要再说年龄问题而已= =   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厚爱,在此感谢砸霸王票的大家,和给本文长评的kidd君,园子酱,sharpbook亲爱滴,小腐蛇美女,羽同学,夏日悠长妹妹,感谢为本文画有爱插图和做封面的曼菲油菜花亲爱滴,谢谢大家~~~~   如果本文出个人志,那就会再增加一些有爱番外,不过要出个人志,大约要等明年吧,定制印刷还不确定是否要开,最近太忙,捣鼓定制印刷也挺麻烦的。   再做一个链接:新文地址:   写文写久了,总想都捣鼓一下下,所以这一篇文的风格和以前不一样,但是还是希望大家的支持,谢谢。   104、番外   番外之生日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越来越不喜欢过生日,因为只要到生日这一天,你就会知道,自己原来又老了一岁。   清境又一次过生日的时候,他非常想选择性失忆这一天,这样,他觉得自己就还不是那么大年龄。   不过,总会有人让他想起来的,要到他生日的时候,冯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清境以为他忘了,但是到了这个年龄,他甚至认为冯锡忘了才正好,他终于意识到,在外面有太多美少年可以供冯锡选择,而冯锡还拥有很大的魅力,最主要是有金钱上的优势,只要冯锡愿意,定然有无数人蜂拥而上供冯锡选择。   清境想到这些,便有些郁闷,不过,他不是那种纠结着这种事情不放的人,稍稍这么想了,之后也就抛之脑后了。   到他生日那天,以为冯锡忘了的清境,本以为冯锡会出门工作,他自己就躺在床上睡懒觉。   窗帘关得严实,卧室里光线暗淡,冯锡下床的时候温柔地在清境的额头上亲了亲,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这才轻手轻脚下床去了。   清境虽然还睡着,其实已经有一点感觉,知道冯锡离开了。   等冯锡真的离开了卧室,他才在床上翻身动了动,心想冯锡忘了自己的生日也好,至少不会记住自己已经是这么大龄了。   明白自己不小了之后,清境也尽量让自己稳重起来,虽然效果不太好,但的确要比以前沉稳一些了。   清境懒洋洋地睡到了十点钟,这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在衣帽间里又坐了好一阵,这才选了一套衣服穿上,然后下楼去。   坐在餐桌上时,他问女佣人道,“冯锡有说今天会回来用晚饭吗,还是在外面又有应酬。”   女佣人却说道,“冯先生今天没有出门,他就在书房里,两个助理拿了资料来,他签字之后,他们就走了。”   清境怔了一下,“他现在还在书房没出来?”   女佣人点了头,清境一想,也许冯锡在网络会议,所以也就不去打搅他了,他吃了早?饭,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便自己端了茶水和冯锡会吃的点心去敲了书房门,冯锡在房内按了控制器,门在清境面前开了一条缝,清境推开房门就往里面看了看,这间书房很大,而且分内外两间,冯锡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在看着资料。   清境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又把房门关上了,冯锡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睡到什么时候才起?”   清境将茶水和点心放好,在冯锡身边坐下,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说道,“你起床的时候我就醒了,不过一点也不想起来。”   冯锡将手里挑出的几份资料递给清境看,清境一看就怔了怔,因为这些资料里全是女人的介绍,都是非常简洁的,却将一个女人的所有特征都给描述了出来。   清境作为一个数学家,对其中的重点很能抓住,这些女人,年龄全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之间,都很漂亮,高学历,无家族遗传病史……   清境将所有资料都翻看完毕之后,抬起头来瞥了冯锡一眼,道,“看这个干什么?难道你突然喜欢起女人来了。”   冯锡因他这句话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搂着清境的腰,将他压在沙发上亲了好一阵,清境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把他放开,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生日快乐。”   清境心想他知道自己生日呢,却拿这种事情来让自己心烦。   冯锡这时候却说道,“这是为将来的孩子选出的母亲,今天拿给你看。已经和医生讨论好了,准备用自然受孕,生出是男孩儿就要男孩儿,生出女孩儿就要女孩儿,我们不做试管婴儿。”   清境听说要孩子就有点不习惯,又听他说要自然受孕,就更是茫然了,傻傻地问冯锡,“难道你……你要和这些女人上床?”   冯锡本准备讲接下来的事情,此时却被清境这句话问得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和这些女人上床。”   清境面无表情地道,“你刚才不是说自然受孕。”   冯锡道,“也是让医院处理,我和你只是需要提供可供受精的精子而已。”   清境道,“是你刚才不说清楚,当然,你要是真去和这些女人上床,我是不会管着你的。”   冯锡捧着清境的脸,目光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道,“又在闹什么别扭,说话不经过大脑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清境别扭地突然把他抱住了,将脸埋进冯锡的肩颈窝里,闷闷地说道,“我又老了一岁。”   冯锡愣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清境的心情,年轻的时候,有种自己永不会老去的感觉,但是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真是措手不及,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越来越珍视和清境的感情,毕竟,人生哪里有多少个十几二十年,就这么和一个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冯锡说,“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不会变的。”   冯锡安慰了清境好一阵,才总算让他开心了一些,孩子的母亲,最后是由清境选择的,按照冯锡的意思,以后会由这个女人为两人多生几胎,这些孩子,都会是兄弟,所以让清境不要担心。   下午,两人一起照了相,两人每年的照片都摆放在卧室里的架子上,清境将这一年的照片又去摆放好的时候,站在照片面前笑了笑,从照片里,他并没有太多变化,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没有变化。   从冯锡的眼神里,他就知道他还爱着自己,那种温柔的默默的注视,让清境觉得自己即使又老了一岁也没有关系,因为老了一岁,也正说明他又和冯锡相爱地愉快地度过了一年。   冯锡这一天照的照片都在相册里装好,走到卧室里来看清境,发现清境站在放相框的架子前面发呆,就走过去,从他身后拥住他,道,“怎么一直站在这里,我把照片都放进相册里,你去看看吧。”   清境侧过头来,和冯锡交换了一个亲吻,这才随着他去了旁边休息室,这间房说是休息室,更像一个展览室,除了房间中央放着的那两组宽大柔软的沙发,还有一个大桌子,其他都是放着柜子,柜子里放着两人一起旅行时候买的纪念品,还有互相赠送的非实用性礼物,墙上也挂了一些两人旅行时的照片,一边的书架上有一些书,还有很多相框,里面是两人的照片,自从多年前清境将许多张照片做成一个相册,且在里面写了很多话,把这个送给冯锡作为生日礼物,之后两人每逢生日,结婚纪念日,情人节,都会做一个相册,写一些话在里面,把相册放进柜子里,作为留恋。   两人坐在沙发里翻看相册,清境靠在冯锡身上,冯锡搂着他,一页一页慢慢翻动着相册,这本相册里是最近的照片,有清境照的冯锡参加慈善活动做致辞时候的照片,有冯锡父亲生日时,两人一起和老人家照的照片,有清境坐在院子里看书时候却打瞌睡的照片,有一张里还有冯锡吻着清境的额头时,被摄影师突然照下来的……   清境一页一页看过去,又将冯锡抱紧了,在他的脸颊上又亲了亲,满是感动地柔声道,“真好啊,我们又在一起一年了。”   冯锡目光柔柔地注视着他,眼里只有他,笑道,“本来就会一直在一起,什么叫又在一起一年了?”   清境道,“哎,只是我说错了,干嘛一定要指出我的错误。”   冯锡拿过一边的笔,在相册里面的写字页里写道,“祝清境先生,我的宝贝,XX岁生日快乐,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后面将他事业上的成绩简单写了几句,又写,“宝贝吃了刘大夫的药,这一年身体好了很多,看来这个老中医,的确名不虚传。”   最后署名,冯锡和日期。   清境看着他写,就在旁边笑,然后冯锡把笔递给他,他就在后面一页写道,“我准备和冯锡要小孩儿了,就要做爸爸了,我会努力做好的。前几天,冯锡出了一个错,他将茶树精油倒进香熏灯里,然后还问我为什么味道不对劲……”   冯锡在清境的耳朵上亲吻,“你连这种事情也要写上去吗?”   清境道,“以免忘了嘛。”   冯锡,“……”   等两人去了一家浪漫的法式餐厅用餐,回家来时,管家对清境说,“收到了送来给您的礼物盒子,一共有八个,您要去拆开看吗?”   清境对各种隆重的仪式并不喜欢,所以他的生日从来没有大做过,不过,年年还是有朋友亲人送生日礼物来。   他坐在客厅里沙发里拆礼物,第一个里面是一本镶金边的书,是清境很喜欢的一部小说,里面的卡写着“生日快乐,楚慕。”   清境笑起来,把书拿出来翻了好一阵,才又拆第二个……   里面有冯锡的父亲和母亲送来的,有他自己的父母送的,有朋友送的,拆开最后一个的时候,里面是一本旅行手册,卡片上面写着,“清境,生日快乐,我们出门走走吧,冯锡。”   冯锡亲自端了杏仁茶来给清境喝,清境拿着那张卡片就跑过来,对冯锡说,“你想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冯锡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你想去哪里,我就和你去哪里。”   105、番外   番外之孩子   要孩子的事情,一直是冯锡在操作。   孩子的母亲被专门保护了起来,住在风景优美之地,有专人照顾,对她的营养运动和要做胎教的内容都有专人指导和负责,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看护。   而清境是很想去看看怀了宝宝的这个女人的,不过冯锡自然不愿意,他怕清境会对这个怀了孩子的女人产生感情,以后会牵扯不清。   因为这件事,清境还和冯锡堵了一次气,不过在冯锡解释之后,他也就放下了心。   冯锡说,“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来,对于她本就是一个交易,也要让她完全明白这是一个交易,要是你经常去看她,一定会对她造成错觉的,她会以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以后就牵扯不清了,以后她要经常来看这个孩子,难道你那时候能够痛下心拒绝她吗,只要有了这个开头,以后一定会没法解决了,不仅是不要你去看这个女人,我也不会去看这个女人,都是医生在管理。”   清境虽然心里还是闷闷的,但是也明白冯锡说的话是真的,所以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善感之心。   在孩子怀上时,清境就尽量让自己要习惯以后做一个爸爸的事情,以至于家里的育儿室都是他揽了活在布置,他和冯锡的新家幸得够大,因为有了孩子,家里的很多事情都得围绕孩子转了,家里很大地方都要为了他布置,育婴房,玩具室,孩子的衣帽间,专门的奶妈和保姆的房间,前面一段时间,还有医生和护士住下……   冯锡之前甚至有意将孩子放在别的地方养,自己和清境继续过以前的日子,不过清境将冯锡严厉教训了一顿,说他这种做法太不负责任了,一定要将孩子养在身边,以至于家里事情才变得麻烦来了。   之后一楼左侧的所有房间都腾出来给了这个孩子,连冯锡的一个待客室也搬到了二楼去,清境将迎接孩子的一切准备好之后,就只等着孩子出生了。   在这个过程中,冯锡的后妈还来了他们家到处看了看,又和清境说了一通话,大致意思是辛苦他了。   清境自然说这些是他应该做的。   孩子的出生是在一月,正好是过年前不久,是个摩羯座的小孩儿,早就查出这个孩子是男孩儿,生下来之后,他还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这才被送到冯锡和清境的家里来。   在送来之前,这个孩子已经又去做了和冯锡的亲子DNA鉴定,又做了遗传病基因检查,一切都确定好了,才被冯锡接回家。   其实在孩子出生时,冯锡就去看了这个孩子了。   也许因为孩子不是和相爱的人生的的缘故,冯锡在最开始无论如何不能对这个孩子产生感情,虽然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   将孩子接回家的时候,冯锡甚至没有抱过这个孩子,一直是奶妈和保姆抱着,车开到门口,清境已经早站在那里等着,车刚停下来,清境就跑上了前去,冯锡看他对这个孩子这么大的热情,心里已经莫名地不大舒服,他打开车门下车,清境及迎上来,“孩子呢?”   冯锡一把将他抱住,道,“在后面的保姆车里。”   “哦,我看看。”清境说着就要推开他,往后面去看,他全是无意识的行为,没想到这却把这几天心思脆弱的冯锡给惹到了,冯锡说,“进屋了再看,我累了这么多天,今天又去接孩子,你不该更关心我一点吗?”   清境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对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道,“我说了我去接孩子,是你不让,怎么现在你又这样说。”   冯锡就不让他去先抱孩子,对清境又拉又抱地弄进了屋,清境对他这种状况很不能理解,不过,能够看出冯锡心情不大好,他以为是出了别的事情,所以也就先将就着冯锡,随着他了。   进了屋,他甚至还说,“你不是很累吗?去泡个热水澡,睡一会儿怎么样。还是要喝杯参茶养养神。”   他这样说,总算让冯锡心情好了点,没想到清境接下来又说,“你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孩子。”   冯锡,“……”   冯锡没有去休息,就跟在清境的身边,孩子被抱进了屋里来,因为冬天实在冷,孩子被裹在襁褓里,只是小小的一团,清境在奶妈的怀里看到这个已经变得白嫩的一团,眼里全是惊叹。   他看着孩子时候神色里带着好奇和温柔,黑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站在他身边的冯锡简直想要在这时候亲吻他的眼睛。   清境对于照顾小孩儿居然是有一套的,知道怎么抱,知道怎么哄他,他还把孩子抱过来要冯锡抱,冯锡则并不乐意,但是对上清境期待的眼神,无论如何不能拒绝,只好接到了手里,但是马上就被清境指责了,“不是这样抱,是这样,这样,对,这样横着抱孩子才不会觉得不舒服。”   冯锡对于养孩子实在没有兴趣,抱了没一分钟,就让奶妈把孩子又抱过去了,而且对清境说,“他要睡觉休息了,我们让孩子睡觉吧。”   清境却很不乐意离开,让冯锡自己离开,他要再留在育婴室里看看孩子。   冯锡说不出地憋闷,却只能忍着。   这样的憋闷在一个月之后,积累到了顶点,不爆发也不行了。   这一天,冯锡回家来,清境又在育婴室里,他穿着柔软的毛衣和长裤,对于抱孩子已经很有一套,孩子也很喜欢他抱,一个月的孩子,已经会做一些表情了,清境轻柔地碰触他那小小的拳头,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在孩子的拳头上又亲了一下,孩子的脸小小的,眼睛也只是睁了一点点,清境知道他还根本不能看见东西,但是,他依然高高兴兴的,说,“嘿,小乖乖,要把爸爸认住哦。”   冯锡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人,奶妈和保姆都在一边,看到他进来还对着他行了个礼问候,清境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冯锡回来了,但他只是看了冯锡一眼,就又把目光盯到了孩子身上去,柔声哄着,“小乖乖,小乖乖……”   冯锡简直忍无可忍了,走到清境的身边道,“我回来了。”   清境看了他一眼,道,“看看,有没有觉得小乖乖长大了一点。”   冯锡实在生气,自从有了这个小孩儿,他觉得自己彻底被清境无视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这个孩子在转,他想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他什么也没说,对着奶妈做了个手势,因为他板着脸,眼神幽黑又危险,保姆和奶妈都吓了一跳,奶妈赶紧将孩子从清境的怀里抱走了,对着清境解释道,“我给他喂奶。”   清境目光追随着奶妈,这时候,冯锡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育婴室外拉,道,“和我上楼去。”   清境已经发现了冯锡不高兴,只是,他总觉得冯锡太无理取闹,跟着他上楼了之后,他就说,“你这是怎么了?公司里出了问题?”   冯锡将他拉进卧室,就将卧室门关上了,将他一推,就将他压在了门上,他像只困兽一样痛苦地朝他嘶吼,“你不觉得最近根本不关心我吗?每天都是围着那个小孩儿转,你要关心我吗?你还……爱我吗?”   清境被他说得怔住了,愣愣道,“我当然是爱你的啊,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冯锡道,“不是。是你惹到我了。”   他的神情实在太过危险,清境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我哪里惹到你了。难道是你说的我不关心你吗?我哪里有不关心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同我说吧。”   冯锡恨得牙痒痒,将清境突然抱了起来,将他扔到床上去,清境看冯锡在生气,也不好反抗,在床上摔得头晕眼花,然后又发现冯锡向他压了上来,突然吻住他的唇。   清境感受着冯锡激烈而又带着痛苦的轻吻,心里渐渐地也全是对冯锡的怜爱了,他伸手抱住了他,回应他。   106、番外   番外之孩子(二)   清境对于养孩子是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和责任心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对待冯锡的小孩儿,就像他的老师楚慕养大周橫一样。这样,他觉得自己才算是冯锡的合格的伴侣。   为此,在孩子怀上之后,他就看了很多育儿的书,而且还去上了专门的养子教程班,就是在这个班级里,他才学会了如何抱小宝宝,如何哄他们睡觉,如何对待他们的紧急问题。   他以为自己做这些,冯锡会很高兴,而且,冯锡的家人也的确对他去学习这些很高兴,冯锡的后妈不止一次地对他表示,说他辛苦了,说他做得很好。   他以为冯锡也会很高兴,没想到却并不是这样。   冯锡的吻霸道而神情,最开始有些粗鲁,慢慢地就温柔起来。   清境踢掉了自己脚上的拖鞋,身子往床上又移了一些,他的手抱住冯锡的肩膀,又抬起来抚摸冯锡棱角分明的脸,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柔柔的眸子盯着冯锡幽深的黑眸,低声道,“是不是家里突然有了第三个人,所以,你很不适应,或者,是你得了父亲焦虑症吗,刚刚变成父亲的人,都会不知道如何处理家庭里发生的变化而感觉焦虑。”   这是清境看书知道的事情。   冯锡也脱掉了鞋子,上了床,躺在床上之后,将清境抱在自己怀里,他抚摸过他的脸颊,他的耳朵,又捧着他的后脑,又和他接吻起来,两人都因为这个亲吻而变得缠绵而热情起来。   冯锡用腿将清境的腿夹住,道,“也许是吧,我现在无法适应家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有占据了你的所有心思,我发现我对于你来说是多余的,你在乎那个小家伙多过在乎我。”   要冯锡说出这一番话实在不容易,但是现在,他却忍不住不说。   清境因他的话愣住了,然后伸手开始抚摸他的胸膛,又摸上他的下巴,他的耳朵,轻柔地抚过,道,“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所以,我们都需要分一部分爱和时间给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在乎他多过你,更不代表我不在乎你,只是,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自然需要更多的关爱,再说,他是你的小孩儿啊,难道你不爱他吗?”   冯锡神色沉重,眼瞳幽深得好似夜空,道,“我不爱他,我对他产生不了感情,我也不知道原因,我看着他,就觉得他可以是任何人的小孩儿,但是,唯独我不是他的父亲,我知道我和他存在血缘上的关系,但是,我产生不了心理上的认同感。”   清境在他身边躺下来,伸手不断轻轻抚摸他的脸腮,又欠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在他的唇角轻触了一下,冯锡这样子真是可怜,清境在心里想着,柔声说道,“也许是因为你没有看着他在他妈妈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所以,才觉得没有认同感,不过,这没有关系的,他会一直在我们身边长大,以后你一定会对他产生认同感的。我会代替你把父亲的那份职责做到,他是你的孩子,我会做一个好的伴侣,把你的孩子好好教养。冯锡,你别难过了。”   冯锡叹了口气,欠身吻住了清境的唇,清境回应着他,低声询问,“你想要吗?”   冯锡没有回答他,只是手已经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温暖的手掌从他的腹部抚摸上他的胸口,在他的□上不断揉捏,清境低低地低吟了一声,声音柔柔的很性感。   他伸手将冯锡按着让他躺了下去,自己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伸手剥了冯锡身上的薄毛衣,然后撩起他里面柔软的衬衫,从他的腹部不断向上亲吻,一直舔到他的胸口,冯锡轻叹一声,手掌温柔地抚摸清境的背和肩膀。   清境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清境的眼里全是柔柔的爱意,还有激情和挑逗。他伸手解了冯锡的皮带,又把他的拉链拉开,就那么突然埋下头去,亲吻他那已经鼓起来胀大的器官。   .   .   .   .   冯锡让他缓过了气来,这才又慢慢动作,两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他缓慢摩擦,又渐渐加快了动作,清境抱着他,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   情/事完后,冯锡温柔地亲吻着清境的脸颊和耳朵,又抚摸着他光滑柔软的身体,两人在床上又缠绵了近一个小时,冯锡才起床,带着清境去浴室,清境靠在他身上,由着他为自己清洗。   等两人又穿戴整齐从楼上下去吃饭,已经是近九点钟了,晚饭后,清境拉着冯锡又去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孩子,他那么小小的一团,睡在摇篮里,清境让冯锡蹲□,又握着他的手去碰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孩子微微蹙了一下小眉毛,又继续呼呼地睡。   清境在冯锡的耳边亲吻,柔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做爸爸了。”   清境的声音太温柔了,就像是一根羽毛在轻轻撩着冯锡的心尖,看着这个孩子,冯锡的心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他搂着清境的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们的孩子。”   清境说,“是啊,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孩子,现在他总算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部分会放在出书版里。   大家喜欢这对夫夫要几个孩子?   107、番外之孩子(三)   闹了矛盾解决之后,清境总算是不像之前那么偏心了,冯锡没在家,他就拿更多时间陪孩子,冯锡在家,他就专心陪冯锡。   孩子的名字是在百日酒时确定的,冯锡的父亲给他取名“冯舟”,冯锡觉得还不错,清境也觉得舟这个字很有意义,便如此定下了小家伙的大名。   而冯舟小朋友,小名依然被叫做小乖乖的,清境总这样叫他,以至于之后所有人都这样叫他。   孩子在六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爬了,而且能够扶着东西稍稍站起来,但是因为腿上没力,刚站好就要摔。   他的玩具室里,全是柔软的地毯,矮桌子,桌子角还全采用了弧线,清境带孩子带得自己也越来越像孩子,他经常陪着他一起在地上爬,还边爬边说,“小乖乖,快点,到爸爸这里来。”   小乖乖还根本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唤,眼睛非常有灵气,笑起来真有种天地为之灿烂的感觉。   他的眼睛鼻子长得像冯锡,嘴唇和下巴不像,嘴唇和下巴略微秀气,倒有些像清境。   因为他总和清境在一起,孩子的长相也存在一定的模仿能力,以至于在他一周岁做酒时,清境抱着他,别人都以为这是清境的亲生子。   到一岁时,他已经会叫爸爸了,嘴里就像是机关枪一样,爸爸爸爸地不断叫,一般人还做不到他那么灵活。   不知道别人相不相信人是有转世的,或者说人在三岁前的时候可以记住自己的前世,只是随着人越长越大,就慢慢模糊了前世的记忆。   清境看着小乖乖,就有这种感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枕在冯锡的旁边,手搭在他的腹部,和他说白天小乖乖的事情,“他今天上午躲过所有人,自己跑进了小厅里,把我们吓坏了,等我们找到他,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冯锡握住清境的手,拿在嘴边轻咬,“在做什么?”   清境高兴地在被子里动了动,抱住冯锡,道,“我们的小乖乖,他把电视机开上了,自己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笑。我甚至觉得他是看得懂电视的,真的。”   冯锡翻身吻他,“那只是偶然,你不要大惊小怪了。”   清境说,“如果他真有前世,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的人。”   冯锡道,“我不相信这个。”   清境便也只好算了,不再举例子让冯锡去相信这件事。   小乖乖因为是清境一直在养,他对清境便非常依赖,要是清境在旁边,他就不要奶妈抱,他一岁半了还没有断母乳,不过已经在喂他一些非常软的饭菜,一起吃饭时,清境还把他抱在怀里,将煮得很软的肉丸子夹碎了喂他,冯锡在旁边觉得这样非常麻烦,喂了清境吃一口菜,就说,“给保姆喂吧。”   清境看冯锡不大高兴,就把孩子递给保姆,保姆刚接过去,小乖乖就开始哭,不断朝清境伸手,还叫着“爸爸”。   清境只好又把他抱在怀里,最后就只好完全变成了清境喂儿子吃饭,冯锡喂他吃饭。   小乖乖长得很快,前几天称重就是二十一斤了,清境每天抱着他,胳膊经常酸软,慢慢地也抱得少了,让他自己走路,不过,他也发现自己臂力的确是增长了很多,不仅如此,带孩子还带得身体好了,耐力强了。发现这个问题,是他发现以前被冯锡折腾一个多小时就完全没力气了,现在自然是什么都可以延长时间……   最让冯锡气愤的一件事,是周末他推了所有事情在家,清境午睡时间长,孩子便也跟着他躺在床上,冯锡只好在另外的房间睡了一会儿,就去书房里做事去了,等过一阵,他又回到卧室,发现小乖乖已经醒了,正趴在清境的身上,清境带孩子很累,睡得熟根本没醒,夏天本就穿得少,清境的睡衣单薄得厉害,那个小孩子,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清境的睡衣被撩了起来,孩子趴在他白白的身子上,一边叫爸爸,一边在吃奶。   冯锡当场脸黑成了锅底,他甚至想到了之前清境对他说的,人有前世并且在三岁前记得前世这件事,他气得快疯了,跑过去就将他儿子拎了起来,甚至打了他屁股一巴掌,骂道,“你在做什么?”   小乖乖才一岁零七个月,能知道什么,被他凶神恶煞地瞪着,屁股又挨了一巴掌,哪里控制地住泪腺,“哇”一声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清境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坐起身来一看,看到冯锡拎着孩子的后衣领,简直要把孩子给吊死在那里了,他吓得不轻,瞌睡完全醒了,赶紧扑上来,要把孩子抢救下来,着急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这么提着他。”   冯锡沉着脸,提着孩子避开了清境,道,“这个小孩儿,以后肯定是个色鬼。你以后不要和他一起睡觉。”   说着,已经对着哭着的小乖乖又吼了一句,“闭嘴。”   小乖乖可不知道怎么闭嘴,只一个劲哭,冯锡看他哭得实在厉害,才把他抱在了怀里,小孩子哪里知道记仇呢,又知道冯锡是他的大爸爸,被他抱着,就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哭声也小了,还打了一个嗝。   冯锡这才消了一点气,把他抱出去,递给听到哭声已经赶过来的奶妈,道,“抱下楼去。”   奶妈赶紧抱着孩子走了,清境拉扯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已经下床来了,质问冯锡道,“你干什么?以后不要那样提着孩子,这样对他不好,他会形成心理阴影的,而且那样他身体也会很难受。”   冯锡却一言不发,沉着脸拉着清境去浴室,清境觉得莫名其妙,而冯锡则拿了一张毛巾,用热水沾湿了,就撩起清境的睡衣,弯腰在他胸口狠狠地擦,清境被他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冯锡道,“刚才那个小屁孩儿一直在吸你的奶,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睡那么熟。”   清境怔愣地看着他,脸颊倏地一下子绯红,道,“你乱说什么啊!”   冯锡道,“什么乱说,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   清境面红耳赤,道,“即使真是那样,那只是他的动物本能的条件反射,你乱想什么。”   冯锡说,“我管他是不是条件反射,以后你再不准抱着他睡觉。”   清境道,“你觉得这可能吗?他是我们的儿子,你不要乱想行不行。”   冯锡怒道,“我不管他是不是,但是他都没有权利这样碰我老婆。”   清境无言以对,怔怔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冯锡是真的很生气。   其实,这真不是小乖乖第一次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前也有几次,他硬是要钻进清境的怀里,摸着他的胸部睡觉,因为太平了,他还不大高兴,之后也有摸着摸着就要吃奶的情况出现,清境因为太尴尬了,所以没有告诉冯锡,只是没想到冯锡知道了,并不是尴尬的事情,而是真的惹怒了他,他刚才那凶狠的样子,简直要把小乖乖生吞活剥了。   清境无奈地看着冯锡,眨了一下眼睛,就只好抱住了冯锡,还踮了一下脚吻上了他的唇,柔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被小屁孩儿挑战了权威的冯锡这才平息了刚才的怒气,抱着清境回应他的亲吻,清境要比他矮小很多,他搂着他的腰将他完全抱了起来,把他放在洗手台上,沿着他的脸颊颈子锁骨一直亲吻,还伸手将他的衣服拉起来脱掉了,一直向下吻上他的胸部,含着他胸前的红点不断亲吻□,还用牙齿轻磨,另一只手则不断抚摸他的背部。   清境喘了几口气,控制不住地低声呻吟出来,身体发软,只好用手撑在洗手台上支撑自己。   冯锡将他两个□都又吸又舔又啃地弄得红肿起来,清境都觉得很痛了,他才放开,又沿着他的腹部往下亲去,当被剥了裤子含住了欲望的中心,清境眼神都迷茫了起来,脸颊绯红。   整个浴室里都是防水汽的镜子,清境双腿被冯锡打开,冯锡脑袋埋在那里,用手揉捏着,又含着用舌头挑逗。   虽然和冯锡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姿势都该做过了,但清境还是觉得有些羞耻,毕竟他正对着对面的镜子,双腿架在冯锡的肩膀上,不断感受着来自欲望和冯锡的爱意的冲击。   清境急切地求饶,“不行,不行了……”   他眼眶里已经含了泪,冯锡还是让他彻底释放出来了才放开他,清境在羞耻和快感里达到了高/潮,身体一下子脱力,要不是冯锡赶紧起身将他抱住,他恐怕得从洗手台上滑下去。   冯锡抱着他回到了卧室,将他放到床上,就扑到他的身上。   108、番外之孩子(四)   等小乖乖过了两岁的生日,清境陪着他玩玩具的时候,就问他,“小乖乖,以后家里再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会喜欢他吗?”   小乖乖正将火车轨道铺在木地板上,听到他的问题就回过头来,他实在聪明,虽然不是很喜欢说话,但是只要说话,却是表达得非常清楚的,而且即使保姆们逗他,他也反应非常敏捷,只是,此时面对清境的这个问题,他却愣住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坐在垫子上的清境面前,扑进他的怀里,软糯糯地说,“弟弟?妹妹?”   清境抱着他,解释道,“就是比你小的小孩儿,你会喜欢吗?”   小乖乖看着清境,又指了指一边放着的洋娃娃,“是娃娃吗?”   清境笑道,“不是的,是和小乖乖一样的孩子。”   小乖乖歪了歪脑袋,道,“那来吧,小乖乖教他铺火车轨。”   清境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几口。   等小乖乖要到三岁,被送进幼稚园的时候,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已经被带回来了。   小乖乖被送去幼稚园时,是清境和冯锡两人一起送过去的,这座贵族幼稚园,因为昂贵的费用,里面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贵家庭里的小孩儿,从三岁到五六岁都有。   小乖乖已经被清境教导过了,说必须要进学校里去,这才是男子汉。而且学校里会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小朋友,大家会在一起玩跑火车,一起玩堆积木,还可以一起睡觉,吃饭等等,这些吸引了小乖乖。   被清境送进教室时,他还很好奇地打量教室里的所有小朋友,并没有要哭的样子,清境对他道,“冯舟小朋友,快进去,以后他们会是你的好朋友。”   小乖乖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湿漉漉的葡萄一般,因为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陌生让他有些害怕,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漂亮的女老师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一个位置上去坐下,这里和他家里的玩具室差不多,而且他的保姆也都是年轻漂亮的温柔女孩子,所以,这里除了比家里多了些小孩儿,别的便没有太大区别了,而且他爸爸还在门口看着他。   他于是镇定地在那个软软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老师开始上课,不过,上课也只是让他们随便玩而已,不过却会让他们自己找朋友一起玩。   小乖乖将苹果样的玩偶拿在手里,又跑过去拿跑火车的玩具,另外的小朋友就过去和他抢,在老师的协调下,两人才一起玩起跑火车来。   清境偷偷在窗户边上看小乖乖玩得非常投入,这才和冯锡一起离开。   在车上时,清境还在担心,“你说小乖乖他睡午觉的时候会不会哭,他一直是有人抱着才能够睡着。而且这里的食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冯锡已经拿过了车里放着的一本册子,翻到一页搂着清境让他看,里面是幼稚园里这一周的点心单子和午餐单子,冯锡说,“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不过,里面的营养却是非常匀衡的,不会有问题。”   第一天在学校表现很不错的小乖乖,在清境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向他兴高采烈地讲了学校里的事情,还说交了两个好朋友,清境问他,“他们叫什么名字呢?”   小乖乖就傻眼了,摇头,“我不知道。”   清境就笑起来,“明天记得要问哦。”   小乖乖赶紧点头,又扑在清境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嗯,我记住了。”   清境晚上为他讲睡前故事,又亲他额头赞扬他,“小乖乖第一天去学校就这么听话,老师也表扬你,真乖。”   清境从没有批评过小乖乖,总是采用夸奖教育,而冯锡要骂他的时候,清境也总说他,“小乖乖还小呢,你不要对他的要求太高了。”   冯锡也就只好不骂他。而小乖乖自己其实知道错了,所以也乖乖听话。   小乖乖去了学校一个月左右,就发现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他的卧室被转移到楼上去了,玩具间也搬到了楼上,因为楼上的主卧室很大,就从他的卧室里隔了一个小间做衣帽间,他可以自己进衣帽间里自己拿衣服穿,搬到楼上时,清境安慰他,“这样可以和爸爸住得更近,不好吗?”   小乖乖一想就觉得挺好的,只是要让他自己爬楼梯,不免不习惯,因为已经三岁多了,家里的楼梯每一阶都很宽很矮,铺着地毯,所以也不用怕小乖乖会摔倒,让他爬楼梯也正好可以锻炼他,这些就是清境把他的房间搬到楼上的理由。   而原来小乖乖用的房间,已经重新布置了,迎接新的孩子回来。   小乖乖那天放学回家,却没有清境去接他,只是他的保姆接了他,对他的解释是,“请先生有事情,所以让阿姨来接小乖乖,小乖乖不高兴吗?”   才三岁多的他已经知道如何回答问题,便道,“小乖乖也喜欢阿姨。”   但是,等小乖乖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小奶娃,那是一个眼睛也睁不开的小小的一团的孩子,头上的柔软的头发还那么短,却乌黑的,眉眼都皱在一起一样。   清境将这个小孩子抱着,让小乖乖看的时候,小乖乖睁大了震惊的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伤心,因为清境的怀抱,曾几何时曾经是属于他的。   而清境现在已经不再怎么抱他了,要是他哭闹着要清境抱,冯锡甚至会生气,骂他已经长大了却淘气。   小乖乖没有哭,但是闷闷不乐,清境对他解释,“这是你的弟弟,来,叫弟弟。”   小乖乖闭着嘴就是不叫,清境让奶妈把孩子抱过去,自己则搂住了小乖乖,拉着他进了育婴室,指着房间对他讲道,“曾经啊,你也是这样被抱回来,住在这间房里的,那时候,你的摇篮也是放在这里,爸爸抱着你在房间里来回走,你还对我笑呢,那时候,你也是你弟弟这么小一团。”   小乖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看着清境,“我也这么小吗?”   清境点头,“是啊。你那时候也这么小,看,我的宝贝,你现在长多大了。爸爸是爱你的,不过,现在你有了弟弟了,你看,他还多小,多脆弱,他需要人的照顾和爱护,以前你这么小的时候,是爸爸和你大爸爸一直照顾你,现在,让我们一起又这样照顾你弟弟好不好。你照顾他,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等再过一阵,你再长大一些了,你弟弟一定也会长大一些,他会像你现在这样大,他和你一起去幼稚园读书,和你一起玩玩具,会一直叫你哥哥,你说,好不好。”   小乖乖心里刚才的憋闷总算压下去了一些,坚定地点了点头,清境对他伸出了小手指,“那我们做个约定好吗?”   小乖乖赶紧把手伸出来,用小手指勾着清境的小手指,“嗯!”   清境和他拉勾勾,笑着说,“小乖乖以后都会护着弟弟,并且爱着他,不会欺负他,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他要是哭,小乖乖不会觉得厌恶,会哄他,会把自己的玩具给他玩,爸爸抱着他的时候,小乖乖能够乖乖听话……好不好?”   小乖乖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   清境抱住他,在他的额头上,脸颊上亲了好几下,道,“嗯,小乖乖已经是个好哥哥了。”   冯锡站在门口看清境和儿子做这种约定,心里觉得柔柔的,他想,也许是因为清境自己像个小孩子,所以总是有那么多温柔和热情耐心来理解他们,从他们的心理出发沟通。当然,也更大可能是清境生而温柔。   家里迎来的第二个孩子被起名叫清和,小名就叫宝宝,有了养小乖乖的经验,养宝宝就觉得轻松多了,而冯锡也没有再犯嫉妒症,反而会帮着清境照看小孩儿。   所谓照看小孩儿,是在天气好的时候,一家人会在保镖的暗中保护下去公园里转转,冯锡就会自己承担起推推车的责任,清境则和小乖乖一起玩,他们会在草地上玩足球,冯锡就自己坐在推车旁边看着宝宝。   宝宝是个安静的小孩儿,几乎不咿咿呀呀地叫,喜好是把脚趾头放进嘴里,在公园里时,他喜欢睁着眼睛看蓝天,有时候,会有别的家庭主妇或者爷爷奶奶推着孩子到生人勿近的冯锡身边来,还会看他推车里的孩子两眼,宝宝实在是个漂亮小孩儿,白白嫩嫩的,眼睛特别有灵气,完全可以想象长大了会很迷人。   很多人会夸赞他漂亮,冯锡则是一言不发,只是对过来搭话的家庭主妇或者爷爷奶奶们点点头。   等清境实在是没有体力和小乖乖玩了,他就坐到冯锡的身边去,靠在他身上逗推车里的宝宝,小乖乖则自己风一样地在草地上踢球狂跑,小孩子的体力总是那么好,清境不得不在心里感叹。   养孩子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心态年轻了很多,当然,照冯锡的话来说,是他跟个小孩儿一样幼稚,不过清境不理睬他的揶揄。   109、番外之孩子(五)   小乖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家里和别人家里不一样是上小学时,在同学们都写最爱的人是谁时,大部分孩子说是妈妈,而他则很疑惑,心想为什么不喜欢爸爸而喜欢妈妈呢。   在幼稚园时,别的小朋友很多都由妈妈来接,而他是他爸爸来接,他当时是非常欢喜的。   因为他以为别的小朋友所谓的妈妈是他的奶妈那样的存在,因为他叫他奶妈做“姆妈”,他最开始发音不对,奶妈就会逗他叫“妈妈”,他从此便以为奶妈就是他的妈妈了,所以,他也不觉得别人家里妈妈爸爸的存在,和他家里是不一样的。   渐渐长大了,到七八岁的时候,聪明的他,便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是没有妈妈的,姆妈不是他的妈妈,妈妈是把他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人,他的妈妈在哪里呢,他觉得疑惑。   于是,他回家就问了清境,当时清境正在玩具室里陪着宝宝玩玩具,小乖乖说,“爸爸,为什么我们家里只有大爸爸,爸爸,还有姆妈,管家伯伯,婶婶这些呢,为什么没有妈妈?”   他正穿着学校的校服,深蓝色的制服,将他一张玉雪可爱的脸更衬地精致,但他却蹙着眉头,一副要寻根究底的学术模样。   他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些像冯锡那样不苟言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领导气质了,虽然清境对孩子的教育一向是非常活泼的,而且也不强给压力。清境看他总要做出个小大人模样,就会想难道是自己的教育太严格了吗,不过,转念一想,就知道是冯锡的基因太强大了,孩子太像他。   清境早就想过会面对孩子的这种问题,而且也想了非常多的答案,所以,此时应对起来倒不觉得困难。   已经三岁多的宝宝白白嫩嫩的一团,他除了脸比清境的圆一些,别的地方简直是清境的翻版,他听到哥哥问这个问题,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把两人盯着,似乎他能够听懂两人的问题。   宝宝现在三岁多,但是其实依然有些走不稳,而且不爱说话,不爱哭,喜欢闷着玩,清境和冯锡一度担心宝宝是有些问题,去检查了很多次,都说没关系,两人还是不放心,希望等他长大了一些再看,当然清境妈妈来看到他之后就完全没觉得宝宝不好,而且还说清境小时候也是这样,到四岁才突然变得一切像正常小孩儿,让他们不要担心。   清境抱着宝宝带着小乖乖去旁边的书房里找书,他的书房和冯锡的书房一直是分开的,他的书房比冯锡的书房还大,全是书,不过,不只是他的书,他的书都放在上面,而下面两层则全放了小乖乖能够看的书,小乖乖自己的房间里也有一些,但是没有这里多。   小乖乖喜欢看书,就自己端着书坐在地毯上看,清境看书工作的时候就可以照看着他,他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清境。   清境这时候就指着一个书架,对小乖乖说,“乖乖,就是那里的两本书,去拿过来吧。”   清境将宝宝放在地上,地上是柔软的长毛地毯,倒不怕宝宝会磕到,他自己也在地毯上盘腿坐下,小乖乖拿了那两本书,就端端正正坐到清境身边来。   宝宝也对那两本书感了兴趣,趴在清境腿上一起看。   那两本书都是给孩子看的自己的形成过程,从精子和卵子相结合,到胚胎形成,在母亲体内的100天,然后生出来,慢慢长大,都以漫画的形式,可爱的语言表达出来。   小乖乖翻了之后,就对清境说,“我知道,我是精子和卵子结合长成的。我之前就知道。”   清境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乖乖一直很聪明,一看就懂了。那么。现在,我们又看看这本书吧。”   他们换了另一本,另一本也是给小孩子看的生理书,讲男人和女人的,后面还有试管婴儿技术等等,都是非常浅显的内容。   看完之后,小乖乖就用手撑着脸沉思起来,然后抬头看向清境,“我明白的,是男人和女人才能生出孩子来。只是,爸爸,我家里为什么没有妈妈呢?”   清境只好对他说了实话,“因为你知道的,人的爱是不按照这上面的性别分的,有时候,就会有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虽然最多还是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这个,你明白吗?”   小乖乖赶紧点了头,“我知道,我就最喜欢爸爸。”   清境愣了一下,继续笑着说,“所以,就出现了问题,例如,我和你大爸爸互相喜欢,所以就结婚在一起生活了,但是,我们两人之间没有谁是女人,却只有女人能够生出孩子来,就是你和宝宝啦,这下,要怎么办呢?”   他给出这个问题,让小乖乖和宝宝都思索起来,小乖乖是看看书又看看清境,宝宝是嘟着嘴巴把之前那本书扯到手里去,小乖乖想了一会儿,对着书里试管婴儿的那页说道,“我是在这样的管子里做出来的吗?我没有妈妈?”   清境看小乖乖有点失落的样子,就捧着他的嫩嫩的脸又亲了好几下,道,“是因为我和你大爸爸没有办法生出小孩儿来,但是,我和他无论如何希望小乖乖能够成为我们的儿子,能够爱你,将你养大,你也会爱我们,所以,我和你大爸爸就这样让你出生了。小乖乖,你会怪我和你大爸爸吗?我们让你没有妈妈,却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让你成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会不喜欢我们吗。”   清境完全避开了他是从一个女人子宫里生出来而且需要一个卵子的问题,只说了他是因为他和冯锡的爱而来到世上的问题,小乖乖毕竟还小,那里转换得过来这个问题,此时已经非常感动地扑进清境的怀里了,紧紧抱住他,几乎哽咽,说,“我很高兴,我很高兴爸爸能够带我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喜欢你们,我爱你们。”   “我和你大爸爸也爱你,非常非常爱,我的乖儿子。”清境打心眼里松了口气。而这时候,两人都听到了纸被撕掉的声音,两人往旁边一看,被表演父子情深的两人忽视的宝宝,将那本我如何出生的书一页页地撕开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自己被忽视了,反正他是把书撕得非常用力,嘟着嘴巴气鼓鼓的样子。   小乖乖一声大叫,扑过去枪书,“宝宝,不要把书撕掉了。”   清境将小乖乖放开,把小儿子抱在怀里,看了一眼被撕坏的书,对小乖乖说,“算了,让你弟弟把这本书撕了吧,之后再去买本新的好了。”   小乖乖只好点了头,清境又说,“一定是宝宝觉得我和你不够爱他,所以他在生闷气呢,来,小乖乖,你是哥哥,赶紧让你弟弟知道,你很喜欢他啦。”   作为哥哥的小乖乖是很有责任心的,赶紧就把弟弟抱着亲了一口,而且对清境说,“爸爸,我带弟弟下楼去玩玩具吧。”   清境说好,又问了一句,“乖乖,你还想要一个妹妹吗?”   小乖乖愣了一下,道,“我要有妹妹了吗?”   清境说,“你不觉得家里有一个女孩子会很可爱吗?他会白白嫩嫩的,穿花裙子。”   小乖乖却没有点头,而是牵着弟弟的手,道,“可是已经有弟弟了啊。再要妹妹,弟弟不会不高兴吗?”   清境心想难道不会是你不高兴,嘴里却说,“还不一定,要是你想要一个妹妹,那么就再带一个妹妹回来,要是你不愿意,那你就更要把对本来会有的妹妹的爱都给你弟弟,知道吗?”   小乖乖责任心爆棚地点了头,“嗯,知道了。”   清境走在两个小孩儿的后面,看到小乖乖一步一步地下楼梯,手里则扶着走不太稳的宝宝。   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他满心里都是温柔和满足。   晚上睡觉时,清境就对冯锡说了小乖乖问妈妈的这件事,冯锡搂着清境,亲吻他的额头,道,“有你真好。”   清境微笑着看他,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道,“虽然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个女儿,不过,现在又不大想要了,孩子太多了,也许他们会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冯锡说,“一切都看你吧。我也觉得孩子多了容易太吵。”   110、番外之孩子(六)   清境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是又怕家里孩子多了,他们会觉得自己被忽视,便只好把这个渴望压在心里。   清境和冯锡都觉得清和宝宝反应比较迟钝,而且不爱说话,到三岁多走路还不大稳,便没有太早送他去幼稚园,而是一直在家里养他,清境其实是有工作的,但因为要带孩子,只好把他之前的工作室的职务转给别人做去了,他只是作为老板不时去查看一下工作的状况。   清和宝宝到四岁多才突然会流畅地说话,但是依然不活泼,喜欢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做的事情,大多也是破坏。   例如,冯舟将他的一系列他拼好的模型展示给清和宝宝看,清和宝宝看时没有任何表示,或者说是他被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像是提袋子一样地抱着看他那些放在架子上的模型,他身体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不舒服,就不乐意说话了。   等冯舟将这些都展示完毕,就把弟弟放在地毯上,说,“我拼了两天才拼好的,喜欢吗?”   清和宝宝不回答,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然后又走到一边去,从矮书架里扯出一本书,默默地翻起来,里面大多是图画,字不多,他便也看得明白,冯舟看弟弟不理睬自己,便觉得没意思,自己就扔下他跑出去了,等他再回到他的玩具室,就震惊在了当场。   房间里他引以为傲的那些模型,全都散成了一块一块,书也被凌乱地扔在地上,有些书还被撕掉了。   冯舟气得不行,而罪魁祸首却在地毯上已经睡着了,冯舟跑过去就把宝宝拉起来,“赶紧醒过来,不准睡,你把我的模型都拆了是不是?”   宝宝完全是白嫩的一团,穿着白色米老鼠图案的连帽衫,眼睛又大又黑,愣愣把冯舟看着,好像疑惑了很久,才突然回答他哥,“你不陪着我。”   冯舟于是把弟弟半拖半抱着去找清境告状,清境在他的书房里做事情,冯舟把弟弟拖进那间书房里,就说,“爸爸,弟弟把我的模型都拆了,还把我的书撕掉了。”   清境做事正专注,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儿子,冯舟要比宝宝高了一个头,冯舟长得快,宝宝却总不长的样子。   清境说,“你知道他喜欢撕东西,就把你的书柜都锁上吧,他就拿不到了,你那个模型,你怕他会拆了,就不要给他玩,放在架子上,他就拿不到了。”   冯舟却义愤填膺地盯着弟弟,“我的模型是放在架子上的,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   清境只好过来将宝宝抱在怀里,被大儿子拉着去宝宝的犯罪现场,冯舟的玩具室里果真是糟糕得不成样子了,清境叹了口气,对宝宝说道,“宝宝,以后不要乱动哥哥的东西,好不好。”   宝宝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变,只是点了点头,软糯糯的声音说,“好。”又把脸埋进清境的怀里了。   虽然宝宝答应了,但冯舟依然生气,而且觉得清境总是把宝宝犯的错一带而过,根本不教训他。   他闷闷不乐地开始自己收拾玩具,他从五岁左右,自己玩了玩具便要自己收拾了。   清境抱着宝宝出去,看宝宝在打瞌睡,就把他抱进了他的卧室里去,把他放到床上,又温柔地亲亲他的脸颊,宝宝已经闭着眼睛睡了,他柔声说他,“宝宝不要总弄乱哥哥的东西。知道么?”   宝宝的小鼻子动了一下,睡得沉了。   清境回到冯舟的玩具室里去,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东西,其实是可以叫佣人来做的,但是清境还是自己和孩子一起做。   清境看冯舟犹自气鼓鼓,他只是因为自己是哥哥,所以才忍了。   清境将地上的书好的都收起来,撕坏的则放到另一边,要重新去买新的,收完之后,他走到冯舟身边去坐下,摸摸他的小脑袋,道,“舟舟,还生弟弟的气呢?”   以前清境是叫他小乖乖的,但现在冯舟已经小学三年级了,他就不让人这样叫他了,觉得会被人耻笑,清境就只好改而叫他舟舟。   冯舟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清境,说道,“爸爸,你和大爸爸是不是都更喜欢弟弟一些。弟弟总是把东西乱坏,他总是犯错,但是你们从来不骂他,你总是抱着他,大爸爸也喜欢抱他。是不是他长得更可爱,你们就更喜欢他。”   清境愣了一下,笑了,在冯舟的额头上亲了亲,道,“怎么这么想啊。你和宝宝都是我们的儿子,对于你们,我们自然都是非常喜欢的。当年你出生,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晚上睡觉,你哭,我还要抱着你睡呢,中午午觉也是我抱着你睡,你看我抱着宝宝睡了吗?你和宝宝,对于我和你大爸爸来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没有区别,你作为哥哥,居然这么胡思乱想。”   说着,又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   冯舟想了想,总算松了口气。   清境又说,“你看你,四岁的时候,在学校里已经是受欢迎的孩子了,朋友一大堆,宝宝却还在家里,他本就比较迟钝,你作为哥哥,难道不应该更加爱护他吗,你看,他只有你一个哥哥,你不爱护他,谁来爱护他呢。是不是?”   冯舟点了点头,说道,“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和弟弟生气了。”   清境搂着他笑着摸他的脸颊,道,“这就好。我和你大爸爸,总会有照顾不到宝宝的地方,你作为哥哥,要多照顾他一些。”   所有的模型的木头都被混在一起了,这要分出来像原来那样弄好实在太苦难了,冯舟只好把这些木头都装在一个箱子里不去管了,而清境也答应了会再买一套给他。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保姆却没找到宝宝,着急地来找清境,清境正在书房里和冯锡说话,被保姆这么找来,就吓了一跳,虽然家里因为养孩子,到处都处理得比较安全了,但是还是怕孩子出事,睡前所有人都跑去找宝宝。   等找到,发现他坐在冯舟的玩具室里,只开着一盏不大的玩具灯,他在那里拼箱子里的木头,已经用木头拼出了一架战机了,正在拼一艘船……   是保姆找过来的,清境和冯舟也走过来,看到宝宝专注地拼模型不理人的样子,冯舟先走过去,在宝宝面前蹲□来,说,“宝宝,该睡觉了。”   宝宝却不理睬他,继续拼木头,清境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儿子没有过去,而且让保姆先离开了。   冯舟一看就觉得宝宝在生他的气,在地上半跪下来,就搂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宝宝,该睡觉了。”   宝宝还是不理他,冯舟回头看了清境一眼,清境只是笑了笑,冯舟就只好对宝宝说道,“宝宝,今天下午是哥哥的错,我不该不陪你,还骂你。”   宝宝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冯舟知道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继续道,“下次我拼拼图一定叫你一起拼,你让我念书给你听,我也念给你听,好不好,我们去睡觉去吧。”   宝宝手里把木头往模型上拼的动作这才停下来了,看着冯舟,他的眼睛黑幽幽的,像是两颗大葡萄,冯舟一笑,在弟弟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伸手要抱宝宝,宝宝于是将模型扔下了,由着冯舟把他抱起来。   冯舟对清境说,“爸爸,今晚弟弟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虽然宝宝已经四岁了,但是依然是保姆和他一起睡,因为怕他晚上出什么事,此时冯舟这么说,清境就道,“你不要踢被子把你弟弟给踢到了。”   冯舟赶紧保证,“不会的。”   清境于是就从冯舟身后弯着身子搂住他的肩,几个人一起往冯舟的卧室去,清境说,“那好吧,我之前就在想,要不把你弟弟的床搬到你房间里,两兄弟一起住,怎么样。”   冯舟看宝宝,宝宝双臂环着哥哥的颈子,道,“好。”   他总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总让人觉得他有点傻气,不过清境却不得不想,宝宝也没有多傻。   冯舟笑着说,“那我和弟弟一起住吧。”   他的床比较大,而且床两边和床尾都有矮矮的栏杆,可以防止他睡着了翻出去,冯舟去洗漱的时候,还带着弟弟,他的卫生间本就是儿童用,他便带着弟弟洗漱,又为他擦脸,清境一直看着他们上了床,又为两人盖好被子,便捧着一本讲科学世界的孩童书读给两人听。   两个小孩儿本是各盖着一床被子,但是冯舟一会儿又把弟弟拖到自己的被子里来,等清境柔柔地读完三篇,冯舟和宝宝都已经睡着了。   因为冯舟和宝宝一起睡,怕两人踢被子又踢到对方,清境晚上便没睡踏实,凌晨醒过来要下床,虽然动作很轻,冯锡也醒了,问他,“到哪里去?”   清境回身在冯锡的唇上亲了一下,说,“我去看看小乖乖和宝宝睡觉怎么样了。”   冯锡要把他搂回来,说,“保姆会去看的。”   清境道,“哪里有自己贴心呢。”   他要起来,冯锡便也要跟着他起来,清境说道,“你睡吧,我两分钟就回来。”   冯锡还是起床裹了睡袍,跟着清境一起去看孩子去了,他搂着清境的腰,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船一样的床上的两个小孩儿,冯舟倒没有把弟弟给踢开,反而抱着宝宝的一只胳膊,手还放在他的肚子上,宝宝则拧着冯舟的耳朵,两个父亲一看到这种清境对视一眼都想笑。   清境赶紧给两人把被子又整好,把宝宝拧着冯舟的耳朵的手拿开放进被子里,这下,两人才又回去。   又上床之后,清境就笑道,“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在一起睡还算不错。”   冯锡抱着清境,又要迷糊过去了,在清境的嘴角亲亲,就说,“让两人住一间房吧,听说兄弟就该住一起,这样感情会比较深一些。”   清境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冯舟和宝宝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本来是想要同一个女人代孕,但是生下冯舟的女人之后结婚了,也许是生下一个儿子自己却看不到,不知道他在哪里,让她生出了伤感,她本来签了协议说会再帮代孕一个孩子便也毁约了,所以,宝宝的母亲是另外一个女人,冯锡专门找的一个和清境有些相像的,以至于宝宝长得和清境特别像。   111、番外   番外之兄弟俩(一)   因为清境的要求,冯舟并没有上私立贵族小学,而是上了公立小学,他五岁不到就上了小学一年级,按清境的意思,他不希望他上学太早,觉得太辛苦了,不过,冯舟自己不愿意再待在幼稚园,因为他在幼稚园时候的两个比他大一岁多的好朋友要去上小学一年级了,而且,他也对幼稚园的课程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学习之后没有了任何兴趣,想到新的环境里面去,清境只好让冯舟去读小学去了。   本来还怕冯舟年纪太小会受欺负,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只要冯舟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冯舟虽然年纪小,长得却一点也不小,和别的六岁样子的孩子差不多高了,只要不看年龄,就完全不知道冯舟这么小。   宝宝清和是在四岁半才被送去幼稚园,清境送他去的时候,宝宝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就是不愿意跟着老师进去,他并没有要哭的样子,但是眼神却非常悲伤,清境没有办法,只好在教室里陪着宝宝度过了半天,如此让他在班级里和别的小朋友适应了三四天,清境才没有在学校里陪他了。   宝宝在幼稚园里的一年,也交到了好几个好朋友,不过都是女孩子,除了这几个好朋友,他的是敌人却更多。   有个长得胖嘟嘟的男孩子要宝宝给他做新娘,宝宝不乐意,他就让小伙伴们欺负他,宝宝不动声色,在那个男孩子跑动的时候在他前面放了一个带滑轮的玩具,让他摔出去把门牙也给摔断了,这下清境就被请去了学校。   宝宝一言不发,在办公室里被清境抱在怀里,校长和宝宝班上的老师以及另外两个照顾孩子的阿姨都在那里。   老师在清境面前控诉了很多宝宝的恶行,第一,做游戏的时候,他站到最后一排去,将前面的男生推倒了,以至于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前面所有小朋友一个接着一个都摔了,幸好是在有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没有人摔伤,却哭了一大堆人。   而在前面的人摔倒的时候,更不可思议的时候,宝宝也装摔倒了。   这里的幼儿园老师是不能指责和惩罚孩子的,所以,老师根本拿宝宝没办法。   清境给那个被摔掉门牙的孩子赔了不少钱,而且幸好之后孩子要换牙,会再长出漂亮的牙齿来,不然还真糟糕。   诸如此类,宝宝欺负了不少小孩儿,不过女孩子们倒都是他的拥趸,他看着傻乎乎,却绝对是个让人惹不起的人。   到宝宝五岁的时候,小班的老师兴高采烈地把他送进了大班里面去,多和宝宝接触,老师都要得心肌梗塞了。   而自从宝宝上学,他就和冯舟住一间房了,而且两人还在一起做作业,冯舟给宝宝读故事书,两兄弟感情这样好,清境自然高兴。   本来两人的两张床是并列放在房间里的,自从冯舟去了他的朋友家里做客,发现他的两个好朋友双胞胎兄弟是住的上下床,他就向清境建议也要那种床。   清境听了他的描述,只好去为他换成了上下床,床挺大,上床也有不矮的栏杆,清境也就放心冯舟睡上床,宝宝就睡下床。   冯舟第一天睡上床的时候,他高兴得辗转反侧,清境说他,“舟舟,现在睡了这种床,你可千万不能再尿床了,要是尿了床,会把你弟弟的下铺也给弄湿的。”   冯舟当场面红耳赤,看清境脸带笑容才知道清境是故意笑话他不久前尿了床,说道,“我才不会尿床了。”   床并不是很高,清境站在那里,伸手拍了拍在上铺的儿子,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说,“晚上起床上卫生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以为还是以前那张床,摔下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舟强调道,“我知道,没事。”   虽然他这样说,清境还是让人在床边放了厚厚的垫子,即使人从上铺摔下来也不会有事的垫子。   而宝宝则要听话得多,他睡在下铺,盖在被子里,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上铺的床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境坐在床沿上俯身吻他的脸颊,说,“宝宝要睡以前的床也行,要吗?”   宝宝却乖乖说道,“我就睡这里。”   清境摸摸他的头发,说,“那好吧。”   清境又给两个孩子讲了故事才离开,关上灯拉上门的时候,还在对里面轻声说,“舟舟,你上卫生间的时候记得叫你弟弟。”   冯舟嗯嗯地应了,房门已经被拉上了,只有远处一个落地台灯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房间里不是完全黑暗,因为是新床,冯舟不怎么睡得着,一会儿就轻声问宝宝,“宝宝,你睡了吗?”   五岁多的宝宝对别人虽然孤僻,但是和冯舟还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冯舟于是问,“你要和我一起睡上面吗?睡上面,看下面的东西都怪怪的。”   宝宝说,“哥哥,你是害怕吗?”   冯舟哼了一声,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害怕。”   冯舟听到下床悉悉嗦嗦的声音,一会儿,一个小人儿就从楼梯处爬上来了,他从旁边钻进冯舟的被子里和他一起睡,声音已经迷糊了,“哥哥害怕,我陪你好了。”   冯舟心想肯定是你害怕才差不多吧。不过却没有把宝宝赶到下床去睡。而且,他还爬起身,爬到宝宝的外边来,把他推进靠墙的一边去,怕宝宝晚上睡着睡着掉下床去了。   冯舟很喜欢运动,诸如踢足球,游泳,网球等等,似乎只要是运动方面,他都会挺在行,而宝宝则不喜欢运动,喜欢默默地窝在某个地方,或者看书,或者玩电子游戏,两人兴趣爱好一点也不一样。   在大型足球比赛的时候,冯舟就要去看,这种时候,清境就会陪着他去,要是冯锡有空,也会一起,然后带着宝宝,算是全家一起行动。   有时候,还会带上冯舟的好朋友,一对叫邵元瑜和邵元瑾的双胞胎兄弟,冯舟经常去他们家玩,他们也会来冯家做客。   这对兄弟长得非常好看,完全可以想象将来的万人迷模样。而且,他们的母亲还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前模特,现在则转作了设计。   一起看球赛时,全家人穿同样的衣服,戴一样的帽子,清境为了迎合孩子,会和他们一样叫加油,而冯锡则抱着小儿子,面无表情看着比赛,他的小儿子大多数时候则在睡觉。   不管赛场有多么热闹激烈,宝宝都能够安然睡过去。   他的这种行为时常让冯舟抓狂,经常在比赛休息时,就伸手去捏宝宝的脸,看他醒了就说,“我们是来看比赛的。”   宝宝一撇嘴,继续将脸埋在冯锡的怀里睡过去。   而清境则是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   邵元瑜和邵元瑾两兄弟,第一次到冯家做客,知道这一家没有女主人,冯舟只有两个爸爸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觉得惊讶,大约是家庭原因,他们比一般孩子知道得要多很多,性格也很冷淡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却和冯舟玩得来。   宝宝长到六岁的时候,也被送去和冯舟一个学校上小学了,而这时候,冯舟已经小学四年级了。   其实按照清境的计划,是想宝宝七岁再上小学的,他觉得这样对宝宝比较好,因为宝宝太不会和人相处了,性格孤僻,而且看起来虽然漂亮得一塌糊涂,却总给人一种不机灵的感觉,小时候黑亮亮水灵灵的一双有着灵气的眼睛,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眼睛越来越深,反而没有那种灵气了,也许有人觉得死气沉沉,而那些被他欺负惨了的人,则会说他完全是一双恶魔眼嘛。   宝宝会六岁入小学,完全是他就读的幼稚园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他去小学的,老师们都要被他欺负出心脏病了,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让人抓狂,将玩具放进别的小朋友的碗里,不吃的糖拨开了扔在可食用颜料里面,搅和了然后趁机糊在别人的衣服上,或者扔在小朋友头发里……   而他又不爱笑,实在让学校老师觉得这个孩子不正常,而对着他的家长,老师们还不能这样说。   他们不说,清境也就不知道自己小孩儿的恶劣,一直以为他和在家里一样听话懂事。   在幼稚园里老师阿姨和小朋友们的热烈欢送中,宝宝上了小学,这样,其实清境还轻松多了,因为两个小孩儿可以一次性送了,而且很多时候,他已经不去送了,就让冯舟把宝宝带着,司机先生送两人一起去。   112、番外   番外之兄弟俩(二)   清和宝宝长得太矮小了,又白白嫩嫩,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像个洋娃娃,要不是开学时候穿着男生的校服,一定会被认为是女孩子的。   刚进校不久就被欺负了,老师带着他们在学校里参观和做游戏,他慢吞吞走在后面,被后面的高个子男生拧了脸蛋,清和宝宝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对方却更觉得有趣,拧着他的脸不放。   清和宝宝也不知道要叫老师,伸手推他,对方长得又胖又壮,他哪里推得动,反而反作用力让他自己摔了一跤。   摔在地上了他也不知道哭,只是慢吞吞地又要爬起来,还是前面的女孩子回头看到他摔了,才马上去报告老师,“老师,他摔地上了。”   孩子们年纪都还太小了,虽然已经是小学一年级,带课外活动的老师,比起像是老师,更多像是保姆,两个老师管着这三十个人,依然手忙脚乱。   那个漂亮的女老师回头去看,果真见到清和摔地上了,他要翻身爬起来,却因为有点不协调又摔下去了,周围好几个小朋友都笑起来。   老师赶紧过去将他抱起来,问,“摔疼了吗?”   宝宝摇摇头,也不吭声,继续站到队伍里面去。   那个拧了清和的小胖子在教室里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但是四处看看,又没有发现,过了一会儿,老师就来找他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娇气的小女孩子,女孩子指着小胖说,“老师,他把吃完的口腔糖黏在我的头发上。”   老师于是对小胖说,“你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到办公室来。”   小胖道,“我没有。”   女孩子说,“只有你吃了口腔糖,就是你,大家都看到了。”   小胖后来和老师哭闹起来,“我没有。”   宝宝坐在小椅子上面打瞌睡,摸摸脸,被小胖子拧过的地方还在疼呢。   宝宝口袋里有带一些钱,清境每晚都会检查两个孩子的书包和文具袋,发现该添置的时候就将新的诸如文具和小本子放进去,零花钱也是,会放买水和应急用的钱,不多,但是够小孩子花。   宝宝不像别的小孩儿,知道自己买东西,他似乎不懂这个,也许是长到现在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自己买过东西,对于钱的数额,他其实已经认识了,冯舟教的,但是不知道如何购买东西。   他带着的漂亮的小水壶被两个追来追去的男孩子打倒在地上了,他看到已经弄脏,便也不去捡,坐在那里默默看着。   还是他同桌的女孩子提醒他,“清和,你的水壶掉地上了。”   清和没说话,转身出教室门了。   他手里捏着钱,站在学校小卖部的面前。   他人太矮小了,完全够不到小卖部的柜台,他盯着里面看了好半天,却不知道要怎么办,虽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也丝毫不着急,就那么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里面的水看。   老板娘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个小人儿站在那里,过来问道,“你要什么?”   宝宝指了指货架上面的矿泉水,老板娘一笑,拿了一瓶给他,又说,“你还不赶紧去上课,已经上课了。”   宝宝抱着那瓶水,踮着脚困难地将手里的钱扔在那个柜台上,因为他知道别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老板娘看那是一大把钱,各种面额都有,便吃惊了,说,“用不到这么多。”   宝宝愣愣看了她一眼,已经要走了,老板娘从里面拿出该收的钱,将另外的拿着走出柜台来,放进宝宝的口袋里,又伸手捏了他白嫩的脸颊一下,道,“好了,快上课去吧。”   宝宝多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走了。   老板娘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漂亮孩子。”   而抱着水瓶的宝宝用手摸了摸脸,他非常不喜欢别人拧他的脸,因为会痛,大约是继承了清境那敏感的痛觉神经,别人多一点力碰一下他,他就觉得很痛,觉得痛,他就认为别人不喜欢他,是在欺负他。   所以,从幼稚园开始,那些把他推到地上摔得痛得膝盖和手掌发麻的男孩子,那些捏他的脸的大人,他都不喜欢,他认为这些人都不喜欢他。   在家里,谁也不会用捏他来对他表达喜欢他,都是亲他,但刚才,那个老板娘捏了他,他也觉得痛了,但是却不讨厌她。   走远了,他还回了一下头,多看了那里一眼,而那个老板娘也依然站在那里,对着他又挥了一下手。   宝宝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老师看他那乖巧的样子默默抱着一只矿泉水站在门口,就没法生气,道,“回到位置上去吧。”   宝宝慢吞吞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发现他的水壶已经被人捡起来了,而且洗干净了放在他的桌子上。   下课后,他同桌的女孩子才对他说,“你怎么一下子就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就叫撞倒了你的水壶的柳文帮你捡起来去洗干净了。”   宝宝眨了一下眼睛,默默把水壶推给了同桌,声音很小,“我不要了,给你。”   同桌的小姑娘叫陈阎明子,像个日本人的名字,但是实实在在是个中国人,因为名字太长,宝宝完全没记住她的这个名字。   不过因为这件事倒是对她有了好感。   放学的时候,冯舟从另一座教学楼飞快地跑到他们教室门口来,宝宝性格太孤僻了,清境总怕他受欺负,就让冯舟一定要多多照顾他。   宝宝还在自己收拾书包,他虽然年纪小小,对于收拾倒是在行,大约是家里总让他和冯舟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的缘故。   冯舟跑进他的教室里来,在他的面前站住,问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宝宝将最后的文具袋也装进去,要关上书包的时候,又慢吞吞从口袋里将所有零钱都掏了出来,放进书包里,望着冯舟说,“好了。”   冯舟一把拿起他的书包,又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牵住他的手就带着他往教室外面走,说,“我要踢一阵足球再回去,你等着我哦,我给刘叔叔说了让晚四十分钟再来接我们。”   宝宝低声“嗯”了一句。   到足球场的路上,要经过一边的小卖部,宝宝多朝那里看了一眼,老板娘正在温柔地应付别的孩子,冯舟发现弟弟在看别处,也看过去,发现是小卖部,就说,“爸爸说了不准在外面乱吃东西,不然你会拉肚子。”   宝宝不吭声地将脸转了过来,冯舟看他一直默默地怪可怜,就问,“真想吃吗,要是想吃,我去买,我不告诉爸爸知道。”   宝宝还是不应,冯舟跑过去买了好几瓶运动饮料,又买了一包薯片递给宝宝,自己提着饮料和宝宝的书包一起去足球场。   足球场边有草地,宝宝就坐在草地上吃薯片,又喝矿泉水,操场上,冯舟和一群人踢足球不亦乐乎,满身是汗,一会儿又跑回来喝水。   宝宝身边是一堆书包。   不仅宝宝,还有不少女生站在周围看他们踢足球,都是娇俏而漂亮的,女孩子们都偷偷看宝宝,偷看了好一阵,才有三个女生过来,其中一个对宝宝露出非常热情的微笑,“你是冯舟的弟弟是吗?”   宝宝垂着头继续吃薯片,手里染着薯片上的调料,一个女孩子把纸巾递给他,说,“擦擦吧。”   宝宝也不接,将脸转开了。   这时候冯舟也跑过来了,身边还跟着邵元瑜和邵元瑾两兄弟,几个女生看到他们过来,马上就红着脸让开了一点。   冯舟拿着水喝,又低头看宝宝,看他满手的薯片上染的东西,问他,“要擦手么?”   宝宝点了点头,冯舟赶紧拿了湿纸巾为他擦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了,又看他薯片吃完了,便说,“不能吃多了,不会给你买了,你再坐一会儿,我们踢完了就走。”   男孩子们踢起球来没完没了,最后还是司机先生进了学校里来找他们,冯舟才念念不舍地和同伴们告了别,带着弟弟一起回去。   番外之兄弟俩(三)   冯舟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和邵元瑜邵元瑾两兄弟是学校里最引人注目的三人,大约是长得好看,家里家境又比较好的原因吧。学   因此,三人就成了无数女孩子们心里的梦中情人。   冯舟才小学五年级,只有十岁,却收到很多情书,清境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非常惊讶,心想现在小孩子还真是早熟呢。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他还好笑了好一阵,是帮冯舟收拾书包,从里面拽出来一封画得花花绿绿的信,里面写着——冯舟,我爱你,就像罗密欧爱着朱丽叶,你是我生命里的太阳,那么耀眼,那么温暖,没有你,我的生命只剩下黑暗……   字体也是歪歪扭扭,但是画了很多花纹装饰,清境读着这封信,然后对在做作业的冯舟说道,“舟舟,你在谈恋爱吗?”   冯舟因为有书法老师的管教,字倒不像他人那么张狂,带着沉稳,很漂亮,他作业做得飞快,会飞快是因为要睡觉了才想起数学没做,再不赶紧写好,等会儿大爸爸过来了,是要挨骂的,他很怕冯锡对着他板着脸。   宝宝是个乖孩子,作业早做完了,他坐在床上看一本故事书,卷着被子,听清境这么说,他就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哥哥,虽然才六岁多,受了电视的熏陶,以及班上小小男孩子女孩子们爱来爱去的语言的耳濡目染,他也是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的。   冯舟回头看到了他爸爸手里的那封信,愣了一下,道,“我没有谈恋爱。”   清境笑道,“这个女孩子是谁,汪涵倾?”   冯舟说,“我们班上的同学而已,爸爸,你别多想了,一定是他趁着我不在扔在书包里的,我没有和她谈恋爱,真的。”   清境将情书又放进冯舟的书包里,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写的作业,发现没有做错,便没有指导他,说道,“你还太小了,不允许太小谈恋爱知道吗,至少也得高中才行,你现在才小学五年级呢。   冯舟闷闷地说,“我知道。”   晚上睡觉清境将这件事将给冯锡听,冯锡也笑了,道,“才十岁,就知道谈恋爱了?”   清境说,“我看他们哪里知道,只是觉得好玩吧。”   而冯舟第二天将那封情书原封不动地还给女孩子,还说,“我爸爸说我还小,不能谈恋爱,所以,对不起了。”   女孩子因此还哭了好长时间。   因为冯舟经常去宝宝班上接送他,早上把他送进教室,担心他饿了,给送点心过来,中午下午又接他一起回家,宝宝班上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了,这也免了宝宝被人欺负,虽然还是有人喜欢趁他不备捏他,不过没有更过分的行为存在。   宝宝的同桌明子同学就是冯舟的拥趸,经常在宝宝面前感叹,“你哥哥好帅啊。”“你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要是能当你哥哥的女朋友就好了。”……   诸如此类的表示,经常让宝宝拿眼睛蔑视她,心想我哥哥现在根本不被允许谈恋爱。   到情人节,冯舟收到了不少巧克力,回家时,坐在车上,他拿出来递给宝宝,“你要尝一个么?”   宝宝把脑袋偏开,“不吃。”   冯舟自己也不吃,就说,“那算了,回去让爸爸处理吧。”   宝宝看着那一大袋各种漂亮盒子装着的巧克力,道,“为什么没人送我。”   冯舟瞥了像个精致玩偶的弟弟,笑道,“你知道今天送巧克力的意思么?”   宝宝睁着大眼看着他。   冯舟道,“就是表示喜欢的意思啊。”   宝宝默默地垂着头,小声委屈地说,“没人喜欢我吗?”   冯舟愣了一下,将宝宝往自己身边一搂,“这个喜欢,和你想的那个喜欢并不一样,知道吗?这个喜欢,就是唉唉,反正就是不一样。只有长大了才会明白。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而且,我很喜欢你啊,当然是亲人之间了。我们班上的女生们都觉得你非常可爱,真的。”   宝宝还是闷闷不乐,而且回到家,两个父亲出去过节了,根本不在家,宝宝在自己的书桌上用画笔胡乱画画,心想,长大啊,什么时候会长成哥哥那么大,像他一样呢。   宝宝七岁生日的时候,因为是周末,一家人去了xx玩,其实宝宝不怎么爱热闹,不过被爸爸当成世界的中心,一直牵着他的手,抱他,背他,亲他,坐在旋转木马上,爸爸一直亲他的耳朵,这都让他觉得欢喜。   他又长大了一岁了,读小学二年级了。   他的生日过后的那个礼拜,清境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商场里买衣服,冯舟已经六年级了,虽然才十一岁,但他实在能长,和别的十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高了,他已经要穿一些非童装的衣服,而宝宝还是小小的,才一百零几厘米,比正常孩子的身高矮了不少,清境走在前面,冯舟就牵着弟弟,等买好了东西,坐在商场楼上一家餐厅里,旁边桌有个可爱的女孩子,正在和她妈妈撒娇,清境就多看了几眼,回过头的时候,还叹了口气。   冯舟拿着菜单像模像样地点菜,又拿给宝宝看,说,“你吃菠菜奶油浓汤么?在家里你不是喜欢吃这个。”   宝宝便点了头,两人点好之后,清境还在喝水缓气,带孩子买衣服也是一桩累活。   冯舟其实发现了清境注意旁边桌的女孩子,等上菜的时候,他就对清境说,“爸爸,你会和大爸爸再给我们要一个妹妹吗?”   宝宝正捧着水杯喝水,此时也抬起头来了,清境则是愣了一下,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对宝宝招招手,本来和哥哥坐在一起的宝宝从沙发上爬下去,跑到清境身边,清境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笑着道,“宝宝,喜欢妹妹吗?”   宝宝垂着眼睫毛不说话,冯舟则说道,“爸爸,你们去要一个妹妹,我是无所谓的,不过,宝宝会不会不高兴啊。”   宝宝伸手去拿水杯,清境拿了水杯递给他,道,“你们已经在上学了,这么大了,家里再要一个小孩子,会更热闹一些的。”   冯舟点了点头,“哦。”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热情。   宝宝则闷着不说话,咕噜咕噜将一杯水喝完,对清境说,“爸爸,我要去洗手间。”   冯舟于是也起身,说,“爸爸,我也要去一下洗手间。”   清境本来要陪宝宝去洗手间,此时也直接让冯舟带他去了,他坐在沙发里发呆,和冯锡以前过二人世界的时候,日子虽然过得很快,但他却没什么概念,现在有了孩子了,每天见天地看到孩子一日日长大,日子即使过得慢,也会觉得快了。   第一次发现冯锡头上的白头发,都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他想要一个女孩儿,要是再不要,真怕以后孩子会不健康了。   冯舟把宝宝带进洗手间里,看着他尿尿完,帮他整理了衣服裤子,才让他去一边等着,自己上完了过去和他一起洗手。   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冯舟对宝宝说,“宝宝,你想要一个妹妹吗?”   宝宝还是垂着眼睛。   冯舟推了他一下,他稚嫩的肩膀动了动,才说道,“不要。”   冯舟毕竟要大不少了,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道,“但是爸爸一直想要一个女孩儿啊。”   宝宝紧紧抿着唇,很生气的样子,“我不要妹妹。”   冯舟只好抱了抱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好吧,我们就给爸爸说不想要好了。”   虽然两人这样决定了,但是清境之后却并没有问他们。   他想要一个冯锡的女儿,一直想要一个,但是却不能不顾及孩子们的心情。冯锡倒是无所谓,最开始要冯舟,他也只是想要一个继承人,宝宝出生时,他才多了一些兴趣,他对孩子,实在没有清境这样的耐心,再要一个孩子,他也是可有可无,只是看清境想要,他才很心疼他,说全看他的意思。   而孩子们不愿意,清境最后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番外之兄弟俩(四)   暑假时,冯家一家去避暑,住在x山之上的避暑山庄,因为这里风景优美,清流飞瀑,松柏苍翠,在炎热的夏季,这里依然清凉依旧,山光水色,实在是避暑胜地。   因此这里地皮变得非常金贵,有很多的私家避暑山庄和别墅,还有营业的避暑山庄,而且发展出了街市。   这不是冯舟和宝宝第一次来这里,之前也来过,几乎每年夏天都得在这里来住几天,因为他们父亲不乐意去更远的地方。   冯家的避暑山庄算不小,里面有四五栋独立的建筑,冯锡他们一家住着一栋不小的别墅,旁边则有佣人楼。   冯舟和宝宝住一间,冯舟已经十一岁了,这是他小学毕业的暑假,他已经长到一百六十八公分,力气不小,将宝宝的箱子一并提了,也不让佣人帮忙,提进房间里放下,宝宝跟在他身后进屋,在门口往后看了一眼,只见他大爸爸正扣着他爸爸的手,因为他爸爸回头看他,他大爸爸就说爸爸道,“他们这么大了,早该自立了,你别去管,让他们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爸爸本来要反驳,却被他大爸爸亲上了嘴,又被拉走了。   宝宝默默地在门口站了两秒钟,虽然他的两位父亲对他不可谓不好了,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只有哥哥是最爱他。   冯舟把箱子放好,因为平素家里不让他养成大少爷脾气,而且父亲对他非常严格,所以,他是会自己收拾东西的。   他将自己和宝宝的箱子都打开,里面只有两人的衣服,他将衣服自己拿出来在旁边的更衣室里去挂好,因为有些皱了,就叫女佣人一会儿给熨烫一下。   宝宝则跟在冯舟身边转,冯舟放好衣服一回身,差点把矮矮小小的弟弟给撞倒了,他赶紧将他拉着,说他道,“你到沙发上去坐着吧,不渴吗,喝不喝水?”   宝宝摇头,拉着他的衣服下摆不放,冯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是藏蓝色休闲裤,依然是挺拔而阳光的俊美少年。   冯舟一向知道弟弟的小子的,就由着他拉着自己了,将房间里东西收拾完了,他才拿了衣服,拉着弟弟去房间里附着的浴室里洗澡。   宝宝知道要洗澡,就自己乖乖地把衣服脱了,冯舟在收拾好了的浴缸里放了水,用淋浴将宝宝和自己洗了洗之后,就将宝宝抱起来放进浴缸里,自己也进去坐下,拿了旁边的沐浴泡沫在弟弟身上擦来擦去。   宝宝觉得有点痒,但是并不动,由着哥哥给自己洗,冯舟说,“邵元瑜他们也会来,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我洗完给他们打电话,要是他们到了,我们去找他们玩吧。宝宝,去吗?”   宝宝点了点头,“好。”   两人洗完,冯舟把宝宝身上水擦干之后,让他自己穿衣服,他自己便也穿好,从浴室里出去,清境正好来找他们,在卧室里看到两人从浴室出来,就过来将宝宝抱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你们居然洗好澡了,要出门去走走吗?还是想睡觉。”   冯舟说,“爸爸,才刚来,不想睡觉,我们出门走走吧。”   清境高兴地把小儿子放下来,牵着他的手,去找了帽子,家里一人一顶戴上,这才出门了。   院子里放着自行车,冯锡骑了一辆,带着清境,冯舟则将弟弟放在自己自行车的后车位上,骑着车出发。   去山上街市并不远,骑车十分钟的样子,一路上道路两边全是高大的树木,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照在地上,随着风,地上的光点不断晃动。   公路不远就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在阳光里波光粼粼,冯舟说,“爸爸,邵元瑜他们也会来这里避暑,我之后带宝宝去找他们玩,可以吗?”   清境说,“行。也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吧。我们晚上吃草地烧烤。”   到了街市,这里安静而优雅,清悠美妙的音乐从每一家酒吧水吧里飘出来,还有花店,餐厅,这里大多是这些店子。   将车寄存在街道口的管理处,冯锡挽着清境的手,走在前面,冯舟拉着宝宝走在后面。   宝宝看到有卖小玩意儿的小店,就拉了拉冯舟,“哥哥,那个?”   冯舟于是带着宝宝过去看,清境他们也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冯舟说,“爸爸,我和宝宝自己慢慢走慢慢看行不行,一会儿我们自己回家。”   清境担心他们的安全,想要拒绝,冯锡却说,“嗯,好,有事情打电话。”   于是两个父亲就自己走了。   冯舟陪着宝宝坐在用胶泥制作小玩意儿的小店里看老板娘制作那些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两个孩子,都长得好看,老板娘对他们很是好奇,问两人姓甚名谁这些。   不过两人却不大说,两个孩子从小就被教育各种保护自己的方法,还有就是面对绑架的应对之类,在外面非常有警惕。   看了有半小时,宝宝才去选了几个小昆虫买了,冯舟也买了一些,拿钱付账之后就提着一只小袋子离开,宝宝说,“哥哥,爸爸会喜欢这个吗?”   冯舟道,“只要宝宝送的,他肯定会喜欢的。”   两人慢慢地一路走过去,还有书画店,两人也进去看了好一阵,然后看到一家不小的水吧,门口摆着的花盆吸引了宝宝,两人便走了进去,找到位置坐下,里面的音乐非常优美,冯舟为宝宝将帽子取下来放一边,服务生拿着水单过来,冯舟抬起头一看,就惊讶住了,“邵元瑾,你怎么在这里?”   邵元瑜和邵元瑾两兄弟是同卵双胞胎,自然长得非常相像,即使他家佣人也经常分不清他两人,而冯舟则从来不觉得两人相像,一眼就能判断出两人谁是谁。   邵元瑾看到他则是一笑,道,“这是我小舅舅开的店,我在这里打工。还挺好玩。”   邵元瑾已经十二岁多,比冯舟还高了两厘米,此时穿着合身的制服,看着已经是个非常迷人的少年了,完全看不出他只有十二岁。而他的表现也完全不像。   他说着,将单子给了冯舟,“先生,要点什么?”   宝宝穿着可爱的t恤衫,穿着宽松的七分裤,脚上一双小运动鞋,坐在沙发里,脚还不能落在地上,他抬头盯着邵元瑾看,他长得实在是漂亮极了,眼睛又大又黑,邵元瑾伸手摸了他的脸一把,笑道,“宝宝,要吃什么,我请你。不请你的哥哥。”   宝宝摇了一下头,“谢谢,不过,我有钱。”   邵元瑾笑着看着他,“有多少钱,借我一些,我去做投资,赚钱了分你红利。”   宝宝没有太多经济头脑,想了一下又去看冯舟,冯舟说,“不要把钱借给他,借给他了,他不会还的。”   邵元瑾站直身子,说,“你怎么这样毁坏我的名声呢。”   冯舟道,“本来就是,把你上次借的我的钱还给我。”   邵元瑾耸耸肩,笑一笑,不应他。   冯舟将水单拿给宝宝看,问,“想喝点什么?”   邵元瑾向他介绍各种饮品,又说这里披萨好吃,还有水果冰沙也不错,宝宝于是挑了几个图片最漂亮的点了,邵元瑾用掌上机记下后就对他们一躬身,转身要走,又说,“等我下班了,你们去我家玩么?”   冯舟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邵元瑾道,“五点钟。”   冯舟说,“不行,我们要回家去,我爸爸说我们今晚草地bbq,你来么?你哥哥呢?”   邵元瑾道,“嗯,我去。邵元瑜肯定也会去的,他那么好吃懒做。”   邵元瑾离开了,冯舟将沙发上的靠枕放好,让宝宝坐好,又问他,“这里面的,你冷不冷。”   宝宝抱着一只要把他整个人都挡住的抱枕,摇头,“不冷。”   又让冯舟将刚才买胶泥小动物的装的袋子给他,他从里面拿出两只小猪,说,“这个送给邵哥哥他们,他们会要吗?”   冯舟说,“会要的,你送吧。”   番外之兄弟俩(五)   虽然宝宝说不冷,冯舟依然怕他冻到了,宝宝不像他身强体壮,几乎不生病,宝宝几乎每年都会感冒几次,虽然大病没有,小病却不少,而且也不怎么长个子,瘦瘦小小的,小脸才他巴掌大。   家里大人都很担心宝宝,冯舟作为哥哥也很担心他的身体。   冯舟把宝宝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因为没带衣服,就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点。   宝宝也很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冯舟毕竟还是个小少年,肩膀胸膛都还很单薄,不过对于小小的宝宝来说,哥哥的怀抱已经是充满了安全感的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了东西过来,是三杯奶茶,放在桌子上后,说,“披萨和水果冰沙要再等一会儿。”   冯舟瞥了他一眼,说,“怎么是你,刚才点单不是邵元瑾么?”   邵元瑜笑着看向宝宝,说,“我听说宝宝在,就代替他端奶茶出来了。我调的,喝吗?”   宝宝被冯舟一只胳膊横过胸膛搂着,黑黑的眼睛看着邵元瑜,道,“瑜哥哥好。”   邵元瑜想伸手去摸宝宝的脸,被冯舟挡住了。   邵元瑜只好讪讪地算了,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将一杯奶茶递给宝宝,宝宝只好赶紧两只手接过杯子,冯舟用里面的搅拌棒搅匀了,就把搅拌棒扔进邵元瑜端来的托盘里,宝宝这才用双手捧着杯子喝起奶茶来。   邵元瑜盯着他,“宝宝,好喝吗?”   宝宝点了一下头。   邵元瑜就笑起来,道,“我调的奶茶,他们都说好喝。用红茶包先泡一阵,然后加奶,加炼乳,加方糖,纯天然的,不是用奶茶粉兑的。”   冯舟于是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还没我家里蓝姨泡的好喝。”   邵元瑜于是不高兴地道,“那你就不要喝了。”   冯舟说,“这是我花钱买的,顾客是上帝,你懂吗?”   这时候,邵元瑾端了披萨和水果拼盘过来,在桌子上放好之后,自己也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了,用刀叉切了披萨就吃起来,宝宝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冯舟也说,“喂,这是我们点的东西吧。”   邵元瑾说,“我吃一点又能怎么样。”   宝宝费力地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从一边掏出一个袋子来,从里面拿出了两只胶泥捏成的小猪,他将小猪递给邵元瑜和邵元瑾,说道,“瑜哥哥,瑾哥哥,喏,我买的,送你们吧。”   邵元瑜赶紧接过去,道,“真可爱呢,谢谢宝宝。”   邵元瑾把小猪接过去,看了看,说,“为什么是猪呢。”   宝宝默默地看着他,眼神幽幽的,像是在委屈,于是邵元瑜给了邵元瑾的胳膊一下子,道,“不喜欢就给我。”   邵元瑾没把小猪给邵元瑜,而是自己收了起来,道,“算了,看在是宝宝送的,我就收了。”   冯舟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之后,又有一对情侣走了进来,冯舟说,“你们不去招待客人吗?”   邵元瑾瞥了那边一眼,就说道,“还有别的服务生。”   于是两人就穿着服务生制服,一直坐在那里和冯舟聊天,三人都是进同一家私立中学,所以比较有话题,宝宝则默默地靠在冯舟温暖的怀里,吃冯舟切好给他的披萨。   没过一阵,冯舟就接到电话,清境打来的,问他带着弟弟在哪里,冯舟说了位置之后,就道,“爸爸,你们已经回去了吗?”   清境道,“嗯,已经回家了,你们也早点回来,你大爸爸让了刘洋去接你们,天气有点了,你们不要骑自行车回来,坐车回来吧。”   冯舟应了,从水吧窗户看过去,发现外面天色果真下来了,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挂电话之后,就对邵家兄弟说,“我和宝宝要回去了,刘叔叔来接我们来了。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我家吧。”   邵家兄弟对冯家很有好感,应了之后就去后面换衣服,冯舟让另外的服务生来结账,被告知老板说免单。   冯舟便也没有客气。   在更衣间里,邵元瑾只换好了裤子,光着上身就站那里回短信,邵元瑜换好衣服,就在他光/裸的背上拍了一巴掌,道,“穿好衣服再发短信。”   邵元瑾撇撇嘴,将手机放一边,将那件和邵元瑜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同的连帽衫往身上套,邵元瑜就去抓他的手机,“你和谁发短信。”   邵元瑾将衣服往下一拉,飞快地将手机护住了,“不要侵犯我的**。”   邵元瑜看着他,“我的手机你不是随便就拿过去吗,你的,护得这么紧,是谁?”   邵元瑾道,“你别管。”   邵元瑜哼了一声,转身就出更衣室了。   邵元瑾这才站在镜子面前把衣服整理好,将柜子也整理好后,这才从更衣室里出来。   到外面时,冯家的司机已经将车在水吧外面停好了,冯舟让宝宝先上车了,自己才上了车,邵元瑜和他们一起坐在后面,邵元瑾就坐到前面去,依然握着手机,不断打字,司机将车发动开了出去。   只花了几分钟,车就到达了冯家避暑山庄的外面,大门自动打开,车开进去,邵元瑜说,“我们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没想到这里这么大,还这么漂亮。”   冯舟说,“去年邀请过你们,你们去了夏威夷,不是吗?”   邵元瑜说,“嗯,是的。”   清境很欢迎邵家兄弟的到来,冯舟带着两人将山庄转了一圈,回到他们住的主屋,别墅旁边的草地上佣人们已经摆上了烧烤用的东西,宝宝坐在清境的怀里,清境则坐在躺椅上翻一本书,冯锡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件厚外套,一件给宝宝穿上,另一件披在清境的身上。   看到冯舟和邵家兄弟过来,邵家兄弟对他礼貌地问候的时候,他也关怀了几句,这才在清境身边坐下来。   烧烤用的海鲜都是空运过来非常新鲜的东西,一家人加上另外两个小客人坐在长桌上,灯光明亮。   宝宝坐在清境的旁边,他最喜欢吃蟹腿,清境将蟹腿肉掰出来放到他的盘子里,宝宝就用手拿着吃,冯舟则将一碗鲍鱼粥放到他面前,“吃粥。”   邵元瑜抬头朝清境看过去,正是冯锡端着红酒杯和他轻碰了一下,清境抿了一口,冯锡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和他轻声说话,邵元瑜坐得较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完完全全能够看到两人的恩爱。   而冯舟则又把另一只蟹腿掰好了放到宝宝盘子里,还用餐巾替他擦了擦嘴角,邵元瑜喜欢到冯家来做客,因为冯家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   邵元瑾发现邵元瑜的走神,就将一只大虾放进邵元瑜的盘子里,邵元瑜一看到,就说,“你自己剥吧,还要我帮你剥吗?”   邵元瑾道,“我是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所以专门夹给你的。”   邵元瑜“哦”了一声,便戴上手套剥下,刚剥好,邵元瑾一筷子伸过来夹走了,嘿嘿笑着吃进嘴里。   邵元瑜,“……”   两人于是打闹了起来,邵元瑜给了邵元瑾一巴掌,邵元瑾大叫,“不就吃了你一个虾,你真是过分呢。”   邵元瑜道,“谁过分。”   冯家一家人看着两人闹,过了一会儿,清境才将自己剥好的虾,让冯舟端过去给两人,还说,“好了,别闹了。”   冯舟将那些剥好的虾放到宝宝面前,说道,“爸爸,你不要管他们,他们一向这样表达兄弟爱。”   邵元瑜和邵元瑾同时朝他吼道,“什么兄弟爱!”   冯舟慢条斯理吃扇贝,道,“不愧是双胞胎,居然能够做到声音完全同步。”   邵元瑜,“……”   邵元瑾,“……”   番外之兄弟俩(六)   冯舟上中学去了,只剩了宝宝还在小学里上三年级。   开学那一天,知道哥哥不和自己一个学校,宝宝在家里硬是不去上学。   他穿着规规矩矩的制服校服,书包也都收拾好了,人却反锁在卧室里不出门。   刚才是冯舟说漏了嘴,在早餐桌上,说,“宝宝,我今天要去上中学了,不和你一起上小学了,不过,我和人说好了,让照看你,你不会被人欺负的。你放学了,刘叔叔会直接去接你,你一定要乖乖地自己到校门口,明白吗?”   宝宝知道哥哥要上中学了,但是一直没有想过哥哥上中学后从此就不会再和他在同一个学校,不会和他一起上学,不会和他一起放学。   此时被冯舟这么一提醒,他才明白过来,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清境就坐在他的身边,将蔬菜粥为他拌得稍微凉一点,说,“宝宝,快吃。”   宝宝握着勺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清境,“爸爸,哥哥不和我在一起了么?”   清境发现了宝宝的凄惶,他在宝宝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哥哥上中学了,宝宝以后也会上中学的,没事,今天爸爸送你去学校,你放学的时候,爸爸去接你,好不好。”   宝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冯舟也发现了宝宝的不对劲,说,“那今天我送你到校门口吧。宝宝,快吃了,我们要出门了。”   宝宝却在这时候,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大家都是一愣,连冯锡也说,“宝宝,怎么了?”   宝宝却谁也没有理,推开清境过来拉他的手,自己飞快地跑了,跑出餐厅,跑过走道,咚咚咚往楼上跑。   清境和冯舟紧跟在他身后去追他,平常宝宝可不喜欢跑动,此时却跑得飞快,在他们上了楼之后,宝宝已经进了他和冯舟的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清境走过去要开门,发现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冯舟在门口对里面说,“宝宝,开门,怎么了?我会送你去学校的,真的,快开门啊。你怎么了?”   门却没有一点动静,宝宝也没有一点动静。   清境和冯舟都担心起来。   冯锡也紧跟在后面上楼来了,走到门口,就说,“他把门反锁上了?”   冯舟点了一下头。   冯锡对里面说,“宝宝,快开门。没关系的,冯舟虽然和你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你们一起去上学,一起回家,回家了一起玩,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但是,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三个人在外面互相看看,神色都带着忧虑。   管家和女佣也上来了,冯锡道,“我去拿钥匙来,从外面开就行。”   很快拿了钥匙来,要开门的时候,一家人却犹豫了,怕开了门,宝宝更加劝不好。   清境在门口对里面苦口婆心地说,“宝宝,真的没事的,快开门。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真的知道。但是,人都是要长大的,你愿意看着你哥哥永远不长大吗?愿意你哥哥不能去到更好的地方吗?”   门还是纹丝不动。   冯锡道,“开门吧,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要是出事了,更不好。”   清境只好点了头。   冯舟将钥匙接了过去,将门锁打开了,但是要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力气抵着,他们知道是宝宝靠在门上,不敢用力推,于是,只推开了一条不宽的缝,冯舟挤进去了,就罢了。   宝宝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靠在门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带着凄厉的感觉,冯舟一看到,心脏就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半蹲□,将宝宝一下子抱住了,宝宝要推开他,冯舟没让。   房间外,冯锡和清境都没有再开门进来,虽然门已经可以推开了。   清境小声说,“让冯舟和宝宝说吧,不然没作用。”   冯舟将宝宝抱得紧紧的,他在宝宝的脸颊上亲了亲,手又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说,“宝宝,哥哥不是要离开你,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真的。我只是去上学,会在现在的学校等你也来读中学,好不好。所以,宝宝就赶紧长大,宝宝就赶紧升学,宝宝来和我读一个学校,好不好?”   宝宝之前故作坚强而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裂痕,他的眼里开始涌上眼泪,但是却又哭不出来,冯舟轻轻拍抚他,轻柔地吻他的脸颊,“宝宝,哥哥爱你,不会抛弃你的,我只是去读中学而已。”   宝宝这下才哭出来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却没有声音,冯舟将他抱了起来,抱着他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去,说,“刚才吃饱了吗?再去吃点饭,怎么样?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就不去上的话,老师也许不会喜欢你,我们去学校,好不好。”   宝宝这才趴在冯舟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冯舟拿纸巾为他擦脸,又牵着他的手往外面走,清境和冯锡都站在门口,看到两人出来,都松了口气。   清境对宝宝伸手,宝宝就由着他把自己抱了起来,清境说,“再去吃点东西吧,不然你肯定会饿的。”   又重新坐在餐桌上,宝宝这下成了餐桌的中心,大家都看着他吃饭,他自己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了,垂着头吃饭不敢看人。   之后清境专门送了两个孩子去上学,他和冯舟一起,先送宝宝去小学,看他进教室里了,两人又守了一会儿,这才又去冯舟的学校,在车上,清境就说,“宝宝他是太没安全感了么。以后你上中学了,可不要每天疯玩,就把你弟弟忘了,他肯定要伤心的。”   冯舟说,“我知道的,我怎么会把宝宝扔在一边呢。”   清境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家小乖乖也长大了。”   冯舟被他说得脸颊一红,道,“爸爸,你不要这样叫我小名吧,太幼稚了。”   清境笑着道,“好。”   冯舟是去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不过,他一向很能适应环境,所以一点也不以为然。   开学第一天,班级已经分好了,清境陪他去看班级,去到教室,学校里非常热闹,很多家长,很多学生。   这所私立学校,各种设施都非常好,校园里清流绿树,就像一个绿树城堡,环境优美,教学质量也非常高。   冯舟刚进教室,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冯舟,你怎么才来?”   冯舟看过去,道,“你们两个也在1班么?”   邵元瑾笑道,“怎么,我们不能在这里。”   冯舟说,“不过这样分到一个班的概率不是很小么?”   邵元瑜说,“之前就说好要读一个班的,这没什么啦。”   他们说着,又和清境打招呼,清境朝他们微笑着关心了几句,就对冯舟说,“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注意。”   冯舟说,“爸爸,你先走吧,我没事。”   清境便走了,班上的学生已经来了大部分,大家三五成群地说着话,不过,邵家兄弟和冯舟一定是最吸引人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本就容易惹人注意,再说,三个人还长得这么好看。   清境刚走,教室里的学生还悄悄小声说他,“那个男生的爸爸,长得真好看,不知道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开学第一天,只是班级所有同学互相认识而已,冯舟很容易就让人对他产生好感,而且让人对他记忆深刻,因为这样阳光而帅气的人实在不会多见。   双胞胎因为长得太相像,老师也辨认不出两人来,只好把两人分开排了位置。   下午放学很早,冯舟和同学们告别之后,就自己打了车去宝宝学校,不过,宝宝他们也才刚刚放学,冯舟站在他们教室门口等他,宝宝收拾书包走出来,虽然不说话,眼里却全是欢喜。   冯舟帮他提书包,道,“宝宝,我来接你了,走吧。”   宝宝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和他一起下楼。   番外之兄弟俩七   开学第二天,冯舟放学就比宝宝晚很多了,中午就同宝宝说过,他晚上不能再来接他了,但是爸爸会来接,让他要乖乖地自己回家。   宝宝当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地点了头。   但是,到下午放学时候,班上所有人都收拾着东西要离开,宝宝却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动静。   他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大嗓门的小胖子男生,男生手里提着足球就要离开,回头看到宝宝一身整齐干净的制服,小脸白白嫩嫩的,眼睛又黑又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走过去拍了宝宝一下子,在宝宝的制服上留下了一个手掌印,他说,“嘿,清和,一起去踢足球吧。我们在教学楼后面的场地上踢。”   宝宝却摇了摇头,说,“我哥哥要来接我。”   小胖子“哦”了一声就跑了。   宝宝还是坐在那里,包也没有收拾,在教室里学生都要走光了,老师看到他没有动静,就走过来说,“清和,怎么不收拾包离开呢。”   宝宝看着漂亮的女老师说道,“我哥哥要来接我。”   老师笑道,“那也赶紧把包收拾好准备好才行。”   宝宝怔了一下,这才在老师的注视下慢慢地收拾包。   这时候,保洁阿姨进了教室里来做清洁,宝宝一边收拾一边去看教室门口,虽然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眼睛里却凄凄楚楚的。   老师一直等着他,宝宝虽然慢吞吞,包收拾好却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又看着教室门,哥哥并没有来,这其实是当然的,哥哥中午就说了不会来,爸爸来接他,但是,爸爸也不在。   宝宝正消极地坐在那里,老师也不好说让他赶紧离开,也陪着等,这时候,宝宝的手机就响了,他从包里拿出来,是清境打来的。   宝宝接了起来,清境说,“宝宝,我看到你的同学都下楼来了,你还在教室里么,我在楼下等你。 .]要爸爸上楼么?”   宝宝“唔”了一声,一会儿清境走上楼来了。   在这个年龄,他实在汇集了男人很多迷人的优点,以至于一路上楼,遇到的各种人都会偷偷看他。   出现在宝宝的教室门口,宝宝依然乖乖坐在位置上,冯家一家人谁都知道宝宝脾气扭得厉害,但是,清境依然在此时很想叹气,心想冯舟读中学去了,宝宝这可怎么办?   清境对老师表达了感谢,就将宝宝从座位上抱下来,一手提了他的包,一手牵着他的手,这才往教室外面走。   边走清境就边说,“宝宝,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就要学会自己去做,知道吗?”   清境知道宝宝这个年级了却依然这么不体谅人,完全是他被一家人给惯坏了,但是,看到他这小小的可爱的样子,又实在没有办法不宠着他。   宝宝“嗯”了一声,清境也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只是表示听到了。   走到停车场,司机将车停在了那里,上车之后,清境就对宝宝说道,“宝宝,你要听话,以后刘叔叔来接你,他会给你打电话,你也可以给他打电话,到停车场来坐车,然后回家,知道吗?”   宝宝眼里泪光盈盈的,却不说话了。   清境看他这样,又是着急,又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抱在了怀里,捧着他的小脸,看着他流泪,又亲了他的小鼻子一下,“宝宝,怎么了?为什么哭?”   宝宝却不说话,清境一边为他揩眼泪,一边说,“好了,别哭了,爸爸知道你难受。爸爸不说是说以后不来接你,爸爸有时间就来,好不好。但是,我有时候也会有事,这时候,宝宝就要自己勇敢,自己来坐车,好吗?”   宝宝这才点了点头。   清境知道他脾气扭着呢,点头了也不一定就是答应了,他继续说道,“宝宝会慢慢长大,会长成你哥哥那么大,你要交很多别的朋友,有家人,有朋友,以后你还会有女朋友,这样,才是好的。”   宝宝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还是不说话。   宝宝回到了家,一边做作业,一边等着冯舟回家,但是他将作业做完了,冯舟还没有回来,他到大门口去等他,远远地,看到接冯舟的车回来了,他的眼睛才亮了亮。   冯舟坐在车里,从车窗看到宝宝站在车道边,太阳已经早落下去了,晚霞也退了,天空呈现一片青灰色,宝宝小小的个子就在那一片天空下,那么孤零零的。   冯舟赶紧让司机停了车,自己下车过去将宝宝抱了起来,说,“宝宝,我回来了。”   宝宝轻声道,“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冯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知道。我没有踢球,也没有参加兴趣组,下课了就直接回来了,我知道你会等我。”   宝宝脸上这才露了一点笑容,从冯舟的怀里挣脱下地,牵着他的手,一起从车道往房子里走去。   第二天,中午放学时,宝宝就自己下了楼,去找了司机坐车,晚上也是如此,下了楼,清境站在教学楼外等他,他走到清境身边去拉住他的手,一起去停车场。   周末,冯舟还带着宝宝去他的学校里看,司机送了他们到学校门口,两人进了学校,冯舟对他介绍,这是教学楼,这是行政楼,这是实验楼,这是体育馆,这是文艺中心……   他们坐在足球场边的看台上,足球场里有高年级的男生在踢球,冯舟说,“宝宝,这就是我现在读的地方,你以后也来这里读么?”   宝宝点头,“要来。”   冯舟搂着他的肩膀,“那真好,你一直做我的学弟呢。”   宝宝的眼里带着笑意。   冯舟又问他,“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么?”   宝宝摇头,“没有。”   冯舟又说。“那有交好朋友吗?”   宝宝摇头,“没有。”   冯舟看着他,“同桌叫什么名字?”   宝宝,“小胖。”   冯舟笑了一声,“大名呢?”   宝宝想了一下,“不知道。”   冯舟摇了摇头,“你啊,你好歹也关心一下你周围的人和事嘛,你这样可不好。要交朋友才行。”   宝宝于是羞愧地低下了头去,低声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话。”   冯舟很是爱怜地搂着他,“没什么啊,一起玩,一起上卫生间,别人来问你问题,你要好好回答,你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和他们说,这样就可以了。”   宝宝看着他,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回到家,冯舟拿了足球,要宝宝和他在家里草地上踢球,宝宝不喜欢踢球,不过看到哥哥那么高兴致,就只好去玩了。   冯舟用力很小,专门将球踢到他的跟前去,宝宝就用脚去踢,球踢走了,冯舟就说,“看,你踢得真好,快点,一起去抢球。”   宝宝于是赶紧往球的方向跑去,这样飞快地跑动,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讨厌,风从脸颊边吹过,那么温柔。   于是,两兄弟在草地上玩得不亦乐乎,在楼上工作的清境从窗户看下来,看到宝宝不断跑过去抢球,因为冯舟总是让着他,几乎每次球都是宝宝抢到手里,然后踢走。   这增加了宝宝的积极,也觉得踢球挺好玩的了。   只是,又去追球时,一下子没有跑稳,在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冯舟赶紧过去将他抱起来,问,“摔痛了吗?”   宝宝笑着摇头,“没有。”   冯舟这下把他一放,就说,“那好,那球是我的了。”   他飞快地朝球跑过去,宝宝也赶紧朝他跑去。   玩了大半小时,宝宝满身汗,被冯舟带去洗澡,宝宝趴在浴缸里,浴缸另一边就是窗户,从窗户看出去,是院子里的高大的树木,绕过树木,绕过围墙,是城市里的天空,蓝蓝的,天空下面,是高楼大厦,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他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两兄弟最后一个番外。   这两人的故事,之后大约会写。   晋江定制印刷之后几天会出,里面会多一个番外。   本文内容由【伊朵浮云】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